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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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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悦清怜惜说道:“是我不好,我来迟了,妹妹这些日子受苦了。”谢荟兰摇头不语,眼泪却如断线珍珠刷刷直落,柳悦清柔声道:“不哭了,不哭了,清哥哥这次来了就不走了。”谢荟兰连连颔首,仰起头看着柳悦清,如带雨梨花,柳悦清心中情动,俯下头去吻在她樱唇上。
数月相思,皆于这一吻宣泄而出,深吻良久,谢荟兰这才挪开樱唇,依偎在柳悦清胸口,喘息不停,柳悦清伸手在她鼓起的小腹轻轻抚摸,问道:“几个月了?”谢荟兰红晕着脸,娇羞说道:“咱们就……你自己算啦。”柳悦清笑道:“那明年四月,孩子就要呱呱坠地了。”谢荟兰微微颔首,玉手按在柳悦清的手背上,轻声说道:“这是我们的孩子,希望是个男孩吧,能继承柳家的香火。”柳悦清笑道:“男孩女孩都一样,爹爹妈妈都疼,再说咱们还要生十多个娃儿呢,那样才热闹得紧。”谢荟兰啐了一口说道:“你当我是母猪呀,谁给你生十几个娃。”
她推了柳悦清一下,往门口看去,却未见人,讶然问道:“清哥哥,柔姊姊没随你同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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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诉衷情 寒山意暖
柳悦清心头黯然,却不愿两人才一见面,就谈伤心之事,当下说道:“我原欲去到少林寻你,却从清悲大师处得知你回到南疆,便心急火燎赶了过来,你体内的那股真气确已尽除了?”
谢荟兰说道:“我到琅琊山内,体内真气突然乱窜,又痛得厉害,大师便带我去少林寻化解之法,少林方丈好生了得,我体内那股真气一动,他便看破是‘无妄’的内劲,但少林高僧不知化解法门,而我肚里又有了孩儿,需小心翼翼不能动了胎气,方丈等高僧花了好些时日,终将我体内的这股邪气化得一干二净。”
柳悦清惊讶说道:“这股无妄真气能够化解?”谢荟兰笑道:“当然喽,出家人不打诳语,之后我再没发作过,应是去除了。”柳悦清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宁无城却刻意将这破内力传给我,而宁愿忍受非人痛楚,这老贼……真视柳家人为眼中钉。”他歉然望着谢荟兰说道:“都是小兄不察,把‘无妄’内力糊里糊涂传入你体内,让你受了这般折磨,我好生过意不去。”
谢荟兰微笑说道:“若非你当时拼命救我,我早就一命呜呼了,受些苦楚算不了什么。”柳悦清又要开口,谢荟兰葱指竖在柳悦清嘴唇上,正色说道:“我是你什么人?”柳悦清说道:“妻子。”谢荟兰脉脉说道:“既然是夫妻,何必你谢我谢的,太见外了。”她搂着柳悦清的脖子说道:“清哥哥,只要你平安无事,兰妹妹就会很快活的。”
柳悦清心神一阵恍惚,和谢荟兰深情相拥,静不作声,屋外刺骨寒风也无法冰冷这份柔情。
良久之后,柳悦清回过神来,说道:“钗儿和阿大人呢?怎不见到他们二人?”谢荟兰说道:“冬季南疆太冷太苦,咱们这些武林人士尚能忍受,钗儿是我在江南收的丫头,挨不起冻,每逢冬季到来,咱们主仆三人都往南方避冬,只是如今我行动不便,就住在南疆,把钗儿和阿大留在江南了,这里有恋儿照顾我便可。”
