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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之盛唐-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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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这种矛盾和混『乱』的思想及心态下的产物,是不再轻易授予将帅大局上的全权,对功高德勋的资深将帅,得力部下的刻意分化,遍地封的节镇军州,以及互不统属的人为混『乱』。

    其中郭子仪的朔方军实力大,因此是被分化的次数多,严重的,如李光弼、仆固怀恩等宿将,都是朝廷的扶持下,从其帐下自立门户分出来。

    而崔圆的山南军,虽然是出自老皇帝的诰命,但西北朝廷借着长安兵败为由,又扶持起一个南阳鲁灵,与之分庭抗礼。

    而河北四拄臣之首的河北采访处置使颜真卿就典型了,虽然来滇、贺兰进明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后进,但是稍微闯出些名气后,朝廷就通过分封、转任、置军镇等手段,让他们脱离了隶属上关系。

    还有李嗣业的河西军,作为靠近行的一只大军,长安一败,虽然河西兵未受大损,但是他的亲信骨干都被拆分,以提拔为名进入朝廷任事,本人也被派去协助太子襄赞军事,实际脱离了直接的军权。

    而作为另一方当事人,出于有意无意需要避嫌,以及稳妥谨慎自保的想法,让那些将帅随着功勋和资望的积累,行事上也变的束手束脚起来,每逢重大决策,都宁可冒上丧失战机的风险,先要告请朝廷以避嫌疑。

    至于长期以来,信奉小心无大错的,动不动就早请示晚汇报的,所谓三请节度使、四奏将军,比比皆。这种谨小慎微的心态,反映到朝廷中枢,就变成对战局和目的『性』的进一步延迟、盲目、混『乱』和昏聩。

    要不然正常的历史上,也不会下令郭子仪的朔方军放弃河北收复的失地,为了个微不足道的理由,而回师去保卫远离战场的所谓“西北朝廷的安危”,仅仅是为了抓住这一支边军中,实力强精锐的力量。就把郭子仪留朝廷中枢“军咨国事”,而分其部下各自统军作战,坐待到局面败坏的差不多了,才不得不重外放出去总领其事。

    光看

    西北朝廷亲自组织和策划,投入无数人力物力,耗积蓄和民力的数次决定『性』大战役,都以失败告终,与其大方略上昏聩和急功近利是分不开,反而让一些不朝廷计划内的地方军队,表现出足够的闪光点。

    目前

    大的问题,已经不是将士不肯卖力,不肯拼命。燕赵之地多慷慨豪迈之士,河北也从来就不缺少忠臣义士,哪怕那些世族高门,自开战以来破家为国出力的不少数,也不是缺乏优秀的领军将帅,作为传承了北朝以来军事贵族遗风的积淀,从中央到地方,从世家大族到寒门子弟,潜优秀的将帅之才,可以选择的实是太多了。而是朝廷中枢的战略思想本身就有问题,每每关键时刻出昏招。

    糟糕的是,历史上到战争后期,朝廷的府库中已经没有财物积蓄,对于立功的将士只能赏赐官爵,诸将出征时,都给予空名委任状,上自开府、特进、列卿、大将军,下至中郎、郎将,都允许临时填写名字。后来又允许用信牒授予官爵,以至有异姓被封为王的。各路军队都以职务大小相互统辖,不看官爵的高低。

    这样使得事情进一步恶化。人人都有私心的,于是各种恩怨纠缠和、派系背景、地方出身作用下,结党营私、见死不救、养敌自重、纵敌通敌,这种事情屡屡发生。

    而旷日持久的战『乱』,也进一步拖跨了国家的基础,为了支持战争,民间层出不穷的苛捐杂税下,哪怕是没被战火波及的江南,也早以不堪忍受,再遇上天灾**什么,于是『乱』中求生的民变,就不可避免了。再加上伴随着滥授官而生的天下亢兵成灾,常常因为粮饷供应不上,屡屡杀官哗变,或『乱』掠地方,两相合流,一时天下暴『乱』不断,让朝廷到处灭火,疲于奔命。

