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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情帝王天价妃:许你来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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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随本妃进去梳洗吧！”
看着杨柳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凝霜只觉得讽刺，本妃，她自称本妃！以前那个柔弱的柳姬，也懂得招摇自己的位份，彰显自己的大度了。
“不劳侧妃费心，凝霜身份微贱，配不上侧妃的霓裳。”凝霜抬头看着袁锦铖，“王爷，凝霜来是有一事相求！”
袁锦铖看着她冻得青乌的嘴唇，有看看杨柳依一脸的尴尬，脸上的笑意全无，深不见底的墨瞳中暗流汹涌，“先去换衣服！”
“求王爷救救我母亲！”他既然能骗她说在书房议事，就能在她换衣的时候，再瞧瞧离开这里，好不容易到他，她不能轻易放弃。
“你这也算求？”大约是凝霜的拒绝激怒了杨柳依，她不屑的撇着嘴站回袁锦铖的身边。
“先去换衣服！”袁锦铖还是那句话，冰冷刺骨。
他这是在为杨柳依报复么？对她的请求置若罔闻？凝霜咬着嘴唇，缓缓的跪了下去，在袁锦铖的脚边，“王爷，求你留奴婢的母亲一命！”
她不再是他的宠妃，她也不再来自现代，她是贺凝霜，陈秀英的女儿贺凝霜。
这一跪，尊卑分明。
这一跪，碎了她对他，最后的希冀！
“放肆，本王让你换衣服你听不见么？”他不是不想帮她，可他要贺连敬死，既然走了这一步，就必然会牵连无辜，而陈秀英是首当其冲的那个人。
自己已经屈尊降贵，对他俯首帖耳，他却还纠结在自己拒绝了杨柳依的提议，放着人命关天的事情，执着于一个妾身换衣服的决定。凝霜只觉得嘲讽，她怎么会认定袁锦铖就是她的铖哥哥，她的铖哥哥没有这般的善变，没有这般的绝情。
如果这一世他注定有一颗铁一样的心，那么她就把这条命还给他，从此，两不相欠！
凝霜站起来，看着地板上浸湿的花纹，忽然觉得那特别像一个猪头，眉眼还是她自己的样子，她忽然笑了。
“恭祝王爷得偿所愿，恭祝侧妃永享富贵！”
那一笑如四月的暖阳，驱散漫天的阴霾；那一笑如杜鹃山上的花瓣雨，早已烙印在他的心里；那一笑如枕上的缠绵，刻入骨髓一生相思。
这是袁锦铖最后一次看见凝霜笑，一如他们的初见！在不久的将来，直到他确信，他终于失去她，他才觉得这一笑，是凝霜送给他最后的礼物。
………………………………
第226章 褫夺封号
回到玲珑居，凝霜就开始昏睡，并且持续反复发烧，精神一直在恍惚中，请遍了南疆的名医也没能让她醒来。
梦中，一幅幅美好的画面如电影般展开，她一会儿在现代与铖哥哥在一起，一会是幼时与夜谦然在一起，一会是婚后与袁锦铖在一起……
画面凌乱，但每一幅都是极美的，只有欢笑，没有悲伤。她睁不开眼，也不想睁开眼，如果能就这样死去，就好！
可偏偏有人不让她睡，不知是谁在耳畔一遍遍的叮咛：求求你，快醒来吧！
还有喧天的锣鼓，吵闹的礼炮声，嘈杂的声音让她想起咆哮而来的山洪，让她想起最后的禅语：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即便她穷尽毕生的爱，也无法改变自己和铖哥哥最后的结局，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她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男子，他算不上俊美，但五官清秀，本来一脸疲惫，睡得正香，却因她轻轻的翻身而惊醒。
“主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看着他微微一笑，淡淡的点点头，无论怎样的逆境，身边都有这样一个人默默守候，也是一种福气。
而且他脸上那种表情就像如获至宝，欣喜若狂。
“我睡了很久么？今天什么日子，外面这么吵？”
见凝霜吃力的撑着身子，袁鹫立刻扶她坐起来，在她身后加上厚厚的垫子，“主子睡了七日，把属下吓坏了！您饿了吧，属下去给你拿吃的！”
“七日？”凝霜一愣，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她可真能睡，猪都要甘败下风！
看袁鹫的表情就知道，很多事情无需再问，这让人头疼的喧嚣，一如她嫁来的那一日。他敢肆无忌惮的和亲结盟，想必绊脚石已经扫清。
