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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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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者笑道:“钱乃身外之物,老夫深知邓兄身负血海深仇,这笔钱财或能助你绵薄之力,若能住你报得此仇,那老夫也就心安了。”
邓姓男子闻言,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之色,咬牙说道:“有我这一手快剑,誓要将那杀人魔女斩于剑下,否则我无颜去祭拜冯家祖先和兄弟。”他紧紧握了一下背上剑鞘,手背青筋顿时凸起,显然这一握力道甚大,白发老者看在眼里,忍不住笑道:“冯家的快剑,老夫当年有所耳闻,不知邓兄可否知晓,江湖上另有一门快剑,比之冯家的剑术更要快得数分,可谓是天下第一快剑。”
邓姓男子双目一张,脱口说道:“竟有这等剑术?愿闻其详。”
白发老者说道:“‘姬情剑法’,当年在中原曾昙花一现,一人以此剑法力敌无数中原门派,出剑快无踪影,令人防不胜防,败在这门剑法之下的武林高手不知其数,三清山英雄会上此人以这门剑法真服无数高手,可谓风头正劲。”
邓姓男子脸色一变,骇然说道:“竟然还有这等高明的剑法?我邓积云倒想一窥全豹,不知如今在何处还能见到这门剑法?”
白发老者说道:“据说这门剑谱已被清月山庄柳家夺去,藏在庄内多年不曾为外人所知。”邓积云断然说道:“那我去一趟清月山庄,同为快剑,晚辈岂能错过这门震惊天下的绝艺。”白发老者摇头说道:“邓兄你晚了一步,清月山庄此时已无人了。”邓积云愕然不解,正要开口,白发老者已接着说道:“你要见清月山庄柳悦清,那也好办,邓兄不如在桃红岭猫鹰窝上等候,老夫让你来个守株待兔。”
邓积云皱眉说道:“桃红岭猫鹰窝?那不是秦家老二的地盘?此人荒淫好色,晚辈不愿与之打交道。”
白发老者笑道:“邓兄应该认识沈诗恒吧?”邓积云点头说道:“一年前相遇,正是意气相投,如今也算熟识。”白发老者笑道:“他要设个计谋对付秦初云,邓兄前去猫鹰窝,正能助他一臂之力,老夫也想个法子,把柳悦清引上猫鹰窝,‘姬情剑谱’非寻常之物,猫鹰窝上人迹稀少,邓兄也便于和柳悦清相谈。”
邓积云沉吟一下,说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先去会会这个好色之徒秦初云了,不过我先得把这些元宝放置妥当才行。”
白发老者笑着一拱手,说道:“那老夫就不打扰邓兄了,告辞。”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不见,邓积云也不动色,反手关上了屋门,谁也不知这间房里藏有如此巨额的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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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荒野骤雨止
许久之后,迷糊之间,柳悦清隐约感到全身一阵冰凉,无数如同米粒之物不断落在身上,颇感难受,耳里传入零星响声,密集繁杂。他神智渐复,这个声音便也逐渐清晰,突然全身一震,猛然间大叫一声,顿时虎目圆睁,醒转过来。
双眼甫睁,眼睛立刻被打得隐隐生痛,柳悦清哼了一声,复又双眼闭紧,抬手在脸上一抹,尽是冰凉的雨水,他擦了擦脸庞,心想:“这里在哪里?怎么下这般大的雨?”那不止的敲打声正是雨水落地的声音。
柳悦清撑起上身,这一牵动,顿感胸口酸疼不止,差点又摔倒在地,急忙手一撑地,只觉地上粘湿不堪,四处皆是淤泥。柳悦清定睛望去,此时已是夜色降临,四周昏暗一片,没有半分亮光,除却雨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自己靠在一株光秃秃的树干下,身侧是一条山间小道,眼前茫茫一片荒地。
