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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姑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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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昭满意的看着下头一片安静,敲了敲龙椅扶手。
夏守忠立刻出声:“退朝!”
然而事情真的从来都不会那么简单。
第二日再次上朝,司徒昭就收到了礼部的一份折子。
礼部尚书带头,奏请选妃事宜。
吏部、户部、兵部附议。
刑部向来不爱搀和这些事儿。
工部有林如海这个工部侍郎在,工部众人习惯了“望林如海脸生圣人意”,眼见林如海一脸的不赞同,自然不会傻愣愣的跑去附议。
然而这兵部……
司徒昭合上了折子,说道:“这娶妻纳妾的事儿,从来都是长辈做主的,朕去请示下老圣人。”
众人听了,都拿眼神儿去瞄礼部尚书。
这说规矩不规矩的,可是礼部管着的事。
礼部尚书陈道然直挺挺的定那儿,一动不动。
已经被自家孙女在安国公跟前卖了个一干二净,还说什么?
兵部尚书赵堂松等了又等,眼见着司徒昭挥了手、夏守忠又要喊退朝了,只得出列道:“从适龄女子中选秀,广纳嫔妃,为皇上充实后宫,也是皇后的职责。”
司徒昭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有趣。赵大人有意转去礼部?”
赵堂松连忙摇头:“臣只是前些时候看礼部忙着圣上大婚之事,就稍微看了几本书……正巧有看到这一段。”
笑话,礼部人已满,圣上又不可能把陈道然这个礼部尚书卸了职让自个儿去当礼部尚书。自己已是兵部尚书,转去礼部,还能有好?
司徒昭点了点头:“朕知道了。只是今儿老圣人和皇后都不在,你们也别太急了,待下朝后朕会去问的。”
“现在,来说正事。”
下朝后司徒昭便去了福安宫。
至于坤宁宫?
带着这份折子去坤宁宫无异于活够了找死。
司徒礼翻着折子,手指划过“兵部附议”的字样,笑了。
“这个赵堂松,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礼部上奏,吏部、户部也尽够了。再来个兵部附议……呵,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
司徒昭问:“这是什么心思?”
顺带又告了一状:“对了,他方才还抢了礼部的活儿,进言说该叫皇后为我广纳嫔妃呢!”
司徒礼说:“你虽学了如何处置政事,却一直没时间去看百官家事。”
司徒昭一脸郁闷:“百官家事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些家长理短,谁家宠妾灭嫡谁家妻妾不和了。”
司徒礼摇了摇头。
“把你丢给林沁,就这点不好。这不耐烦家务事儿的性子,跟她一个样!”
“你若是知道这兵部尚书的家事,你便知他为何今日这般出头了。”
“这兵部尚书赵堂松,身上有着康思侯的爵位。与成国公钟钰钧同在兵部,却是成国公的上官,自然不是个蠢的。”
“这两人年龄相仿,论爵位钟钰钧胜,论官职赵堂松胜。这剩下的,可不就比儿女出息了?”
“如今钟钰钧的孙女封后,他赵堂松能不急?”
“偏巧!他有个庶出的幼女,叫赵锦言,与皇后同岁。听说还与皇后一同考了武举,可惜止步会试。”
“皇后得了武状元便封后了,他能没个想头?”
司徒昭嫌弃道:“这赵堂松与钟钰钧年龄相仿,怎么还有个女儿和人家孙女同岁!”
“孤都让暗人将大臣家事编成书了,叫你看书你不看!这康思侯府宠妾灭嫡,也算是顶有名了。”
“赵堂松这么宠那个赵锦言,她生母自然出力不少。奈何妾就是妾,康思侯夫人在赵锦言的亲事上出工不出力,赵锦言也只能想着走武举的路子了。”
“凭孤这么些年的阅历,那赵堂松一定是盼着能让赵锦言入宫为妃!然后再叫赵锦言学着她生母的手段,勾搭的你也宠妾灭嫡!”
司徒昭听得嘴角直抽。
“这没影儿的事……”
司徒礼气道:“孤说的你不信?那孤明儿就下诏,封那个赵锦言一个妃位!”
