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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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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瑶嫣不识两人,但见心上人连声夸赞,便也点头说道:“那咱们要替这位西门兄报仇雪恨,让他泉下亦能瞑目。”柳悦清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说道:“凶手是云破恶贼,小弟怎会放过他,绝不会……”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龙瑶嫣凝视着他,突见他流露出伤悲之色,不禁有些好奇,才要开口,柳悦清陡地强颜笑道:“前面是我和沈通尧大战的地方,我一时不察,竟没看出端倪,咱们过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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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此缕浮香尽散
斜对面处的一座府邸便是那日风波之地,和水芊芊斗智,与沈通尧较武,此时想来仍然有些惊心动魄,柳悦清走到门前,当日激战,这扇大门并未毁去,此时紧闭严合,门后之地当时早已毁得七七八八,这一座荒宅恐怕也无人会来打理,柳悦清念头一闪而过,却又不自主地悠悠出神,当日此地,细雨沥沥,满街水光润色,自己和耿沧柔携手而来,今日复又到此,却已物是人非,晴空如洗,却抑制不住流柳悦清陡起的悲痛,他喃喃自语不止,低吟着耿沧柔的名字,眼眶又是红了。
龙瑶嫣听得清楚,也是一脸哀怨,低声说道:“这里你和柔妹妹曾来过,不如进去看看如何?”柳悦清身躯微微一震,颇为伤怀地说道:“也好,不知里面是否已有人家?”
当下叩门数下,等候稍许,却无人应答,龙瑶嫣说道:“里面无人。”柳悦清说道:“当时这里恶战一场,里面房屋毁坏殆尽,已无法住人,只是……”他推了推门,皱眉说道:“这扇门从里面死死扣住,却有些古怪。”龙瑶嫣说道:“那就一掌劈开它。”柳悦清不禁一笑说道:“毁了这扇门也太过可惜,咱们翻墙进去看看。”
说罢正要后退,却见这扇门突然打开,柳悦清微微一怔,探头而出的是小铜铃,她扬手招了招,低声说道:“快进来,莫要给人发现。”柳龙两人急忙闪身进府,小铜铃松了口气,说道:“琵琶姊姊果然耳聪目明,她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似是柳公子的声音,叫我开门迎接,我正吓得半死呢,柳公子到了,咱们就能活命了。”
柳悦清听得糊涂,转头看去,这里几间房屋一如往日般破败不堪,中间空地稍显整净,吴漫霞和小月琴正坐在草地上,另有一少女立在吴漫霞身侧,此时也向柳悦清望来,两人目光一交,柳悦清显出欣慰之色,微笑道:“原来救走吴大夫人的是云姑娘,却让在下无端担心一场。”
云绊笙扶着吴漫霞起身说道:“当日和柳公子分别后,小琵琶并未离开平江府,时时留意月落乌啼的动静,果然那天宁无城在平江府内现身之后,就率众进犯吴家,吴二爷带着大夫人离开平江,一路撤到江州城,小琵琶暗中跟随,方才见到柳公子走进那个……青楼后,小琵琶偷偷看见宁无城随之走近,便心想这老贼定然不怀好意,之后柳少侠和吴二爷和宁无城打得不可开交,我怕宁无城会去青楼找大夫人,就带着大夫人她们先离开了。”
柳悦清一拍大腿,赞道:“云姑娘这步棋走得妙,宁无城后来确是闯进青楼,还夺去两条性命,真是好险。”
云绊笙和吴漫霞对望一眼,四个女子都流露出恐惧之色,心知若走得慢了一步,此时四人早成宁无城掌下冤魂了。
小月琴吓得全身发抖,抱住了云绊笙的大腿,颤颤巍巍地说道:“那个恶贼人呢?如今又追来了?”
柳悦清笑道:“他们从巷道路过,并未发现你们藏身在此,如今应已远去,此处甚为隐蔽,连我也不曾料到,云姑娘才是吴家的军师。”
云绊笙摇头说道:“柳公子过誉了,江州城小妹也是初到,人生地不熟,若非有那位姊姊相助,小妹又怎能安然无恙。”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又有些忧虑地说道:“只是这位姊姊受了重伤,才进到这座大院里,就吐了好多血,这里屋子都毁坏得厉害,好不容易找到一间尚算完整的屋子,那位姊姊如今在那里养伤,柳公子可否想个法子救救她。”
柳悦清眼珠子一转,果然见到近门口处地上一滩血迹触目惊心,方才进入时竟没留意到,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还请姑娘带路。”心中忖道:“难道是潘思思也来了?”
