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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皇兮-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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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麒还来不及点头,贴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忽然一僵,唐麒只觉得心口一滞,握着穆崇的手不放开,跪在地上,喘气急促起来。

    “我忘了给您带壶好酒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喝完再走。”唐麒哽咽着道,但是她没哭。

    楚徇钺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唐麟亦然,想要扶起他姐姐。

    楚徇钺却不动,让她缓一缓才好,缓一缓。

    那一刻,唐麒觉得所有的光都熄灭了。

    黑夜犹如长河,用无尽头,狂呼乱吼的西风也在她耳边静下来,只是依旧凶残地裹着风雪,带着已逝之人的魂灵,奔向那个未知的,可怕的,传说中的世界。

    那里会有这样的风雪,那里会有这样的战争,那里会有用心险恶的上位者,那里会有这样的阴谋算计吗?

    唐麒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又经历了一次丧亲之痛,

    她在迷蒙中跪了一会儿,打破她的迷蒙的是一个尚且稚弱的哭声。

    她年幼的儿子,唐黎。

    唐黎挣开侍女的手,跑到穆崇身旁,随后便哭泣起来,但是他咬着唇,声音很低,娘亲说过,男孩子是不能随意哭的。

    唐麒回过神,把穆崇的手放好,又拍拍儿子的头,道,“哭吧。”

    话音未落,唐黎的声音便大了起来。唐麒也不哄他,回头对给他撑着伞的楚徇钺道,“清时,扶我起来。”

    她声音清透,楚徇钺看到,她只是眼睛有些红,但是,没有哭出来。

    为什么不哭呢?明明那么难受。

    “白术,”唐麒继续道,“给穆叔收敛,传令下去,罢朝三日,北方,西秦所有郡县官员,服丧十八日。”

    一般帝王,皇太后的丧礼,官员需要服丧三十六日。

    只是人既已亡,还有什么意思。

    唐麒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将他扶起来,道,“阿黎,进屋去,冻坏了你,穆爷爷会心疼的。”

    唐黎站起来,小脸上满是泪水,点了点头,唐麒拉着他的手,紧紧握着。

    唐麒又站了一会儿,看着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灯笼被换成白色,侍卫侍女带着孝。

    “天该亮了,”唐麒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只是这雪还不停,我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她略带着抱怨的语气,隐藏着那样浓重的哀伤,楚徇钺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陪着她。

    有人在黎明到来的时候离开,有人在黎明到来的时候回来。

    风雪依旧紧密,楚徇钺一手抱起儿子,一手撑着伞,三个人离开这间院子,回厢房去了。
………………………………

第十七章爱之深切

    17

    北方大丧,唐麒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跪在穆崇的灵前,脸色难看。

    楚徇钺跪在她身边,道,“玖思,你回去,我在这里守着。”

    唐麒很理智,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站起来,冷着脸道,“多谢你。”

    楚徇钺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唐黎也跪着,唐麒见状,也不说什么。穆崇膝下没有一儿一女,本该由她守灵,现在换阿黎也没什么。只不过不会让他跪太久了。

    她正欲出去,楚徇钺又回头道,“玖思,你别不吃东西。”

    服丧前三日,是要禁食的,但是唐麒现在,实在禁不得。

    唐麒一手放在肚子上,回道,“嗯,我回去休息了。”

    唐麒回的是书房,她睡不着也不想睡,白术给她端来安胎药和早饭。

    她端起药碗,毫不迟疑地一饮而尽,白术看着都觉得难受。纵然往日艰难困苦良多,唐麒也依旧保持着那点任性,喝药就闹,先是虞先生,后来穆将军,再后来是楚徇钺。

    可是现在,虞景走了,穆崇也走了,她和楚徇钺关系破裂,再也不能随意在亲近的人面前撒娇。

    连眼泪都没有,白术生怕她憋坏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不忙吗?”唐麒看着愁眉苦脸的白术。

    “小姐,”白术坦然道,“您该哭一哭的,忍着难受。”穆崇离开,将军卫十五人哪一个不伤心,哪一个不难受。

    何况是唐麒呢。

    唐麒翻着手里的书,回道,“白术,你知道吗,我竟然哭不出来。”

    白术心里咯噔一下,只听她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昨日看着穆叔躺在那里,欲哭无泪,我只觉得很难受,但是没有眼泪。”

    “小姐,哀大伤身。”白术只道。

    唐麒点点头,“下去吧。”