“可别!”司徒昭赶紧摇头,“这事儿我另有打算。”
司徒礼愤愤道:“孤且看着,若是你处理不好,可就别怪孤给你添几个妃嫔了。”
作为老圣人,司徒礼心中其实还是盼着司徒礼广纳妃嫔的。
奈何司徒昭不知被林沁教了什么,竟是对纳妃一事极为反对。
大婚后第三日早朝,司徒昭不等人问起选妃一事,便先命夏守忠颁布了旨意。
先前礼部、吏部清点有爵之人,惊觉有大半数为庶出子。庶子袭爵,有违古礼。谨遵老圣人圣谕,颁旨如下:嫡子袭爵,降一级承袭。庶子袭爵,降三级承袭。若无嫡子而过继同宗嫡出子,按嫡子袭爵,降一级承袭。上至亲王,下至末等男爵,皆按此法。
而后,司徒昭起身道:“朕愿为了老圣人的剩余,以身作则,誓不纳妃!”
大臣们一脸茫然。
下朝后,才渐渐有人回过神来。
嫡子、嗣子降一级,庶子降三级……往后谁家敢立庶子?
赵堂松气愤尤盛!
这不是绝了自家女儿的青云路了?
他转头一看,钟钰钧早已离开。
再一回头,却看到了被众人围住的林沁。
都说安国公最明白两位圣人的心意了,但凡有什么旨意,一下朝人人都去寻她。
难得今儿安国公上朝,这不,刚一下朝就被人围住了。
林沁一脸无奈:这找谁说理去?
赵堂松转了转眼珠子,凑了过去。
高声道:“安国公您瞧瞧,今儿这是什么意思?谁不知道您也是庶出啊!”
林沁翻了个白眼。
你惹的事,来问我?
但今儿这旨意本就是她与司徒昭商量好的,自然得帮着说几句。
“正因为本将军是庶出,深受庶出的苦,推己及人,我对圣上的旨意可是无比的赞同啊!”
“圣上和老圣人如此英明,咱们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想来……诸位大人也是这么想的吧?”
林沁虽没受过庶出的苦,却也心疼嫡母,丧夫后还要照顾有孕的妾室,拉扯两个庶出的儿女,着实不易。
还有早逝的生母,为了给老侯爷留下子嗣,一把年纪了还怀胎生子,最终落得个产后血崩。
都是养小老婆的错!
官宦人家纳妾,多是借口繁衍子嗣的,谁也不会承认是贪花好色的缘故。
如今旨意一下,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纳妾!
当然,众大臣听见林沁说鼎力支持,虽心中不愉,也只得齐声附和。
这不支持就是说圣人和老圣人不英明……
这找谁说理去?
不论说什么理,事情从来都是不简单的。
第二日上朝,正是圣上大婚后的第四日,众人发现龙椅旁多了一张凤座。
司徒昭与钟沅澜相携而来:“昨日皇后三朝回门之事已毕,从今儿起,便正式上朝了。”
林沁当先道:“圣上圣明!”
司徒昭看着下方一脸憋屈跟着高呼圣明的众大臣,心中十分满意。
他又不是真圣人,自小看着父皇三宫六院的,自然也是存了将来享齐人之福的心思。
奈何小小年纪就被送去了林沁身边,饱受荼毒。
更是亲眼见到林沁对来求娶的贺景风说:“你若是想纳妾也行,我回头找几个面首就好!”
更惨的是,当时林沁还回头龇牙一笑,对自己说:“小昭你记好了。纳妾,面首;不纳妾,没面首。你将来若纳妾,我不介意分你媳妇几个面首的!”
从那以后,司徒昭一想到齐人之福,就想到了媳妇儿找面首……
这找谁说理去?
………………………………
第31章 元春出宫
31立威
朝堂上,林沁扯着“英明”说事儿,众大臣也只得跟着表忠心。
这心里头却是十万分的不乐意。
等见到皇后上朝,大臣们这心里头啊,就跟吞了碎石子儿一样。
心疼!心慌!心塞!
不知怎么的,这事儿礼部尚书居然不肯出头。
众人便也只得转身去找兵部尚书想法子――谁叫他赵堂松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这事儿上格外积极呢!
至于安国公……明摆着这事儿有她一份,谁还去求她啊!
第二日一大早,一大群命妇打着恭贺皇后的名头,递帖子奏请入宫请安。
钟沅澜收了帖子,笑道:“来的正好!看来,今儿便是本宫立威的时候了。”
水蓼道:“奴婢这便吩咐下去,传命妇来拜见。”
红蓼问:“娘娘可要换一身衣裳?压一压场子!”
钟沅澜笑道:“可不得好好儿妆扮一番?”
