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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园林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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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里拉着他问及家中情况。哥哥说二弟看中了隔壁村李家的二女儿,想要上门提亲,奈何家中无钱,爹娘最近都在为这事儿发愁。然后我就折回房中,将自己平日里积攒下来的钱财拿给了他,这一去一来耽误了时间,却没想到会被芙蓉……芙蓉姐姐给撞见……”
“哥哥?!”芙蓉几乎不敢相信,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你被卖进安国公府已经四五年了,早与外头亲人断了关系,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哥哥来?莫不是你为了脱身胡乱瞎掰的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刚见到哥哥的时候,也没认出那就是哥哥,当时还是哥哥先认出了我,我才反应过来。”说到这里,甘蓝忍不住又红了眼眶,“他说前几年跟着城里一个花匠老师傅学习修剪花草,这两年学得有些成果了,那老师傅便将他介绍给了安国公府。今日他便是与老师傅一起来的,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上,当真是老天庇佑,我心中不甚感激。”
花匠……苏园园微微眯起眼,原本她是想借着甘蓝的事情,来敲打敲打芙蓉,眼下她忽然改变主意了,她示意白芨进来一下。
等白芨进来之后,苏园园好奇地问道:“家里从前可有这种认亲的先例?”
白芨点点头:“虽然这种事情很少见,但的确是有几例。咱家是大户人家,不允许家里女婢与外人随意接触,不过若是真的碰巧遇上了亲人,这也是她们自己前世修来的福分,于情于理,都不算坏了规矩。”
白芨也是个机灵人,一眼就看出了苏园园的意思,立刻又接着说道:“甘蓝的事情还需要调查一番,倘若一切属实,再报给人事房留个底。今后逢年过节时,小姐若是心善,还能赏赐甘蓝个好处,让她回家去看一看。”
苏园园顺着台阶往下走:“天地君亲师,既然她的父母双亲还在,若能孝敬一二也是应该的。只要没坏规矩,我倒是乐得做这回好人!”
白芨笑了笑:“七姑娘果真是个善良的人,甘蓝能跟着您,也算是她的福分。”
苏园园微微一笑。
甘蓝的事儿不算私相授受,苏园园便没有了回避的理由,她与白芨一道出来。她对甘蓝说道:“等下钟嬷嬷回来之后,你且随她去人事房走一遭,将认亲的事情交代清楚,好让人事房那边派人去核实,若是属实,此事便就此揭过。”
甘蓝心中狂喜,她使劲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甘蓝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她揣着激动的心情,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低着脑袋站到旁边暗自欢喜。
待苏园园再度将视线转回到芙蓉身上时,却见到芙蓉正咬紧下嘴唇,一声不吭。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芙蓉细声嗫嚅:“我……我知错了……我不知道那个花匠会是甘蓝的兄长……”
“我不问你甘蓝的事情,我只问你那些书的事情,”白芨对这个不知悔改为何意的芙蓉感到有些头痛,“你既然接替了甘蓝的差事,在甘蓝回来之前你都必须要好好看护那些书,而你却放着正事儿不做,跑去管别人的闲事!你难道不知这是玩忽职守?!”
“我只是想替小姐分忧,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事到临头你还死不承认?”白芨眉头微皱,“玩忽职守的下场,想必你刚才已经听得很清楚,不需我再多说一遍。”
她顿了顿,回头看向苏园园:“芙蓉是梧竹幽居里的大丫鬟,此事还请七姑娘出面裁定。”
苏园园想了想,语气很低调:“我从前也未曾处理过这种事情,怕是会处置不当,还请白芨姐姐指点一二,让我也跟着长个见识。”
白芨来之前就得了龙氏的暗示,自知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此刻却也不能不开口接话:“姑娘可别这么说,指点不敢说,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既然芙蓉犯了事,就该按照家规来处置。二十藤条不可少,打完之后让人送她去浣衣房,左右不过是个丫鬟,哪里还真能让她爬到姑娘头上来?!”
闻言,芙蓉脸色立时变得煞白。
苏园园点头:“白芨姐姐说得对,家规不可废,凡事都得依规矩来办。”
很快,富安家的与大顺家的被叫了上来,她们一人按住芙蓉,一人找来了藤条。
偌大一间客室,独苏园园一个人坐着,她静静看着芙蓉跪在地上,被藤条抽得直冒冷汗,旁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啪”的一声,藤条狠狠落在芙蓉的背上!