柳悦清调匀了气息,站起身来,仔细看了下周围,苦笑一声,喃喃自语说道:“原来我已经到山脚下,这里离清月山庄有三、四里地,不知道是谁将我送来此处。”他思索间,心神又回到了清月山庄,眼前晃动着的是那明亮的火光,柳悦清自顾自惨笑一声,心道:“此时山庄恐怕已成了一堆废墟,云老又惨死敌手,清月山庄与世无争,却遭受如此不幸,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柳悦清心中狂喊着,紧咬嘴唇,握紧拳头,露出痛苦之色。
他恨恨捶了一下地面,心道:“不知繁霜伯伯此时安危如何,如果江舞鹤和凌烛明联手的话,恐怕就不妙了。”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被凌烛明点中的几处穴道此时已解,但穴道四周依然隐隐刺痛不已,柳悦清不禁暗皱眉头,伸手揉捏几下,不适感这才稍减。
细雨声中,一个微弱声响突然从左方传来,若非柳悦清耳力较强,还真不易察觉,柳悦清寡地转身,心道:“这分明是人声,难道是……”他辨明方位,匆匆奔跑过去。
在距柳悦清左侧不远处,一个黑影正靠坐树干,纹丝不动,只因夜色昏暗,视野不佳,柳悦清方才苏醒,并未留意到身旁仍有一人,这时跑到此人面前,已是看得分明,此人正是繁霜居士,只见他瘫坐地上,满身污垢,一件白衣早已尽染,满头白发披到肩上,须髯杂乱无章,狼狈之态,可见一斑。此时他正仰着脸,闭眼休憩,突闻身旁有人来到,双目急忙一睁,艰难侧过脸,见是柳悦清过来,眼神中显露欣慰,说道:“少庄主,你终于醒了?”双臂一用力,摇晃着欲挣扎起身。他声音沙哑,神态疲累之极,柳悦清急忙躬身扶住,急声说道:“李老,有话稍后再说,咱们得找个地方躲雨,清儿先扶你起来。”繁霜居士点点头,柳悦清将他扶起,两人沿着山脚缓缓往南而去。
此处周围大片都是荒野之地,也有几处废弃茅屋,柳悦清和繁霜居士对这里周围熟稔之极,不久便寻得一处,赶紧进屋躲雨,等两人元气渐复、衣服干透之后,天边已经透出了一丝光亮。
此时,骤雨已歇,天朗气清,柳悦清见繁霜居士仍然端坐运气,便不惊扰他,轻步行至屋外,雨后清风吹着脸庞,柳悦清深深吸口气,猛然一吐,发泄心中郁闷。
约一柱香后,繁霜居士打坐完毕,起身来到了屋外,柳悦清急忙上前说道:“李老,从未见你这般疲态,那江舞鹤竟然如此难缠?”繁霜居士苦笑说道:“少庄主请恕老朽无能,未能护卫山庄周全,令尊辛苦留下的这片基业,如今毁在我们两个老头身上,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他神色沉痛,说罢扑倒在地,朝着柳悦清磕了一个头。
柳悦清大骇,急忙扶起繁霜居士,说道:“李伯伯,你这是要折煞清儿吗?只因贼人过于奸诈,清儿又学艺不精,才让他们奸计得逞,李老何罪之有,如今山庄怎样了?”繁霜居士长叹一声,说道:“火势一起,就呈难以遏制之势,老朽无力应对,此时山庄……已是尽成废墟。”柳悦清虽已有所预料,但此时听来,心口又是一痛,凄然问道:“那云伯伯呢,他的尸体你可有抢出?”
繁霜居士闻言神色大变,握住柳悦清双臂,大声惊道:“清儿你说什么?云老头儿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柳悦清愕然说道:“云伯伯早已身亡,李伯伯还不知情?”当下把自己返回后院之后发生诸事一一道来,繁霜居士静静听着,嘴角却不停抽搐,柳悦清话一说毕,他顿时按耐不住,出掌击在身旁一棵槐树上,一声轰然作响,这棵树干有三人身躯宽大的槐树从中一断为二,上半截轰然倒地,发出震天巨响,这一下用力甚巨,他不禁连连咳嗽,满眼却是怒火难抑,显然是惊闻如此变故,忍不住惊怒交集。
柳悦清暗道:“不知要过多少年,我才能练成李伯伯这般身手?”他见繁霜居士气喘吁吁,显然是激战后元气未复,急忙说道:“李伯伯,看你气色不佳,不宜这般动怒,快回屋里休息一下。”繁霜居士摇摇头说道:“少庄主请安心,老朽并未受伤,昨日久战后有些疲累,又为少庄主打通穴道,稍用了些真力而已。那云老头儿怎么会死在凌烛明的手里?”
