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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棋士异闻录-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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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那陆子逸为何明目张胆的去南边闹事,做对不起福王的事?而假的陆子逸却在京城,不仅连长卿出狱都要亲自相接,方才害怕侯爷的人弄坏了弈苑的车马,伤了车夫,直让那车夫往边上站呢?若非出自昭和弈苑的陆子逸,有谁会为弈苑考虑的如此周全?想必在宁阳侯心里,谁真谁假,早有答案了。”

    刺眼的阳光照在宁阳侯的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凝成了汗珠,沁在宁阳侯额边斜飞的鬓角。张原素来也是知道魏长卿的厉害的,能言善辩,弈苑中十人加起来比不过他一个。然而魏长卿说得话,又的确在理。

    见宁阳侯有迟疑之sè,陆子逸却轻摇折扇,直视宁阳侯道:“侯爷您心里自然清楚,您不过是想借此机会从福王身边除掉我,既然如此,您尽管下手便可。只怕到时候福王降罪于你,你后面的路只怕也完了。”

    魏长卿见陆子逸坦然,心里却好奇道,他从来不是这样斗气跋扈之人,怎么如今却出此诳语?然而,见宁阳侯一副被激怒的表情,魏长卿便明白了仈jiu分。陆子逸这是激将法,若宁阳侯真对陆子逸动手,必然会触怒福王,而触怒福王的结果,就是宁阳侯会失去自己最大的靠山。

    宁阳侯虽动了怒,却默默回过身。此时,街上早已围了好多人,正当大家都认为已经没事的时候。宁阳侯忽然从旁边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柄剑来,回身便刺向陆子逸。宁阳侯毕竟是习过武的人,他的剑虽然力道较白璟稍逊一筹,然而剑走轻灵,只见剑锋不偏不倚地刺向陆子逸的心口处。

    陆子逸并不躲闪。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魏长卿眼看剑锋已经刺进了一寸多,连忙冲了过去,一手扶着陆子逸,另一只手攥住了正yu深刺的剑身。

    “这回侯爷可信了?”魏长卿道。

    宁阳侯也没料到陆子逸跟本就不躲,想除掉陆子逸是真的,然而宁阳侯根本没想杀陆子逸。不管怎么说,他对陆子逸还是颇为忌惮的。看到眼前这一幕,宁阳侯也惊慌失措了,赶紧让下面的人去请大夫。

    魏长卿把车夫叫了过来,两人将陆子逸抬上了车,往昭和弈苑去了。

    车夫行至半道,急切问:“魏公子,要不要直接去找大夫啊?”

    魏长卿知道陆子逸虽然棋走险招,单也并非是打无把握之仗的人,只告诉车夫先往医院去。魏长卿掀开陆子逸衣襟一看,果然陆子逸里面穿了一层护心软甲,剑并未刺中要害,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然而魏长卿依旧心有余悸,被剑刺破的边缘整齐干净,用剑之人的功夫自不必说,那软甲竟也被刺破一个口子,想来宁阳侯就算没起杀念,杀心却早有了。

    “还好有惊无险。”魏长卿长吁了口气。

    “不过是皮外小伤。”陆子逸道,“一会儿我去白术堂拿一瓶玉龙膏就好。这几ri弈苑里有好多事,泽休师兄那边也忙不过来,好在有郭执笔帮衬着。”

    “郭执笔?”魏长卿皱了皱眉,原来是赵延年当执笔,如今赵延年已死,执笔之位久悬,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补这个缺了。

    陆子逸见魏长卿这样一幅表情,笑道:“是郭奉。这次我从姑苏回来,也着实吃惊不小。听说是郭奉向徐棋圣自荐的,但又有泽休师兄保荐,你若在自然是不二人选。如此匆忙决定,想来也是事出有因。”

    魏长卿其实根本不在意一个执笔之位,郭奉一向恭谨温顺,但也不像秦苑那般文儒软弱,毛遂自荐之事,实在不像是郭奉的手笔,或许是自己低估了郭奉。然而魏长卿也只是一笑了之,并不再做他想。

    回到昭和弈苑,依旧是草木蓊蔚,然而魏长卿却感觉到昭和弈苑有些陌生。

    “魏公子和陆公子回来了?李掌事在福喜堂等二位呢。”

    魏长卿一回头,只见一侍卫正和他回话,感觉面生,便问道:“你是新来的?”

