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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簪叹-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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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是敬妃娘娘生气了吗?”

    温云箐恨不得刨开温云亦的脑子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东西没有,她提起声音道:“生气,生气,你瞧着该生气的是她吗?”

    “是姐姐”

    “你嘀咕什么呢?”

    温云亦很委屈;“姐姐都不说为什么,亦儿怎么知道安慰姐姐啊。”

    温云箐眉头一拧,安慰?她都不知该怎么告诉自己这个傻妹妹,你与那敬妃弹曲作画、给她送药制香、与之秉烛夜谈。可他们呢,只想着拿你去做替罪羊,甚至要给你带上谋结外臣的帽子。

    “那姐姐,亦儿今日还能去韶华宫吗?”

    “去什么去,你给我老实待着,若是让我瞧见你出房门半步,非打折你的腿不可。”

    “哦”

    温云亦走后,温云箐才敢拿出那封信烧掉:“阿水,那个人还说什么了?”

    “她说,有些话想和娘娘当面说”

    “说什么时候了吗?”

    阿水迟疑几秒道:“刻不容缓”

    温云箐秀眉一拧:“刻不容缓,她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随进随出吗?”

    阿水道:“娘娘莫气,那人说了,眼下皇上和贵妃顾不得我们这边,若是娘娘想尽快甩掉这桩麻烦事,最好,最好”

    “说!”

    “娘娘,现在她就在后门候着。”

    温云箐捏紧手里的杯子,冷笑一声,还真是步步紧逼。

    钟粹宫里,魏晚舟正描眉梳妆,镜中忽的映出个熟悉的身影,魏晚舟从镜子撇一眼来人,慵懒道:“呦,今个儿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奴才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魏大人来了。”

    魏晚舟描眉的手一停,笑道:“这青天白日的,您说什么胡话那,这是后宫,不是魏府。”

    “娘娘还是快些罢,魏大人还在房里等着您。”

    桌上一声清响,粉脂落了一地。

    魏晚舟站在偏门前,心头不安,伸手理了又理裙摆才轻轻推开门。

    “哥哥”

    魏朔炎扭过头看见魏晚舟,立马蹙眉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魏晚舟咬咬唇没做声,魏朔炎指指桌上的盒子,不耐道:“其余的我也带不进来,这是那店里新做的糕点,我看着好看顺手就买了,尝尝不。”

    魏晚舟终于舒缓了神经,立马上前掀开盖子:“恩,我尝。”

    “多吃点,你以前不是一个人就能吃一盘吗,这才吃了几口。”

    “够了,我饱了。”

    “这能当饭吃啊。”

    “这是宫里,又不是在家,没个数的想吃多少吃多少。”

    魏晚舟话一落,屋中顿时陷入安静。她咬咬唇看向魏朔炎:“哥哥今日来,是有话和霜儿说吧。”

    魏朔炎沉默两秒叹道:“臣就想问贵妃娘娘一句,这魏家,娘娘是不是不愿再回去了。”

    “哥哥说什么呢?”

    “贵妃娘娘刚刚是打算去见皇上吧。”

    魏晚舟手一抖,那块点心骨碌碌落在地上:“哥哥”

    “霜儿,我都知道了,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是神不知鬼不觉吗?联手诬告太宰、妄议朝政、谋害皇嗣、迫害妃嫔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诛心之罪。”

    魏朔炎一字一句像把利剑一样毫不留情的扎在魏晚舟心上,魏晚舟一下失了情绪,道:“你以为我想吗?你们在宫外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为了顶着这个姓活下去,我要每日提心吊胆的活着,每日都当无明日的活着,从打算把我送进宫的那一刻,你们问过我一句吗?”

    魏朔炎喉间一哽,这个妹妹是他从阎王殿里拉回来的,自比其他兄妹更珍惜些,可就是这份珍惜,却成了别人拿捏他的软处。

    魏朔炎几欲伸手却又徒然放下,垂首低声道:“那些事我会收拾干净。”

    “什么?”