“回头她们都忘记本宫原是个武状元,失了防范吃了亏,指不定暗地里还要埋汰本宫呢!”
蓝蓼去取了衣服,打趣道:“红蓼你还是跟着水蓼、木蓼一道儿去吧!连‘压一压场子’这话都说出来了!”
钟沅澜入宫时带了四个陪嫁丫鬟,水蓼、木蓼帮着处理前朝之事,红蓼、蓝蓼责看管后宫事务。这四人都是钟家的家生子,自小便跟在钟沅澜身边,极得信任,这情分也是旁人比不得的。
听见蓝蓼抱怨,钟沅澜笑说:“蓝蓼你可别怪红蓼。她原是跟我学的,我原是跟安国公学的,你要怪啊,找安国公去!”
蓝蓼一面伺候着钟沅澜更衣,一面唠叨了起来:“娘娘可别拿我开玩笑了!都是当皇后的人了,说话怎么还这么爱打趣人?这安国公的威名,奴婢早在成国公府时便听过的,说了能止小儿夜啼!便是娘娘有这胆儿,奴婢也是不敢去寻她抱怨一句的。”
钟沅澜长开双臂,任由蓝蓼和红蓼整理衣襟。
“你说着不敢,这小儿夜啼也可是你说的!”
正说着,水蓼来回:“娘娘,命妇们都已在殿外等着了。”
“嗤!”钟沅澜笑了声,“这么快便到了?算着脚程,怕是递了帖子便在宫门外等着了?”
“你同她们说,本宫这坤宁宫大婚前圣上命人重新打理过,叫她们先逛一逛瞧个新鲜,本宫片刻便到。”钟沅澜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摆个谱。
这一个个着急忙慌的,都是带了话儿来的。
还是先冷一冷,叫她们等上一等。
若是将要说的话儿等的忘了……那就更妙了!
于是,等诸位命妇进殿拜见时,早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臣妇们恭贺皇后娘娘大喜!”
简简单单的一句贺喜的话,一个大礼,到底先前站久了,已有几个命妇支撑不住,在那里摇摇晃晃了。
钟沅澜手中摩挲这一个玉如意,温声拉起了家常。
“本宫方才手头上有些公务,叫诸位久等了,当真是本宫的不是。瞧瞧,这都快跪不稳了,唉,本宫思虑不周了……水蓼、木蓼,叫人去多搬几把椅子来,让众位夫人坐下歇歇。免得站着说话,又要累着了。回头这腿脚不便的,出了我坤宁宫的门要一路走到东华门,还有好一段路呢!”
“瞧瞧本宫,说了半天话儿,竟是忘了,大家伙儿都还跪着呢!快起吧!这不止站多了伤腿脚,跪久了更伤啊!”
“谢皇后娘娘。”
刚一见面就吃了好大一个排头,各家夫人们一时也是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了。
捶腿的捶腿,揉肩的揉肩,种种小动作,能做的都悄悄儿的做了。
为首几人打了几个眼色,刚要开口,忽见外头呼啦啦的进来一大群太监。
一人手里抬着一张椅子,方方正正的摆了好几排。
钟沅澜抬手示意:“请坐。”
众人本想问这该如何排座次,谁知刚一抬头,见到上头的钟沅澜便愣了。
方才进殿行礼时,众人皆不敢抬头。
待起身后,又一个个儿的只顾着揉肩捶腿了,竟是都没有想到要抬头一睹皇后的风采。
当真是好风采!
竟然将一身皇后朝服改了!
料子纹饰还是皇后朝服的,这形制……竟是状元袍?
众人恍惚忆起皇后原是武状元这事儿……
钟沅澜一身衣裳,便震慑全场。
众人也不排座次了,默默的寻了最近的椅子坐下。
其中有一大半人,也因着这事儿彻底打消了今儿原本的来意。
能来拜见皇后的,自然不会是什么侧室妾室之流。
身为正室夫人,谁愿意自家老爷纳妾?
原先听得了消息,谁不私底下求神拜佛的,盼着皇帝老爷能顶得住。
皇帝都不纳妃了,你还好意思纳妾?
今儿会来,原也不过是因着家中老爷的吩咐。
心里头也是打算着,来了后不痛不痒的说两上句,做做样子装装贤良罢了。
只是这一见皇后娘娘,便知什么话都不用说了。
瞧咱们皇后娘娘这样!一看就知道能镇得住皇帝!
