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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锦记-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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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弥越裳笑着摇头:“你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这点,就说明离你照顾他的ri子不远了。”

    燕玉簟像个斗败的公鸡,收敛了怒容,然后又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糟老头子?”

    “女人这一生,除非出家,不然总是要找个人嫁了的。”

    “可你知不知道,子杞听说了以后,有多么难受?”

    弥越裳的眸光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她微微别过头,问道:“那你呢?你应该是开心的?”

    “不错!我是开心,可是还不够开心!”燕玉簟掌中忽然多了一点寒光,是她那柄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湘娥”剑,“如果你干脆死掉,我才真正开心呢!”

    寒光迸溅,镜面竟然无法反shè那yin寒的剑芒,轰然四分五裂!
………………………………

一、酒战

    ()  灯光亮起来了,夜晚的玉京更加美得不似人间。

    扣天阁顶依然源源不绝的喷吐着灵气,然而样式却增添了诸多变化:有闪亮如星的,升入高空,化作第二层星空,仿佛银河倒悬,与晚秋的玄武七宿接壤;有变化纷繁的,交织出一条条巨大的、纹理古奥的道符,在一栋栋阁楼之间游走;有空渺似霰的,化作片片纱帐一般的荧光之幕,将整座城点染的如同梦幻之境。

    此时,一处巨大的露天平台上有一张长足一丈的长桌,桌子两边分别放置四张高大的背椅。桌上琳琅满目,杯盘交叠,丰盛的仿佛将海内的珍味一网打尽。八个只看外表、年纪加起来就超过五百岁的男人正畅快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而其中有一个脸sè闷闷的,一副望着天忧郁的样子,可不怎么合群。虽然七个阔别十年的兄弟都兴高采烈,他却像是在独自喝闷酒。

    一只大手忽然狠狠地拍在他的肩上,把他拍的一个趔趄,然后是把粗豪的声音:“格老子!兄弟们好容易聚到一块儿了,你摆个苦瓜脸给谁看呢?来,跟我喝了这杯!都快有老婆的人了,不是一下子要过上两人生活,自己先吓着了?”这人方脸横眉,面目虽已在六十开外,然而不减豪迈之气,他便是“三洞四辅”中的老大,名唤胡然。

    “喝!喝!”

    其他几个人顿时站起来起哄,都是些胡子大把、皱纹满脸的人了,此时却如同孩子。伯阳先生拗不过去,猛地扬起脖子,咕嘟咕嘟把水壶般大的一杯酒喝干。兀那一个十尺巨汉忽的立起来,沉雷似的叫道:“我说老头子,你可真是不怎么地道!我可是眼睁睁看着那美娇*娘进山里来的,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你娶回来了?啧啧——那新娘子可当然漂亮得紧,我老人家看了几眼,都几乎要动了chun心啦!”这便是那ri与飞雪秘境诸人大战一场的老三霍海池了。

    有人问道:“咦,老三你见过?”

    大汉眉飞sè舞,道:“那当然,我是第一个回山的,那女娃儿第一天进山时,我就在老头子身边呢!嘿,那可真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也难怪咱家老头儿一眼就动了chun心,当时就要抓人家的白净白净的手腕子去!”

    又有人笑骂道:“什么女娃儿,过不了三天,你得管人家叫主母咧。”这个弯眉薄嘴,天生一副笑面,年纪看起来也是众人最年轻的一个,却是老七杜横波。

    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二兀山都也忍不住笑起来,道:“老爷子,只让老三一个人见了实在太不公平。你也得找个时间,让兄弟们满足下好奇心?”

    伯阳先生只得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又岂能厚此薄彼。”他忽的晃一晃脑袋,举起已被旁人斟满的酒杯,喝道:“说什么儿女情长!且举杯来!想十年之期,今朝重聚,岂不当浮一大白?别的都是假的,只有咱们这些老兄弟万古长青的情谊是真的!”

    “好!”