凝霜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才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绿萼呢？叫绿萼来！”
“主子？”袁鹫欲言又止。
“袁鹫，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你可以叫我一声凝霜，或者贺姑娘，因为我们都不知道，当我彻底失去价值的那天，王爷还会不会让你继续呆在我身边！”凝霜的眼中满是无奈，但是态度诚恳而温和，“谢谢你！”
袁鹫看着她从明艳…照人的王妃，到现在形如枯槁的弃妃，他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她的笑容一如往昔的干净，只是多了疲惫，好像一朵饱经风雨的花儿，说不定哪一秒，就会随风烟消云散。
“贺姑娘！”她是他心底的女神，那两个字只是可以与她比肩，堂堂正正站在她身边的人才能叫的，称一声“姑娘”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你稍等，属下去找绿萼！”
裹着厚厚的狐裘，凝霜蜷缩在椅子上，看着袁鹫将第八只纸鸢放上天空，飞得好高好远，她才慢慢的剪掉线，细如发丝的线，她觉得自己好像剪了一个世界，每靠近一点就在心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丞相贺连敬与突犹王子，私相授受，暗度陈仓，实属叛国大罪，家人或不察，或为共犯，其罪当诛，责满门抄斩。念多年勤于朝政，一朝失足，赦其女贺凝霜死罪，革为平民，褫夺封号！”
………………………………
第227章 大火焚楼
“丞相贺连敬与突犹王子，私相授受，暗度陈仓，实属叛国大罪，家人或不察，或为共犯，其罪当诛，责满门抄斩。念多年勤于朝政，一朝失足，赦其女贺凝霜死罪，革为平民，褫夺封号！”
这是三日前的皇榜，昭告天下。
袁锦铖没有帮她保住陈秀英，而是转身迎娶了突犹公主拓跋银雅，时间排得那么紧凑，一切都刚刚好，就如她这场病，来得不偏不倚！
醒来一切都晚了，她怨不得别人，只怨自己，因为太依赖一个人，所以会有期望，因为有期望，所以会失望。
但，从今以后，再不会了！
看着纸鸢失去了线的牵引，在风中自由的翱翔，凝霜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再见，过去！
**
“王爷，王爷，不好了！求您救救王妃，求您！”绿萼如撕裂的嗓音穿透了夜色，打破了廊桥水榭的温馨祥和。
她每跑一步，身后就是一个血脚印，身后是紧追不舍的管家和侍卫。
因为今天是袁锦铖的大婚之日，他成功的迎娶了突犹公主，终于离夙愿更近一步，正在这里大宴宾客。
“王妃？哪个王妃？”
众宾客不解，面面相觑，场面已经初现混乱。
袁锦铖亦是一愣。
只有杨柳依手中的酒杯当啷坠地，她知道，绿萼心中的王妃，只有贺凝霜，哪个在玲珑居养病的女人，她记得大雨磅礴中她的微笑和悲凉的转身，“是贺凝霜！”
看着绿萼满身是血，身后跟着欲提刀阻拦的管家和侍卫，袁锦铖心倏然疼痛了起来，他们把他的凝霜怎么了？那感觉，好像有人剜去了他心间上的一块肉。
“她，怎么了？”
“玲珑居走水，救她啊，救她……”鲜血在绿萼的脚下凝成了一朵花，她看着袁锦铖眼中闪过焦急，终于瘫倒在地。
“绿萼……”杨柳依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在她坠地之前，接住她快要融化的身体。
“救她，救她……”绿萼的眼睛已经无力的阖上，口中还凭着意念呢喃。
“不要死，求你不要死！”杨柳依抱着她的身体，害怕的哭了起来，“大夫，叫大夫！”
她说的，亦是他想说的！
袁锦铖看着管家，眸中闪过一丝恨意，“敲钟，所有人玲珑居救火！”
钟声敲响的时候，整个汝南王府，再次为那个叫贺凝霜的女子沸腾了。
一个废妃的园子，原本就无人看守，仅有的两个丫鬟也被抽到前院帮忙，绿萼发现起火的时候，藤梯已经被烧断了，她根本上不去。凝霜身子不好，没有她和袁鹫的帮忙，她连起身都困难，根本不能自己逃生。
凝霜，求你，求你不要死！袁锦铖一路施展着轻功，将随行的侍卫都远远甩开，越接近越能闻到烟火的气息，他的心却跌到了冰点。
霜儿，你不会死的，是不是？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发誓不再生你气，不再欺负你，不碰拓跋银雅，不要翠红，不要杨柳依，凡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不要，好不好？求你，求你不要有事！
………………………………
第228章 出手如电
袁锦铖赶到的时候，漫天的火光已经笼罩了整个玲珑居，这幢悬在半空的建筑，摇摇欲坠，这幢曾经代表这王府最荣耀的阁楼，马上就要毁于一旦。
袁鹰跪在地上，看着熊熊的火光，十指深深地抠进泥土中。
