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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事记-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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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主任打心眼里并不关心落水洞矿的事情,他的主要任务就是陪同范毅过来现场看看的,不过就是作个伴儿。现在到了地界,见范毅看得仔细,自己就找了棵松树,坐在树荫下纳凉。
看着看着,范毅发现了问题,这些来来往往的车辆,每一辆开入矿区的卡车,拉的货均是敞开式的,一目了然。可每一辆开出矿区的卡车,却均被拉上了厚重的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这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环保?
看看太阳偏西,康主任走过来提醒说:“范同志,我们下山吧,再晚,回头恐怕就搭不到回去的车了。”
范毅嘿嘿笑说:“老康,我告诉你,不论你多个时候下山,也不可能搭到回去的车。”
康主任一愣,迷惑地看着范毅。范毅解释说:“你看,咱们这一路走来的这条公路,根本就是一条单行线!单行线?你懂不?就是有来无回。”
看着康主任欲言又止、还是不大明白的样子,范毅用手指着矿山的正大门方向说:“你看那边,所有进了矿区的车,最后都是从那里开出去的,直接就开往了丘东县方向,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可能搭到便车的原因。”
康主任想了想说:“对啊,刚才我们一路过来,就没见到过对头车嘛。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自从这条路修好后,我在村里好像还真没见过有从落水洞方向开过来的车。”
范毅略略想了想说:“这里面是个什么道理,我们局外人一时也弄不明白。对了,康主任,你不是说你有个侄子现在就被借调到落水洞矿工作吗?”
“是,他就在下面。”康主任用手指了指下面的矿区。
“能不能和他联系一下?请他这两天回来一趟,有些事情,我想当面和他谈谈。”
“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他挂电话。”康主任说着话就掏出了手机。范毅故意笑着并没有制止,因为他刚才就发现,这里手机根本就没有信号。
电话打不通,两人一路往回走,天擦黑时,终于进了村,手机却仍然一直不能使用。
好在康主任家也装了座机,用一块干净的毛巾盖着。
康主任掀起毛巾,拨了拨侄子的手机,提示是不在服务区。他又赶忙找来电话本,查到了上次记下的落水洞矿的座机号,电话打通了,是值班员,对着康主任大声说:“你别挂,我去叫人。”
又等了好一阵,侄儿这才连呼带喘地接起了电话,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康主任说了说意思,侄子说:“好的,三叔。正好后天我休息,我明天下了早班就回来。”
第二天整整一个白天,就成了范毅的垃圾时间,他急切地盼着太阳早早落山。由于不想惊动村里人,范毅一整天均猫在吴书记家。
吃晚饭时,康主任领着侄儿来了,一见面就毕恭毕敬地叫说:“范叔好。”
范毅赶忙制止说:“别这么叫,我不过比你大几岁,你叫我一声哥吧。”
康主任首先不干了,说:“那哪儿成?你我都是平辈论交,他肯定得叫你一声叔。”
范毅不想在这些小节上纠缠,只好任由他“范叔、范叔”地叫着。
康主任的侄儿年纪还未满二十,中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崖山矿打工,深得矿方的信任,此次是特意被派到落水洞矿帮助工作的。
范毅有一肚子的问题,却也不想扫了众人喝酒的兴致,只好一边喝着,一边细细地盘问小康。
一边与吴书记、康主任、吴会计和孙校长等人喝着酒,一边范毅就东一句、西一句地问着小康:“工作几年了?”“落水洞矿产量大不大?一天能产多少吨矿?”“销往哪里?”“售价是多少?”“有多少工人?”等等等等。
……
慢慢地,范毅算是搞明白了。小康被派往落水洞矿,并不是去干他的老本行――采矿,而仅仅只是负责登记和看矿,因为,落水洞矿至今根本就不产矿。
一车一车的矿石被从崖山矿直接拉到落水洞矿,大部分就堆放在原有的、空空荡荡的堆场里,一部分还被故意送进了稍加修饰过的矿井里。
每天,小康他们十来名从崖山矿过来帮忙的矿工与落水洞矿方面的十几名工作人员的主要工作,就是将这一车一车的铜矿石称重、点清,存放好、保管好、看护好。
至于卸完货后的卡车,则一律被要求拉上厚重的帆布车篷,空车沿着开往县里的方向行驶到主干公路后,再由此开回崖山矿重新装车拉货。
之所以硬要修一条路将两个矿区连在一起,一是为了缩短两矿山间的运距,二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外人知道这堆场里的铜矿究竟是从何而来。
而之所以空车一律绕路返回,一个原因是连接两个矿区的简易公路实在是太简易,大多数路段根本不容两车相错。另一个原因是,从大路上走,绕是绕点,却也能造成一种生意兴旺的假象,前提当然是不被人发现车是空的,所以才用车篷给遮住。
……
范毅心里暗自嘀咕,看来,所谓落水洞矿区又发现新矿脉云云,很值得推敲啊,搞不好这里就会又是一个“宏泰矿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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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节 真相(5)
真相(5)
只是,他们如此做,究竟所为何来呢?难道正如张顺所说,仅仅就是为了银行的抵押?可是,有这么些钱买矿,还贷个什么款?又或者纯粹就是为了投机?难道说他们又掌握了什么内幕消息、矿产品行情要看涨?庞大在提前动手囤货?
