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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情史-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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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逃不开,只好向着和尚们声嘶力竭的喊:“告诉你们寺里的一位上官先生。上官!是上官!说我不能去了。我没办法去……”

    和尚中有一人出来,对我左右的人说:“这位女施主似不愿跟你们走。”

    他们毫不理睬,将我一直往外带。我叫了一声:“师傅,是上官,莫忘了!
………………………………

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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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觉得自己被人送到马上;又被人抱到另一匹马上。又是阿宙。

    出乎意料;从一场鏖战中回来的他,毫无疲倦;见到我,也没有愤怒。

    他清晰地说:“我胜了。赵显军败退。本来回营第一个要告诉你;因你出去玩,才等到现在。”

    我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我不是去玩;我是要走。没想到还是让你的人带回来。”

    阿宙的脸色本红润;此刻变得月光玉般洁白,他的凤眼微翘,眸子里萧瑟含酸:“夏初,何必如此直?”

    我低头:“你爱听真话。”

    他道:“听啊。但总有缘由,我对你……你若有不满怀疑,为何不当面说呢?”

    当面说……?我正要开口;他止住我:“战事还在继续;我的人马尚在收拾残局。你就先在我的身边,等想好了再说。”

    这一战,直打到日暮,飞了一阵薄雨,又停了。阿宙给我一辆车,让我坐在里边。满山遍野,有令人作呕的血蝇,围绕着尸体,而草间乱飞的萤火虫,也仓皇不已。

    正在此时,惠童道:“王爷,从山谷那边,

    上官一语,石破天惊。青凤先生,乃天下名士,但他离群索居,因此见过他的人极少。

    破军而来的他,是一个比人们想象中更美丽,更年轻的少年。青春中国,便装在他青春的袖子里。怎不令人神往?可是他前来索取一位姑娘,又岂不是犯了少年赵王的忌?

    黄昏之岚,起了一阵涟漪,甲胄兵器轻微撞击,却无人敢于发声,窒闷得让我心慌。

    元君宙笑了一声,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原来如此。你要逃,他来追。精彩啊。”

    他努力平稳气息,但究竟没有讲话老气横秋的定力。

    我伸出头,喊了一声:“上官先生……?”上官本是顾绝**,见了我眸子一亮。好像本来紧张极了,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阿宙下马朝上官去,步子不慌不忙。众人都听到他彬彬有礼道:“原来是已故中书令之子上官先生。青凤先生离乱中降临,本王理当倒履来迎,但军务在身,不便脱卸武装。冒犯之处,还请体谅。能否请先生随我进帐,吃一杯酒?”他一番话讲完,大军就齐齐发出一声叹息。

    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上官也无笑容,对阿宙轻语几句,点了点头。阿宙又回顾,大声吩咐:“夜间山内有寒湿气,取本王披风来给先生。速速备酒。”

    有人小跑捧上披风,阿宙又当众给上官系好,上官也不推辞,只神色间稍有惘然。他在深山茅屋呆久了,又不善交际,所以此时此刻,眼睛总是向着我的方向,倒像我是救星了。

    他们俩走近了我的车,阿宙才微笑道:“先生的义妹就在车内,请先生上车。”他讲得清清楚楚,凤眼灼人。

    义妹?我和上官对望一眼。上官咬了一下唇,唇色更白。直接撩起下摆,坐到我身旁,我又叫一声:“先生。”他瞧了我一眼:“你没事……就好。”

    “今夜肃清山内之敌,明日可向锦官城进发,本王先回营,尔等在此督战。”

    众将曰:“得令。”

    阿宙让我车前驾驶的军士下车,亲自赶马,他也不再与我们交谈一句,就像大营驶去。

    我拉下车帘,上官的头发,都被雨露潮湿了,落在他光滑俊秀的额头上。

    我掏出手帕,帮他去擦,他扶住我手:“夏初,你还是想去宝光寺的,是么?”

    “是。”我听着马车的轱轳声,将他的手放在我的裙摆上,他的手太冷了:“我,我不知道你还会在那里等我。”

    “我只说自己离开七天。我已知阿宙乃是赵王君宙。我不放弃你,但我不能束缚你,不让你去都江堰。”他说得有些痴痴的,好像说给自己听。

    我靠在他身边:“先生,你去了七日,那个谜底揭开了?”

