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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佞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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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花色浮动,阳光四起,入目之中,极为难得的增了半分暖意。

    待梳妆一番后,差人在殿外凉亭内备了茶,她于凉亭中独坐片刻后,那一身官袍的刘太傅已是速步而来。

    “太傅,坐。”她言语有礼,语气却平静无波,无端透着几分深沉。

    刘太傅弯身一拜,随即缓然坐在了她对面。

    她修长的手指微微敲击茶盏,漫不经心的问:“本宫今日听皇上说,早朝之上,摄政王对其嘲讽无礼,可有此事?”

    刘太傅神色微变,叹息一声,点了头。

    她眼角微微而挑,语气越发的沉了半许,“我大旭之中,竟有如此猖狂之臣,不止敢骂阁老,还敢讽帝王?”

    “长公主有所不知。”刘太傅默了片刻,略微无奈的出了声,“两年前,边城守将颜墨白,因战功赫赫,成功击退楚国犯边之兵,而被先皇特意提封为骠骑大将军,后因他回京之后,为国库捐了千万纹银,大力缓解了国库空虚,先皇龙心大悦,加封其为摄政王,世袭王族,还赏了免罪金牌。而摄政王最是威风的年头,长公主正与国师隐居道行山,是以长公主对此人应是并不了解。”
………………………………

第八章 摄政之王

    “既是如此战功赫赫之人,本该乃忠义之徒,那摄政王,何等对新皇如此无礼?既是不服新皇,昨日朝堂之上,那人为何不当着本宫之面当面提出异议。”她神色越发陈杂,语气也冷了几许。

    刘太傅缓道:“自先皇与先太子逝世的消息传入京都,摄政王便告病休假了,昨日,他也不曾入宫觐见,是以长公主不曾见过他。而今日新帝第一回上早朝,摄政王竟容光焕发的来了,全然不似久病之人,如此倒也怪异。奈何,摄政王此人,邪肆嚣张,于朝中拉帮结派,恶贯满盈,但却因手执先皇赏赐的免罪金牌,加之睚眦必报,朝中之人,无人敢得罪于他,便是老臣与忠义候有心护新帝,也被摄政王那张嘴讽得不可开交,束手无策。”

    战功赫赫,权势滔天,加之朝中党羽无数,手中又握着免死金牌,无疑,凭着这些资本,那摄政王在朝堂上翻云覆雨倒是自然。

    只奈何,如此恶贯满盈之人,也算得上是朝中佞臣之首了,若要让大旭国泰民安,这朝中的最大蛀虫,无疑是得寻机会彻底拔除。

    思绪翻转,一时之中,心生凉薄。

    她默了片刻,低沉而问:“摄政王,年约几何,可接近告老还乡的年纪。”

    刘太傅叹息一声,摇摇头,无奈而道:“仅二十有二,正直年轻。长公主若想让他提前告老还乡,怕是行不通。再者,此人大权在握,朝中帮羽无数,长公主若要除去此人,无疑得好生计划,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而为,更不可明着得罪。”

    他嗓音极为无奈,叹息而又厚重,语气之中,也卷着似是被那摄政王扰得早已无奈麻木的疲惫感。

    她神色微动,心底终归是增了几分杀意。

    如此恶贯满盈之人,留着无疑是祸害,既是让他告老还乡不成,便只得剥他权势,架空他那王权了。

    思绪至此,她低沉而道:“摄政王如此不可一世,本宫倒是必得一见了。此等蛀虫不除,大旭何安。”

    刘太傅缓缓点头,低道:“摄政王的确得除,但此际却并非大肆除他之时。”

    说着,待姑苏凤瑶深眸凝他,他嗓音稍稍一挑,语气也蓦地增了几分急促,“今日下朝后,老臣与镇国将军等人在军机处批阅奏折,奈何却收到一封百里加急的信,信上言明,边关早已失守,大盛敌军一路疯狂斩杀而来,不日之后,便会抵达这京都城了。老臣今日来,也是特意想请长公主让新皇请出兵符,将临近江南一带的兵力调回,以救急火。”

    他尾音未落,姑苏凤瑶神色骤变,手指蓦然而动之间,瞬时捏碎了掌心杯盏。

    “长公主!”刘太傅惊了一跳,急促而呼。

    她分毫不顾满是鲜血而溢的掌心,怒沉而道:“大盛之军入关,且一路疯狂而前,如此急事,为何未有人及早禀报!”