云绊笙嫣然一笑,说道:“那我替那位姊姊谢过柳公子了。”带着柳悦清走到右侧一排屋子,当日秦初月劈门在先,沈通尧闯屋在后,数间屋子早已一片狼藉,只余右手最深处的房屋尚显完璧,云绊笙走到门口,推门而入,回头笑道:“柳公子请进。”
柳悦清缓步而入,云绊笙已蹦蹦跳跳到了床前,床上一个女子静静仰卧,但听云绊笙笑道:“这位姊姊,我带来了一个高人,有他相助,你的伤势不足为虑。”她说着话,柳悦清也已到了床前,卧床女子和他一对目,两人都是脸色一变,柳悦清森然喝道:“是你。”卧床女子更欲翻身而起,却牵动了伤势,一口鲜血吐在了床上。
这女子竟然是李梦醉,柳悦清不曾料到相助云绊笙吴漫霞的竟然会是她,当下冷冷说道:“李姑娘,好久不见了。”
李梦醉躺着直喘气,好一会儿才说道:“我逃过了宁无城,想不到终究还是落在你的手里,柳悦清,我此时难以动弹,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绊笙也是有些吃惊,不曾料到两人竟然相识,言辞间更或是对头,当下望着柳悦清说道:“这位姊姊救了吴大夫人,不该是恶人,柳公子,莫非其中另有误会?”
柳悦清颇有些意外,讶然问道:“你在月落乌啼这么多年,竟不知她是谁?”云绊笙怔怔摇头,望着李梦醉怔怔问道:“难道……你也是月落乌啼……的人?”李梦醉叹了口气,说道:“云丫头啊,我原想不透露身份,想不到遇见了柳公子,如此就瞒不下去了,我是李梦醉,是宁无城的人。”
云绊笙惊叫一声,往后连连退开,花容失色,颤声娇呼:“你是李梦醉?我从没见过你的相貌,你的声音……我着实没能辨认出,你……你……”想到吴家身受的种种迫害,她脸上红潮涌现,盯着她满脸戒备之色,喝道:“你们月落乌啼纠缠不休,究竟还有什么恶计用来对付吴家?”
李梦醉喃喃说道:“月落乌啼?恶计?”她自嘲般地一笑,脸现凄凉之意,叹道:“云姑娘或不知情,我身受重伤,是拜宁无城那无情无意的老贼所赐,他连我都要杀,又怎会派我前来加害吴家的人。”
柳悦清皱了皱眉说道:“花拾杀了叶操姑且不说,在太湖边他用计脱困,在下若是心狠一点,你早就命丧太湖湖畔,你是他的夫人,宁无城怎会弃你不顾,反而仍然重用花拾?”
李梦醉冷笑一声,嘶声说道:“夫人?好个宁夫人啊,宁无城眼中原本就对‘情’之一字极为淡泊,或许只有野心吧,花拾武功胜我一筹,更能助他夺取武林霸主之位,他要我这个老女人作甚?我早已看透他的为人,十余年来却一直执迷不悟,今日终于得到报应了,哈哈,哈哈……”说到最后,满脸激愤之色尽显,几声厉笑,却牵动了伤情,胸口立刻剧痛如绞,整个人蜷缩一团,显得痛苦不堪。
柳悦清走上前去,出掌按在她的后背,一股真气传入其体内,李梦醉苦楚大减,她知柳悦清竟是替自己疗伤,脸上掠过一丝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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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此缕浮香尽散
一盏热茶时辰过去,柳悦清这才撤回手掌,说道:“伤势虽重,却也不至于送命,你在这里好好静养便是,在下告辞。”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就往门口走去,李梦醉经他内力相助,内伤好转不少,心中狐疑万分,不禁问道:“柳悦清,你我是死对头,你为何要救我的性命?”