范毅百思不得其解。
范毅自己觉得,自己仿佛是坠入了一个迷宫,刚刚想通了一些问题,但马上又被另一些新的问题所困惑。
……
只是面对范毅更进一步的追问,比如说落水洞矿方面如此操作,究竟所为何来?目前矿山上一共堆了多少货?还准不准备继续堆下去?这些货下一步会如何处理?等等,像小康这种级别的一线工人就无能为力了。
范毅微微闭上眼,心想,老树开新花,死矿复生。他们这是在玩借尸还魂啊。
……
回到泰明市,稍有闲暇,范毅无不在惦记着落水洞矿那些种种令人费解的事情。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可能就是对付庞大的一个绝好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上一次,范毅交给任局长的检举材料,果然还是按着他当初最坏的预想,最终还是被转到了倪人雄副局长的手里。
当时,倪副局长将范毅找了来,当场发飙,臭骂了一顿,反复质问范毅:“你想干什么?你的工作职责是什么?对纳税人进行稽查,是你应该干的事吗?把手伸到别人碗里来胡扰,你先把自己手上的那点儿事乱清楚吧!”
当时,范毅一句话也没辩解,任由他发泄着心中积累起来的所有对自己的不满。
骂过后,也不知倪副局长事后是如何向任局长解释的,反正直接可以看到的后果是,省局稽查局一直也没对庞大展开过任何有针对性的稽查,哪怕仅仅只是一次象征性的调查。
现在,此时此刻,倪人雄还在被双规,如果自己能以落水洞矿为突破口,集中向任局长详细汇报一次关于庞大涉嫌偷税的整个情况,能否就此引起任局长的真正重视?以至于立案侦查,会不会真的就能给庞大予沉重的一击?
范毅在心里反复掂量着。
当然,从目前掌握的材料分析,落水洞矿似乎并不存在偷税的问题,自己冒冒然地去汇报庞大涉嫌偷税的事情,会不会适得其反呢?可他们搞三搞四,究竟要做什么呢?不把这一点查查清楚,随随便便就让如此宝贵的机会白白错失,范毅心有不甘。
怎么查?从哪里入手?能查到多深?人家让不让你查?这是一连串棘手而实际的问题,很让范毅挠头。
自己不过就是省国税局一个小小的副处长,凭自己手中的权限,肯定是办不成这事儿的。这需要相当一级权力组织的介入。
哎,这又是一个无法办到的问题!
求助旷姨?效果肯定会好很多,只是万一收不了场,岂不是把人家旷姨给卖了?。
范毅只好重新转换思路。
组织介入暂不可行,那么个人呢?比如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比如说,堡垒从内部攻破?比如说,卧底?一时间,许多稀奇古怪的念头一起冒将出来,范毅知道,再这样想下去,自己搞不好就要走火如魔。
可是,不想,则更让人难受。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呀,随手放过了,这根本就是在对自己犯罪!
……
下班回到家里,范毅一边胡乱地吃着自己弄好的微波食品,一边打开电视,锁定中央一台的新闻联播,头脑里还在一个劲儿地想着落水洞矿的事情。
忽然,范毅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子,骂道:“笨呀!放着一手眼通天的大活人不用,你弱智呀!”