    他贴着我的耳朵:“嗯,是啊。我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但自己还不大敢相信。我算是白活了许多年……好在,现在不仅四川之局,连我过去许多疑惑都揭开了……我常年纸上谈兵,空论国策。那有什么用呢?就算士,也要一盘盘棋杀出来,才可练就的。”

    他缓和过来,神情畅快。我正要问他究竟发现了什么……却见他的腰间血污一片,我惊呼一声,把手放了上去,有一股山间野香弥漫开来。

    上官笑起来,秀雅如白牡丹:“别慌,你闭上眼睛,就知道原委。”

    我半信半疑的闭上眼睛,上官也将什么塞到我的嘴里,甜丝丝的,深切而回味绵长。

    “好吃么?是我早上给你买的新鲜樱桃,因听寺僧们说你有险,把我急煞了。方才穿越火线的时候,我都忘了,有些被压碎了吧。”

    我忍不住笑起来:“先生你……”

    马车停下。阿宙掀开车帘,冷冷笑了一声,全没有了众人面前的客气:“好好一位先生。骗年幼无知的丫头,旁人怎么比得了?”

    他刚才在众人面前假惺惺,现在可发作了,我扭头不理,上官率先下车:“你可以来访我三次,我便不能来访你?赵王,夏初并非年幼无知,她若不愿意在你的身边,你怎可强求?”

    阿宙反唇相讥:“我强求什么了?我先认识她……没想到……不说了,请您先进帐去。容我和她说一句话,如何?”

    上官无语,默默看了我一眼,就进了帐子,惠童愁眉苦脸的跟了进去。

    鸿声起,战争渐远,阿宙的眸子只盯着我,他扶我下车,临风望,后山的荼靡艳色犹在。

    “我只问一句。夏初。”阿宙的凤目清澈如一汪山泉,中央闪着一朵初开的花,纯然之美,令人陶醉:“你选我,还是他?”

    本是决定了,肯定了,毫无余地的事情,我却一时忘记了。

    我想起初见的星光,悬崖的日出,连天的石竹,月夜的血腥,还有桑林的雨声。

    上官是好。然而星光,日出,雨声,桑椹,莲子……都只属于这个少年,凤眼里会开花的少年。我……不断告诫自己,离开,离开,但是我自己都不能制止心底的无力感。

    花瓣碎了,飘到我的眼里,我内心叹息了一声,但回答的两个字坚决而响亮:“上官。”

    阿宙一愣,失望,痛苦,难过都涌到山泉里,淹没了花。他一闭眼,那汪山泉水从他的眼眶溢了出来。我忽然觉得自己犯罪了,但人不能后悔,这就是我的选择:上官。

    阿宙又笑了一声:“好。好……好!”他连说三声,用手使劲擦了下眼:“好,我就放你跟他走!”

    …………………………………………………………………………………………………………………………………………………………………………

    没想到他这样松口,我低头,飞快的抹了眼角。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况阿宙和上官,上官酒量极大,他喝一杯,阿宙喝两杯,我低着头,却躲不开惠童那孩子气愤的目光。

    阿宙忽一沉杯子:“喝够了,先生这就带着她走吧!”

    上官审视他:“谢谢。”

    阿宙脸色烧红了,眼圈都红:“不要谢,你谢她,她要选你!”

    我只好站起来:“谢王爷,我们这就告辞。”

    “等等……”阿宙也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晃:“惠童,取两匹好马,给先生和夏姑娘。”

    惠童向来乖顺,此时白了我和上官一眼,嘟囔道:“什么先生?夺我家的夫人。她本来已经是夫人,怎么成了姑娘?”

    阿宙眼睛一瞪:“你……?”

    惠童直走出去:“谁爱给谁给他们,小的不管。”帐外还有其他侍从,倒是飞奔去了。

    上官道:“王爷,这次承情,我们能离开战场……”

    阿宙气汹汹的说:“我都说让你们走了!你还要怎样……你,你们……”他说不下去,也许有些醉了,我犹豫的走向上官,上官只幽幽道:“王爷,我上官从不欠人情。你此刻并无所求,但是,将来有一天若你真要打一硬仗,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我不禁说:“此刻的四川,难道不是一场硬仗?”

    上官直视阿宙,不知道有何深意,阿宙脸色发白:“……你已经知道了?”

    上官柔和的声音有丝冷漠:“不错。我不会泄漏的。四川不算硬仗。但将来王爷你总有困顿之时。我上次与你说的上中下三策,如今看来倒是空谈。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没有什么定策,只有审时度势,不断变化,才能不败……”

    我呀了一声,他与阿宙所说,我倒是如坠雾里。四川仗好打?国策成空谈?说来说去,上官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阿宙傲然的笑:“我不需要你援手。你也知道了,你的上策并不是最上策。天外有天,上中之上策的人已存,我何劳先生您?”

