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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情伤-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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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柳悦清吃了一惊,急忙伸手将她扶起,劝慰说道:“吴大夫人有事不妨慢慢说,在下若能相助,定然不会推辞。”
吴漫霞抹了抹脸颊,将自己的椅子挪了过来,请柳悦清安坐,柳悦清执意不肯,推辞几下,吴漫霞这才作罢,眺望窗外波澜不惊的太湖湖水,满怀惆怅地说道:“这十四年来,我无时无刻装疯卖傻,生怕给他人看出了破绽,此时能在他人面前恢复我本来模样,才知如正常人般才是人生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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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非人苦当日难 怎能平发指忿怒
柳悦清微微一笑,却不插口说话,吴漫霞感慨稍许,这才说道:“听说我二弟前些日子出了次远门,后来又见公子拜访我处,询问小儿死因,是二弟他去寻仇家报仇了?”
柳悦清颔首说道:“在下在淮阳凌府初遇吴惊云兄,从他口中略知吴家血案来龙去脉,惊云兄回来后不曾提及吗?”
吴漫霞苦笑道:“在他眼里,我依然是个疯女人,他和我说这些话又有何用?可怜的二弟,他如今都不知此事只是个莫须有的骗局。”柳悦清神色一动,脱口说道:“难道说令郎……”吴漫霞说道:“小儿应没有死,当时死去的小孩另有其人。”柳悦清一拍大腿,叫道:“果然如此。”吴漫霞见他一脸恍然之色,忍不住诧异万分,惊讶地说道:“公子已知内情?难道是二弟他……”
柳悦清摇头说道:“惊云兄此时依然被蒙在鼓里,只因在下所遇奇事诸多,前后思来,或有不少和吴家血案有关,倘若令郎未死,那不少怪异之处就说得通了。”
吴漫霞诧异之色更甚,突然摇头苦笑道:“我原以为能瞒天过海,想不到破绽已处处可见,唉,若是被那位帮主知道了,恐怕就大大不妙了。”
柳悦清正欲开口,吴漫霞已是续道:“我知公子欲问之事,如今我要拜托公子,自然是言无不尽,不敢隐瞒。”她转头望着湖面凝思稍许,又道,“当年若非我应允此人要求,吴家恐怕早已满门被杀,无一幸免了。”
柳悦清沉住气,缓缓点头说道:“月落乌啼帮主,此人手段非比寻常,在下信他能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吴漫霞说道:“十四年前,这人突然来到我家,当时外子正和我儿在院子里嬉戏,这人撞门而入,手指点了两下,他们父子俩人就一声不响摔倒在地,我当时以为他们命都没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半晌回不过神来。所幸那人并没有下杀手,外子和祺儿只是被……只是被……”柳悦清说道:“可是被点了穴道?”吴漫霞猛地连连点头,说道:“正是被点了穴道,武功一事我一窍不通,着实不明白这些手段。”
她摇了摇头,续道:“我正发愣着,这人走到我的面前,就开口问我:‘你要不要你老公和儿子的命?’我没回过神,都不知他在开口问我,那人突然打了我一个耳光,又说了一遍,我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恳求他不要杀人,那人就说了,若要他们父子的性命,我从此以后必须得装疯卖傻,‘姑苏凤展’的事就不要管了。”说到这里,吴漫霞眼泪又流了下来,说道:“‘姑苏凤展’是我祖孙数代苦心经营的店铺,我视它犹如自己亲生子女,如今却要我……只是眼前这个人神通广大,我要救我的丈夫和祺儿,只能依他所言,那人见我答允,便就哈哈大笑,在外子和祺儿身上拍了几下,头也不回就走了。”
柳悦清愕然问道:“这就走了?”