他想到了大学同学,现在的省报记者杨晓妮。最近,她父亲刚刚被任命为泰明市委常委、秘书长,丘东县正好就在其治下,杨晓妮,这不就正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吗?能查能问,能刨根能问底,关键时候还有人能说得上话,还一点不着刻意的痕迹。
“哦耶!”范毅兴奋地挥了一下手。
……
一大早,中水岭村的村民们就将崖山矿通往落水洞矿的简易公路给堵住了,所有车辆一律不让过。村民们声称,如果矿上不给足村里毁林的补偿款,今后就无限期地将堵路进行到底。
接近中午时分,从县里、镇里分头赶来的干部们先后到达了现场,领头的一位是县维稳办的主任,另一位是镇里的一名分管副镇长。
副镇长叉腰站在路边一块大石头上,大声训斥着村民:“你们聚众堵路,蓄意破坏公共交通秩序,你们知不知道?这是违法行为。是要承担法律后果的。”
随即又命令道:“赶快散开,让货车过去!”
村民们反唇相讥说:“这是我们自己的林地,我们爱在这里站多久就站多久,外人管不着!”
“他们不把毁林的钱赔清楚,休想过去!”
人群里发出一阵阵咆哮。
副镇长缓和了语气,又一次解释说:“从法律上来说,这片林子并不属于你们中水岭村嘛,这是过去人家国营林场的林子,人家矿上已经给了你们两万块钱了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嘛!”
“怎么不是我们村的林子?这些树,好多还是我们当年亲手种上去的,现在长成材了,你们想白占啊?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噻。”村民们不依不饶。
县维稳办主任处理此事颇有些经验,看了一会儿,听了一阵,他知道如此辩论下去根本无法解决问题。
于是,他拿出一盒早已随身准备好的香烟,撕开来,一只一只,慢慢地散给站在前面的村民们,微笑着说:“抽只烟,抽只烟。”
大家伙抽上香后,他拍拍手掌、伸着脖子看着众人笑说:“今天咱们村里人来的可不少嘛,大家伙说说,你们当中,谁是说话算数的呀?”
站在前面的人闻言,就全都不说话了,人群堆里有人毫不示弱地嚷了一嗓子说:“我们说话都算数!”
大家就哄地一下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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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节 真相(6)
真相(6)
主任听如此说,心里早已明白了八九分,知道组织者估计要么不在人群中,要么是现在还不想露面。于是也跟着笑了笑,回头对拉法镇副镇长说:“老马,村里的领导,你们请到了没有?”
马副镇长苦着脸说:“早就派人去找了,说是几个头头一早约着查看水渠去了,最快也要晌午才能回来。”
“还钱!还钱!还钱!”这时村民们有节奏地喊了起来。
主任将手朝下压了压,等声音稍小一些后才问:“你们准备要多少钱啊?”
“至少50万!”有人高声喊,随即就有更多的人表示赞同。
主任仔细将这几十位村民逐一打量了打量,全是些老人、妇女和孩子,其间,连一个精壮的小伙也没有。他知道,今天这件事情算是摊上一块牛皮糖了,不能心急,只能是慢慢地做工作。
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众人纷纷扭头去看,果然看到一名身着制服的警察领着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主任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来一名警察?什么意思嘛?这不是来添乱嘛!”
来人走近后,警察主动向主任和马副镇长说明了来意。原来,他们一行是受县委宣传部委托,特意陪同省报两位记者前来采访崖山矿和中水岭村修路的事迹的,没想到走到这里碰上了堵路。
县委的一名驾驶员还在后面小车里守车,而县委宣传部一位专门陪同过来的副部长的车,则还远远地被堵在了后面。
两位记者听说有村民堵路,非要先过来看看,只好就由他陪着过来了。而这名警察,也不过是顺便搭车来矿山上检查工作的。
杨晓妮根本不客气,一到现场,马上指挥着摄影记者一个劲儿地拍照,自己则一头扎进村民堆里做起了访问。
主任连忙向马副镇长使眼色,让他将杨晓妮拉出来,可惜在场的诸位都是爷们儿,都不好意思伸手去拉一位女同志。这时有村民认出了杨晓妮,问:“妹子,你是不是前些年来过我们村的?”
