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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香襟:卿尽我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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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礼。
而今一切都消失了,在自己面前,用最残忍的方式。
他用颤抖地手抚顺皇帝的胡须以及衣服上的褶皱,再替他擦干嘴角的血迹。
一代帝王,怎能走得如此仓促狼狈。
再看向身后人,司尧出离愤怒:“我的母后!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皇后着一身红衣,气质邪魅。她莞尔一笑,语气不屑一顾:“本宫是好心,让他将你废了,传位给玄儿。怎奈他好歹不识,还骂我毒妇。我怎么能让他毁了我多年筹划的大计。”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皇后肆意大笑:“恶毒?比起你敬爱的父王,我只是个可怜的母亲。”
她很享受司尧脸上的迷茫,食指轻点:“怎么?难道你的父王没有告诉你,谁才是你这个孽种的亲生母亲?”
第4卷 第226节:第二百二十六章 司尧的身世
“知道本宫当初为什么把你交给其貌不扬的齐妃抚养吗?因为你长了一双和那个贱人一抹一样的眼睛,勾人心魄!
他将刚生下来的你抱到我怀里时,我就发现了。
你父王,为了你,一个贱民生的贱种,将我的孩子偷换出去。若不是老天眷顾,本宫都不知道他还活着。
我杀光了宫里所有知道内情的人,他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说。”
她细长的指甲滑落司尧脸庞,留下一道浅红。
“不得不说你很懂事,从小就懂得讨本宫欢心。
因此,原本有很多机会可以害死你,本宫还是决定留你一命。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害死我最疼爱的大儿子。
若不是你那年夏猎执意要骑那匹烈马,黎儿也不会死。
他那么出色,那么乖巧。
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皇后面色狰狞,戟指怒目。
司尧静静坐着,脑子一片空白。
但他仍旧直直看着自己喊了将近二十年的母亲,看着她控诉,看着她癫狂。仿佛她正在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只有他能感受到,心里这么多年来坚实的信念,轰然倒塌。
“你想怎么做?杀了我?”
“杀了你?”皇后大笑,好像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司尧,本宫忍了这么多年,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司尧喃喃重复,“这么说,你早就筹划怎么除了父王和我。这么说,你那不懂表达的严母形象都是假的?”
皇后挑眉,将五指展开细细欣赏指甲:“你这么聪明,性格乖张,不用点心思怎么让你重视我这个‘娘亲’。”
司尧脸上最后一丝光彩消逝,他反而变得决绝起来:“好,儿臣谢过母后的坦诚。那,你现在不准备让人把我押入天牢?”
皇后正视司尧,眼里是他从未看过的光彩。那是一种向往,更是一种决然。
“我的玄儿太仁义,一定舍不得杀你。那就让为娘的帮他一把,永绝后患!”
她朝司尧粲然一笑,整个人如同旋风一般扑来,带动周围的空气骤然凝重。
她速度极快,快到司尧措不及防。
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功夫在身,而且如此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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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于本月上旬发布的新文,由于中考缘故只能推到月底了。
希望大家到时支持我的新文。
当然啦,会比现在多更快更的。谢谢支持。
第4卷 第227节:第二百二十七章 杀父弑母
皇后张开五指,用内力凭空吸出皇上体内的刀片。
她朝司尧轻轻唤着:“过来,我的皇儿。”随着她右手五指一动,司尧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被吸过去。
他气沉丹田,将内力加注到双腿上,与她僵持。刀片在他们之间寒光频频,司尧猜到她到底是怎么一番预谋。
皇后见状,左手使力将皇上的尸体猛地抛起。
所有事情在司尧那一声绝望地嘶吼中结束。
他推开皇后的身体,刀片深深没入她心口,血流如注。
“啊!!!”那是内侍发出的惊恐尖叫,他们来接今天的主角出席十年一次的隆重场面。那里声势浩大,盛况空前,无数人翘首以盼。
可是他们目睹的是什么?
