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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大事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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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的?”
“我是学生,来旅游观光。”
“学生?”那保安上下打量范毅,见他头戴头盔,身着自行车服,背后还背着一只沉沉的金黄sè双肩包,又推着车,jing惕的神sè舒缓下来,一丝不屑起而代之。
“这里不是风景区,不对外开放的,快走、快走。”
“师傅,我看这里面景sè挺美的,就让我进去拍两张照片,成不?”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告诉你,这是有钱人才让进的地方,赶紧走!”保安说完话,一转身进了值班室,“咣当”一声关上了门,懒得再理范毅。
范毅掏出相机,隔着铁门,冲里面装模作样咔嚓咔嚓照了一通,这才骑上车,走人。
这已经不是范毅第一次在此被拒了。之前,他想过各种办法,装成是来搞推销的、看房的,问路的、找工作的,等等等等,却没一次能成功进入这道并不算太结实的大门。
大门里有什么?
“有钱人”,这是范毅此次得到的最重要的一个信息,可似乎又是个毫无用处的信息。
范毅骑着车,继续朝远处的渔村慢慢驶去。
想着刚才的保安,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范毅不禁想起,似乎曾经有人说过,每个保安其实都是哲学家,他们每天都在问着三个考问了哲学界很多年的问题: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
这样想着,心里有了些浅浅的笑意。一会儿的功夫,小渔村就到了。
径直骑到一户小院门前,范毅边推开院门朝里走,边冲里面喊道:“张老师,张老师,在家吗?”
闻声从敞开着的堂屋里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红光满面,笑着说:“小范来了。”
“张老师,我来看看您。”范毅停好车,迎着张老师走过去。这时,从张老师身后闪出一个英俊的高个儿,范毅定睛一看,原来认识。
“党项军!”范毅对着那人打招呼。
那人却愣了一愣,显然一下没有认出范毅。
“你是……”他在极力地思索。
“范毅,记得吗?去年,抓小偷,咱们还一同送过一小孩回家呢。”
“哦,是你呀。你怎么会到这儿?”
范毅心想,靠,看来jing察也是哲学家!
“噢,张老师是我大学里的体育老师,我还跟他学过一些擒拿呢。”在“哲学家”的面前,范毅还是不得不做了尽量简单的解释。
在张老师的招呼下,两人进了屋。
“今天是个啥好ri子嘛,你们两个娃娃都想起来看我!中午,我让你们师娘整了花椒鱼,咱们爷几个儿好好喝一杯。”话音才落,张老师又一拍巴掌叹道:“哎哟,可惜喽!看我这记xing,小范是不喝酒的,小党嘛,下午还得值班,你俩看来都喝不成,扫兴、扫兴!”两位年轻人相视一笑,并未答话。
范毅起身从背包里掏出两瓶五粮液放在桌上,说:“张老师,知道你只爱喝清香型的,给您带了两瓶。”
“哟,这是好酒嘛,今天中午有口福喽!”张老师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开始扯其中一瓶的包装。
三人聊了一阵,张老师从中一介绍,原来,范毅和党项军都是从学校起就跟着张老师学擒拿的,只是一直没见过面,今天总算是认了宗了。
说起来,倒是党项军从师还要早一点,当年在jing校时,张老师是学校特聘的武术教官之一,几年下来,党项军跟着张老师,在近身擒拿上着实下了一方功夫。范毅却只是在一次偶然的早锻炼时,看到张老师在练功,加之当时张老师刚好又是负责本班教学的体育教师,就经过自己这么好一阵死缠烂磨,才并不算是很正式地跟着张老师学了一点皮毛。要论起真功夫,那是无法与党项军相比的。
前两年张老师退休后,就回到栖云湖畔的老家,一直住在这儿逸享天年。范毅时常会抽空过来看看他。
师徒三人边吃着,党项军想起刚才范毅提到的那个孩子,于是赞道:“对了,范毅,那天帮你的那小孩可真不错呢,品质好,有胆气!”
