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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涯无悔-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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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字。不过我的私不是私装腰包,而是事不关已,而是只求无过。我不是为了评论人们的事非功过,只是以此来做一比较。
我是搞技术的,不善辞令,对于官场一些人情往来也很生涩。尤其我的性格使然,人很轴,较死理,在官场圈子中也属于异类。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一些棱角,处处碰壁后,我变成了闷葫芦,抱着但求无愧于心的心态,混日子。正是在你的人格魅力感召下,唤起了我干工作的热情。好多事情在经历的时候,也觉得很平淡,可当我们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很是不寻常,现在的玉赤开发区就是这样。
上次你被有病的时候,我就看不惯,但我天真的以为那不过是对你的暂时排挤,开发区还得交由你管理。可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太天真了,错误的认为县里不会致开发区发展而不顾。但今天却把你免了职,这就相当于响亮的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才知道卸磨杀驴一说。
主任,我想过了,这几年我一直昏昏噩噩,一直明哲保身。这次我不能沉默了,我要去找县里,要联名上书,要和他们讲讲理。我希望县里能看到我们的意愿,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当然,我也明白,希望非常渺茫,县里岂能受我们左右。不过,你都能化腐朽为神奇,都能把开发区这匹死马医活,我也想创造奇迹,想要试一试。”
楚天齐发现,方宇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水平的人。只是平时不愿惹事,或是被岁月打磨了棱角,才看起来中庸了好多。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有些轴,有些不谙官场规则。从她的用词中,就见窥见一斑,比如“卸磨杀驴”的用法,绝大部分人不会用“驴”来比喻上司,可她却用的很自然。这说明她真诚,说明她正直、善良,对于复杂的官场来说,她也比较单纯。
见方宇讲完,看着自己。楚天齐冲着对方拱了拱手:“谢谢你,方主任,方姐。你对我评价这么高,我很感动,但受之有愧。我感谢你要为我出头,要向县里请命,但是我要告诉你,千万不能这么办。如果这么做的话,不但不会有任何效果,而且会适得其反。你会因此被领导关注,但这种关注绝不是好现象,你会成为被打击和排挤的对象。同时,我也会被坐实一项罪名,那就是所谓的拉帮结派。你这么做百害而无一利,会枉费了你的苦心,一定不要实施。”
“真的吗?不至于吧?我这不过是表达一下群众呼声,又不是对抗政府,他们不也说群众反映吗?”方宇不以为然。
楚天齐摇摇头:“所谓的群众呼声,在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名词,或者说是一种托辞,是一种攻守有度的操作手法。如果真正的出现了群众个体,那可能就会被定性为聚众闹事,这就等同到于一些上访事件。虽然不是好多人聚集到一起,到政府静坐,但性质却几乎一样。而且那张纸上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也会被备案,会成为随时可以拿出来的证据,证明上面的人曾经做过不合规的事情。我这说法可能有些偏激,但在某些地方、某些时候却也是事实。正因为你刚才表达的真诚实在,我也才说的这么直白。目的就是告诉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不能授人以柄。”
刚才陈述时,方宇还像一只鼓满气的气球,现在经楚天齐这么一说,她立马便泄了气。但她还是不死心,又试探的问:“主任,真的不能反映我们的群众呼声?那我能做点什么,能帮上你什么?”
“是,群众呼声不能乱用,不能害人害己。”楚天齐肯定的说,“谢谢你,暂时还不需要你帮忙,有需要时会麻烦你。”
“好吧,那我走了。”方宇显得很失望,站了起来。
“谢谢你,方姐。”说着,楚天齐也站了起来,郑重的向对方点头致谢。
方宇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楚天齐和要文武二人,楚天齐拿起烟盒,抽出两支香烟,一人发了一支。要文武点着火,二人抽了起来。
猛吸了两口,要文武说了话:“主任,我觉得方副主任说的有一定道理,而且目前也确实没有好的办法,群众呼声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当然,可以采取匿名的方式,要不好像默认了那些指控。”
“老要,你怎么也跟着起哄?按说你在官场这么多年,不应该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你以为这是搞运动呢,一方打小报告,另一方也针锋相对?当然,要是运动的话更麻烦。”楚天齐否定着对方的想法,“我想你肯定看出来了,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就是要收拾我。在这种形势下,我们任何举动,都会成为所谓的证据,都会成为对方收拾的借口。对方掌握着话语权,同样都是群众呼声,却可以被描述成正义的,也可以被定性为聚众闹事。如果一旦这么弄的话,马上就会有人来调查我,调查单位的人,就会造成新的恐慌,也会让人人自危。”
“那怎么办?就任由这样下去?”要文武既不解又担忧,“要我看,如果你就认了的话,接下来还会有针对你的后手。再说了,现在连个职务都没有,也没有单位,这算什么事?”