如果不是久别重逢，他就不会约袁鹫出去聊天，如果不是他约走袁鹫，也许玲珑居就不会起火；如果他们回来得早一点，或许还来得及救凝霜；如果他的手再快一点，就能在袁鹫冲上去之前拦住他……
可是，没有如果！
“王爷，你不能上去！”看着袁锦铖想要冲上去，他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摆，死者已矣，“王爷，来不及了，楼要塌了！”
“你放开，放开！”袁锦铖歇斯底里的喊着，拼命的推开袁鹰。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袁鹰死死的抱住他的腿，任他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王府已经失去了一位好王妃，不能再失去王爷。他已经失去了亲弟弟，不能再失去一位兄弟。
救援的人还刚刚赶到，玲珑居就从半空落了下来，“轰”一声，彻底塌了。
“袁鹫呢？袁鹫呢？”火光印得袁锦铖的眼睛发红，他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发紧，痛到极点，只剩麻木，袁鹫答应过会替他守护凝霜，可此刻人呢？
袁鹰抱着他的腿，片刻也没有松开，只是抬头看着那团刚刚坠地的火光。
看着他唇角带着猩红的血，已经被自己打出内伤，可脸上斑斓的泪痕却比那伤痛一百倍，袁锦铖已经知道，袁鹫兑现了他的承诺……
袁锦铖的手无力的垂在袁鹰的肩上，仰天长啸，“凝霜……”
他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王府，撕裂了南疆的天空！不管是管家还是围观的侍卫、宾客都觉得胆颤。
是有多深的后悔，才能如此撕心裂肺！
“散了吧！”管家抬抬手，示意赶来救火的侍卫撤退，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活着也死了，而且这里很快就会只剩一团灰烬。
“救火，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袁锦铖将袁鹰从地上拉起来，看着管家，一字一顿，眼中只有恨，“这里本王说了算！”
“王爷，请以大局为重！”看着玲珑居毁于一旦，管家眼中也有着不可名状的忧伤，可他看着为凝霜心痛到失去分寸的袁锦铖，那点忧伤瞬间被恼怒掩盖，“今天是王爷的好日子，无需为一个弃妃扫了兴致，请王爷移步廊桥水榭！”
“哐”，袁锦铖出手如电，瞬间抽出身旁一个侍卫的佩刀，刀锋直直管家，“这一天，你谋划很久了吧？”
他一直不喜欢凝霜，想尽办法让自己折磨凝霜，疏远凝霜！袁锦铖双目赤红，睚眦欲裂，眼中只有蚀骨的冷和恨。
多年来，他一直是一个极懂得隐忍和克制的人，第一次被人看见这个样子，吓呆了所有人，管家更是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变了，因为贺凝霜，袁锦铖变了！
管家不言不语，呆呆的看着狂怒的袁锦铖，他亦无声无息，只是提着刀一步步逼近。
………………………………
第229章 师承一脉
还好有袁鹰，因为袁锦铖的那一声咆哮，因为那一把搀扶，他已经恢复了精神，他平静的指挥侍卫救火的同时，派人送宾客返回廊桥水榭。
正如凝霜所说，他永远都分得清轻重缓急！
火势渐小，纷乱的场面也得到控制，袁锦铖停了下了步子，因为他的刀锋已经抵在管家的黑铁面具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凝霜？”
虽然他心中已经对他的身份有了判断，可此刻他只希望这判断是错的，难道他真的注定是孤星，身边就容不下多几个亲人吗？母亲故去，枫管家陪着他；枫管家丧命，凝霜陪着他；此刻凝霜玉殒，他却不喜欢由这个杀人凶手来陪伴，即使，他曾那么渴望他们能够重逢……
袁鹰虽然不知道袁锦铖为什么会怀疑管家，还如此怒目相向，但从第一次张远介绍这个人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更多的是恐惧。
“我没有杀她，不是我！”他是想杀她，可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黑铁的面具下，管家一脸的苦涩，他没有想到，他们也会有一天刀剑相向的一天，还是因为一个仇人的女儿。
“那你为什么阻止绿萼求救，如果你及时救火，玲珑居怎么会塌？”他恨恨的说着，手上用劲，刀锋逼得管家连连后退。
“你简直是疯了，今天是你的大婚！”管家拂袖弹开袁锦铖的刀，纵身退后，“那只是仇人的女儿。仇人！难道你忘记了吗？就算你忘记，她能忘记么，忘记你的那些利用、那些欺骗？你害死了她全家！”
他的话，戳到了袁锦铖的痛处，他是利用她、欺骗她，可他现在也是真的喜欢她，真的想要跟她在一起，只想跟她在一起。