    上官摇头:“上中之上人,你只能被他驱使。我虽如今落于下风,但将来你可驱使的,只有我和我以下之人。话中三味,王爷等几年长大才会明白。”他说完就拉着我出帐。

    阿宙没有反应。我忍不住回了几次头,可是终于远了,阿宙将帅帐的火都熄灭了。

    一匹战马从我的身边闪电般飞过,似乎是紧急军情报知赵王。我看了一眼上官,再不多想。

    我和先生骑马前行,我许是累了,有些无精打采,上官也疲倦,他带着我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直到月高,才进入了一个峡谷。因为路间陡峭,我就跟着他牵马走。

    只听河水奔流,暗夜中也汹涌。

    “先生,我们这是去哪里?”我问,他答:“我们一径出川,先去北境腹地一清静处避避。等川战平息,我们再另作打算。你身上残毒,我还是打算让名医朋友看一看……你……累了?”

    我连忙笑着摇头,精神却不能集中。

    他跟我又走了一段,忽然唤我:“夏初啊……”我应了,他却不说。猛走几步,月下他的瞳仁放大了:“不好……夏初……你跟我来。”

    我心里着急,但什么也不问,就跟着上官牵马到河边一棵巨大而形状奇特的大树下。

    奔流声哗哗,上官与我站在及膝的水中,是发生什么变数了?一定是。

    果然,不多久,就听见山路上起了许多奇怪的声响。秃鹫的翅膀遮住了月亮,树杈的刺钩住了我的裙子,上官握了我的手,他的眼睛犀利万分。
………………………………

第194章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章节,稍后替换】

    路高于流水。我从大树缝隙里仰望,只见军人们的靴子一双双飞快的移动;好像靴子有灵。我吸了一口气,依然无法遏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战栗。我望了一眼上官,他的单衣随着河水漂浮起来。被流水打碎的星星,围绕他修长的双腿转圈子。

    看来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听闻锦官城战后,蓝羽军领袖何魁真;迅速的进入此城。蓝羽军相当大一

    这时候;我看到上官翕动了一下嘴角;好像在苦笑。他的眸子亮晶晶的渗着寒意;他摇摇头。

    仿佛是叫我不用担心他。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压住马头,着急的就像滚水里的蚂蚁。

    我倒是不再怕军队会发现我们了,我只是恨自己的束手无策。上官捉住我的手,在奔流声和行军声中。他握着我的手心,一会儿放开;一会儿又握住,似乎是有节奏的。

    上官不会游水;我若松开树枝,他也不能和我一起脱险。但我们身边两匹军马,好像也不能伪装成没有关系的平民……

    步兵之后,是一匹匹的战马,马掌激起的尘土,扑到我的鼻孔里,我忍不住打喷嚏,忙捂住嘴。漫山遍野,从接近月亮的山丘的顶线,到山崖中间古栈道上,再到我们肩上的山路,全部是人,马,还有辎重与伪装过了的战车。我就像个井底之蛙,坐观天兵天将。

    上官又捏了我的手一下,我转头,他的口型好像在说:“快了,就快了。”

    他说快,我觉得慢。熬了一辈子那么长,行军者终于远去,我松了口气。

    “好险。”我的声音被奔流掩护了。上官一下子跌在水里,我情急之下,去拉他,他的身体却非常的重,我也被带到水里。

    “先生,腿疼么?难受吗?好了好了,他们走了,我们上岸去。”

    他似没有反应,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到路上。夜色黑极了。

    上官的脸,美得令人窒息,却死气沉沉。

    我拍拍他的脸:“先生!先生?”

    他的腿在痉挛,牙齿打颤,但对我却没有反应。

    几声马嘶,我跳起来,那两匹脱缰的马显然受惊,顺着流水奔去。我追了一段,使劲的吹哨,但眼看就隐没在夜色里。我沮丧的骂了一声,只好跑回上官的身边。

    他用手指掐着地上的草和泥,好像疼痛到了极点,口里喃喃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我把他的头抱着怀里:“先生,先生?我在……我在……”我就要哭了,但不是哭的时候。上官的腿疾,遇寒则发,今天他孤身来找我,其中经历了多少?可能连肚子都没有吃饱。我后悔极了:何必争那口气?我本该让先生在阿宙的军帐内吃饱了,休息到天亮再告辞的。可是……上官这样骄傲,怎么肯寄人篱下,哪怕一夜?