    “你终究是我妹妹,我还是你哥哥一天,就不该看着你做傻事。”

    魏晚舟忽的失了戾气,双眼通红。

    魏朔炎笑的有些僵硬,摸摸她的头道:“好了,霜儿,别再闯祸了,好好听话,哥哥会接你回家的。”

    魏晚舟眼里蕴起雾气,又看见她定下婚期时挡在她面前那个倔强的背影。雪压的树枝低垂,窗外寒天雪地,可她觉得,春天很快就来了,那时候,一定很适合放风筝。
………………………………

第五十五章

    晚上,苏清徽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浑身像被浸在一个冰桶一般,她极力想挣脱,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一般,动弹不得。她正难受之际,嘴里忽的被塞进一个药丸,一股苦涩味瞬间在唇齿间蔓延看来。激的苏清徽清醒了不少,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迷蒙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忽远忽近。还未等她看清,就又陷入了昏睡,直到夜黑,她才完全清醒。

    “醒了”

    听见那道声音,苏清徽本能的一瑟缩,璟煜仿佛没看见一般,走过来扶起她,端起药碗凑在她嘴边。

    苏清徽小心翼翼的打量眼前这个人,不知她睡了多久,可身旁这人却像是几夜没睡般,眼底猩红,胡茬乱冒。

    苏清徽躲躲他擦拭嘴角的手,放轻声音:“我,我自己来。”

    璟煜看她一眼,又坐回桌边,不言不动。苏清徽忽的心里没底,她昏倒在地的最后那一刻,除了太后身边的侍女萍水奔过来的身影,剩下的一概不知。

    终于在苏清徽快要窒息之际,桌边的那个人忽的哑着声音开口:“他和你说过他消失的那段时间去哪了吗?”

    苏清徽呼吸有些急促。

    璟煜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他不会说的。”

    “我把他丢在那个暗无天日、阴冷肮脏的地方,逼他弑友、杀人,不过就想听一句求饶而已。”

    “可惜,他这个人好像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顺势而为,趋利避害。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也是这样。”

    苏清徽颤抖着声音道:“所以,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想说什么?”

    璟煜笑笑,喝口酒凸自道:“你知道,他的母后是谁杀的吗?国师。父皇是谁推下龙临台的吗?国师。他最敬重的大哥是谁毒死的吗?还是国师。你看,他多可怕,这么多年,在仇人手下藏得多好。”

    “别说了。”

    “他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沉默寡言、独来独往。谁若是碰一下他的东西,他肯定不会再看第二眼了。整日像个冷石头一样,走哪都惹得宫人躲避纷纷。明明一身毛病,口味挑剔,性格古怪。讨厌吵闹、讨厌多事。坏毛病数不胜数。”

    璟煜说着苦笑一声道;“可是很奇怪,无论是老师、大哥、弟弟甚至是叔父,都好像只能看得见他一人似的,旁人再怎么努力,都好像该理所当然的作陪衬。”

    苏清徽揉揉眼,好像璟煜说的那些话里,没有一条是她没干过的,聒噪又多事,日日闯祸,弄坏他的东西是家常便饭,煮的东西还难吃的要死。可是每次,璟溶只会很温柔,很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别闹,听话。

    “他不是这样的。”

    璟煜站起身靠在窗边:“他就是这样,只不过是遇见你罢了。”

    璟煜抬头看去,窗外明月皎皎 ,清辉满地。明天或许是个好天气。可有些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第二日,洹睇扶着苏清徽离开寿康宫的时候。太阳升起,落雪融化,难得的好天气。

    后来过了几日,苏清徽才知道,为了彻底解决江家的这一个篓子,他们不得用关西之事拖住璟煜泄力在兵权上。又把皇上器重的温家和江家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后来,顺势借着江家冤案,彻底端了王家。速度之快,毫不留情。

    莫说是璟煜,连她都开始疑惑,既然璟溶能在两天之内解决这些事,国师现在也有心无力,他又为何要花这么多时间,留那个人坐在高位之上呢?