吴漫霞说道:“几日过后,那一天二弟正巧吃坏了肚子,来到我家寻止泻药物,他刚到后面房里,便见一个男人破门而入,他一手提着一个男子,另一手抓着一个婴孩,冲到我的面前,我还来不及惊叫,已被那人点了穴道,他突然低声说道:‘从此时开始,你就是一个疯婆子了。’随即他把外子和祺儿又点了穴道,又说:‘你若不依,他们的性命可就难保了,这两人权当你丈夫和儿子的替死鬼吧。’我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男子相貌,竟然和我丈夫一般模样,我还来不及吃惊,这人突然叽里咕噜又说了好些话,说外子偷人什么的,我是又羞又怒,我和外子寸步不离平江府,都从未听说过凌绝星的名字,怎会去招惹他……的女人,但那时我无法开口说话,正愤怒不已时,这人竟然拿出一把锋利的钢刀,一刀斩在那个婴孩的脸上。”
柳悦清听到这里,几乎也要失声惊叫,吴漫霞突然捂住嘴,眼中露出恐惧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颤抖着说道:“我一见这个场面,顿时就昏了过去,等醒转过来后,已不知我丈夫和祺儿的去向,定是被那人劫持过去,这些人以他们父子要挟,我不得不装成疯子,‘姑苏凤展’的担子就落到了二弟的肩上。”
柳悦清问道:“之后是否还生出其他怪事?”
吴漫霞摇头说道:“我装疯卖傻之后,几乎足不离户,整日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二弟他们心忧我出去生事或是走散,我自己却是心头雪亮,装疯和真疯全然不一样,时间长了,多多少少总会露出破绽,所以我也就不抛头露面,这些年来身旁倒是风平浪静,只是没有外子和祺儿的消息,时常令我郁郁寡欢,失魂落魄。”
柳悦清皱起眉头,手掌不断拍打着窗檐,喃喃说道:“仅仅让吴家大夫人装成疯子,月落乌啼帮主怎会有这无聊行径,定是另有诡计,却该如何看破呢?”他思前想后,却还是茫然不知所措,不由得叹息一声。
吴漫霞突然想起一事,说道:“我打理‘姑苏凤展’时,吴家店铺虽在平江府内稍有名气,却还是屈居‘七彩居’之下,但自那日变故之后,我就把店铺转交给了二弟,‘姑苏凤展’生意自那时猛然好了数倍,而‘七彩居’却是一落千丈,门庭冷落,最近数年更是举步维艰,令我好生不解。”
柳悦清失声叫道:“我曾听吴惊云兄提起过此事,原来两家易位是在大夫人装疯之后,果然有些蹊跷。”
吴漫霞说道:“我也只是有些疑神疑鬼,按常理两家织锦几乎不分轩轾,二弟他再神通广大,也无法让所有人都来吴家店铺,做生意的有时也需运势,或许这几年‘七彩居’运势大衰,这才事事不顺,并非另有玄机。”
柳悦清微笑说道:“吴大夫人也深信这种玄学之道?”
吴漫霞难得微微一笑,说道:“当年‘七彩居’如日中天,关氏又被誉为百年来罕见的织锦天才,九岁时亲手编出了震惊姑苏城的‘百花朝凤锦’,当时可谓名声无二,令我又惊又佩,只可怜天妒英才,她十岁定的亲,十一岁时突然身体大坏,常常卧病不起,真是可惜了。”
柳悦清颔首说道:“此时我曾听惊云兄提起过,因在下鲁莽,南宫兄妹如今背井离乡,在下也是深感不安。”
吴漫霞笑了笑,说道:“在关氏生病后两年左右,‘七彩居’便开始由盛转衰了,当时她的未婚夫接受不了她身体日益恶化,竟于某一日断然离去,虽没说悔婚一事,只是后来再没见到此人在‘七彩居’现身,这桩婚事怕是就这么黄了,关氏原本就体弱,经此打击,更是雪上加霜,不久后病症愈发恶化,变成了肺痨绝症。”
柳悦清叹道:“世间有重情重义者,却也有不少寡情薄幸之辈,南宫姑娘也太可怜了。”他突然有些后悔,当日若是买下那副“百花朝凤锦”,这件稀世珍品也不会毁于一旦,令人扼腕了。
他心中苦笑一声,突然一愣,讶然说道:“吴大夫人为何要与我说‘七彩居’的琐事?”
