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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事记-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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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那人又一拍桌子,“还在狡辩!我说的是县里协和煤业公司的王老板、王有贵,你不认识吗?你们之间,难道说就没有应该要说一说的事情吗?”
这一下,范毅倒还真是想起来了。
……
去年九月份,上班时间,范毅刚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发现办公室里怎么又坐了一位陌生人。当时范毅心里还嘀咕,难道说,这宝因县的人都是这么没规没矩、我行我素的哪!怎么进人的办公室,跟进自个儿屋里一样一样的,也不会说是先招呼一声、或者在外面等一下下!
见到范毅,那人站起身来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协和煤业商贸公司的王有贵,并且递上了一张名片。当时范毅一看公司名称,还跟他开玩笑地说:“协和呀?我还以为是造飞机的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直到现在,检察院的人一提,范毅还是有着很深的印象。
当时的情况,范毅想,既然来人是县里的纳税人嘛,搞不好他找自己会有什么涉税上的事情要谈,于是重新请他坐下,还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两人闲扯了一阵,范毅最终也没见他有什么正事,只是一个劲儿地说些感谢国税局、感谢范局长关心的客套话。
恰在这时,办公室尹主任匆匆进来报告说县财政局王局长到了楼下,听说是县里刘副县长要赶着去州里开会,有一些税收收入上的事情,想和范局长、王局长在车上谈一谈,这才让王局长先过国税局这边来等着的,一会儿刘副县长就到。并说,因为时间紧,王局长不想上楼来了。
范毅说:“让王局在楼下干等,那哪行呢?我下去请他上来喝杯茶,刘副县长来了再下去也不迟嘛。”
王老板听说范局长有事儿,知趣地也起身告辞,范毅连带送他、连带下楼来请王局长,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不料想刚到楼下,刘副县长的车跟着就到了,直接招呼两位局长要上他的车,让财政局的车在后面跟着,这就就准备要走。
这时,局里要想再派车就来不及了,范毅甚至连笔记本都没带一本就上了车。好在上车前,刚好局里征管科的一位副科长从大门口走过,范毅叫住了他,把办公室钥匙递给他,让他帮助自己上楼去关一关电脑、电灯,顺带锁锁门。
与刘副县长和王局长这一谈,一路上一直谈到了隔壁的一个县域内。在这里,范、王两人送走了刘副县长,王局长建议说,干脆,咱俩今晚在这里住一晚得了,顺带在当地泡一泡温泉。于是,两人外加司机,那是第二天中午吃了午饭后才回的县里。
……
范毅将那天与王老板接触的经过原原本本地细说了一遍,检察院的人在认真地做着记录,并就一些细节反复地质问范毅。
听完范毅的“供诉”,屋内几位负责审讯的人再一次火大了。
“范毅,你还是不老实!绕山绕水、避重就轻,我问你,王老板送你的钱,你拿没拿?”那位一直负责唱红脸的人相当不满意地大声喝问道。
“什么钱?我不知道。”范毅回答得也很是理直气壮。
“你不知道!嘿嘿嘿,我们可是有王老板本人的证言,你想赖?是赖不掉的。”
“范局长,不就三万块钱的小事儿嘛,至于这么死扛着吗?说出来得了,是不是?搞不好,还能弄个免于起诉,是不是?”一直语重心长的那位那个子在一旁开导说。
“什么三万块钱?我真不知道。”
“范局长,你要这么说,那就没意思了!王老板放在你茶几下的三万块钱。用一个牛皮信封装着的,想起来没有?”这话里,已经是有着些许的诱供的味道了。
“根本没有这事!他王有贵这是在污陷,从头到尾,那一天我和他就没谈过什么钱的事儿。”
“真的吗?不可能吧,我们这里可是有录音的,想听一听吗?”小个子问道。
随着询问人员的手指一摁,范毅接着就听到了一段清清楚楚的录音。
录音基本上就是从范毅出了卫生间,刚刚进入办公室那时就开始的。
录音里,先是听到范毅在对王老板抱歉地说,自己刚才去洗手间了,请问你是谁?然后就是王老板的自我介绍,接下来,则一边是王老板在大谈感谢范局长给予了自己公司诸多关照的话,一边是范毅的客气和谦让,接着就听到一句:“这里有三万块钱,快过节了,一点小小意思。”然后就是范毅的声音说:“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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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节 无妄之灾(4)
无妄之灾(4)
范毅听到此处,犹如大白天见鬼,浑身一惊,猛地向上一窜,却被手铐拽得两只手腕生痛,口里咆哮着:“这根本是没有的事,全是假的!”