“可不,要没他,我那天可得吃个哑巴亏。”
看着张老师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范毅就简单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下。
“不错、不错,这样的孩子可得好好培养。”张老师连连点头说。
见张老师放下喝空了的酒杯,范毅忙为张老师重新倒上酒,张老师抹了一把嘴,叹道:“想不到,这老了、老了,还碰到你们两个小年轻,这就是缘分呀。”
话锋一转,张老师说:“人嘛,就是要有那么一点胆气,有那么一点侠气。你们两人,我看,骨子里都有着三分那个意思。特别是小党,人在jing界,如果没了这一点,不论将来怎么做,都算不得是个好jing察。”
党项军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张老师冲着党顶军说:“我问你,你之所以被下放到西山派出所,是不是得罪什么领导了?”
党项军一时迟疑着没有回答,张老师接着说:“你别想蒙骗我,你也不想想,我教的学生,有多少是分在了你们市公安局系统的?”
见党项军没有否认,张老师进一步说:“哎,那件事,我听说后,还专门找了当天的晚报看了看,那位记者,把你写得挺好的,可惜他们有眼无珠,这样的好干jing不仅仅不珍惜,还把你弄到了西山派出所。”
这一下,轮到范毅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张老师就大体将党项军因为鬼头刀的事才得罪所领导的事讲了讲。范毅暗想,看来,我现在这境况,倒还比党项军要好点儿。
党项军却在想,哎,那天那位女记者,人长得真好看,这两天还在打自己的手机,我究竟是该不该接呢?
张老师对范毅说:“小党这人,就是太正,见不得一点邪气。就说前几天,有人就告诉我……”
一扭头,张老师冲党项军说:“说你前不久写了一篇关于‘赌球’的文章,还贼大胆,直接寄给了你们市局的领导?有没有这回事?”
党项军只得又点了点头。
“小范,你不知道,因为那篇文章,小党又得罪了一些人,差点还因此惹出乱子。还好市局后来在全市还真的采取了统一行动,打掉了几个赌球窝点,抓了一些人,听说还处理了下面派出所的几名干jing,是?”
党项军说:“是”。
“因为这样,这些人后来才不好说什么。可是,就这样,事情过后,小党还是被所长狠狠k了一顿。所以说,人要真想有点那什么,难哪!怪不得主席他老人家早就说过,‘人间正道是沧桑’嘛!”
三人边吃边聊,陪着张老师说着话,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党项军起身告辞,要赶回去值班,范毅也就一起告辞了出来。
路上,两人一块儿骑着车,范毅这才得知,党项军是去年底从原来的派出所被调到西山派出所来的,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脚下。
………………………………
第二十节 星期六,这是一个啥日子?(下)
() 星期六,这是一个啥ri子?(下)
慢慢骑车回到城里,范毅稍稍感到有点焦渴,一眼看到前边有一家麦当劳店,就骑过去在店门外停了车。
进了店,今天是周末,人本应不少,好在现在还不到吃饭的点儿,店里显得相对宽松。买了一包薯片和一大杯加冰可乐,范毅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只想好好休息一阵。一大口冰镇可乐下肚,别提有多美!
手机却在这时振动了起来。一看,竟然是萧大美女的电话。
“喂,萧大美女,好久不见了嘛!”今天,范毅故意没再称呼她为美若天仙,其实心里是很想找她斗斗口的。
“讨厌!以后不要这么叫我,难听死了。”
“哎哟,不知有多少好妹妹想被人称为大美女而不可得呢,你还不愿意!”
“我告诉你,范毅,以后再这么叫我,我就不理你。”
“是,遵命,萧……美女,有事吗?”
萧若诗无可奈何地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真是无药可救!一碗干饭,我问你,你现在在哪儿?泡妞呢?”
“嗯,对,我正约一美女逛街呢,买了好多东西。哎哟,这个沉啊!”
“是吗,那可难得,几年校友,可从没听说过你与哪位女孩正经约会过呢!有空带她出来让我帮你参谋参谋。”
“没问题呀,不过,那可得等上一阵子,这阵子正如胶似漆呢,倒不出空哪。”
电话里一阵咯咯的笑声,说:“你就编,看把你美的。”
“哎,怎么会是编呢?怎么就不盼我个好儿?你等着,我让她给你说电话。哎,小美,电话。”范毅夸张地提高了一点声音,惹得旁边几人侧目而视。
“美若天仙,她正试衣服呢,待会儿才能与你通话。”范毅压低了声音说。
电话那头已笑得有点儿喘了,萧若诗说:“你怎么不说她上卫生间了?电视上不是经常那么说的嘛!”