    “娘娘”苏清徽侧头看去,洹睇身后跟着个熟悉的影子。

    “以书,你怎么来了?”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安康。”

    苏清徽抬抬手:“快起来,姑姑,拿个凳子来,对了,六王妃最近怎么样?”

    “回娘娘的话,王妃她生了,是个小世子。”

    苏清徽瞬间直起身,又躺回椅中,看的洹睇一惊。

    “我都忘了,我肚里也有一个,对了,王妃的产期不是还未到?”

    以书道:“娘娘的事还是没瞒过王妃,她生了殿下的闷气,没几天就产下了小世子。”

    苏清徽听得心惊肉跳:“那她和孩子可还好,有没有事,你怎么不早说,我好派人去瞧瞧。”

    “娘娘别急,王妃和小世子一切安好,我家主子就是怕娘娘急,才不敢说的。”

    “我哪里急了,有什么不敢说,你们夸张的好像我要吃了她一样。”

    洹睇笑笑:“那娘娘现在是生气了,所以也不出宫去瞧瞧了。”

    “出宫!我能出宫!”

    洹睇忙的扶住苏清徽道:“哎呦,小祖宗,您可慢点,圣上批了回亲,娘娘可以回去看看的。”

    “那走吧,立马走,时不待人,对了对了,姑姑你把我屋里藏得那些补品拿出来,底下柜子里还有我做的那些小衣服,小玩具,香囊都带上,哎呦,以书扶我一把,我挑个衣服。”

    洹睇和以书对看一眼,无奈的笑笑。

    苏清徽出宫后,去江家绕了一圈,临走时,远远瞧见廊下站个人影,她恨不得半个身子都探出去,才看清是江庭竟。苏清徽看一眼周围无人注意,扬起手轻轻挥两下,马车渐远,苏清徽放下帘子,也不知,江二公子瞧见了没有。

    “怎么不进去。”

    江庭竟侧目看一眼来人没说话。

    “她挺好的,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江庭竟像被人一下戳穿心事一般红了脸,嚅嗫道:“我,我没担心。”

    江庭远无奈的笑一声:“你啊,战场山挥杀四方,一提起她,连话都说不清。”

    江庭竟一下泄了气,声音低的仿佛一吹就散:“哥,你说,我还会不会遇见和她一样的人。”

    “庭竟,这个世上,从来都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那些你错过的,抓不住的,从来都不属于你。总有一天,你会遇见那个人的,她独一无二,不属于任何人,但却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江庭竟侧过头,身边那个人,还是那身紫衣,从未变过,就好像那个人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六王府里,璟昇瞥一眼从进来就没停嘴的苏清徽,满脸不耐:“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不能”两声重叠,一声娇俏,一声故作凶狠的温柔。说完两人都笑了。

    璟昇翻个白眼,恨不得鼻孔出气:“好像这孩子是你生的一样。”

    “说的好像是你生的似的。”

    “不是我的难不成还是你的,可笑。”

    “那你生一个我看看啊,幼稚。”

    许绾无奈的笑笑,拉住苏清徽欲跳起来的身子,冲璟昇道:“好了,少些几句吧,你们怎么一见面就吵啊。”

    “问她(他)”

    “哼”

    “别学我!”