楚天齐一笑:“老要,你不必担忧,山人自有妙计。”
要文武忙问:“真的?”
“真的。”楚天齐重重的点点头,“你忙去吧。”
“那就好,那就好。”要文武很高兴,也有些激动,“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要文武昂首挺胸,走出了屋子。
屋门关上了,屋子里也静了下来,楚天齐心情更加沉重起来,他哪有什么妙计?
………………………………
第七百七十八章 离任审计
今天张孝义宣读决定,一口一个县委主要领导,让楚天齐准确锁定了嫌疑人。请大家看最全!看来这次出手的是柯兴旺,并不是李卫民。就冲张孝义的身份,也印证了这个推断,他这个副部长就是柯兴旺的狗腿子。
今天会议刚开始的时候,由于不便让人们鼓掌欢迎张孝义,王文祥只说了“宣读决定”这样的字眼。而张孝义却明显不高兴,马上就进行了会议气氛渲染,把楚天齐提前归结到“害群之马”当中。这明显就是柯兴旺一系的鲜明特点,和刘大智的说辞几乎如出一辙,孔嵘也是这样的做法。
看来,柯兴旺的刀子已经挥了下来,在一点点宰割自己了。
以前的时候,有**平在,还能牵制柯兴旺一些,能给自己做一些主。赵中直离开玉赤以后,**平就是楚天齐的一个依仗,也算是楚天齐的靠山。可现在县长在市学习,根本就顾不上自己,这正是柯兴旺出手的好机会。
楚天齐以前一直认为,在开发区现阶段发展过程中,自己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他觉得柯兴旺会考虑这个因素,即使要收拾自己,也得卸了磨再杀驴。可从现在看,对方显然认为自己被利用的价值已经失去,显然可以让人取而代之了,便直接拔出了屠刀。
**平不在,徐敏霞的支持作用立刻也就不见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平白无故的,徐敏霞不可能为了一个楚天齐,而去得罪柯兴旺。以前徐敏霞的支持,一是因为有**平的面子,更关键的是徐敏霞支持的是开发区主任,是能让开发区发展的人,并不是具体的某个人。现在开发区局面大好,徐敏霞已经不需纠结谁当主任了,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主持好这三个月的政府工作。
以前有两个县政府领导支持自己,现在一下子消失了,这也是促使柯兴旺加快行动步伐的一个重要原因。柯兴旺在官场沉浮多年,肯定早就预见到了这个结果,而自己还单纯的以为徐敏霞会继续支持自己。说实在的,徐敏霞只要不落井下石,自己就该烧高香了。
以前的时候,除了有县领导的支持外,李卫民的力量也被楚天齐适当利用过。第一次和孔嵘交锋的时候,他就巧妙暗示要向市委主要领导反映,孔嵘也才乖乖的放弃阻挠。
当然,楚天齐和李卫民并没有深交,只不过在党校的时候,有过一次正面接触,李卫民对楚天齐有一点印象。其余的时候,也就是会场上见一下而已,顶多被李卫民偶尔能看到罢了。
现在李卫民的力量是不能借助了,不但如此,而且还得防着他出手。
这么一圈想下来,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倚重的对象,楚天齐意识到,这是自己近几年最凶险的时候。以前在应对别人挑衅的时候,总有可以借助的力量,而现在却一点也借不上力。凭自己一个小科长,要和堂堂县委书记单挑,显然实力不在一个层次上,何况对方还有一群打手。
那怎么办?坐着等死?显然不能。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楚天齐搅尽脑汁,想了起来。
下午一上班,楚天齐接着思考破局之法。
“笃笃”,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楚天齐思绪。
楚天齐坐正了身体,说了声“进来。”
屋门推开,一行三人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人,楚天齐认识,是县审计局何副局长。后面两人见过,但记不清对方名姓,不过肯定不是年初审计来的那两人。
楚天齐站起身,赶忙迎了上去,伸出右手,嘴里说着“欢迎,欢迎”。
离着楚天齐还有一步距离,何副局长抖了抖手中的一张纸,开了腔:“你好,我们依照规定,来进行离任审计,请你配合。”
楚天齐讪讪的收回右手,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应该,应该,请坐。”
“不坐了,在正式审计前,有几件事要交待,先请你联系一下现有主持工作领导。”何副局长面色严肃,一副命令的口吻。
“好。”楚天齐答应后,给王文祥打去了电话,“王主任,审计局来审计,你来一下。”