柳悦清啧啧说道:“原来如此,我正奇怪着为何只见到你,恋儿,这丫头的名字倒是与众不同。”
谢荟兰咯咯笑道:“她原本叫链儿,锁链的链,在钗儿之后到了拈花门内,这链儿名字是她自己琢磨着起的,家师却说‘链’字不好,颇有‘枷锁缚人’之意,便换成爱恋之恋。”
柳悦清失笑道:“原来如此,‘链’字用于女儿家身上确有几分不妥,这个‘恋’字改得妙。”谢荟兰抿嘴直笑,突然打了个哈欠,挣脱柳悦清的怀抱,在一张藤椅上坐下,慵懒地说道:“清哥哥,我们离开秦家庄不久后就分别了,至今好几个月没见面,这些日子你在外闯荡,定是干了好些大事了吧?快说来给我听听。”
柳悦清说道:“兰妹不如先小睡片刻,我还未拜见过令师,如今大师姊不幸过世,小兄也当前去拜祭,稍后再和兰妹小叙。”他掩上窗户,从床上取了一条羊毛夹被盖在谢荟兰身上,谢荟兰有喜后,常觉慵懒困顿,此刻睡意泛上,便依柳悦清之言,却是恋恋不舍说道:“那我小憩一会儿,你可要快快回来。”柳悦清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悄悄走出了石屋。
寻见恋儿,柳悦清询问大师姊所葬之地,恋儿指着西边详述方位,柳悦清这才知道这位自己从未谋面的拈花门下大师姊于慕士塔格峰上身故,尸骨便也埋在这座山峰上,七日未终,拈花公主足不离峰,此刻依然守在其女墓旁,恋儿细细说明墓碑方位,柳悦清心中暗记,道谢后徒步往慕士塔格峰行去。
从拈花公主住处向西翻过一个峰头,便能遥遥望见慕士塔格峰,其乃昆仑山脉最为高耸的峻峰之一,柳悦清脚下所处之地已有海拔数百丈,而前方峻峰拔地参天,仍不见尽头,柳悦清放眼眺望,不免心旌动摇,暗暗骇异,突然想到关元鸿当年假死之策,亦是佯装从慕士塔格峰上坠落,从而惹出无尽风波,他叹息一声,便大步登上这座高峰。
拈花公主千金埋骨处在山腰间,这片山脉虽然地势陡峭,积雪覆膝,却难不倒柳悦清,他展开轻功一路攀登,来到恋儿所述之地,眯着眼四下张望,终看清左侧不远处有淡薄烟尘袅袅散开,甚不起眼。柳悦清心中一动,迈步挪移过去,到了近处,烟尘是从一处洞口散出,柳悦清心中雪亮,在这千仞高绝之地可见洞窟,另有烟尘生起,其中定有蹊跷,他不失戒心,缓缓走到洞口,提声说道:“洞内可有人在?”
话音才落,他突然咦了一声,发现洞口有一人俯身而卧,纹丝不动,不知生死,柳悦清吃了一惊,缓缓上前细察,却见又一道人影从深处走出,柳悦清警觉骤生,往后跳开一步,抬头看去,脱口叫道:“岳兄你怎在此?”
现身之人是“鬼医圣手”岳潇,他面容憔悴,满脸倦意,大失锋锐之态,见来者是柳悦清,亦是讶道:“柳少庄主?”揉了揉眼睛,才又抬头打量。
柳悦清颔首说道:“是在下,这位是……庄寿鹤庄兄?”那伏地不动之人背影极熟,柳悦清顿时认出,一个箭步冲去,俯身翻过庄寿鹤身躯,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直熏得柳悦清起身后退,庄寿鹤满脸通红,鼾声大作,显然醉得不轻。
岳潇黯然说道:“此事一言难尽,公主在里面,柳兄请随我来。”转身而行,柳悦清满腹疑惑,只得暂且不顾庄寿鹤,向洞内走去。
这座山洞极为深邃,约有七、八丈深浅,淡淡烟尘从深处飘出,另有火光微晃,隐隐可见一个人影靠墙而坐,转眼走到近处,这形如木偶之人正是拈花公主,她鬓发披散,衣衫凌乱,仿似许久未曾修饰,柳悦清走近,她丝毫未察觉,目光直勾勾斜望前方,一股沉重悲伤四处弥漫,柳悦清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眼前突然大亮,岳潇点燃数根木柴,火势一起,洞中暖和不少,柳悦清这才看清,拈花公主目光落处是块灵牌,上书“爱女红玉之墓,生母殷氏泣留。”
柳悦清初知这位大师姊之名,当下低声说道:“岳潇兄能妙手回春,竟也挽救不了她?”