“都是你，都是你！”袁锦铖挥刀砍向管家，不可否认，他曾经很认同管家的计谋，尤其是他只是张远身后的张先生时，虽然，他偶尔会觉得这个人的手段残酷一些，但利大于弊。
只是这次，他再次采纳了管家的计策，但是付出的代价太过昂贵，他失去了凝霜，这个照亮他生命的女子。
他不能接受，不能！
他的刀法充满了杀意和怒气，极其散乱毫无章法，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没有方寸。
情急之下，管家也拔出了身旁侍卫的刀，两刀相击，金戈嘶鸣，银光肆虐。他们的刀法极为相似，好像师出同门，
但管家的体力远逊于袁锦铖，很快就被逼到绝境。
“整天带着面具，看你装什么神！”袁锦铖刀锋斜走，眼见着就要硬挑下管家的面具，那一刻，他在管家的眼中独到恐惧，心一下子觉得痛快无比！
“不要！”
脑子里被那种报复的快感充斥着，他对身旁的一切置若罔闻。当管家的面具被刀锋剥落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刀也被张远打飞。
“好大的胆子，你敢忤逆犯上！”袁锦铖看着张远扶起捂着脸抽泣的管家，他看到有血水顺着那个人的指缝在脸上蜿蜒。
“忤逆？真正忤逆的人，是你！”张远心痛的看着袁锦铖，前尘往事在他脑中一幕幕揭开。
“他，他是……”
………………………………
第230章 失之东隅
“他，他是……”
“不，不要告诉他！”管家背过身，拽着张远的衣袖，老迈的嗓音里全是压抑的哀恸，“不要告诉他！”
张远的话，好像一道光，照进袁锦铖的心里，难道他真的是自己一直苦苦寻找、苦苦等待的那个人？
不，不，他不信，他心中像山一样的亲人，毁掉了他心中那个水一样温柔的依靠，这样的事情太残忍，也太戏剧！
“是谁？他是谁？”
张远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垂下来头，落下两行清泪。
“不，不，不可能的！”袁锦铖摇着头，看着伏在张远肩上那个佝偻的身影。他一直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他熟悉的感觉，虽然有时候觉得他处事极端，但更多的时候都敬他，让他，就因为他身上有父王的影子。
他的父亲，名动一时的汝南王袁尚武，身材高大，玉树临风，心怀宽广，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连模样都看不清的人，而且他的计谋狠绝。
“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是不是觉得完全不同？这一切都是拜贺连敬所赐！”张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别，别说了！”管家的声音变得虚弱而苍老，他的手抓在张远的身上，像要抠进他的肉里，“别说，别说！”
“他是南疆的王，应该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张远扶着管家的肩膀，把他交托给身后的一个侍卫，“您先下去休息，这里由属下来处理！”
袁锦铖咬着牙，看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摇头，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既希望袁尚武活着，又不愿看到眼前这个破碎的事实。
当年，他不肯相信一向身强体健的袁尚武怎么就会突发疾病死在从京城返回南疆的路上。亲自带人去查，因为是急症暴毙，担心传染，袁尚武被就地掩埋，他冒着不孝的名声掘坟。但天气炎热，尸体高度腐烂，根本无法辨认。
“你想想，为什么先王妃会相信王爷已经过世？因为枫管家说王爷是暴毙！你想想，枫管家是什么人？”
张远循循善诱的话勾起袁锦铖全部的回忆，那时候他只有十三岁，可母亲什么都懂，她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一年，他懂得了政治的黑暗；那一年，他从父母双全变成了孤儿；那一年，他完成了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蜕变！
“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记忆翻新的瞬间，伤口鲜血淋漓。
此刻的袁锦铖，手握着张远的肩，就像多年前那个找父亲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因为老天有眼。贺连敬的埋伏并没能夺走王爷的性命，他得到路人的帮助，活了下来，只是身中剧毒，加上药物匮乏，才变成现在的样子！”张远看着袁锦铖，眼中含着热泪，“怕你看到他这般模样会难过，所以他一直不让属下告诉你！”
