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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警戒下的苏维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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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什么力量?”谢罗夫有些疑惑了,外面正是风雪交加,虽然更大的暴风雪已经过去了,可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行军,还是很危险的,对士兵们的身体也可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我们去看看吧,带上几个坚定的工人同志。”
街道上已经满是积雪,天上还在飘荡着鹅毛大雪,所幸风已经很小了,气温也没有昨天低了。
从马棚牵了几匹马,谢罗夫和布依科,带着四个带枪的工人就朝城外而去。上乌丁斯克的工人武装力量很薄弱,他们甚至比不上城外兵营的薄弱兵力。
马蹒跚的前进,到了色楞格河的河道的时候,积雪更深了,骑在马背上,谢罗夫的脚不踩马镫,就能触碰到雪面。
这样厚的积雪,就算是雪橇也很难跑快,谢罗夫更加奇怪,到底是那的部队来到了上乌丁斯克。
“看,那就是他们的队伍,足有一个哥萨克团(六七百人)的兵力。”布依科指着前面的军队喊道。
顺着布依科的指引可以看到,色楞格河的河道上有一片黑影,大约有数百人的样子,骆驼和战马都很多,很显然是一支部队,但是他们有很多雪橇,这肯定不是哥萨克的武装。
“我们过去看看!”
谢罗夫驱动战马,带头朝着军队前进。布依科虽然有些担心,还是选择了跟上去,并且示意四名武装工保持警惕。
看起来不过六七百米的距离,可是六人却走了有近三分钟,可为步履艰难。
“站住!”
还没等谢罗夫靠近这支军队,就发现身边多出十多个持枪的士兵,全身披挂着白布,趴在雪地里,几乎分辨不出他们的模样。
欧列格和李强、阿布拉姆三人都很不爽,本来他们的计划是趁着暴风雪刚刚停息的机会,沿着色楞格河结冰的河道偷袭上乌丁斯克。这样只需要一天多的时间,他们就能兵临上乌丁斯克,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占领它。
可是,暴风雪并没有彻底的止息,它在停息半天之后,再次肆虐起来,威力虽然减弱了无数倍,可还是对军队的行进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耽搁了半天的时间。
再加上积雪太厚了,战马累死了不少,到了城外不远的地方,军队行进的速度几乎可以和蜗牛对比了。
“你们是什么人?”
谢罗夫和布依科被扔在雪地上,其他的四个武装工人直接被砸晕了,捆在了一旁。
“我是布尔什维克!”谢罗夫激动的喊道。他看到了镰刀锤子旗,还有士兵们带着红五星的军帽,这都是布尔什维克武装的象征。
“布尔什维克?”李强蜡黄的脸上露出了杀意,上乌丁斯克一定要被大哥统治着,任何可能对此构成威胁的人,都不应该活着。
可能是李强脸上的黄油涂得太厚了,谢罗夫并没有看出李强的杀意,只当他没有听明白。
“对,我是布尔什维克,是上乌丁斯克工人苏维埃的主席谢罗夫,这是我的同志布依科,他是副主席。”谢罗夫喊道。
李强有些茫然的望着欧列格,他的俄语只能听懂一些单词,根本不明白谢罗夫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听说上乌丁斯克的苏维埃夺去了政权,你的工人苏维埃的主席是怎么来的?”阿布拉姆突然问道。
谢罗夫翻了翻身子,让自己坐了起来,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们的工人力量薄弱,虽然建立了苏维埃,可是却没有能力夺去政权。现在市政厅和工人苏维埃都在运转,外界可能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工人苏维埃。”
“不过,我们已经掌握了铁路工人的很大一部分,正准备组建工人赤卫队,而且兵营的士兵也都倾向于我们,只要在等上几日,我们就能武装夺取政权了。”布依科急忙爬起来补充道。
“给他们松开绳索。”欧列格命令道。