放下电话,楚天齐向对方敬烟、倒水。何副局长摆摆手,分别说了“不会”、“不用”,便不再言声。
楚天齐便只得做罢,也坐到了沙发上。他发现,何副局长和上次见面有很大不同。那次对方既热情,甚至还有一些谦卑。而现在却是一副公事公办口吻,而且还多了一些冷竣,甚至还有一丝不近人情的味道,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派头。
对于对方的表现,楚天齐虽有些不太适应,但可以理解。上次来的时候,有徐敏霞的面子,自己也是风头正劲、前途看好。而这次,自己是灰溜溜下台,还不知道结局是什么。所以,对方摆出两副嘴脸也很正常,这也是好多权利部门的惯例。
不一会儿,王文祥进来了。
楚天齐简单进行了介绍,告诉对方,王文祥现在主持工作。
其实王文祥和何副局长互相认识,在今年还有过多次接触。年初审计就是何副局长带队,审计对象是王文祥,当时是楚天齐让徐县长给弄来的。不曾想,现在楚天齐成了审计对象,而且和当时王文祥的处境类似,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何副局长没有起身,也没有握手,而是直接下了命令:“王副主任,找一个合适场所,我们要进行审计要求说明。另外,要让单位副职和各股室负责人也参加,他们所负责工作也在审计范围。”他看了一下手表,又说,“时间,就定在三点。”
“好。”王文祥答应一声,马上拨打了要文武电话,“要主任,通知各位副职、股室负责人,三点准时到小会议室开会。”说完,挂断了电话。
何副局长等人,在楚天齐和王文祥引领下,向四楼小会议室走去。
楚天齐看的出,何副局长对王文祥不友好,王文祥对何副局长也不感冒。这可能也是何副局长直接找自己,而没有找王文祥的原因,是对王文祥的一种蔑视,也或者就是因为上次审计产生的隔阂使然。
楚天齐等人到小会议室时间不长,开发区股室负责人以上人员也都陆续到来。
三点整,审计说明会议开始。何副局长及其两名随行人员坐到了台上,开发区十多人坐到了台下。
何副局长环视全场两周,重重咳嗽几声,说道:“今天,我们受审计局委派,根据审计法有关规定,到玉赤开发区进行离任审计。审计对象为原开发区主任楚天齐,及其治下相关职能部门。主要是对楚天齐整个任职期间,所承担责任履行情况所进行的审查、鉴证和总体评价。包括三方面内容,财务责任、管理责任和法纪责任,我们会根据审计情况,请相关委办局也适当介入。
玉赤县开发区既是党政机关,也是经济实体,因此离任审计工作要兼顾这两条性质。离任审计有利于加强干部监督管理,正确评价和使用干部。离任审计有利于揭露和惩治**分子,规范干部行为,促进廉政建设。离任审计能够核实家底,客观公正地鉴定前后任的经营业绩。所以,请大家要重视起来,认真对待。
在审计期间,我们会采取多种审计方式,比如检查、监盘、观察、查询、计算、复核等等。这就要求在座各位一定要积极配合,并支持我们的审计工作。既在态度上支持,也要在实际行动上支持。财务股要准备好相关帐册以备查验,办公室要提供文件、会议记录、合同协议等以供审计,工程股要提供项目基础资料、数据记录、监督、验收等资料。我们这里有详细的清单,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
我再强调一下审计纪律,既有对被审计单位的要求,也有对审计人员的要求。一、被审计人员要按审计人员要求进行配合,该回避的时候必须回避,该到场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二、被审计部门有提供审计资料的义务,一定要保证其真实性,否则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口头回答也适应此条。三、审计人员不准接受被审计单位食宿安排。四、审计人员不”
听着何副局长的讲话,好多人面面相觑,感觉不像是审计前说明,倒像是审计后纪律强调。人们都感觉好像被审查出了问题,正在接受再教育似的,很是不解。当然,也有人却不这样认为,而是感觉心中欣喜异常,正等着看某些人的笑话。
何副局长讲完以后,要求楚天齐和王文祥做表态发言。两人都简单的表示“支持、配合审计工作”。
“还有人发言吗?”何副局长又问了一句。
谁会发言?这是人们的直接反应。好多人已经在收拾笔和本,准备等着散会。
“我。”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女人是任芳芳,在得到何副局长的允许后,她开始发言:“审计工作非常重要,也非常必要,尤其财务审计更是重中之重。开发区这多半年以来,帐面流动资金颇大,支出项目繁多,更应该严格进行审计”
楚天齐心中暗骂:又是这个搅屎棍子。
王文祥也很疑惑:她要干什么?