“啊!来人啊!快来救驾!”太子弑父弑母!天理不容!
司尧瘫坐在地上,问濒死的皇后。
“你有没有真心疼过我?”
“没有,从来没有!”即便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仍然咬牙切齿。
“我恨不得将你们父子抽筋削骨!我等到今日,就是为了我的玄儿长大成人,回来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哈哈哈~~~~~”大量的血从口里涌出,她渐渐没了呼吸。
“好,我知道了。”司尧踉跄着站起身,脑袋昏沉沉的,但他步履坚定。
走廊那边紧锣密鼓传来了整齐划一的铁靴声。
一道鬼魅的黑影飘至他身后:“殿下,属下来迟。外面已经被逆贼包围,属下们可护送殿下离去。”
司尧阻止他说下去,镇定地看着全副武装到来的御林军。
走在最前的是一直弹劾与他的丞相,他手捧一卷明黄圣旨,行走间胜券在握。
“大胆司尧!你本出身卑微,皇上念在父子情分,颁布了密旨,仅革去你太子之衔。可你居然狼子野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人,将他押入天牢!三日后问斩!”
一声令下,御林军却没动,不少人畏惧司尧,不敢上前。
“愣着干什么!快上!”丞相气得胡须冒火直跳脚。
司尧缓步上前,他见状,立即抖抖索索后退。
“本王现在要出宫办事,待事情办妥,自会回来接受任何处罚。”
第4卷 第228节:第二百二十八章 必有一伤
“狂妄!你还当自己是太子吗?快上!擒住司尧者,赏金万两,放走司尧者,就地处决!”丞相喊得青筋尽暴,还真有贪财不怕死的,举着刀冲过来一顿砍。
司尧三两招将他打昏在地,用极小的声音叮嘱身后黑影:“立即去别院。这里我能处理。”
“殿下。。。。。。”声音焦急不安。
“你敢违抗命令?!”
“是。属下遵命。”身后有风过,他知道他们走了。
能妥善处理吗?
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今天的险恶怕是九死一生了。
因此,绝不能让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影卫落入他人之手。
转而冷眉横扫前方:“你们最好让开,本王不想伤及无辜。”
“上!”
多说无益,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司尧最初一味阻挡,到后来,招式也变得毫不留情起来。
眼看快阻拦不住他的脚步,丞相一招手,上来的弓箭手一字排开。
“司尧,我劝你就此罢手,若你还是执迷不悟,莫要怪老臣不敬。”丞相警告,摩拳擦掌。
司尧充耳未闻,掐住一个侍卫的喉咙,将他直直甩向丞相。
丞相狼狈躲过,恼羞成怒:“放箭!”他的手未及放下,被一个人挡住。
那人朝司尧喊道:“别硬拼了,你出不去的。”
司尧扬起下巴,脸上有侍卫溅上的血污。他笑得玩世不恭:“那可说不定。”
那人身后一个表情木讷但嗓音阴郁的人询问:“公子,要不要属下去会会他?”
“不用。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于是,在司尧又一掌震飞几个侍卫的时候,那人出手了。
一个凌厉无比,一个势如破竹。互不相让,招招力道沉猛。两人渐渐在众人眼前幻化成两道光影,看得眼花缭乱。
丞相小心地向木讷男子靠去:“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干看着?”
男子的眼神像是一只漆黑的石块,看得人不寒而栗:“你说呢?”
丞相不作声,尴尬又气恨地站在一边。
对面打斗中的两人积聚内力对掌,纷纷向后连退。
司尧只退七步,而那男子直到背顶到柱子才停下来,一口血用到嗓子眼,强忍着才没呕出。
“舒玄,看来为了所谓大业,武功上,你真没下功夫。”司尧嗤笑。
第4卷 第229节: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溅
舒玄站直身子:“那我们再比过!”人瞬间提速上前。
这下,情况呈一边倒的趋势。舒玄受了内伤,抵抗不住司尧十足的力道。
司尧的眼变得通红邪魅,皇后最后说的一句句话如利刃割在心上。那一刻,他真正尝到了妒忌的滋味!