    刘太傅浑身一颤,紧张无奈的道:“百里加急之信昨日正午才送入军机处,奈何昨日皇后娘娘殡天,各宫争夺皇位,纷争四起,再加之昨夜皇后下葬,老臣着实无暇批看军机处奏折,是以延误军情,望长公主降罪!”

    这话一落,他已是颤着身子跪了下来。

    姑苏凤瑶满面阴沉,瞳孔之色明灭不定。

    待强行按捺心神之后,她冷沉而道:“太傅且等候片刻,本宫这便去取皇上兵符。到时候,速差人带着兵符急去江南一带调兵救急,另外,速差人前去打探敌军位置,再于京都城内贴下皇榜,凡城内成年男子,皆服壮兵,不得推拒!”

    刘太傅眉头一蹙,“若强行抓壮兵,无疑会惹得百姓生怨……”

    她瞳孔一缩,阴沉无波的道:“国之兴亡,匹夫有责。若大盛之兵攻入皇城,城中百姓,一样活不成!”

    铿锵冷硬的嗓音一落,她已不再多呆,当即起身而行,速步朝新皇寝宫而去。
………………………………

第九章 国难当头

    盛夏,下午的阳光极烈。

    天空之中,云彩密布,然而空气之中,却越发闷热。

    殿外,知了持续而叫,声音突兀尖锐,惹人烦躁。

    凤栖宫内,姑苏凤瑶一袭凤袍,头发微束,额头的宫花明艳逼人。

    她独坐窗边,身前矮桌摆放棋盘,而盘上棋子,早已下成死局,揣摩半晌,不曾解开。

    许久,她终于从棋盘上抬眸而起,微微凝向窗外,淡声而起,“王能,太傅可有传消息来?”

    嗓音刚落,窗外扬来一道沉毅恭敬的嗓音,“回长公主,太傅那边,不曾传来任何消息。”

    是吗?

    这么久了,她便只收到太傅一次消息,只道是兵符已差人加急送出,城中也张贴了皇榜,大肆抓兵。奈何最为要紧的,却是大盛敌军,竟已离京都城仅二十里,如此距离,若不出意外,定能在明日一早,攻至京都城门外。

    思绪至此,无端紧然。

    她脑心微微的发着刺痛。

    如今感觉,无疑如瓮中之鳖,所有急促而来的防备,无疑仅是自我安慰罢了,倘若是,江南救兵在明日一早还不曾抵达,如此,这京都城,便是守不住了,连带这大旭江山,定也是守不住了。

    越想,越觉深沉无底,无端紧然。

    待片刻,她才强行按捺心绪,朝窗外王能低沉而道:“再探。”

    嗓音落下,她目光一垂,再度凝在了棋盘上。

    殿内,一片幽谧沉寂,无声无息,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

    黄昏之际,幼弟过来寻她,大抵是预感有事发声,小小年纪的他,竟仅是一言不发的呆在她身边,直至夜色深沉,任由许嬷嬷如何相劝,他都抱着她的手,脑袋急急而摇,不愿离开。

    她神色微动,挥退了许嬷嬷,特意准他留下。

    沉寂的气氛里,她摸着幼弟脑袋,低低而问:“夜色深沉,皇弟怎不愿回寝宫休息?你如今已是皇上了,明日得早朝,若太晚不休,明日早朝之上,便该再被摄政王笑话了。”

    孩童不说话,仅是将她的手臂抱得极紧。待半晌后,他开始试探而问:“皇姐,我们会死吗?死了后,会见到父皇母后和太子哥哥吗?”

    她瞳孔骤然而缩,低沉而问:“征儿为何这般问?你如今是皇上了,日后定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岂会亡?”