吴漫霞轻轻一叹,说道:“我是感叹世事无常,关氏是个奇才,亦是‘姑苏凤展’的劲敌,有她坐镇七彩居,‘姑苏凤展’往后数十年更是难以出头,正因如此,当我听见她生了重症后,竟自暗暗高兴,心想‘姑苏凤展’终能翻身了。”说到这里,她脸上泛起苦涩笑容,说道:“却没料人心地不好,迟早会遭受报应,区区一年没到,夫离子散,装疯卖傻,种种不幸都落到了我吴漫霞的头上,时常想来,我处处不如意之事更甚于关氏,倘若得了绝症,死了倒也罢了,痛苦或更少些。”
柳悦清安慰她说道:“吴大夫人不必自怨自艾,如今既然得知此事是月落乌啼帮主谋划,在下定然不会让他继续作恶,在下愿助吴大夫人一臂之力,令你们夫妻团聚、母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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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非人苦当日难 怎能平发指忿怒
吴漫霞眼神一亮,转眼又黯淡下去,轻轻说道:“夫妻团聚、母子重逢,就算如此,我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叔雍和季雍。”柳悦清脱口说道:“叔雍?季雍?他们是何许人?”吴漫霞还未说话,房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一人开口说道:“那是咱们吴家老三和老四。”烛影一阵摇晃,一人缓缓走入,吴漫霞瞳孔一缩,转头看向此人,忍不住惊叫一声:“二弟,你怎么来了?”
陡然出现的竟是吴惊云,在烛火之下,他的脸色有些捉摸不定,打量了吴漫霞一眼,伸手关上了屋门,走到两人身前,说道:“是小铜铃唤人找寻到我,说是柳兄弟正在替大姊治病,小弟便急忙拍马赶到,所幸并未见迟。”他望着吴漫霞,眼中闪烁着迷惘和不解,半晌才说道:“看情形大姊你已恢复了神智,如今事情都记得了?”
吴漫霞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下意识看了柳悦清一眼,眼中露出了哀求之色。
柳悦清已有了打算,当即说道:“今日瞒过吴兄特意来和吴大夫人相见,还请吴兄不要见怪。”吴惊云摇了摇头,说道:“柳兄弟客气了。”柳悦清又道:“既然吴兄来到,吴大夫人,不如把此事原原本本说出,吴兄一身绝技,若能有他相助,月落乌啼帮主更不足为惧了。”
吴惊云皱起眉头说道:“月落乌啼?又和这个邪派牵连一块了,大姊,难道你也认识那个恶贼?”
吴漫霞依然犹豫不决,不敢开口,柳悦清笑着劝道:“此时此地除了我和令弟之外,别无他人……”他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问吴惊云道:“小琵琶姑娘这些日子不在此处,吴兄可知是去了哪里?”吴惊云摇头说道:“那日你我从寒山寺脱身之后,我匆匆赶回,便没见到小琵琶的踪影,问小铜铃和小月琴两个丫头,她们也回答不出个所以然,至今小琵琶行踪不明,连我也不知她身在何处。”
柳悦清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在下已能猜出小琵琶姑娘如今行踪了,吴大夫人请安心,小琵琶姑娘并不在这座庄园,已无隔墙有耳之虑。”吴漫霞忧道:“还有小铜铃和小月琴呢?”柳悦清摇头说道:“二位姑娘不同于小琵琶姑娘,不是武林中人,不会偷听咱们的说话。”
吴惊云惊道:“小琵琶是武林中人?这……这莫非是弄错了?”