为什么总是你!舒玄!
啪!
又是一掌,舒玄整个人被抛出去,撞在墙上,喷出的血雾将空气都染上腥味。
“公子!”木讷男子,刑柯,失声大吼,冲将过去就想跟司尧拼命。
舒玄右手高举:“你退下!”又对着司尧顽强地笑笑:“再来,我们还没分出输赢。”
已经不堪重击的舒玄怎么还能与打红了眼的司尧相提并论,不消多久,他又一次被抛出去,抵着柱子低低喘气。
司尧一步一步走进,此时的他绝望又疯狂:“为什么总是你?”他抬起手,一掌蓄力,蓄势待发。
丞相暗道一声:“不好!”
刑柯快速度搭弓上箭,“多嘴!”
一支箭带着将空气刮得嘶嘶作响的羽翎,电光火石之间,飞射出去。
没有预期的疼痛和全身血流的上涌,舒玄睁开双目看到的,是司尧瞳孔微张的桃花眼。
暗黑色的箭头在他的胸口绽放妖冶的花朵,一如罂粟那般美丽又致命。
司尧眼里的红色淡去,他张了张嘴,还是执拗地上前两步,伸出的那只手由前推改为平伸。他有话要说。
可不待他靠近,另一支箭无预警地补上。噗嗤入肉的声音,那么真实又那么难以置信。
他支着身子,勉强站定,血一滴滴落在紫色长袍上。
突然的逆转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司尧对着面有悲色的舒玄扯了扯嘴角,想起沁兰今早柔声细语的那句“小心点”。
“我有件事情,要你答应。。。。。。”
司尧走后,沁兰就一直坐立难安。
她每过一会就向窗外张望,没去逛街的丫鬟好奇问道:“您是在担心殿下吗?”
沁兰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您是想前面有人传话还是不想?”
沁兰回答:“想。”转念又觉不妥:“不想。”
丫鬟还小,不懂沁兰的心思。她暗自揣测,女人心思真难琢磨,明□□里期盼得到死,嘴上还是像上了铁箍的桶一样结实。
第4卷 第230节:第二百三十章 很美的娘亲
多年之后再回想起那一日的画面,都已经班驳的不成样子。
很多时候她都不敢把它们拼凑在一起。
她,一个人站在荒芜的田野,隐隐地疼痛在侵蚀着灵魂。
冷风吹过,没有眼泪。
当天晚上宫里来了人,急匆匆的,说是皇上有请。
沁兰脑袋那根弦突然就松下了,这么说一切都是因为皇上会发现待嫁的事。
她上轿前回眸,随口问了一句。
“皇上的寿宴很热闹吧?”
内侍身体明显一僵,低下头去。
“很热闹。”
那晚月色很美。
途中,沁兰大半的时间都在看它。她看得很入神,觉得今天的月亮有些红,淡淡的,让人哀伤。
如此,以致于轿门磕到了台阶,她都浑然不觉。
“不是皇上召见吗?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分明就是后宫。
内侍低头不语,缓缓伸出手来牵引。
沁兰将信将疑将手搭上去,跟着他,越走越偏僻。
前面拐角处透出丝丝光亮,里面隐约有女子低泣的声音。
走近一些,听见女子执拗地重复:“我不走,不走。。。。。。”
沁兰走进去,看见乌嘉萝不停地抹着眼泪。
她的鞋发出细微的声响,换了身赤红色的司尧闻声抬头看向她,嘴角微微一翘。
“你来啦?”