    但是这时,朝廷已经没兵没钱怎么办,于是就到处设置节度使、防御使等职务,只给予名义上头衔和权力,让地方自募自用,以对付此起彼伏的叛『乱』和哗变,结果就这么陷入一个以藩镇对付藩镇,结果藩镇越打越多的恶『性』循环。

    安禄山叛『乱』前,天下不过十镇节度使,到史思明败死后,天下已经有四十多镇节度使,还有众多的没有节度使之名,却有节度使之实的地方实力派,几乎占据了天下富庶和要冲的所,安史之『乱』结束后,这些节度使相互之间,又攻掠拉锯了近四十年的时间,才被重讨平,但朝廷的权威和实力已经拉锯和战『乱』中大大缩水。

    卞州

    一只巨箭呼啸着,狠狠钉离我不远,被轰的残缺不全墙恒上,落下一大片尘土,我甚至可以看见粗大的箭杆上面“成字将造甲戍”的字样,说实话,这么遮遮掩掩的躲城头,被人用自己的武器『射』击,实不是什么好滋味。但我还是对着低蹲垛口后的军兵,脸上『露』出宽心无谓的笑容。不多时,就有人指挥着军匠,上前把这支巨箭撬拔下来,守城中还有大用。

    龙武军丢掉辎重时,对这些重要的器械,进行可能的破坏,但是没想到还是被对方修复了一些。不过看对方稀稀拉拉的使用情况,显然也不多,

    已是卞州之围的第七天了,让人大『惑』不解的是,城外的敌军却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要知道官军败,正是把握乘胜追击扩大战果的时候,他们反而大修营帐沟渠,大有和龙武军就此卯耗下去的意图。

    要知道虽然史军多势众,攻势也很猛烈,但城里有械有粮,支持上几个月不是问题,还有数万以青壮为主的城民,因为卞州是由北输南的一个重要中转地,聚集了相当有待起运的民夫和物资。

    而这几天史军,也用了各种的手段破城,掘『穴』,崩墙,都被守军挫败了。前天夜里,居然还纠集了数百名善枭水的士兵,试图从穿城而过的水关暗门下偷潜进来,结果触发了钩网连着的响玲,一部分被缠住『射』成箭猪,一部分被堵水道里活活淹死,只有少数人耗氧气昏阕浮出来,幸运的成为龙武军的俘虏,我也由此得知,围困我的居然是史朝义和他的部下。

    “报”一名学军,拎着一只**的皮囊,跑上城楼来。因为中军各属的损失不小,因此象学军这样的闲编制,都被谴去调运民夫、物资,传令、递送,充分运做起来,晚上还担任一些警戒护卫,而我的押衙卫士则加入预备队,随时作为应急之用。

    “北边有消息了么”,我顿然站起。

    虽然被围,

    城外还有一些龙武军的特殊编制活动,通过一些特别的手段,城外并没有完全断绝外界的消息,不知道什么原因,史军居然没有把通往城内水门的卞水支流给截断,于是借助了河流的自然落差,布水下的钩网,定期总能收获一些上游顺流而下的东西。

    看完这一张简体字的密文,我稍稍放下一些心来,自从我度过黄河后,按照事先约定,那位守成专家,已经节度使张镐许可,率领龙武军的二万民夫和一万军,移镇北上接防彭城、临淮一带,有这位号称铜墙铁壁的存,叛军欲下河南,就没那么容易。

    但是我现关心的,作为一只奇兵外的解思马军的下落和进展,还是没有消息。

    虽然龙武军刚刚受到的重创,让人很有点欲哭无泪的味道,本来是打算到河北见机检点便宜,搞到如今的局面,让人很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挫败感。

