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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涯无悔-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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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丰年是投资商,县领导都特别重视,如果领导问到我头上的话,我是一问三不知。这该怪我不掌握情况,还是该怪副手知情不报、故意隐瞒呢?一旦有什么差错的话,是不是谁压下消息就该谁负责呀?”楚天齐面色不善,“哼,要不是政委刚才说起的话,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赵伯祥说的?老东西。曲刚心里暗骂过后,忙说道:“局长,你误会了,这怎么是知情不报、故意隐瞒呢?当时事情生在周五晚上八点多,我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了解伤者伤势。后又到派出所,听取他们的案情汇报,同时指示刑警队参与案件侦破工作。这么一通忙下来,时间已经后半夜了,担心影响你休息,我也就没向你汇报。周末两天,我还在指导这个案件的侦破工作,并亲自带人到事地点周边走访、排查,到当事人公司了解情况。昨天连夜整理出一些资料,正准备给你送来,你就来电话了。”说着,曲刚把一沓纸放到了办公桌上。
哦,早有准备?楚天齐不禁一楞,他拿起那沓纸随便翻了几下。这是三份工作汇报,一份是许源镇派出所写给自己的,日期是四月二十日,和仇志康昨天所说吻合。一份是刑警队的,还有一份是曲刚的,日期都是今天,四月二十二日。
“曲副局长,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要第一时间汇报。”楚天齐语气不善,“如果主管副局长不汇报,而总是由政委汇报的话,那就该考虑领导分工是否合理的问题了。”
曲刚脸上神色一变,粗声道:“不管什么事情,不管白天黑夜,都第一时间汇报吗?”
楚天齐一笑:“曲副局长,这话问的太外行了吧?我们局内部条例上可是有专门规定的,什么案情汇报到什么级别,同时对汇报效率也是有专门界定的。不用我给你细讲了吧?”他心里话:你别想拿话套我,别想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别想不分大事小情,而经常半夜骚扰我。
“不用。”曲刚没好气的回了两个字。
楚天齐用手一指对面椅子:“坐吧。”见对方坐到了椅子上,他语气一缓,“老曲,也不是我要挑刺。投资商被打,到现在昏迷不醒,可你却没有汇报,我一点都不知情。要是县领导问起的话,我一问三不知,领导就该质疑我的工作态度了,就是对整个领导班子都会有看法。有时就是一句话的事,该通气必须通气。我知道,近一段我们有过一些分歧,甚至还有争论,可那也不能意气用事,不能影响工作不是。你说呢?”
被一个儿子年岁的人说教,曲刚心里非常不爽,可却不得不说:“是,局长说的是。不过这次确实是无意之过,不存在你说的意气用事,以后一定注意。”
“我想你也不是故意的,刚才我也是一时气愤,话说的可能有些重,不过都是为了工作,你别介意。”说着,楚天齐给对方递了一支烟,“说一下案情吧。”
曲刚接过香烟,点着,开始汇报起来:“乔丰年被打一案,生在……”
边听对方的汇报,楚天齐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一些要点,并就个别事项提出疑问。对于楚天齐的提问,曲刚都给予了解答,很专业、很细致的解答。屋子里,出现了难得的和谐场景,这是自楚天齐到任后,两人第一次这样和平相处。
两人之间的沟通已经进行了四、五十分钟,曲刚说:“对于这个案件,县领导非常重视,牛县长亲自打电话督促破案,其他县领导也有过问。”
楚天齐点点头:“是呀,投资商被打,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打人事件,这会产生好多直接、间接影响。如果不能及时破案,不能给社会一个交待,投资商就会质疑我们的投资环境,也会质疑我们的招商政策,更会质疑我们许源县的招商诚意。如果一个处理不好,那就会影响全县招商大计,也会对全县经济展有影响,所以领导肯定会非常重视。在这件事上,我们需要团结一致,全力以赴,否则到时县里肯定会把板子打到公安局身上。我是局长,你是主管副局长,你我都跑不了。”
“你说的是,我一定亲自跟进、亲自参与。”说着,曲刚站起了身。
“叮呤呤”,桌上电话铃响了。
楚天齐抓起电话听筒,“喂”了一声:“你好,你找谁?”