    他浑身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半晌后,才低低而道:“征儿听说,大盛的敌军快攻来了,京都城快灭了,征儿与阿姐,也会跑不掉的。”

    话刚到这儿,他突然开始无声抽泣。

    她神色起伏不定,面露阴沉,待强行按捺心绪后,她开始低沉而道:“外人之言,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而今我们大旭,一片安好,定不会亡了。”

    说着,嗓音一挑,继续道:“征儿莫要胡想,有阿姐在,定护征儿周全。只是此际夜色尚深,征儿的确该休息了,皇姐送你回寝宫可好?”

    他并不言话,仅是扬着脑袋紧张的望着她,似是不愿与她分开,又似是全然不曾将她的话听入耳里。

    她心下一沉,未待他回答,已是起身抱起了他,缓步出了殿门。

    一路上,她行得极慢,而怀中的孩童,也是一言不发。

    直至行入他的寝宫,并将他安置在他的龙榻上后,他才满眼含泪,低低而道:“天下虽大,皇位虽好,但却不及皇姐好。征儿年幼,不能为皇姐分担,但求皇姐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稚嫩的嗓音,言道而出的话,却已超出了他稚嫩年纪的成熟。

    或许是,突然之间经历得太多,自家这仅有六岁的幼弟,竟也性情大变,满心敏感,从而,无知无觉的突然变得成熟开来。

    她心底一颤,眼睛之中,突然有些酸涩。

    刹那之间,她急忙转身,直挺着脊背,强忍心绪的宽慰而道:“征儿放心,皇姐说了要护征儿周全,便一定会做到。”

    这话,不算是回答他的话,只因如今危难当头,她已无法做到让自己安好无虞。

    亦如国师当日所言,宫中纷乱,尚且可由权杖而平,但国之危亡,却需她姑苏凤瑶这条命来救。

    心思至此,满身冰凉。

    待回到凤栖宫,她独坐在矮桌,开始执笔而起,为自家皇弟留信。

    整夜,她不曾入眠,整个人静坐在软榻,思绪翻转,层层思量。

    翌日一早,天色刚刚微明,王能急唤,“长公主,刘太傅有信传来。”

    坐了整夜的身子骨,僵硬得没了知觉。

    待片刻后,她才唇瓣一启,低沉而道:“拿进来。”

    王能不敢耽搁,当即推门入殿。

    她信笺入手,垂眸观望之间,死沉的瞳孔,终归还是增了几分起伏。

    大盛敌军攻至城门外,而今两军对峙,敌方大肆威胁我军投降。另,江南救兵,中途莫名被袭,损伤惨重,无法及时抵京救援。

    短短两行字,字迹潦草,无疑是仓促之间颤抖而写。

    她双眸合了合,各般心思于麻木的心底流转。

    片刻之际,她唇瓣微微而动,淡漠无温的朝王能道:“唤宫奴进来,本宫,要好生梳妆。”
………………………………

第十章 故人成仇

    天色,逐渐发明。

    待她梳妆完毕,天色已大明,连带空中阳光都微微有些发热开来。

    她一身凤袍,发鬓高耸,鬓上的凤钗流光溢彩,奢华万分,她面容之上,略施薄妆,整个人打扮隆重,但却不失倾城风华。

    未由任何宫奴搀扶,她开始大步出殿,凤袍的后摆长长的拖曳在地,虽是满身的精贵壮观,但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却无端显得孤寂,萧条。

    在马厩中牵了烈马,她身形一动,极为干脆的登坐在了马背。

    侍卫统领王能似是猜出了什么,当即跪地,焦急而呼,“望长公主三思!城门之边,有镇国将军与三万兵力对峙,大盛之兵不易攻破城门。”

    她稳立在马背,居高临下的朝王能望来,神色,阴沉深邃,却并无半分的担忧与畏惧之色。

    “敌军十万,我军仓促而组的三万兵力,岂是敌军对手。本宫今日,势拿敌军首领的人头,护我大旭周全。若失败了,还望王能总管看在先皇先后的份上,携我幼弟速逃京都,护他周全。”

    王能面色一白,焦急而道:“先后对长公主临危托孤,长公主岂能一走了之。便是要让属下护皇上,长公主也得随属下一道逃离。”

    她麻木而笑,“敌军杀本宫父兄,灭大旭城池,此等不共戴天之仇,本宫,自得好生算账,岂能弃我大旭万千子民与深仇不顾不顾,独自逃亡,苟且活命!”