    众人轰然应诺,无不举杯痛饮,且又连连添杯,一时间,席上觥筹交错,一群老男人喝出了好一番豪情!老六毕英酒量素浅,连干了三大杯烈酒,已有七分的醉态。他坐在长桌左边的尽头,此时一手撑着桌面,一手颤巍巍摇着折扇,然而扇了又扇,脸上却越来越热,只听他叹道:“当年咱们修行上都遇上瓶颈,不愿在山中固步自封,这才定下十年之期,要到山下去寻求机缘。如今想来其实是任xing得紧,只留了老爷子一人在山上,空坐十年,何等寂寥?如今能找的一女子相伴,诸位兄长和老七嘴上虽调笑,其实心中哪个不是欣慰不已?”

    伯阳先生也喝得头昏眼花,闻言只是连连摇头,说不出话来。毕英上首坐着的那位拍了拍掌:“老六说在咱们心坎里来了!”他环顾众人,又笑道:“哈哈——不过看来兄弟们都找到了自己的机缘,无一不突破了自家的瓶颈,这十年辛苦,倒也不枉!”这个身量虽不高,却一脸英武之气,顾盼自豪,极有气势,却是老四谢龙巍。

    这时右边又有一人道:“老爷子,我却有一事不明,请您指教。咱们修行之人虽不禁婚娶,且能找到一位知心知意的道侣也是难得。然而老爷子却为何要大张旗鼓,把咱们伯阳宗的山门都暴露于外,引来了这许多外人?嘿,如今福利这群人,有哪个是真心来道贺的,只怕尽数是些心怀叵测的狼子野心之辈!”这人年轻时必是个美男人,如今虽已两鬓斑白,却仍颇为俊秀,正是老五纪华庭。

    伯阳先生醉眼一挑,道:“双喜临门,岂能没有点助兴的节目?这城里实在是冷清的太久了,正好借这机会填一填人气。外面那些人早就想进来,如今就遂了他们的愿又如何?在这城中,难道还怕他们撒野不成?”

    “咦,是谁这么不开眼,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干龌龊勾当?”霍海池蓦地立起身来,整个高台也不由颤了一颤。众人将神思向他看的方向上抛去,立时便知晓了端倪,原来那边却是有人在研究漂浮在建筑之间的条形符箓气纹,甚至将那符纹灵气收入了一件法器之中。要知道这条形符箓可不只是装饰的作用,其间所孕符形都是构成这座山城的巨大符禁自然而然的育化,将之以无痕手法刻印在灵气上,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辅助防御的效果。这人暗中也就罢了,且还明目张胆的用法器收取大片符形灵气,可就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老三第一个发现,却不是他灵觉冠绝当场,而是那个方向上正是他主持的“洞神阁”所笼罩范围。伯阳先生自然是早已洞悉,只不过懒得搭理罢了。

    “哼!真是饶人酒兴,诸位兄弟稍歇,且看我手段!”霍海池伸出一条腿,在地上勾起一个酒坛,“啪”的拍开泥封,仰起头来,咕嘟咕嘟竟然一气喝干。那一坛酒少说也有十斤,他喝尽之后却面不改sè,“咚”的一声跳下高台去。

    伯阳懒懒卧在椅中,随口道:“稍加惩戒便是,莫害了人家xing命。”老七杜横波扬声叫道:“你可留着点力,别打的兴起,现了真形!”他身旁的胡然狠狠拍上他的肩膀,笑道:“聒噪什么,留神着点,好好看看他那‘以海为池’的神通。”

    霍海池大步如飞,不管是高楼平地尽都一步迈过,眨眼间便站在洞神阁的顶上。却见不远处正有一人手中托着一条雪白sè的长条事物,正源源不断的吸纳周围的符箓灵气,因吸得太多,那长条事物表面也多出了一道道隐约的符纹。霍海池火气猛往上窜,那人却正是曾大打过一架的飞雪秘境中人,手中所持岂不正是‘雪蛇冰魄’?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霍海池怒吼一声,如一块万斤巨石往下狠狠砸去,给他带起的风压则在四周引起层层漪涟,竟以他为中心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漩涡!而在漩涡中,他的手无声按下,没有引起一丝波澜。可地面上那人却觉身子一沉,仿佛已坠入深海!

