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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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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城随机应变,保住性命,但程震阳霹雳腿劲道浑厚霸道,便是宁无城这等修为之人也是承受不住,眼前金星乱冒,依稀看到柳悦清利剑刺来,他却开不了口,更是情急,张嘴一口鲜血喷向柳悦清,柳悦清侧身闪过,复又提剑斩落。宁无城吐了口血,胸腹气息大畅,翻身滚开,便听“噗”地一声,剑尖插中宁无城左肩,直透而过。
在一旁的盛诗黛突然喊了声“杀了”,柳悦清抽回长剑,宁无城大叫一声,捂着左肩,痛得几欲晕去,柳悦清正要取了他的性命,却听身后一声大叫:“大姊夫、三弟、四弟,惊云替你们报仇了。”吴惊云咬牙切齿扑了上来,他对宁无城有刻骨之恨,此时见他倒地不起,便飞快奔至,欲亲手斩杀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柳悦清见状,心中一动,微微侧身让开,吴惊云直扑而上,剑尖狠狠刺下。
“长生剑法”强守弱攻,但宁无城倒地不起,又怎能避让?眼看恶贼将诛,宁无城却不死心,右掌用劲一拍地面,身躯向一旁翻滚开去,堪堪避过致命一剑,拾起身侧钢刀,匆匆忙忙挣扎起身,左肩处更是血流如注。他捂着创口,阴鸷目光掠过对岸的秦家庄,自现身秦家庄之后,这个枭雄初现焦虑彷徨之态。
吴惊云一剑未果,更不怠慢,又往宁无城小腹直刺一剑,宁无城钢刀身前一立,弹开对手兵刃,眼神复又转为冷静,沉声说道:“柳悦清,吴惊云,你们不可杀我。”他须发皆扬,不知又盘算着什么诡计,竟是一扫狼狈慌张之态,重现威猛雄壮的气势。
柳悦清冷笑道:“笑话,如今在场江湖同道中,秦庄主、盛前辈、吴二当家、邓积云兄,郁姑娘等皆可取你性命,而为江湖重复朗朗晴日,宁无城,天下正道无人不可杀你,你今日在劫难逃了,吴惊云兄!”他大喝一声,吴惊云心领意会,双手紧握剑柄,往其腹部刺去,宁无城口中突然蹦出三字:“潘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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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彷徨思念念纷纷 谋尽石桥畔
这三字乍一出口,吴惊云剑势陡顿,剑刃离宁无城腹部只余数寸,宁无城却毫不动容,缓缓往前走上,凝视着剑眉紧蹙的柳悦清,说道:“柳少庄主可不曾忘了你的这位红颜知己吧?”
柳悦清猜不透宁无城真意,当下淡淡说道:“有话不妨直言,潘姑娘与在下曾有一面之缘,却无深交,当日你以潘姑娘双亲性命要挟,诬我玷污潘姑娘,从而败坏我和潘姑娘的名声,此事尚未与你算清,你又对潘姑娘做了何事?”
宁无城突然一笑,显得高深莫测,说道:“柳悦清,老夫视你为第一劲敌,这次前来围剿,岂能不留后手?”他言下之意已明,柳悦清脸色一变,吴惊云更是耸然大惊,怒斥道:“你这老贼,对潘姑娘下毒手了?”