还是早早儿回去劝老爷死心吧!
而剩下一小半尚未放弃的,却是几家的太夫人。
自个儿当人媳妇时不愿夫君纳妾,这当了婆婆后,却又见天儿想着往儿子房里添人。也算是一大怪事。
钟沅澜含笑听几位太夫人把话说了。
用玉如意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事儿,本宫为何要去劝皇上?”
众人一片震惊。
“这嫡子庶子袭爵的事儿吧,原是前朝的事儿。事关国本,本宫也不好说什么。”
立刻便有几个太夫人以手捧心――皇后娘娘您都跟着皇上一块儿上朝了!还说不管前朝的事儿?
“这皇上不愿纳妃的事儿吧,本宫也劝说不得。”
“要说这纳妃,自然得选个和圣上心意的。若是选了人进来,叫圣上看了生厌,那可不是反做了坏事儿?”
“这圣上喜欢的嘛,就本宫这样的。”钟沅澜笑了笑。“除了身手好策论好,还要得安国公青眼!”
“你们也知道,圣上幼时曾跟在安国公身边。安国公一句话,抵本宫千百句。你们若是看着哪家的闺秀像是能合了圣上心意的,尽管带去给安国公看。安国公一点头,这四妃之位可空在这儿等着呢!”
钟沅澜可不是在给林沁找事。
以林沁这“若是纳妾小心性命”的赫赫威名,哪个敢去?
几位太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忙说:“以安国公的性子,必是不行的。不知可还有旁的法子?”
另一人提议道:“不如先委屈下,以侍女的身份入宫。待得了圣宠再行封妃,也使得啊!”
钟沅澜翻了个白眼。
“倒真得多谢这位太夫人的提醒了。”
好声好气哄你们,你们反倒想来哄我?
“丑话说在前头,本宫这性子,与安国公比也差不离的。安国公原就是本宫所崇敬的,这安国公看不过眼的,本宫自然也看不过眼。谁要是想着给圣上塞人,呵,想想若是给平国公塞人会是什么后果吧!”
“红蓼、蓝蓼,吩咐下去。就说全赖这位太夫人的提议,本宫想着宫中侍女年满二十五方能出宫,实在太晚了些。多有因此耽搁了佳期的,或嫁为填房,或沦为侧室,也有终老一生的,着实可怜!”
“本宫既是这后宫之主,今儿便改了这个规矩。宫女年满二十者,除自梳愿为嬷嬷的,皆放出宫去。让她们早日与家人团聚,也好寻一门好亲事。”
钟沅澜这道凤旨一下,司徒昭自然不会有二话。
便是司徒礼,叹了声“确有些林沁的风范”,到底是允了。
因而十日后,贾元春背着个小包袱,带着宝琴回到了荣国府。
她抬头看了眼荣国府的匾额,叹道:“蹉跎了七八年,到底还是回来了!”
远远的,隐约看见多年未见的母亲带着几人,急急赶来……
………………………………
第32章 慈母之心
32不嫁
王夫人得了消息,顾不得通知贾母,便匆匆赶来。
刚一见到门口的两道人影儿,眼泪便流了下来。
“元春!我的儿!”
元春也不过是刚到,只是站在门口感慨了一会儿。
宫中派来的小轿还没走出荣宁街王呢,夫人便到了。
元春一见母亲气喘吁吁的样子,便知她是一路小跑着来的。
“母亲,女儿回来了。”元春哐一下,直直的跪在了府门口。不偏不倚的,正跪在“荣国侯府”门匾的正下方。
后头的抱琴忙跟着一道跪了下来。
王夫人一时也不讲究什么仪态了,两三步便奔了过来,一个飞扑抱住了跪在地上的女儿,上下打量。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叫母亲看看……我儿长高了,长大了,也瘦了好些!”
“这些年我儿在那里头过得可好?看着像是吃了不少苦!我儿原也是金尊玉贵的大家小姐,哪里能去做哪些粗活呢!苦了你了!”