岳潇苦笑道:“红玉自幼身患病症,且是较谢姑娘更重数倍的绝症,若有一丝希望,岳潇怎会罢手。”他蹲在拈花公主身侧,双手紧握她的玉手,痛惜说道:“是我无能,让你遭受非人苦楚,你如此模样,我实是痛不欲生。”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拈花公主叹了口气,抚摸着他的脸庞,柔声说道:“这是我造的孽,红玉中毒时,你我尚不相识,你为何自怨自艾?这几天你都消瘦了,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她无神的双眸现出一丝柔情,眼波流转,突然察觉洞中多了一人,俏脸一变,待见到来者是柳悦清,这才神色一展,说道:“柳少庄主,你何时大驾光临的?”
柳悦清行礼说道:“才到不久,惊闻大师姊逝世,晚辈和兰妹稍谈片刻,就赶来拜见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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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诉衷情 寒山意暖
拈花公主微微点头,说道:“多谢柳少庄主,红玉地下有知,亦能感恩,兰儿有孕在身,你们又分别多时,还请柳少庄主去相陪兰儿,此地不该少庄主久留。”
才说数语,拈花公主就下逐客令,柳悦清意外之下,正要说话,岳潇已起身将他拉到洞口,轻声说道:“公主丧女不久,而且……有些事少庄主不知内情,难以明白公主心情,如今先别打扰公主,等公主情绪好些,下山回屋后再相谈也不迟。”他话音才落,洞中隐隐传来拈花公主的哭泣声。
柳悦清定了定神说道:“那在下就先回兰妹那里,静候公主下山。”瞥了一眼洞内的庄寿鹤,便原路返回,此时飘雪渐弱,他未费多少周章已回到了湖畔石屋。
进到屋内,谢荟兰斜靠藤椅,已入梦乡,柳悦清不惊扰她,悄悄坐于一侧,欣赏她酣睡姿态,虽因有喜,谢荟兰体态微见发福,但俏容依旧,脸蛋白如凝脂,弯眉似画,脸颊处两团红晕更增遐思,柳悦清心情稍见开朗,忖道:“兰妹好美,这些日子不见,她似乎……”突然冲上几步,睁大双眼仔细端详着她,俊目中难抑讶色。
他一有动静,谢荟兰顿时惊醒,秀目微睁,朦胧间乍见一张脸近在咫尺,吓得她惊叫一声,瞪大双眼,看清是柳悦清,这才定下心神,大发娇嗔说道:“你怎么像做贼似的?可吓坏我了。”柳悦清“啊”了一声,退了一步,歉然说道:“真对不住,兰妹,我看你看得出神了,实是不该。”
谢荟兰刮着脸颊说道:“羞,羞,见面不久就疯言疯语,你衣衫上湿漉漉的,还不快些脱下,得了风寒可有你好受了。”缓缓起身走近,柳悦清忙道:“不劳兰妹动手。”将棉衣脱去,扶着谢荟兰再度坐下,盯着她说道:“兰妹,这数月未见,你可年轻不少啊。”谢荟兰急急说道:“此话当真?”明眸闪烁着期盼,柳悦清颔首说道:“应非我错觉,此刻你外貌看似只有双十年岁,可比咱们分别时要小多了。”
谢荟兰喜形于色,拉着柳悦清的手说道:“真是如此呀,我一直担心自己眼花,生怕自己显老,就误以为自己变小了,清哥哥这般一说,妹妹放心咯。”拍了拍胸口,倚靠在柳悦清肩头,吃吃轻笑不停。
柳悦清沉吟说道:“你的相貌因体内剧毒而发作而渐现衰老,如今容貌恢复,莫非是剧毒解了?”谢荟兰笑道:“这我不知道呀,不过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许久不曾发作了,前次是何日……啊,就是那间废弃小屋,那时还碰到秦家老二手下的两个恶贼,小妹差些性命不保呢。”
柳悦清回想起当日,那十余日自己伤重,谢荟兰如贤妻般照料,无微不至,或许那些时日相处,她已对自己渐生情愫,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认定她是三十余岁的妇人,才有当时许多莫名其妙的疑惑。一念及此,柳悦清不禁有些好笑,却也甚感温馨。