柳悦清强忍悲愤,沉吟说道:“我和凌烛明交手几招,全然不是其对手,此人功力之强,几乎不输二位伯伯,我想是云伯伯当时正在搭救万潮生,毫无防备之下,才遭此毒手,万秋生虽在一旁,但此人连清儿都强他许多,决计无法阻挡凌烛明的。”繁霜居士点头说道:“江舞鹤在山庄前方牵制我们,凌烛明便能潜入山庄放火,好一个声东击西的毒计。只是据闻凌烛明是淮阳凌府的后人,在晋豫一带颇具侠名,他怎么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柳悦清哼了一声,说道:“江湖上沽名钓誉者不计其数,淮阳凌府近年来并无后继良才,已呈渐没之势,凌烛明之兄凌焯明任凌府府主后,常年隐居不现,行事甚为隐秘,和淮阳凌府素来行事处世格格不入,这个凌府,如今看来着实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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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悠悠东行去
繁霜居士说道:“想当年柳秦耿凌,江湖四大家,各自分庭抗礼,秦家庄亦正亦邪,却也算不上黑道人物,柳耿凌三家更是深受侠义道敬仰,想不到如今凌府一门会堕落至此,令人着实唏嘘,不过当时月黑风高,清儿莫要认错人了。”柳悦清说道:“他自报家门,不过我已记住此人相貌,来日去凌府一会便能得知。只是如今我有一事不明,那凌烛明是如何潜进山庄的?”
繁霜居士点头说道:“正是这个关键,老夫在庄前对峙江舞鹤,凌烛明若要从正途入庄,难以躲开老夫耳目,这么说来只能是从侧面围墙翻入了?”柳悦清略一思索,突然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或许正是如此吧,此人身手惊人,有避开我等耳目的本事。”繁霜居士叹了口气说道:“这些人确实厉害,云老儿竟然也着了他们的道,咱们这次还是大意了。”柳悦清两行泪水突然滑落,泣声说道:“云老死后还不能保住全尸,全是清儿的错。”繁霜居士摸了摸柳悦清的脑袋,叹气说道:“人有旦夕祸福,这事又怎能怪少庄主呢。”柳悦清抬起头,恨声说道:“江舞鹤和凌烛明,这笔血海深仇我柳悦清先记下了,来日定当向你们如数讨回。”繁霜居士嘴角微显笑容,似乎颇感欣慰,他温声说道:“凌烛明是名门之后,或许其中有所误会,江舞鹤身手不凡,想必来历亦不寻常,他们都是棘手人物,须得谨慎行事。”
柳悦清点头说道:“清儿也有此顾虑,只是如今不明处甚多,暂时难以定下断论。”看着天色渐渐变白,他便说道:“李老,清儿还想回山庄一次。”繁霜居士沉吟说道:“若不让你回去,恐怕你会寝食难安,咱们先回去看看再说。”
两人行回清月山庄,柳悦清虽然心有准备,但山庄惨状映入眼帘,仍使他为之惨然色变。整座山庄在一场火势中早已付之一炬,满地只见残瓦败砾,后半夜一场大雨将焦炭粉状之物一股脑儿冲入一旁小溪,四周犹如废墟一样。
柳悦清强忍悲痛在废墟里不停寻找,不时发现早已变成焦炭的尸体,急忙俯下身子辨认,但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实在是无法看出死者是谁。有几具尸体更是被压在下面,柳悦清好不容易将他们挖出,也是面容尽毁,难明身份。
两人寻遍整个废墟,共发现十具尸体,柳悦清擦了下额头的汗,问繁霜居士:“李老,这些尸体里面可有云老?”繁霜居士端详了一会,皱眉说道:“这些尸体如此模样,老夫实在无法确认老云是否在里面。”柳悦清一脸失望,大叫道:“云老的尸身一定要找到,不能让他死后也不得其所。”说着,疯狂地挖着碎石残砾。