    雪蛇冰魄猛然绷得笔直,如同一只三丈长的巨型长枪,他沉喝一声,便挺枪向霍海池刺去。他周身漩涡立时被寒气搅散,却不退避,一掌狠狠拍在枪头上。哪想得那“长枪”浑不受力,枪身上起了一阵抖动便化去如山力道。枪尖却忽的化作一只蛇头,倏然咬在他手臂之上。

    霍海池“哇呀”一声怒吼,手掌握拳,一波海cháo似的气劲涌出,将长枪的大半个身子都震得粉碎。他只觉被咬的右臂一整个麻木僵硬,像是肩膀上吊着一团冰坨,想也不想,便搓掌成刀,狠狠把整条右臂齐根斩下!

    地面那人双掌一拢,一根白练又重新出现在手中。雪蛇冰魄不愧是飞雪秘境的镇山之宝,被震散大半也不见有丝毫破损,即是生灵又是兵器,变化万端,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他抬头看向霍海池,见他被斩掉的手臂眨眼间就重新长回来,不由皱眉:“又是这招?你难道是壁虎吗?壁虎也没这么快?”

    一旁的石头房子里忽的跳出个女人来,冲着那人大喊道:“大哥!我跟这莽汉还没完呢,你别插手,让我来收拾他!”那女子浑身寒气萦绕,身体四周有六面晶莹的六角冰盾漂浮着,而眉间则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冰晶灼灼闪耀,显然已全面进入备战状态。

    那人应了一声,缓缓向后退去,手中却依然戒备:“你小心点,这老妖怪的‘煮海鲸吸术’和‘以海为池’都暴烈得紧,千万别硬拼。何况在洞神阁下,他的实力不知要增长多少。不过有我们四个给你掠阵,你只管放手一搏,就当是难得的练手了。”

    远处忽然传来连绵不绝的气劲爆破之声,立时将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霍海池不由抬眼望去,只见两道人影从扣天阁中飞出,势如飞鸿,在空中纠缠不清。扣天阁喷吐出的灵气被不停地打散又重聚,两个人如同人间的jing灵,都拥有着引人遐思的绝美身段和难以想象的灵动身手。霍海池忍不住暗暗抹汗:现在的女人,怎么都变得这么厉害了?

    如同统治暗夜的jing灵,身体上漂浮着十数道黑sè的丝带,像是最华美的夜之礼服,燕玉簟猛然拔高,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而弥越裳则未曾追击,只是原地挺剑,剑锋撕裂开她周围夜的黑暗。那一瞬间,“逐鹿”寒光铮然,天空中仿佛升起了另一道月轮!
………………………………

二、乱起

    ()  定秦剑因为是林婉的佩剑,已然名震天下,而和它一炉而出的兄弟之剑逐鹿剑却名声不显。这柄剑早年为折铁所有,他也曾用过一段时ri。后来不知何故他弃用如此宝剑,反而换了后来成名的折铁剑。那折铁剑不过是块凡胚打造,除了稍有些锋利外,几乎一无是处。其后他与燕长歌在普陀岛一战,半招胜之,却又将这柄剑转赠于燕长歌,名义上算是天师道寄放在普陀山草庐的。然而燕长歌也未曾染指这柄宝剑,只是与他物随便搁置,使得宝剑蒙尘近二十年。后来被鹿鸣居士当做聘礼要送与天泽宗萧素履,其间普陀山又生变故,一番辗转,此剑终还是落入弥越裳手中。

    弥越裳长剑一竖,便隐约有莫测的剑气排空而出,凛冽之中藏着一团勃勃热力。她引剑不发,虽只一瞬,却仿佛有万人张弓,只待令旗一挥,便叫那离弦之箭铺天盖地!燕玉簟哪容她从容蓄势,娇喝道:“我来破你!”身子忽的一散,竟是彻底融入了夜空之中。

    弥越裳不慌不忙,长剑一引,虚空蹈步,只见她长身婷婷,剑指北斗,宛如一只引颈振翅的仙鹤。却听她叱叫一声,与剑鸣合在一处,高亢嘹亮,犹如鹤鸣。而她长剑所击处,虚空显化,一柄短剑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弥越裳挺剑直进,挥剑直如挥翅,一片片黑sè诡异的从夜空中被削落,如同黑sè的雪片,一片片落下。

    她这一路剑法,正是叫做鹤鸣剑,仍是脱胎于天师道中一部极重要的典籍“太平洞极经”的经法妙旨。太平洞极经据传是祖天师在鹤鸣山时得老君传授,创下剑法的前辈,也就以鹤鸣为名。这剑法展开时也犹如鹤舞,倒是剑如其名。

    “哼,狂妄自大!”