    我附耳对上官道:“先生,有我在呢……”上官救过我,我也能救他。

    他已经无法行走了,若让他这样疼下去,我可受不了。我从背后的竹囊里取出一个安神催眠的丸药,扒开他的牙齿,让他吃下去。月光下,我告诉自己:别急,别急……默念了数遍。

    我先把上官的外衣脱下来,再脱下我自己的。他的裤子也湿透了,我将他的裤管拉到膝盖以上。又解开自己的内衣,把他冰凉的腿塞到了我的怀里,只有这样,才能稍微让他暖和起来。他的脚在发抖,在我怀里的洁白如玉的腿,就像无辜的动物。他似挣扎了几下,我使劲按住才不动了。此刻月光下的青凤先生,就只是一个孤单的男孩子而已。我闭上眼睛,替他难过。

    我压根感觉不到害羞,用胳膊抱住他的膝盖,团得更紧。胸膛贴着他的骨头,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我轻轻说:“先生,马上就会暖起来了。我一定能把你带出谷。”

    他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悄无声息。

    好像催眠的药丸起了效力,他的颤抖和痉挛都平静下来。

    我坐了约半个时辰,才放开他的腿。我从竹囊里取出一件衣服,用匕首刨开,给他的两条腿上包裹好。现在没有了马……上官个儿高,我背不动他,若扶着他,也根本迈不开步……但若在山谷滞留,若军人们再来,岂不是坐以待毙。

    我寻思了半天,瞥到了对岸上的芦苇草,心里一亮堂。

    我将上官和我的外衣,用撕碎的布条,扎成了一条舟的形状。在里面堆了一些山间的植物,又铺上了两层割来的芦苇草。才把上官拖到了那条“草船”上。

    上官睫毛上的泪珠不时渗出来。我喘息着给他抹去眼泪。

    我上气不接下气,拖着他走的话,人会震动,可不能让他从“草船”上摔下来。但是手里的布条,太细碎,太短了,若连在一起,使劲拖会断的。怎么办……我的发遮住眼。

    我心神一动,忙解开头发,我的头发浓密而长。前几日在大帐内,阿宙以为我睡着的时候常常偷偷的摸……哎,想到他做什么?我毫不犹豫,用匕首割下了内里的一层长发。

    头发倒是有韧性。我把上官缚在“舟”上。且发丝滑,就不会勒疼了他。

    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有一颗明亮的星星,从东方升起。

    我对星星瞧了许久,才鼓起力量,拖着布绳和上官,开始往前走。

    我每走一步,都累。随着时间,我的脚尖,像在刀山上走。我停下来,想起曾在川江边上看过的船工。摸摸路还平,就脱下了鞋,赤脚继续走。

    光了脚要容易些,我眼睛只盯着东边的那颗星,自己的喘气越来越大,还有上官的呼吸。

    上官的呼吸?我惊呼一声,他还在呼吸么?

    我俯身,他的气息微弱,我又拍拍他的脸,厉声道:“先生?上官……算什么?你不许死……你要是敢死,夏初就是砸碎鬼门关的门,也要把你抢回来。”

    等了一会儿,他似答应了一声。

    我稍微放心,决心要快点。但我还未成年,一晚上的折腾,我又怎能多出几分力气?

    忽然,从我的背后又起了马蹄声,我的心到了嗓子眼。

    他们又回来了?我四顾,毫无躲藏处,一边是河水,一边是山壁。

    我张开手臂,挡住了上官,挡住了路。长头发随着风,在我的脑后全飘起来。

    一阵急刹。数十骑上的男人,都望着我。

    我对他们喊道:“要杀就杀我,莫伤我家先生!上官青凤,乃天之厚赐,杀之不祥。谁若杀他,永世不得超生。”

    那些男人哑巴一样,没有回答。随着轻轻一声,他们全让开路,有一匹马朝我来。

    马上之人,身姿笔挺,穿着玄色布衣,可是脸上却蒙着一个使人惊恐的铜面具。

    我见过他,他就是围城之夜,那在月亮之下的神射手,苍狼星所照耀的男子。

    而且,此人还让我有一丝熟悉。

    他打量我,跳下马来,急步到了上官的身边。

    “上官?”他唤了一声,我狐疑的瞪着他。

    那人却道:“夏初,是我。”