繁霜居士眼神中突然显露出一丝异样神色,不过稍纵即逝,站在一侧怜惜地望着柳悦清,原本浊脏的小溪经过不断流淌,逐渐变得清澈,柳悦清仍然不知疲倦地在挖寻着,繁霜居士轻叹一声,跃到柳悦清的身边,探臂握住他的手腕,说道:“少庄主,够了。”柳悦清愕然直起身,还未开口,繁霜居士拉起他的手臂,只见柳悦清的手掌都是污泥,指尖早已挖破,渗出丝丝血迹,繁霜居士摇了摇头,说道:“少庄主,你也要保重身体,少庄主对云老这般情谊,云老若泉下有知,应该也能含笑九泉了。”柳悦清哽咽地说道:“可是清儿,可是清儿……”一时间竟然说不下去,放声大哭起来。繁霜居士叹道:“清月山庄遭此大变,老夫也是痛苦愧疚,尤其是愧对令尊,无法守得山庄周全,不过我们先得将这些尸身安葬妥当,他们都是清月山庄的人,不能让其暴尸荒野,之后如何行事,我们再做商议。”
柳悦清点点头说道:“李老说的是,清儿现在方寸大乱,若非李老在旁提醒,清儿就愧对这些兄弟了。”和繁霜居士在废墟旁挖了十个坑,将这些尸身分别埋下,全部弄妥善后,柳悦清分别向这十个坟冢拜了拜,起身说道:“李老,这个仇我们不能不报,清儿江湖经验尚浅,我们如今该如何打算?”
繁霜居士说道:“清月山庄遭此巨变,在江湖上必然会掀起风浪,整个武林只安稳了二十年,蛰伏许久的各路人马就按耐不住,蠢蠢欲动,如此一来纷争四起,江湖上又不太平咯。老夫在江湖上还有些薄名,准备到各处探访一下,希望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少庄主也长大成人,可以在江湖上闯荡一番,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清月山庄的变故既是不幸,也算幸事,少庄主若能成就一番事业,来日重振清月山庄,便足以告慰柳家先祖和云老头。”说着顿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叠本子,递给柳悦清说道:“此物原本是你爹爹的,如今理当由少庄主保管。”柳悦清结果一看,原来是二本册子,一新一旧,两本册子封面上都用小篆写着三字:“封神诀”,字体飘逸潇洒,苍劲有力。
这三个字柳悦清再也熟悉不过了,正是柳家独门武功,繁霜居士将册子放在柳悦清掌心中,说道:“这两本册子乃是你柳家之物,上面记载着柳家全部武功要诀,幸亏老朽赶得及时,你爹那厢房未被烧毁时,把这本册子夺了出来,如今你爹爹行踪不明,清儿你这门内功尚只练到第二层,若这本册子遗失,冰魄封神诀第三、四层心法可就要失传了。”
柳悦清听繁霜居士说得惊险,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暗念一声“好险”,繁霜居士又道:“这本心法是柳家历代相传,放在老朽身上并不妥当,还请少庄主小心保管,柳氏内功心法绝世无双,剑术掌法各擅胜场,梵之心经和姬情剑法岂能与其相提并论,少庄主往日多练的是仰云刀法,虽也是柳家绝学,但和‘长剑当歌’比之,还是逊色不少,往后少庄主需勤练剑法,报仇雪恨、重振山庄才有期望。”柳悦清将册子至于怀中,正色说道:“清儿自当勤奋克勉,不负李老期望,定会学有所成。”
繁霜居士哈哈一笑说道:“少庄主果然长大了,老夫在此便和少庄主分道扬镳,江湖险恶,清月山庄之仇也不急于一时,少庄主自身安危尤为重要,老夫今日废话多了些,少庄主不要厌烦。”柳悦清向繁霜居士跪拜说道:“清儿不敢,清儿遵循李老教诲,来日重振清月山庄,告慰云老和死去的弟兄。”繁霜居士赞许地点点头,说道:“这次分别,再会不知何日,少庄主可要保重。”说到最后,神色颇显感慨。柳悦清含泪点头,一老一少在清月山庄的废墟前道别,繁霜居士行向北方,柳悦清心中已做了打算,收起纷乱的思绪,振起精神,往东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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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烟雨杭州