杨晓妮落落大方地说:“是啊,当时你们准备修水渠,我还上过沟呢。”听说是以前的熟人,村民们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
堵路事件过后大约半个月,一篇标题为“落水洞矿的真相”的文章出现在了《省情参考》这份内参上。
文章以中水岭村村民堵路为由头,围绕落水洞矿的种种神秘假象做了抽丝剥茧般的分析,有事实有数据,有观点有看法,还附列了部分从相关单位和部门采访得来的关键数据和现场图片。
总体上,将一副完整的真相展现在了读者面前。
文章调查后认定,为了能向银行申请巨额贷款,庞大集需要有合适的抵押物,能经得起银行方面的“检查”,由此炮制了一出“闹剧”。
调查显示,落水洞矿其实早已枯竭,不可能再生产出大量能经得起实地检查的有效抵押物,为此,矿方想出了一个移花接木的花招。
他们在崖山矿和落水洞矿之间突击抢修了一条简易便道,用于将崖山矿滞销和新产出的所有铜矿石全部运往落水洞矿区,一部分甚至还运进了坑洞内,造成一种落水洞矿正在热火朝天搞生产、出效益的假象,用于应付银行的检查。
当然,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这些运过来的矿石,每一吨、每一块的所有权最终还是属于崖山矿,因此自然就不存在销售和纳税一说。借人家的东西来做戏,“出场费”自然是要给的。经记者调查,双方以租借的形式草签了一份协议,具体说明了铜矿石的真正所有人以及承租方应该支付的运输费、保管费和租借费等等费用。
为了保证自己所出租矿石的安全,由崖山矿以“租借”的形式外派了近十名工人到落水洞矿帮助工作,实际就是做好登记和看管的工作,以保证租借物最终能完璧归赵。
当然,这一场精心编织的阴谋,从头到尾离不开银行方面的认可,从而最终形成了一个内外勾结、瞒天过海,骗取国家贷款的大骗局。
文章附带指出的是,庞大集团为了骗取国家贷款,强行侵占了丘东县拉法镇中水岭村的集体林地,引发了多次村民集体断路、堵路的群体性事件。
面对事实如此清晰的一桩纠纷,当地权力机关采取了一边倒的做法,强行压制村民的正当诉求。这不禁让人要问,当地党政领导,究竟有没有与庞大沆瀣一气?
这值得深思。
省委欧阳书记一口气看完报道后,气得拍案而起,在办公室里来回踱了几圈,抓起钢笔刷刷刷地在文章标题旁边做起了批示。
放下笔,他又倒背着双手走了一圈,依然余怒未消,再次提笔在自己刚刚的签名下题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请速将调查结果报我。”几个大字。
……
范毅当然是不可能看到《省情参考》这样级别的内参的。不过,杨晓妮在文章登载后,给了范毅一份复印稿。
范毅看后,也不由得不大大称赞了杨晓妮采访、写作和挖掘事件真相的功底深厚,起码是连带着将自己的许多疑问也一并给解决了。
杨晓妮轻笑说:“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及时通知了我那天会有村民自发堵路,要不然,报社还不一定让我出这趟差呢。”
范毅嘿嘿笑说:“得了吧,难道只感谢我提供了消息,我记得,我可是还为你提供了不少采访的方向和思路的呀!”
杨晓妮呸道:“还‘方向’和‘思路’,你以为你是谁啊!没有我,你那些东西,全都是空想社会主义。”
对杨晓妮玩笑似的贫嘴,范毅在心里也不得不予以承认。
又想,回头还应该给吴书记和康主任也去个电话,那天故意堵路,还真得感谢他们的支持呀!