柳悦清一顿步,回头说道:“那日静波府内你害得柳某差点身败名裂,柳某自然不曾忘记,但你如今遭受的苦楚远胜于我,也算得到了报应,你把吴大夫人她们带到这里,便是救了四条人命,我不杀你,就当是替吴大夫人谢你救命之恩。”说罢便出了屋子。
龙瑶嫣守在门口,见他出屋,便奔上前去问道:“那位姑娘没大碍吧?”柳悦清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去见吴大夫人,我正思索着脱身之计呢。”
两人回到庭院中,吴漫霞和两个小丫头起身相迎,柳悦清说道:“如今不知宁无城的动静,或许他仍在江州城中,吴大夫人若是此刻出去,并非上策,三位不如就在这里避避风头。”
吴漫霞初遇这等凶险阵仗,依然惊魂未定,颤颤巍巍地说道:“那柳公子你呢?”柳悦清说道:“我和龙姑娘要出去寻人,不能在此逗留。”吴漫霞“啊”了一声,眼中惊惧之色大增,她和小铜铃小月琴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眼看柳悦清在场,宛如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木头,心中大为安定,此刻听闻柳悦清就要离开,心底着实极为忐忑不安。
柳悦清忙道:“我去寻找惊云兄回来,咱们为寻宁无城,两头行动,不久后会在那青楼相聚,我需告知大夫人落脚之处,这一趟我不得不去。”
却听云绊笙的声音传来:“柳公子你需得小心,宁无城欲杀那位李姊姊,当时李姊姊逃得快,才没死在宁无城手上,宁无城杀她未果,定然不会作罢,这才在江州城内久不离去。”
柳悦清暗道:“宁无城要杀的人可不止一个,咱们齐聚江州城,更合这老贼的心意。”当下淡淡笑道:“宁无城身侧高手仅三人而已,余人皆为虾兵蟹将,并不足虑。”他突然想起一事,看了吴漫霞一眼,走到云绊笙身侧低声问道:“云姑娘从平江府一路跟踪,可见到花拾高徒、使判官笔的张别秋?”
云绊笙摇头说道:“宁无城身边只有这三人,连穹窿山的杂兵也带得不多,想必他自觉对付吴二爷,这些人手绰绰有余了。”
柳悦清略显憾色,说道:“在下暂时失陪,寻到惊云兄后,咱们再另寻栖身之处,云姑娘,李梦醉毕竟出身月落乌啼,谨慎起见,还请你多多提防,免得受制于人。”云绊笙颔首应允,柳悦清和龙瑶嫣轻手轻脚出了这座府邸,来回张望巷道两侧,并未见到异状,便掩上大门,左转后悄然离去。
来到街上,柳悦清看了看天色,时刻仍然尚早,便说道:“吴大夫人身处险境,咱们无法寻找沈通尧,需得先去寻回吴惊云。”龙瑶嫣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咱们往回走吧。”
如今两人身处江州城北侧,急忙转向南行,龙瑶嫣问道:“那位李姑娘究竟是恶人还是好人?”柳悦清说道:“你在屋外听见了?”龙瑶嫣笑道:“虽在门外,不过咫尺距离,我又怎会听闻不到,清弟你这话说得没道理。”柳悦清莞尔一笑,说道:“她虽行事恶毒,遭遇却也可怜,今日她救了吴大夫人一命,可知她或有改过自新之念,殊为不易,我不忍夺她性命,她此时伤重,若再起恶念,云姑娘也不会轻饶她的。”龙瑶嫣叹了口气说道:“恶毒女子心计深,云姑娘可不要中了她的道儿了。”柳悦清笑道:“云绊笙并非一般丫头,我和她初识时曾相谈数语,也是个聪慧绝伦的姑娘。”龙瑶嫣这才展颜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南向后往东行去,不一会儿来到江州城东门,两人才出城门,一道人影疾掠而来,其势极为迅猛,柳悦清脸色微变,当即驻步,将龙瑶嫣拉到自己身后,凝神看去,脱口叫道:“是惊云兄?”