这时龙瑶嫣等缓步走近,邓积云捂着右臂,缓缓走到柳悦清身侧,冯门满门遭害也是宁无城所为,他亦是要报此深仇,此刻怒视对方,眉间浓浓杀机一现无余。
当日若非左龙群和潘思思相助,吴漫霞或已丧生月落乌啼之手,吴惊云身受重恩,着实对这位潘姑娘心存感激,如今乍闻宁无城对她不怀好意,顿时惊怒交集,这把剑无论如何刺不下去,悬在空中不停颤动。
宁无城淡淡说道:“老夫手下从不留情,那日寒山寺是老夫托大,才让你们侥幸逃生,潘思思对老夫而言已无用处,老夫杀她易如反掌,却至今未动她,自然另有妙处。”他顿了一下又道,“老夫心腹此时正去拜访潘姑娘双亲,若他知晓老夫身故,那二位老人家可就有些不妙了。”
柳悦清微微一怔,猛地领悟,眼中厉光闪现,峻声问道:“是振武轩辕?”宁无城笑道:“柳少庄主只字不差,老夫也不必刻意隐晦,不错,此刻你们未见振武轩辕,并非他临阵脱逃,更非受困于秦家庄内,而是身负老夫之命,此时正前往淮安,你们此刻欲追也是不及,若要潘家二老性命,柳悦清,你不得杀我,换而言之,倘若你对二位老人家如弃敝履,老夫也就认命了。”说罢,他竟一甩手,将钢刀仍在地上,静静望着柳悦清,丝毫不显惊慌。
众人闻言皆都大怒,柳悦清钢牙直咬,怒道:“宁无城,潘家老人家并非江湖人士,你竟把寻常百姓牵连其中,岂是堂堂一帮之主所为。”
宁无城毫无愧色,反而笑道:“老夫这双手杀人无数,再多潘家二老又有何妨?柳少庄主精明至此,却说这等废话,未免让人笑掉大牙。”
柳悦清顿时气结,自琅琊山初会,这个帮派行事极尽猥琐下流,无一光明磊落,此时自己欲和他相谈行事之堂堂正正,无疑缘木求鱼,他想通此理,怒气顿消,一时拿不定主意,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盛诗黛当即不耐烦了,尖叫道:“清儿,杀了他,留得此人,往后腥风血雨一起,更将死人无数,如今以二老换他一命,并不吃亏。”吴惊云急忙反对,摇头说道:“潘姑娘于吴家有大恩,咱们报恩尚不及,岂能让潘姑娘遭丧亲之痛?”盛诗黛哼了一声,说道:“她对吴家有恩,对老婆子又没恩情,你吴惊云扭扭捏捏,却不明是非,欲行大义,就得不拘小节,如今当是除恶为先,夕儿,这老贼不反抗,你就让他尝尝咱们的霹雳弹,这老贼老婆子都不屑出手。”陆唯夕“哎”了一声,望着师父,转头又往清哥哥看去,只见他脸色甚为难看,芳心一时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秦初月沉吟半晌,突然对着柳悦清说道:“你秦伯伯私见,正和盛女侠不谋而合。”他注视着宁无城,冷冷说道:“宁无城,你的性命或在清儿股掌之间,只可惜潘家二老的性命却不为我等所能定夺,杀不杀你潘家二老都难活命,自然就放你不得了。”
柳悦清猛然醒悟,失声叫道:“宁无城脱身之后,亦可杀人灭口,是我失虑了。”秦初月笑道:“清儿你太过忠厚,遭遇性命关天之事,便失深念,只可惜在场亦有如秦某这等心狠之辈,宁无城你休得耍计谋。”
柳悦清惭愧一笑,一脚踢飞落在脚侧的钢刀,沉声说道:“宁无城,你手上又多一笔血债,潘姑娘的仇,我柳悦清誓要替她偿还。”提剑扑上,吴惊云听闻秦初月所言,也是去了心头疑虑,挥剑而起,大喝道:“血海深仇,也有吴某一份。”两人双剑齐向宁无城身上斩去。
宁无城原以为自己奸计将成,却不料秦初月这一言如同釜底抽薪,反让柳悦清没了顾忌,此时他手中无刀,左臂又已废,急忙转身脚跟一蹬,疾窜而出,柳悦清出剑极快,在他后背划出一道血痕,宁无城大痛之下,转而狂怒不已,反手一掌劈向吴惊云面门,此刻他全身伤痕累累,内力大弱,吴惊云不避不让,出掌拍中对方掌心,打得宁无城踉跄后退。
