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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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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沧柔低头朝柳悦清看去,见他弓着身躯喘息不住,不一会儿又是一口鲜血呕了出来,便知他所受掌伤不轻,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开口倒出一粒药丸,说道:“这是敝派疗伤药物,请公子赶紧服用。”柳悦清点了点头,接过一口吞下,暗中微转内息,只觉一阵清凉之意在体内游走,竟是大见适意。
耿沧柔盯着他,不一会儿,柳悦清又吐了口鲜血,这一下他吁了口气,直起身来,向耿沧柔谢道:“多谢姑娘赠药,小生这下好多了。”
沈通尧展开“青龙心法”,手上力道强劲数分,宁怜香便感压力陡增,被逼得步步后退,一步一个脚印深陷入地。十余掌一过,他已是退至了山壁之前,身后再也无路可退。沈通尧大笑一声,喝道:“小鬼,今日不遇见老夫,再过个十年,这个天下就是你小子的了,只可惜老夫要成为天下至尊,就留不得你了。”他脸上青气大盛,双掌并拢,齐力轰出,卷起地上一阵砂尘,尽数对着宁怜香涌去。
此时宁怜香已背靠山壁,无路可退,沈通尧双掌更是将他四周封死,连宁怜雪都已看出,大哥此时身陷绝境,顿时大惊失色,一把握住柳芳霆的臂膀,叫道:“大哥。”
宁怜香却毫不慌乱,他眉角微扬,略带兴奋之色,右脚往斜后方一撑,大叫一声:“有本公子在,老匹夫想当武林至尊,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他双臂如老鹰展翅,极度舒展,口中厉喝一声:“修罗何足道哉,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月道心诀’。”也是双掌向前一推,两股雄厚掌力刹那碰撞交汇。
四掌相抵,却没有发出半分声息,宁怜香双臂微颤,双目中一道柔和光茫乍现,身躯借力向前翻出数个筋斗,从沈通尧头顶一跃而过,落地后微一踉跄,沈通尧也是歪斜了几步才站稳,他目光如刀,直视宁怜香,讶然说道:“好个小子,原来梵之心经的‘月道’一书给你获去了。”宁怜香喘了口气,傲笑道:“若非如此,岂能和梵之心经的‘修罗’针锋相对,老头儿,你可是本公子出道所遇第一人。”
沈通尧大笑道:“彼此彼此,原本以为只有柳老儿才是老夫敌手,想不到如今世道多变,真不知当今武林中究竟出了多少高人?”
宁怜香冷冷说道:“你胜了本公子,便是武林至尊。”他转眼已调息完毕,晃身大步欺近,提掌拍去,其脸色如玉,显然将内功心法提至巅峰,掌中劲道却不似方才刚猛,劲风过处,大见绵绵柔劲。
沈通尧得知对方武功来历,便更见凝重之色,口中却是说道:“小子狂妄犹盛老夫,不过武林盟主之位,却由不得你小子来说道。”他右掌迎上对方,将柔劲向外引开,左掌急速跟进,连消带打,攻势煞是猛烈,这一轮两人翻转腾挪,尽出绝学,旁人更是看得神驰目眩,骇然叹服。
耿沧柔芳心惊骇不已:“我以为师父的修为已臻一流,可是这两个人的身手,胜过我师父不止一筹,我爹爹能否敌得过他们?……那老头儿的话,恐怕连我爹爹都难以为敌,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她正想着心事,身旁突然咚地一声异响,急忙低头看去,便见柳悦清摔倒在地,便俯下身子关切地问道:“你……你还好吧?”柳悦清摸了摸额头,缓缓起身说道:“在下瞧着两人打斗,不知如何竟然有些晕眩,让姑娘见笑了。”耿沧柔说道:“公子受了内伤,应是气血不足而致,不如出山静养数日,才有益处。”