录音不长,前后总共不过十来分钟,听完后,对面几人只是冷笑,一人说:“假与不假,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我劝你,你自己的问题,还是要趁早赶快交待清楚!”
范毅分辨道:“请你们想想,我之前和他也不认识,第一次见面就收他的钱?怎么可能嘛!而且,那天,我一直和他坐在沙发上,没几分钟尹主任就来了,之后,我们就一起出去了,哪有时间收他的钱?如果他说他是把钱提前放在茶几下了,那好,我是上完厕所后才进来看到他坐在那里的,我当然不知道嘛!”
“况且,我一下楼就与刘副县长和王局长同车外出,连办公室门都是请我们局里的林副科长帮忙锁的嘛,当时天还热,我记得,我就穿了个衬衫,身上不可能带着那么大一坨的三万块钱嘛。”
“你们可以去问一下财政局的王局长和他的驾驶员嘛!再说了,如果真有钱,那姓王的真把钱放在我的茶几下面了,第二天一早,清洁人员打扫我的办公室,不是也没发现有什么三万块钱嘛。所以说,这个王有贵说的,全是假话!”
“好了,好了,你别在这里充神探了。我倒觉得,也不见得吧,是不是还有着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就是,之所以没人见到过这些钱,是因为你早已收起来了嘛。”
“无耻!”范毅愤怒地吼道。
……
审问者与被审问者正激烈地争辨着,换班的另一拨人进来了。原来,不知不觉间,时间早已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他们简单地交接了一下,又在门外嘀咕了一阵,审询就继续进行了。
“范毅,你所说的,和我们掌握的情况出入太大。当然喽,就你刚才所说的一些情况,我们会派人调查核实的,你要相信,我们是执法机关,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冤枉你。但是,首先一点,你得配合我们说清楚事实的真相,否则,吃亏的只能是你。”新来的郭副局长严肃地说。
这人,范毅不认识,感觉倒是要比昨晚那几人克制了一些。
……
就在范毅还在检察院接受着询问的时候,局里也出了状况。
先是昨天会议结束后,查小伟在会议现场接不到范毅,打电话关机,一直打到天擦黑,想想不对,只好报告了尹主任。尹主任接着又几乎是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也没打通过。
今天早上才上班后不久,县国税局的尹主任、林副科长和负责为局长办公室打扫卫生的清洁人员就一块儿被检察院的来人带走了。而且,那辆警车是鸣着警笛、闪着警灯,大肆招摇般地过来带人的。遭此一劫,局里顿时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县里的刘副县长、财政局的王局长那里也有检察院的人专程过去做了调查。
再接下来,颇有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尹主任、林副科长、清洁工,三人分别被带入了检查院地下室不同的审讯室。
尹主任和清洁工这边还没怎么往深里问,基本上还没算正式开始呢,林副科长那边就很快有了结果。
检察院人员才轻轻一拍桌子,林副科长就双膝突然一跪在地,痛哭流涕道:“我交待、我交待!……都是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范局长让我帮他锁门,我进去后先关了电脑,发现茶几上有喝过的茶水,我原来只是想帮忙倒掉的,结果发现茶几下层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
“打开后,根本没想到里面会有三万块钱,我当时心想,他们当领导的,随随便便过一个节,也不知道要收多少礼,我把这点钱拿走,估计他也不会发觉;即便发觉了,他也一定不敢声张。而且,最多再过个一、两年,他就要回省局去的,可以说,对我将来一点影响没有。于是,我就悄悄把钱拿回家了。”
“可是,一回到家,我就后悔了,一直不敢花,又不敢还回去,就一直这么放在家里的鞋柜下面。我现在后悔死了。”
听了他的交待,检察院办案人员马上去了林副科长家,他老婆已经浑身发抖地从单位上赶回家里等着了,很快,果然在鞋柜下面找到了那三万元现金,甚至连当时的牛皮信封都还在。
所有的这些调查,是郭副局长在细细看完了昨晚一夜的笔录后,特意一手安排的,其目的,只是想进一步核实范毅所言的真假。
而范毅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外面这一切事情发生的经过,还在里面继续活受着罪。
这时,就见一名工作人员急冲冲推门进来,趴在郭副局长耳边小声地讲了好一阵,郭副局长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起身招呼几名办案人员一同出了审讯室。关上门后,他让这名报信的工作人员对大家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听完后,大家心里就都清楚,范毅肯定是被人给设计了。