    也不知燕玉簟是在何处说话,弥越裳一路往上升,身边尽是剥落的黑sè飘舞。夜空中忽的起了一阵涟漪,仿佛虚空也因此扭曲了一下――“呼”,黑sè燃烧起来,一瞬间连成一片,像是把那一片天空涂上了浓黑的sè斑!而弥越裳则被无穷无尽的黑sè火焰彻底淹没。

    “越裳!”洞玄阁中飞出一道影子,向着那片战场纵去。不料周围蹭蹭蹭窜出四五个人来,拦住去路,一时间兵兵乓乓,这一片又闪起一片气芒与剑光交织的亮sè。

    高台上,伯阳霍的站起来,将手里酒杯掼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好不要脸的丫头!我给她治病,她却反过来和我作对!”

    杜横波啧啧连声:“好俊的女子,好俊的身手!”他一拍额头,又叫道:“那个彩衣女子,莫不就是新娘子?”

    老五纪华庭双目一竖,俊美的脸上现出杀气,道:“这还了得?新娘子都有人敢来招惹,这若传出去,我们还有脸面吗?”抓起椅后捆成一捆的十几根短枪,蹬着桌子往天上窜去。

    哪曾想,一道半月形的剑光猛然从黑炎中劈出,那剑光呈冷寂的月白sè,却带着灼热之极的温度,尚在百丈之外的纪华庭鬓边竟已被熏得焦黄!那剑光一涨又一缩,逐鹿剑漫卷而过,四周的黑炎被剑光大片大片的吸了进去。“用火焰来对付我,你真是不长眼呢。”残破的零星黑炎如同落雨,将中心处仗剑的弥越裳点染的如同从沙场上踏出的女战神。这一刻,人们愕然地,不再是她的美艳不可方物,而是那股仿佛淬过烈火、浸过寒水后的无匹锋芒。

    有经历过当年华山上五岳封剑之事的,无不觉得似曾相识,似乎这一刻,眼前的女子和那个记忆中锋锐的林婉合二为一。

    三十丈外,燕玉簟像是被黑夜一口吐了出来,十几道黑sè的云烟依旧连在她的身后,另一端则挂在虚空里,仿佛把她吊在空中。她的胸口明显的一起一伏,脸sè更加苍白,只是仍旧倔强的看着仪态从容的对手。

    “今天就稍施惩戒,以后可别再为人强出头了。”弥越裳踏剑而走,再不看她一眼,笔直向扣天阁飞去。

    “越裳!你等等我!”子杞终于摆脱了几个下人的纠缠,向弥越裳追去。那纪华庭本是解围来着,那弥越裳却根本正眼也没瞧他一下,就隔着老远斜飞出去,进了扣天阁的六层。他正觉气恼,见洞玄阁飞来一个小子,还敢追着新娘子乱喊,可不是现成的一个出气筒?顺手抓出一枝猩红短枪,大喝道:“哪来的村小子,敢来这里撒野!”兜头便将枪投了过去。

    子杞哪愿纠缠,眼见着越裳已进了楼里,一侧身便让过投枪。然而脑中jing兆忽现,身后腥风扑来,全凭着气机感应,一剑向后盲扫,感觉是斩中了什么粗韧之物,却未能斩进去。回头看时,原来那猩红投枪化作了一只粗长的红sè蝮蛇,白果剑斩在蛇头上,只留下一条浅白的痕迹。