    “嘶,你”

    许绾头疼的揉揉脑袋,这两个冤家。

    门外几声轻扣,以书轻声道:“殿下,四殿下来了。”

    苏清徽一下泄了气,拉上帘子遮住许绾,坐到屏风外。

    桌上璟煜看苏清徽挠头晃脚的,就是不敢抬头,一声嗤笑:“刚不是挺厉害,嘶,你”

    苏清徽伸手挡住脸,得意的吐吐舌头。璟昇磨磨牙,拉近凳子,苏清徽一愣,也拉拉凳子,在他们幼稚的转了半圈之后,桌上一声细响。璟昇立马收手,只有苏清徽还不知死活的乐此不疲。

    璟昇看一眼苏清徽,哼笑一声,悠然自得的拿起杯子。

    下一秒,苏清徽就知道璟昇那声嘲笑是什么意思了。身后一撞,苏清徽回头就对上璟溶幽深的眼神,她慌乱起身退几步。

    砰一声,屏风落地,许绾在里面一声尖叫。

    顿时满屋慌乱,苏清徽挠挠脑袋,站在屋中央不知所措。以书走过来,无奈道:“娘娘,这太乱了,奴婢先扶您下去休息片刻可好。”

    “恩恩,好,走,走吧”

    片刻后,苏清徽坐在间暖室里无聊的晃晃腿,她还真是天生的闯祸好手。

    璟溶推开门,里面那个人像只好事的小狐狸一样,立马探出脑袋,看清是他,又嗖一下缩回脑袋。

    璟溶无奈的叹口气,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闯了祸见着他,心虚就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清徽扣扣盖在身上的薄毯,愈发紧张。之前她就自作主张见了璟煜,欺瞒璟溶进了宫。已经让他们之间有了些不快。

    经过之前几次见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些,现在经过江家一事,又叫她一手搅黄。

    苏清徽攥紧手里的薄毯,心叹口气,这次,若是璟溶质问她江家一事,她若再说些什么多事之秋,不可相扰的话,只怕是又要惹得璟溶徒增怨气。

    璟溶自不知苏清徽心底那些心思,只看着她装睡还乱颤的睫毛,仿若一朝回到从前。

    片刻后,苏清徽终于忍不得身边那道灼灼的目光和那股若隐若现的冷凝香,即使她闭着眼,那股香也像水一样幽幽的渗进她身体里,扰的她浑身不得劲。

    她瓮着声音道:“别看了”

    “不装了”

    “……”

    苏清徽睁开眼,璟溶撑着手坐在她身边,眼里温柔缱绻,嘴角噙着笑意。窗外柔光打在那一身月牙白衫上,拢起一圈淡淡的光,如诗如画。

    苏清徽唰一下别开眼红了脸,心叹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抵不住诱惑。

    她别扭着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璟溶叹口气,语中无奈:“我的人,我总要亲自看看才放心。”

    苏清徽咬咬唇垂下头,声若细纹:“对不起啊,我又自作主张,给你惹祸了。”

    “即使没有你,他迟早也会动手的。这次只不过是想借着你警告我罢了,下次不要这么傻了,他说的话信不得的。”

    璟溶说着摸摸苏清徽低垂的脑袋笑道:“有些人不是说下辈子都学不乖,我早都习惯了。”

    苏清徽揉揉眼睛道:“我还以为你是专门过来说教我的。”

    “罢了,那些话,留着下辈子再说吧。”

    肚子上一温,苏清徽抬眼看去,璟溶睫毛轻垂,手轻轻覆在她肚子上,神色认真。

    苏清徽柔了眼神。

    “他听不听话”

    “恩”

    一时无言,璟溶摸着苏清徽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

    苏清徽忽的一怔,她知璟溶心中愧疚于自己无法陪伴在她和孩子身侧,护她们稳妥。可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再苦再累她也要扛下来。

    “我可不会说没关系,我还要等着你负责呢。”

    听了苏清徽那一如往常不正经的语调,璟溶一下释然般,眼里有了笑意,轻轻吻在她的眼睛上。

    “好”