………………………………
第七百七十九章 苗头不对
审计工作开始了。
开发区三楼接待室,被做为审计人员的工作地点。
虽然是对楚天齐进行离任审计,但一些具体工作都是从相关股室开始,并没有直接找到楚天齐头上。同时,楚天齐也被要求,审计期间原则就在开发区,最起码不得离开玉赤县城。
楚天齐近几天并没有离开县城的打算,但被如此要求,却深感不快。这不过是离任审计,又不是检察院调查,弄得跟取保候审似的。虽然不爽,却也无可奈何。
审计组就在楼道另一侧工作,每天都会见到拿着帐册、资料的单位同事进出接待室,有时还会和审计人员相遇。这些人或尴尬打招呼,或极力躲避,或面现怪异笑容,楚天齐感觉非常不舒服。于是,只得窝在屋里不出去,或是干脆钻到卧室里,想事情。
在这几天,来办公室的人很少很少,其中冯志堂象征性的来了一次,说了几句闲话就走了。方宇倒是来过几次,每次也只是干坐一会儿,不知说些什么。王文祥来的次数要多一些,大多数都是咨询以前的一些事情,另外就是唏嘘感叹世事无常。
要文武是每天都到,他主要是晚上来,两人能够多谈一些话,探讨一些事情。白天的时候,要文武还有好多工作要忙,两人说话也不方便。
审计工作已经持续两天了,楚天齐没有去食堂吃,而是泡了一包方便面,对付了这顿晚饭。其实他已经好几天没去食堂了,他受不了人们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怜悯,有蔑视、有得意,反正很让人难受。雷鹏、要文武多次邀请出去吃,楚天齐回绝了,他觉得自己倒霉,也别把朋友都带进去。所以,他买了好多方便面储备着,在没有朋友送吃食的时候,就以这个为主。
“笃笃”,敲门声响起。
楚天齐以为是要文武,就说了句“门没锁”。
屋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女孩,是财务股副股长郝玉芳。
郝玉芳进门就问:“主任,就你一个人吗?”
“当然了,难道我还能金屋……”话说到一半,楚天齐改了口,“就我一人。”
“主任,我想向您反映点事。”郝玉芳说话声音很低,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楚天齐点点头:“嗯,你说吧。”
“就在这?不方便吧?”郝玉芳很迟疑,用手一指套间方向,“要不我们去……哪说?”
“这……不好吧。”楚天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对方应该要说审计的事,是担心隔墙有耳。可孤男寡女关门闭户、独处卧室,这没事也能被说出事来。何况男女进到卧室里,本身就带有一种暗示和默许的嫌疑。
郝玉芳红着脸问:“主任,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怕我吃了你?”