郭副局长拿出手机先打田检察长的电话,通了,没人接,又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反贪局扬局长打电话,关机。
这一边,范毅人还被铐在铁椅上呢,案件又是田检察长亲自交办的,也不知道其他几位院领导知不知道此事?郭副局长想了想,没敢再多事打电话问其他院领导,决定当机立断、立刻弥补过失,还是先放人后再说。
“郭局,王老板的录音,可是清清楚楚表明范毅是收了钱的呀。”一位干部还楞楞地说。
“用用脑子!现在有了新的证据,一切都表明,王老板所提供的是伪证,他才有重大嫌疑。不过,这都是下一步的事了,当前的主要问题是,对范局长怎么办?缚虎容易放虎难哪。”郭副局长此时当心的,是后面究竟该如何收场?
……
从检察院出来,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范毅拖着疲乏的步子迈向早已等候在大门外的车子,局里尹主任等人围拢过来,范毅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住,自己一个人上了车,说了声“开车。”就不管不顾地绝尘而去。
………………………………
第一百四十三节 无妄之灾(5)
无妄之灾(5)
在车上,范毅努力地取出了自己的手机,用几乎不听使唤的手指拨了一个号码,很快通了,是县委华书记的电话,刚好他此时正在办公室。
简短地通完了电话,范毅用坚定的语气对查小伟说:“我们去县委。”
……
当天中午,按照华书记的指示,由县政法委书记带队的一个工作组紧急开进了检察院即刻取证。
范毅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特别是两个手腕处的明显瘀伤也在法医那里按程序取好了证。
接下来的两天,王有贵交待了。原来这一幕,背后的主使人竟然就是宝因县煤焦化厂的厂长刁玉寒。
此事的其他几名参与者中,更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竟然还有县国税局的刘活副局长和花自生纪检组长。甚至还有传闻,说是田检察长与刁玉寒平常可是处得相当不错,有很多人都经常看到两人在当地、在州里,甚至在省城时常一起出入一些高档的餐馆、歌厅、以及桑拿这些地方,只可惜一听到风声,刁玉寒早跑了,这叫死无对证。
对于此事是由刁玉寒主使,范毅还想得通,毕竟他的福利企业资格是在自己手中被暂停的嘛,利益上的影响肯定是巨大的。
而刘活、花自生两人的参与,就有点让他不可理解了。
其实,这两人也是身不由已啊。因为在煤老板圈子里失了威信,因为早已得了刁玉寒的好处而受其控制,两人都日夜盼着范毅出事。特别是刘活,刁玉寒告诉他,能替他疏通关系,只要是把范毅扳倒了,就推他上去,因此,他早有了取而代之的念头。这才一起参与了这种事情。
检察院这边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至少,这刑讯逼供一条是跑不了,搞不好有关人员就得为此坐牢。
……
而最终的结局,却让更多的人大跌眼镜。
这一天,范毅接到了华书记的电话,让他马上过来办公室一趟。范毅预感到那件事情有结果了,马上驱车前往。
临进书记办公室前,范毅又将包裹了好几天,直到昨天才决定不再需要的两个草药袋,又一边一个,重新给包裹在了自己的两只手腕上。
“恢复得怎么样了?”一见面,华书记盯着范毅的两只手腕看。
“搞不好,恐怕是要留下残疾了。”范毅低沉着声音缓缓地说。
秘书进来要为范毅倒茶,华书记挥挥手让他走了,自己亲自拿起茶杯来给范毅倒了一杯茶水,范毅忙站起身来接住,又轻轻放在自己身前的茶几上。
“哈哈哈,我看你的手腕没什么大碍嘛。”华书记指着范毅说。
范毅知道自己方才接茶杯时动作做得过于麻利了点儿,被华书记识破,索性将两个草药袋子取下来扔进垃圾篓,笑着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哎,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华书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嘛。该翻篇时还得翻篇嘛。”范毅听出来,华书记这是要对那件事给一个结论了,当下点了点头专心地听着。
“现在这件事情,可以说基本算是搞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如何了结了。当然喽,方法至少是有两种,一嘛,就是走正常的程序,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种方法,看上去很公平、很解气,可是负作用也不小嘞。目前我们正在打造和谐宝因、平安宝因、文明宝因,这件事情要是全部公开了,宝因在全省可就大大有名啰。”