    尾音一落,他已不待王能反应,两腿骤然朝马腹一拍,瞬时,烈马嘶鸣,如箭而去。

    “长公主!”王能惊呼一声,嗓音嘶哑。

    奈何话语一落,那一人一马,早已消失在道路尽头。

    许是知晓敌军压城,此际的京都主道上,处处皆是惊慌四窜的妇孺百姓。

    她烈马而过,啼声四起,惊得道上百姓纷纷让道,而后迅然而前,直逼京都城门。

    “长公主来了!”

    城门边,有武将认出她来,不可置信的惊呼。

    待她刚跳下马来,镇国老将军与刘太傅已是跪倒在她身前,焦急而道:“两军对峙,此处危险,望长公主速速回宫,等待消息便可!”

    她阴沉而道:“太傅与镇国将军不惜年事已高,亲身犯险,你们都来得,本宫,自是来得。”

    嗓音一落,已不顾他们反应,抬步稳然迅速的绕过他们,随即直往那通往城门之上的石阶而去。

    突然间,本是闷热的天气,突然渐起风声。

    她稳步而上,全然不顾刘太傅在后焦急跟来与呼唤的嗓音,片刻之际,便已踏上了城墙之上。

    肃风烈烈,一时,将头顶珠花与金步摇吹得肆意摇摆。

    她干脆的从一名侍卫手中夺了弓箭,随后踏步而前,最后终于站定在了城墙之边。

    抬眸观望之间,只见城门之下,黑压压一片人马,密集交织之中,无边无际,给人一种窒息般的压抑。

    果然是人马众多,如此看来,这大盛对她这大旭,无疑是志在必得。

    “我家太子殿下,本无意大开杀戒,方才已与尔方商议许久,只要尔等不战而降,我家太子殿下,定也不会伤你们一分一毫。我们大盛,要的仅是你大旭江山罢了,并非有意屠杀你大旭满城。如此,我殿下仁慈,尔等还犹豫什么?如今,天色也已不早,尔等考虑得如何,便直说。”

    正这时,下方有道刚毅戏谑的嗓音扬来。

    她瞳孔骤然而缩,循声一观,凝向了那言话之人。只见那人,满脸的络腮胡,容貌粗犷,眼睛嗪着讽笑,正嚣张挑衅般的朝城楼方向望着。

    她面色一冷,懒散把玩着手中的弓箭,开始淡漠出声,“乱咬人的野狗,何来仁慈一说?”

    这话一落,手中箭羽蓦地而出,竟是浑然不借箭弓就直接弹射而远。

    刹那,那方要转眸朝她望来的粗犷男子瞬时闷哼,箭羽精准的穿胸而过,他浑身抑制不住的颤了颤,口角喷血,最后抑制不住的从马背上跌落而下。

    一切的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瞬时之中,在场之人皆是一惊。

    待片刻后,城下之人似是有人回神过来,当即怒然而呼,“那娘们竟是杀了威武将军!弓箭手,射,杀了这娘们!”

    汹汹而怒的嗓音,杀意尽显。

    姑苏凤瑶瞳孔微缩,迅然之中当即要飞身而下,擒贼之王,不料还未动作,那城下纷繁兵马之中,竟有一道浑厚有力的嗓音响起,“慢着!”