    很快,我就接你们回家。
………………………………

第五十六章 季转

    这个冬天在希翼里,好像很久又好像很短。

    冬去春来,风景四换。除了压在苏清徽头上那一道皇贵妃的头衔,还有温云亦肚子里多出的小皇子外,好像其他也没什么变化了。

    随着日子越来越久,苏清徽动弹一下都要费劲半天,辛好曦容还愿意一直帮着她缓毒,她吃了许多天的药,心绞的感觉好像随着孩子长大慢慢消散。

    苏清徽忽然有了期翼,开始幻想以后的日子。

    以后,她一定要学着做菜 ,每天做给他们吃。到时候,璟溶教他读书写字、知人识礼。自己就教他上树下河、堆土做城。每天一起看日升日落,一起,过每一天。

    “娘娘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当然是想着教他怎么捣乱呗”

    “又开始胡说了”

    苏清徽歪头笑笑,语调扬扬落落:“真的,姑姑不信啊”

    洹睇拿过梳子梳开她微微打结的青丝,笑道:“多大人了,还撒娇。”

    “欸,姑姑说,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

    “这可得好好想,可不是一拍脑瓜子的事。”

    苏清徽撅噘嘴:“我想了好久呢。”

    洹睇笑一声:“可想出什么了。”

    “恩,如果是个女孩就叫空青,怎么样姑姑,好听吗?”

    “好听,如果是个男孩呢?”

    “男孩啊,那,就叫六月吧”

    洹睇哭笑不得:“怎么男孩就这么招嫌弃,为什么叫六月啊。”

    “六月生的呗,多值得庆贺”

    “你啊,可别叫殿下听见。”

    苏清徽扬扬眉:“他肯定会喜欢的。”

    苏清徽说着拍拍肚子:“他也会喜欢的,是不是啊,一半一半六月。”

    窗外,万物开始复苏,莺飞草长。

    央霞宫里,温云箐看着整日呕吐不止的温云亦,心上疼惜不已,她虽然也爱这孩子,但她已经看不到未来的路了,现下她这傻妹妹还要为了一个根本不能出世的孩子,遭了这么多罪,未来只有比现在更坏。

    “娘娘”门外传来一声轻唤。

    温云箐抬头瞥一眼门口的阿水,轻轻拍拍云亦的背,吩咐身边丫鬟道:“你们悉心伺候着,若是有什么事,及时来报。”

    “是。”

    门阖上,温云箐揉揉肩,疲倦道:“什么事?”

    “娘娘,是温大人的来信。”阿水掏出怀里的信递给温云箐。

    温云箐展开信,越读越心惊,她唰的一下合上信,面色苍白。

    “父亲可带话了。”

    “大人说,请娘娘早作决断,现在一刻都耽搁不得了。”

    温云箐闭上眼,仿佛累极般:“告诉父亲,我知道了。”

    “是”

    云亦,若是你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可是,我想要我们都活着,想要整个温家,都活着。

    寿康宫里,熏香缭绕。

    太后放下手里的画,看向来人:“齐妃最近怎么样?”

    “回太后,亦儿最近肚子越发大了,太医说,瞧着就是个多福的小皇子。”

    太后眼角几道皱出笑纹:“哦,是吗?不是你这做姐姐的偏心疼爱?”

    “哪能啊,今个儿秋天太后抱上这小皇子,就知臣妾有没有偏心了。”

    太后瞥一眼温云箐,叹口气道:“哀家这身子,还不知能不能撑到秋天呐。”

    “太后说笑了,您啊,自是福禄深厚,贵气绵长的。”

    “这贵气有贵人,哀家可什么都没有,每日就指着这神仙可怜哀家,多续续命。”

    温云箐轻声道:“太后本就是贵人,这底下仰着太后的人多着呐。”

    太后忽的来了兴趣:“哦?”

    温云箐笑笑:“太后,这春一过,万物复苏,失意的得意的,谁又分的清呢?”

    “可若是那根深的,即使冬天,也只是睡一觉罢了,这四季可没什么影响。”

    “千里之堤方可毁于蚁穴,更何况几棵树呢,太后不等等看,怎么知道这树就能开花结果呢?”