前面两下,芙蓉死死忍住没吭声,可是后来越来越痛,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呼痛。
现在刚刚进入初夏,加之江南天气比较湿热,衣裳都穿得比较单薄。
大概抽到七八下时,芙蓉背上就开始出现猩红的血印子,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蜈蚣,刺目且吓人。
原本在其他屋里干活的人都被芙蓉的呼痛声吸引过来,每个人的脸色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她们眼底都浮出几分惧意。
等到二十藤条打完之后,芙蓉有气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背上血汗交融,看起来惨不忍睹。
白芨离开之后,苏园园让富安家的与大顺家的将芙蓉拖去浣衣房。没过多久,钟嬷嬷从外面回来了,苏园园让她带着甘蓝去一趟人事房,将甘蓝认亲和芙蓉调动的事情都报备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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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韵人安亵,俗笔偏涂①
芙蓉被送走之后,梧竹幽居里的大丫鬟空出来一个位置,虽说连翘还算能干,但事儿多的时候难免会有些不大方便了。当钟嬷嬷提及此事之时,刚刚痊愈的苏园园正在摆弄鸢尾新捡回来的石头。
这次的石头质量高了许多,不论是花色还是形状,都很有特色。
鸢尾果真是个捡石头的好手!
苏园园一边专心用锉刀将隐藏在石缝之中的泥沙挑出来,一边随口说道:“红袖不是还在嬷嬷屋里呆着么?反正我之前也用惯了她,就把她调回来吧。”
钟嬷嬷立刻应下,回去将此事宣布下去。
当天晚上,正好轮到芙蓉当值,现在芙蓉走了,这份差事就由红袖顶替。她才刚一进门,就跪倒在苏园园面前,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响头:“小姐,奴婢回来了!”
“都是老熟人了,这套礼数还是快些收起来吧。”待红袖起来之后,苏园园见她清瘦了不少,便直接问道,“这段时间里,可是其他人给你脸色看了?”
红袖从前一直都是随苏园园在东江镇知州府呆着,并未见过太多世面,知州府里下人不多,大都是些知根知底的老熟人,主子又只有苏维松和苏园园两人,利益争端比较少,所以大家相处得都还算和睦。哪里会像在安国公府?只要一失势,立刻就有无数人踩着你的头顶往上爬!
听到苏园园问起这话,向来直言直语的红袖立刻就愤然了:“嬷嬷对奴婢极好,没让奴婢做一点儿重活!只是平常见人打招呼的时候,总有些不长眼的小蹄子,说些不着边的混话,惹得奴婢真想冲上去抽她们两耳刮子!”
苏园园掩嘴轻笑:“小心被嬷嬷听到你这话,仔细她等下又拎住你的耳朵训叨!”
钟嬷嬷是红袖的死穴,她平日里胆子奇大,做事总爱冲动,唯独对严厉的钟嬷嬷心怀惧意。眼下一听苏园园提起钟嬷嬷,她立刻就缩了缩脖子,神态收敛了不少,嘴里却还在低声念叨:“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小姐您不知道,好多平常对你好到恨不得掏心窝子的人,都是一转脸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苏园园似是来了兴趣,将她招到床边上,拉她一起坐着:“你且说说,那些人都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红袖自小就与苏园园一起长大,在十一岁的红袖眼里,苏园园既是主子也是朋友。正好此刻屋里没有旁人,红袖憋了好些天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对象,她一时也顾不上钟嬷嬷整日耳提面命的规矩,拉着苏园园的手就打开了话匣子。
“旁人先不说,但说那刚被送去浣衣房的芙蓉!她因为得了大丫鬟的职务,又加上她是家生子,父母都是府里有头脸的,就以为自己真是什么主子,走路的时候都恨不得将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不过奴婢从别人听说了她从前的事情,知道她从前在倚玉轩的时候,就试图勾引大公子,后来被国公夫人给发现了,正好国公夫人那时候还病着,一时没有功夫处置她,便将她随手给打发到了梧竹幽居。”说到这里,红袖不免有些疑惑,“国公夫人明知道芙蓉是个不安分的人,为什么还要把她送到咱们这儿来?”