    这话一落,城下弓箭手纷纷顿住。

    她心底却莫名陡跳,当即循声而望,边间那繁杂密集的兵马之中,竟缓缓策马出来一人,最后,那人立马当前,微微扬头,瞬时之中,一双刚毅的双眼迎上了她的。

    刹那,似有什么东西猛然撞击了心口,疼痛入骨,似是鲜血淋漓。

    她浑身抑制不住的颤了颤,方才还满是阴沉冷冽的脸,此际骤然惨白。

    “长公主!”刘太傅与镇国将军焦急呼唤,双双上前一左一右的将她搀扶住。

    她堪堪稳住身形,极缓的推开刘太傅与镇国将军,起伏不定的双眼,再度朝那城下之人望去。

    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眉宇,熟悉的面庞,甚至,连他面容上常日蔓延着的清冷与傲然都全然的熟悉。

    只奈何,当年他的不告而别,她本不曾想过还会与他再见,然而,鲜血深仇的事实不住的让她相信,让她看清,她与他再见了,以这种血海深仇的身份与姿态,再见了。

    心口,蓦然刺痛,疼痛入髓。

    正这时,那城楼下方立马当前的人,低沉沉的出了声,“大旭倾城绝丽,但却脾性暴躁,叛逆不已的嫡长公主,竟是你?”

    刚毅的嗓音,纵是略显疏离,然而却不难察觉其中的几分压抑,甚至震惊。

    她蓦地勾唇而笑,苍白的面容,被冷笑与嘲讽全数覆盖。

    是了,脾性暴躁,叛逆不已,甚至打皇子,恼太后,威宫奴,无恶不作,这便是她往些年给这天下之人不可一世的不堪形象。自打十五之际,国师才带着她入住在道行山上,避世清修,以涤满身的叛逆与暴躁,不料山间清苦,加之国师时常教她医术,日日与她说道,倒将她满身带刺的棱角磨得干干净净。

    一年之后,在国师闭关之际,她在深山采药时救了一名少年。

    那少年,肩膀腿脚全是刀口,鲜血淋漓,她并未惊动国师,仅是心生恻隐,将他拖至山间洞中为他疗伤。

    多日的朝夕相对,这最初一言不发且满身疏离的刚毅之人,终归是打开了心,与她言道他是邻国大盛的世家公子,游玩途中偶遇山贼,惊慌之下逃入这深山之中,以求避命。

    一切的一切,听着真实,她不曾有半分怀疑,仅是日日为他伤口换药疗伤,诚然已对。

    然而,整整半月的互陪互伴,两人互相情义,待她心生摇曳,本打算告知他她大旭公主的身份,不料那刚毅俊雅的少年,竟突然不告而别,任她焦急的寻遍大半个道行山,都不曾得他半分踪迹。

    这人,便这么突然凭空消失了,不留半分痕迹,许是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惹得刚闭关而出的国师讶异,国师开口而问,她才如实以告,奈何国师掐指一算,唇瓣一动,仅幽似叹的说了两字:“孽缘。”

    孽缘。

    是了,当初不知这二字是为何意,甚至以为国师故意吓唬于她,奈何此时此际,竟用入骨入髓般的震撼与痛意,让她彻底明白了国师口中这二字究竟何意。

    这曾经心系的男子,竟是沾染了父兄的鲜血,如此血仇,何能逾越半许!
………………………………

第十一章 心痛对峙

    这般相遇,无疑是她从未想过的重逢。

    思绪翻转,震撼不平之中,浑身上下都开始莫名的紧绷。

    她**在城楼,目光森冷微颤的凝着他,似要将他一眼一眼的剜下肉来。

    万军之前,他一骑**,微微仰头,目光就这么静静的朝她落着。

    待半晌,他眉头稍稍一蹙,终归是再度出声,“凤瑶。”

    短短两字,语气却是极其幽远,然而她乃大旭长公主,如此亲昵之名,岂配他唤。

    她瞳孔骤然而缩,阴沉而问:“阁下便是大盛太子?”

    他静静凝她,眉头皱得更甚,却是片刻之后,稍稍点了头。

    她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肆意把玩儿着手中的箭羽,唇瓣一动,嗤然冷冽的继续问:“便是那杀我父兄,毁我千军万马的大盛太子?”

    冷冽的嗓音,嗤然十足,甚至语气之中,还夹杂着几分不曾掩饰的杀气。

    “你放肆……”刹那,城下有兵当即怒斥,奈何后话未出,那马背上的男子已威仪而道:“住口!”