    我虽然一直以来想努力的改变这一切,也做了许多的布置,但还是扭不过历史的惯『性』作用,几乎做了白用工。这就是天下大势所趋,事实证明以我一个人,几万军队的能量,还是不足以改变什么。

    但是我却没有多少后悔的意图,

    太子小白是我自认得意的一笔投资,就如秦相吕不韦所说的,辅佐君王是世上做赚钱的买卖,何止千万倍的利润,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对他的关注,已经超过一个纯粹投资者厉害得失的角度,甚至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判断力,而韦韬他们,多是出于从小被教育的忠诚和义理,赞成了我这一出疯狂的计划。

    将速度快的解部马军,作为奇兵队秘密派往邺城,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太子小白给接应出来,而龙武军的主力做饵,将正面发动足够规模的进攻,吸引河北叛军的注意力,为奇兵队制造穿『插』的机会,只是计划虽好永远不上变化,我也太过于自信,这史家父子历史上头号叛臣,那里是那么好相与的,这次玩的过火了,呼应『性』质的诱敌,却把人家主力大军给诱过来了,龙武军虽然一路力战突破,取得了足够称道的战果,但也暴『露』出贪功冒进的趋向,一旦被蜂拥而来史军,象狼群一样轮番咬住不放了,丧失了一贯机动『性』的优势,又来不及收缩兵力,于是被人堵住分割,打得大败,困这城里了,实是自取其咎。

    但只要太子小白能安然无恙,再大的损失都是值得,哪怕陪上整支龙武军,作为我重要的一笔投资,军队损失了还可以再练,武器丢了还可以再造,甚至苦心调教的人才,损失了还可以再培养,但是一个亲近和信任自己的皇位继承人,可不会给我那么多机会和时间来重培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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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追数存亡异忧乐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人马萧萧粼粼,沾满尘土和血迹的队伍正行进,仔细看来就可以发觉其中已经缺失了好些旗帜,也没有多少车马辎重。许多人的兵器,都低拖地面,只有往来小股飞骑奔驰而过,才『露』出一种受伤野兽般的警觉和倜然。

    被簇拥中间的是一杆李字大旗,旗下的领军主将,面沉如水的望做这一切,久久没有说话。

    他生的眉目英郎轩昂,脸部线条分明,明显带有胡人的血统,虽然嘴唇薄薄的,但一小茬修剪得当的短须,看起来却很有力量和威势的味道,只是嘴角隐约挂着一线苦涩和无奈。

    是坏消息。

    一万匹战马仅剩下三千,十万盔甲兵器差不多全部丧失。据说听闻邺城战败的消息,东京城中的官吏民众十分惊恐,都纷纷逃向山中,东京留守李巨与河南尹等官吏向南逃奔襄州、邓州,那些溃逃的败兵向南沿路大肆抢掠,侵暴地方,当地官吏和军中将帅无法制止。也只有他统带的少数几部,能够以成建制的,且战且退下来。

    稍稍能让他安心一些的,军中的斥候已经象大网一样散出去,而飞骑而来的探子,还象流水一样的递报来的军情。

    “叛将前锋,受挫与河阳桥,已经退走”

    “郭令公已派游弈使韩游守桥,先锋都虞侯张用济进入河阳”

    “方圆百里之内已,已经不见有追兵了”

    听到这个这个消息,才稍稍牵动他的表情,却又回『色』如常。

    轻轻吐出两字

    “再探”

    得知这么个消息,左右部将中,却有些按奈不住了,

    “军帅,为今之计,我们当往何方”手下先锋讨击大将韩游环,『揉』了『揉』着因为连战不休的疲累,而越发猩红的眼睛,首当高声开口道。

    “据说,颜令公已经河阳战稳脚跟,我们可往会兵借粮”旁边左厢兵马都知李抱真,出言建议道,他的盔甲上满是还不及搽拭,就已经风干的班驳血垢,难掩那一脸的倦绐。

    “不妥”