没有他们声东击西地这么一闹,省报两位记者突然来访,搞不好就会惊着那些人了。而有了这么一闹,杨晓妮等人再进到矿区采访,就显得颇有些顺理成章了。
矿方的注意力几乎是全部放到了如何去尽快平息村民闹事的表象上,两人行动起来就有了更大的自由度。
这也正是范毅特意要请吴书记、康主任等人帮忙组织一场不大不小的群体性堵路事件的主要原因之一。当然,这些情况,范毅是不会完完全全去同杨晓妮说的。
………………………………
第二百五十二节 金钱之旅
金钱之旅
这些天,没有经过任何的正式渠道,有两个消息还是渐渐在康南省官场传扬开了。
消息一,倪人雄被正式批捕了。为了立功赎罪、讲清楚自己的问题,争取宽大,双规期间,他主动交待了许多纪委开始并不掌握的情况,其中部分细节经核实后基本属实,涉案金额早已达到了立案标准。
在正式批捕的前几天,倪人雄的老婆已经和他迅速地办理了离婚手续,理由很直接,就是不能容忍他在外面有女人。
虽然有人对此深为不屑,私下说,其实她早已知道倪人雄在外玩女人的事儿,为什么早不离婚、晚不离婚,现在一听说要批捕了,就离了。但绝大多数的人还是对她的遭遇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案件移交检察院后,院方对倪人雄的私人财产进行了一次调查取证。由于夫妻俩尚未办理财产分割,搜查的重点当然就是两人共同居住的那幢小别墅以及倪人雄的办公室。
在别墅里,检察院人员几乎毫无所获,屋里每一项财产均能说得清清楚楚。富有办案经验的检察院工作人员当即明白,这是有人提前动过手脚了。
这里的“有人”,无疑就指的是倪人雄的老婆,那位财政厅的副厅长。当然,在没有进一步证据和线索之前,他们的工作也只能到此而止。
在倪人雄的办公室,经过细心检查,工作人员在一本书里发现了三张大额存单,共计人民币98万元。而这些存单,又是倪人雄在之前的交待中所没有提及的,这一下,事情就更加地有意思了。
存单事发后,局里许多人知道倪人雄这一下肯定是出不来了,骂他的声音逐渐地就高涨了起来,仿佛一夜之间,人人皆成了颇能洞破先机的世外高人。
当然,也有人不发一言,比如说,崔副局长,这位与倪人雄斗了十几年的官场敌手,此时,在倪的问题上却不发一言。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其中,嚷嚷得最凶的,倒是倪宽。在各种场合,由他嘴里抖落出好多倪人雄的糗事和花边新闻,着实让省局的干部职工们开了一方眼界,不由得不暗暗感叹,原来生活还可以这么过呀!
可世上这事情说也奇怪,就在人人都以为倪梁案后,倪宽这一次肯定是要跟着倒霉之际,他却莫名其妙地走出了泥淖,仍然深得任局长的信任。
……
第二个消息,就不那么令人感兴趣了。远在BJ的邵原平,据说至今仍然一句话也不说,在******的掌控下,他是也不鸣冤、也不叫屈,当然更不可能交待任何问题。
……
在飞往深圳的航班上,庞勇强独自一人坐在头等舱里。
本次航班,客人本就不多,整个头等舱内,一共只有他一位客人,空乘小姐频频为其送上来各种服务,反令他十分的厌烦和恼怒,他虎着脸挥挥手说:“好了,我要睡一睡,等到了深圳再叫醒我。”
贴心的空乘小姐还是追着问了一句:“先生要不要毛巾被?”