“骗我，你们都骗我，我一直都以为他死了，我刚才还差点杀了他！”袁锦铖盯着自己的双手，痛哭失声，“他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要杀我的凝霜？为什么？”
自己已经听他的话，骗了凝霜，骗到藏宝图；又听他的话，废了凝霜，宠幸杨柳依；又听他的话，铲除了整个贺家。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一个贺凝霜呢？
………………………………
第231章 吉人天相
“王爷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张远看着他的眼睛，泪光盈盈中，满是笃定，“为证王爷的清白，三日之内，属下一定找到纵火的真凶！”
“好，我跟你一起查！”袁鹰站到锦铖的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死的不止贺凝霜，还是有袁鹫，我一定要为他们讨一个公道，不管任何人！”
他担心的，正是袁锦铖担心的，因为有了欺骗，信任也变得微薄。
火尽烟灭，磅礴的大雨肆虐了一整个上午，袁锦铖就站在雨幕中，看着侍卫将玲珑居所有的残余清理出来。
五百七十三块残存的木板，厚薄不均，长短不同，都被熊熊的大火勾勒出新的形态，没了当初的模样。
曾经，它们可能是凝霜的梳妆台，可能是房里的衣柜，可能是她的软榻，可能是那张满布他们欢爱痕迹的雕花大床……
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可记忆却清晰刺骨。袁锦铖抬头仰望着被大火燃烧过的大树，树冠上还残留着一些许愿牌，那时候他抱着她，穿行在一个又一个的树枝间，月光下，他们深情相吻，她娇艳的红唇，她娇嗔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昨天！
“凝霜，凝霜……”他跪倒在混浊不堪的泥水中，一遍遍地唤着她的名字，心底默默祈祷，“告诉我，告诉我你没有死，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被人害死呢？你一定是生我气，跑出去玩了是不是？我保证不再冷落你，不再生你的气，他已经答应，如果你还活着，就让我们在一起。请你不要离开我……”
“王爷，所有东西都清理完成，没有尸体。”
张远看着袁锦铖哀恸的模样，想将手中的物件藏入袖中，却被袁鹰夺了过去，“王爷，我们找到这个！”
雨水打在袁鹰伸出的手上，掌中那珠串渐渐露出原本的模样，是蓝色的水晶手链。袁锦铖记得，凝霜整天带着，为了这串手链，她还咬了他一口，也生受了他一掌，他才看清了自己的心。
“你，在哪儿找到的？”
看着他瞳孔放大，沉寂多年的眼眸里，波澜涌动：难过、悲伤、不敢相信，还有害怕！袁鹰有些心虚，扭头看看张远，他正懊恼的看着自己，心知不好，但只能硬着头皮带袁锦铖来到废墟的一角，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堆燃尽的白灰，已经被雨水冲出了许多细小的沟壑。
腿像灌铅一样的沉重，看着那堆灰烬，袁锦铖的心剧烈的抽痛起来，脸色变得煞白，手中的水晶珠子几乎要被他捏碎。
“王爷，贺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张远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袁锦铖，说话间回头瞪了袁鹰一眼。
“哈哈……”袁锦铖回头看着张远，张狂的苦笑起来。这话他爱听，可从一个刺杀过凝霜的人嘴里说出来，更像一种心虚的掩饰，“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全力查找她的下落，找凶手的事情，交给袁鹰来办！”
看着一脸错愕的张远，他大笑不止，抽身踉跄的穿行在雨幕中。
………………………………
第232章 是泪是水
张远的话在一定程度上坚定的袁锦铖的信念，他的凝霜不会那么容易死，这场大火可能来自凶手，也可能来自那些希望得到凝霜的人，比如水晶手链的原主：夜谦然；比如掳劫过凝霜的仲宣。或者，还有他不知道的力量。
杨柳依等在回廊上，看着袁锦铖全身湿透，急忙解下自己的披风要为他系上，“王爷，小心着凉！”
“不用，你身子弱，自己系上吧！”袁锦铖按住她的手，“在府中另择一处园子，搬出蔷薇园，有什么需要就告诉管家。”
这个结局，她早就料到，她的荣宠来自贺凝霜和管家，蔷薇园是贺凝霜的地方，她自不量力的染指，结果是惨败。