“谁知道呢?”苏园园无所谓地笑笑,“或许就是为了让我抓个典范,好在下人们面前立威吧。”
红袖不知道龙氏与苏园园之间的瓜葛,听苏园园这么解释,也觉得合理,便安心地点点头:“还有厨房里的朱大娘,她最爱欺负老实人,每次鸢尾拿着燕窝去厨房给小姐炖粥时,她都要从里面克扣一点。有一回都被奴婢给抓住了,奴婢就跟她理论,结果被她扯着嗓子臭骂了一顿,现在想起这事儿,奴婢还气得牙痒痒!要不是怕事情闹大之后会让小姐丢脸,奴婢当时真想扑过去跟她好好干一架!”
红袖老爹从前在武馆当过教武师傅,听说她爹的武功相当厉害,只可惜她娘后来因病去世,她爹伤心过度就开始酗酒嗜赌,为了还赌债,她爹便将红袖给卖给了牙婆。
虽不愿提及往事,不过红袖的拳脚功夫非常不错,据说她曾经徒手放倒过一个壮汉。
当初苏维松将她选作苏园园的贴身丫鬟,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身手了得,将来若是发生个万一,还能勉强护得苏园园。
苏园园见她挥舞拳头的样子,不由得又笑了起来:“你这呆子,不知找个没人的时候,悄悄把她揍一顿。到时候她不知道是谁,想找麻烦也赖不到你。”
“对哦!反正她嘴巴那么坏,平日里最是讨人嫌,仇家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只要没人看见,她肯定怀疑不到奴婢头上来!”红袖越想越兴奋,真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厨房,将那李大娘胖凑一顿!
“除了朱大娘,还有柴房里面负责烧水的黄家娘子,也是个吃软怕硬的,她男人在徐管事手下办差,是以其他人都得让着她几分,可她……”
不知不觉中,桌上的蜡烛已经燃去了大半,红袖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方才察觉天色不早,明日苏园园还得去远香堂与倚玉轩告恩,赶紧收住话匣子,小心伺候苏园园睡下,然后独自端了烛台退出卧室。
躺在床上,苏园园静静望着床顶,将红袖方才说的话迅速整理了一番,从中挑出有用的信息仔细考量。
逢高踩低是常事,所以更能看出人的本质。
虽说芙蓉被罚的事情暂时将屋里那些个有心欺负幼主的人给压了下去,可谁又能保证她哪天不会一脚踢到块大铁板?她初来乍到不清楚状况,万一得罪了什么小人,被人在背后捅刀子,到时候可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红袖的一番话,让她大概对家里那几个不好惹的下人有了个底,同时也大概弄明白了安国公府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别的先不说,就拿她屋里这几个丫鬟来说,除了知根知底的红袖以外,其他人身后都各自有关系与来历。
连翘是家生子,母亲在绣房做管事娘子,父亲在采办房任职,就连她那个八岁大的弟弟都在三公子苏晨身边做小厮,如果往上追究,她娘亲在做管事娘子之前,还是老太君从宁家陪嫁过来的家生子,这其中又是一层关系网。
除了连翘以外,这屋里其他几个丫鬟也都不能随便看待。
黄芪不是家生子,但她在进府之时就认了人事房的花嬷嬷做干娘;鸢尾同样也是从外面买进来的,认了厨房里的陈大娘做干娘;薄荷嘴甜人精,是个吃得开的可人儿,不但认了绣房的冯大姑做干娘,还跟其他几个姑娘房里的丫鬟们处得极好;就连刚刚认了亲的甘蓝,也都有自己的交际圈……
这一层套一层的关系,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看来将红袖调离主屋的决定还是有点收获的。
第二日,苏园园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换上一身月白荷叶半臂襦裙。原本擅长梳妆的芙蓉不在了,苏园园将鸢尾叫到跟前,问她可会梳头打扮。
鸢尾自小就爱这些个珠花首饰,即便没钱也没少用自制的首饰过干瘾,听见苏园园这么问,她立刻就点头说会。
苏园园先让鸢尾帮她梳了个发髻,她见鸢尾手脚利落,手法也还算熟练,便顺手将梳妆一事交给鸢尾来负责。
鸢尾受宠若惊,揣着惊喜赶紧谢恩。
苏园园瞅着镜子里那张惨白清瘦的脸,不由大为惋惜,原本在家里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几两肉,因这一场病又给折腾没了。好在鸢尾化妆技术不错,给她捣鼓了一番,将她那张苍白的脸给弄出几分血色,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轻飘飘的。
黄芪端来燕窝粥,苏园园吃完之后,便带着连翘出门了。
她们先去远香堂,向老太君宁氏问安,感谢她派人送来的那些药材补品。
老太君见她身子好了,心里也欢喜,拉着她又说了些家常话。
正好李春茹捧着一方布帛走了进来,她见到苏园园也在,先是朝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走到老太君面前,将布帛缓缓展开:“老太君您看,这就是骆管事请人相看的地方,已经请风水师傅看过了,说这地方极好,若在此处建造佛堂,必当永保子孙后代平安昌盛。”
老太君眼神不太好,她接过布帛,放到近前仔细看了看:“这里是城东郊外的下野?”