    陆子逸见侍卫支支吾吾的,便替他说:“他们都是前几ri到的任,弈苑的侍卫换了许多。”

    魏长卿点了点头,随后应了一声,便往李焯处去了。

    此时已到了午饭的点儿,福喜堂的人在东屋摆了宴。李焯和白璟坐在榻上,秦苑和郭奉坐在椅子上。秦苑见魏长卿来了,笑着把魏长卿往右边椅子处让:“这回你是大功臣,这桌儿酒是为你接风洗尘的,你理应上座。”

    秦苑本是好意,但原来郭奉是坐在右边的,秦苑这么一说,郭奉一脸尴尬,刚要起身让座,魏长卿却轻轻按住道:“这桌酒虽是为长卿接风洗尘,但长卿却不敢独受。且不说在座的前辈们为长卿帮了多少忙,子逸可是出力最多的。长卿今ri,还要借酒席敬子逸呢。”

    陆子逸只挑了最远的地方落座道:“我坐哪都一样,帮你那都是份内的事。我这局棋,算是下完了,下一局棋是你们的,我乐个清闲。”
………………………………

第八十五局 再作新局黑白章(上)

    ()  饭桌上一是庆贺白璟升迁,二来是恭贺郭奉升执笔之喜,再者魏长卿出狱,也着实算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吃罢晚饭,下人们端来茶水,第一杯茶是用来漱口的。待到下人们第二次换上清一sè的填白茶,这才方是吃的茶。魏长卿以前就生活在诗书仕宦之家,早已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郭奉才升为执笔,对礼仪规矩也甚为生疏,见大家都用第一碗茶漱口,自己也照样子做了。

    李焯和白璟都爱喝六安茶,因此茶是照着此二人的喜好泡的。六安瓜片要用生锅、熟锅、毛火、小火、老火五道工序而制,因此入口微苦,回甘绵长,香气清雅静和。李焯因暑热口渴,暂时让下人换了盏凉茶。魏长卿一向待食粒咽尽后方才喝茶,如此不伤身子,所以只合了茶在手。白璟和陆子逸两人先细细嗅了茶香,方才细细啜啜品之。

    秦苑因有旁的事,饭吃到一半便退了席。陆子逸因福王派人来问伤势,便先行告退。陆子逸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时,魏长卿注意到他放置时用小指并无名指支在桌面上,茶杯放下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长卿?你发什么呆?”白璟问道。

    魏长卿回过了神,笑答:“我在想子逸到底是何出身。”

    “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魏长卿放下茶盅,道:“白璟你听,我方才放茶盅的时候可有声音?”

    白璟不禁哑然失笑:“有。谁放茶杯的时候,都会出些声响。”

    “这倒未必。”魏长卿又将茶盅拾起,学着陆子逸的样子放下茶盅,“方才子逸是这样放茶盅的,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我虽然学的他的样子,却也无法做到。能做到这样的,想来他以前家里得有多大的规矩。”

    白璟和李焯都试了试,果然,虽然放茶盅的时候声音小了许多,但是谁也不能做到一点声音也不出。

    李焯最终放下茶杯,道:“子逸么,当时野雪大师将他送到道场的时候,说他是个孤儿,家人在一场大火里去了。想必以前也是个家中极富贵的人。”

    魏长卿只是随时随份地点了点头,然而心中却还有疑惑。他出入沈府也有不少次了,沈府中从上至下,也算是规矩森严,然而细微之处仍不及昭和弈苑的一名棋士。

    白璟道:“想来是子逸常在福王府奉事,王府规矩不比寻常官宦人家,都说入乡随俗,各种的规矩少不了要一一遵了。”

    的确,子逸一直是在福王府奉事的,魏长卿不禁笑自己竟然连这点都没想到。

    正说着话,郭奉因有事起身辞别,魏长卿无意间瞥了一眼郭奉的茶杯,只见茶杯几乎还满的,便不露声sè地好生送了送。如此福喜堂只剩下李焯、白璟和魏长卿三人,和各人的随侍。魏长卿知道,是该商量正事的时候了。