来者扑到两人身前停步,果然是吴惊云,但见他微微气喘,脸上大显惊色,仿似看见极为可怕的事物,抓住柳悦清的臂膀,焦急说道:“柳兄来的正好,我带你去见一人,快,快。”柳悦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郁温柔并未随他回来,心中一动,说道:“寻到宁怜雪了?”吴惊云颔首说道:“宁怜香亦在场,只是他……”突然脸现憾色,叹道:“恐怕命不久矣了。”
柳悦清心神一震,不自主地回头看去,龙瑶嫣显然也有些错愕,转眼却已恢复正常神色,说道:“那咱们快去看看。”吴惊云转身便行,柳悦清探手拉住他,将吴漫霞之事告知于他,吴惊云脸色大变,恨恨说道:“这个老贼如蛆附骨,又害了几条人命,他若不死,天理难容,”柳悦清说道:“吴大夫人如今藏身险地,并非全然无虑,吴兄应先回去守护令姊,不能让宁无城趁虚而入,怜雪兄弟那里我和嫣姊过去便行。”
吴惊云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那吴某就失礼了。”将宁氏兄弟所在方位告知于柳悦清后,又从柳悦清口中得知大姊落脚方位,便飞奔入了江州城。
目送吴惊云离去,柳龙两人依吴惊云所言方位匆匆赶去,离江州城十余里地外,满眼荒芜萧索,枯枝残叶随着北风四下飞扬,自长江而来的支流河水缓缓向东而去,于此冬日看去,更有冷彻心肺的错觉。
柳悦清目光沿着河道扫过,落在十数丈之外的岸边,说道:“应是那里,咱们过去看看。”
那处岸边停靠着一艘客船,而河面上空无他物,便显得这艘船煞是惹眼,柳悦清展开轻功飞掠过去,到了近处,才看清是条破旧的弃船,但见船上有三人,柳悦清定睛一看,当即叫了声“郁姑娘”。
郁温柔俏生生立在船尾,听闻动静,回头看来,遍布着愁容的俏脸露出欣喜之色,脱口叫道:“柳大哥你来了,吴惊云终寻到你了,他……”突然收口不语,发现他身后只跟着龙瑶嫣,并未见到吴惊云的踪影。
柳悦清说道:“吴兄另有要事,无法过来。”打量过去,郁温柔身前两人盘膝而坐,一前一后,后者是宁怜雪,双手贴在前者背上,垂眉闭目,脸色苍白,说不尽的疲倦,前者脸如金纸,气息微弱,更可怕的是他脸颊尽是皱纹,宛如古稀之龄的老者,但一头乌发漆黑,不显老态,柳悦清朝此人多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眉间鼻上,一道熟悉的伤痕极为醒目,顿时骇然失色,惊叫道:“宁怜香?”
龙瑶嫣望着这个尽显老态的男子,相貌依稀熟悉,果然是宁怜雪,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花容失色,挽住柳悦清的臂膀,神色惊疑不定。
郁温柔现出一丝悲色,说道:“我和吴惊云找到怜雪大哥时,他已变成这副模样了,怜雪哥哥运功救他,无法开口说话,我便守着他,让吴惊云前去寻你。”
柳悦清点头说道:“余事稍后再说,且让我助怜雪兄弟一臂之力。”当即跨步上前,来到宁怜香身侧,出掌按在他的肩上,内力自掌心传出,甫入宁怜香体内,更是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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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6此缕浮香尽散
宁怜香身怀“月道”奇学,在琅琊山内和沈通尧一场恶斗,难分伯仲,柳悦清虽和他见面寥寥,却曾在江州城中借铁忘愁的身躯领教过这门奇学,内力可为独辟蹊径,不容小觑,但此时柳悦清内力行过宁怜香各处经脉,却是空空荡荡,毫无内功征兆,而其经脉之间更是阻塞重重,无法冲破,柳悦清微提内力,欲强行冲破这几层阻碍,宁怜香的身子猛地一颤,当场狂喷鲜血。
柳悦清急忙收回内力,宁怜雪也是脸色急变,抽回手掌叫道:“柳大哥不必相助小弟,我大哥内力尽失,承受不住你我两人的内功。”此时宁怜香失了依靠,往后仰天便倒,宁怜雪急忙扶住他,连连叫唤他的名字。
或是柳悦清的内力激起宁怜香几分生机,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处是宁怜雪的脸庞,但见他双目通红,眼泪已夺眶而出,便淡淡一笑,说道:“二弟,你我终又见面了。”
宁怜雪哭着叫道:“大哥,可是沈通尧下的毒手?”