    子杞指着那蛇大喝道:“住了!”红蛇身子一僵,真的停下来,然后摇头晃脑竟往地面坠去。

    纪华庭大凛,着他一声喝,他竟差点断了和蛇灵的联系!双手向后一抓,又各握住一杆短枪,一青一黄,齐齐向子杞掷去。在半途中便化作两只大蛇,大张着蛇口。

    知道这东西如跗骨之俎,躲不过去,子杞索xing大喝一声,左手又拔出背上豹王剑,以反手双剑斩出。两只剑锋jing准的劈入蛇嘴开合之处,然而竟斩之不入。反是蛇口中分别喷出一道与皮sè相同的烟气,沾上剑身,立时便是一片污sè。

    子杞心中一动,右手手腕一搅,使剑刃摆脱蛇咬,抽了回来。豹王剑却是青芒一闪,“哧”的一声,从蛇吻中劈入,竟一路将黄sè蛇灵斩成两片!纪华庭疼的咝了一声,连忙伸手召回另一条青蛇,先前那红蛇也摇摇晃晃的飞回来,重新化成一杆投枪。他多少年收集,也不过得了十九只上等蛇灵,被这小子一眨眼弄得一死一伤,当真心疼的无以复加。

    白果上污了一大片,子杞能感觉其中的剑灵也在战粟,他运劲逼入剑中,那污迹只不过微不可查的小了一点。他干脆把白果送回鞘中,右手执豹王剑,喝道:“快让开!不然我把你身后那些玩意儿砍得一条不剩!”

    “哈、哈、哈――”纪华庭的笑声让子杞头皮发麻,一点点看着扭曲的神情爬上他俊美的脸庞,然后他听到:“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多经历些事情,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纪华庭向着不远处的太玄阁一指,整座五层阁楼忽然毫光大亮,从中忽的腾出一条巨大的光影之蛇,一口将子杞吞噬进去!而他一把拉住捆着投枪的绳子,跟着一头扎进了蛇影中。

    “嘿嘿,‘蛇君子’要动真格的了。”杜横波呷了口酒,没有一点担心。

    太玄阁里灰头土脸的跑出来七八个人,指着被光芒占据的太玄阁大骂不止。

    “喂!你在看什么呐?你的对手是我啊?怎么,瞧不起女人啊?”

    霍海池转过头来,那剑势足堪惊艳,后面的局势已经明了了,即使她此刻被黑炎包围,但最后胜的人一定是她。他缓缓转动脖颈,发出一阵咯咯啦啦的声响,“女人……很好,我就陪你玩玩儿,让你知道不是什么事儿都是女人能干的。“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跳进陷阱的小鹿,却殊不知,那女子看他也不过像是扔进斗兽场里的一只野兽罢了。

    那女子叫白灵素,她有骄傲的资本,因为当代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并不是得传雪蛇冰魄的白斩秋,而是她。飞雪秘境已经有七十年无人将“帝女玄霜录”修到太yin真形的境界了,何况她还这么年轻,只有三十岁,完全有希望在盛年之时全力冲击“饮霜帝魂”的最高境界。

    随着霍海池一翻掌,整片领域的xing质都改变了,这里不再是山城的一部分,而化作了暗流汹涌的海洋!白灵素原本以为只是错觉,六枚急速旋转的冰盾足以抵抗压力,然而当她向前跨出一步时,澎湃的压力骤然变成了真正的海水,万万斤的水流凭空而出,将她彻底淹没。甚至当一滴水花在她脸颊上撞碎时,她还闻到了海水的咸腥味儿!

    “倾海!”

    霍海池面目狰狞,每一条皱纹、每一根胡须都被海水浸润填满。

    “这种水平,果然还是困不住你吗?”他脑子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便听到海水的中心处响起了冻结的声音。此时洞神阁下,堪比一处池塘的水完全违反常识的存在着,末端只有两丈方圆的水柱连着地面,然而却承托着十倍以上的水球,边缘处则浪翻浪卷,暗藏杀机。可半透明的海水中,一团纯白sè的冰坨显然得很,且有数十道冰棱从冰坨中生长出来,转眼刺穿水球,白sè则在海水里迅速蔓延,用不多久,就会把水变成冰的领域。