宁无城暗暗胆寒,心道:“我失血不少,如今困兽之斗,难有善局,沈通尧久不露面,莫非又被秦家老三困住?这次未算计到这个疯子竟有如此能耐,而盛老太横插一手以是我未曾料及,这才大败亏输,我精心策划雄霸江湖的策略难道就此付之东流了?”他转头看去,花拾站立一旁,已是收回判官笔,毫无出手之意,却也不见他有脱身之举,宁无城心头迷惑,大叫一声:“花拾。”
花拾看了他一眼,苦笑说道:“帮主,大势已去,你欲东山再起,不如趁早脱身,恕花拾不能相陪了。”宁无城感慨说道:“不错,形势所迫,是该散伙了。”他突然发难,运起残余内力,转身扑向龙瑶嫣,五指一勾,欲将她擒住。
和宁无城一番苦斗,柳悦清先前堪堪压下的伤势更见恶化,眼看宁无城向龙瑶嫣出手,不由大怒,厉喝道:“老贼还想作恶?”顾不得自身伤情,提剑便欲拦下,却见邓积云当先一步挡在龙瑶嫣身前,咬牙刺出一剑,一道寒光闪过,宁无城重重坠落地面,所幸邓积云右臂伤重,剑术大不如前,否则这一剑已是要了宁无城的性命。
邓积云臂膀剧痛,轻哼一声,长剑脱手落地,他捂着右臂,冷冷说道:“休得伤龙姑娘分毫。”
宁无城却尚不死心,从地上一跳而起,复又扑上,程震阳见状大怒,喝了声“滚回去。”飞起一腿拦腰扫去,宁无城心头一喜,他心中早有算计,强攻龙瑶嫣只是诱敌之计,原以为柳悦清会阻拦自己,此刻换作程震阳,更合其意,他人在半空拍掌打出,正中程震阳脚底,借着霹雳腿强劲之力向外疾飞,如同狂风席卷下的枯叶,柳悦清呀地一声,已看出宁无城真意,急忙一剑撩去,但宁无城退得极快,这一剑并未中的,柳悦清大叫一声:“这老贼要逃。”提剑疾追而去。
宁无城如断线纸鸢般飘出,落在数丈之外,他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扑身跌倒,急忙强行稳住身形,迈步展开轻功,向东奔逃。
柳悦清暗呼糟糕,宁无城不惜以自己身躯诱敌,虽然负伤,却给他打出一条退路,此时东面只张诺栖一人守候,余人离得尚远,无力阻拦,却不知宁无城困兽之斗,张诺栖能否挡住“无妄”绝学,柳悦清心急如焚,急忙赶去接应,身旁一道人影掠过,盛诗黛已当先展开轻功,急追宁无城。
穆夜川在一旁养伤,有盛诗黛坐下几个女弟子相助,他身上的金针此刻已然除尽,这时向众女道谢一声,突地说道:“二弟,拦住他。”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张诺栖早已一根长棍在手,这时宁无城已然欺近身前,张诺栖眼中精光一闪,吐气说道:“宁无城,有张某在此,容不得你脱身。”长棍甩出,虎虎生风拦腰横扫,他一身所学颇杂,善用各种兵刃,这一击出招干净利落,可知其棍法造诣亦是极为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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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彷徨思念念纷纷 谋尽石桥畔
宁无城毫无惧色,哑声说道:“‘淮阴三绝’,老夫有所耳闻,但要抵挡老夫,却未免高看自身了。”他脚步未稳,嘶声而道,可知其内劲依然涣散,这时长臂拍掌而出,眼光锐利者都知其勉强为之,实不足看也。却不料张诺栖长棍行招半途,突然闷哼一声,如受重挫,仰天倒去,众人惊怒交集,柳悦清当先看出端倪,怒喝道:“又是拈花公主的毒物。”