士兵们上前解开两人的绳索,顺手也把四名武装工人释放了,不过却没有叫醒他们,还严密的见识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脚,谢罗夫脑门上已经结了一层薄冰,感情刚刚被捆起来的时候,吓得不轻,都冒了一头冷汗。
“同志,你们是哪里的部队,是西伯利亚苏维埃中央派来帮助我们建立工人苏维埃的嘛?”谢罗夫友好的和欧列格握了一下手,又把手伸向了李强和阿布拉姆,却没有得到回应,尴尬的笑了笑。
“谢罗夫同志,我们是后贝加尔的游击队,来自恰克图,受了恰克图苏维埃人民委员会主席鲍里斯・舒米亚茨基的命令,前来帮助上乌丁斯克的人民建立苏维埃政权。”欧列格刻意点出了舒米亚茨基的名字。
“舒米亚茨基同志不是担任西伯利亚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主席嘛,怎么成了恰克图苏维埃人民委员会的主席?”布依科下意识的问道。
欧列格接着布依科的疑问,将舒米亚茨基的事情讲述了一下,让他们明白恰克图苏维埃的权威性。
舒米亚茨基是在上乌丁斯克出生,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也是一名铁路工人,同时还是西伯利亚的一名老布尔什维克,已经入党十四年了,属于最资深的布尔什维克成员。
他在西伯利亚的威望很高,如果不是后来他在西伯利亚最紧急的时候,调到了中央,由布尔什维克党中央派来的雅科夫列夫接替了他的职位,舒米亚茨基在西伯利亚的威望不会低于列宁等人。
“我们愿意为游击队带路,拿下市政厅,并且说服兵营的士兵响应革命。”布依科兴奋的喊道。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个人的权位,更何况就算是在意,也无法超过谢罗夫,这个时候自然不甘落后。
“兵营有多少人?”阿布拉姆的眉头锁得很紧,他的部下很多都冻伤了,这么冷的天,如果驻军过多,对于游击队是很不利的。
“没有多少,只有一个不满编的步兵营,人数不到两百人。”布依科解释道“过去这里的兵营住的很满,可是欧战抽掉了所有的军队,就连民兵团都调到了前线,只剩下不到两百人了。”
“二月革命胜利的时候,曾有驻扎在蒙古的哥萨克撤了过来,不过很快又调到了赤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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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突袭兵营
上乌丁斯克,兵营。
这里距离城区有七公里,是一座占地颇广的木制军营,曾经也是后贝加尔最重要的军营之一,日俄战争的时候,这里曾经驻扎过上万的军队,后贝加尔哥萨克旅和步兵团都曾在这里驻扎。
随着一战的爆发,俄国在东线的接连失利,导致大量的军队被歼灭俘虏,沙皇和将军们不得不抽调整个俄国的青壮年补充损失,三年多的战争,俄国有一千五百万的年轻人先后被赶到了欧洲打仗,上乌丁斯克这样的东方城市,自然也不可能在驻守太多的军队。
一张木桌,四个酒瓶,没有丝毫的下酒菜,地面已经躺着好一堆喝光了的酒瓶子,四个魁梧大汉依然兴高采烈,没有丝毫的醉态。
“柴杰夫同志,市政厅已经被科贝尔金、弗罗托夫这些资本家商人控制了,我们应该组建工兵苏维埃,把那些贪婪的、腐朽的资本家赶出上乌丁斯克,由勇敢的士兵和无畏的工人一起掌握政权。”布依科哈着酒气,挥舞着有力的臂膀。
柴杰夫是驻军指挥官,虽然只是一个少校营长,不过却是后贝加尔有数的高级军官了,当然,哥萨克军官不能计算在内。哥萨克村镇的阿塔曼,既是没有穿军队,大多也都是校级军官。
一脸大胡子的柴杰夫脑袋依旧清醒,并没有因为布依科的豪言壮语,轻易的许诺。
“我的兄弟,上乌丁斯克的工人太少了,就算是我的士兵也只有两百人,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很可能会被附近的哥萨克镇压的,你要知道,这里有很多的哥萨克镇子,他们都和科贝尔金、弗罗托夫共同进退。”
“柴杰夫少校,我们有充足的弹药,那些哥萨克只有马刀和长矛,我们完全可以威慑他们。”一个军官忍不住说道。
“嗝”一股酒气从柴杰夫的口中喷出来,带着恶心的酸臭,可是满身酒气的四个人鼻子都失去功能了,直接把柴杰夫的嗝气吸进了肺部。