“当然,现在网上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但那毕竟不是主流嘛,关键还是看我们的态度。另一种办法嘛……”
华书记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可能就要你个人做出一定的牺牲和让步了。不过,这一切都要看你的意见而定了,现在,我可是把决定权交还给你喽,就看你怎么决断了,好不好,小范?”
……
这一段时间以来,华书记接听了不少电话,甚至有人专程找上门来,主要就是为田检察长说情,其中还不乏他的老领导、老同事。甚至连州院的检察长都亲自打来了电话,这让华书记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范毅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为刘、花两人讲情的,但更多的还是为田检察长向范毅陪不是兼带说情的。州局的洪局长也打来了电话,足足与范毅讲了一个多小时,许诺范毅一定会严肃处理刘、花两人,但同时也提到了田检察长,洪局长说:“国税局与检察院,长期来讲,工作一直都是协调得很好的,也得到了检察院的不少帮助。小范呀,我们都是执法的,都知道要依法办事,可是,工作中难免没有越过红线的时候啊,如果关系闹得太僵,以后工作恐怕就不好开展了。它们毕竟是高半格的机构嘛,说起来还是咱们的领导机关嘛,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呀?有时候,还是得学会忍辱负重哪。”
……
在华书记办公室坐了一早上,最后,范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华书记同意了。
没过几天,最后的处理意见下来了。
田检察长调到州检察院另有任用,反贪局杨局长撤职,参与办案的几个人,其中一人被开除公职,其他几人分别受到记过、诫勉谈话、书面检查等程度不等的行政处罚。
国税局这边的处理是这样的,在范毅的坚持下,刘活、花自生被撤职调走,但应范毅的要求,并未开除其公职。同时,夏振国、尹主任受范毅推荐,一个升任国税局副局长,一个当任纪检组长。为了平衡,州局又从其它县局新调过来一名副局长。
最倒霉的就是王老板和林副科长了,等待他们的将是免费的牢饭。
从内心里讲,范毅多少反而有点感激林副科长,要没有他的“主动”交待,自己现在还指不定会是啥样儿呢!为此,范毅专程去看过他两次,给他带了些生活用品,又安排办公室协调了与管理方的关系,多少保证让他在里面不是那么难熬。
在里面,每一次见到局里的来人,林副科长都哭得呜呜的,对范毅等人更是千恩万谢。
好长时间后,范毅还想,要是林副科长当时不承认拿了那三万元钱,后果又会怎样?真是不敢往深里想呀。
………………………………
第一百四十四节 局长在线(上)
局长在线(上)
范毅有个习惯,历来看电视一般只看新闻类和财经类节目,而且是只看中央台,省里的电视节目基本不看,那种水平,与央视的一对照,还真是不在一个层次上。
不过,自打从方格格那里得了那几段视频后,范毅的这一习惯也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现在,省台每天播放的康南新闻,只要一有时间,范毅那是雷打不动、必看无疑。
在电视机旁,范毅贴了五张自己专门打印出来的人物大头像,这都是从五段视频里截图打印得来的。
范毅凭直觉相信,这五位男主角,在省内必定是非富即贵,而且,后者的可能性恐怕还要更大些。能让庞勇强肯如此下足了功夫的人,必定是对他而言有着极大价值的主儿。
无奈的是,如此这般,一、两个月坚持下来,却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按图索骥地找到哪怕是其中的一位苦主。
一度,范毅也曾转而试图从网上来找一找,不是说网络天下吗?结果发现,面对着众多难于区分的、海量的信息,其效果就如同没有信息一般,自己一时还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才好。除非他将那几段视频直接挂到网上,发动网友们进行地毯式的人肉搜索,可这显然是不行的。他的目标只是庞氏一族,在可能的情况下,并不想伤及无辜,更不想打草惊蛇。
转来转去,看来,还是只有通过电视新闻比对来得要可靠些。
……
这一天中午,电视上正在重播着昨晚的康南新闻,范毅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准备午休。
猛然间,镜头扫过,有一个正在讲话的领导模样的人让范毅心头一震,似乎他就是那五位仁兄中的一位!