    我惊喜交加,我听出来了,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是他。

    我情不自禁的用手去拉那个面具,他的大手却比我快一步,先取了下来。

    狰狞的面具后,是一张无瑕的俊脸。多一笔太多,少一笔太少。

    他的眼睛里有孩童般清浅的水雾,美丽得可以溺下城池。

    七月的火红睡莲,在青年沉着的面孔下,灿烂开放。

    我扑到他宽阔的肩膀上,泪水才滚下来:“东方先生,是你!我快走不动了……你快救救我家先生吧。”

    东方琪像哄小孩一样拍了几下我的背。

    他望了下天边的那颗星,缓缓道:“战事莫测,我也辗转不寐。先跟我回蓝军大营吧。”

    我只能答应。虽然才出北军大营的龙潭,再入篮羽军大营的虎穴。

    ===========================================

    霜风洗过山头玉轮,蓝羽军的主营帐就设在山顶之上。山下有老兵吹起了陶郧,声似呜咽。

    都一天了,上官还在昏睡。我掀开帘子,抬头看天空,叹道:“星星都不见了。”

    东方只顾给上官的腿上涂抹草药,随口说:“有。都等在云里让你找。”

    我张大眼睛,果然找寻到一颗,又是一颗。本来就是一星独舞,不久满天都是群星歌唱。

    “东方先生,我家先生的腿真没事情吗?”我蹲在东方的身旁问。

    东方身材和上官一般高,但要魁伟的多,他冷静的点点头:“调养数月,就可无恙。”

    我小心的用手指摸了摸上官的腿:“东方先生?我来抹吧!外头还有军务等你呢。”

    他瞧了我一眼,摇头:“你力气不够,这里使劲几分,都要学的……”

    我嗯了一声,在烛火下望着东方先生的脸:“你和上官都是在元石先生那里学的医术?”

    “家师除了天文,地理,兵书,就是教医道了。我这点不如上官。”

    我轻轻说:“上官先生说他最推崇先生你,你什么都比他强。”

    东方先生貌似严酷,但此刻他略一抿嘴,脸颊边笑涡乍现,比所有的画中人都要好看。

    我想了想,又轻轻说:“东方先生……前些日子围城的时候,多谢你出手救我。隔了老远,我又那般狼狈,你怎么就认出了是我呢?”

    他眼神清明,好像没有听见。我等了一会儿,他才问:“白马少年,而今何处?你不是跟着上官的,又如何在他的马上?”

    我捻着裙摆,将松散的发辫束好,答道:“他……算是北帝的部下,现大概在忙着攻城吧。我跟他……偶然遇到的。后来我又遇到上官先生,就跟着先生走了……”

    东方缓缓用盆里的水擦干手,又把上官的腿放在被子里:“北帝?指元天寰?我遇到你,就觉着你的四川口音怪。夏初,你是从江南来的对吗?”

    我一慌,阿宙从未问过我的家乡,上官也总是帮我回避,偏偏这个玄鹏先生问起来了。

    在比自己高明的人面前,最好不要说假话,我顾左右而言他:“人人都说北帝残忍,……他确实可怕。”

    东方俊眉一挑,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一阵混乱。有个女子挥鞭向牵住马头的壮汉。那壮汉是东方先生贴身的兵丁之一,被鞭子抽打,却巍然不动,避也不避。
………………………………

第195章

    作者有话要说:【防盗章节,稍后替换】

    东方大步走向女子,明亮的眼盯着她;眼珠动也不动。女子一低头,他已经夺下她的金鞭。

    他默然的转身,朝我走来。我足下移了几步,女子的脸被我看清了,原来是当夜锦官城内手刃元廷宇的雪柔姑娘。她俊美而憔悴的脸蛋上;满是泪痕。

    “东方……你给我站住!”雪柔嘶声喊道;东方依然前行;脸色毫无变化。

    雪柔朝他追过来;她一身戎装,活像只山岭。我正想闪进帐里,雪柔先看到了我。

    她拉住东方的衣袖:“东方……!这个小姑娘怎么在你这里?”

    东方没有回答,雪柔抓他更紧:“东方,这丫头是北朝元君宙的人。你怎可让她在我军的秘密营地里?元君宙一个小小子;居然大败赵显,还轻易破了你和何魁真的阵法;是不是这个丫头当了你身边的细作?”

    东方声音清冷,色如冰雪:“夏初,你是元君宙的人?”