他情思当时,一时不语,谢荟兰幽幽问道:“清哥哥,你在想什么?”柳悦清说道:“我正在琢磨,或是咱们的孩子化解了你体内顽毒,正因如此,兰妹剧痛不再发作,相貌也逐渐复原,这孩子是上天派来救你性命的。”谢荟兰若有所思,忽然说道:“那等孩子出世,做娘的要向他好好道谢。”柳悦清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做爹爹的也要谢谢他。”
谢荟兰扑哧一笑,在他耳边细声说道:“最该谢的应是那恶毒的‘含羞乱神香’,你得了个如花美眷,我又解……”冷不丁伸手捂住嘴,眼角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露出又痛又悔之色,柳悦清吃惊说道:“妹妹别吓我,可是身体有所不适?”谢荟兰摇头说道:“大师姊她……她原本不会死的,我怎会这般愚笨?枉费了师父多年来的苦心。”她哀叹连连,后悔莫及,柳悦清却是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谢荟兰抚摸着小腹,轻声说道:“我有身孕后,解了体内剧毒,身体渐复原样,我为何没想到这层缘故,大师姊病症和我相仿,效仿此法,或也能起死回生。”
柳悦清吃惊说道:“原来大师姊并非病故,而是中毒而亡。”
提及拈花公主之女殷红玉,谢荟兰伤感摇头,幽幽说道:“我大师姊一出生就沾上了剧毒,差点夭折,师父让大师姊服了许多解毒良药,却是石沉大海,之后师父散尽家财,买来许多当世珍药让大师姊服用,虽然毒性未除,终是保住了大师姊的性命,后来我才知道,大师姊在师父腹中就已中毒,毒性渗透她五脏六腑中,实非解药能及。”
柳悦清说道:“这般说来,是拈花师父中了毒,大师姊遭的无妄之灾?”他脸色一变,说道:“如此说来,那咱们的孩子岂不是也要……”谢荟兰摇头说道:“家师当年并无我这般症状,再说我体内的剧毒甚重,孩子才这么大点,怎能承受得住,清哥哥你别多虑啦。”柳悦清温言一笑,说道:“是我胡思乱想了。”话虽如此说,心头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谢荟兰说道:“为了大师姊的病症,家师将她转到山腰的洞窟中,就是大师姊埋骨的地方,在那处常住,那里气候严寒,颇能抑制毒性蔓延,再加上许多名贵药材,才撑至今日。”
柳悦清吃惊说道:“住在慕士塔格峰的山腰?那里怎能住人?”
谢荟兰点头说道:“大师姊年幼不懂事倒也罢了,年长后有了主见,吵着要下山,但师父不敢让大师姊去到暖和的地方,最终将她捆缚在山洞中,只有在冬季时,大师姊才能离开洞窟,到山下小住数月。”她说到这里,眼泪婆娑而下,柳悦清喃喃说道:“大师姊这一生几乎都在那山洞中过活,未免太过可怜了。”
谢荟兰哭了会儿,抹抹脸蛋说道:“当日你说只是左龙群的幕后凶手是大师姊,我当即断然否认,如今你可明白了?”
柳悦清歉然说道:“这是我不对,我常常胡思乱想,兰妹别动气。”
谢荟兰擦了擦眼角,摇摇头说道:“你又不知情,我怎会动气?你见到家师了?她气色如何?”柳悦清说道:“数月不见,她老人家苍老许多,丧女之痛刻骨铭心,但我在那山洞中见到了庄寿鹤,他醉如死人,让我好生不解。”
谢荟兰嗯了一声,说道:“庄寿鹤和我大师姊两情相悦,他们已经互相喜欢好多年了,大师姊在山洞里了无生趣,却依然苦苦挣命,全然是庄寿鹤的功劳,自他们相识后,庄寿鹤日日夜夜在山洞里陪着大师姊,江湖上都称‘崆峒三峡’中以他最为神秘,行踪难辨,其实他这些年几乎寸步不离大师姊,江湖上这才难见其踪。我回来后听说他去了中原一遭,还和你交手了一场,当时我真有些莫名其妙呢。”
柳悦清叹了口气,道出当日前因,随即说道:“项乐豪托他相询其子,庄寿鹤这才千里迢迢去到中原,如今项氏父子都死于云破之手,庄寿鹤和他们故交深厚,或又是一重打击。”