    “是。”白术道。

    唐麒冷脸看着面前的文书,心中平静如水。连她都觉得自己可怕,她一向少泪,六年前虞景走的时候,她也不过红了眼圈,六年后穆叔离开,她亦然。

    不是不伤心,她是太伤心了,只是哭有什么用,难道哭给已经死去的人看吗。

    唐麒翻着文书,看见今日一早送来的消息,凌渊在西南终于动手了,已经打起来了。

    风雪大盛,真是杀人的好时候。

    唐麒看着案上的文书,要做的事情多的是。伤心在所难免,但是过度就是愚蠢了。

    姜陶几乎泣不成声,姚晋也好不到哪里,他们二人都和穆崇熟识。尤其是姚晋,他年近古稀,依旧好好的,可是穆崇才多大,就忽然离世,一时间姚晋感慨万千,和屈项华两个人叹息不已。

    白桑生怕这二位出事,赶忙给送走休息去了。

    姜陶跪在楚徇钺身旁,问道,“楚相公,夫人如何了?”

    楚徇钺摇摇头,道,“在书房呢,不肯休息。”

    “夫人定然哀伤过度,不如让白柳开一剂药,让她缓一缓。”姜陶提醒道,他知道唐麒,恐怕她是哭都哭不出来,她强硬惯了,穆崇本是她的依靠,可以说替她顶着半边天。

    现在这天一塌,唐麒必然不会人任由它塌了,她一定会非常刚强地把墙扶起来。他得提醒一下这夫妻二人,别伤心过度什么都忘了。

    楚徇钺颔首,皱眉道,“易之,多谢你了,我正愁她折磨自己。”

    姜陶起身,道,“不如让小公子去劝劝。”

    楚徇钺看着已经开始迷糊的阿黎,点了点头。

    果然,当晚唐麒的安胎药里就多了东西,她喝药的时候,阿黎又在旁边撒娇哄她,她也没注意,就那么喝了。

    当晚她便觉得困倦,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日午间,她才醒过来。在她休息的时候,还出了件事儿。

    因为她下令要让朝臣服丧十八日,这本来是不合规矩的事情。但是知晓内情的都知道,穆崇身份特殊,几乎和唐麒的父亲没有区别,也都不说什么。

    偏偏光禄寺有人上赶着找死,上折子说什么不合礼制。亏了唐麒不上朝,是姜陶和内阁处理的折子,可是消息还是泄露出去了。

    姜陶这个气啊,朝光禄寺卿吼道,“你脑子呢,谁上的书,写的什么你不就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穆将军那是什么身份,由得着你们这些人质疑,服丧十八日怎么了,凭着穆将军的功劳,服十八年你们都不亏!”

    光禄寺卿吓得够呛,他就是个管婚丧嫁娶的,谁知道手下有人干这事啊!道,“姜大人,属下失职,属下回去彻查!”

    “你们也都给长点心,”姜陶看着周围一群人,“夫人怀着身孕,穆将军骤然离世,本就够不好受了,你们还敢赶着添堵,谁想死谁试试!”

    姚晋看着差不多了,摆摆手道,“行了,长点记性,千万别胡来,这事儿回去都瞒着,一个字也不许泄露。”

    白术自然一早知道这个消息,唐麒中午询问的时候,就被他瞒了过去,府里上下也被他交代过,连黎小公子都被仔细交代了。

    唐麒现在堵着一口气,谁敢在这个时候招惹她,唐麒铁定活剐了他一家来出气。

    唐麒日后怎么惩罚他都成,现在他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大雪连着下了两天,随后几天天气放晴。唐麒依旧很平静,只是每日去跪一次,什么都不说,政事也没有耽搁。

    袁坤纵马两日,日夜兼程,第三日晚上赶了回来,进门就跪下了。

    林峰,韩隽,袁坤,夏城,西秦四大将军难得又一次聚首,却是在穆崇的丧礼上。

    袁坤当时便泣不成声,四十岁的大男人哭的跟个孩子一样,怎么都扶不起来。

    夏城和林峰搀着他进去坐下,唐麒给他倒了杯茶,道,“袁坤哥哥,别哭了。”

    她这一称呼让周围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又恢复正常。

    唐麒少年的时候,喊他们三个都是哥哥,除了只比她大两岁的韩隽。

    “小姐,我”袁坤伏在夏城肩膀上,半晌话都说不全。

    唐麒道,“穆叔他走的很安稳,还给我们舞剑了,可惜你们都不在,他还念你们呢。”