三月廿八,天色阴霾,伴随蒙蒙细雨,水天相连之处,几缕淡淡炊烟袅袅升起,正是清明时节将至,江南地区阴雨数日不断,天空暮霭沉沉,街上行人更是无精打采,打着竹伞,脚步来去匆匆,脸上各是神情凝重。
杭州城内一座客栈中,柳悦清此时倚着半开的窗户,眺望屋外灰蒙蒙的天空凭自出神。昨日乍到杭州,他原是想拜访一位故友,却没料那处早已人去楼空,便在客栈中待了一日。由于突遭变故,柳悦清如今举目无亲,心头略感茫然,想到繁霜居士临别前的嘱咐,柳悦清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取出怀里的那本“封神诀”。
这本秘籍上当先记载有柳家祖传心法“冰魄封神诀”,柳悦清只修炼至第二层。这些日子,柳悦清闲余时日便翻开册子反复阅读揣摩,三四两层心法亦早已熟烂于胸,其博大精深之处,果真繁奥精妙,不知何时才能大功告成。柳悦清随手翻了一下这本秘籍,随后又放入怀中,望着窗外春雨绵绵,心中感慨丛生,当下整理好衣衫,飘然而出。
烟雨飘落,笼罩十万人家,柳悦清信步闲逛,四处观望,不禁赞叹其中繁盛景象。约一柱香后,不知觉已到了西湖湖畔,虽说街上细雨蒙蒙,湖畔行人倒是不少,如同平日般热闹景致,来往人群,击毂摩肩,人头攒动,不见尽头。
湖畔杨柳,随风摆荡,湖中游船,来往穿梭。柳悦清兴致大增,也欲乘船一游,走到一个小贩身旁,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何处有租船?”小贩瞥了他一眼,顺手向西南方一指,说道:“沿着这条路走约一里,你可看见湖畔有一楼榭,那便是租船之处。”柳悦清谢过之后,依其所指,沿湖而行。
三月杭州,前来西湖游玩的游客络绎不绝,租船游客更甚,柳悦清来到租船之处,见无空余船只,更有十余人正于岸上候船,当下也不愿等候,转身朝飞来峰方向行去。
沿阶梯缓步向上,眼界愈发开阔,沁人气息扑面,吹散柳悦清心中不少郁闷,他深深吐了口气,仰头往上望去,飞来峰顶已是不远,他微微一笑,刚迈步向前,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声,柳悦清心中一动,还未回过头看去,一道黑色人影嗖然一声从自己身侧掠过,柳悦清左肩不巧正被撞到,忍不住前冲一步,急忙稳住马步,抬眼望去。
那道黑影一顿脚步,回过头看来,两人目光一对,柳悦清这才看清,此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衣装束,脸上更是黑布蒙面,只留双目在外,光天化日之下这身装束甚是怪异,柳悦清不禁心中一动,而这对眼睛盯着柳悦清看了一眼,也是微露诧异神色,随即目光往柳悦清身后一掠,返过身来又往上奔去,只见他不顾山道满是游客,一路横冲直撞,许多人被其撞翻在地,一时惊呼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柳悦清心中大怒,暗道:“好一个蛮横的家伙,这个山道陡狭,寻常百姓若被撞出山道,跌了下去岂有生还之理。”他剑眉一扬,正欲提气追赶,身后一人突然高声叫道:“该死的东西,还不快给我站住。各位乡亲父老注意,请靠山壁站立,那恶贼是个凶狠角色,别给他撞上。”随着话音,一人凌空从众人上方跃过,一个晃身就往前窜出数丈,几个弹落,已拉近了和那黑衣人的距离。柳悦清看得清楚,脱口赞道:“好轻功。”只见这人二十五、六岁年纪,浓眉俊目,英气勃勃,一身布衣短打精明干练。他一路高喊追赶,众人不知情理,急忙纷纷避让,许多人更是吓得脸色一阵惨白,缩在山道一旁,噤若寒蝉。