柳悦清说道:“如今先说吴大夫人当年变故,这些年来吴大夫人苦心装疯,不敢露出丝毫破绽,今日惊云兄得知内情,大夫人可不必如此辛苦了。”
吴惊云更是一头雾水,转头盯着大姊,满脸都是惊奇之色,吴漫霞定了定神,将此事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又道了一遍,忍不住流泪说道:“我是为了你姊夫和祺儿的性命,才瞒过了你们所有人。”
吴惊云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月落乌啼的帮主竟然如此恶毒,害得我们吴家家破人亡,早知如此,当日寒山寺中……我……我……”突地觉得胸口愤怒难抑,猛然一拳狠狠打在地上。
柳悦清说道:“吴大夫人虽然遭受这么多年苦楚,断言家破人亡倒也为之过早,夫人,或许尊夫令郎此时都在月落乌啼帮中,并未遭到毒手。”
吴惊云说道:“但吴家的老三老四却因此一个亡故一个失踪,大姊疯了之后,三弟一直郁郁寡欢,助我看管店铺不久,一日去郊外办事时,一个失神被疾驰而过的马儿撞个正着,当场身亡,而四弟为了大姊的病,更是四处奔波求药,最终也是杳无音讯,如今十多年过去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柳悦清沉吟说道:“三弟四弟,就是大夫人方才提及的叔雍和季雍?”
吴惊云点点头说道:“吴家共有四个儿女,除了大姊之外都是男儿之身,便取伯仲叔季四字中的仲叔季为字,分别字仲雍、叔雍和季雍,大姊并非男子,就没用那个‘伯’字,在下名惊云,字仲雍,只是吴惊云三个字被人提及多了,而三弟吴震雷和四弟吴潇雨,旁人也是时常唤他们的名字,咱们三人的字就鲜有人知,柳兄……”
他说到这里,转头看着柳悦清,陡见他托着下巴,剑眉紧蹙,似是想起了困惑之事,一时不敢打扰他,便即住口,吴漫霞叹道:“三弟和四弟……”吴惊云突然拉了她手臂一下,目光瞥了一眼柳悦清,又摇了摇头,示意她暂别开口,吴漫霞虽不知缘故,却也急忙收口不语。
柳悦清嘴唇蠕动,低声说了几个字,随即问道:“如此说来,吴家并没人字伯雍了?”吴惊云微微一笑,说道:“正是如此。”
柳悦清寻思道:“耿府的管家偏偏就叫作吴伯雍,这是凑巧还是……”突然摇了摇头,笑道:“世间也不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看来是我多疑了。”
这一句话来得突兀,吴惊云和吴漫霞都是茫然不解,吴惊云不禁问道:“柳兄弟说的巧合之事,究竟是……”柳悦清突然走到吴惊云身旁,说道:“令姊装疯之事,如今你知我知,还请吴兄替你大姊保密,暂别给外人知晓,尤其月落乌啼那里更不能透露一丝消息,等风波平静后才可公告天下。”吴惊云颔首说道:“此事我理会得。”柳悦清望着吴漫霞又道:“吴大夫人还请再装疯些许日子,尊夫令郎就交给在下便是。”
吴漫霞神色一阵激动,突然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说道:“多谢柳公子仗义相助,吴漫霞一无用之身,只能给公子磕头了。”
柳悦清急忙扶起她说道:“在下和吴惊云兄一见如故,岂有不出手相助之理,这件事不必和小铜铃小月琴两位姑娘明说,倘若小琵琶回来,更不得显露破绽,她是月落乌啼中人,若给她知道天机已泄,就大大不妙了。”
吴漫霞还没回过神来,柳悦清已是抱拳说道:“在下晚间前来打扰,颇为过意不去,这就告辞了。”吴吴漫霞仍然自语说道:“小琵琶,月落乌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竟是没理会柳悦清。柳悦清笑了笑,缓缓退出屋子,游目四望,却没见到两个姑娘家,便走到大门口,正要推门而出,吴惊云这时匆匆赶上,说道:“且让吴某送柳兄弟一程。”
柳悦清点了点头,两人沿着小道往城中方向行去,吴惊云侧目盯着柳悦清,见他神色镇定,看不出一丝异样,便开口问道:“柳兄弟,你方才说小琵琶是月落乌啼的人,此事可是玩笑之语?”
柳悦清问道:“小琵琶是如何来到吴家做丫鬟的?”