“乌里诺耶夫上尉”柴杰夫摇着头说道“你不能指望那些哥萨克会畏惧,要知道黄皮哥萨克可是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的,只要那些阿塔曼请求市政厅拿出几枚勋章,他们就敢拎着马刀朝机枪冲锋。他们已经多次证明过了。”
兴许是基因的不同,黄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无畏的牺牲精神,他们更加在意集体,也更加忠诚于集体和国家。布里亚特哥萨克是哥萨克中少有的黄种人,他们是后贝加尔哥萨克的主力,他们的牺牲,将后贝加尔哥萨克的荣誉传遍了俄国,在沙皇的十二支哥萨克武装中,后贝加尔哥萨克一支都是名列前茅的。
对于柴杰夫的理由,乌里诺耶夫和布依科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反驳。实际上,在兵营里,布依科和工人苏维埃能够争取到的力量,也就是乌里诺耶夫的手下几十人,大部分的士兵还是更倾向于听从他们的长官――柴杰夫少校。如果没有他的点头,就算是乌里诺耶夫也不可能带走士兵。
“喝”心情郁抑的布依科,对着瓶子就是一通猛灌。这可不是四五十度的伏特加,是来自东北的烧刀子,动不动就有六七十度,一口下去,没点酒量直接就栽了。
目标没有达成,四个人的酒性却没有丝毫减弱,来自东北的烧刀子成瓶的往肚子里灌,如果不是久经考验,四个人直接就酒精中毒了。生活在厚实的皮毛都无法抵御寒冷的西伯利亚,无论男女都把烈酒当做常用饮料,全靠它们来温暖脾胃,让全身都热腾起来。
自从一战爆发,西伯利亚的物资一直的向外运,从来没有再有欧洲的伏特加运进来,一段时间里,西伯利亚的军队特别依赖中国东北的烈酒。虽说上乌丁斯克城外也有两家啤酒厂,能够生产伏特加之类的烈酒,可都面对更加炽烈、狂热的烧刀子,没人会愿意喝本地酒。
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件装的十二瓶烈酒就干净了,脑袋晃悠悠的布依科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对着空瓶子还在猛力的吹吸着。
“我的…兄弟……这酒…太少了…下次多带些……”醉眼迷离的柴杰夫少校呢喃着。手臂无意识的挥舞着,浑身软成了一滩泥。
“中国…的…酒……是从…火车上…搬下来的…很多……”布依科彻底醉倒了,眼睛都无法睁开了。
乌里诺耶夫和另外一个军官更是不堪,早就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只有震天的呼噜声和听不清的醉话。
飘雪小了很多,几个懒散的士兵无聊在哨位上打起来牌,一张张散发着脚臭体味的卢布纸币,总是能够从他们身上的某个角落里搜出来,然后压在桌子上。
“谢廖沙,好像有什么动静,你去看一看!”一个军士嘴里叼着烟头,随意的洗了两下牌,对一个大个子命令道。
大个子谢廖沙看了一下眼前成堆的折的乱七八糟的纸币,有些担心其他人会不会哄抢。
“放心吧,我们不会赖账的。”军士把纸牌拍在桌子上,豪迈的喊道。
“就是,谢廖沙,不就几十个卢布嘛,不值得我们赖账……”其他几个士兵也劝告道。
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的承诺没有可信性,谢廖沙顺手抓了一把卢布塞进口袋里,免得连本钱都没有了,才起身披上大衣,拿起步枪出去。
“咝”
门一开,一股冷气吹在脸上,谢廖沙本能的倒吸了一口气。
抖索精神,谢廖沙端起步枪走出哨所,地面上已经积了一掌厚的积雪,这条路上的雪刚刚清扫过两个小时。
“马蹄声?”谢廖沙警惕的握紧了步枪,看着大路的前方。
前方出现了一支马队,散飞的雪花遮挡了一部分的视觉,谢廖沙只能看到百米外。
“嗨,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兵营,立即止步!”
“难道没有听见?”谢廖沙心头疑惑,再次大声喊道“这里是兵营,立即停马!”
那马跑的很快,马上的人也很高大,简直是个巨人,他的身后还有很多的马蹄声,谢廖沙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妙。
“军士,快出来……”谢廖沙向哨所里的人求援。
正忙着扫荡谢廖沙赢得的卢布的几人,根本没有把谢廖沙的大喊当回事,还在努力的分配着各自的所得。
“敌袭!”
军士一惊,哨所里的众人也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不认为谢廖沙会为了几十个卢布,让自己冒着上军事法庭的危险。
“快去看看!”