那黑衣人突然停住步伐,转身过来,桀桀笑道:“姓莫的,你还真是多管闲事,那就送一件礼物给你。”此人声音略显苍老,似乎年岁不轻,只见他突然抓起近侧一名汉子,扬臂甩手,竟将此人朝青年人当面掷来,不少人惊呼声中,那黑衣人却又往上飞奔而去。
莫姓男子眉头一皱,赶忙接住那飞来汉子,置于地上,这汉子陡遭这等变故,早已吓得瘫坐在地,翻着白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莫姓男子抬头见黑衣人已是远去,他一跺脚,恨恨说道:“我不会让你们奸计得逞。”他轻喝一声,跨步疾奔,苦苦追赶而上。
见此变故,柳悦清虽然不知内情,但已知不是好事,他回头向下一望,许多行在山道的老少正从地上爬起,显然都是被那黑衣人撞翻在地,柳悦清心道:“这黑衣人行事野蛮之极,并非善辈,我见他右肩衣着上似乎沾有一物,匆忙之间没看清是何标记,倒是可惜了。不知那青年男子口中所说的奸计又是指何事?”他微一仰首,黑衣人和莫姓男子早已行迹消失,柳悦清摇了摇头,复又想道:“杭州城内有‘琴剑双绝’宁老爷子坐镇,那个黑衣人在此闹事,宁老爷子不会不管,我也不必操那个心了。”他脸上显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缓缓上行。
飞来峰上,灵隐寺中,香火不断,那黑衣人似乎并未前来这片寺院之地,也不见莫姓男子踪迹,一切照旧模样。柳悦清烧香拜佛之后,从峰后另一处栈道下山,行之不久,陡然发现下方半山腰间人潮攒动,中间围聚着许多人,他不禁心中暗奇,不知那里发生什么变故,连忙随着人群前去一窥究竟。
从山后随着人群沿阶而下,自那山腰间隐约传来悠扬琴声,愈是走近,琴声愈是清晰,便听得这段乐曲空灵婉转,清透悠扬,正是那耳熟能详的《阳春白雪》。
柳悦清对乐曲稍有通闻,听到此间有人弹奏这阕名曲,不禁略显意外,暗道:“此处能有如此风雅人物,实属难得,这一曲灵动清润,深得阳春白雪其中三味,一手古琴功力很是不俗。”
他走至山腰处,定睛望去,只见半山腰一棵巨大梧树下围着三、四十人,琴声正是从此间穿透而出,他见不到里边情形,心想或是江湖卖艺者在此奏曲谋生,不禁感叹一笑,但见身后游人蜂拥而下,也无意在此驻留,便跟随人群沿街而下。
绕过围观人群处,柳悦清不意间从人群缝隙中望去,隐约可见一年约十七、八岁的弱冠少年正襟危坐,手捧古琴,专注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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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竟惹瑶琴
人缝中,赫然可见此少年面目清秀,一身淡青衣裳,显得脱俗不凡,柳悦清正欲仔细看去,人群涌动而下,已将柳悦清的视线遮挡住,便无法细看,陡然生出好奇念头,心道:“杭州城内‘琴剑双绝’宁老爷子一手琴艺炉火纯青,想不到这个少年年纪轻轻,亦有这般火候,杭州城内果然是藏龙卧虎。”他心念一转,便驻足靠在一旁树边聆听,闻得稍许,心中暗暗喝彩,这少年长相不俗,年纪虽轻,一手琴艺甚是了得。
一曲弹毕,周围猛然发出暴喝彩声,更有人叫嚷着少年再弹,少年也不答话,只是停顿了半晌,柳悦清看不到少年的面容表情,却听见一声高亢的琴音陡然响起,又是一曲弹起。
此曲和先前那阙相比殊为不同,首音阶始,便涌出一股豪迈奔放之势,穿云裂石,戛玉敲金,如蛟龙出海,猛虎下山,令人血脉贲胀,心旌动摇。柳悦清听得恍惚,也不禁暗自赞叹:“这少年的弹奏功力,已臻大匠运斤境界,皇室国手亦不过如此,难怪众人会对此趋之若鹜,好一首令人血脉喷张的‘将军令’,这次真是不虚此行。”