    太后目光深远,许久眼底闪过一丝光。

    “那好,哀家就等着,贵妃可别让哀家失望啊。”

    随着天越来越热,苏清徽愈加烦躁,起不来躺不下,动一动都浑身是汗。她恨不得每日都浸在冰桶里。

    洹睇进屋就看见苏清徽鬼鬼祟祟的身影,急忙上前拦住道:“娘娘又拿什么了,听话,拿出来,奴婢看一眼。”

    “没什么。”苏清徽拖着长长的尾音,不情不愿道。

    “撒娇也没用,拿出来。”洹睇皱眉道。

    “哼,给你,都给你。”

    洹睇瞪大眼睛:“你哪来的冰块。”

    “人家辛辛苦苦求来的啊,拿走就拿走,姑姑干嘛凶人。”

    洹睇哭笑不得:“奴婢怎么就凶你了。”

    “就是,你哪来的冰块。”苏清徽拉下脸学着洹睇的模样道,她说完后又软着声音道:“姑姑听,是不是。”

    “好了,过来吧,你不能受凉,我给你扇扇。”洹睇无奈道。

    “哼,那我就,就”

    洹睇瞧着苏清徽忽然苍白的脸色,心下一慌,上前一把扶住苏清徽焦急道:“怎么了,姑娘怎么了。”

    “这回,是真的,肚子疼。”苏清徽一顿一顿的说道。

    “采薇,采薇,去,快去叫稳婆,伶儿,去把方太医叫来,快去啊。”

    “是,是”

    产房里,苏清徽满头大汗的揪住被单:“姑姑,我好像不行了。”

    “别说傻话,稳婆就来了啊,再忍忍。”

    门外采薇上气不接下气:“来了来了,稳婆来了。”

    淮王府里,璟溶坐立不安。

    璟昇宽慰道:“兄长放心,我派了了人进去,不会有差错的。很快就会来消息了。”

    璟昇说着看见璟溶拿过的物件,瞪大双眼:“兄长,你干什么,你疯了不成,都忍了这么久了,你想前功尽弃吗?好,就算你现在冲进宫里坐上那个位置,绝无人敢说二话,她呢,你打算给她和那个孩子什么身份?”

    璟溶颓然的放下手:“璟昇,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兄长,她会知道的,你总要对她的未来负责。现在,即使你手里握着一半兵权,可国师仍旧坐在那个位置上,其背后势力不可轻视。所以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兄长,不出半月,一切都会重新开始的。”

    院里树轻摇,落一地花瓣。

    韶华宫里,苏清徽不知努力了多少次,才勉强睁开眼。

    “姑姑。”

    “姑娘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苏清徽破碎着声音道:“姑姑,孩子呢?”

    洹睇抹一把眼睛,忙的抱过孩子,道:“在这,你看多漂亮,和你一样。”

    苏清徽虚弱的笑笑道:“皱巴巴的丑死了,姑姑,六月呢,抱来我看看。”

    “六月,六月,他”洹睇别开眼支支吾吾道。

    苏清徽忽的急切:“六月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没有,六月很好,只是,太后想见见,就叫人抱走了。”

    “想看看可以,她来看啊,抱走是什么意思啊,姑姑,啊,为什么抱走啊。”

    洹睇压住苏清徽的身子道:“你别急,太后只是看看,明日一早就送回来了。”

    苏清徽急的红了眼眶,也不顾身上疼痛:“不,六月这么小,吹不了风,我要去看着。”

    “姑娘,奴婢求你了,明日,明日奴婢一定带你去,今日先看着空青好不好,她也刚出生啊。”

    苏清徽仿佛恢复理智一般,慢慢收回脚,看一眼那个孩子。

    洹睇把孩子轻轻放在苏清徽怀里,柔声安慰道:“你看,她想和你待在一起。”

    “姑姑,明日我就能见到六月了吧。”