    我摇摇头。

    东方偏头对雪柔说:“她不是。”

    雪柔的眼里满是伤感和绝望,再盯我一眼,也不凶狠了。

    东方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反而抓得更紧。东方水雾的眸子里,起了一种无邪而迷人的光芒,他哑然道:“雪柔,你知道这是秘密营地,就不该来。北军跟着你,就可以找到这里。”

    雪柔的眼眶里落下两颗晶莹的泪:“我不管。我只想见见你……你是知道的……我明天就要离开四川,去湘洲见刺史王绍了。”

    东方点头。

    雪柔又道:“何魁真一直与王绍有秘密往来。现轮到了把我做交易。我是女人,怎么一直如飘萍,被人送来送去?东方你真无动于衷吗?我是风尘出身,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我想能一直远远的望着你……难道你一点不知道吗?”

    东方不语。

    我隐身到帐内。上官轻轻的呻吟一声,眼皮一动。我用手摸了摸他额头,他未醒。我又听东方的话声,他说得极慢,一字字都似乎经过深思熟虑:“雪柔,我知你的情谊。但我从始至终,从未对你有过任何的想法。那和你的出身毫无关系。何魁真送你去湘洲,跟我商量过。王绍出于琅玡王氏,号称儒将。跟着他,总比你如浮舟漂泊要好。锦官城看似固若金汤,但未必能保你安全。还有……”东方的声音放低了,听不清楚。

    雪柔恸哭。我的面前浮现她那绝世风华,也颇为惋惜。女子,还是从一而终,才幸福。但不贞,正如其美丽,都是命。我低头贪看上官如白瓷般光细的脸颊,还有他俊秀的鼻子,温润的唇。突然觉得,坐在这人的身边,哪怕他的腿一辈子都不能好,我也是幸运的。

    上官忽然咳了一声,张开了眼睛。他茫然四顾,见到我,目光春风化雨:“夏初。”

    我凑近他:“先生……”

    他肩膀一耸:“谁在哭?”

    “是一个蓝羽军的女将。她在东方先生面前哭呢。先生你昨夜发疾,是东方先生救了我们……”

    上官的面孔变得严肃了。他的手指摸索着什么,我仔细端详,他只是用指甲抠着被子。半晌,等雪柔的哭声低了,上官才吐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自己做梦……既然来了这里,也好。”

    紧接着,东方从外面迈了进来,他脸色毅然,袖子断了。难道他为了离开雪柔,割断了自己的袖管?我竖起耳朵,帐篷外居然没有任何声息了。

    上官注视着东方,东方倒是坦然:“醒了?”

    上官的鼻翼微微一抽,对我道:“夏初,你暂且出去一下。我有话跟我师兄说。”

    东方的眉峰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潇洒坐到上官的身边,上官旋即握住了他的手。

    我走到了外面,不知他们在里面商量些什么。风刮过来,似乎上官絮语不断,而东方只回答只言片语……雪柔已经走了?我百无聊赖,就听到一声压抑的抽泣。

    我忙向帐子跑去,从一条缝隙里窥视。上官全身都在颤抖,他好像拼命忍住不想哭,但玉山将崩,颓势不可阻挡。他还是孩子一样痛快地哭了起来。东方的神色并不吃惊,他把上官的肩头包在胳膊里面,用手掌揉揉上官的发髻,半晌才说:“傻孩子……那又如何?我……你啊……”

    东方的眸光一转,我侧过脸,不想进去,免得上官知道我看到他哭。

    本来,上官对我就像云朵上的仙人一般,但最近两日,我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可亲。

    我正琢磨呢,东方经过我身旁,淡淡扫我一眼,未再开口。

    我溜到帐外,试探了一声:“先生……?”

    上官“呜”了一声,我靠近他,他却将被子都拉到了脸上,只有远山似秀长的眉还看得见。我心里好笑,是为了怕我看到他红肿的眼睛?上官啊上官……

    我背对他,咳嗽一声:“先生……别闷坏了,夏初闭着眼睛呢。”

    我真的蒙起眼睛来,上官唤我:“夏初……”我盲人摸象一般到他身边,虽然看不到他,我知道他一定在微笑。

    “夏初。我这次害苦你了。”他腼腆说。

    我拉住他的手……东方先生不知用了什么草药,弄得上官也似竟体芳兰:“先生。我高兴你生病的时候我能在你身边。凡人谁不生病呢?别说你只是一时有疾,就是没有了腿,青凤依然能飞。夏初最崇敬的孙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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