    霍海池的右手凌空一拧,相应的变化即在海水中出现――“鲸吸”,他以此命名此招,当长鲸在海中吸水时,海中的生物仿佛经历天地倒悬的灾难。海水中生出巨大的漩涡,冰棱被瞬间绞碎,冻结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无论是海水还是冰,都抵不住长鲸一吸。

    白sè的冰坨却旋转着破出水面,霍海池右掌斜拍出去,拦住了冰坨。撞击时毫无声息,因为他掌底也附着一层水膜,冰坨旋转的力度虽强,却也攻不破那一道薄薄的水膜,颇有些咫尺天涯的味道。而他的另一只手则在隔空抓取,洞神阁的第六层上飞出六道巨大的水鞭,狠狠击在冰坨之上!

    如同一枚陀螺,“冰坨”被抽打的在六道水鞭中来回跳跃。然而这仍无法阻挡那“冰坨”慢慢舒展开――“啪”、“啪”,两条巨大的水鞭却猛地被两只修长的手握住!其余四条拍在背脊上,却散成了漫天水花。“冰坨”已完全展开chéng rén形,白灵素从头至尾完全被一层冰甲覆盖,连头发和眼睛都不例外。表面七彩纷呈,藏住内里chun光。只有一寸厚的冰甲附在她无遮的身体上,勾勒出女人玲珑浮凸的身形和一切引人遐思的私密痕迹。她的头顶悬浮着一个一尺高的白sè小人儿,不停地向下洒落冰辉,修复冰甲上的一切损伤。

    骨玉冰身和太yin真形齐出。

    “嘿,三哥也拼出了真火啦!”杜横波恨不得飞上天去观战,却忽的“咦”了一声,见得太玄阁里跑出来的诸人里大半都飞上半空,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好热闹!好热闹!莫不是冷夜清寂,诸位高贤以对博相戏,为主人的大喜事添彩?既如此,又岂能少得了我们几个兄弟?”

    杜横波狠狠吐出几个字:“龙尾宫!”

    另一边正一阁顶不知何处也立了三人,遥相呼应:“原来是风伯四星官!既如此,小弟也不愿诸位专美于前,不知哪一个愿与我比划两招?”那人手上随意一甩,无声无息中,正一阁的一角房檐被削切下来。

    正一阁正是杜横波主掌,他大叫道:“穆王天都的,老子来陪你玩!”龙尾宫的那人却叹了一声:“哎,姬大少,你总喜欢抢别人的么?”

    “风伯一,你也不用与他争,我们兄弟有七个,自然有你的对手的。”三洞四辅的老大胡然终于站起身来,目光扫视整片山城:“还有哪位朋友想来助兴的,便一并亮亮身段!”

    洞真阁那一边,闪过一抹招牌式的刀光。兀山都拍着老大的肩膀,说道:“他是我的。”
………………………………

三、情殇

    ()  “越裳,你出来见我!”

    局势不知道怎么就乱成一团了,而作为主人的伯阳先生却仿佛事不关己,悠闲地坐在扣天阁四层上一个突出的斗角上,俨然成了一个看客。他看的不是玉京中热闹非常的“对博相戏”,而是楼底仰着头呼喊的少年。

    可惜楼上没有回应,伯阳先生倒是不由一叹:“哎!她不想见就不会见的,你还是走。”

    “怎么,伯阳先生终于要亲自来斗一斗了吗?如果这是一种考验,我奉陪到底!”本来子杞陷在纪华庭的蛇阵中,燕玉簟一头扎了进来,对他喝道:“这儿有我顶着,你走!去把她揪出来!哼,要是揪不出来,我就给你两耳光!”

    子杞问道:“那要是揪出来了呢?”

    “那我就给她两耳光!”燕玉簟恶狠狠地像个小魔女,吓得子杞灰溜溜的跑了。当然,因为有岚徽给她压阵,他才能放心跑出来。

    伯阳先生却摇了摇头,对月吟哦道:“自古多情空余恨,少年偏作寄情郎!哎,斯为苦?斯为乐哉?”他指了指身后,又道:“这是她的意愿,我岂会干涉?虽然扣天阁内的每一道禁制每一个机关都是我亲手布置,可你看看我可曾发动分毫,挡你去路?哎――其实上去又如何,相见争如不见,争奈自伤怀抱呢?”