楚天齐也脸色一红:“我倒不怕,我主要是担心你,担心流言对你不好。”
“自己心里亮堂就行了,说闲话的什么时候都有。本来什么都没有,也有嚼舌头的乱说。”郝玉芳也是有感而发。
在任芳芳请病假期间,郝玉芳主持财务股工作,有人就说她和楚天齐不一般,如何如何。有一次,无意中还听到过更难听的话,她当时气的要命,可也无可奈何,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也无可奈何。任芳芳重新回来工作后,不但对郝玉芳在工作中打压,更是经常拿她和楚天齐说事。郝玉芳向徐敏霞告状,徐敏霞也让她让着任芳芳,她只得无奈的忍受着。
“好吧。”说着,楚天齐向套间走去。
郝玉芳也跟在他后边。
“笃笃”,敲门声又起。
两人都是一楞,对望一眼,退出外屋,郝玉芳迅速坐到沙发上。
楚天齐在椅子上坐定,说道:“进来。”
屋门打开,要文武走了进来,他边走边说:“主任,今儿个家里有点事,来晚了。”看到郝玉芳,他先是一楞,又说,“郝股长也在?”
郝玉芳叫了声“要主任”。
“你来的正好,咱们去里边。”楚天齐说着,向里屋走去。
要文武稍微一楞,看了郝玉芳一眼,走向套间。郝玉芳快步走到门口,反锁屋门以后,也跟了过去。
关好套间屋门,三人分不同方向坐到了床边。
楚天齐用手示意:“郝股长,说吧。”
郝玉芳看了要文武一眼,又面向楚天齐,说道:“主任,这次审计气氛不对,很不对头。我也参加过好多次审计,但这次的审计跟正常审计不一样。平时的审计,都是我们按要求把帐册等提供给审计人员,审计人员先行进行审计。审计告一段落后,才会拿上记录情况,向我们核实或求证,要求我们进行说明或提供证明。
但是这两天,他们是一边看数据一边找我们,随时向我们进行提问,要求进行解释。其实有些数据是连贯的,只要认真按程序审计,都能找到数据的出处。我感觉他们在断章取义,是为了发现问题而发现问题。而且他们在询问的时候,总是会进行一些诱导,好像已经认定有问题,还把话题往主任身上扯。
今天我还发现一个情况,觉得十分可疑。快中午的时候,任芳芳从挎包里往外拿东西的时候,一张纸掉到了地上。她只顾着打电话,并没有看到,就急匆匆的出去了。我无意中瞟了一眼,见纸条上有个数据挺眼熟,就走过去看了一下。原来这张纸上写的全是日期和数字,有的还有注解。正看着,有高跟鞋快速走动的声音传来,我赶忙坐回椅子上,装做正在电脑上录入信息。是任芳芳回来了,她快速从地上拿起那张纸,盯了我一会儿就走了。
等她出去后,我凭着记忆查了一些帐册。原来那些日期和数字,正好对应着相应的记帐凭证,我很怀疑她的做法。下午的时候,审计人员又要求我提供了几份帐册,其中就有和任芳芳那张纸上对应的凭证。然后,审计人员装模作样的翻了一会儿,就开始对我进行询问。果然,那几份凭证被重点问到,还提出了他们的质疑。而且他们再次给我讲政策,说什么你只是按吩咐做事,不要替别人包庇、隐瞒等。主任,你觉得这正常吗?”