“你是许源县公安局长吗?”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楚天齐道:“我是。你是……”
曲刚向楚天齐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向外走去。
“我是乔丰年的家属。”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这里,楚天齐赶忙握住听筒传话部分,冲着已经走到门口的曲刚招手道:“老曲,回来。”
曲刚稍一迟疑,走向刚才坐过的椅子。
此时,楚天齐已经把电话听筒放到桌子上。
听筒里传出女人大声的质问:“你们是怎么搞的?晚上八点的时候,小区门口人来人往,我丈夫就被人殴打了二十多分钟,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可是破案工作没有一点进展。别说是抓住行凶者,就连嫌疑人的情况也没有掌握。你们安的那些摄像头有什么用?你们这些警察是干什么吃的?都是饭桶。”
楚天齐对着电话听筒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请不要激动,也请理解我们一些。案子生后,我们正在全力以赴破案,局里已经抽调刑警队得力干将和派出所一起参与。尤其常务副局长还亲自指挥,并参与破案,他可是有着二十多年……”
女人打断了对方:“你别说那个姓曲的,他不就是一个酒肉局长吗?成天就知道胡吃海喝,他能干什么?他……”
曲刚的脸色一下变的很难看,还紧咬着牙齿。
楚天齐冲曲刚摇摇头,打断了对方:“这位女士,破案都有一个过程,我们……”
不容楚天齐说完,女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我不听官话,我就问多长时间能破案?”
楚天齐耐心的说:“破案是一个……”
“我不听大道理,反正如果三周破不了案,那我就要向领导反映,告你们不作为,就要撤走投资。你们看着办吧?”女人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声响,楚天齐看看曲刚,把听筒放到电话机上。
此时,曲刚脸色铁青,骂道:“他娘的,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破案也得有个过程呀。谁知你那男人得罪什么人了。”
楚天齐明白曲刚火的缘由,他没有点破,而是语重心长的说:“老曲,说这些没用,破案才是关键。如果到时她真那么做的话,领导是不听我们解释的。”
曲刚叹了口气:“叹,真他娘破草缠脚。局长,我马上再去跟进。”
楚天齐点点头:“好。”
……
曲刚已经出去一会儿了,楚天齐还在想着今天的事情,想到好笑处,竟然笑出了声。
“叮呤呤”,桌上电话再次响起。
看到话机上的来电显示,楚天齐不禁皱起了眉,但还是接起电话,说了声:“你好。”
“局长,你好,我刚刚才打过电话。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请你原谅。”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正是刚才打电话的女人。
“没什么,还请你多理解。”楚天齐淡淡的说。
女人的声音继续传来:“局长,乱罚款的事已经存在好几年,一直没人管,你才来几天就解决了。我知道你收到了投诉信,我的投诉信引起了你的足够重视。你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肯定是一个好官。”
楚天齐马上真诚的说:“投诉信是你寄的?谢谢你对县局工作的支持,谢谢你对我工作的肯定。你放心,你丈夫被打一事,局里已经高度重视,一定会千方百计尽快破案的。”
“我相信你,也请局长多多理解我们做家属的心情,谢谢你。”女人说完,不等答复,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楚天齐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开始就觉的对方声音耳熟,原来她就是那个投诉车主。自己在三月七日那天,就曾在那个罚款现场听过她说话。
原来她和乔丰年是两口子,那么魏副县长肯定也知道此事了,大概曲刚说的其他领导就有魏铜锁吧。
楚天齐心中暗道:曲刚,你还是抓紧时间吧。在这件事上,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
他觉得,曲刚应该能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的。就在刚才探讨案情的时候,曲刚就讲的很用心,两人也都很专注,还难得的和谐了一回。
………………………………
第八百七十二章 耍心眼谁不会
时间到了四月二十四日,星期三。
早上刚一上班,楚天齐就打电话,叫来了财务科长贺敏。
一进屋子,就现局长面色阴沉,贺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试探的问:“局长,您找我?”
楚天齐眉头微皱,说道:“贺科长,你是财会专业毕业吗?你这些年一直从事财会工作吗?”