“正是那儿,老太君果真好眼力!”李春茹顿了顿,脸上笑意更添几分,“此处景色优美,地段又极为幽静,更难得的是,从这儿往西行三里路,就是那小光音寺。老太君平日里若是在佛堂里住闷了,还能去寺里小住几日,与方丈大师聊佛理禅。”
听到这儿,老太君眼中也露出几分满意,只是她惯来谨慎,心中满意嘴上却依旧没有表态:“此乃郊野之地,地段虽好,但山坳土岗较多,倘若真要将佛堂建在此处,岂不平添许多麻烦?”
听到这话,一直没做声的苏园园忽然开了口:“依乎平冈曲坞,叠陇乔林,这是曾孙女在书上见古人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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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韵人安亵,俗笔偏涂②
李春茹没有读什么书,只能识得几个大字,是以她并不明白苏园园的言下之意。不过,她理不理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君宁氏理解了,并且还生出了几分兴趣:“你看的什么书?书上怎会有这些话?”
苏园园老实答道:“这都是父亲留下来的书上所写,曾孙女闲来无事,便时常翻阅来看。只可惜曾孙女记性不大好,不记得那本书叫什么名字了。”
听到她说是苏维松留下来的书,老太君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点点头:“你接着说,怎么个叠陇乔林之法?”
苏园园虽然藏拙,但这也要有个度,藏得太深只会让聪明人忌讳、蠢人嫌恶,适当地展露锋芒,不仅可以让长辈对她加深印象,还能让下人不敢小觑于她。
“简而言之就是八个字――因地制宜,精而合宜。”苏园园顿了顿,见老太君犹似不解,便换了个直白的说法,“所谓的‘因’,就是说要依随地势的高低错落、地形的端正方直来建房造园。比如说,碍眼的树木可以剪掉一些枝桠,涌泉的流水则可引导它向石头上流注,各处景点互相借助资衬,适合建亭台的地方就建造亭台,适合建楼榭的地方就建造楼榭,一切顺应自然规律,莫要强行逆施,这就所说的‘因地制宜’。”
听她这么一说,老太君似乎又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佛堂的建造要跟着那里的地势来进行,不要去动那里的树木山坳?”
“拆除为辅,改造为主,能不破坏就尽量不要破坏,”苏园园想起现代社会里,商人为建房而拆除大片山林,不由有感而发,“古人常说雕栋飞楹构易,荫槐挺玉难成,建一座好看的房子只需几年,但长成一片挺拔如玉的槐荫却要好几百年,万物皆有灵气,倒不如退一步建房,借此保护那些树木,实在不行,砍去几根枝桠也是可以的。”
老太君想了想,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李春茹。
李春茹立刻会意,笑着说道:“七姑娘有所不知,下野乃郊野之处,山地丘陵较多,野草杂树遍地都是,若依照七姑娘的意思,不砍掉那些野草杂树,着实有些不雅……”
苏园园轻轻笑了笑:“韵人安亵,俗笔偏涂。”
简单八个字,李春茹又不明白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老太君却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苏园园,目光深邃:“这话也是书上写的?”