“好好照顾绿萼，让大夫用最好的药。”杨柳依失神之际，袁锦铖又拍了拍她的肩，“她和你有些情分，和凝霜也有些情分，是个本分人，如果凝霜回府那日能见到她，凝霜一定会很开心！”
“回府？”杨柳依错愕的看着袁锦铖的背影，将目光投向玲珑居的废墟，泪水串珠似的落了下来。连残垣断壁都算不上，烧得就剩几块木板，他还相信她会回来？
杨柳依忽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她找人刺杀贺凝霜，凝霜就不会有那些日子的卧床，也不会等到事情无可挽回才到蔷薇园来找袁锦铖，不会淋雨生病、卧床不起，或许就不会死在这场大火里，自己也不会知道她在袁锦铖心中的位置，自己就可以自欺欺人的爱下去！
她没有败给活着的贺凝霜，却败给一个死人。
大雨中，还有两个人僵持在原地。
“这下你满意了！”张远抹了把脸上的水，铁青着脸看着状似无辜的袁鹰，“你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没看出那是女人的东西，你就是故意惹王爷伤心的吧！”
他是真没看出来，因为他的重点完全在张远闪烁的眼神和躲藏的姿态上，他以为，那或许是他想掩盖的证据。
“那是什么？”
“贺凝霜的贴身之物，为了抢这个，她还咬了王爷一口！”
张远回答，让袁鹰的心里一阵绞痛，如果真是如此，如果贺凝霜真的死了，那么袁鹫呢？
“唉！”见他沉默不语，神色黯淡，眸中悲伤弥散，张远重重的叹息，拍了拍他的肩。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很苍白。
“你去哪儿？”看着张远抽身离开，袁鹰抹了把脸，大雨迷了眼睛，他分不清自己脸上的到底是泪还是水。
“去找人啊！难道在这里等？”张远没有回头，只是隔着雨幕挥了挥手。
是啊，难道在这里等吗？袁鹰低头看着地上随着雨水四散的灰烬，脑中浮现起凝霜古灵精怪的模样，她不会那么容易死，所以袁鹫也不会。
看着绿萼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不肯喝药，死死瞪着自己，眼中全是厌恶，杨柳依的心都要碎了。
可她现在好歹是侧妃，是主子。她咬牙从丫鬟的手中接过药碗，“她不吃就算了，你们都退下吧！”
丫鬟们鱼贯而出，屋内一片寂静。
………………………………
第233章 恨人太累
杨柳依吹凉勺子里的药，送到绿萼嘴边，“不吃药怎么好得起来！”
听似责怪的话，但洋溢的都是关切，绿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面色红润，光鲜亮丽，难怪人人都贪恋荣华富贵。
“奴婢贱命一条，不劳侧妃费心。”她撇过脸去，不让杨柳依看见眼底的泪光涌动。
她心底是希望杨柳依过得好的，可她不接受这样的好需要建立在伤害凝霜的基础上。
“你这是在怪我吗？”杨柳依收回手，哀怨的看着绿萼，“难道我就不该为自己争取吗？”
“奴婢岂敢，只是奴婢虽然身份微贱，但尚且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字怎么写！”泪水滴在枕上，绽开一朵小花，很快消失，绿萼背着身子，不去看杨柳依的表情。
“我是你妹妹，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难道我在你心里就不如那个贺凝霜吗？”杨柳依将药碗重重的搁到床边的茶几上，腾的站了起来，委屈的质问绿萼，“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可以为她不要命，不要我！”
绿萼不由得冷笑，眼前浮现起凝霜的种种善良，她有太多的好，就像空气一样萦绕在四周，让人无时无刻的感受到她的关怀。
“同父同母？你还有脸提父母？你有几时当我是你姐姐？”想起凝霜的遭遇，想起自己受的那些冷脸，绿萼就也觉得生气，也觉得委屈。”你若是心里还想着父母，又怎么会和仇人狼狈为奸！”
如果她现在能站起来，一定指着杨柳依的鼻子暴跳如雷，可她除了躺在床上瞪着她，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为什么就觉得他是我们要找的仇人呢？就算他杀了我们的父母，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死者已矣，如果他能补偿我们，让我成为王爷最宠爱的妃子，又有什么不可呢？”看着绿萼怒目圆瞪，脸上全是泪痕，杨柳依也觉得心里难受，可她真的很喜欢袁锦铖，从相遇的那天起，直到现在，从未改变过。
“哼，你简直是痴心妄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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