    瞬时之中,城下大军鸦雀无声,各个神色各异的朝城墙上的姑苏凤瑶望来。

    她满身凤袍,容颜倾丽,然而面容之上,却杀气尽显,狠意浮动。

    马背上的男子脸色变了变,朝她凝望半晌,低沉而道:“当日深山而遇,我不知你大旭宫主身份。那日你父兄战死沙场,也因偷袭我大盛营地,被营地之兵乱箭射杀。我无意伤任何人,当初是,如今亦是。凤瑶,你既是大旭长公主,这满城百姓性命,便握在你手里,只要你率军投降,我司徒夙在此起誓,定不伤你一兵一卒。”

    刚毅的嗓音,微微带着几分厚重。

    奈何这话入耳,却顿时令她冷笑出声。

    她漫不经心的笑望着他,瞳孔之中的杀气越演越烈,随后懒散无波的道:“大旭而威,为何要诚服杀我父兄的仇敌?司徒夙,今日你若攻我大旭京都,那你这烈马之蹄,便先从我姑苏凤瑶的身上踩过去!”

    他神色蓦地一沉,凝她片刻,“大旭早已支离破碎,你固执的守着大旭京都,又有何用?再者,而今我大盛大军压境,你竟是要以这京都满城百姓的性命,来与我豪赌一场?”

    “我大旭京都的百姓,自该为我大旭安危身先士卒,你当真以为大旭之人个个都贪生怕死?倘若,满城之人的性命不够让太子殿下妥协,那便再加上我姑苏凤瑶这条性命如何?”

    她阴沉而道,嗓音冷冽至极,话刚到这儿,她语气越发高涨,狰狞而唤,“司徒夙!当日我深山救你一命,你不报恩甚至不告而别也罢,而今我让你放了我大旭京都,放我大旭一马,从此之后,你我便两不相欠,更无瓜葛,如此,你究竟是应还是不应!”

    森冷入骨的嗓音,冷冽十足,待这话落下之后,许是情绪大动,心境而涌,是以脖子之上都无端的起了青筋。

    奈何,那马背上的人仅是皱眉望她,满面陈杂,却并未言话。
………………………………

第十二章 孤注一掷

    待她与他对峙片刻后,他终于是刚毅绝决的出了声,“大旭京都,我父皇,志在必得。”

    短促的一席话,似无奈,似深沉,然而语气中的绝决之意却是掩饰不住。

    说着,他嗓音一挑,再度一字一句的问:“而今,我也再问你一遍,这大旭京都满城百姓的性命皆攥在你手里,你究竟是,降,还是不降?”

    她冷沉盯他,讽然而笑,不言话。

    身旁的太傅已是听得了端倪,忍不住朝那马背上的人唾弃而道:“当真是好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我大旭长公主救你性命,竟救了尔这匹毫无人性的野狼!太子殿下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日后遭报应?”

    马背上的人面色分毫不变,一双深黑的瞳孔,静静的朝姑苏凤瑶锁着。

    他在等她回话。

    她心底了然。

    只奈何,而今心底除了杀气,除了决裂之外,便再无半分其它之感,更也不曾再与这无情心硬之人多做纠缠了。

    或许是,今日的大旭,当真在劫难逃了。

    越想,越觉心底压抑,凉意入骨。

    待片刻,她转眸朝身旁太傅与镇国将军望来,低沉而道:“无需为狗贼恼怒,免得伤了己身,而今,望太傅与镇国将军退下城墙,让三军将士严阵以待,弓箭手准备。”

    太傅与镇国将军怔了怔,随即并未多想,仅是点头一番,随即便双双转身朝不远处的石阶而去。

    她静静的朝他们望着,直至他们踏下石阶,她才缓缓回神过来,目光朝马背上的司徒夙望去,懒散而道:“要让本宫降,定是不可,反倒是,你这枚项上人头,本宫要定了!”

    嗓音一落,未待那人反应,她手中箭羽陡然朝他袭去。

    他瞳孔猛缩,似是惊得不轻,待迅速飞身下马险险躲过箭羽之后,他开始震惊而呼,“你当真想杀了我?”