沁兰有些诧异,但还是微微一笑:“来了。”
他轻声安慰两句,让乌嘉萝先走。乌嘉萝眼泪掉得更凶了,一个劲拽住他的衣袖,死死的。
直到内侍上前把她拉走,司尧才招呼沁兰。
“皇上责罚你了吗?”沁兰边走边问。
司尧瘪了瘪嘴,偏着头故作思索:“嗯。。。。。。好像没有。”
“看什么呢?”沁兰与他并肩站在一起,学他抬头向墙上看去。
那里挂着一幅画,画中女子穿了一件湖绿色叶文长裙,齐腰的长发点翠珠玉松松挽在一侧。一直莹白的簪子插在其间,衬得人明眸流转,肤若凝脂。
画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发黄破损,但是画中女子依然能让你感觉她那种清艳脱俗的美丽,尤其那双眼睛。
沁兰仿佛猜中了什么:“这是?”
司尧点头:“这是我娘亲。”
“你的眼睛很像她。你娘亲真美。”沁兰心里有些涩涩的,说不出的心疼。
司尧默默看着她:“是的,很美。”
第4卷 第231节:第二百三十一章 未知的恐惧
沁兰很敏感,转头仔细端详:“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况且,说话还这么文雅。”
司尧一愣,随即耸肩:“有吗?可能太劳累了。”
“是吗?”
“当然!”他抬高胳膊,做出十分健壮的姿势。沁兰捂嘴笑了。司尧感觉血已经将里面的衬衣浸湿了。好在跟衣服的颜色混在一起也看不出来。
殿里很静,草木稀疏的味道悄悄弥漫,月光照在地上,有些森森的凉意。
“陪我坐坐。”司尧拉着沁兰的手。
沁兰坐在他身边,他扳过她的头,靠在他肩膀上。沁兰心内的不安重新聚集在一起,但她没有问,静静地和他依偎在一起。
远处灯火辉煌,城楼林立,锦绣繁华皆在金碧辉煌的宫宇之中。
司尧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沁兰,去过边楚吗?那里的大漠风光很不错。”
有一种茫然未知的恐惧□□,沁兰咬着嘴唇低声说:“我不喜欢出远门。”
司尧笑了,依旧透着张扬。他将沁兰细碎的头发拢到而后,道:“边楚大局已定,乌嘉萝也要回去了,景王答应我能保你们安全。我最近有些事要处理,待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们再见。”
沁兰扬眉:“真的?”
“恩,我保证!”
沁兰有些恍惚起来,静静地看着外面,一言不发。
司尧盯着她,目光温和。突然间,他眉心一皱,唇上划过一道红痕,他顿时偏过头去,脊梁挺得笔直,一只手紧紧握了起来,青筋毕现。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头来,笑容不变,但脸色已经苍白地没有一点血色。
“沁兰,今天很累,我想休息了。”
风吹散了他的鬓角,拂过他绝美的脸庞,他身上有淡淡的桧香,不依不舍地缠绕在她鼻息之间。
沁兰就这么看着他,心一点一点沉下去,过了许久,她缓缓点头,轻声道:“好,我明日再来看你。”
她站起身,走几步,回过头看他,目光皎皎。
“我走了。”
月光清冷,眼见沁兰已然走远,身影没入重重楼阁之后,再也看不见。
司尧紧绷的身体陡然弯下来,喉间腥热,嘴唇殷红。
他走出去,靠在廊柱上,仰着头看头顶上的那轮明月。
它照的出凡间俗世,却始终不置一词。
第4卷 第232节:第二百三十二章 陈年往事
司尧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
一直由乳娘喂养的他被领到皇后那里,她说,以后你就住在齐妃宫里,她说,你可以和司黎在一起玩耍学习。
他那时还小,只知道全心全意讨好这个眼神冰冷的母后。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乖乖照做。
那时候,司黎有的,他有,司黎没有的他也有。
司黎常说,母后疼你,父王疼你,齐妃也疼你,整个宫里,就你最宝贝。
他听了很开心,心想,自己果真像他说的那样,是他们共同关注的中心。
直到有一天,他耍脾气不吃送来的糕点,乳娘掰下一块送进自己嘴里,一边哄他:“你看,你看,很好吃。”
突然她捂着肚子,口鼻流血。