吴惊云说道:“那时也是凑巧,原本照料我大姊的并不是她们三个丫头,十四年前大姊疯……装疯之后,我们三兄弟又都无法抽身照看她,就寻了两个机灵的小丫头日夜守在大姊身旁,到了六年前,其中一个丫头老家出了点事,就回老家去了,不久后另一个也嫁作人妇,向我们吴家请辞,于是我只得又四处去寻觅,当时小琵琶正在街上乞讨,虽然全身邋遢,但我见她眼神很是机灵,便问她愿不愿意干这份差事,想不到她一口答允,自那时起就住在了咱们吴家。”
柳悦清听罢,不禁笑道:“比之街上乞讨,伺候大夫人可算一桩美差。”吴惊云微微一笑,说道:“她们三人的名字都是我取的,小琵琶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儿,我和她只是在街上不期而遇,柳兄弟却说她是月落乌啼中人,吴惊云真有些不能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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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悦清仰头看了下天色,说道:“此时尚早,在下正欲前往月落乌啼总舵一探,不知吴兄可有兴趣同往?”
吴惊云双目一亮,说道:“这些日子,吴某也曾有过这念头,只是一来不知其总舵方位,二来柳兄曾说暂不宜打草惊蛇,吴某就只能按兵不动,此时可以一去?”
柳悦清笑道:“先去探一探也无妨,再说迟早要和那位帮主见面,我孤身一人的话是要掂量掂量,如今吴兄在旁,我底气便足了许多。”
吴惊云一拍手说道:“那咱们就去闯一闯这个邪派的总舵,那日恶气也该加倍讨回了,只是月落乌啼的总舵是在何处?”
柳悦清淡淡说道:“寒山寺。”
两人来到寒山寺外,已是午夜子时时刻,寺门早已紧闭,吴惊云望着高耸的围墙,一时眉头紧皱,说道:“我和寒山寺的主持可算交情匪浅,以此人面相,不该和月落乌啼帮主成一丘之貉,再说我来过寒山寺数次,这里香客更是不断,月落乌啼看阵仗怕不下二百余人,这些人都藏身其中,竟不惧给他人一眼瞧出?”
柳悦清说道:“我听崆峒三侠之一的庄寿鹤提起,这位月落乌啼帮主老兄多是借住在寒山寺中,他手下几个得力干将亦是如此,至于那些虾兵蟹将,这位帮主在附近的穹窿山上圈了块地,让他们长期驻在山上,等候号令,所以在寒山寺中是见不到那数以百计的黑衣蒙面人。”
吴惊云啧啧叹道:“好一个心思缜密的邪道高手,竟然把佛门重地用作藏身之用,难怪柳兄弟你们人在江湖多时,都无法得知他们的行踪。”
柳悦清笑道:“所以咱们今天就要好好探他个底朝天。”
吴惊云眼神一亮,说道:“那些虾兵蟹将都在穹窿山上,离此不近,咱们凶险便也少了许多。”
柳悦清点点头说道:“不过月落乌啼座下高手云集,若形势不妙,还请吴兄切记走为上招。”吴惊云点了点头,柳悦清轻喝一声“走。”翻上了墙头,轻轻落在了寺院之内。
吴惊云抬头看了一下围墙高度,现出一丝错愕之色,他深深吸了口气全力一跃,脑袋堪堪过了围墙高处,其势已尽,正要坠下,只见他急忙展臂扣住上方边缘,一个用力轻巧翻过围墙,落地毫无声息。
这时,寒山寺内一片寂静,更不见烛火,和尚们早已休息就寝,吴惊云一时没了主意,低声说道:“如此漆黑一团,怎能找出月落乌啼帮主在哪间屋子?”