柳悦清秦初月等皆有关元鸿所留解毒灵药,张诺栖今日初到,并未去到秦家庄中,自无解药在手,偏偏宁无城老奸巨猾,看破其中端倪,借此破绽突出重围,程震阳大喝一声:“休要伤我二哥,我程震阳前来会你。”脚下用劲,破空跃起,他脚力惊人,但兄弟间相隔二十余丈,欲追也是力不从心。
眼看宁无城便可扬长而去,柳悦清长啸一声,身形掠起,口中喝道:“宁无城,便是去到天涯尽头,你也休想逃出柳某掌心。”天下风波聚于此人一身,柳悦清怎容武林正道功亏一篑?此刻他已顾不得自身伤势,展开轻功紧紧追赶。
众人掌心皆汗,齐齐注目宁无城,却没留意到花拾脸色千变万化,宁无城中剑负伤,他却泛起喜色,这时宁无城夺路而逃,花拾笑意顿敛,隐隐现出慌乱之色,这时见柳悦清飞追而去,他眼珠子乱转,狡诈神情一览无余。
宁无城提气疾奔,他虽然内外皆伤,脚下轻功依然精纯,眼看不远处有一片树林,他更是欣喜,心道:“只要入了林中,老夫有十数种法子能够脱身,今日大败,争雄武林或已无望,但老夫若能重振旗鼓,定要向柳家报这一箭之仇。”当下更不犹豫,这身往林中投身而去,柳悦清离他尚远,又被内伤牵制,眼看鞭长莫及,不由咬牙切齿,暗暗恨道:“狡诈的老贼,休想逃走。”
近到树林,宁无城脸泛喜色,正要投身而入,冷不丁一道银光从林中飞射而出,直向宁无城面门打来,宁无城猝不及防,急忙挫身侧头,这道寒光擦着脸颊飞过,肌肤隐隐作痛,宁无城惊吓之余,急忙站定,抬头看去,从林中缓缓走出三人,拦住了宁无城的去路。
宁无城打量过去,目光落在其中一个老者身上,瞳孔猛然一缩,脱口而道:“是你?”显然极为意外,柳悦清这时也已来到跟前,遥遥望向三人,向另外两个年轻人抱拳说道:“凌府主,烛明兄,别来无恙。”
此时乍现挡住宁无城去路的是凌焯明凌烛明兄弟,在两人身侧一个古稀老者拄拐而立,身材瘦弱矮小,颇显弱不禁风,柳悦清不识此人,但见这老者和宁无城四目相望,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缓缓说道:“果然月落乌啼帮主是无城兄,四十余年不见,无城兄雄心依旧,老夫却是风烛残年,不复当年之勇了。”
宁无城脸色一缓,说道:“老夫久留不得,虽遇故人,却也无暇叙旧,告辞了。”他急欲脱身,便往古稀老者身旁疾奔,凌烛明脸色陡地一冷,拔出背上兵刃,双手一合一分,竟又是一对子母剑,宁无城正向前疾冲,眼前突然一花,凌烛明长剑使出一式枪法,直刺自己咽喉而来,他吃了一惊,右腿蹬地冲天飞起,避过对方古怪一招。
凌烛明一招落空,短刃接上,破空斩去,却又似刀术,宁无城“呀”地一声,扭身落在数丈之外,神色间有一丝慌乱,惶然说道:“六合剑法?”
古稀老者笑眯眯地说道:“无城兄眼神未拙,是‘六合剑法’。”宁无城冷然说道:“伊兄挡老夫去路,这是何故?”
他这一耽搁,柳悦清已经追至,耳闻宁无城所言,心中大动,扫了凌烛明一眼,暗道:“凌烛明练成了‘六合剑法’,当世第一剑法终未失传,可为大幸。”他曾听凌烛明言及,只有练成“六合剑法”之人才能佩戴这对子母剑,心中替他暗暗高兴,正要开口说话,嗖地一声,一道人影从身旁掠过,朝凌烛明那处卷去,身法快得惊人,柳悦清看清此人竟是盛诗黛,不由微微一愕。
盛诗黛掠去方向并非对着凌烛明,而是冲着古稀老者,离对方尚有五六丈之远,右手五指齐张,大叫一声:“伊心素,你果然未死,老婆子等你几十年了,终能亲手报得奇耻大辱。”手指如钩,当头抓下。
凌烛明一皱眉头,短剑微微垂下,只用长剑却敌,他甩剑而出,宛若长鞭套路,硬生生将盛诗黛挡下,盛诗黛怒喝一声“你”,对方剑刃又袭至咽喉,这是弯钩的钩法,着实诡异,盛诗黛两手空空,无法化解,只得怪叫一声,如怪鸟般向后跃起,落地后脸色铁青,怒道:“凌烛明,你可知这老贼是谁?”