司尧吓哭了:“你别吓我,我听话,我吃,我吃。”闻声赶来的丫鬟将他奋力拉下才幸免于难。
乳娘死了,他一直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那年夏猎,司黎神清气爽地站在门外,叫他同去。
司尧犹豫片刻,同意了,临走时,他执拗地挑了一匹烈马。
“想害死我,尽管放马过来!”他稚嫩的声音听起来有不符年龄的恨。
不幸果然发生了,不过出事的不是司尧。
当时他与司黎并驾齐驱,突然他的马马发了疯似的狂奔,上下跳跃,嘴角吐白。
司黎赶上来,跳到马背上,将司尧推下去。尖锐的树枝划伤了司尧的手臂,而疯狂的马匹将司黎带进了林荫深处。
身后,大队的御林军匆匆赶来,又匆匆回去,有个人手上抱着满身是血的司黎。
司尧捂着流血的手臂,不知所措。他远远看见,皇后一身砖红劲服走过来,他大喜,叫了一声“母后”。皇后听见了,停下身子,下一刻冲过来掐住了他细嫩的脖子。
“若是黎儿有事,我要你生不如死!”
记忆里的画面早就失去颜色,变成凌乱的灰白。那个午后,刺目阳光透过树荫照射下来,树木像要燃烧。
他大睁着双眼,眼泪浸湿了脚下的泥土。望着决然走出视线的身影,司尧心底有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他想,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他,她会不会也对司黎说那样一番话?
第4卷 第233节:第二百三十三章 真相如此
回去的路上,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像一只狰狞巨兽,他独自走在寂寞的楼宇之中。头顶有鸟儿飞过,连叫声都那么温情。
司黎去了,母后哭得撕心裂肺,连殿门都不让他踏入。
父王告诉他,自己将是天墒的太子,还有那匹马,事先被人投了毒。
从那一刻,司尧开始一一将自己期盼许久的东西压抑,蛰伏。让隐藏在心底的怨恨吞噬掉所有的软弱,强迫自己在困顿的泥泞中站得笔直!
一度,他用信念,尊严乃至自由来铺垫那条通往王者的道路。
直到她出现。
那个表情老成,有着明亮眼睛的小女孩梳着男孩的发髻,穿得像个暴发户。她挥笔推墨,作出了让所有人惊叹的画作。
那天菊仙的灯光不算亮,但她光彩毕现的脸庞瞬间将他的防护彻底穿透。
司尧惘然轻笑,没有人知道他忍耐了什么,渴望了什么,更没有人明白,他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什么。
嘴角的血再次涌出,赤红的衣服被染得发暗,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在心底无声低笑。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他静静喘息,眸色黯淡,喃喃道:“沁兰,离开这里,离得远远地,不要再回来了。”
沁兰步子再慢,也渐渐走到了头。尽管离得很远,已经看不见轮廓,但却似乎仍能感觉他的目光随着自己的步伐拉成长长一线。
风声很静,抬起头来,月已中天。
不知什么时候,一道颀长身影站在她面前。见她抬头,说道:“见过他了?走吧。”
繁月接过内侍手上的灯笼,照的一地昏黄的光晕。两人并肩走着,周遭景物缓缓退后。
一路安静。
马上就要出宫门了,突然后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沁兰眉心顿时一拧,手心紧紧攥起。
繁月看了她一眼,向后走去,过了一会回来,静静看着她,说:“明日启程。”
沁兰定定回望,问:“他还好吗?”
繁月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第二日大早,沁兰就被催促着换了一身宫服,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但还是照做了。
没有走前门,而是绕到一条偏僻的小路,木蓝色的马车已经等在那。
掀开车帘,繁月伸手拉她上去。
沁兰诧异:“你要跟我一起去?”