耿天鼎突然说道:“侄女,你护送柳公子出山,这里周围情势不明,柳公子重伤在身,独自离去恐有凶险。”柳悦清急忙说道:“晚辈伤势不足为道,倒是家祖……”他望了一眼柳芳霆,又道:“家祖受了沈通尧一掌,内伤沉重已极,恐怕此时不良于行,姑娘有神驹在身侧,还请姑娘送家祖出山,在下深感大德。”
耿沧柔哦了一声,颇感意外地朝后面一看,随即朝那白马招招手,那马驹便飞奔到她身边,沈秀纯见这匹白马着实好看惹眼,忍不住赞道:“好一匹神驹,是绝情师叔她老人家的压箱宝物么?”耿沧柔咯咯一笑,说道:“是白马寨古仪瑛古女侠暂借我的,可不是师姊的哦。”
耿天鼎连声催促道:“你们这些小妞都快走,你们功夫不到家,留在这里碍别人手脚,有我在此压阵足矣。”耿沧柔瞪了他一眼,朝柳沈二人说道:“我二叔说话不着头脑,你们别见怪。”心念一转,也觉得耿天鼎此言有道理,但独自离去,又放心不下,一时不由得踌躇不已。
柳芳霆正凝神观战,此时突然摸了摸宁怜雪的脑袋,开口道:“你大哥功夫好得很啊,年纪轻轻就这等身手,你可想和你大哥一样,有一身了不得的武功?”宁怜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大哥自幼便开始修练,才有今日成就,晚辈知道练武之途毫无捷径,需朝夕苦练才能循序渐进,晚辈如今已成人,再从头习武已是来不及了。”
柳芳霆哈哈笑道:“有老夫在,这事不难,小娃儿尽顾虑些琐事。”突然一把提起宁怜雪,对着郁温柔说道:“小姑娘,老夫今日可要出山了,这小子我就此带走,你要跟老头子一起么?”也不等郁温柔回答,大踏步往山谷后面行去。
宁怜雪突然被他制住,吃了一惊,使出全力都难以挣脱,涨红了脸叫道:“前辈放我下来,我大哥还在,万一他打不过……”柳芳霆笑道:“你大哥打不过,你上去可有用处?”宁怜雪一呆,被问得一时语塞,郁温柔见此时宁怜香已渐露疲态,抵挡渐多,出手攻击招式愈少,不禁担忧说道:“老前辈,宁公子的情形不太妙……”柳芳霆大声道:“我们这些闲杂人士若是不走,在此碍手碍脚,宁怜香又怎能进退自如?”说罢便走入山谷后的缺口。郁温柔大急而道:“柳爷爷,我也去。”快步跟了上去。
他这话远远传去,柳悦清顿时暗骂自己笨蛋,只有自己这些人尽数脱身,宁怜香才能没有顾虑,抽身而退,此时在此逗留,才是要害其送命。他急忙说道:“耿前辈,咱们都走,不要留在此处,宁兄有法子化解危局。”耿天鼎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撤离此处。”
他话音刚落,谷外突然传来声音:“几位此刻便要出来,不免觉得为时过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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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怒受制于人
四人正往谷外退去,闻得人声,都是霍然一惊,急忙止步,便见一群黑衣人快步疾走,从谷口鱼贯而入,转眼便将入口处堵得水泄不通。
这一群人来得突兀,正激战方酣的宁怜香和沈通尧各自虚晃一招,往后疾退开去,两人势均力敌,施展浑身解数相拼,此时甫一收手,都感真力大耗,不停喘息起来。
沈通尧狠狠瞪了宁怜香一眼,才转过目光打量起这群不速之客。只见当先两人全身黑衣装束,蒙着脸庞,不见真容,其身后跟有十数人,虽不作蒙面,但衣着装束却是如出一辙,最靠右侧伫立三人,两男一女,却是另外打扮,那女子秀发垂面,体态丰腴,其身侧男子白发苍苍,颇显年纪,两人都是微垂脑袋,便看不清相貌,靠在最外侧的男子面朝谷内四下张望一番,最后目光落在沈通尧身上,嘴角挂着一丝邪笑。
沈通尧见到此人,眉间怒气乍现,扬声喝道:“臭小子,你可是还要和老夫比个高下不成?”此人正是才负伤离去不久的江舞鹤,他去又复返,在场许多人都颇感惊讶,柳悦清更是脸色一沉,缓缓说道:“江舞鹤,原来你是月落乌啼门下,你处心积虑来此琅琊绝境,究竟是何目的?”