宁怜香说道:“二弟,你从小爱哭,如今你已是武林高手了,怎么还这样子哭哭啼啼?”
宁怜雪摇着头哭道:“可是大哥你……你伤得好重,对了,我……我去找个大夫,大哥你要坚持住。”正要挪动宁怜香的身体,宁怜香立刻说了声“且慢”,喘息了一下又道:“你不必再传我内力,无用的,我已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宁怜雪闻言,更是心碎欲死,放声大哭起来。
柳悦清走到两人身侧,俯身去把宁怜香的脉搏,宁怜香叹了口气说道:“柳少庄主别来无恙,当日江州城内,宁某无礼之举,还请少庄主多多海涵。”柳悦清摇头说道:“宁兄客气。”宁怜雪此时不知是伤重气弱,还是另有他因,说话声已不显往日尖锐刺耳,神态也颇为温和,尽显儒雅之态。
宁怜香手颤巍巍地抬起,颇为吃力地和宁怜雪的右手相握,说道:“我有一要事牵挂多日,如今托付二弟,我便能安心。”宁怜雪泣不成声,只能连连点头,宁怜香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大哥的功夫源自‘月道心法’,这门功夫极为邪门,男子若修习它,只要发功,全身皮肤会如女子般凝润,口音也渐变女声,修为愈深,状愈明显,你大哥这些年行踪不定,几乎不现身于宁家,就是怕这副奇状让大伙儿看见,从此笑话咱们宁家的人,我这么不男不女,已是无法见人了。”
柳悦清回思当时情景,宁怜香和沈通尧苦战时,果然皮肤滑润,宛若女子玉肌,而其话声尖锐,自己也曾留意,原以为他原本就此口音,原来也是练功所致,此时看去,他下颚细细胡渣分明,并非阉人,柳悦清忍不住暗暗摇头,直呼“邪门”。
却听宁怜香续道:“这次我和沈通尧一决胜负,缠斗近半月,才知他‘修罗’一门确胜我‘月道’一筹,这场较武我必输无疑,但沈通尧是堂堂正正应我之战,我只能战败而亡,却不能临阵脱逃,‘月道心法’秘籍我置于江州城中一处隐蔽地方,二弟不妨前去一取……”宁怜雪这时情绪稍稳,哽咽着说道:“这门功夫让大哥你不能回家,不如毁去算了。”宁怜香摇头说道:“此物男子修习确不得法,但若女子修炼,却是利大于弊,月道,月道,月属阴,只能是女子道术,我十余年前就知其中道理,却已回不了头了……”他愈说愈是低声,大现不支之态,宁怜雪顿时急了,又欲传送内力,宁怜香摇头说道:“毋须行此余事,二弟,你过来。”示意宁怜雪靠近自己。
宁怜雪将耳朵凑到宁怜香嘴边,宁怜香在其耳旁低声细语,宁怜雪缓缓点头,却茫然不知所措,柳悦清不欲窥听兄弟俩的私事,当即退开几步,和龙瑶嫣并肩而立。
宁怜香只寥寥数语,便就住口,宁怜雪点头应道:“我会去取出的,大哥你就安心了。”宁怜香微笑点头,颇有喜色,握了握宁怜雪的手,移开目光望向柳悦清,说道:“柳少庄主,我也有一事相托,只是这件事有些无理,不知……”柳悦清点头说道:“宁兄但说无妨。”宁怜香说道:“‘月道心法’我十余年前无意获得,当时年幼,对其中文字虽不甚详解,却也看出一些名堂,它明写了男子练功身躯会显异状,当时我有些疑神疑鬼,便将部分心诀传授给了他人,如今才知我这般做法实是害人不浅,柳少庄主若能寻到他,可将这门武学弊处相告,莫要让他步我后尘。”
柳悦清皱眉问道:“烦请相告此人姓名。”宁怜香沉吟片刻,苦笑道:“我只记得他姓任,名为何字已然忘却,人海茫茫或难寻觅,宁某这是无理请求,还请少庄主不必介怀。”
经他一说,柳悦清猛然想起,那日海琴山庄遭焚,自己在林中和任际天苦斗一场,更在那时初遇了郁温柔,当时任际天的内力果然和宁怜香颇为相似,这糯软阴柔的劲道,武林中或无二家,只是他和两人各只交手一场,对宁怜香更只一掌之斗,早已忘了两者武学相似之处,柳悦清一念及此,不禁哑然,暗道:“难怪任际天变得不男不女,原来也深受‘月道心经’蛊惑,这就说得通了。”
他微微一笑,说道:“宁兄客气,在下尽力而为,不负宁兄所托。”任际天已死多时,此刻也不必和宁怜香明言。宁怜香神色一展,目光落在龙瑶嫣脸上,现出几分歉意,缓缓说道:“是龙姑娘?”