繁月点头,沁兰发现,今天的他让人有些哀伤。
马车辘辘,清晨青草的香气混着凉风吹散了车厢里的沉闷。
沿途人开始多起来,马上就要到城门了,后面突然响起马蹄声。
“今日新皇登基,严查进出城门者。不得放司尧余党出城!”
沁兰面色一白,背脊陡然变得笔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繁月没有回答,只压低声音朝车夫说了一句:“今日不宜,先回去,再想办法。”
沁兰死死抓住他的手:“带我去。否则我自己走。”
繁月没有看她,沉吟片刻,吩咐车夫。
“调头。”
路上风突然大了,顺着窗子吹了进来。
沁兰眼一疼,仿佛被沙子迷了眼睛。她抬起手揉了揉,别过头的那一刻,眼泪终于忍不住,一行一行,潸然而下。
第4卷 第234节: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来看你
今日,一改三季暖春的气候,空气里带着浸骨的凉。
远处白皑皑的雾气中,尽是宛阳连绵起伏的飞檐斗拱。
路过的巷子里,有商家挂出了“今日新货”的招牌。
早起的小贩推着车一路吆喝。
城内大昭寺的钟声敲响,悠悠回荡在天际。
沁兰他们赶到的时候,新皇正在祭天回宫的路上。
祭坛设于皇陵以外几里处,方圆十里不见殿宇不闻人声,只一条官道接连接宫门。
官道左右士兵把守,戎装锋刃,肃容站于祭坛高台下的空地。
高耸入云的山上,云梯一眼望不到尽头。
众臣垂目低额,迎接皇帝銮驾。
是什么使这位新帝在先皇尸骨未寒之时就迫不及待登上皇位,众人不得而知。
朝中一边倒的趋势让他们不敢质疑,这都是已殁了的皇太后的功劳。
就像他身上这件龙袍,仓促而就,却异常合身。
都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他所到之处,宫人、臣子皆俯首,偌大的皇城任新帝明黄龙袍扫过。
他乘龙辇,行在路上,看百姓眼中的拥戴,听臣子口中的家国。
他高高在上,俊目流眄,双唇含笑。
沁兰就这么看着,没有表情。
仿佛在看一场没有台词的哑剧。
龙辇在街口转角,消失在视线里。
沁兰放下帘子,低低说道:“带我去看看司尧。”
她靠在车厢里,闭上眼,开始相信,自信这件事真的是可以修炼。
就像今天的他。
他说自己曾经很自卑,但也终有一天,他把曾经的假自信,炼成随意一靠就出现的气场。
这本是值得欣喜的事情,可是舒玄,为什么这一刻,你我仿佛从未相识。
因司尧所犯罪行,不得入葬皇陵。
再加上新帝登基之后,自然要对这次变故中的功臣论功行赏。
明面上是赏,实则是借机去除异己。
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罪行昭著,已经死去并且无后无靠的前太子,即便新皇准予皇子身份行葬,也无人愿意多做表面功夫。
沁兰下了车,跟繁月一前一后向一片荒芜的山峰慢慢走去。
这里一片冷寂,荒草及膝,寒露沾湿了衣摆,鞋上粘着泥污。她看也没看一眼,径直往前走。
一块孤零零的墓碑前,沁兰蹲下身子,抚摸墓碑,只见上面言简意赅地刻了几个大字:皇子司尧之墓。
没有家门前缀,没有碑文,寥寥几字,像个讽刺至极的笑话。
沁兰看向满山的疮痍柔声道:“你躺在这,一定很孤独。你不喜欢?好,我带你走。”
繁月抓住她的胳膊,在沁兰怒视中缓缓开口:“他毕竟是天墒的皇子。在这里可以看见整座皇宫。”
沁兰放在墓碑上的指尖冰冷,她突然觉得自己一天里经历太多,有些累了。
午时,暖风熏然,下了车,繁月递给她一个方方正正檀木色的木盒。
沁兰收进袖里,走进屋,关门,然后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缓缓蹲下身子,抱住膝盖,将头深深埋进臂弯中。
第4卷 第235节:第二百三十五章 谈何公平
因为下达了禁令,出城的通文只得再想办法。
新帝登基第二天,沁兰就央求繁月带她悄悄回了趟太子府。
那里一片狼藉,短短数日,竟荒草丛生,萧条凉薄。
大多数财物都被搬走,连同那群本该一同受难的莺莺燕燕,据说也都被遣散。
只有乔清玉,那个时而善解人意,时而精明,时而咄咄逼人的侧妃,在太子府里自缢身亡。