可惜镜头已经转为全场的画面,范毅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坐起来、仔细地盯着电视画面。
原来,这是省煤炭局召开的一个狠抓安全生产、确保完成全年生产任务的工作会议。当镜头再一次拉回到主席台,这一次,范毅早有准备,直接来了个定格,同时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拍了一张相片。功夫不负有心哪,一比对,此人正是视频“五仁兄”之一。主席台上的席位卡上清楚地标明了此人的姓名。
一时间,范毅睡意全消,迅速下床打开了手提电脑,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索引,一查,果然那人正是省煤炭局的毛局长。
这一下,兰汇所向官员提供性贿赂这一条,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当然,其程度有多深?情况有多严重?涉及面有多广?范毅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核实。只是,仅凭这项罪名,即便最后做实了,对庞勇强等人又能判个多重,范毅有点拿不准儿,想来想去,自己比较熟识的、懂法律的人中,头一个,应该就属党项军了。
范毅看了一看时间,中午一点半,打电话找人是有点不是时候,搞不好就会扰了人家的午休。可范毅又实在是不愿再等,哪怕仅是一分钟。下不为例吧!范毅心里想着,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关机。范毅一阵失望,又连着拨了几次,还是关机。
……
一连两天,范毅楞是打不通党项军的电话,心里很是窝火,干脆直接打了杨晓妮的电话,开口就问:“晓妮,你们家老党是怎么回事,怎么手机老不开机呀?”
“你才知道呀!他这样子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成天神神秘秘的,只说是出任务,让我别多问。连我也不知道他这究竟是演得哪一出?嗯。你要是真有事儿找他,刚好了,我和他约好了今天中午通电话,回头我让他打给你。”
一中午,范毅就等着电话响,一直等到都快两点半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
“小范,有事儿吗?不好意思啊,我才开机,听晓妮说你找我,要是事儿不急,我再找时间打给你。我们两点半有个重要活动。”
……
党项军还真没忽悠范毅,省电台新近按省委的要求,开辟了一个新栏目,名为“局长在线”。
节目会定期邀请省里各部、委、办、厅、局的主要负责人连番来到省广播电台的演播室,现场介绍本部门的日常工作,同时在线接受听众的提问和咨询。当然喽,顺便也可以收集一些群众的意见、建议之类的情况。
其目的,是想进一步促进各机关工作的便民和为民作风。
今天中午两点三十分正,正好轮到省公安厅邵原平厅长上线,全系统公安干警,除了正在执勤的、上岗的,或有特殊情况的,一律按单位、按部门,全部集中起来集体收听广播。
……
广播里,随着一段舒缓的片头音乐响起,节目正式开始了。
“各位听众朋友们,这里是‘局长在线’。”一个女声道。
“您有什么需求、您有什么建议、您有什么委屈,请您告诉我们。”另一个男声紧紧跟上。
“请把您的困难留下,请把我的关心带走。请拨打热线电话……”接下来,是两位男女节目主持人分别介绍如何通过电话、短信或网络与演播室进行连线的各种途径。
“今天,我们‘局长在线’栏目很荣幸地邀请到省公安厅政委、厅长邵原平同志来到现场。邵厅长,跟听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邵原平,欢迎大家来到‘局长在线’栏目,感谢大家关注我们公安工作。”
节目按程序和事先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邵厅长简单介绍完近期全省公安系统的基本工作后,进入了与听众的连线互动阶段。
开头的几位“听众”,干巴巴地问了一些省公安系统的情况,提了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或建议,邵厅长一一解答,显得游刃有余。