    洹睇看一眼苏清徽苍白的脸,忍着涩意道:“能,明日,明日奴婢就带姑娘去,来,孩子给我吧,姑娘把这药喝了罢。”

    “我不喝药。”

    “姑娘不喝药,明日怎么走到寿康宫呢。”

    苏清徽死死盯着洹睇,声音越发嘶哑:“姑姑,你不会骗我的,对吧。”

    “是,不会。”

    片刻后,洹睇轻轻的掖好苏清徽的被角,看着她安然的睡容,心中一窒。睡一觉,等明天,明天就什么都好了。

    寿康宫里,太后摸摸那孩子的脸笑道:“萍水,你瞧,这孩子长得多俊俏啊。”

    “是,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将来可不得了。”

    “太后,慧妃娘娘来了。”

    太后变了神色,挥挥手道:“把皇子抱下去,好生照看着。”

    “是”

    温云箐看着错身而过的襁褓,眼中闪过几分讥讽。

    “太后。”

    “你怎么来了?”太后拨拨手里的佛珠,漫不经心道。

    “臣妾自然是来看看小皇子,顺便告诉太后,好戏,很快就开始了。”

    宫道上,一道道灰墙像数个被困在这城里的假面人,天明一面,天暗一面。温云箐看着看着,忽的脚下一崴。

    身边阿水一惊,忙伸手扶住她:“娘娘!”

    温云箐扯出个笑,挥挥手,道:“不妨事。”

    以前她总同云亦一起走这条路,每逢这里,云亦总是要搀着她,万防着她扭了脚。

    温云箐抬起头,明雀宫的牌匾晃得人眼疼,她忽的想起小时候,她和云亦都特别喜欢吃鱼,可因为有一次嬷嬷没挑净鱼刺,她差点因此丢了性命 ,后来,她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嬷嬷。

    从那以后她就有了阴影,可云亦只以为她是单纯害怕鱼刺而已,愣是自己一个人傻傻挑干净所有鱼刺,像献宝似的端来给她。她记得,那时候自己还是个不领情的,伸手就推翻了盘子,连人带盘一股气全丢了出去。

    再后来,她就很少在桌上看见鱼了,现在想想,她偶然见过的那几次,不过是云亦不在身边罢了,记得这些琐事的,也只有她这个傻妹妹了。

    “娘娘,到了。”阿水缓缓出声提醒道。

    温云箐像醒过神来一般转过眼,院里藤蔓下,温云亦坐在秋千上,手覆在肚上轻轻晃着双脚,少女般娇俏的模样,宛若还在府里时一样。

    温云箐忽的心里开朗了不少,转头对侍女道:“阿水,吩咐小厨房,今日我们吃鱼罢。”
………………………………

第五十七章 别离

    宫扬街上,拥拥嚷嚷。每个人手里都拎着盏白纸红芯灯,互伴相走,店铺上挂满了白红色的幔帐,风一吹,晃晃悠悠的荡起。远处许愿树下拥着几个少女互相红着脸打趣。

    清河桥上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形单影只的站在桥边,周身孤寂、满眼落寞。来来往往众人仿佛看不见他一般,只是不停歇的往前走。

    苏清徽穿过人群慢慢走上桥,站在那小公子身边,轻轻碰碰他的肩。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家人呢?”

    那孩子盯着干枯的清河,像迷失了方向一般:“我在找她。”

    “她?”

    那孩子没接话,苏清徽瞥一眼穿梭的众人,轻声问道:“为什么你们都拿着个灯笼,现在不是白日吗?”

    “很快,天就黑了。”

    那孩子刚说完,云一下涌过来,漫住天际,远处一层层黑盖过来,周围忽的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连脚步声都是轻飘飘的。

    “你的灯笼呢?”那孩子声音缥缈的仿佛从云端传来。

    苏清徽看看空荡荡的手,眼里迷茫。

    那孩子终于转过身来看向她,变得一双白瞳留着血泪,嘴角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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