沁兰诧异,竟是她,对司尧用情至此。
新皇再次用他的行动在天下人面前树立了一个仁义大度的明君形象。
他受感与乔清玉的痴情,将她与司尧合葬,追封司尧为甯侯,赐千金,蟒袍,玉带,世袭罔替。
世人都知道,司尧并无子嗣留下,因此,这样的赏赐也成了空话。
站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沁兰总觉得,他会有东西留下,有些话要对她说。
她将耳朵贴在墙上,一寸一寸地叩过去,终无收获。
繁月安慰她:“也许那只盒子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沁兰垂手蹲在地上,目光触及处,有关那个男子生活过的痕迹,感觉都在一点点消失。
她起身抱着双臂走出去,步伐沉重,但脊背仍旧挺拔。
踏入别院,就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
一个内侍看见沁兰,忙几步上前,低声道:“有人在偏厅等您。”
她与繁月一对视,冲内侍摆摆手,向偏厅走去。
她大概猜到是谁来了,所以推开偏厅们,看着眼前暗红华服,风华绝代的男子,沁兰并不惊讶。
男子闻声淡淡回首,目光透过珠帘,迎上沁兰的目光。
沁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一时间思绪有些恍惚。
她好似看见了那个有着温润笑容的少年,朝着她柔和地笑。
“给皇上请安了。”
沁兰盈盈行礼,不怨不恨,不悲不喜,她本来就不是个性十分鲜明的人,也没有心思悼念往事。
“你起来。”
她这样的态度让舒玄心里很不舒服,他皱起眉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沁兰站直身子,远远退开,垂首站着,安静地一言不发。
舒玄默默看着毕恭毕敬的沁兰,只觉得她这样子碍眼极了,胸口一丝郁闷之气逐渐扩散开来。好多想说的话压在心里,有如一块坚硬的石头,难以宣泄。
“其实昨天我就差人来过,你干什么去了?”
“去看一位朋友。”
舒玄眉梢一挑:“是谁?”
沁兰抬起头,笑着:“小人物,皇上勿需知道。不过对沁兰来说,是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
沁兰点头:“对!”
舒玄双眼不悦眯起,声音清冷若冰:“那我呢?我对你来说,又是何人?”
沁兰一直淡笑:“皇上是天墒的明君,小女子只是承月一介平民,不敢造次。”
语音未落,沁兰腰间一紧,被舒玄狠狠纳入怀中,他状似恼羞成怒:“你恨我?”
沁兰仰头直视:“不敢。”
舒玄固执地盯着她,眼里的伤痕一闪而逝:“沁兰,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因为是我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指责我,这样对我不公平。”
沁兰挣脱他的双臂,落寞道:“不公平也没什么大不了,至少你还光鲜艳丽地活着。”
转身,她的眼里有些湿润:“他一定没想过,自己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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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累死了,站着都能睡着。
明天恢复三更。
第4卷 第236节:第二百三十六章 纳你为妃
沁兰承认在这件事上自己有偏倚,但事情走到这一步,她真的无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舒玄执意留下用午饭。
宫里奴才诚惶诚恐地布菜,试吃,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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