范毅知道露馅了,只好说:“说她上卫生间,那还不被你一下就识破了。”萧若诗忍了笑说:“既然不陪女朋友了,能不能抽点时间过来陪陪老朋友呀?”范毅笑着说:“哪还用说,随叫随到。”
“现在呢?”
“现在?”
“对,就现在,就今天。”
范毅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说:“行,没问题,,在哪儿?”
“穿云路285号。”
范毅站起身端起可乐就要走,手机里萧若诗的声音马上高了几度,嚷道:“喂,你干嘛?”
范毅下意识地回答道:“我过来找你呀!”又本能地觉得萧若诗这话问得似乎有点问题。不容细想,萧若诗又纾缓地说:“动动脑筋好不好,一碗干饭,知道穿云路285号在哪儿吗?”
“在哪儿?”范毅狐疑地反问。
“回头,朝这儿看!哎、哎、哎,往哪儿看呢!这边、这边。”
范毅站在位子旁,一路看过去,首先就见到了一条挥动着的胳膊,接着就看到了坐在一个四人卡座里的萧若诗,怪不得自己先前没看到她,怪不得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却了若指掌。
范毅耸耸肩,做出一幅倒霉相,收起电话,端上自己的食物和饮料坐到了萧若诗对面。然后指了指刚被萧若诗轻轻挪到一边的一份尚未吃完就被放弃的套餐说:“你男朋友呢?”
“什么我男朋友?这是我一闺中密友,有事先走了。”
“还保密!我可早听你忠实的粉丝和国冰同学说了!改天带出来认识认识嘛。”
萧若诗愣了一会儿,笑着说:“和国冰,我知道了,他那一定又是在胡思乱想。”
“真的仅仅只是胡思乱想吗?”范毅用一根手指点着萧若诗,坏笑着问。
“当然!嗯,对了。大学四年,在您老的帮助下,和国冰同学可是对我贼心不死,永不言弃,老想着法儿地接近我,虽然我已经明确地拒绝过他,可他一直也不死心,毕业后也还常发短信什么的。也巧了,前一阵子,有人老约我打球,两次都碰到了和国冰,当时他就老追问我,那人是不是我男朋友,我都懒得理他,所以,这一定是他在胡说乱讲。哎,也怪我,不是说谣言止于公开吗?当时我要对他明说了,哪还有这事?”
“啊,是这样!你这一保密,可是把他害惨喽,他可是痛不yu生,为了疗伤,前不久还找了个新女友。”
“是吗?”萧若诗细细地品着一根薯条,狡黠地笑着说:“这一下我倒是想通了,恐怕他那么说我,是他自己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两人均轻声地笑了笑。
萧若诗说:“哎,干饭,工作一年多了,感觉顺利吗?”
“顺利,太顺利了,一天到晚没事儿干,能不顺利吗!”
“那是天将降大任于你也。凭你的智商,好好干,世界,终究是你们的。”萧若诗故意老气横秋地说。
“只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呀!”范毅也叹了一句。
“小范同学,别灰心嘛,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嘛。”萧若诗吃完了自己的薯条,很自然地伸手将范毅面前的那份抓了过去,继续津津有味地嚼着。范毅眼光一扫,好家伙,萧若诗面前,不算自己这一包,已有两包薯条空了。
“小仙仙,跟你打听点事儿。”范毅狡黠地说。“嗯。”萧若丝嘴里嚼着美味,只是哼了一声。
“你说,就你这么个吃法,又不见你运动,怎么就不见你长胖哩?”范毅拖长声调问。
萧若诗咽下嚼碎了的薯条,喝了一口饮料,将头凑近范毅小声问:“刚吃了你半包薯条,是不是心疼了?”又坐直了身子,故意板着脸说:“还一碗干饭,我看以后改半包薯条得了,也没吃你几根嘛,是不是不乐意呀?”