    “你少发酸!越裳,虽离别ri多,可我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你不愿理我不要紧,但终生大事岂是儿戏,这个老头子无论如何也不是你的良配啊!”

    伯阳先生一脸苦笑:“我好像是刚刚给你的朋友治了病?转脸就不认人,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丝毫不懂得礼数啊!”

    “怎么,你后悔治病了?”

    “笑话!我老人家做事向来不问对错,随心而为,一生都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那敢情好,你这么说我可就敢闯一闯了。”子杞双手在胸前一拢,掌心处有淡淡的青气汇聚,他以两根食指蘸着青气,便在虚空中画了起来。他开始画出的纹路都复杂异常,在空中留下了繁密的气机纹路,后来则越来越简单,只是反复在几个地方点画。最后所有的的符纹都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统摄,化为四枚篆字,分别飞入他两眼中。

    然后他又抽出白果剑,珍而重之的在剑身上又写又画,怀中甚至响起一阵“云玉铛”的嗡鸣。子杞借着那节奏,指尖用力点在剑锋上,喝道“封!”剑身上那片污迹如同活物一般,剧烈的扭动了一下,便被青气捆成一团,散于无形。

    伯阳先生哑然失笑:“不过是进楼里,也才七层而已,怎么跟进龙潭虎穴似的?”

    “小心点总没什么坏处。”子杞冲他一笑,又道:“豹兄,请现身助我!”背上豹王剑忽的化成一道流光,落在地上,化成身长十尺的巨大青豹,昂首轻嘶,意似回应。

    伯阳先生眼前一亮,忍不住赞道:“好俊的豹子!”豹王又比先时不同,脸上分明多了三分神采,已然有灵智渐开之象。而毛皮华灿鲜亮,灵气更见凝实,丝毫没有虚幻之体的感觉。

    “少陪,我便不请自入了。”一人一豹缓缓向大门走去,只看背影,很有些风萧萧兮的意味。

    “咦?”

    刚要跨过门槛,子杞忽的停步,豹王也jing觉地停了下来。伯阳先生也挑了挑眉,忽然出现在一层的檐角上,倒挂身子往里张望,完全没有顾忌形象的意思。

    子杞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淡白sè的身影,清雅幽然,宛如初见。

    “子杞,好久不见了。”

    弥越裳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温婉的笑容,子杞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因为只有每每梦回时,他才能重见这样的笑容。可是,可是――

    像是泛舟西湖时,她指着水面下的游鱼,掩着嘴淡淡的笑;像是在岩石上悠悠醒来,她揉着眼角,迷蒙慵懒的笑容;像是临崖书写时,她轻轻的回首,矜持又值得玩味的笑着。可是那风情,那风情……

    却绝不是这样如面具般,戴在脸上的寒暄!

    他一时忘了该说什么,所有想好的词语都被这一笑堵了回去,只是无意识的应道:“是啊,好久不见。”

    弥越裳走下台阶,身着淡白sè的长裙,肩披大箭袖素花纱罩,头上是少女及笄后常见的发式,只用一支木簪轻挽了一团发髻。全身上下,只有腰间别着的一朵粉红sè茉莉,算得上鲜艳的颜sè。两人相隔不过数尺,子杞却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世事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事情明明是不必亲眼见到的好。可老天爷实在喜欢捉弄人,总要把不愿见的放在人眼前,非要让他看个清楚明白。”

    子杞涩声道:“你是说,我本不应该看到?”

    弥越裳轻轻的叹息:“或许这样更好,让你对我从此死心。虽然难过,可会有忘却的一天的。”子杞只是摇头。

    “还记得我在龙虎山时,用的一件法器吗?”弥越裳向后退了一步,把自己的脸藏在了yin影里。

    “你是说六面神印?”

    弥越裳点头:“那是灵宝观的镇殿之宝,父亲当初准许我在出嫁前使用。那宝物上应天时,有卦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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