江舞鹤见到柳悦清一副萎靡之态,嘴角笑意更盛,似乎非常开心地说道:“柳少庄主稍安勿躁,敝人今日到此,虽不旨在于你,不过既然少庄主在场,那就省了敝人一番力气了。”他说到这里陡然顿住,岔开话题望着沈通尧说道:“久仰大名沈老前辈,今日本帮前来这里,正是要和前辈商谈要事。”
沈通尧嘿地一声,喝道:“老夫向来独来独往,与你们素无交情,休得在此卖弄这些雕虫小技。”江舞鹤依然笑容满面,说道:“当年一步之差,沈前辈和武林盟主之位失之交臂,不过敝上曾提到,沈前辈是雄心万丈之人,绝不甘心从此籍籍无名,定会图谋东山再起,敝上亦是怀有鸿鹄之志,可谓和前辈意气相投,因此得知前辈隐居于此,便深盼和前辈一晤。”沈通尧冷冷说道:“老夫久未出山,倒也让你们寻得踪迹,你们帮主是谁?先把名字报上。”江舞鹤摆摆手说道:“敝上暂且不能透露身份,还请前辈多多海涵,不过他老人家是前辈旧识,前辈见到敝上便一清二楚了。”沈通尧哼了一声,说道:“这般鬼鬼祟祟见不得人,老夫不喜这等行径,如此人物,老夫不屑相见。”
他回答干脆利落,柳悦清虽不齿其狠毒行径,但见他痛斥月落乌啼帮主,也不禁微微点头,颇觉这番话深得我心。江舞鹤闻言,沉吟一下才又笑道:“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只能用些手段请前辈了。”不等沈通尧动怒,他朝宁怜香喊道:“想必这位就是海琴山庄宁怜香宁大公子,久闻宁大公子神功惊人,万夫莫敌,竟能和沈老前辈分庭抗礼,令小弟敬佩不已。”
他突然又和宁怜香搭话,旁人更是不解其意,宁怜香脸色微沉,缓缓说道:“莫非宁兄对在下也要指教一番?”江舞鹤摇摇头说道:“岂敢岂敢,宁兄误会,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小弟原本是来息事宁人,劝二位不必相斗,只是沈老前辈桀骜不驯,着实令小弟束手无策,所以小弟烦请宁兄略施手脚,制服这位沈老前辈,交予小弟,小弟也能回去有个交代。”
沈通尧听他言语渐是无礼,气得他须发皆张,满脸煞气盈布,宁怜香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失声笑道:“你这小子,凭什么来号令我宁怜香?”
江舞鹤手臂轻抬,向旁指着一男一女说道:“宁兄若是顾忌他们二位性命,还是乖乖听小弟吩咐为好。”他正说着,两个黑衣弟子早已拔出腰间利刃架在两人颈部,这一男一女被挟持久了,似乎略显不适,微微仰起头来,女子甩动着脑袋,轻轻哼出声来。
这一下两人相貌清晰可见,宁怜香瞧得分明,顿时霍然色变,惊声叫道:“爷爷,娘亲,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这一男一女竟是海琴山庄“琴剑双绝”宁老爷子和宁峰夫人李梦醉,在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柳悦清顿时恍然,猛然喝道:“原来海琴山庄血案的真凶是月落乌啼,江舞鹤,你好毒的手段。”
江舞鹤神色自若,淡淡地说道:“过奖过奖。”他盯着宁怜香,眼中邪气大盛,笑道:“令祖令堂在敝帮手中,宁兄可要三思。”宁怜香皱起眉头,朝宁老爷子和李梦醉关切望去,两人虽然发髻散乱,略显狼狈,一身衣物却是干净整齐,他微微点头,冷冷说道:“江兄对宁家可真是煞费苦心了。”江舞鹤一笑道:“不敢不敢,那是敝上运筹帷幄,小弟不敢居功。”宁怜香双臂上扬,伸了个懒腰,说道:“月落乌啼这般小题大做,就是为了对付这位老爷子?”江舞鹤说道:“敝上心思,小弟也捉摸不透,所以无可奉告。”
沈通尧大笑道:“姓宁的小子,受制于人,这滋味不好受吧?”宁怜香怒道:“臭老头儿,你说什么?”沈通尧说道:“老夫最恨受制于人,虽然看你小子不顺眼,这一次就让老夫帮你一把。”摇身一动,向江舞鹤纵身扑去。
江舞鹤眉头一皱,急忙绕到宁老爷子另一处,手掌按在老爷子头顶,说道:“宁兄,你若不阻拦沈前辈,令祖的性命恐怕危矣。”
在场众人见他行径卑鄙,都是勃然大怒,宁怜香更是气得脸色扭曲,脸上伤疤愈显可怖,他一咬牙,突地向沈通尧劈出一掌,喝道:“老头子住手。”。
沈通尧嘿嘿一笑,说道:“既然如此,你我胜负未分,这一仗便未算完结,来来来,老夫今日就成全你一次。”架开宁怜香手臂,一掌反击过去。
江舞鹤脸上浮起一丝得色,突然跨步朝柳悦清走来,柳悦清眼角余光瞧见,两名黑衣弟子此时已将架在宁老爷子和李梦醉颈上的兵刃撤回,他剑眉微蹙,暗道:“得想个法子救下宁前辈。”心中突然一动,突然往白衣女子身旁缓缓靠去,开口说道:“江舞鹤,清月山庄的过节,可要此时算清?”