苏园园点点头,顺势错开她考究的视线:“曾孙女曾跟随父亲识得几个字,学了点儿造园的皮毛,而且父亲生前喜欢在书上做标注,曾孙女若遇上不认得字,连猜带蒙也能猜出个大概的意思,只不过曾孙女学识有限,也不确定自己解释得对不对。”
听到这话,老太君倒是乐了:“你不说认字这事儿,我这老婆子都差点忘了。咱家里自个儿有私塾,请了先生在家教学,你那几个姐妹每天都在上学,按理来说你也该去见识见识的,只是前些日子你刚回来,想着你刚到家里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便没跟你提这回事儿。如今你身子好了,有这么喜欢读书,便也跟着你那几个姐妹一起去上学吧。”
苏园园心中大喜,赶紧起身谢了老太君的恩典。
关于佛堂的事情,老太君同意建在城郊下野,只不过之后的事情都与苏园园没有多大关系。虽然苏园园很想在这事上参一脚,借此了解古代的造园工序,但她现在只是个十一岁的女娃儿,太出风头容易招人嫌疑,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低调点比较保险。
见时候不早了,苏园园起身告辞。
走出远香堂,出门拐个弯,就来到了倚玉轩,她熟门熟路地摸到了二楼。
令苏园园感到意外的是,今天安国公苏明贤也在。
她经过书房的时候,恰好透过窗户见到苏明贤正在看一幅画,这是她第一见到这位祖父,粗粗一瞥,瞧见他眉目之间与苏维如兄弟很像,只不过在气质上比苏维如兄弟多了几分醇厚,像是一壶陈年佳酿,貌不惊人,却后劲十足。
既然都碰上了,若是不大声招呼也过不去。
苏园园来到书房门前,让守在门外的小厮进去通传一声。
小厮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他恭敬地将苏园园领进书房,然后便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因是第一次见面,苏园园还是按照规矩,跪下来行了个大礼:“孙女不孝,前来向祖父请安。”
苏明贤正在挂画,等到画挂好了,他才扭头看了苏园园一眼,让她起身说话。
苏明贤今年五十有三,着一身藏青色丝绸广袖长袍,腰间没有系腰带,宽松的衣服随意地垂下来。加之他本人面容清俊,乍一看去,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听说你前几日病了,身子可有好些了?”
苏园园低头回答:“承蒙祖父挂念,孙女身子已经大好了。”
苏明贤点点头,见她瘦得不像话,看起来就像副摇摇欲坠的骨架,不由眉头微皱,原本滑到嘴边的训话又被他给咽了回去,转而变成责备:“松哥儿好歹也是个知州,年俸不多但好歹也有些家底,怎地将你瘦成了这副模样?”
“可能是这几日病的,等过些日子便好了!”
苏明贤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听到苏园园的话,也只是很严肃地点点头。他又扭头去看墙上的山水泼墨画,看来看去总觉得有几分不对,便随口问道:“这画挂在这儿是不是很奇怪?”
苏园园想了想:“山水画中的水代表财富,因此摆设山水画时,一定要主意画中水流的方向。水流的方向最好朝向房中,取财源不断之意。”
似是没想到会有这样一番回答,苏明贤微微一愣,顺着苏园园的话,他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画上的水流方向,果真是朝着房门口的。
他扫了眼苏园园,见苏园园还是那副安安静静的样子,仿佛刚才那番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一般。他略有疑惑:“你懂风水?”
“书上看了些,只知道一点点皮毛,称不上懂。”
同样的话,苏维松曾经也说过。不同的是,苏维松说这话的时候,是神采飞扬不可一世的,而面前这个小孙女,却是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
苏明贤又盯着苏园园看了一会子,不经意间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了苏维松的影子,心中暗自苦笑,不愧是父女,血缘传承下来的东西是怎么都不会改变的!
“你是来找你祖母的吧?去吧,我这儿没事了。”
苏园园应下,恭顺地转身退出书房,在带上门的那一刻,她见到苏明贤将挂好的山水画又取了下来,重新挂到对面的那片墙上。
关上房门,苏园园安静地转身离开,来到龙氏的房前。
这一次,龙氏没有将她拒之门外。
丫鬟通传之后,白芨从屋里走出来,她一见到苏园园就笑开了:“几日不见,七姑娘的气色好多了!”
她将苏园园领进屋,穿过客室,来到卧房,龙氏此时正提笔在账目上勾画些什么。
“孙女向祖母请安。”
龙氏放下笔,正要说话,却觉得喉咙有些痒,立刻掏出帕子掩住嘴角,低头咳了起来。
白芨赶紧走过去,轻轻拍打她的脊背。苏园园走到桌边,摸了下茶盅,水还算温热,便倒了一碗茶,这是二绿女贞茶,有养阴利咽,行气化痰的效用。
等龙氏的气顺了,苏园园便茶碗递了过去。
白芨顺手接过茶碗,冲她感激一笑。
白芨小心伺候龙氏喝了茶,待龙氏觉得舒服了些,方才放下心来。苏园园下意识伸手去接空了的茶碗,白芨却没将茶碗交给她,白芨笑道:“这种粗活儿哪里是姑娘干的?等下等姑娘走了,夫人指不定又要为这事儿骂奴婢偷懒了!”