    另一边须发贲张的大将浑释之,已然嘶哑着嗓门反对道。这却是他反复暴喝如雷冲进敌阵,所带来的后遗症。

    “郭元帅的人已经先到了那里,他手下带出来的人马也着实不少,难道我们还要与他们争食一地”

    “当初山南军与南阳军洛水桥上争道践踏,各有死伤,无论这救急的粮草之争了”

    同辈族人出身的后军军使,李怀光亦也开声附和。

    “还是,东南往河清县把,那里城池尚好,还没有人去,某部尚有七成边员,愿为先驱”

    正当他们一时为大军去向,争议不决时,

    “报”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高喊着紧追上来,直接的越过漫长的后军,和警翼两侧的马队,却去势不减的,直接闯撞进中军行进的队列中来。顿时扰动一阵『骚』『乱』,那些中军将士纷纷怒喝,『操』着兵器围追过来。

    “大胆”

    “无理”

    “拿下”

    却因为两条腿追不过四条腿的速度,被迫的极近才被拦截下来,连人带马掀翻地。

    待闯中军的不速之客,被缴了兵器扭拖到到面前,让诸将看清了面目。居中的李节帅,才惊疑如澜的“呀”了声

    “怎么是你”,

    左右的李抱真、浑释之也惊讶的纷纷

    “你这么回来了”

    “太子殿下如何”

    因为,来人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乃是当初应领兵马大元帅的太子殿下的提议,入选护军营为中军提供蔽翼侧卫的本军精锐之一。只是当初谴往中军听效的足有数百人,怎么就他只身跑回来,不由让人心中,顿起了种种不好的猜想和疑义。

    “快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性』急暴烈的如浑释之,已经勃然变『色』的推开左右,奔前就将来人扭提着单手拎起来

    “太子殿下有令,请大帅前往邺城会兵”来人深喘了几口气,回过脸『色』终于开口道。

    这话如一石激起千重浪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浑释之闻言大怒,一把松开他的胸口,就要挽袖挥拳。

    “且慢”

    李节帅终于开声喝止

    “你说太子还邺城”

    “正是”来人面无惧『色』的拉了拉衣冠,恭身回答道,并奉上银牌和玉印签押的手书。

    看完这些证明的东西,基本确认不是什么精心构思的陷阱,也不是某些人为了推脱罪责搞出来的把戏。他心中已经转了几念,太子还邺城,而且还能对诸军发号施令,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我们,几错过了一件大事了”

    他转身大喝

    “来人,全军变队,回师叶城”

    “什么”

    左右纷纷惊呼起来。

    “又要回去”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心中反而无比雪亮。

    虽然说大『乱』之中大家都只能各顾自己,能保全多少也是自己的本事,但这种阴私的心思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偏偏现太子可能依旧邺城奋战,诸军已经退兵了,这弃主帅而走这是《卫禁律》中的重责之条,虽然这主帅只是名义上,但无论是一点卑微的可能『性』,还是即将牵扯到巨大的干系,都让他从接到这条命令起,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一时间同样事情,正多处发生着,当各自的反映,也断然不相同。

    正当邺城还打生打死的时候。

    让时间回朔到卞州,况日持久的围困还继续,攻城的人马也已经轮换了好几拨,而我突然发现,城外联营的旗号,却突然一夜之间,似乎变了颜『色』。

    虽然还是史字旗,但树立中军的那一面金黄绣底大一号的龙纹金边旗,明明白白昭示着,那可是皇帝才能用的颜『色』和文饰,就是用肚子想,也明白传说中的终极b史思明登场了,虽然一直不明白这位继承死鬼安禄山事业的头号叛臣,为什么没有按照历史上的乘胜追击将官军逐出河北,偏偏喜欢来找我这一支残军的晦气,

    据我所知,无论是号称官军第一节度使的郭子仪,还是朔方头号勇将李光弼,或是号称万骑不可敌的资深老元帅李嗣业,都从邺城下脱身了,这些重量级大佬的存,可比我有威胁,也有追击价值吧。