伊心素呵呵一笑,抢口说道:“老夫隐居多年,今日来此特与诸位英雄相见,只是如今时辰未至,老朽斗胆请盛女侠稍安勿躁,稍后自当会给盛女侠一个交代。”他转头望向柳悦清,抱拳缓缓说道:“柳少侠名扬四海,老朽曾闻多时,却因这副羸弱身躯,未能识君,如今终见人中龙凤,可去老朽心头遗憾。”
柳悦清面无表情,抱拳回礼说道:“不敢不敢,晚辈后进,还请伊老丈赐教。”他乍闻伊心素之名,心头亦是巨震,当年三清山之乱最后一位元凶终于登场,虽说姗姗来迟,却已可了断当年恩怨,只是此人为何会与凌氏兄弟相伴,其中定然大有内情,柳悦清掠过无数心思,便知关键之处还在伊心素此人身上,当下一言既罢,便收口不语。
这一耽搁,不少人先后赶至,宁无城一看已失脱身良机,便暂去脱身之念,冷冷问道:“伊心素,你不助老夫,却又为何而来,你与武林正道势同水火,多年不见,今日却要改邪归正了?”
他话说得甚为刻薄,伊心素却毫不动气,微笑吐出两字:“不错。”宁无城顿时气结,不知该如何接口,盛诗黛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伊心素,天下人皆能饶你,却休想老身放你一马……”伊心素神色黯然,叹气说道:“老朽明白,盛女侠万千苦楚皆因老朽而起,老朽绝不推托。”突然话锋一转,打量了宁无城一眼,说道:“无城兄,今日你山穷水尽,老朽原本无意助你,但你我四十余年前阴差阳错相识,老朽并不打算断绝这份交情,今日送份心意给无城兄。”回头说唤道:“凌二当家,老夫有话对你说,还请移步。”
凌烛明跨步来到伊心素身侧,却不收剑,皱起眉头问道:“你就是当年天岛叛徒伊心素,大哥你怎不和我说起?”眼角撇向大哥,凌焯明神色自若,显然他早已得知伊心素身份,却从未向自己道破,凌烛明狐疑不定,当即对着伊心素喝道:“你有何话,不妨明言。”口气甚为不善。
伊心素抓住凌烛明手腕,这一动颇快,凌烛明竟不及躲闪,已被紧扣,他脸色一变,正要挣脱,却听伊心素温声说道:“二当家毋须慌张,老朽并无伤你之意。”他拉着凌烛明前行几步,近到宁无城身前三丈,说道:“无城兄,十九年前你丢失不见的骨肉,你可还记得?”
宁无城咬牙说道:“胡说八道,并非老夫丢失,而是有贼人趁老夫练功,竟将我儿掳走……”突然怪声叫道:“伊心素,你怎知……”伊心素颔首说道:“不错,掳走令郎的人正是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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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1今刻初春再现
宁无城皱起眉头说道:“伊兄这话莫非是玩笑之言?”
伊心素微笑道:“若非如此,老夫又怎知无城兄这件密事?”
宁无城心想此言不差,不禁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敢如此欺我?伊心素,老夫弃了这条性命,也要报此奇耻大辱。”
他老来得子,极为欢喜,却不料婴孩未满三月,竟遭人掳走,他大怒之下,一掌劈死结发之妻,但失子之痛数十年来刻骨难忘,他为谋划一统武林的霸业,那些年头行事低调,更以宁柏仁之名一手打造出“海琴山庄”,他从不弹琴,擅手兵刃更非利剑,却自称“琴剑双绝”,意图造出一个和宁无城全然不一的人物,以便于月落乌啼行事,果然连柳悦清都不曾发觉其中奥秘,正因如此,他杀妻之后,其有一子之事便只他一人得知,若有第二人的话,便是那个夺其爱子的凶手。
之后和李梦醉成亲,宁无城才察觉她无法生育,却因其容貌姣好,对自己百依百顺,便也无杀她之念,从外面先后夺来怜香怜雪兄弟,原想以作亲子,但亲生骨肉怎可替代,宁怜香习得“月道”,宁怜雪又因海琴山庄覆亡而浪迹天下,三人之间终成诀别之态,此时他已孑然一身,陡知夺子元凶,顿时狞髯张目,当下身形一动,扑向伊心素。
凌烛明脸色一沉,挡在宁无城身前,宁无城厉喝一声:“你便是会了‘六合剑法’,老夫又有何惧?给我滚开。”他对伊心素恨之入骨,心头定了将其挫骨扬灰之念,握紧大刀,对着凌烛明当头斩下。
伊心素突然缓缓说道:“无城兄,你可要亲手杀了自己儿子?”宁无城人到中途,闻言手腕一紧,凌空顿住刀式,脱口说道:“什么?”伊心素指着凌烛明,平和地说道:“凌烛明,他便是你的儿子。”
他话音一落,全场顿时寂静无声,无论男女老少,都是目瞪口呆,凌烛明更是脑中一片空白,直直望着伊心素,竟是忘了发问,脸上全然一片茫然,宁无城双眉急剧颤动,伸出手指指向凌烛明,说道:“凌家二少爷……他是我的儿子?笑话,天大的笑话……”
柳悦清突然说道:“壬寅癸卯庚寅甲戌,宁无城,令郎生辰八字可是如此?”