谢荟兰说道:“项乐豪前辈和家师都是‘南疆三绝’之一,都住在昆仑山中,自然有些亲近,为了大师姊的重症,项前辈也曾大施援手,他对咱们拈花一脉有重恩,庄寿鹤看在大师姊的面子上,就替项前辈跑腿了。”她叹了口气说道:“若非我大师姊重症难医,他们或早成良缘,心爱之人死去,庄寿鹤伤心欲绝,昨日天气晴好,我去过一次山洞,看他哭得死去活来,惹得我也哭了好久呢……咦,清哥哥,你怎么也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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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诉衷情 寒山意暖
柳悦清拭去脸上泪水,强颜笑道:“这些日子江湖奔波,心头软了许多,听不得悲情惨事,妹妹说得凄婉,小兄有些情不自禁。”谢荟兰捏着他的鼻子,笑道:“我的少庄主郎君竟然也会哭鼻子,可真奇了怪了。”柳悦清淡淡一笑,谢荟兰无意言辞正触动他的心境,想到自己和庄寿鹤遭遇相仿,心爱之人在眼前逝去,心头酸楚铺天盖地而来。
谢荟兰见心上人展露笑容,便拍了拍胸口说道:“若是庄寿鹤早些日子和大师姊成婚,让大师姊腹中有喜,或许便能救回大师姊一命……此刻再说也是晚了,否则庄寿鹤更会懊丧不已了。”
柳悦清皱眉说道:“庄寿鹤堂堂‘崆峒三峡’之一,不该这般颓废潦倒,来日我去找他相谈,望能解他心结。”
谢荟兰叹道:“庄寿鹤爱大师姊极深,可谓刻骨铭心,短短时日怎能疗他情伤,二师哥他死得早,他在门下学艺,为了大师姊的病,我见过他哭鼻子就好多次呢,背着我们更不知如何呢,唉,为啥好人总是命不长久呢?”她握住柳悦清的手,低声说道:“清哥哥,我在少林身体大好后,原该前来寻你,但师父说大师姊身躯日渐羸弱,朝不保夕,我就匆匆赶了回来,终能见到大师姊最后一面,你可不要怪我哟。”
柳悦清摇头说道:“是该如此,小兄怎会见怪?”他想到拈花门下那位二师兄,心中一阵犹豫,不知该不该道出错综复杂的内情,谢荟兰看出他神情有异,柔声说道:“清哥哥有何为难的事?”柳悦清脑中闪过关元鸿和南宫思箴的脸庞,两人在耿府中痛哭之状分外清晰,他的头绪忽地清如泉水,当即说道:“我有一事说与你听,却非三言两语能尽,和你二师哥大有牵连之处,兰妹你可愿闻其详?”
谢荟兰不解地说道:“二师哥死去多年,何事怎又牵扯到他了?”
柳悦清缓缓说道:“确是和你二师哥有干系,兰妹对你二师哥甚为崇拜,兰妹若有顾虑,小兄不说便是。”
谢荟兰撅起嘴说道:“你打这个哑谜,我更心痒难耐,难道二师哥做了坏事?那你也该让我知道嘛,我是你的什么人呀?”
柳悦清说了声“是”,脸色凝重,沉声说道:“你的二师哥并未身故,当年其另有目的,这才故布疑阵,假死瞒过你们,而他拜入拈花门下也是别有隐情,虽是身不由己,毕竟甚不磊落,拈花师父至今蒙在鼓里,不知实情。”
谢荟兰花容失色,急急说道:“清哥哥,你这是听谁说的,莫要是他人蜚语中伤……是那个贼人吧?怂恿左龙群在耿府下毒的家伙,是他胡言乱语。”柳悦清说道:“左龙群手中的毒物正是你二师哥相授,拈花毒物独步武林,旁人又怎能轻易仿制?”谢荟兰呼吸急促,苍白着脸,焦虑不安地说道:“这些话可是清哥哥猜测琢磨?如今尚无真凭实据?”柳悦清见她脸色不佳,便说道:“你焦虑心慌,我不能再说了,若是动了胎气,那就得不偿失,兰妹静下心来休息便是。”谢荟兰坚决说道:“不可,此事关系拈花一门荣辱兴亡,为了师尊,兰妹也需知道来龙去脉,还请清哥哥不必吝言,小妹不会失态了。”她深深吸了口气,脸色渐复,朝着柳悦清展颜一笑,全然沉稳镇定之态。
柳悦清稍稍整理思绪,说道:“那我就从咱们分别后说起。”他拉过藤椅让她坐下,从去往姑苏吴家伊始婉婉道来,其中谢荟兰数度欲插口说话,却都被柳悦清制止,石屋中只闻柳悦清说话声。
许久之后,屋外响起叩门声,这才惊动了屋中两人,柳悦清收口不语,屋外传来恋儿声音:“二师姊,姑爷,天色已晚,到用膳时辰了。”
柳悦清走到窗边,伸手微启,屋外漫天风雪已止,天色昏暗,果然已至晚间,当下应呼恋儿一声,掩起窗户说道:“兰妹,开饭喽。”谢荟兰却坐着纹丝不动,目光怔怔出神,分明未闻柳悦清说话,柳悦清到她身侧拍拍她的香肩,谢荟兰轻呼一声,仰首说道:“清哥哥,怎么不说了,你去到天岛了,和宁无城分出胜负了么?”