龙瑶嫣当日遭他遗弃,心头既恨且怨,一时伤心欲绝,但如今时过境迁,她性情大变,芳心又有了归属,处处尽显温柔,对宁怜香的恨意早已不复,她人在一旁并不作声,只是看着宁怜香凄惨模样,心头掠过几分不忍,这时他开口叫唤,龙瑶嫣神色一凝,点了点头,示意应答。
宁怜香苦笑一声,说道:“我被月道心法所缠,不喜女子,才对姑娘做了那些失礼的事,此事宁怜香甚为介怀,还请姑娘取了在下性命,以偿在下侮辱姑娘的恶行。”
宁怜雪失声叫道:“大哥,这怎么可以?”宁怜香摇头说道:“你大哥逍遥在外,平素不和人打交道,便也极少得罪过人,这一生心头最愧疚之事便是欺侮了龙姑娘,你让你大哥去得安心,便不可阻拦。”宁怜雪又流下眼泪,连连摇头,却是不知该如何劝他,猛然回头望向龙瑶嫣,眼中透出一丝乞怜之色。
柳悦清暗暗叹道:“宁怜香原本也是个黑白分明的人物,却因错练邪功,这才性格大异,阴差阳错造成这种局面,实是令人唏嘘。”他向龙瑶嫣看去,她娇美脸颊上不动声色,一双凤目却隐隐透出几分深邃,也正朝自己看来,柳悦清心中一动,突然朝她展颜一笑。
龙瑶嫣怔了怔,突然明白柳悦清笑容何意,不禁大为感动,转头望向宁怜香说道:“你不必愧疚,我不恨你,你快起来吧。”
宁怜香欣慰一笑,说道:“多谢。”他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有最后一事告诉二弟和柳兄,沈通尧如今神智恢复,功力远胜琅琊山时,当日我月道心诀才至八成火候,能和他一决胜负,此时我已练至巅峰,却遭惨败,如今的沈通尧恐怕已是天下无敌,二弟和柳兄务必留心,此人实乃邪道第一高手。”
这段话说得中气十足,宁怜香脸色亦泛出红润,柳悦清暗暗骇异,忖道:“他这是回光返照,时不久已。”
便听一个阴沉的声音从柳悦清身后响起:“邪道第一高手?承蒙夸赞,阁下年纪轻轻,已有这等修为,令老夫也甚是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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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7此缕浮香尽散
柳悦清等吃了一惊,急忙转身,不远处一人缓步而来,白发苍髯,正是这位邪道第一高人沈通尧,他脚下如同行云流水,转眼来到众人面前,目光如刀,高深莫测,自众人面上一一扫过,驻留在宁怜雪身上,冷冷说道:“你就是宁怜雪?”