江舞鹤邪笑道:“柳公子的功夫,柳公子自己心知肚明,你这话真是殊为不智。”他缓缓逼近身来,柳悦清似乎生了怯意,突然缩身撤到白衣女子身后,耿天鼎摇身一晃,拦在面前,沉声喝道:“江舞鹤,你骗耿某好苦,先吃我一掌。”不容分说,双掌含力推出,他怒气难抑,早已提足功力,掌中劲道实是浑厚苍劲。
面对耿府中人,江舞鹤倒也不敢轻视,飘身退开,说道:“南郡耿府,闻名天下,敝帮不愿和贵府有冲突,在下先前言行若有不当之处,请耿兄多多海涵。”他朝耿天鼎长身作揖,示意赔罪。耿天鼎见他这般模样,第二掌倒也难以打出。江舞鹤作揖后,起身向柳悦清笑道:“堂堂清月山庄少庄主,莫非要女子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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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山凹险惊魂
耿沧柔猛然回头,讶然说道:“你是柳悦清柳公子?”柳悦清一点头,突然翻身骑上白马,怒喝一声“驾”,那匹白马仰首长鸣,却不奔跑,猛然前肢提起,将身子拼命甩动,柳悦清不防这匹白马如此性烈,他重伤之下,臂力不足,差点就被摔下,急忙死死握住缰绳,心头却是暗呼不妙。
江舞鹤神色一变,随即却是忍俊不禁,放声长笑说道:“神驹非任何人都能驾驭,柳兄欲策马遁行,真是如意算盘打个空。”他掠起身形,掌心隐含风雷,朝白马一招打去。
柳悦清突然抢过马匹,耿沧柔也是芳心一恼,正欲喝止,却见江舞鹤手出杀招,她心疼骏马,岂能让对方打中,急忙娇喝一声,莲足轻点,几个箭步就窜上马背,纤手握缰急提,那骏马陡地凌空跃起数丈,从江舞鹤头顶一跃而过,江舞鹤笑骂道:“好个畜生,忒也了得。”猛转身躯,白马已是跳出数丈之远。
白马四肢落地,耿沧柔略带愠色,说道:“姓柳的,你这是作甚?”柳悦清低声说道:“姑娘,快救人。”耿沧柔心思亦是玲珑,听他所言,顿时恍然,眼角撇到宁老爷子那处,心念急转,已是当机立断,只听一声娇喝:“去。”那白马如长空疾电打落般飞驰而出,转眼间便奔至宁老爷子身前。
这匹神驹脚劲如此霸道,月落乌啼这边众人齐声惊呼,只见柳悦清伏在马匹身上,躬身弯腰,抓向宁老爷子,黑衣弟子见势不妙,纷纷掏出兵刃,向柳耿两人身上招呼而去,却已不及。眼看柳悦清便要得手,宁老爷子突然闷哼一声,双腿一软,缓缓朝地上倒去。这一下变故突兀,柳悦清顿时抓了个空,又见李梦醉也往地上倒去,更是吃了一惊。
经此耽搁,月落乌啼两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发动,旋风一般掠了过来,四只手掌打出四股强劲掌力,当头痛击二人。耿沧柔看得分明,芳心微骇:“这两人身手极为高明,显然不是一般角色。”眼看救人良机稍纵即逝,耿沧柔当机立断,一声轻叱,猛策缰绳,这白马仰天长嘶一声,迈开大步向谷外疾奔而出,便见一道白影从众人眼前划过,转眼间已是不见踪影。