    想归想,但是他的到来,无疑也给守军带来了精神和**上的莫大压力,城内的气氛就变的紧张和压抑,甚至开始流传一些诸如河北官军已经被彻底消灭,就剩下我这只孤城孤军之类,带有绝望和末路『色』彩的传闻。

    而同样的疑问,也出现城外大帐的诸将领心中,

    明黄『色』的大帐金幔下,做正首位置的史思明,背靠全张白虎皮裹的大墩,金瓜节钺的旗仗、龙纹的金甲、具装,依次背后陈列开来。

    他生的眉眼细长而深有城府,相比容姿魁伟,身形肥大的安禄山,他显的很是清瘦,不多的须发,稀稀拉拉的掩华丽的金冠紫带下,但与官军邸报上形容的所谓“鸢肩伛背、钦目侧鼻”的描述,其实相去甚远。长久的兵戎岁月和塞上风霜,让他的面容如沟壑般深刻,也让他的形怒喜乐,一言一颦变的越发的威德权重,凌人心魄。

    左右侧立是顶盔贯甲的李廷让、符敬超、左渝德、任瑗明、独孤允、杨日休,恭容光、荣敬、周挚、徐璜玉、李秦授,杨希仲、安武臣等一干文武能臣干将,这些叛军声名显赫,一言九鼎的的人物,都沉默一片让人的窒息噤声不语中。

    为什么刚取得邺城大捷的这位王上,突然放弃主持大局,追击官军的残部,而星夜转道南下,以前彪卫夜入大营,突然夺了南路元帅史朝义的兵权,而亲临诸军。

    心中虽然犹疑,但不管是正当幸灾乐祸,还是惊疑不定,或是恍然自度,或是心起波澜,或是战战兢兢,被召集列席的人们,无论是真心假意,都挺胸凹肚,做出一个精神抖擞、荣有幸哉的模样来。只有被他眼角扫视到的那一刻,哪怕再是凶名昭著,或曰桀骜不逊,或是心机沉沉之辈,也不禁要收敛了气机和棱角,『露』出无害的一面来。

    “把宁公公带上来罢”,这死一般的静默中,史思明终于开口了。

    话音未落,帐子哗啦挑开。

    一个身如筛糠的紫衣中官,身材高壮的前彪卫驱使下,巍巍缩缩的碎步上前,左右惊顾的看了一眼,才哆嗦着行礼,开口唤了声

    “大。大王”

    “这是孤『乱』军中所获的一个妙人,旧朝的军容使,宁知远,宁内丞,他刚好知道一些有趣的内情,正好叫唤大伙儿听听。”

    史思明轻轻收回眼神,轻描淡写的说

    “就是城里的这位,一开始就说孤,早有反心么”

    宁知远被他这么一看,脚儿顿如化水软了半截,管不住腿要一屁股坐倒,却有被卫士提擎住。

    “就。就是他,成都行时就屡屡公开言称,说安氏逆众,虽然颇多骠勇者,然多或无谋短近者,或贪婪私嫌,唯史氏如蛇蝮,声名不显,而首为大防。又编逆党诸将图谱,,罗列以『性』情,喜好之属,”

    正是一头雾水的众将,听到完这段急急巴巴的细蔬,个中有心事机巧的,已然心中咻然抽起冷子来,三年前,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啊。三年前,这位王上,可还是那位追随那位安皇帝的众多战将中毫不起眼的一员,难道就。

    宁知远终于说顺了气一些,

    “至河北,又屡屡上言,安氏之后,史。”

    说到这里,他心惊胆战的看了眼史思明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逆为继之,患除之,然诸将帅,笑而言他”

    “后来,亦是此人执言大王必反,必慎防之,行营不胜烦之,遂使南下,又移防诸镇预其事,。所留太子对应之法,宪军、神机、战护诸属之议,皆从他出”