宁怜雪抱着大哥不敢动弹,眼中却流露怒火,大叫道:“你……你杀了我大哥,我要报仇。”他俊脸涨得通红,眼中怒火熊熊燃起。
沈通尧毫不介意,仰天大笑道:“你要报仇?甚好,听说你是柳芳霆的传人,这老头把‘十关篆’传授于你,老夫正要领教,来吧。”他作势摆开架势,却是淡定自若,丝毫不现淮阳凌府时的惧色。
柳悦清冷冷说道:“沈通尧,你要见识柳家功夫,在下亦能做你对手,当日手下败将,如今也敢在此猖狂?”他见宁怜雪悲愤难抑,神态憔悴,知他伤怀其大哥重伤难治,又为其大哥续命而大耗内力,疲惫之态难抑,怎能是沈通尧的对手,当即掠入两人之中,喝道:“沈通尧,你我今日算是第三战,终该分出胜负了。”
沈通尧哼了一声,轻蔑笑道:“姓柳的小子,琅琊山内、凌府门前,你集众人之力,都非老夫敌手,也敢大言不惭分胜负,那就让老夫松松筋骨吧。”言罢,身影一晃,已是欺入柳悦清身前,几乎眨眼难辨,柳悦清大骇,暗道一声:“好快。”辨明沈通尧的身法时,对方手掌已近面门。
匆忙之间,柳悦清抬臂迎上,正对一掌,却是向后暴退,沈通尧冷哼一声,说道:“你欲回气,老夫却容你不得。”脸上赤色闪现,这是“朱雀心法”征兆,人如鬼魅般纠缠而上,直欺柳悦清身前,提掌直抓其面门,脸色乍变铁青,呼吸之间已转“青龙心法”,内力更是强了数分,这一掌拍实,柳悦清岂有生还之理。
柳悦清一身内力早已登峰造极,临危不乱,倒退之势不减,沈通尧运用“青龙心法”,脚下稍缓,顿时被柳悦清拉开距离,却见他诡异一笑,说道:“好轻功,不输秦老头的‘逍遥步’。”他口中赞誉,脸上铁青之色消去,又起一丝黑气,宛若中毒症状,柳悦清看得分明,顿时一怔,沈通尧已幽幽扑上,虽不迅疾,但全身萦绕着一股森冷之气,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柳悦清不知沈通尧其中玄虚,但见其全身戾气,便知他又运起另一门邪功,口中怒道:“若不废了你这‘修罗’邪功,武林同道皆得遭殃,沈通尧,看掌。”他已回气提力,毫不犹豫打出“九掌惊龙”绝学,一掌“云海茫茫”劈向沈通尧胸口,掌心蕴含极强内力,显然不敢小觑对方诡异的身法。
沈通尧双臂扬起,十指如怀抱状疾扣柳悦清的右臂,姿势甚是古怪,柳悦清心头一震,忖道:“这是什么招数?”看其手法和自家“千丝缠花手”颇有几分相似,更是提神留心,翻掌变招,一式“雷鸣震泽”拍中沈通尧双手,沈通尧双臂向后一荡,错开几寸,他似乎有些意外,忍不住咦了一声,转而握掌成拳,直贯柳悦清双颊,这招极为狠毒,柳悦清却是从容不迫,当即一招“守星护月”,正面交锋一手,一声闷响中,沈通尧双臂垂落,柳悦清跳开一步,皱眉望着沈通尧,显然有些困惑。
沈通尧看了看自己一双枯手,喃喃说道:“难怪当日城外荒郊,我数招就败在你手里,柳悦清,你这一身修为较你爷爷那老鬼已不逞多让,难怪能够天下闻名。”他抬头注视着柳悦清,见他眉头微蹙,似有些苦恼,嘴角更是扬起一丝诡笑,说道:“老夫的‘玄武心法’你还是初次领教,看你神情迷惘,老夫不用‘白虎心法’,这场交手也是胜了。”他不容柳悦清细思,一掌疾探而出,其势不徐不疾,甚显玄妙。
柳悦清方才击中沈通尧手掌,着力处虚无缥缈,如中棉絮,所幸自己内功甚强,才将对方掌势阻得一阻,心头却有些骇异:“这‘玄武心法’比之青龙朱雀更为精深,先不冒进为妙。”口中却是冷冷应道:“正要领教。”脚下斜跨一步,右手五指齐张,抓向沈通尧左肩要穴,左手紧守门户,出招已现谨慎。沈通尧臂突然收势转向,五指在柳悦清手上拂了一下,又是那股若有若无的劲道,柳悦清右臂往下一垂,几乎提不起力,他怒哼一声,左掌斜拍,架住沈通尧的右手,右手拳头紧紧握住,转眼力气尽复,这时无暇变招,柳悦清不假思索一拳轰出,直朝沈通尧面门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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