范毅笑笑,继续开玩笑说:“不是,我是这样想的,你这么胡吃海造,身材还那么好,一定有秘笈。哎,说出来,咱俩合伙开个减肥中心,那不火了去了。”
萧若诗倒没想到范毅会有这么一说,微微一愣,用纤纤玉指点着范毅,故意严肃地说:“范毅呀范毅,在校时我就知道你经常不务正业,经常搞一些投机倒把的小勾当。我们系有一女生,毕业论文是找你们给代写的,还好意收人家几千元钱。我呸。”
“萧老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我改,还不成吗?”范毅倒是很配合。
“晚啦。”萧若诗拉长声调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你这话,留着跟法官说去。”又顿了顿,小声问:“哎,说真的,你干没干过这事儿?”范毅抿着嘴轻轻点了点头。
“真干过呀,你胆也太大啦。”萧若诗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一脸惊讶的表情。这是范毅见过的最迷人的一张脸,惊人的美艳中带了几分稚嫩和可爱。
“不过,早金盆洗手了,后来不都改炒股了嘛。”范毅解释说。
“现在还炒吗?”萧若诗舒了口气问。
“当然,偶尔还炒炒。”
“哎,要不要我告诉你一点内幕消息,包你赚钱。”萧若诗探过身子来小声说。
“别。”范毅摆摆手,说:“我炒股一般不听消息,除非我就是消息的制造者,最起码,得是个一线的参与者,这是我的铁律。”
“爱听不听,不听拉倒。我还不想讲呢。”当一个人很想说出点秘密,别人却竟然不感兴趣时,这是一件很让人窝火的事儿。萧若诗白了范毅一眼,重新专心吃起她的薯条,鼻孔里轻轻哼着一首歌曲儿,故意不理范毅。
范毅赶快转换话题,重新逗起了萧若诗的兴趣。
两人就这么一时正紧,一时玩笑地在麦当劳店里一直坐到了华灯初上,其间,范毅又先后两次买来了食品和饮料,当然,少不了的还是薯条。
“吱”,“吱”,萧若诗从桌上拿起正在振动的电话看了看,yin沉着脸重重一按,重新将电话放在了桌上。范毅很少见到这种表情的萧若诗,心里暗想,不知是谁让她如此厌恶。
“吱”,“吱”,这一次是一条短信。萧若诗看完,脸憋得通红,眼眶里竟然闪出了晶莹的泪花。“无耻,流氓!”半天,萧若诗小声嘟囔了一句。
“怎么啦?”范毅关心地问。
“没什么,咱们走。”
萧若诗和范毅两人推着各自的自行车,沿着人行道慢慢走。
范毅发现她的情绪显然比之前低落了不少,话也不多了,知道她有心事,可惜她不愿意讲,自己又不好问。也许,此时,她很需要找人倾述,只是,那个人不是自己。哎,范毅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是这么默默地陪她走一走了。
但愿她心里能舒坦点儿。
晚风清爽而温柔地吹过,带来了一阵音乐之声。一位头戴礼帽,头发过肩的潇洒男子,怀抱吉他,对着一支放在人行道内侧的落地麦克,正在深情地演绎着一曲老歌。
范毅对流行歌曲一向外行,只觉着似曾耳熟,却说不出个一二三四。萧若诗止了步,推着车静静地听。范毅忙腾出一只手,帮忙扶住她的车子,示意让她专心欣赏。
萧若诗并不推辞,感激地报以一笑,安静地听歌。
渐渐地,范毅发现,一丝淡淡的忧伤悄悄爬上了她的俏脸,范毅心想,原来,萧若诗心中也有个相当柔软的地方。
………………………………
第二十一节 现在,我要出手了
() 现在,我要出手了
早上,范毅集中全部jing神,两个小时内就将老施昨天下班前交给他的手稿全部敲进了电脑。
还别说,老施写的东西,条理清楚、文字流畅,没有多余的口水话,整个输入工作,范毅基本上是一气呵成。整个康南省税收的历史,通过老施行云流水般的文字,一一展现在范毅眼前。
而这一年多来,范毅主要做的工作,无非就是帮助老施跑跑省图书馆、省档案局,或者到省里、市里有关部委办局查一查老施需要的资料。最多有时也陪老施到下面市县局走走,一方面,针对有些不是很清楚的问题进行一些实地调研,另一方面,则是趁机出去散散心,休息休息。
总的来说,这样的ri子过得轻松而自在。
更加难得的是,有了这大把的时间,范毅借机找来了很多税务方面的书籍和资料,硬着头皮一勇猛啃,先不管读得懂读不懂,至少是有了量的积累。经过一年多的恶补,自己觉着,怎么着,也算是从一个门外汉变得初通税务了,至少是,现在起码很少再会出现别人讲什么,自己根本听不懂的情况。
敲完字,范毅发现,老施早已又溜了号。
范毅站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抓过一本专业书正想抽空再看上几页,这时,老施桌上的电话响了。