    四个大男人凑在一起,眼圈通红,谁也说不出话。

    “穆叔想和虞景一样,他想回西秦,我是没空去了,你们谁去送送他。”唐麒又问道。

    袁坤实在走不开,林峰和韩隽也是,夏城沉声道,“我去吧。”

    唐麒点点头,“有劳你,夏城哥哥,穆叔说西秦的阳光很好,他会高兴的。”

    说完,五个人陷入沉默,韩隽听着袁坤的哽咽声,也难受起来。唐麒这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眼睛里的湿意,还好,还好,他哭的出来。

    唐麒看着少年时候陪伴着自己的几个人,心里备觉温暖,忽然道,“我总算觉得,还有你们陪着我,真好啊。”

    她说得语无伦次,有些混乱,却叫人心疼不已。身在高位,除了权势,就是书不尽的孤独。

    林峰听得,安慰道,“玖思,没事,你还有我们,还有清时,还有阿黎,还有孩子呢。”

    楚徇钺正好进来,听见林峰的话,心中大为感动,带着阿黎朝几个人走过来。

    唐麒看着楚徇钺,微微一笑,这是三天来她唯一的笑容。楚徇钺看见微她笑着,就知道唐麒已经开始缓过来了,心中大为感动。

    四个人也喘了口气,想来穆崇定然也不愿意看见他们哭哭啼啼的。

    几天里,穆崇的丧事很快被办妥,风平浪静,一点事情都没有。

    穆崇被火葬,唐麒没有过去。她挺着肚子,几个人也不敢让她过去,真有个好歹,那就是大事了。

    十一月下旬,夏城送穆崇的骨灰回西秦,唐麒重新整理朝政,楚徇钺又开始了照顾唐麒的大任。

    两个人都没办法,唐麒几乎瘦的骇人,她又不大乐意吃东西,楚徇钺便又开始亲自做给她,好歹得补回来一些。

    唐麟也吓得要死,他都不知道他姐姐怎么瘦成那样的。

    不过心病积攒在心里,还是出了问题,唐麒在十二月初熬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就开始发烧。

    唐麟把完脉,道,“是风寒。”他一脸苦色,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放在平时,开药就好,但是她怀着身孕,不能喝药。

    楚徇钺一脸难看,忽然对唐麒肚子里孩子生气起来,道,“真是,怎么早不怀孕,偏偏赶在这时候怀上了,真是添乱。”

    唐麟心说楚徇钺真是爱惨了他姐,连自己孩子都看不惯。

    唐麒正好醒来,幽幽道,“瞎说什么呢,你再说女儿都不高兴了。”

    楚徇钺当时就跟踩着尾巴一样,苦着脸坐在床边,道,“你都这样了,她可不是添乱吗!”

    唐麒笑道,“你不是哄我的吧。”

    楚徇钺没有反应过来,唐麒咯咯地笑起来,楚徇钺赶紧扶着她,让她别动。

    这人真有意思,女儿都不要了。

    唐麒缓过气,道,“阿麟,我不喝药,你想想别的法子。”

    唐麟想了想,“嗯还有一个,就是拿酒”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来,便顿了一下。

    楚徇钺却瞬间明白了,道,“我知道,阿麟你去拿酒,我来。”

    唐麒看着他,“你们打什么哑谜?”她几百年不生病,哪里知道拿酒干什么。

    楚徇钺靠近她,在她耳边解释了一下,两个人毕竟当了六年的夫妻,唐麒在楚徇钺面前那点害羞早就不知道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大大咧咧地点点头,道,“那你快点,我难受了。”

    唐麟把酒拿过来,唐麒又开始迷迷糊糊地打瞌睡,又喊着饿了,楚徇钺先给她喂完粥,后来赶忙给她擦药酒。

    要是真烧坏,那就完了。

    唐麒一病几日,外面各种各样的事情,却是不会停止的,越来越乱了。
………………………………

第十八章大渝之事

    18

    唐麒一病就是十来天,楚徇钺费心照顾,也没有大事,就是有些虚弱。不过唐麒圆润了许多,现在脸色也不错。终于让她身边的人都安下心了。

    十二月底,正是最忙的时候,唐麒好的差不多之后,也不再犹豫,麻利地上朝去了。是她该做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姜陶看见唐麒之后,当然非常高兴,他终于能回家喘口气去了,这几天被压榨地太狠,头发都大把大把地落。

    “看夫人气色如此,臣等终于能安心了。” 姜陶道。

    唐麒坐在众人前面,道,“让诸位大人担心了,我这人不常生病,偶尔一次,还请多多担待。”

    她说话一向非常客气,对手下的人也好,这些人哪有不买账的道理,立刻有人说道,“夫人身体安好,便是北方之大幸,臣等之大幸。”

    唐麒笑了一下,道,“好了,说正事,最近西边不太平,凌渊来信,有意与我们合作,先灭前朝旧人,再商南北之事,诸位觉得如何?”