宁无城张大了嘴,骇然说道:“臭小子,你怎知我儿子的生辰八字,你……你也是当年的凶……”突然想到柳悦清年岁尚不足十九,怎能于十九年前行凶?只因他方寸已乱,神障智昏,渐渐有些语无伦次。
柳悦清望向凌烛明,凌烛明此刻神色惨白,毫无血色,喃喃说道:“一十九年前,生辰八字,为何会一样?不可能的,定是巧合。”他摇晃着走到凌焯明身前,子母剑收回剑鞘,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切声问道:“大哥,你我兄弟亲如骨肉,我那块生辰八字的铜牌是你交予小弟,你我近二十年的兄弟,小弟是凌家后人应无分差,大哥你说是不是?”
凌焯明脸色十分难看,一拍凌烛明肩膀,冷冷说道:“烛明是我凌家后人,我凌焯明的亲兄弟,和宁家又有何牵连?”
凌烛明顿时松了口气,他十余年来行侠仗义,绝不敢逾雷池半步,更是认定正邪不两立,时常已自身凌府后人而自傲,若成了宁无城这恶人之后,岂非无颜存活于世?他百感交集,但觉后背冷汗浸衫,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伊心素摇着头说道:“我伊心素曾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如今已能幡然醒悟,你凌焯明为了保住凌府武林世家之名,不知觉中走了邪途,却仍迷途不知返,令尊地下有知,可会许你这等偷天换日之说。”凌焯明颤声说道:“什么偷天换日?什么走了邪途?伊心素,你要我随你前往秦家庄,只是听你说这等子虚乌有之事?那凌某恕不奉陪了。”他与当日斩魔大会时大相径庭,全然没了那时冷静之态,抓起凌烛明的臂膀说道:“二弟,咱们先行一步,犯不着卷入月落乌啼的是非。”
凌烛明脚下生根,纹丝不动,怔怔说道:“就算如此,也要分辨一二,否则流言蜚语一起,岂非有损凌家声誉,大哥素来冷静,今日怎会这等沉不住气?”疑惑地望着凌焯明,但见其豆大汗珠从额头滑落,难掩焦虑神态。
伊心素说道:“令尊凌绝星凌府主二十五年前葬身琅琊山内,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占他人之子亦非侠义行径,虽说宁无城无恶不作,但十余年的骨肉分离也算是惩戒了,凌焯明,望你好好想想。”
柳悦清心中一动,插口说道:“当年凌绝星前辈误入琅琊绝境,中毒倒地,当时周遭并未见到二人,伊前辈如何得知?”