当然,他也知道,这些位“听众”,多半都是下面早就特意安排好的,他们所提的问题,此时正打印成册地摆放在自己面前。另外几位陪同自己一起进演播室、却不能出声的手下,此时也如临大敌般地就坐在演播室里,熟练地查找着早已拟好的答案,以便及时地将翻找到的答案递到他的面前。他所需要的,不过是借题发挥一下而已,对他而言,这当然不过就是小菜一碟了。
………………………………
第一百四十五节 局长在线(下)
局长在线(下)
“又有听众打进电话来了,让我们听听他有什么样的诉求。”女主播用甜美动人的声音说着。
“喂,是‘局长在线’吗?”对方是一个男人低沉却很激动的声音。
“对,我们这里是‘局长在线’节目,请问你有什么问题需要和我们交流吗?”男主播热情地问道。
“我要找邵厅长。”对方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我就是,您请说。”邵原平平静地接过了话头。
“邵厅长,我要向你反映,庞大集团的庞勇强,他是黑社会!景宁市公安局是黑社会的保护伞!他们……”
男主播及时地按下了按钮,电话断了。
邵厅长在节目开始前已经听两位主播详细介绍过,实际上,听众打进来的电话与正在播出的节目相比较,前后有着大约七至八秒的时间差,正是有了这黄金一般宝贵的时间差,一旦发现有“失控”的电话进来,主播可以通过一个按钮及时中断通话。这样,广大的听众至多只能是听到前面相互交流中很正常的通话,后面的内容将无从得知。
“喂、喂……很遗憾,这位听众的电话掉线了,希望他能再次打进热线来。好吧,让我们接听下一位听众的电话。”女主播用同样甜美的声音把控着节目的进程。
……
在泰明市市中心的一处公用电话亭里,董富源正在不停地拨打着“局长在线”的热线电话,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同时在用手机也不停地重复地拨着同一个号码。
哎,自从节目开播后,董富源就没有停止过拨打这个号码,就在刚才,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结果还没讲上两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一激动,其实也没碰什么按键呀,这电话就断了,他心里好不后悔,直怨自己运气太差。
之后,直到整个节目结束,他也再没能打通过这部“热线”。
董富源浑身疲惫地走出电话亭,怅然若失。
他苦苦等候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自从听说省里有了这么一档节目,而且听广播里的预告说,省公安厅的邵厅长届时将会应邀上线,他就一直在做准备,为了能让自己与邵厅长说上话,他甚至准备承担一切后果,哪怕是之前已经承担过的后果。
后果会有多严重,他当然还不会完完全全地知道,他只知道,他的红星煤矿,是硬生生地让庞勇强一伙给霸占了。
自从2007年法院判决自己败诉以来,从法律上讲,红星煤矿就不再属于他了。
老婆早已离了,女朋友又悄悄将他为她买的别墅转手,之后也带着钱款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一夜之间,从一位身家不菲的大老板跌落成为不名一文的穷光蛋。这样的反差,让他差一点没有自我了断。
如今,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他必须弄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被人坑了?他必须讨回公道。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查,在一些往日的朋友和一些并不熟识的好心人的帮助和指点下,他收集了大量的证据,逐渐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庞勇强,他明白了,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就是这****的!
当自认为手中的证据已经很有说服力了,他决定采取行动。
法院不是判自己输了吗?司法途径不是走不通吗?好吧,从此,他走上了漫漫的上访之路。先后,他去了县里、市里,省里,甚至还去了两趟北京。每一次均是充满了希望,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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