    她慢悠悠地问着,也让他们仔细考虑。

    唐麒这里在忙的时候,楚徇钺也得空了。韦先生这几日也着凉了,都没有来上课,唐黎因穆崇去世,情绪也不大好,便决定休了今年的课,让书房里所有的孩子都回去,上学的事情明年再说。

    唐黎和楚徇钺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各自看书。唐黎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一边翻书,一边在纸上记东西。

    楚徇钺本来就担心唐麒,一直心不在焉,看着儿子记东西,便问了一句,道,“阿黎,写什么呢?”

    “爹爹,我最近脑子乱,什么事情都记不清,看不懂的地方得写下来,以后去问韦先生。”唐黎说道。

    这孩子也是受了苦楚了,穆崇非常疼爱阿黎,简直就是捧在手里怕掉,含在嘴里怕化,穆崇离世,让唐黎备觉伤感,他非常想念穆崇,现在才好了一些。

    “阿黎真聪明。”楚徇钺夸奖道。

    这么说着,楚徇钺忽然想起自己好似漏掉了一件大事没有告诉唐麒,当即脸色就黑了。

    大渝的事情可不是简单的巧合,只是最近他们这里混乱不已,他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楚徇钺立刻站起来准备出去,可是一想唐麒肯定在朝会商量事情,又坐了回去,事已至此,先找季从慎要紧。

    “阿黎,等你娘亲回来的时候,你就说大渝那里的生意有问题,爹去找季叔叔了。”楚徇钺披上袍子说道。

    唐黎点点头,着急忙慌地走了,这要是真出了不,肯定出事儿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豫南,凌府。

    明清坐在凌渊对面,絮絮叨叨地不停,最后再问了一次道,“白珏,你真的想好了,答应让书瑾嫁给那个坐堂大夫了?”

    凌渊看着他,无奈地道,“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书瑾,可是那个大夫人不错,我知道你不喜欢书瑾”明清又絮叨起来。

    凌渊真不明白,他舅舅一大家子死气沉沉的,偏偏有这么个活宝祖宗,说起话来要人命!

    “行了,我当书瑾是妹妹。”凌渊道。

    “那年初的事情,你们”明清又正色起来。

    凌渊端起酒杯,道,“我素来酒品好,喝多了就稳稳地睡觉。”他和明淮虽然在一张床上,但是很可惜,他俩什么都没做。

    明清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没让姑母坑害书瑾一辈子啊。”

    明清只希望妹妹过安生日子就好,嫁给大夫也不错,明淮终于想通了,不嫁给凌渊明清非常高兴。

    凌渊只觉得一口血梗在喉咙里,生生和着酒咽了下去。

    “不过书瑾顶着你未婚妻的名声,对你们二人都不好,对外就说出家了,妹夫,他是真心喜欢书瑾,书瑾已经跟他商量好了,他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明清道。

    “随你,让书瑾好好嫁出去就成。”凌渊说道。

    两个人说完明淮的事情,才说起来东边的事情。

    “现在过冬,袁坤也没什么动作,虽然他那几天离开了,但是北海到处是暗卫,咱们插进去的人也不得劲儿,可见北方之重视,若是能在这里得手,那位夫人恐怕又要大病一场了。”明清说道。

    凌渊放茶杯的手顿了一下,说的很有道理,他问道,“病了?是因为穆崇离世吗?”

    “大概是,穆将军也真是可惜,劳碌半生,竟然这么早便去世了,若是没有他,恐怕西秦早被前朝皇室吞了,那位伤心也不奇怪,毕竟是女人,都多愁善感。”明淮没有看他脸色,继续说道。

    穆崇才是北方最大的功臣,只可惜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且身为将领,不是战死沙场而是因病痛离世,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凌渊最近都没有关心北方的事情,西边和东边的事情,须得做出取舍。前朝旧部所在的西南,和紧邻江南九郡的北海,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穆崇离世,唐麒生病,这段时间北方的混乱可想而知,但是,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唐麒是什么人,她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停下自己的步伐。

    说起北海,凌渊一手搭在桌子上,道,“我们在大渝的动作,瞒不了多久了。”