柳悦清低声说道:“这里佛堂不会有人,咱们先到寺院后面再说。”此时他身穿一身深蓝衣衫,轻巧蹑步而行,在黑夜中毫不惹眼,吴惊云眯着眼睛费力凝视,也只是隐约见到柳悦清的轮廓,急忙跟在他的身后,走过数间禅房,柳悦清不时靠着窗纱仔细凝听,稍许后摇了摇头,远远走开,直到第五间房,柳悦清又凑着耳朵听去,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窜到房门口,轻轻推开了这间禅房的房门。
吴惊云急忙走至他身侧,柳悦清已探头进去张望,吴惊云效仿他往房内打量,但眼前只是间空屋,里面并无一件家具,又怎会有人在此屋中,柳悦清突然脸色一展,又走了开去,吴惊云更是心头茫然,匆匆来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道:“柳兄弟此举是何意图,吴惊云实是不明不白。”
柳悦清低声说道:“我正在查看那间房内有无月落乌啼的人,方才几间屋子中可闻见鼾声大作,我细细辨来,这些熟睡之人都是寻常和尚,并未练过高深武学,绝非江舞鹤等这些高手,只是这间屋子我听不到人的喘气声,便推开一看究竟,武功练到上层境界,呼吸之声愈发不显,旁人极难听闻,吴兄也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倘若你在屋内就寝,我就难以察觉了。”
吴惊云恍然说道:“原来是这等道理,我虽练就一身武学,却对此中道理知之甚少,真是惭愧。”
柳悦清笑道:“我们这次是攻其不备而来,寻常时候,我也无法用此手段。”说着话,他又连推三间禅房的屋门,其中两间颇有住过人的痕迹,此时却空无一人,桌椅被褥都乱成一团,仿似被打劫了一场。
柳悦清注视着房内,半晌才说道:“这间屋子应非寺院和尚就寝,只是……”吴惊云低声插口说道:“柳兄言下之意,这里住的就是月落乌啼的人?”柳悦清摇摇头说道:“此时暂不得知,不过……”他突然住口,走入房内,伸手在被褥中一探,又在椅子上摸了一下,又道:“被褥早已冰凉,可知今晚并无人就寝于此,而这椅子上沾了不少灰尘,又可知住客离去已久,但这间屋子有不少日子没人打扫,却有些不太正常,我便猜和尚并不住在这间屋中。”他食中两指搓了数下,随即双手轻轻拍了几下,掸去指上灰尘,说道:“咱们去另一间看看。”
果不其然,另一间禅房与这间几乎如出一辙,吴惊云低声说道:“应该就是月落乌啼的人了,这个妙慎竟敢私藏污垢,我倒要去问个究竟。”
柳悦清微微一笑,说道:“那边还有几间房,咱们也去看看如何?”
斜道对面也有一排厢房,柳吴二人静静悄悄快步奔了过去,又是如法炮制,先听动静再开门,不一会儿,十数扇门接连而开,其中多是无人居住的空房,只有三间凌乱一团。
柳悦清掐着手指算了算,喃喃说道:“月落乌啼帮主、左护法、江舞鹤,轩辕弟兄、白慕平……穹窿山上那群手下也需有人看管,少了几间房也不足为奇……看来月落乌啼这一干人果然是藏身此处,宁无城这人的心计好生了得。”
吴惊云怔道:“宁无城,这人是谁?”
柳悦清猛然收回思绪,笑道:“有人说月落乌啼帮主是宁无城,但在下也是将信将疑,还无法确定此言真伪,却是一不留神说漏了嘴。”
吴惊云苦笑了一声,说道:“恕吴某孤陋寡闻,实不知此人是谁,若真如柳兄所言,如今他们数日未归,恐是又去何处作恶了。”
柳悦清点头说道:“我也有此顾虑,这个邪派处心积虑,行事小心谨慎,却有统一武林的野心,恐怕这次悄然出寺又是去挑落哪家门派,武林中大门派也是不少,此时难以知晓,如此看来,今日这里一探究竟后,在下必需赶往穹窿山走一遭了。”
他伸手向前方一指,两人这时已走过廊间,转角过后尽头便是一面围墙,左侧又见一间禅房,柳悦清和吴惊云才到拐角处,两人脸色微微一变,对望一眼,都暗暗提气凝神戒备。
原来从禅房门旁的纱窗中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烛火,只是这间禅房在最深处,又折了个弯,柳吴两人一时没有发现,这时走近后才看破。
轻轻来到门前,柳悦清凝神细听,屋内并无动静,柳悦清心道:“烛火亮着,屋内有人无疑,只是这个人会是谁?月落乌啼帮主?还是另有其人?”正思索着,吴惊云早已沉不住气,手指沾了沾唾液,在纱窗上破了个小洞,随即往房内瞧去,稍一打量,咦了一声,显得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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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非人苦当日难 怎能平发指忿怒
柳悦清低声问道:“屋内有人?”吴惊云又看了一眼,颔首低声说道:“有一个女子睡在床上,背向外面,看不清容貌,除她之外别无第二人了。”
柳悦清探头从小孔看去,果见一白衣女子侧卧榻上,竟是和衣就寝,一头秀发如乌云般散落,可知是个妙龄少女,只因背向着窗户,这个少女丝毫不曾察觉屋外正有人窥视着自己。
吴惊云说道:“佛门重地竟有女子留宿,实不寻常,柳兄,不如进屋会一会这个女子?”