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披上大衣,拿起武器,军士已经率先打开了房门。
“啊……”急促短暂的声音戛然而止。
军士正好看到谢廖沙的脑袋在那根巨矛下被抽成了碎肉,失去脑袋的谢廖沙身体直接被战马撞飞了。
那人没有丝毫停滞的意思,快马向兵营里冲了进去。
军士没有丝毫的庆幸,他看到数十上百名骑兵正在狂奔而来,雪亮的马刀劈开雪片,正朝他的脖子飞来。
“不……”
刀锋滑过军士的喉管,割断了后面的动脉,军士无助的捂着喉咙到了下去,滚烫的热血像是喷泉一样,疯狂的向外涌,任是军士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轰”一声巨响,刚刚冲到门前的另外几个哨兵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最前的一个当场就毙命了,四肢却还在无意识的抽*搐着。
有了谢廖沙的示警,军营很快就活动了起来,待在营房里的士兵快速的冲出来,前往武器库去领取自己的枪支。
可是武器库太远了,士兵们刚刚跑出营房,就面临成片的马刀。
“不要……”
“救命。”
“妈妈啊!”
……
兵营彻底的乱了,骑兵来回奔驰,地面的雪被马蹄踢得到处都是,仓皇的士兵被劈到在地,鲜血染红了一片雪。
滚落的头颅,断掉的臂膀,锋利的马刀劈砍着每一个他们看到的人,无情、狠辣。
阿布拉姆的长矛配合着他的巨力,如同绞肉机一般,所过之处,三米之内,无一幸存,不是被抽断了脊椎,就是砸碎了脑袋。
“发生了什么事……”布依科晕乎乎的醒了过来,爬到门槛处,扒开门缝,向外观望。
凉风一吹,布依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勉强能够睁开眼睛了。
一个士兵被阿布拉姆追赶着,粗糙无锋的矛尖扫过士兵的后背,直接将脊椎撤了出来,砰砰乱跳的心脏落到雪地上,血花花的肺腑烫化了一片雪,士兵却还没有断气,正在拼命的惨叫着,声音令人闻之发颤。
阿布拉姆的马蹄扬起,直接踏在那名士兵的身体上,他的惨叫也停了。
下腹一阵潮湿,布依科脑袋前所未有的情绪,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担负着劝降驻军的使命,按照约定,如果一个小时内兵营的驻军没有投降,游击队就会发起突击。
现在,突击已经开始了,而且无情猛烈……
“怎么这么乱……”柴杰夫少校醉醺醺的嘀咕了一声,扬了一下手臂,就又到了下去。
布依科害怕的要命,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么血腥的屠杀,往日鲜活的生命就这么被碾压了,他们许多人甚至都没能喊救命。
“旗子,对,就是旗子……”
“……如果劝降失败,你就把镰刀锤子红旗劈在自己身上,不要乱跑。”这是游击队临行时的嘱咐,布依科一想起来,就急忙从怀里掏出红旗,手忙脚乱的劈在身上,可是越急越乱,他几次都把旗子扯到了一起,无法散开。
“上帝啊……”布依科拼命的在胸前画着十字,却连祈祷词都忘记怎么说了。
………………………………
九十九章 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布依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可是真切的记忆却告诉他,那是现实,血腥的现实。
接近两百名士兵,在他的眼皮子下面被屠杀了,到处都是散落的肢体和脑袋,被踩碎的肉泥和雪混在一起,到处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血腥味。
“呜呜……”闻了一下手掌,布依科仿佛嗅到了血的味道,趴在床上恐惧的哭了。
哭累了,就又睡着了,布依科的精神陷入了极度的疲惫。
……
昔日沙皇关押布尔什维克和革命党的监狱,现在却挂起了镰刀锤子旗,那鲜艳的红,不仅没有给布依科带来丝毫的温暖,反而透着一股彻骨的阴森。
监狱通体都是岩石和混凝土结构的,位于地下,即坚固又“安全”。
一张上乌丁斯克工人苏维埃和游击队联合签发的通行证,让他进入了监狱内部,防守的士兵并没有特别询问他。
两个士兵跟着他下到监狱内部,手里拎着短棍,腰部还挎着左轮手枪。没有一丝放松警惕的意思。
粗大的钢筋牢门已经锈迹斑斑,可是它的坚硬度却容不得怀疑,这种鸡卵粗的钢筋就算是用巨斧狂砍,个把小时也休想砍断。
“柴杰夫少校……”布依科低声喊道。
他只知道柴杰夫关押在这里,却不知道他在那一间,那些看守的士兵都不是很客气,布依科没有胆量向他们询问,只能自己寻找。
幽深的走道足有二十米长,两边分布着三十多间囚室,每一间都狭小无比,宽度甚至都容不下一个人横过来,单是看着,布依科就心中发冷,这样狭窄的空间里,不要说长久关押,就算是五天,他都无法忍耐。
两个士兵仅仅的跟着布依科,一只手抚着左轮手枪,好像随时都准备把枪射击。
“柴杰夫少校……”
“铿啷铿啷”一阵铁镣碰撞的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男子声音“谁在叫我……”
听出了是左近响起的铁镣声,布依科激动的跑了过去,抓住钢筋,“柴杰夫少校,是我,我是布依科。”
钢筋带着潮湿,冰冷彻手,窝在上面,仿佛都要和它冻在一起似的。
“啊……”布依科受不了钢筋的低温,急忙松开了手,发现上面已经粘了一层铁锈,铁红色的污垢。
“受不了了……”囚室里传来一声冷笑,“现在成了苏维埃的官员,是不是吃不得苦了。”
“一百八十多条人命,换来了你的功勋,很高兴吧!”