元春眼见王夫人都坐到地上了,也不像个样子。
忙借着自己起身,将王夫人也扶了起来。
“当日入宫为侍女,便一早就料到不是去养尊处优的。这些年也多亏了抱琴,常常帮着我多做些事儿,这才熬到了现在。”
“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王夫人正要说什么,却见鸳鸯走了过来。
“二太太、大姑娘,老太太请二位过去说话。”
王夫人着急忙慌的出了院子,不顾规矩直接跑去了大门口,贾母自然是得了消息。
原本王夫人还想同元春多说两句,却见元春已是拭了泪。
“母亲,我一走多年,今儿回来了,合该去给老祖宗磕个头。”
王夫人哪里舍得驳了女儿的话,轻轻为元春理了理头发,应道:“好。都听你的。”
鸳鸯打趣道:“如今大姑娘回来了,不论有多少话,都可以好好儿说个够了!”
元春到底也想着进府再好好说话,遂说道:“我在宫里,也曾听闻各家改规制修宅子的事儿。如今回来,这府里头我怕是都要不识了。烦请鸳鸯姐姐带个路。”
鸳鸯见王夫人一双眼睛只盯在元春身上,只得走在了前头为几人带路。
“老太太如今住在东北角。不过老太太说了,大姑娘回来是阖府的大事儿,吩咐我带二太太和大姑娘去荣禧堂。”
元春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荣禧堂中。
贾母和贾赦分别坐了左右两个主位。
邢夫人带着贾琏、王熙凤,和贾政分坐在两侧。
几个小的都不在,贾母倒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儿说这事。
眼见着元春走进了荣禧堂,跪下磕了头,贾母这才颤颤巍巍的要起身去扶她。
“我的元春啊!快起来!让老祖宗好好儿看看你!”
元春可不敢当真劳动贾母来扶,忙自己站了起来,走到贾母跟前。
贾母拉着元春的手问:“进宫这几年可好?”
元春垂泪道:“既进了那个见不得人的去处,还能有好?”
贾母摇了摇头:“你也别怪祖母。原先也是想着你的命格好,是有大造化的。送你进宫,也是想叫你搏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可惜当年你刚入宫时,储位未定。好容易和宫中的三位皇子搭上了线,谁知老圣人竟将边疆的皇四子召了回来,传位于他。咱们到底失了先机。”
“而大皇子等人,却被老圣人派去了北边,咱们便是想谋王妃之位也没了机会。这才不得不下定了决心,为你谋划那后宫的位子。”
“人算不如天算啊!”贾母叹了一声,“这么些年,圣人身边竟然连个侍奉的人也没有!如今还传出不纳妃的话!”
“倒是奇了怪了,圣人说这话,老圣人竟也不管!”
“原打算着,叫你寻个机会露脸。若能有个老圣人老圣人钦赐的名头,往后的路也好走些……也罢,如今你都出宫了……”
元春耐心的听贾母唠叨完,这才说道:“皇后娘娘行事颇有威仪,不只皇上十分敬重,也很得老圣人看重。”
“此番放宫女出宫的事儿,虽说是皇后下的命令,但到底也是老圣人和圣人都许了的。”
贾母原先这话,也是存了些打探的心思。
她身在宫外,不比元春身在宫中消息多些。若元春说走老圣人的路子事仍有可为,她必然是要好好儿的再谋划一番的。
只是……贾母又叹了口气:“罢了。你先回去,同你娘好生亲近几日。此事……押后再说吧!”
王夫人领着元春告退出去,又领着元春一路来到了客院。
刚出了富丽堂皇的荣禧堂,现下再看着这狭小的客院,王夫人的脑袋终于是清醒了一些。
带着元春进了屋,王夫人一脸惨然。
“你瞧瞧,今非昔比了。如今我与你父亲、宝玉、你大嫂你贾兰侄儿,和赵姨娘那几个,就挤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
“原还盼着,若你有朝一日封妃,也好给你父亲做主。可惜啊……”
元春打量了一下屋子里外,心中叹息。
曾经自己也是心安理得的跟着父亲住在荣禧堂过着荣国府嫡长孙女的日子。
如今……却只能说是打回原形了!
“母亲可别这样说。国法家法在那儿呢,咱们……到底不占理。”
“如今这院子确实小了些,父亲母亲可曾想过搬出去?”
“搬出去?”王夫人一声怪叫。
“我还盼着宝玉能有出息呢!如今宝玉虽跟着我住,老太太却日日将宝玉接去她那边,对宝玉极是看重!”
“我们若搬出去,岂不是断了宝玉的前程?”
元春气极:“如今袭爵的是大伯,大伯有琏二哥,琏二哥有贾芮,哪里会轮到宝玉?”