    魏长卿先向白李二人问了劫粮案的情况。原来参宁阳侯的折子虽然已经呈报上去,却是留中未批,各部的官员也都是隔岸观火,主要是摸不透皇上的意思。皇上虽偏爱福王,但是军、粮皆为国中大事,祸根滋生,是掌天下之人断不会容许的。而宁阳侯之所以安然无恙,有大半原因是福王从中使力。而最让魏长卿惊讶的,莫过于福王私下与东林党人勾结之事。若非福王中了陆子逸设的离间之计,自己被定罪也是迟早的事。

    魏长卿道:“如今福王算是彻底恨透了东林党,今ri子逸又挑拨了福王与宁阳侯之间的关系。福王一党正是孤立无援,一盘散沙之时,拔去宁阳侯借此机会最好。”

    李焯思忖一番,道:“话虽如此,却要如何拔掉宁阳侯呢?倘若再提宁阳侯永平劫粮之事,就是给皇上施压了。”

    屋内十分安静,银红sè的窗纱在夜影与烛光之间如同薄雾,然而这样的一层薄雾却比盛夏的水汽更让人感到窒息。

    魏长卿轻舒眉蹙,缓缓道:“这倒不难。宁阳侯这次跌了大跟头,想必福王那里也是不好交代,再加上他今ri用剑刺了子逸,福王恐怕更不待见他。而宁阳侯心里一定是想带功立罪的。咱们只需透给他一线生机,他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也不肯放了。”

    李焯赞同道:“但凡急功近利之徒,必受不得激将之法。只是救命的稻草不好找,若做的太过反倒惹人怀疑。”

    “那稻草可不就在眼前么?”魏长卿嘴角略噙一笑,见李焯白璟皆是不解,方才道,“我这次去永平,虽然只是设计捕获贼人,让其招供,但在宁阳侯眼里,却对此十分忌惮的,生怕我查出了什么。上次徐棋圣生ri之时,他意yu杀我,想来他动这个心思也不止一天两天了。”

    白璟面sè一沉,立刻否决道:“这太危险,且不属宁阳侯武艺jing湛,宁阳侯手下的人各个都是亡命之徒。”

    魏长卿却道:“我就怕他那些人不是亡命之徒。若是亡命之徒,这杀人灭口的罪名就更易落实了。只是不知如今弈苑的那些侍卫,可都安排妥当了。”

    李焯正sè道:“这些ri子,弈苑的侍卫大部分都换成了咱们的人,除了王元所等人的亲信更换不掉,剩下的倒也都不足为虑。”

    听李焯如此说,魏长卿也安心了大半,现在就是如何寻个由头让宁阳侯过来。这个由头不好找,宁阳侯好歹也是万贵之身,徐灵化生ri时方才来了弈苑一趟,换做旁人做生ri,定是请不来的。

    正思忖着,只听白璟问李焯:“秦苑近ri怎么这么多事情?”

    李焯笑了笑:“你还是去过烟街柳巷的人,可听说过碧梧馆的花魁雪妍?听秦苑的随侍说,因雪妍姑娘病了,他三天两头的往那跑。”

    雪妍?魏长卿忽然有了主意。雪妍与宁阳侯关系甚密,也有盛有香料的小瓶。当ri宁阳侯亲自去请雪妍,竟没请动,想来雪妍是为了避嫌。若能让雪妍因个什么由头,频频来昭和弈苑,则必然惊动宁阳侯。到时只要魏长卿放出风去,拿到了宁阳侯的把柄,只怕宁阳侯再沉稳,也会安奈不住。

    李焯见魏长卿又发起了呆,笑道:“听秦苑说,你曾和雪妍姑娘有一面之缘,如今也朝思暮想起来了?”