贺敏一楞,很是纳闷,但还是如实回答:“报告局长,我在定野市财贸中专上学三年,毕业后分配到县供销社做了三年出纳。八年前调到县公安局,先做出纳,后任财务科副科长,两年前担任财务科长。”
“哦……”楚天齐拉着长音,连连摇头,“不像,不像呀。”然后他又问,“上中专是自己考的吗?不是走后门吧?”
贺敏尽管心中不快,但还是骄傲的说:“局长,我那是正二八经考上的。在那年中考时,我考了全校第一,要不这个指标还轮不上我呢。作文还是满分,全市就两个满分作文。”
“财会专业毕业,一直从事财务工作,工龄十一年,中考作文还拿过满分。那就是说,你既有专业知识,也有实际工作经验,文字功底也很好喽?”楚天齐说话时似笑非笑。
“就算是吧。”贺敏看似谦虚,实则自得的说道。说完后,她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你就是对这事不重视,是应付我,也是在糊弄全体干警。”说着,楚天齐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甩在桌上,“这是昨天你交给我的,你自己看看,这些潜词造句,像是财务专业人士说的吗?像是作文满分的文字功底吗?”
果然是这事,但贺敏没想到对方会用这种方式说出来。现在自己有言在先,已经钻进了套,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了。如果自己说写的没问题的话,那就是大睁两眼说瞎话,是在当面欺骗领导。如果要说是因为自己水平不够,那这十一年的工作经验,还有三年的专业学习,以及满文作文的事又该如何解释?岂不是自己太饭桶了?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抽自己嘴欠,怪自己说话太满。
但她转念一想,又想开了,无论自己怎么说,对方都有对付办法。因为自己实在没有按对方要求去做,更没有按专业人员的水平去写,就是在耍滑头。对方不问便罢,一问的话指定露馅。她知道对方已经想好了办法,自己别无选择,只能按对方的要求去做了。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道:“局长,我这几天压力很大,思维也偶有混乱。为了不耽误公布,还请您亲自指导一下,您怎么说我就怎么改。”
还算你识相。楚天齐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却说:“好吧。”说着,指着纸上的文字道,“你看,这里写的就太啰嗦,一下子写了七八条原因,干脆就留下一条,由于单位人员借款未还,占用财务资金严重,致使正常支出不能及时报销,也无有足量流动资金,严重影响了单位日常工作,严重影响了办案效率,严重阻碍了局里整个工作进度。
还有这,不要写什么局长说,就是我说的那些话,也是依据财务规定说的。你就写依据许源县公安局财务管理条例第几条,具体是那几条,你比我清楚,要写准确。还有这,措辞必须要严密、严厉,按你现在写的,倒像是在商量,倒像是在求他们似的。还有这,也得改改,改成经局领导班子成员会研究,一致通过四月底全部归还借款的决定。其它地方你再好好看看。”
“是,局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写。”贺敏老实的回答。但心里却在想:你也说话有反复,上次还让我注明财政拨款未到,现在又不让写了。还不是把责任推到了别人头上?谁不知道,财政不拨款,就是因为你。当然她这也只能是心里想想。
“不是我怎么说,是财务规定怎么讲。”楚天齐语气缓和了好多,“当然了,我不是财务专业人员,刚才说的这些,就是个大概意思,具体的语句还是你来写。你只要用心去做,肯定是能写好的,你可是中考作文满分,又是财会专业毕业,还有十一年财务工作经验的同志。”
“我尽量吧。”贺敏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局长,还有其它事吗?”
“什么时候能改完?”楚天齐问了一句。
“争取一个小时内,您看行吗?”贺敏一副请示的口吻。
楚天齐道:“这样吧,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中午下班前送来就行。尽量写的更严密一些,慢工出细活。”
贺敏心中暗道:你怎么说怎么有理,一会儿让快,一会儿又说“慢工出细活”。心里这么想,但她肯定不敢说,而是老实的说了两个字:“好的。”
……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贺敏送来了修改稿。
楚天齐仔细看过两遍,然后说道:“不错,写的不错,和上午那份比较,简直就不像出自一人之手,说明你用心了。”说着,他话题一转,“对了,从上次开会定了催款的事以后,有人还款没有?”