柳悦清笑了笑说道:“我也正有此意。”他走到门边,轻轻一推,只听咿呀一声,屋门并未拴住,缓缓往里打开。
这声轻响已惊动了床上少女,她突然坐起身来,转头脆声斥道:“是谁?”眼看两人跨步进入,少女看清他们的相貌,顿时惊呼一声,手掌向外一推,熄灭了烛火,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吴惊云走在柳悦清身后,刚跨入房间,烛火已灭,他不及看清少女相貌,却已知对方是个练家子,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夜深无声,姑娘再熄了烛火,竟是毫不惧怕?”
那少女颤着声音说道:“你们……你们怎会到寺里来的?我在这里养伤,休要烦我,快出去,快出去。”她声色俱厉,柳吴两人虽然无法见其神情,但其说话语气忿怒夹杂着恐惧,却是听得分明。
柳悦清轻叹口气,说道:“姑娘这一句话,分明已表露了自己身份,你挥掌灭了烛火未免多此一举了。”
少女脱口说道:“你说什么?”语气更是慌张,显然柳悦清的话令她更为胆颤心惊。
柳悦清说道:“姑娘一见我们,并没问我们是谁,而是直言质问我们为何前来寺院,可知姑娘早已认识我和惊云兄,熟识在下的姑娘并不少,或许相识惊云兄的姑娘也非寥寥数人,但我和吴兄皆识的女子却只有区区数人。”
吴惊云在旁听得惊讶万分,这时忍不住问道:“柳兄之意,这个女子是我们认识之人?”
柳悦清点头说道:“原本在太湖边上,在下说小琵琶姑娘是月落乌啼中人,虽有三分确信,但另有七分实属揣测,直到如今,才知自己所言分毫不差。”他突然转头凝视着床上少女,说道:“小琵琶姑娘,没想到你我竟在这里又遇见了。”
吴惊云大吃一惊,几乎一跳而起,叫道:“你说她是小琵琶?一掌能灭烛火的是小琵琶?”柳悦清笑道:“吴兄若不信,点燃蜡烛便知在下是否说错。”吴惊云也顾不得行迹,一个箭步冲到桌案边,拿出怀中火折子点燃了桌上残烛。
只听少女幽幽叹道:“柳公子果然聪明绝顶,小女子只和你见过一面寥寥数语,你就看破了我的身份,我看帮主这次真是要遭殃了。”
烛火晃动着微光,照射在少女的脸庞上,正是吴家丫鬟小琵琶,这时她云鬓微乱,花容憔悴,一双星目凝视着吴惊云,露出淡淡的幽怨。
吴惊云手臂微微一颤,差点把桌上蜡烛扫落,紧紧盯着小琵琶,半晌才开口说道:“小琵琶?月落乌啼的人?我吴家的丫鬟?”突然冷笑数声,说道:“想不到我吴惊云一世聪明,却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可笑。”他眼中突然飘过一丝怒意,牙齿也咬得咯咯直响。
小琵琶俏脸一变,惶恐地说道:“吴二爷,我……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请你别动气。”一咬牙欲站起身来,却是娇躯一晃,突然又扑倒在床上,轻声哼了一下,竟是大显痛楚之意。
柳悦清叹了口气,说道:“姑娘受伤了?还请不要妄动,若是加重了更得不偿失,在下和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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