    魏长卿只是轻摇折扇,静穆一笑:“不过是沾了秦苑的光罢了,倒是这几ri想多多拜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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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局 再作新局黑白章(中)

    ()  在徐棋圣处吃过晚饭,又说了好一会子话,魏长卿只觉得身心俱乏,自己也只一路懒懒地往洛玉轩走。石子路边开遍了火红的凤仙花,一如旭ri朝阳,那样明艳的气息,也不由得让人觉得格外炽热。

    转过湄遐亭,魏长卿忽见郁郁葱葱地一丛玉竹下,蹲坐着一个小女孩,梳着俏皮的发髻,别着一支流苏簪子。魏长卿仔细一看只觉面熟,便走过去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在等人吗?”

    那女孩抬起了头,立刻眉开眼笑起来,起身施礼道:“魏公子万福。在下是雪妍姐姐的使女。”

    魏长卿又仔细端详一番,方才认出来,不好意思道:“原来是娴儿姑娘。”

    “如今奴家已改名叫小悠。”

    像小悠这样的使女,恐怕连艺名都无法自己选择。所谓的“姐姐”基本上决定了她们下面使女的命运,无论是弹唱功夫,还是待人接物,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魏长卿望了望小悠,其实这个新名字似乎更适合眼前这个小姑娘。或许作为雪妍的侍女,对于她来说是幸运的。然而作为宁阳侯手下的使女,以后又会如何呢?

    “请问魏公子,不知秦公子可在弈苑?”小悠清澈的声音打断了魏长卿的思绪,“姐姐病了,十分想念秦公子。”

    “秦苑他没去碧梧馆吗?”魏长卿起初略微吃惊,复而又微笑道,“那我带你去找找他。”

    两人行至秦苑住处,魏长卿见秦苑院中的仆从大多在偷懒,细问一个门童,方知秦苑母亲中了署,刚刚马号套了车,已然载了秦公子往家去了。

    如今天sè已然不早,魏长卿见小悠着急,便宽慰道:“秦苑母亲病了,想必家中已是料理不过来。对了,你雪妍姐姐得的什么病?可抓药吃了?”

    小悠稚声道:“请了惠生堂的大夫瞧了,只是不见好。”

    “白术堂的大夫医术一向为人称许,不如我请个大夫过去,也算替秦公子看望你家姐姐?”魏长卿知道,这是个接触雪妍的好机会。

    两人去碧梧馆的事就定了下来。天还不算晚,白术堂还没关门上板。几个伙计忙着理好药材,魏长卿领着小悠进去,见邱掌柜还在柜上,便笑着打了招呼。

    “原来是魏公子。”邱掌柜放下了手里的活,“要来抓药还是问医。”

    魏长卿温和道:“不知您这可还有大夫?在下想请大夫为碧梧馆的一位病人诊脉。”

    “这……”邱掌柜为难起来,“白术堂的几位郎中都回去了,恐怕不好请。”因邱掌柜知道魏长卿与白陆二人的关系,问道,“可是很急的病?”

    魏长卿刚要答话,只见里屋冷冷的声音道:“是谁在外面。”没过多久,只见白璟从穿堂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听魏长卿说清事情原委,只道,“治病救人要紧,邱老先生,柜上就麻烦您了。”说完,白璟又命人叫了辆马车,冲魏长卿二人道,“上车。”

    魏长卿本思忖着白璟去给雪妍请脉是否妥当,然而见白璟行事如秋风扫落叶,也不便再委他人。到了碧梧馆,魏长卿一行人由一个老妈子领到雪妍的住处,只见三层鲛绡帐重重叠叠,里面有一人卧在楠木垂花柱雕喜鹊登高拔步床上,便是雪妍了。

    因是闺房,魏长卿只能在三重帐外等候,白璟入了帐子,里面另有人设了一重水墨纱帘,白璟便隔着帘子给雪妍诊脉。使女便在外面摆上茶果、笔墨纸砚等物。没过多久,白璟便请完脉出来,小悠方才入了帐子,替雪妍披了件海龙皮水蓝缎里子的观音兜,在第一重鲛绡帐内的椅子上坐下。

    白璟思虑一番,方提笔写下方子,递给了小悠,道:“姑娘得的是伤寒,只因一直拖着未好,所以伤了本,并有头痛发热,心胸烦满,神思昏沉之症。在下为姑娘开一剂辰砂五苓散,每ri用温水调和,服两钱,也不必拘时,半月便好。”

    小悠接过了白璟的方子,递入帐内。雪妍接过了方子,细细一阅,温和道:“公子好脉息,敢问尊名?”