楚天齐看着郝玉芳道:“你是说,任芳芳给审计人员提供信息,审计人员依据她的信息进行审计?而且他们还想从这些票据中找到问题,从而找我的麻烦?这我倒不怕,我主持工作期间,任何收支都经得起推敲,我在其中没有任何猫腻。”
“这次财务审计,与其说是审计局在审计,不如说是任芳芳在审计。”郝玉芳笃定的说,“而且任何单位,只要是较真的去查,总有不符合财务手续的帐目。比如,有些开支没有,只能用其它下帐,但如果要上纲上线的话,就是错误。几条这样的错误累加,就是违反财务纪律,最终审核人就必须承担责任。”
听到最后几句话,楚天齐不说话了,顶白条的事,那可是任何单位都避免不了的。如果真要是上纲上线的话,确实也是个麻烦事,这不是真的有事没事,而是查你的人想不想搞出点事的问题。
郝玉芳又说:“主任,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让我主持了一段财务股工作,这对我的工作成长很有益处。”
“小郝,在这件事上,我感觉很遗憾,也很惭愧。”楚天齐说的很真诚。在任芳芳病休期间,自己让郝玉芳主持财务股工作,她做的很不错。可是自从任芳芳回来后,郝玉芳就不得不交出财务大权,还要受到任芳芳欺负。楚天齐也试着想要改变这种现状,但却显得力不从心,没能给予其实质帮助。
“主任,你不必自责。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比你大的领导都无为力。”郝玉芳话题一转,“这半年多,开发区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面貌焕然一新,前途大好。在开发区工作的每个人,也看到了升格半级的希望。只要有良知的人就得承认,这都源于你主持开发区,得益于你的正确领导和决策。单冲这一点,就值得我们所有人尊敬,何况你做的不只这一点。谢谢你。”说着,郝玉芳深深鞠了一躬。
不等楚天齐接茬,郝玉芳又说:“主任,有些人就是要整你,不得不防呀。我走啦。”说完,拉开屋门走去。
接连几声开关门响动,屋子里静了下来。
“主任,小郝的提醒很及时,现在这苗头确实不对。”要文武面色严竣,“我倒没有被他们诱导,因为他们肯定知道咱们的关系。但是好几个人都遇到了类似小郝的事情,有的人偷偷的和我讲了。从种种迹象看,这次审计根本就不是平常的离任审计,而是前几次动作的升级和延续。其根本目的就是弄倒你,但究竟要把你整成什么样,还不得而知,不过形势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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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四面楚歌
楚天齐点点头:“是呀,我也觉得苗头不对。网 前几天弄了一个‘被有病’,没几天又来了一个免职,紧跟着就是离任审计。有些时候看着似乎符合逻辑,但仔细一究,却是难以自圆其说。在让我所谓退居幕后的时候,给我找了一个身体不好的理由。然后就让庄浩仁、刘大智三番五次找我,他们自是一无所获,也可以说是碰了一鼻子灰。
一计不成,二计又生,这次直接给我来了个免职,当然这可能本身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这次免职的理由,也变成了群众举报,说是为了便于调查。紧接着,审计开始。离任审计本无可厚非,可他们的做法确实让人生疑。刚见面,就以做审计说明为由,在会上大谈审计的作用,大谈对相关人员的要求。其实就是在给众人打预防针,就是要人们老实点,多听他们的摆布,警告意味很浓。
审计刚一开始,怪事就来了,直接告诉我‘要有限活动’,让我足迹不出玉赤县城。这哪是审计?分明就是取保候审,或是嫌疑未解,用两个字形容最合适,那就是‘软禁’。从现在的审计程序来看,更是奇葩,竟然在财务股有内线。今年的帐目,基本都是郝玉芳经手的,那时任芳芳正在休病假。这倒好,任芳芳跳了出来,直接成了审计局的情报处长,也可能是地下审计长。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桩桩件件奇怪事,其矛头直接对准我,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看来他们的目的并没那么简单,让我离开开区只是一个阶段任务,最终会把我赶出玉赤政坛,甚至清除出公务人员队伍。”
“嗯,对方已经呲出獠牙。还不光这些,舆论也造起来了。”要文武面色更加严竣,“现在外面都在传,都说你在开区期间上*下其手,内外通吃。说你不只是收企业的好处,还要员工的孝敬,甚至说你连征地补偿款都克扣。更有甚者,竟说你连法院执行回的款项也不放过,总之就是说你大捞特捞。
当然,像是我、杨大庆、石磊等青牛峪老人,也被说成是你的帮凶,是你拉山头的班底。说你把开区几乎变成了楚家军,重要岗位都是你的人,都是你的眼线。说你生活腐化、玩弄女性,单位稍微有姿色的女人都是你的玩物。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说某月某日看到你和郝玉芳双出双入,一起去市里。说有人亲眼见你和方宇,大早上从某某酒店出来。”
“等等,怎么又扯上生活作风了?”楚天齐打断了对方,“以前好像没听说呀。”
“以前是你没听说,其实早就有传言,只不过没有这次传的猛。还有更邪乎的,说是你和宁书记、夏局长三人一块那什么,反正很难听。”要文武说到这里,暴了粗话,“又有人放屁,说是前几天宁书记来找你,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屋里,当时大雷霆,一气之下回了省里。你跟着就追了过去,宁书记没有理你,你就去乡里求她。人们还说,宁书记这次不会原谅你,干脆又回了省里,以后都不会来了。”
楚天齐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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