    她并不言话,当即从旁士兵的手上再度夺过箭羽,扯声吩咐,“投火球,射飞箭!”

    瞬时之中,场面一片混乱。

    城墙上的士兵层层开始朝城下扔砸火球,飞箭待之。

    司徒夙满面阴沉,怒然而道:“三军听令,速攻城!”

    尾音未落,姑苏凤瑶手中飞箭再度朝他袭去,他当即飞身而避,身形伶俐之际。

    片刻之中,城下之兵强力反抗,她麻木躲闪,手中的箭羽依旧冷狠无情的朝司徒夙袭去。

    不多时,待城外大军强行逼近,甚至即将撞开城下城门之际。

    她神色陡然而震,心底也蓦地发凉,待那城下的司徒夙再度忍不住劝她归降之际,她终归是停了双手,麻木阴沉的立在城墙上,随即冷眼绝决的朝司徒夙一扫,扯声而道:“当年深山相伴,你我情义互生,而今刀剑相向,你对我断情决裂也是干脆。如今,我不求你将这条命还我,但你这大军当真要踏入我大旭京都,我姑苏凤瑶,定以命为搏!往昔孽缘,今日便彻底了结,但你司徒夙若稍稍顾及往日情分,便即刻收兵,圆我这,将死之求!”

    森冷绝决的嗓音,四方响彻。

    待这话一落,她不顾众人反应,当即从城墙上一跃而起,猛然坠落。

    “长公主!”

    “凤瑶!”

    瞬时,各处惊呼四起,凌乱不堪,周遭各处之人,似是皆乱阵脚。

    冷风迎面而来,吹散了发鬓,拂落了头上珠花,她满身华丽的凤袍也被风卷起,整个人,华美,却又孤独狰狞。

    然而纵是满身狼狈的朝下坠落,她倾城无方的面上,却带着笑。

    当日国师便说,这大旭之国,需她用性命来救。

    而今,她便听从国师之意,用这条性命来豪赌一回!

    倘若,大旭因此守住,她自是死得其所,倘若,大旭仍是不曾守住,那往日与她生情的男子仍是不曾心软,她便是,化为烈鬼也不会放过他。

    思绪翻转,满心陈杂,眼风里,她看见那满身戎装的司徒夙脸色惨白的伸手朝她这边迎来。

    奈何,他终归未接住她,仅是顷刻之间,她便身子撞地,浑身似是一散,待刹那的剧痛过后,她神智蓦然而抽,彻底,失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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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别宫苏醒

    天色,暗淡黑沉,晨曦未起。

    偌大的凤栖宫内,虽是檀香隐隐,却盖不住漫天苦涩的药味。周遭气氛,压抑沉寂,莫名令人心头发紧发沉。

    殿内宫奴,纷纷跪在榻前,满面紧张,那瘦削且满身龙袍的六岁孩童,则静静趴在榻旁,无声落泪。

    榻上,姑苏凤瑶合眼静躺,脸色惨白,青丝铺了满枕,无声无息中,犹如亡了一般。

    宫中御医纷纷聚在殿外,焦急无奈的商量救治之事。这长公主从城墙上公然跳下,摔晕过去,而今折断的腿脚虽已正位接好,但也不知是否是这长公主脑袋中有了淤血,竟是昏迷三日都不曾醒来,无论是用针灸还是药浴,连带偏方都已试过,却仍是唤不醒长公主。

    如此,若长公主一直昏迷下去,后果,堪忧。

    御医们纷纷面色发紧,目光沉重,各番紧急商量之后,却仍是不曾想出可行之法。

    时辰,逐渐消逝,气氛,压抑如麻。

    盛夏时节,仅是日上三竿之际,阳光便已是强烈袭人。

    而鸦雀无声的凤栖宫,依旧一片沉寂,犹如被什么东西彻底掩盖埋没了一般,透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死亡气息。

    御医们已不再商议,纷纷僵立在殿外,心底,也早已无计可施,甚至已是做了最坏打算,琢磨着待刘太傅再度入宫探望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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