“柴杰夫少校,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听我说,乌里诺耶夫他们的遇难,我很伤心,可这绝不是我的本意。”布依科急忙解释道“我当时是奉了游击队的命令,前去劝降你的,可是你没有同意,我又喝醉了,忘记了向他们传递消息,才发生了这场灾厄。”
“铿啷……”
柴杰夫少校戴着沉重的手镣和脚镣,脖子上还挂着铁项圈,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走到了囚门前,隔着钢筋看着布依科。
“哦,上帝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布依科吃惊的喊道。
头发蓬松糟乱,身上只有一件破烂的衣服,双手在铁镣的摩擦下,已经露出了血肉,上面甚至有了一些红色冰渣子,赤着的脚掌已经乌黑发臭,显然是出现了坏疽,而且正在蔓延,柴杰夫少校还能活着,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甚至,他还能够活动,都是奇迹。
“我要去找医生,让他们给你治病。”
低头看了一下脚上和手指的坏疽,柴杰夫惨笑道“不用了,没有了手脚,在西伯利亚,我是无法生存的。”
沙皇是怜悯的,轻易不会将残疾人和病人流放,就算是流放了,也肯定会选择能够让他生存的地方。可是苏维埃不一样,他们对待阶级敌人残酷无情,枪毙刑讯无所不用其极,柴杰夫不认为自己还有幸存的希望。看看那些逃到西伯利亚的贵族,他们有几个不是神色惶惶,心生不宁的。
“不,柴杰夫,你听我说。”布依科想起了恰克图苏维埃的一些传闻,“苏维埃是不会让任何人轻易死去的,恰克图的苏维埃已经建立了社会保障所,他们还收养了许多流浪者和患病的人。在上乌丁斯克,我们工人苏维埃也不会让你失去生存的权利的。”
“不用了。”柴杰夫面色苍白,神色惨然“他们已经判决了我的死刑,明天就会执行。”
“我怎么不知道?”布依科失声道。他现在是工人苏维埃的副主席,在名义上,只低于谢罗夫,不可能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布依科同志,柴杰夫曾经是沙皇的军官,根据他的行为和日常言词,他依然是顽固不化的反革命份子,临时审判法庭判决他有罪,是有依据的。”一个士兵开口道。
“临时审判法庭?”
“就是由工人阶级和游击队共同组建的法庭,昨夜就已经开始审判了,这件事等你回到工人苏维埃总部,谢罗夫同志会告诉你的。”另一个士兵解释道。
布依科懵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昏迷一夜的功夫,外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简直堪称天翻地覆。
怎么离开监狱的,布依科已经忘记了,只知道回到工人苏维埃的时候,发现这里多了许多人,其中一些都是往日仇视自己的人,现在却堂而皇之的在工人苏维埃住了下来。
“布依科同志,现在我代表克格勃正是警告你,以后远离阶级敌人,保持一个布尔什维克的纯洁性。”一个精瘦的男子,胸前佩戴着克格勃的盾型徽章,腰间挎着左轮手枪,神色严厉。
“格里茨基?”布依科有些疑惑的看着瘦弱男子,搞不清楚他拿来的这么嫌恶的语气。在工人苏维埃里,自己是布尔什维克,在布尔什维克里,自己是资深党员,格里茨基却只是一名普通的钳工,平时还经常受到工头的训斥。
格里茨基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满,严肃的说道“布依科副主席同志,你是一名老党员,应该比我这个预备党员更加清楚阶级斗争的严苛性。”
“还有,我现在是克格勃的成员,有权警告甚至逮捕任何阶级敌人。”说着,格里茨基刻意挺了一下胸膛,将那枚盾型徽章凑到布依科的眼前。
“克格勃是什么,格里茨基什么时候成了预备党员,预备党员又是什么?”一脑袋的疑问,让布依科更加的茫然。
没有得到布依科的羡慕嫉妒的目光,格里茨基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临时的克格勃成员,如果表现不够优秀,可能还会被淘汰,想到那种被人欺负的日子,格里茨基下意识的握住了克格勃盾型徽章。