    明清回道,“也是,大概是最近北方太乱,才让我们钻了空子,不过也没关系,大渝太子不乱来,他的位置就永远都不会变的。”

    大渝太子当然知道自己的胞弟野心勃勃,想要太子的位置。他确有君子之风,但是性命他还是很看重的。

    大渝太子和凌渊这二人之间,便达成了协议,孤立北方,凌渊替他收拾罗格。

    远隔万里出这么个计划,凌渊还真是高瞻远瞩。

    凌渊却摇摇头,“不见得,大渝兰若寺的方丈,位比国师,在大渝声望极高,如果他们掺和政事,那就麻烦了。”

    “你是说唐麒那个弟弟唐麟,”明清道,“那要不要”

    明清做了一个手横在脖子上的手势,意思是杀了唐麟。

    “你能办到?”凌渊挑眉道。

    “不能。”明清道,但凡是唐麒身边的人,只要一出门,半条街都是暗卫,你杀一个试试,死的指不定是谁呢!

    “不能杀他,”凌渊说道,“唐麒最疼爱她弟弟,若是唐麟真的死了,唐麒一定会疯的。”

    到时候她肯定不会顾及什么民心所向,那才是真的天下大乱。

    凌渊虽然这些年来致力于练兵,但是他手下的军队,还是没法和唐麒的人硬拼的。

    这是他最头疼的地方,西秦原本的那三十万人,就是唐麒为了争夺天下准备的,那批人的强悍,简直可怕。

    再有那五千秦川卫,这还是凌渊最近才得知的事情,据说随便拉出一个便是能够指挥军队的大将军。

    他为了争夺天下,准备了无数钱财,唐麒为了天下训练了几十万军队。

    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很可惜,到了凌渊这里,钱再多也没用了。

    所以他不能和唐麒硬碰硬,想想就觉得头疼地厉害,真是憋屈。

    江南九郡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地,从来不缺银钱和粮食。但是这样的水土,养出来的人不适合真刀真枪的上战场打仗,他们更擅长谋算。

    西秦则相反,那里的人性情刚烈,说句不好听的,穷山恶水出刁民,但凡西秦出来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非常刚烈勇武的。

    他们擅长打仗,讲义气。这是凌渊拿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也是唐麒所占据的最大优势之一。

    明清皱眉,“那怎么办。”

    “等他回大渝的时候再说。”凌渊道。

    真是搞不懂大渝那地方,为什么那样尊崇佛门,兰若寺的方丈竟然可以摄政,这要是搁在这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楚徇钺和季从慎二人的脸色真的难看的够可以,他们刚刚看完账册,真的是说什么都开来不及了。

    唐麒很大一笔收入,都来自大渝,但是现在这条路被掐断堵死,可想而知唐麒将要面临的困境。

    季从慎怒道,“竟然能把手伸到大渝,还真是”

    楚徇钺皱眉,起身道,“务必想办法安抚北方的商人,我先回去告诉玖思一声。”

    多亏唐麒已经平定了北方世家,不然想想,出了这样的事情,北方还不定要乱到什么时候。

    快午时的时候,唐麒已经下朝,喜欢坐在书房里休息。

    唐黎原原本本转述了他爹的话,唐麒瞬间就觉得出大事了。

    她最近生病,又怀着身孕,没有精力顾及到这么多事情,没想到就被人钻了空子。

    唐麒冷笑一声,手可伸地真长!也不怕被人剁了爪子。

    “怎么了,娘,你不舒服,我去找白柳叔叔。”唐黎作势就要起来。

    唐麒让他坐下,道,“娘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事情,阿黎不要担心。”

    事已至此,看来她也得卷入大渝的风波,凌渊真是讨厌,为什么要干涉别人的内政,她从来没想过要插手大渝的事情,想来是他自己着急了。

    真是,怎么年纪越长,脑子越不清楚了。他们干涉大渝内政,将来肯定后患无穷,她不想跟罗格打交道,但是凌渊逼她走这条路。

    “阿黎这两天还做噩梦吗?”唐麒轻声问道,她最明白小孩子陷于梦境的痛苦,他需要有人安抚。

    唐黎摇摇头,道,“没有了,爹爹和娘,还有妹妹都陪着阿黎,阿黎一点都不怕。”

    “阿黎乖。”唐麒道。
………………………………

第十九章出使大渝

    19

    唐麟看着从大渝送来的信,慢慢合上眼睛,转着手里的纯青色佛珠,随后站了起来。

    兰若寺方丈,也就是他的师傅病重,但是他的恩师告诉他,不要回大渝了,留在这里,好好研习佛法。

    无妄佛缘深厚,精通佛法,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他师傅觉得兰若寺已经被卷进皇权争斗之中,不想让他平白断了侍奉佛祖的路。