    白璟施了一礼:“在下姓白,名璟,字孟起。”

    雪妍听了微微一惊:“可是当年白安白将军之后?”

    “正是。”

    雪妍沉默了一会儿,屋内的药香苦涩却让人心静,她慢慢起身,病状让她原本娇柔的身躯更加孱弱。雪妍从一只描金的剑匣内取出一柄剑,让小悠交付给白璟,道:“雪妍唐突,白老将军曾为大明征战天下,雪妍十分钦佩之。近听闻白公子又入兵部,虽然现如今不能征战沙场,效力军中,但ri后也必是龙虎英雄。此剑是雪妍家父遗物,曾望吾兄长ri后用以斩敌,怎奈兄长于一场火灾中与我失离,尸骨无存。今ri雪妍愿宝剑赠英雄,还望白公子务必收下。”

    白璟低头双手接过剑,剑在他手中似乎沉了一下。

    雪妍又向魏长卿施礼道:“今ri多谢魏公子为雪妍请医问药,本只一面之缘,公子不必为雪妍如此费心的。”

    魏长卿笑道:“雪妍姑娘见外了,秦苑曾在弈苑对我颇为照顾,今ri是他母亲病了,所以未能探望姑娘,长卿自该相助。况且姑娘的琵琶天下一绝,姑娘病好了,我等才能有耳福,听姑娘再抚新曲。”

    此后闲聊之话暂且不表。雪妍只让小悠跟着魏白二人去白术堂抓药。

    至白术堂,后面还有伙计收理药材器皿等物,柜上管账的只有邱掌柜,人手不够,白璟便自行去后面的库房配药抓药去了。魏长卿忽想起沈渃清曾说陆子逸与雪妍的侍女十分熟络,似与雪妍相识,今ri倒是个机会可以验证一番。筹谋一会,魏长卿方对邱掌柜道:“请问邱掌柜这柜上可还有玉龙膏?”

    邱掌柜虽然疑惑,却还是递给了魏长卿一瓶,道:“今ri子逸来,不是领了一瓶么?怎么,不够么?”

    “陆公子受伤了么?”小悠忽然疑惑道。玉龙膏既能治疗眼疾,又是可医外伤淤血的药,上好的玉龙膏用的都是深山里的好药材,自然价值不菲,但亦是富贵人家常备之物。小悠虽是风尘出身,过的却是锦衣玉食的生活,知道此物也不足为奇了。

    魏长卿只故作疑惑道:“怎么?你也认识陆子逸?”

    小悠略有迟疑之sè,似乎被问到什么一般,只喏喏道:“在下也只与陆公子见过一面,陆公子曾给小悠买过一支冰饮。”

    魏长卿不禁哑然失笑,似乎渃清和自己都多虑了。陆子逸向来喜欢孩子,为小悠买冰饮,在常人看来,自然是熟络之为,对于陆子逸来说,无论是哪家的孩子,无论认识与否,他都会这样做。连雪妍的贴身侍女小悠都只见过陆子逸一面,又何况雪妍本人呢。
………………………………

第八十七局 再作新局黑白章(下)

    ()  魏长卿将小悠送回碧梧馆,自己便回到弈苑。他本想拉近自己与雪妍的关系,进而让宁阳侯产生怀疑,却不曾想到雪妍与白璟有了交情。然而,这样的关系终究拉上了。

    当晚,魏长卿将自己的计划与白璟相商。原来白璟在昭和弈苑从未做过生ri,魏长卿想让白璟在弈苑做生ri,以此相请雪妍。白璟对这些事向来心知肚明,很快便明白了魏长卿的用意,将ri子定在了七月底,又派人和李焯打了招呼。

    是夜,王元所刚从刘清国处回来。刘清国是东林党一派,如今福王也算是和他们结了仇,因此宁阳侯劫粮一案基本上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局面。原本东林党和福王都想借劫粮案一事打击浙党,然而关键时刻东林党与福王反目,刑部的刘清国是为东林党做事,于是风头一转,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宁阳侯。王元所因颇有手腕,便受宁阳侯之拖从中斡旋。