闻言,龙氏哭笑不得地说道:“偏生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芨端着茶碗,笑着跑开了。
等白芨走后,龙氏这才将视线落在苏园园身上,见她又比上次纤瘦了些,不由眉头轻皱:“你曾祖母不是给你送了好些药材补品么?怎么还是瘦得跟根柴禾似的!”
又是这个问题!苏园园很无奈,该吃的东西她一样没少吃,可身上就是不见长肉,她也没法子。
见苏园园垂首不语,龙氏似是想到了什么:“这厨房里的人真是越来越长进了,连姑娘的东西都敢克扣!”
这个……好像跟厨房的人没什么关系,虽然那些人的确是克扣了她的燕窝……苏园园觉得这是个很复杂的误会,要解释起来肯定很麻烦,想了又想,还是算了吧。
祖孙俩似乎没什么共同的话题,沉默了一会子。
“芙蓉的事情……多谢祖母出手帮忙,”苏园园说得很小声,有点像猫儿叫。
龙氏见她低着脑袋,露出骨瘦嶙峋的脖颈,心中不怎么地的,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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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斜阳画角哀,沈园旧池台①
龙氏透过苏园园单薄的身子,似是看到了这十年来,儿子带着孙女在东江镇生活的情景。
知子莫若母,松哥儿自小娇生惯养,除了造园与读书,可以说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这样一个大男人,却要亲手将女儿拉扯大,中间的辛苦可想而知。
她一直记得,当年松哥儿带着妻女离开安国公府时,并未带走多少银钱。一个从五品的知州,每年的俸禄不过百来石,如果没有在私底下弄点灰色收入,日子肯定很清苦。
龙氏清楚自己的儿子,他性子惯来清高,断然不会为了五斗米而折腰。
松哥儿受苦,孙女必定也要跟着一起吃苦。明明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却要过这种苦日子,也难怪她会长得这么骨瘦如柴。瞅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龙氏忍不住呢喃了一句:“苦么?”
苏园园愣了一下,不知她问的是什么,便想着抬头去看看龙氏的神色,却见龙氏眼中含着些悲痛与怜惜,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苦。”
苏园园傻乎乎的回答,却让龙氏哭笑不得:“你才多大点人儿,就能知道什么叫苦与不苦了!”
苏园园沉默了一下,方才细声答道:“孙女有时候听红袖说她家乡的事情,好多人都没饭吃没衣穿,好不容易生个孩子还要卖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比起他们,孙女觉得自己已经很好了,至少孙女有衣服穿有饭吃。”
她的确觉得自己命挺好的,重生到了一户好人家,不但有吃有穿,还可以读书识字,多幸福啊!
龙氏却道:“没有爹娘在身边,你难道都不会觉得苦?”
“没有爹娘还有祖母啊!”苏园园眨了眨眼,回答得理所当然。苏维松是龙氏的亲生儿子,龙氏与她是嫡亲的祖孙关系,这家里除了祖父苏明贤,她最能依仗的人就只有龙氏!
听到苏园园的回答,龙氏神色稍动,语气却依旧不善:“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拍马屁!”
苏园园扬起嘴角,嘿嘿地笑了两声。
龙氏很少见到苏园园笑,直到现在才发现,苏园园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和松哥儿小时候一模一样……
一想起十年未见的儿子,她憋在心里那口气又涌了上来!
“咳咳咳!”她用帕子捂住嘴,剧烈地咳嗽。
苏园园被吓了一跳,她立刻学者白芨的样子,上前为她拍打背脊,帮助她顺气。等到龙氏的呼吸平稳了些,苏园园立刻将白芨叫了进来。
然后又是一番折腾,龙氏可能是在地上呆久了,身子有些受不住,又被丫鬟们扶回床上歇着。
苏园园帮不上忙,只能安静在旁边看着,等到她们忙完了,苏园园差不多也要离开了。
临走之前,苏园园犹豫着问道:“祖母,孙女明天可以再来看望您么?”
龙氏躺在床上,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暗哑:“不是免了请安的礼么!你还来做什么?”
“孙女想替父亲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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