    话说到这里。素为史思明亲信一些的大将,心中有些了然了,史大王邺城下势如破竹,却后功亏一篑,被走了旧朝的太子,未全功,竟然还有这样的因果牵擎。

    “既蒙一直以来对孤家看重,关照有之,这分殷切心情怎么也得还他不是”

    史思明终于开口。

    “再说,自从蛰事范阳,某一贯厚币旧朝内结殷情,外屈事天下示以诚,费了偌大的工夫,被他一句话就点破了”

    说到这里,他细眼猛挣做圆长,透出一种犀利无匹的让人胆寒的狠绝。

    “这样的人物,怎么也得来亲眼见见,才甘心的不是”

    对于这一切,史思明也有一种沧桑满怀的感触。

    这些年天下风起云变,谁曾想赫赫大唐,百年的鼎盛之势,顷刻崩解萧墙,栗末人安禄山崛起于幽燕,帐下精兵猛将如云,什么曳落河四卫将、安家五子良将、近族六大亲直,十六家藩从子弟,十二姓外系将领。何等的威赫连天,兵强马壮,不过数年,却也土崩瓦解,散若烟云。

    作为早追随安禄山的同乡,当年一起诱杀契丹小部酋首,而起家十数骑之一,俱以骁勇闻的同代人物,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决计不是一个简单忍耐和心机,可以悉数的。

    安禄山为人以知人善任,又多疑富有心机著称,虽然残忍好杀而重权柄,却对部下恩宽不吝,因此使将士敬畏而效死,仅仅一个同乡的交情,不足以让他战将如云的安军阵营中,有什么特别突出的位置,

    比如安禄山登基时,别人顶着宰相、仆『射』、尚书的头衔相互攀比的时候,他只能作为一个小小的平卢兵马使,卑笑的站百官靠后的队列里,做出一些可有可无的欢呼和恭贺。正当无数庸碌苟且之徒,穿着公候才有的紫衣,前呼后拥的招摇过市,仅仅只因为他们姓氏中有个安字,或者是早年资给过安氏的栗末族人,他只能穿着发红的袍子,一一给让开道路。

    作为一个不受特别重视的外姓将领,他所能做的,就是比安禄山能隐忍、有心机的低调和等待。

    因此,他喜欢『乱』世,因为不经意中,机会很快就就到来了面前。

    崔佑西征,安忠志出镇长安,。

    利用安禄山那些亲族、裙带出身的心腹干将,纷纷大举出征,争抢地盘,为那些空许的封辖之地,拼命扩张之机,他却以厚币打点,留了河北做了一个留守经略。

    随后的事情,就如他所意料的,颜氏兄弟的断然举事,有如燎原大火,河北数十州蔓延开来,大军外的洛阳方面,竟也一时被烧的措手不及,心惊胆战,恰逢这时,通过适当的进言,正逢四面楚歌,突然发现身边少人可用的安禄山,一个沉厚低调,资格老也可靠的老乡,就重回到了视野中,关键他是个胡人,还是个杂胡,背后没有那些边藩大部的根系和触角,看起来,总比那些投附过来的三心两意的汉将让人放心,

    面对此起彼伏的反叛和聚入蚁附的义军旗号,为安禄山不辞劳苦的到处救火平『乱』,两战常山、袭破饶阳,三围太原,一场场艰苦卓绝的战事下来,一边还要暗中内结军心以恩义,外敛物力蓄以大势,然后还要送上足够的金帛子女,让洛阳那些“贵人”满意。

    无疑,他也是幸运的,蔡希德战死晋阳,程千里常山被俘、高秀岩阵亡于大同,崔佑乾、孙孝哲、安忠支这些西征的重量级人物,都相继折损关中战场,而负责留后的刘客奴,干脆投附了旧朝朝廷,这期间,有无数野心勃勃的年轻才骏,如慧星般崛起,又如流星般陨落。