江舞鹤见这白马神威如此,惊讶之余,脸色也是不甚好看,心道:“如今时日不多,以师尊算计而言,此时需柳悦清此人最为适宜,如今决不能让他脱身。”他望了一眼沈通尧,略一犹豫,这才抬手朝那两个蒙面人做了个手势,两人微微点头,便向谷外疾奔而去。而此时宁老爷子和李梦醉正从地上缓缓爬起身来,两人身陷囹圄,却是神色平静,毫无慌张之色。
那匹白马神驹从山谷飞驰而出,竟是直奔而上,往一处山巅急冲过去,耿沧柔数度扯拉缰绳,却依然无法驾驭,反而几次差点被甩下马背,她芳心暗惊:“这匹‘叠雪’瑛姨给我时日甚短,此时这野兽脾气一出,我就束手无策了,那该如何是好?”她正暗自发愁,身前陡然一空,只见柳悦清受不住马匹如此扑腾,从马背上径直摔落下去。
耿沧柔暗叫一声:“糟糕。”惊急之下,不及细想,纤手猛然用力,怒扯缰绳,娇喝道:“畜牲,给我停住。”不知是这一下用力甚猛还是白马察觉到耿沧柔喝斥,竟是收住冲势,乖乖停了下来,耿沧柔不等它完全收势,已是翻身从马背上跃身而下。
此处已近半山腰,山道陡峭,两侧山坡灌木丛生,斜斜往下,极是惊险,柳悦清被摔落到地,去势未尽,骨溜溜地压着灌木便滚下山坡。耿沧柔深知山脉地形险要,这山坡前方若是悬崖深沟,这般翻滚下去,便无生还之理,她急忙凝神吸气,斜身小跳疾奔冲下,追赶柳悦清翻滚的身躯。
这一块地势颇显凶恶,斜枝挡道,杂草没腰,更有无数碎石残木,柳悦清下坠之势愈来愈快,耿沧柔用尽全力,却依然难以追近,芳心顿时大急,心神微分,脚下一个趔趄,胸口又撞上一枝分岔,一阵锥心剧痛传来,她惊叫一声,重心顿失,也是从山坡上翻滚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坠下,耿沧柔正惊慌失措,右肩突然撞在硬物之上,痛得她差点晕了过去,身子倒是停住了坠势,她定了定神,这才发觉自己已是滚到了一处凹地。
她暗叫一声“侥幸”,微微一动娇躯,顿觉全身骨架要散开一般,生起一阵冷汗。她缓缓起身,秀目四下张望,正见柳悦清躺在不远处,便踉跄走近低头瞧去,柳悦清此时双目紧闭,毫无声息,耿沧柔瞳孔一缩,俯下身子探其鼻息,侥幸其气息尚存,不过是晕厥而已。耿沧柔暗暗松了口气,双腿一软,也在在一旁坐下,低头瞧见自己一袭白衫各处划破,已变得褴褛破旧,她摇摇头,暗自苦笑一声,那全身疼痛之意侵袭过来,更是不想挪动半分,她靠在山坡脚下,眺望远方,竟自出神起来。
不知多久之后,耿沧柔螓首微垂,正迷迷糊糊间,一阵异响传来,令她赫然一惊,霍然抬起头,目光如利刀一般四下看去,却是柳悦清醒转之后,起身所发的声响,这才暗松口气。
便见他剑眉紧蹙,脸颊微微抽动,耿沧柔便知他如同自己,这一下摔得亦是不轻,突然间她生起一丝幸灾乐祸之意,眼角掠过浅浅笑意。
柳悦清摸了摸脑袋,喃喃说道:“奇怪了,为何我全身这般痛法……方才我记得是在……这里又是哪儿……啊,你是……”他自语半天,这才发现身旁赫然另有一人,吃惊之下,急忙往后跳开,却疼得他又是一阵龇牙咧嘴,脸庞不禁扭曲了起来,目光却停在耿沧柔脸上,讶道:“这位姑娘,你是谁?”