范毅接起电话,是办公室候秘书打来的,通知范毅,让他下午去参加一个由省zhèng fu组织的全省推进民营企业发展报告会。
候秘书专门交待说,会议是由王副省长主持的,要求穿制服,下午2点在大院里统一乘车前往,不要迟到,局里一共去十名同志,不要影响了整个活动。
范毅很无奈地放下电话,心想,闲人就有一点不好,一有类似凑人数的杂活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看来,税志编完了就得尽快转变心态,赶快投入到火热的工作中去才行呀。可是,一想到倪副主任那幅拒人三千里之外、令人生厌的嘴脸,范毅心里就揪了起来。
……
下午,省局机关一行十人准时赶到会场。
这是一个大礼堂,黑压压坐满了各个单位拉来的参会人员。
两点三十分,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鱼贯入场,有人带头起立鼓掌,众人遂先后站起来也跟着鼓掌。
重新坐下后,主持人开始一一介绍主席台上就坐的领导和贵宾,原来是z省的一位副省长带队,外加几名浙省的官员及民营企业家。王副省长并未主持会议,而是代表省委、省zhèng fu首先发言,对z省一行同志表示了诚挚而热烈的欢迎,欢迎他们不远千里来到康南省,为我省民营企业的发展传经送宝。
之后,就是冗长的各级zhèng fu官员讲话、致辞,足足进行了两个来小时。
终于进入了z省企业家发言阶段,先后有七位企业家在会上作了慷慨激昂的发言,范毅为了打发时间,本来带了一本书来看,却老被迫一次次地跟着众人鼓掌,十分的不惬意。
眼看着时间就快到六点了,与会众人都很有经验地开始收拾各自的物品,就等着宣布散会了。
之前忙前忙后拍照、摄像的记者们,更是大多已提前闪人,回去码稿子去了。
结果,主持人却意外地宣布:“最后,我们请我省民营企业的代表,庞勇强先生发言。”
会场内响起一片嗡嗡声,有人报怨、有人咒骂、有人质疑,难得的是,竟然还有人稀稀拉拉地鼓了几下掌。
庞勇强一身正装,意气风发地走向发言席,先是感谢省委、省zhèng fu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向外省先进地区领导和同行学习的机会,接着就开始介绍庞大集团近几年的发展。
众人在下面,远远看着他手里厚厚的一摞发言稿,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范毅这里却是另外一方景象。
自从主持人念出了庞勇强这个名字,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马上就活跃起来,人也坐直了,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这几年,我们庞大可以说在省委、省zhèng fu的关心和扶持下,是取得了一点小小的成绩。但是,我们深深知道,在市场经济的大海中行船,机遇和风险,就如两股方向截然相反的逆流,掌握得好,就能顺风顺水,控制不当,就会舟覆人亡。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呀,这个道理我董,我们庞大人也都知道,所以……”
这时,庞勇强显得有些亢奋,丢开了手稿,目光炯炯地望着前方说:“国家、省里、市里,都有五年规划,我们庞大人也要做一个五年、甚至十年规划。大家知道,现在,我们旗下只有一家上市公司,而且业务单一了一点,只是做高档百货。从明年起,不,从今年起,我们就将好好利用好这个平台,第一步,就考虑将目前在我省七八个州市赢利还算不错的几家超市整合进来,上台阶,谋发展。今天借此机会,向大家提前汇报一下,目前此项工作进展顺利!争取用个三、五年的时间,我们庞大人将打造出一个成熟的商业连锁零售网络……”
范毅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庞勇强说到的这家上市公司,范毅其实还是很熟悉的。
这是康南省一家以高档百货为主业的商业企业,业绩不能说好,可也不坏,总之,每年就是那么稳中有升,却又不是大升,每年就提高那么一点点,这样的业绩,当然引不起投资者的普遍兴趣。因而,股价长期在6至8元间徘徊振荡。可因为它的大股东正是庞勇强的庞大集团,因此范毅这才对之时常关注。