贺敏摇摇头:“没有,以前的欠款一分没还。倒是近几周新借支的,都及时报票冲了帐,没有新欠。”
“嗯,看来只要有行动,就会有一定效果。只是这效果远远不够,还差得远,尤其这个坏现象绝对不能继续下去。”楚天齐想了想,“这样,你下午再好好审核一下欠款明细,一定要把金额和日期弄准,最迟在下午下班前给各科、室、队、所。对了,在这份说明上再加一条,要求各单位收到后第一时间准确传达,局里会专门进行抽查、回访。如果现没有传达,或擅自更改意思,一经查实,追究一、二把手的责任。连个传达都搞不好,有什么资格领导好多人?
把现在这份给我留下。我下午正好到政府找魏县长有事,就把这个报给他。他主管财政,可以帮我们扣款。工资要是够的扣工资,工资不够的扣其它补助,实在还不够的,那就只有扣财产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不信这个邪,占着公家钱不还,还有理了?”
“哦,好的。”贺敏老老实实回答完毕,走出了办公室。
……
盯着门口方向,楚天齐轻声道:“哼,耍心眼谁不会?”
昨天快下班的时候,贺敏送来了那份说明。楚天齐上眼一看,就知道那根本不是自己要的东西,而是她按照曲刚等人的语气写的。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当时没有说什么,而只是说了句“我看看”。他不知道曲刚等人会暗自欢呼姓楚的好哄骗,还是在冷眼旁观,亦或是忐忑的等待呢。
明知贺敏会写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东西,但却没想到,竟然写成了乞讨书一样。整个感觉不像是理直气壮的要回自己的东西,倒像是乞求别人施舍一样。既然你贺敏甘愿做别人的传声筒,那我就用高分贝震你一下。故此,楚天齐今天一见贺敏,就给了她一些颜色,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不惹的。果然,后来她老实了,完全按自己的意思改了内容。
有些人就是自做聪明,总觉得别人傻,总拿我姓楚的当小毛孩子。楚天齐明白,贺敏昨天送来的那份说明,可能不止曲刚等人的意思,没准也得到了赵伯祥的认可,也许还有其他人参与。因为按自己的要求,就触碰了好多人的利益,他们自然想有所反弹,但他们实在占不到理上,不能与自己明着来,就采取了这种私底下出主意的方式。
俗话说的好,“不给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前天曲刚还想来个倒有理,还想倒打一耙。本来他故意没有及时报告,还说了一堆臭理由,而且话里话外好像只有他懂破案,好像自己屁也不懂似的。就是退一步讲,即使你曲刚懂得多,那也正常,你本身就是主管破案的,是副局长。而自己是局党委书记、局长,就是掌控全局,指挥你这个副局长的。何况自己也并不是完全外行,最起码都强化培训过,而且自己也在努力钻研着。
你曲刚自以为是,还不照样让乔丰年家属骂作“胡吃海喝”?当时曲刚鼻子都气歪了,想起来就好笑。
曲刚一直和自己不对付,从自己来的那天就开始了,即使和自己对着干,也可以理解。可你赵伯祥竟然戴着一副和善的面具,却又不想对我有实质性的支持,那就怪不得我也耍你一把了。
上次表决处理乔晓明的决定时,赵伯祥就耍了滑头,故意晾了自己十几秒,前天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故意迷惑对方,骗鬼去吧。
尤其你老赵本来就是上门打听催要欠款的事,却仍然又戴了一副假面具。又是解释所谓误会,又是假装介绍乔晓光情况,又是假装汇报乔丰年被打一事,尽来这些马后炮,早干什么去了?