耿沧柔一惊,暗道:“难道他撞坏了头脑,失忆了?”却见他脸色清澈,并无迷惘神色,便说道:“不过休憩片刻,柳公子就忘记小女子了?”柳悦清惊呼一声,叫道:“原来是耿姑娘,你的脸怎么……是带面具了?”耿沧柔急忙伸手摸了一下脸庞,这才恍然,不禁笑道:“是面具掉了,难怪柳公子不认得我了。”
此时耿沧柔面容大变,虽然肌肤透着几分黝黑,但一张鹅蛋脸庞隐隐现出些许秀气,瑶鼻坚挺,明眸如星,虽不是美艳绝色,却和方才丑陋模样亦是天差地远,柳悦清忍不住脱口说道:“原来姑娘竟是这么好看,为何还要戴那古怪的面具?”
耿沧柔眼中露出一丝慌乱,又带着几分羞意,连连说道:“我哪里漂亮了?别人看见我这张脸,可都是说我难看呢,柳公子可不许这样恭维我呀。”柳悦清啧啧称奇,说道:“那些人太没眼光了,姑娘不必理会,姑娘若是难看,这世上丑陋女子可就又要多了一半。”耿沧柔咯咯一笑,说道:“柳公子很会说话,看来很能哄女孩子开心。”柳悦清摇摇头说道:“不敢不敢,在下只是个木脑袋,天生口舌笨拙,实不敢当姑娘如此赞誉。”耿沧柔眼珠子一转,突然笑道:“柳公子过谦了,你若是口舌笨拙,这世上愚笨男人可就又要多了一半。”
她学着柳悦清口气说话,柳悦清顿时哈哈大笑,耿沧柔也是一阵轻笑。她缓缓抬头,望着山坡上方,脸上笑意顿失,幽幽轻叹一声。柳悦清随着她目光向上看去,那山道细如绳索,距自己所在之处怕是不下三十余丈。他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衣衫,又看向耿沧柔,微一思索,便已知大略,急忙道谢说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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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初见恍生情
耿沧柔深深望了他一眼,突然问道:“你怎知我是出手救了你?”柳悦清也坐下身子,摆了个舒适姿势,笑道:“姑娘那匹神驹不在身旁,在下却隐隐记得当时我相救宁老爷子未果,便被姑娘的白马一路背上山腰,又看姑娘衣衫破损痕迹,和在下别无二致,都应是被这山坡上断枝残石划破,想必是在下晕厥之后,摔下马来,不巧又从那山道上滚落下来,姑娘为救在下,却也变成如此狼狈,在下真是过意不去。”
他连连向耿沧柔道歉,耿沧柔哼了一声,说道:“你好生得意么?姑娘只是见你还算有些侠义心肠,糊里糊涂死在这里不免令人可笑罢了,不过你也别谢我,这里地势我着实不熟,所以也没救到你,你没摔死便要谢谢老天保佑,若这坡下是断壁悬崖,你我可早就死了。”
柳悦清笑道:“姑娘有相救之心,才身犯险难,在下理应道谢,只是如今你我该如何脱身呢?”耿沧柔皱了下眉头,问道:“你骨头摔断了?”柳悦清摇了摇头,说道:“我身受沈通尧掌力在先,内伤原已沉重,后又相救宁老爷子,伤势更是雪上加霜,如今这一摔,已是让我难以用劲,此处平地不过一处山坳,左右皆为绝壁,除去返身上坡,并无二途,这对在下来说可是难得紧啊。”
耿沧柔默默听他说完,依然凝视着他,柳悦清见她眼神很是古怪,不禁奇道:“我方才所言有何不妥?”耿沧柔微微摇头,略显诧异地说道:“你这人可真啰嗦的,不过是难以上得山坡,却叽叽咕咕说了这么一大堆废话,真是令人不解呀。”
柳悦清笑了笑,正欲开口,突见耿沧柔扬手扔过一物,急忙接住,入眼看去,正是方才所服药物,便听她说道:“偷马的小子,先调息一阵,等内力稍复,再想法子脱身。”柳悦清几乎一跳而起,刚想分辨,却见耿沧柔也自服一粒,双目微合,打坐调息起来。
无奈之下,柳悦清只得也服下药丸,闭目运气,心中却想到:“我可不是偷马贼,这无论如何可要说清楚的。”