    然而东林党一向以清流自诩,并不愿意听王元所之见,王元所只得回到昭和弈苑。

    屋内金猊玉兔香馥郁的味道暂时掩盖了王元所的一腔愤懑,他素来是个厉害之人,从未在别处受过这等气。

    “他刘清国算什么东西。”王元所怒气之下一手打翻了下人捧来的茶,青白sè的瓷碗琅琅碎了一地,“一帮文人都是有嘴巴没心xing儿的东西。”

    恰巧杜芝舫来探望王元所,见此情景只让下人忙收拾了东西,自己落座在旁边的一溜官帽椅上,宽慰道:“您何苦和刘清国动气,咱们在朝中又不是没有人。刑部的人拉拢不到,自然还有大理寺的人有个把持。在下听说魏长卿那边也有人动用了大理寺的关系,所以案子才审了这么久。”

    王元所瞥了一眼杜芝舫,愤慨道:“你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当初也是你的计策让福王联合东林党打击浙党的。若非东林党临时倒戈,劫粮一案,如今着急的还不知是谁呢!”

    杜芝舫本是个十足十的聪明人,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福王是中了算计,轻信了东林党人在无锡闹事是故意反咬一口,所以才断绝了与东林党的往来。若福王多想一步,自己的计策自然不会失算。他很清楚,魏长卿再聪明,也断不会防到顾宪成。然而,他更清楚,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士,他没有推卸任何责任的可能,连王元所都没有,更何况自己。

    于是杜芝舫只是面sè恭贺道:“此事是在下失算。”

    王元所消了些怒气,只是斜眼一睨,道:“既然知错,便要将功赎罪。眼瞧着魏长卿又活过来了,白璟又在兵部任了职,如今京师派和浙党可算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了。”

    杜芝舫淡淡一笑:“魏长卿的智谋就算在弈苑也是一等一的,然而他的厉害之处却不止如此。能让陆子逸为己所用的,王掌事认为,在昭和弈苑有几人?”

    王元所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你还别说,魏长卿没来之前,陆子逸成ri嘻嘻哈哈的,除了下棋,也从不搀和什么事。魏长卿来了之后,陆子逸好像也转了xing儿一般。”

    “您明鉴。”杜芝舫道,“魏长卿的智谋再加上陆子逸的相助,二者联手,必成大患。至少,魏长卿和陆子逸之间,您至少得除掉一个。”杜芝舫的语气里露出一丝杀意。

    王元所亦察觉到了这一丝杀意,然而他却迟疑了。陆子逸有福王护着,就连宁阳侯也动他不得,至于魏长卿,这几ri常与白璟一处,身边的侍卫又多是李焯派的人,要想下手,又谈何容易。但是,王元所很明了,陆子逸和魏长卿二者有所不同,前者是不能杀,后者是不好杀。如此一来,也只能在除掉魏长卿上下功夫了。

    杜芝舫见王元所心意已动,进言道:“如今当务之急,已不是笼络那些侍卫了,就算笼络也来不及,倒是侍卫统领,掌握在咱们手中,才是万全之道。”

    王元所点头赞同,只道:“你去把侍卫统领崔杰找来。”

    王元所不知,自己的这一举动早已被李焯那边的侍卫知晓,并将此事悄悄告诉了魏长卿和李焯等人。魏长卿听后,只是随手捻了一枚乌梅含在口中,笑而不语。

    弈儿道:“那王元所如此做,可不是捅了马蜂窝?”

    魏长卿只深吸了口气:“崔杰并非寻常的侍卫统领。其实当时见崔杰第一面时我和宁阳侯都在场,只要宁阳侯当时细想,也会发现这一点。”

    “还是公子计高一筹,那宁阳侯作孽,也算是活该。”

    魏长卿却不计较宁阳侯,只是忽然正sè叮嘱弈儿道:“我虽觉得崔杰后台必有秘密,却并没有说他是咱们的盟友。所以,咱们也不能完全相信依靠他。弈苑里,或许从来没有永远的盟友。”

    “那李掌事他们也不是?”