    但他总能凭借比别人多一分心眼的谨慎与小心,屡屡逃过杀身的危险中,战败并不可怕,只要活着就好,同时代能够与之并肩的重量级人物,终于越来越少,硕果仅存的他,也越来越发的德威权重。

    战打的多了,人杀的多了,部下也多了,地盘也大了,自己的位置和权势,变的越来越重要,渴望和野心也勃勃而涨,终于利用安禄山不理世事,外事委于高尚,洛阳官职贿卖成风,得到了范阳节度使这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于是大的目标也出现,。为什么要甘心于只做一个生杀全权的强藩,那洛阳的紫圜殿上,应该有一个好的位置。

    当别人都觉得大业既成,肆意掠金帛子女,圈占田地庄园,营造华物大宅,以遍衬的上自己朝勋贵、王侯的爵衔,他却抹兵利马,勾通诸胡,收买人心、阴蓄实力。

    终于安禄山安逸于酒『色』的昏聩,而任事不明,使将士逐渐离心,而安氏诸子为了继立大统而明争暗斗,乃至攻杀相拭的内『乱』,让本来就已经虚弱的安氏一族四分五裂,也给了他取而代之,一跃成为代表整个河北武人集团利益,成为领头人的机会。

    当越来越多的安军将领,朝廷卷土重来的步步进『逼』下,不得不的避开了纷争不休的洛阳,而越来越频繁的转向范阳求助和请教,这也给了他一个的机遇。按照态度和实力,或是适当的拉以援手收买人心,或是假借官军剪除异己,或是干脆制造一个借口和理由吞并所部。

    然后是暗中谋划的种种。

    从纵胡入关,搅『乱』局势,到离间朔方和晋阳军,利用河北守臣的恩怨和党争,相互孤立又个个击破,既要算计官军,也要时刻提防着自己人,毕竟着『乱』局中,有野心又能把握机会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现一切的隐忍和付出,都收到了回报,栗末人安禄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史家王朝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他虽然祭天告地誓师伐罪,誓位安禄山报仇,但却从来不信鬼神天命什么的,什么叫天命,手上的兵强马壮无人能当,就是这世道大的天命,什么大义,什么正统,这绝对的武力面前,几乎都是不堪一击的,李家王朝这场战事中,表现出来的庸碌和无能,让世人也知道了,旧朝廷虚有其表的强盛,几乎是一捅就破的泡影,

    要知道,百年前的李家,也不过是一支假冒汉人的鲜卑种,窃据了旧隋的遗产,才得以进位天潢之族的。

    这种自己有天命身的信心满满,他亲自策划的邺城之战后,是达到了顶峰。

    自从心怀鬼胎的告谢宴上,将邺城那位已经山穷水的所谓“皇上”安庆绪,勒杀当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来劝说或者阻止,当高邈、吉温、张万顷、独孤问俗、张休、张通晤,李感义这些安氏的资深旧臣,都战战兢兢的跪伏席上,口中高声说篡党该死,山呼燕皇万岁之时,他就加深信不疑,甚至连走了那旧朝的太子那点不完美,也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但是这持续的大好心情,却因为一个意外戛然而止了,这个叫宁之远的旧朝宦人,为了保命,居然上告说有重要内情密报,虽然他不大看的上这类卑下之徒,要知道前朝就是坏这些人手中的,但宁之远的观军容使身份,还是让心情大好的他,还是想听听这位阉人,为了保命,能够胡撰出些什么。

    但听了他匪夷所思的开口,第一反映就是把这个满口胡话的家伙拉出去让『乱』马踩死,开什么玩笑,前朝朝廷那些贪鄙之徒,要有这分先见之明,还用的着被安氏一族,攻入长安追落荒而逃么。

    但是出于一贯多疑『性』子,他却没有断然处置,毕竟邺城之战后急转直下的变故,让他心中尤有疑义,想通过拷问其他被俘将官的验证一二,结果意外的是却又从侧面隐约证实了这位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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