又毫不留情的说道:“即便没有贾芮侄儿没有琏二哥,按宗法,大伯也是过继兰儿而非宝玉。母亲您收了这份心思的好!若是还一味的盼着宝玉能得了这个便宜,这才是断了宝玉的前程!”
自元春懂事后,便比王夫人更有主意一些。
王夫人遇事偶尔会犯些糊涂,往年元春也不是没说过重话。
王夫人虽心知元春说的有理,却仍是不愿承认。
只说道:“即便不为了这个,咱们也不能搬出荣国府!若搬了出去,以你父亲的品级,如何在京城里头立足?”
又气急败坏的说:“你如今也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的,我也管不得你了。回头我还是为你选一门亲事,将你嫁出去的好!省得留来留去,反留成了仇!”
“我……”
元春刚要说话,却被王夫人打断了。
“你如今想进宫已是没了指望,北边那三个圣人的兄弟不提也罢。我算计着,如今能为你谋求的,也就义忠、义成两位亲王家的世子侧妃之位了。北静王、南安公两家侧夫人之位,或许勉强也能谋算一二。至于旁的,到底配不上你。”
元春强忍着听完了,这才开口道:“我不嫁。”
王夫人气道:“你如今都二十有三了,已经是老姑娘了,还不嫁?难道你还想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元春道:“如今圣上新定下了袭爵的规矩,为人侧室还能有好?”
“圣上既封了武状元为皇后,上行下效,往后这各家说亲定是会看重功名的。我虽考不得武举,这文举倒可一试!”
“即便我当真是嫁不出去了,得了功名,我自当官去便是!谁还想着嫁人啊!”
………………………………
第33章 元春有求
33相求
元春说想考科举,自然不是嘴上说说便罢了的。
她自小被寄予厚望,原先在家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管家理事,能想到的,贾母都请了人来教她。
荣国府嫡长孙女这名头说出去好听,细论起来,却也不过是个从五品小官家的女儿。
以元春的家世,皇后之位是想都不要想了,想求贵妃之位还得靠熬资历呢。
贾母打从一开始,便打算着,将元春往贤妃的位子上推。
贤良淑德,贤妃乃是四妃之首。
想当贤妃,除了要能讨皇帝喜欢,对于前朝政事,也要懂上几分。
哪怕后宫不能干政,也该学会自保。
当然,若是圣人以政事相询,能答上两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元春早慧,从五岁开蒙到十五岁入宫,整整学了十年。
虽说这十年间学的有些繁杂,且如今距她离家入宫已有八年,但元春在宫中从不曾落下过功课。
即便无人教授,闲暇时分也总要将书翻出来温习一番,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这不时之需便到了时候了。
以元春的学识,闭门读书一个月,虽乡试会试无望,但童试总归是十拿九稳的。
唯一的问题是,若是按着三年两场,一科一科的考过去,旁人等得,元春却等不得!
她如今已二十有三,即便今年去考了县试,三年后也才考到院试罢了。
要说乡试,那得等到五年后!
若她当真一直拖着不说亲,等到二十八了才入仕,只怕贾家姑娘都不必嫁人了。
过童试只能算是入了学,从乡试起才算是正儿八经的有了功名。
若说过了府试也就罢了,单单过了个县试便自诩有了功名好说亲了……她贾元春可丢不起这个脸!
元春思来想去,终究不得其法。
又因王夫人一力反对,整日里想着要给元春说上一门“好亲事”,她只得来寻贾母说话。
“你母亲同我说,你心大了,要为自己寻出路了?”贾母看着身前的孙女,神色莫名。
元春只得又把上头看重女子功名,上行下效,考个功名必不会吃亏的话说了一遍。
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慈爱的伸出手,将元春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好孩子,你打小就比旁人有主意些。倒是你母亲,越发的拎不清了。”
“你母亲那边,有我压着。只是这科举之事,你心中可有了成算了?”
元春在贾母怀里撒娇道:“还得请老祖宗拿个主意!我想着必得是过了院试才算不白考一场,只是这般算来,竟要到三年之后了!”
“你原就是不甘平庸的。”贾母叹道,“若你身为男子,如今已是能顶门立户了。”
“是啊!若我身为男子,直接捐个监生便可去考乡试了!”
“也不是。”元春又将自己说的给否了,恨恨的说,“若我是男子,又何需在这里发愁年纪的事儿?便是三十不娶,只要得了功名,别人还要赞一声一心向学呢!”
“捐监?”贾母却似得了提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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