庞勇强却理也懒得再理,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
他确实很烦。
自从落水洞矿事情曝光后,原本板上钉钉、眼看就要到手的贷款泡了汤不说,还惹得中国人民银行康南省分行、银监会、公安等几个部门三天两头地老往公司来人来电,嚷嚷着要调查事情的真相。
好在秦先生办事牢靠,早已安排了顶雷的人,事情虽然说很糗,但弄到最后,最多不过是丢车保帅而已。
只是这件事情一出,为银行方面惹出了不小的乱子,建行王助理一班人能不能涉险过关,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此事一闹,恐怕下一步再想在康南省弄到贷款,就有着一定的难度了。
贷款,钱,钞票,这才是让他真正烦心的所在。
多少年来,庞勇强印象里,自己还从未为钱的事操过心。以往,担心的不过是手里的现金太多,要如何将之有效地投出去以钱生钱。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事实上,这也没过几年嘛,怎么风水就变了,一个从来不为钱操心的人,现在却天天被钱弄得寝不安枕、食不甘味。
目前来讲,就有两道坎急需等着钱来摆平。
其一,就是时代广场及其拆迁房配套项目。上一次时代广场工地被拆迁户占领后,由市政府协调,华仔出面,已经白纸黑字地与拆迁户们签了一份协议,如果到时候再不能兑现,估计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更主要的是,现在眼看着就接近年底了,明年春节前,如果不能如期兑现旗下数千名正奋战在各处建筑工地上的农民工们的工资,只怕到时候,大概是连一丝儿回旋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目前,公司总部所有高管只拿五成的工资,所有员工一律只拿七成的工资。短期内这样搞上一搞,大家虽然说肯定会有些意见,但问题不算太大,但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
另一个急需用钱的地方,其实以前是庞大旗下现金流最为充沛的那二十几家连锁超市。
正常来讲,这二十几家连锁超市,本来就是一群每天都能“挤出”大量现金的奶牛,每天通过收银台哗哗哗收进来的现金,配合以对供货商货款的延期结算,足可以挤出大把大把的现金供集团统筹使用。
无奈这几年、特别是今年,集团从超市方面抽调的现金实在是太多,这群原本乳汁丰美的奶牛,现在一个个全成了干瘪待哺的救济对象。
现如今,这二十几家连锁超市,无一例外,均或多或少地出现了无法兑付供货商货款的问题。尤以本省这十几家大大小小的超市为甚,前一段时间,甚至一度出现了供货商拒绝供货的情况。
再没有新的资金注入,以往许多轰然倒下的连锁超市的例子,现在也不是不会重演。
这一切的一切,解决起来,需要的只是一样东西,那就是钱。
如果有了建行的那笔贷款,不说是全面解除危机吧,至少在明年春节前后这一段时间内,自己原本是不用再过分操心的。
………………………………
第二百五十三节 谈判
谈判
庞勇强继续想到,等到明年中旬时代广场项目一完工,那些投出去的真金白银,就会裹挟着诱人的利润源源不断地重新涌入。到那时,什么拆迁安置问题、什么人员工资问题、什么供货商货款问题,甚至是那败家与已长期合作的大国企故意拖欠旗下公司贷款的问题……
所有的一切,均将迎刃而解。
这就叫毕其功于一役!届时,庞大集团将会大大地再跨上一个台阶,成为康南省私企界真正的霸主。
时间,时间,除了钱,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如何才能挨到明年中旬?
金钱,金钱,只有你才能轻易化解眼前的一切。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空乘小姐温柔地走过来轻声说:“先生,先生,飞机很快要降落了,请您系好安全带。”
……
当晚,在深圳凯宾斯基酒店,佳兴百货董事长计宪法亲自出面宴请了庞勇强一行。
在融洽的气氛中,计宪法率先端起了酒杯,站起身说:“各位,让我们一起举杯,欢迎庞总一行到深圳观光考察。”
庞勇强也端起酒杯站起了身,在坐诸位随即纷纷端酒起立。
计宪法说:“多年来,我们与庞大集团在康南百货上有过良好的合作,当然,小分歧也是有的。但是,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瑕不掩瑜’,我们两家的合作,总体上来讲,是成功的,是愉快的。来来来,为了我们两家之间的进一步合作、为了我们的友谊,我们共饮此杯。”
众人落座后,庞勇强笑呵呵地说:“计总,康南百货可是我的掌上明珠啊,换了别人,我是不会考虑的。”
计宪法哈哈笑说:“庞总,今天晚上咱们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又扭头对大家说:“我先申明啊,今晚咱们酒桌上只谈感情,可不能谈工作啊,是不是庞总?”
庞勇强闻言,勉强尴尬地笑了笑说:“只谈感情,只谈感情。”
酒宴散后,庞勇强把之前受公司委派早已提前过来深圳多日的项目副总叫到套房,开门见山地问:“谈得如何?你把具体情况给我说一说。”
项目副总打开一份文件夹,定了定神,认真地向庞勇强汇报着十多天来与佳兴集团商谈的点点滴滴。
……
为了筹钱,在段炳生的建议下,庞勇强不得不打起了康南百货的主意。
段炳生的建议,最核心的就一条,就是将庞大目前手上所持康南百货的所有股份出手套现。
具体操作却有三种选择:其一,是寻求与有实力的大机构合作,将股价炒高,再分批出货,或者干脆抵押融资。这样做,能保证收益的最大化,但风险自然也伴随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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