    听弈儿突然如此问,魏长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李焯的城府他不会不清楚,自徐灵化和王元所掌权以来,李焯既能独坐掌事之位许久,又能利用手中权力巩固势力,保全京师派,这其中的厉害,岂是魏长卿不明白的?李焯的隐忍,早已非常人之所能。而但凡隐忍之人,要么是平凡之辈,要么是有极大野心的人。

    此刻,魏长卿突然觉得,站在他对面的是舞着利爪的魔鬼,而站在自己身边的,又何尝不是一个阎王爷?

    白璟的生riri期已然定下,这几ri除了按名单发请帖,依旧去碧梧馆为雪妍诊脉。如此经常走动,是为了让宁阳侯生疑,也不至于相请时太过于突兀。雪妍似乎对魏长卿和白璟的探望目的未曾察觉,但是魏长卿却察觉到,宁阳侯的人比往ri更常来碧梧馆,这是魏长卿最乐意看到的。

    一ri,魏长卿照往常一同与白璟去碧梧馆请脉。白璟把完脉,将垫手的丝巾放入诊箱,道:“姑娘的病已然痊愈,气sè与以前相比也好了许多。在下再为姑娘开点食疗的方子,加以巩固便是了。”

    雪妍只温和一笑,福了福道:“有劳了。”又命人拿了谢仪,相与白璟。

    魏长卿看时机差不多,便将白璟生ri一事与雪妍说了,又道:“旁的倒也罢了,只是生ri那天,想请姑娘用琳琅雪奏以清音,生ri那ri都是雅客,也算是借白璟的光,来一饱耳福了。”

    雪妍先迟疑了一下,复道:“若说清音,听说昭和弈苑陆公子的琴,也算当世一绝,只是雪妍还未曾听过,不知可否赏光。”

    魏长卿对雪妍提出的要求吃了一惊,不过仔细想来,两人大约是没见过面的,然而九霄环佩与琳琅雪皆为柳部寻之爱器,授予自己的两个徒弟,这两个徒弟却为何未曾谋面?

    不等魏长卿答话,白璟却

    接话道:“本是以琴会友,到时也必会为姑娘引见陆公子。”
………………………………

第八十八局 将死鸿门楚歌升(上)

    ()  回到弈苑,魏长卿和李焯将侍卫提前布置好,又向亲信打听王元所等人的行动。原来王元所并未能拉拢到崔杰,心急如焚,杜芝舫便献一计,将崔杰罢黜,另寻新人担任侍卫统领。

    魏长卿不禁感叹杜芝舫之心思灵活,反应机敏,这一招既撤了碍事的崔杰,又换了自己的人上来。然而这一招虽然事出从急,却将自己饥不择食,寒不择衣的一面暴露无遗,想来宁阳侯那边也催促的紧。

    于是,魏长卿赶紧派人打听崔杰如今的住处,亲自挑了礼物去探望。原来崔杰虽被王元所撤了侍卫统领一职,却还在弈苑的侍卫所住着,见魏长卿来了,立刻起身见礼。

    魏长卿只命人将礼物放下,环视四周,见褥铺齐整,ri常用具一应俱全,便温言向崔杰道:“虽然王掌事将您撤职,在下却还记得徐棋圣生ri那天的救命之恩。”

    崔杰面sè不惊,亲自捧了茶与魏长卿:“侍卫之责,分内之事。只是在下已被罢黜,这便要启程回老家了。”

    魏长卿知道,此时像崔杰这样身怀武艺的人能多一个是一个,同样,他看得出来,崔杰也似乎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若是打定今天启程,住在这里的人不会连铺盖卷都没收拾。于是,魏长卿说:“您要回老家,本不该耽搁,只是过几ri便是白治中的生ri,要请沈大人、宁阳侯等几个达官贵人来,新来的侍卫统领虽是王掌事钦点,但比不得崔大哥熟悉弈苑事宜,万一出了差池,咱们谁也担不起,所以还得您亲自教导着。长卿劳烦您,再住几天。”

    崔杰嘴上并不说什么,平凡的衣饰让他原本不出众的面容显得更加平庸,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算是答应了下来。

    白璟生ri前夜,魏长卿与李焯二人自去照看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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