    大渝将乱,兰若寺也不会是跟往常一样清净的佛门之地了。

    唐麟知道他师傅的意思,大渝那位太子殿下,其实并不信佛。祭祀的时候,唐麟偶然见过那位殿下几次,他希望能将兰若寺从大渝的权力架构中驱逐出去。

    这也没什么,身为上位者,自己的决定要被所谓佛祖的子弟干涉,是一件非常令人讨厌的事情。

    只是那位清楚,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时候,现在,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和凌渊联手,各自有各自的利益。

    君子端方是不错,但是他将要登上的帝王之位,该做的事情,不能耽误。何况唐麟觉得,那位不见得是什么君子。

    唐麟也知道他姐姐的困境,因为太子和凌渊远隔万里之遥而联手,他的姐姐面临着非常糟糕的境况。虽然现在看着不明朗,但是长此以往,必定是最大的祸患。

    他站在窗口,他是兰若寺僧人无妄不错。

    但是,他还是唐麟,曾经的唐王府嫡子,现在北方之主唐麒的胞弟。

    他的姐姐承担了为父母报仇的责任,以女子之身承担着西秦的重任,一步一步行走在血泊中,走到了今天的位置,背负着说不清的苦难和磨折。

    身怀有孕尚且不能安然度日,他却要坐在佛前侍奉佛祖,一丝一毫的事情都不帮她。那本是他的职责,不该逃避。

    唐麟忽然有些迷惘,身已入空门,本该清净度日,不惹俗世尘埃。

    但是,他的姐姐该怎么办,她被囚与刀光剑影,孤身一人争夺权力巅峰,不该是这样的。

    唐麒昨日知道大渝的事情,便立刻着手开始处理,这是个大麻烦。

    唐麒一向非常缺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不能赶紧解决,她手下几十万军队,明年就等着喝西风吧!还打什么仗。

    为此,她整整几天都忙的喘不过气,见过这个人,又去召见那个人,急急忙忙地解决这个事情。晚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唐麒躺在床上,火大的厉害,不想喝水不想吃饭,又加之挺着个肚子,心情坏到了极点,阖府上下,没人敢跟她说话。

    楚徇钺也忙的昏天黑地,刚从外面回来。一看府上的气氛,就知道不对劲儿,连忙去唐麒那里了。

    白术看着他过来,赶忙过去,行了一礼,焦急道,“楚相公,夫人从中午到现在都不吃饭”

    “我去看看。”楚徇钺道。唐麒着急解决和大渝的生意来往,楚徇钺又一次心怀愧疚,他觉得是因为他的遗忘,让唐麒现在不得不忙成这样。

    他进去的时候,唐麒已经睡着了,没办法,生气归生气,她累的头昏眼花,便睡着了。

    唐麒侧躺在床上,脸朝里面,她现在睡觉翻个身都难的要命,肚子太大了。本来该有人晚上叫她起来翻个身的,可是她身边又没人,一觉起来浑身发僵,不缓缓都不成。

    楚徇钺微微叹气,出去让人安排晚饭,自己坐在床边,给她把被子盖好,又把她头上的发簪取下来。

    唐麒只是稍微动了动,很快又睡过去了。

    没多久,唐麟过来找唐麒,楚徇钺只好出去,随后便觉察到唐麟的神色不对劲儿,难道是为了大渝的事情来的。

    楚徇钺看他心不在焉,道,“阿麟,你想什么呢?”

    唐麟端着茶杯,回过神道,“姐夫,我姐姐好吗?”

    楚徇钺有些为难,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唐麒好与不好,那应该要她自己来说。

    “姐姐她一点都不好。”唐麟叹气道。

    “怎么这么说?”楚徇钺道。

    “她过得这么艰难,怀着身孕还要忙碌成这样,偏偏我不能帮她。”唐麟面带愧色。

    楚徇钺看着他,微笑道,“那你觉得你姐姐应该如何,让她去像别的女人一样相夫教子,过安生日子吗?”

    唐麟摇摇头,“当然不是!”

    “阿麟,你放心,玖思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天,你我都不能替她承担。”楚徇钺说道。

    唐麟看着窗外,天气又开始阴沉起来,确实,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唐麒也不会让他去承担什么。

    “姐夫,我师兄来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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