柳悦清指着门口说道:“恋儿唤我们去吃饭,你清哥哥饥肠辘辘,无力开口了。”哭丧着脸朝她眨眨眼睛,谢荟兰哭笑不得,娇嗔一句“饶舌”,起身挽住爱郎臂膀,缓缓走出屋子。
南疆山地夜间清净无声,谢荟兰急欲知晓后事如何,两人饭后回到谢荟兰住处,柳悦清接着中断之处叙述,其中隐瞒了耿沧柔跌落大海一处,一个半时辰后,说到宁无城伏诛,柳悦清不再言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一切风波皆是宁无城和云破两人而起,拈花一脉无故波及,却非拈花公主所能料及。”
谢荟兰脸上惊色久未散去,一双玉手紧紧抓住披在身上的夹被,说道:“原来我二师哥不是吴潇雨,他假借了吴潇雨之名,来偷窃我派镇派毒物,难怪江舞鹤对拈花一门知至甚详,又用‘狼毒幻神散’加害清哥哥和柔姊姊,原来都是二师哥……他做的好事。”
柳悦清叹道:“他为了南宫姑娘,才误入歧途,却无人知他不辞而别的真相,十余年来背负着负心汉的名头,也难为他了,所幸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今月落乌啼不复存在,江湖危机消于无形,你二师哥虽有过错,却也不必过于追究,况且他自尽而死,足以偿还他的过失,兰妹不必恨你二师哥。”
谢荟兰咬着樱唇说道:“二师哥很照顾我和大师姊,若非二师哥接济师父,大师姊幼童年岁便已夭折,拈花一门恐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唉,虽然那些黄金是宁无城用来瞒过师父的,却不折不扣是雪中送炭,二师哥常常为大师姊流泪,想必是见到大师姊,就念到那位身怀绝症的南宫姑娘,这才伤心难过,他是个深情的男人,那位南宫姑娘能遇上他,虽死无憾了。”
柳悦清颇为认同,感慨说道:“关元鸿和思箴姑娘,一个专情,一个坚毅,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你清哥哥可给他们给比下去了。”
谢荟兰摇头说道:“清哥哥不可看轻自己,在兰妹妹心中,清哥哥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对了,金兵扫荡秦家庄,我未来的公公,还有柳爷爷可否脱险了?”秦家庄一战惊心动魄,谢荟兰听得神摇魂荡,芳心突突直跳,柳爷爷武功尽失,她忧心忡忡,满脸不安之色。
柳悦清说道:“当时爷爷先一步离去,我们将金兵截在‘凝思桥’畔,牵制许久时间,后来我四下寻找,正道一方未有人丧生,爷爷定然也脱身而出了,只因我挂念妹妹甚紧,匆匆赶来,一时无暇打听爷爷下落。”
谢荟兰哎了一声,说道:“清哥哥糊涂了,你怎能落下爷爷不顾,却来小妹这里?这分明是本末倒置,爷爷年迈,即便躲过金兵,途中跋涉,若有个闪失,我这个孙媳妇岂不是罪过了?你快去找爷爷吧,我在这里怡然清静,出不了事的。”她推了推柳悦清,埋怨神情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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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6诉衷情 寒山意暖
柳悦清说道:“伊心素改邪归正,我从他口中得知许多事情,当年三清山变故后,云伊两人各受重伤,花了数年才尽祛,经此事端,伊心素心灰意懒,原想就此归隐了却余生,云破却是野心未消,不日后寻到伊心素,言明一计。”