“得罪一个工人苏维埃副主席,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那些资本家,冷血的商人,可就不用这么顾虑了。”格里茨基心中狞笑着。
从谢罗夫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布依科依旧不愿意相信,那个工人苏维埃的主席竟然像是苍老了十岁,年轻精壮的身体也佝偻了下去。
“游击队控制了上乌丁斯克所有的场所,一个叫基姆的克格勃纠结了一群人,把市政厅的市长和官员们都枪毙了,连基本的审判都没有。他们甚至还以组建工人游击队的名义,缴械了工人苏维埃仅有的十几杆枪。”想到谢罗夫说这些话的时候的苦涩和无奈,布依科深深的后悔了。
这些游击队的手段强硬,没有丝毫的顾忌,他们甚至将铁路上的一百多节货运车厢拦截了下来,三十多个火车头都被控制了,不允许向任何方向开出去。
再次走出工人苏维埃的大门时,他正好看到扎古津被格里茨基枪毙的景象,就在大街上,没有审判,扎古津甚至没有反抗。
扎古津是一个商人,他在上乌丁斯克是真正的头面人物,就在不远的霍霍推车站有他的一个蒸汽锯木厂,铁路上更换的枕木,有许多都是从他的工厂里生产的。就在一个小时以前,布依科亲眼看到他在士兵的监督下,努力的铲除街道上的积雪,身上落满了雪,额头的汗迹都结成了冰,也没有停下来,却不曾想到,这么快,他就被枪决了。
耳边依稀可以听到许多枪声,有的在东边,有的在南边,整个城市仿佛都在进行着零星的战斗,可是布依科清楚,这座城市只有一万多人,最忙碌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两万人,面对数百名武装的游击队,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也反抗不了。那些枪声只能说明,克格勃或者士兵在枪毙人。
“站住……”
一栋房子里跑出一个中年男子,他身上只穿着棉制的**,裹着皮大衣,连靴子都没有穿。神色惊慌,毫不犹豫的把脚掌踩在了带着淡淡冰雪的地面上,没有一丝的畏惧。
紧接着,他的身后追出了两名穿着牛皮军靴,披着大衣的士兵,布依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士兵,不过看他们握着手枪追击的样子,应该是士兵吧。
一个士兵站住了,举起枪,对着五十米外的中年男子开枪了。
一声惨叫,中年男子扑倒在地,身体还在拼命的爬走着。
鲜血渗到地面上,没有流远,就凝结在了一起。
“砰砰……”两个追击的士兵跑到中年男子的尸体中间,连开数枪,打的他浑身都是弹孔。
一股冷风吹过来,布依科有些害怕,革命让他感受到了恐惧,即使他本身就是一名布尔什维克,可面对这样的杀人速度,他还是恐惧了。
………………………………
一百章 鄂木斯克的流浪儿
“嘟嘟……”
在震耳的汽笛声中,一列火车动了,浓白色的蒸汽喷向半空,车身发出剧烈的摩擦声,钢铁车轮越转越快,传动轴像是神经质一样,来回的起伏。
拎着大包小包的乘客疯狂的向车门拥挤,即使火车已经装满了人,可面色惶急的乘客依然顽固的向上挤。一贯态度恶劣的警察和火车工人没了踪影,似乎没有人对火车进行管制,只要手里摇着车票,就能蹬车,没人会在乎是什么班次,只要向东就行了。
“又是一列!”一个铁路工人摇着头叹了口气,这些都是彼得堡和莫斯科一代的贵族和地主,布尔什维克的逼得他们只能仓皇东逃,每天为了一张车票,不知多少少女出卖了自己的身体,放弃了尊严。只是全便宜了那些带着军帽和步枪的赤卫队员。
鄂木斯克是草原总督的所在,在西西伯利亚是最重要的城市之一,当然也是最繁华的城市。这里的封建势力和保守势力很强大,如果不出意外,很快,海军上将高尔察克就会在这里组织反抗布尔什维克的势力,并且就任全俄临时政府最高统帅。鄂木斯克也将成为反抗苏维埃政权的大本营。
只是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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