伊心素说道:“只因后来我也去了琅琊山内,之前我得到风声,沈通尧和柳大侠受困于山内多年,老朽虽然做过错事,却尚有一丝良知,三清山之战中原武林苦罹灾祸,老夫责之甚重,对柳大侠更是敬服,便欲拜见他,这一日让我得知柳大侠在琅琊山内动弹不得,便欲以此罪身助柳大侠脱困,我日夜急赶,终到达那座山谷,却察觉一人倒在谷口,我上前一看,竟是一个和尚。”
柳悦清一拍大腿,叫道:“原来是伊前辈出手相救,清悲大师这才侥幸活命。”
伊心素苦笑道:“拈花公主毒物无人能敌,我察觉时也已迟了,只堪堪将那和尚拖出谷口,自己已然剧毒侵入筋脉,当即不支,只得放下救人之念,抗毒挣命。”他捂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现出一丝悸色,说道:“我在三清山内找了个僻静场所祛毒,拈花一门的毒物实是厉害,我中毒不深,却也花了许久岁月才化去一丝一毫,当时我有些泄气,在山内茫然走动,宛如行尸走肉,却不知不觉回到当年那座山谷,说来也巧,才至谷口,老夫又见到一人到在谷口,当时我惊骇莫名,直呼见鬼,却因前车之鉴,不敢走近,远远张望,好不容易看清倒在谷口的人竟是淮阳凌府府主凌绝星。”
柳悦清轻呼一声,大现喜色,他原以为那中年人身份将成难解之谜,不意间于此时揭破了身份,正所谓无心插柳,实非强求能得。
伊心素诧异看了他一眼,又道:“我不敢上前相救,便就悄悄离去,花费数年终除去了体内毒性,却因中毒时日太久,骨骼内脏留下后遗之症,便成了今日的羸弱不堪。”
凌烛明脸色惨白,喃喃说道:“二十五年前,那岂不是……后来我爹爹可回到了凌府?”他仍然不信自己身世,依然认定自己是凌绝星之子,宁无城在一旁冷冷发笑,却不说话。
伊心素续道:“当时我人如乞丐,四处流浪,却又挂念着凌绝星的生死,便北上淮阳前去凌府拜见,老朽清晰记得,那日出门相迎的就是凌焯明凌大少爷,老朽见他舞勺之年,却出门候客,便知不妙,果不其然,凌绝星并不在府中,老夫离开琅琊山已近六年,这六年江湖上不闻凌绝星行踪,无人见过他露面,许多人都大惑不解,登门拜访者络绎不绝,尽是凌大少爷母子应付,当时凌大少爷寥寥数语,老朽已心知肚明,凌绝星凌府主或已在琅琊山内身故。”
凌烛明目瞪口呆,伊心素一番言辞分明和当日柳悦清在南郡耿府中推测丝毫无差,如此一来,自己果然不是凌绝星的后人,而这宁无城……是自己的爹爹吗?他几乎不敢细想下去,摇着头茫然说道:“不,不会的,你这是在骗我。”
伊心素现出怜悯之色,口中却步步紧逼:“无城兄,令郎身上有何标记,你宠极于他,自当一清二楚,此时不妨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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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今刻初春再现
南郡耿府大门两侧两座石狮雄姿依旧,柳悦清愁怀难遣,有气无力地轻拍大门,稍后有人应声开门,柳悦清朝对方一笑,招呼说道:“孙老伯,我回来了。”孙老伯满脸喜色,拉住柳悦清说道:“姑爷,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可让小老儿好等。”柳悦清一怔,随即说道:“多谢孙老伯关怀,岳父可在府中?”孙老伯点头说道:“都在,都在,大老爷他们得知姑爷得胜而回,都在府内相候,大姑爷姗姗来迟,比大老爷算计之日迟了不少日子。”
柳悦清更是不明白,讶然说道:“我岳父他怎知……”言犹未尽,已被孙老伯推入府中,呵呵笑道:“姑爷见到大老爷就明白了。”柳悦清嗯了一声,往中堂走去,环目四顾,未见一人,心中更是嘀咕,伸手推开中堂房门,屋中两人正作相谈,左手处是耿沐先,柳悦清目光落在右手男子身上,脱口说道:“原来是烛明兄,你竟先我一步来到了。”
凌烛明笑道:“秦家庄一役距今半月有余,并非小弟步履轻快,而是柳兄有事耽搁,这才迟归。”
耿沐先说道:“大姊夫定是放心不下瑶嫣姊姊,急得在真定苦苦搜寻,二姊夫,大姊夫此时未寻到瑶嫣姊姊,你看他眉间仇愁郁未散,失魂落魄,往日可少见他如此模样。”
柳悦清苦笑一声,问道:“我都没脸面去见我岳父,柔姊嫣姊……都是我保护不周,让她们屡遭凶险,我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这几日他牵挂龙瑶嫣紧了,一直郁郁寡欢,却无人倾诉,这时面对耿沐先和凌烛明,悲伤情绪陡起,捂着脸泪落双颊。
耿沐先和凌烛明对望一眼,耿沐先突然一笑,说道:“二姊夫,咱们也别惹大姊夫了,大姊夫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瑶嫣姊姊那里咱们如何交代?”凌烛明笑道:“我这位姊夫许久不归,却让龙姑娘望穿秋水,令小弟于心不忍啊。”
柳悦清听出弦外之音,猛然抬头说道:“此话怎讲?你们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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