你既然想耍我,那我就也耍你一把。于是,楚天齐在和曲刚说乔丰年被打案子时,故意把赵伯祥卖了,说是赵伯祥汇报的,让曲刚在心里骂他赵伯祥。
忽然,楚天齐想到一个问题:赵伯祥早不来晚不来,等仇志慷前一天晚上汇报过了,他赵伯祥却来了。曲刚也是一样,好几天没汇报,等自己找他的时候,他却带着报告来了。这是巧合吗?还是……
………………………………
第八百七十三章 不信不低头
吃完午饭,楚天齐进到办公室里屋,休息去了。
可好多人并没有他这样的心情,有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人急的像火烧屁股。虽然那份声明没有传达下去,但关于这个消息早已传遍了县局各个角落。于是好多人纷纷利用自己的关系打探消息,打探此事的可信程度。
打探消息的人,目的也不尽相同。好多没借钱的人,都在心里暗暗骂街,骂那些占公家便宜不要脸的人。当然,大部分没有借款的人,主要是想看热闹,想看看在这件事中谁能斗得过谁,也想看看到底谁占用了那么多单位资金。也有的人小范围私下议论着,按他们的理解猜测着结果,猜测着一些人的借款数额。
借钱的人和没借的人心理完全不同,他们更多的是关心到底会不会公布这样一个东西,自己要不要及时还上。当然,这其中大多数人也在骂楚天齐,骂他闲吃萝卜淡操心。这些人认为,好几任局长都没拿这事说事,就他姓楚的硬要充大尾巴狼,硬要显摆自己的与众不同。骂人不解决问题,这些人也不敢明着骂,纷纷给自己的主子打电话,以讨得主子的指令。
午饭的时候,曲刚没有在单位吃,而是直接到了外面一个小饭店。这个小饭店规模不大,但相对隐秘,尤其他吃饭房间在后院,就更没人打扰了。等他赶到的时候,张天彪已经在房间等着他。
下午还要上班,防不住有什么事,两人自是没有喝酒,而只是边吃饭边聊天。
张天彪问道:“曲哥,到底该怎么办?”
“你说呢?”曲刚反问。
张天彪想了想,说道:“还真不好弄,本来按我的意思,就是不理他,爱咋咋的。可是今儿个一上午,我接了好多电话,都是关于这事的,都在问怎么办。他们说现在这事已经传开了,下面人说什么的都有,有些人已经在牢骚、骂街了,还他妈的把我们说成了贪官污吏。现在还没公开,已经弄的满城风雨,要是真公开的话,那我们更会成为众矢之的。不过,公布了倒也没什么,该是我们的人还是,该作对的人照样作对,而且通过这事还可临时结成一个同盟。”
“你说了半天,还是囫囵话,到底要怎么做,也没说清。”说着,曲刚叹了口气,“这事关键我们不占理,没有能拿到桌面上讲说的理由。他就是掌握了我们这一心理,所以才敢冒着犯众怒,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事。当然,他更想的是虚打实吓唬,想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点他像是学的老人家,想通过宣传、舆论,达到他的目的。不用说,如果我们不还上的话,他肯定会公布,到那时就是两败俱伤,但伤的最重的还是我们。
现在那小子又说要让魏铜锁帮着扣款,这事就更复杂了。先不说魏铜锁会不会帮他这么做,但只要他把这事往老魏那里一捅,我们的把柄就算落到老魏手里了。就相当于埋下了一个小炸弹,而老魏想让什么时候爆就能什么时候爆。可能老魏永远不会引爆,就在手里拿着,那样我们就更危险。”
“他娘的,姓楚的就是欠收拾。不就是临时借了几个小钱吗,又不是贪污,屁大点事非要搞的这么复杂。”张天彪“哼”了一声,犯了虎劲,“他要真拿着鸡毛当令箭,老子还就不理他了,他能怎的?就是这事真曝光了,也没什么,顶多就是分期还上罢了,又不犯错误,顶多顶多弄个口头警告而已。可他姓楚的,在局里是臭遍街了,还有谁跟着他干?恐怕那个老白毛,也会和他反目成仇吧?魏铜锁又能如何?他的屁股更不干净,他还真敢拿这事说事?再说了,他姓魏的也不过是个副的,还想跟牛县长掰手腕。”
曲刚摇摇头:“天彪,话不能这么说。好多事就是这样,人们听到和看到的就不一样,如果只是听到,那更多是猜测,哪说哪了。可一旦白纸黑字上墙了,到什么时候都会是一个污点,不容易抵赖。这事一旦公布,就不只是公安系统内部人知道,就会传到社会上。到那时就不定传成什么样了,说不准就把借款说成了贪污、受贿,可能还会在金额后面多生出几个零来。要是这么一闹腾,说不准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也可能会无中生有。
更关键的是他有退路,我们没退路呀。实在不行的话,他拍拍屁股走人,回到沃原了。可我们还得在这儿待着,就是退休了,也离不开这个地方。再退一步讲,就是我们调到了外地工作,可我们的老婆、孩子、亲戚朋友还在这儿,我们还是摆脱不了臭名声。”