谢荟兰哼了一声,说道:“这老贼做的都是偷鸡摸狗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计。”
柳悦清说道:“云破或是认定,此战之败是技不如人,并非他因,否则他何必去夺我柳家武学?他的心念是练成惊世绝学,自然能称雄江湖。”
两女对望一眼,各自忖道:“是个妙计,但要寻找绝世武学谈何容易,除非是……”突然芳心一动,齐齐朝柳悦清看去。
柳悦清说道:“当世武学,除去少林一脉之外,更有千枝百叶,但云破从天岛而来,于中原武学不甚清楚,在他头脑中只有两家的武学堪称绝技,便是凌家的‘六合剑法’和柳家的‘九掌惊龙’,耿府的‘九转劈空掌’虽威震武林,但耿家的人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云破对这门武功并不知情,于是,他便和伊心素相商,欲让伊心素前往凌府,而他自己去到柳家见机行事,偷出掌谱剑谱。”
龙瑶嫣顿现鄙夷之态,说道:“天岛上都是好人,怎会出了这么个无耻的东西?”
柳悦清说道:“伊心素虽然允诺去往淮阳,但当时凌绝星府主声望如日中天,武功盖世,偷取剑谱谈何容易,伊心素原本意志消沉,便也不强求,游走于大江南北,又从不说自己的来历,便无人知晓他这个人物。后来有一日,他得知爷爷和沈通尧人在琅琊山中,久居不出,便匆匆赶去,却因中毒耽搁许久,之后又在谷口遇上了凌绝星,当时凌绝星中了剧毒,早已昏迷不醒。”他突然想到一事,说道:“兰妹,清悲大师身旁的那个枯瘦男子就是凌绝星本人,是伊心素亲口相告,应无差错。”
谢荟兰回想起山洞中的男子,叹气说道:“听师父说了,她和岳潇费尽心机,却还是没得知此人身份,小妹帮不上清哥哥,也很是懊恼,还是清哥哥本领了得,查了个水落石出。”柳悦清笑道:“妹妹大灌我迷魂汤,不禁让我飘飘然也。”谢荟兰咯咯一笑,突然皱着秀眉说道:“凌绝星活死人般挣扎了二十余年,却逃不过一死,不如当时死去,或许更为痛快,这个可怜的男人。”俏脸上颇有不忍之色。
柳悦清略过凌绝星不谈,说道:“伊心素中毒之后,休养了好些年头,好不容易解了体内剧毒,身子却大不如前。那一日,云破再度寻到了他,开口明言废了凌焯明的手脚经脉,凌府之中已是空空如也。”
谢荟兰娇呼道:“凌焯明成了废人一个,元凶是这个云破,凌氏父子一伤一残,他来去凌府便如入无人之境了。”
谢荟兰似笑非笑地望着柳悦清,揶揄说道:“看来云破还是对你手下留情了,倘若对你也来个尽废武功,就没有今日名动四海的柳大侠了。”柳悦清嘻嘻一笑,说道:“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真如凌焯明那般遭遇,兰妹可还愿嫁我?”
他冷不丁调笑一言,谢荟兰满脸飞红,扭过头去嗔道:“谁理你。”
柳悦清莞尔一笑,续道:“那时云破也不多说,只向伊心素道了一句,‘如今六合剑法该是你囊中之物了’,随即飘然离去。”
谢荟兰讶然问道:“这老贼自己不找‘六合剑法’,明明已唾手可得,竟会轻易弃之不理?”
柳悦清说道:“云破翻箱倒柜找过,也逼问过凌焯明,却是无功,凌焯明一身傲骨,死不开口,云破此时已成清月山庄如月老人,但他没告知伊心素,他自有其打算,却是咱们都不得而知的,伊心素虽然体内已无毒,但那几年折磨,身子渐渐羸弱不堪,时常病来如山倒,于是他便作受伤老人去到了凌府,终入得凌府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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