当最后一个音阶幽幽消失于山腰,四周一时沉默,只闻呼吸声,稍事片刻,众人才发出震天般叫好声,只听啧啧赞叹,众听客宛同大梦初醒,骚动起来,有些人四下散去,还有三四个人向弹琴少年那边挤去,一时场面略显混乱。
柳悦清笑着摇了摇头,陡见人群中走出一位彪形大汉,正往山下径直行去,柳悦清瞧在眼里,不由暗自失笑,看似个五大三粗之人,想不到也追求风雅之物。
人们蜂拥向前,山腰处顿时蜂拥混乱,那弹琴少年将古琴收拾妥当,缓缓起身,柳悦清朝他多打量了几眼,更是觉得其品行俊逸,有股出世气度。
弹琴少年负起古琴,亦是沿着山道往下,正在此时,突然间一条黑影从人群中拔地而起,飞身扑向这个少年,右手五指如钩,径直朝这少年的后脑抓去。
这一下来得突兀,弹琴少年浑然未觉,柳悦清却已看清,这黑衣人正是被那莫姓男子一路追赶之人,这黑衣男子在此伏击,目标竟然是这个弹琴少年,极为出人意表。他见弹琴少年仍向前慢步,大祸临头竟毫不察觉,急忙怒喝一声:“贼子敢尔?”他就在少年身侧近处,立刻拔出腰间钢刀,对着黑衣人拦腰斩去。
黑衣人咦了一声,似乎没料到有练家子在旁,柳悦清为了救人,这一刀全力砍出,劲力非同小可,黑衣人似知厉害,急忙手一收,往前一个筋斗,落在丈许之外,这时弹琴少年听到身后异响,这才回过头来,望着两人,眼神中显露出迷惘之色。
山道上寻常百姓陡见一少年拔刀相向,皆大惊失色,下方众人急忙匆匆下山,上方百姓也都远远退开,不敢靠近一步,整个半山腰突然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黑衣人盯着柳悦清打量数眼,突然开口说道:“小子是谁?敢来碍老子手脚,可是活得不耐烦了?”柳悦清目光一扫黑衣人右肩处,那里绣着黄色之物,形状弯曲,宛如一轮新月,他暗中一思索,对这个图案并无印象,便开口说道:“在下柳悦清,阁下如何称呼?又为何对这位少年出手加害?”
他伸手一指弹琴少年,少年这才意识到怎么回事,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颤声说道:“小生不认识二位,想必是找错人了,就此别过。“他转过身来,低头往山下奔去,黑衣人厉笑一声,喝道:“小子想逃?先过了大爷这关。”掠身扑去。陡然眼睛一花,柳悦清已拦在身前,钢刀往前一架,肃然说道:“朗朗乾坤,谁敢在此伤人?”
他一声暴喝,半空起了个惊雷,好生威猛,山上顿时一人大叫道:“好个朗朗乾坤,咱姓莫的也来了。”话音刚落,一人如天兵降世,落在二人面前,朝柳悦清一笑说道:“多谢兄台出手相助。”突然朝弹琴少年一摆手说道:“宁二公子,你此时不能离开,你不知道这贼子还有同伙埋伏,就等你下山之后对你下杀手,此时还是在莫某身旁为宜。”
柳悦清哦了一声,恍然念道:“原来这少年便是宁老爷子的后人,难怪一手琴艺好生了得。”而宁二公子听闻莫姓男子一席话,顿时慌乱起来,双手一松,瑶琴掉落地上,他一声惊呼,急忙俯身拾起,脸色显得有些急促不安。
黑衣人眼神中露出一丝凶色,狠狠盯着莫姓男子,喝道:“姓莫的,你究竟是何人派来,敢来坏本大爷的好事?”莫姓男子哈哈一笑,说道:“咱姓莫的可没你这么见不得人,告诉你也无妨,闽中归鸿堡梦婆婆座下弟子莫剑尘,向来喜欢多管闲事,你这贼子奉命来加害宁二公子,这等恶事给咱姓莫的碰到,又岂能不管。”他身形一晃,突然出掌抓向黑衣人面门,笑道:“先把你的面具摘下,让我看看究竟是何方人物。”
这一掌出手极快,黑衣人毫无防备,惊觉时急忙脑袋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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