而今天,庞勇强竟然在这种场合,突然暴出了一个准备整合其它企业到上市公司里去的消息,频让范毅感到意外。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违反了证监会的有关规定,但他知道,如此一来,康南百货的股价从明天起,在盘面上一定会有所反应。
庞勇强脱稿冲动了一下,很快又回到了发言稿上,范毅却再不能听进去一个字,只盼着这混蛋早点念完,会议快点结束,他的心早已飞到了书房里,只想着赶快上网去查一查相关的资料。
……
会议一结束,范毅晚饭也没心思吃,直接打开电脑调出了康南百货的走势图。
今天的收盘价是6。65元,基本还是处于大箱体的底部区域,成交量也属正常。可明天呢?当今天下午这一重磅炸弹投向了股市后,其股价是会选择向上突破呢?还是会选择调头向下?从直觉上判断,范毅更相信前者。
再打开f10资料库,仔细查看了各项财务指标,今年前三季的业绩同样是很平稳的,仅仅是略有增长。股东结构也没有大的变化,庞大集团仍然以21。46%的份额,稳稳占据着第一大股东的位置,董事长也仍然是庞勇强。第二大股东是一家叫深圳佳兴百货发展有限公司的企业,占比13。96%,再往下,就是一些占比均不超过2%的小公司和两家占比各3%左右的基金,再就是一些自然人了。总体而言,康南百货的股权相对是分散的,前十大股东加起来占比也不足50%。
为了解媒体对下午庞勇强发言的态度和看法,范毅又上网浏览了一下各主要门户网站的财经新闻及时评,不知道什么原因,庞勇强下午的豪言壮语还未有丝毫的显现。
难道说,是自己太敏感啦?范毅自问。
一边反复想着这个问题,范毅一边打开了自己的股票池,全部的资金,这会儿可全都投在了y省铜业上了。
这阵子的y省铜业,已经在10块钱附近盘整了近两个月,从帐面上看,范毅平均建仓成本只是4元左右,现在可以说斩获颇丰。可从这一阶段的走势判断,范毅相信y省铜业近期应该会有个突破方向的选择,是上?或者下?范毅认为上的概率要大,退一步说,即使向下破位,自己这么低的成本,到时再从容出货最多不过是损失一点盈利,所以内心里,范毅仍偏向于再坚持一下。
那么,如果想动康南百货,资金从哪里来呢?范毅在犹豫着。
可是,庞勇强今天竟然如此张狂,竟然将一家上市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和前景随口就这么决定了下来,这让范毅在吃惊之余,却也等于是提前给出了自己一个大有文章可做的题材。
庞勇强的这一招,自己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
是的,自己查遍了目前的几乎所有资料,康南百货都并没有相关的主业调整方面的任何信息发布,现在这么一公布,这将是爆炸xing消息呀!自己是不是应该有所动作了呢?十几年的隐忍,是否是反击的时刻到了呢?
思来想去,范毅觉得,下午的消息,给了自己一个合适的借口,一个进入康南百货的借口,一个更加靠近对手的借口。
再细细算了算帐,范毅最终决定,还是得从y省铜业上抽出一部分资金,择机进入康南百货。毕竟,伟人不是说过吗?坚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被攻克的嘛,不参与,那是绝对没有任何机会的。
下定了决心,范毅就在投入资金量的大小上颇费了一番心思。太少了,既不能让自己获得参与感,更不能对对手有任何伤害;太多了,毕竟这只是一次投机,是相当违反自己多年来不听消息cāo作股票之原则的。这一次,之所以违反“原则”也要做,则完全是因为此次投机的标的物是康南百货,这完全是看在庞大的面子上。可是,有一点范毅也是相当清楚的;现在;还远远没有到与庞大肉搏、拼命的时候,还犯不着把全部身家全押上,还得留有后手!
经过长时间的反复权衡,范毅在记事本上写下了一个数字:300。
一切,就从这300万元开始。
看看时间,不知不觉间已是晚上10点来钟了,范毅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这是多年来自己第一次决定投机,心里感觉空落落的、没抓没落,好想找人说说话。
于是范毅拔了一个号码。
“喂,小范呀。”
“老邢,在干嘛呢?”
“能干啥!正看盘、做功课呢。”老邢捏着太阳穴说。
“老邢,告诉你一个消息。下午省里组织召开民营企业发展报告会,你听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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