“照你这么说,我们别无选择了?那还耗个什么劲儿,就痛痛快快的还上得了。”说到这里,张天彪叹了口气,“哎,只是我现在的钱都套着,哪有闲钱呀。”
“说那些都没用,如果真还的话,借钱也得还。”曲刚一笑,“不过现在可以先看看情况。”
张天彪“哦”了一声,似懂非懂。
“我说的情况,就是让老白毛也掺和一下,他俩表面可是同盟。要是他也扛着不还,就相当于堡垒从内部攻破,那就更有意思了。”说着,曲刚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时间不长,电话通了。曲刚冲着张天彪挤了挤眼,对着手机道:“政委,没打扰你休息吧?……哦,你也没休息啊?也是为那事?哎,我也是被那事闹的。这不是逼着尼姑养孩子吗?……就是,咱们把钱花在公事上了,现在却让咱们还,这是什么世道?……政委,你和我不一样,你俩关系好,你面子大,他肯定能给你通融的,我就不行了……他能和你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俩啥关系?……你也没钱?那就是不交了呗?……好嘞,有政委做主,我还怕什么……那就这样,再见。”说完,曲刚挂断了手机。
“老白毛也不交?”张天彪问。
“他反正是这么个意思,他说他没钱。”曲刚一笑,“不过那个老家伙滑得很,看看再说吧。”
……
下午一上班,楚天齐就坐车出去了。他让厉剑放缓了车,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进了政府大院。
汽车停在了停车场,但楚天齐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等着。他要等电话,他觉得应该有电话打来。
可是又等了十多分钟,手机依然没有响起,他这才拿起一份资料,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沿着台阶走进办公楼,楚天齐向楼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倾听着,希望手机能在此刻响起。
一楼,
二楼,
三楼,
快到四楼的时候,手机响了。楚天齐拿出一看,是贺敏的电话,他没有接,而是上了楼梯,走在四楼西侧楼道上。。
手机顽强的响着,一遍又一遍,这次号码换了,是张伯祥的号码。楚天齐想了想,按下接听键。
“局长,我是老张,在哪呢?”张伯祥的声音传了过来。
楚天齐低声道:“我在政府。”
“局长,我已经把钱还上了,你赶紧和贺敏说一下,把我的名字去掉吧。”张伯祥的声音很急。
楚天齐心说:你分明是不想让我和魏县长说你的名字。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好,很好,我一会儿和魏县长汇报的时候,也就不汇报你了。我……不说了。”说到这里,楚天齐挂断了通话。
拇指还没从手机上移开,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还是贺敏的号码,楚天齐马上果断的按下了挂断键。
间隔几秒,铃声再次响起,又是贺敏的电话。楚天齐这次没有挂断,而是待铃声响过几遍,才按了接听键,同时压低了声音道:“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局长,你去楼道接一下电话。”贺敏的声音也很低。
楚天齐催促道:“真是的,快说,我现在就是来楼道接的电话。”
“局长,有人来还钱了。”贺敏的声音传了过来。
“交多少你就给开多少收据,清单上减一下就行了。行了,我还要继续去汇报。”说着,楚天齐迈动脚步,出“咔咔”的声响。
贺敏声音很急:“局长,局长,您能不能先晚点汇报?好多人都在交钱,曲局和张局也马上就到,全额还款。”
“你不是让我做蜡吗?”楚天齐很为难的说,“那……那我先汇报别的事。真是的,添乱。”生气的喝斥一句,楚天齐挂断电话,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楚天齐鼻子“嗤笑”了一声:“哼,不信你们不低头。”
“哟,楚局长,在我门口嘀咕什么呢?不会是在等我吧?”一个女人声音响起。
楚天齐回头看去,一个女人走出楼梯口,向自己这边而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副县长楚晓娅。
挥着手中纸张,楚天齐笑着道:“楚县长,我一上班就来等你,专门向你汇报工作。”
“是吗?那我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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