这一番内息运转一周天后,柳悦清顿觉脏腑疼痛大减,劲力随之充沛起来,心中不由暗赞此药神妙,睁眼看去,四周景物昏暗朦胧,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刻,柳悦清猛然一惊,赫然拔身而起。
身旁一声娇笑响起,只听耿沧柔说道:“偷马的小子,你一惊一乍的,那是为何?”柳悦清见她早已功毕,正似笑非笑望着自己,不禁讪讪笑道:“我见天色将晚,此时若不脱身,再晚些不见光亮后那更是麻烦了。”他突然惊觉一事,瞪着耿沧柔叫道:“姑娘,我不是偷马的小子,那是因为……”耿沧柔突然展颜一笑,说道:“你是为了救宁老爷子,才想出这个攻其不备的计谋?那你也该和我使个眼色,‘叠雪’可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近身的。”柳悦清赞道:“叠雪,叠雪,还真是个好名字,当时时间紧迫,众目睽睽之下,在下也难以提醒姑娘,只是没料到叠雪这般性烈,没能救出宁老爷子。”耿沧柔点头说道:“那只能以后再想办法咯,宁老爷子义薄云天,可不能给这帮人迫害了。”柳悦清笑道:“那这偷马二字,可否请姑娘……”
耿沧柔突然俯下身子,咯咯娇笑不已,柳悦清瞧着她花枝乱颤,不禁愕然。
她笑了良久才收声,擦了擦眼角,抬起头来凝视着柳悦清说道:“我是和柳公子闹着玩的,你说起话来古板得紧,好生无趣,我这就逗逗公子,柳公子名门之后,可不会对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吧?”柳悦清听她这般一说,猛然也觉得有些好笑,嘴角挂起数分笑意,说道:“过奖过奖,南郡耿府素来受人敬仰,耿姑娘又岂是一般小女子。”耿沧柔哦了一声,说道:“柳公子你认得我?”柳悦清笑道:“在下和姑娘今日初次相见,令尊和家父却是至交,在下便早已听闻姑娘大名,更何况方才姑娘乍一现身便已自报家门,在下岂有不知。”
他微顿一下,正色说道:“在下清月山庄柳悦清,久仰姑娘芳名,今日缘得一见,足慰平生。”耿沧柔起身掠了一下鬓发,浅浅一笑说道:“南郡耿府耿沧柔,方才多谢公子相助,承蒙此情,小女子铭感五内。”两人四目对望,相视一笑,这一番交谈,已是大生亲近感。
耿沧柔仰望上方,说道:“不知叠雪如今何在,我先上去寻它回来,有它相助,柳兄便能大为省力。”她言下之意是打算用叠雪将柳悦清驮出这片山坳,柳悦清突然轻跳而起,说道:“姑娘所赐药丸功效惊人,在下生得不少气力,这区区山坡已是难不倒我了。”说罢,一个箭步冲上陡坡,转眼间便上去五、六丈。
耿沧柔望着柳悦清背影,忍不住螓首微摇,娇躯随之拔起,她内伤不深,行动受制甚小,柳悦清正上到一半,她已腾身掠上坡顶,俯身望着下方,神情似笑非笑。
只见柳悦清咬紧牙关,缓缓向上攀爬,约过了一盏热茶时辰,才气喘吁吁到得坡顶,跨上坡道,他一个翻滚仰天倒地,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早已精疲力竭。
耿沧柔蹲下身子,看着他神情疲累已极,忍不住笑道:“没想到柳兄斯文模样,却还这般顶个劲儿,你伤重难以发力,这下可不好受吧?”柳悦清躺在地上喘息良久才回过劲来,哈哈大笑道:“无妨无妨,就爬个坡而已,在下心舒神驰,再好也没有呢。”耿沧柔听他犹自逞强,更是抿嘴一笑。
歇得够了,柳悦清起身张望,皱眉说道:“这里似乎没见到‘叠雪’,不知它去了何处?”耿沧柔并无忧色,神色自若说道:“瑛姨说此马通灵异常,不必担心其在山中迷途,我回头下山寻去,应不难查找它的踪迹。”
柳悦清沉吟一下,说道:“在下需回那山谷一趟。”耿沧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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