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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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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说袁世凯要刺杀吴禄贞？”夏海强问道，“我没听错？”
“没错。”
“如果咱们告诉吴禄贞让他提防呢？”夏海强开始言语起来，“是不是就能搅了老袁的好局？”
“我觉得海强的话很有道理，眼下这种局面只要吴禄贞不死，兵谏就能维持下去，并进而能展成武装起义。”葛洪义道，“所以通风报信是可行的。另外，我觉得蓝天蔚不错，我和他接触过，为人谦逊，而且又坚忍不拔，对‘人民之友’也很赞成，应该把他争取过来，而且他一向就奉天驻扎，跟我们关系也算比较近！”
“这主意不错。”秦时竹沉思了片刻，问道，“现兵谏部队位置如何？”
“现三路大军形成一个倒的‘品’字型布局，吴禄贞石家庄一带，张绍曾滦州以西，蓝天蔚滦州，他们间，夹杂着卢永祥、伍祥侦、潘矩楹他们三人的部队，外围又处于第五镇、禁卫军、第一镇和一系列巡防营的包围圈，北面就是冯麟阁的左路巡防营，他牢牢掌握着锦州和山海关。兵力对比，如果不算山西军队，大概是3万对7万。”
“果然不大好办，以我们的实力奉天闹腾闹腾还可以，真要跟他们拼起来，恐怕难不小！看来只能让吴禄贞率部和他们打起来，等战事呈现胶着，我们就这里动手！”
“所以，吴禄贞不能死，起码不能马上死！”葛洪义追问，“吴禄贞什么时候死的，是怎么死的，你把情况告诉我，我派人送情报给他，让他提防就是！”
“历史记载他是11月7日凌晨被骑兵管带马步周，参谋夏荣，副官吴云章，排长苗得林这四人直接刺杀的，主凶是被吴禄贞革职的一个协统周符麟，而大的元凶就是袁世凯了……我的担心是，你就算告诉他他也未必相信，因为当时也有人告诉他马步周将对他不利，他居然敢当面问马步周‘听说你要杀我？’，那马步周连忙跪地上说‘怎么敢呢？’，你们知道吴禄贞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一干人好奇地问。
“起来，你是我的心腹，谅你也不敢！”秦时竹叹了口气，“事到临头才知道错了。”
“吴禄贞还不是一般的刚愎自用，起码比我还毛躁！”夏海强笑着找到了攻击对象。
“我们说话他可能不信，但蓝天蔚说话他应该信！”葛洪义脑子一转，“我给蓝天蔚送信去，让他给吴禄贞加派警卫，防患于未然，蓝天蔚谨慎，而且对我们熟悉，知道我的能耐，一定会照办的。”
“怕只怕救得了这次，救不了下次，他的这种性格，缺少对敌人的警惕，甚至认为护卫自己是怯弱的表现，实是凶多吉少！”秦时竹摇摇头，“下次怎么办呢？下次可就没有历史记载了！”
“一次就够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的造化，总不能我们派兵去保护他？再说只要过了11月7号那道坎，就是天皇老子也管不着他。”葛洪义说，“我马上安排人去蓝天蔚处！”
“就按你的法子办，我意先看看11月7号那道坎，然后再决定我们的动手时间。”秦时竹掏出一个火漆封得严严实实的信封，“里面是全套方案，你们分头看看，讨论修改后执行。
“放心！”……
听到滦州兵谏的消息袁世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件事大大出乎意料，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北方一向是北洋的地盘，南方再怎么烽火连天，只要北方不乱，局面就掌握他的手，所以兵谏给他造成的吃惊不小。喜的是他正好利用这个意外事变作为武器，压迫清廷接受他的全部条件。他又怕清廷垮台的太快，会失去可以利用的工具，于是一改推托、敷衍的态，急忙处理兵谏。
袁世凯先上书载沣，切不可“北狩热河”，其次他给前线的冯国璋下了命令，快拿下汉口，准备抽兵北调；再次，二十镇当有很多是段祺瑞的部下，急调段祺瑞到滦州宣抚，借以分化；后就是收买周符麟，让他设法暗杀吴禄贞。因为他明白张绍曾没有吴禄贞那么坚定果断，军的威信也不如前者，只要解决了吴禄贞，一切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良弼、铁良给载沣支招，让他下令嘉奖张绍曾，授以侍郎衔，派为长江宣抚大臣；由徐世昌出面联系潘矩楹等人，迫使张绍曾南下就职；又调驻保定的第镇第十二协开赴石家庄，进逼山西革命军；同时，命吴禄贞亲赴滦州“劝导”张、蓝，缓和矛盾。一时间花招迭出，手段层出不穷，让人目不暇接。
湖北方面也收到了滦州兵谏的消息，众人极为振奋，革命军汉口的抵抗也愈加强烈，冯国璋急火攻心，面对颇为棘手的巷战，他拿不出好办法，只能下令放火，汉口顿变成一片火海。随即，云南昆明军起义，蔡锷等率军猛攻督署，炮兵近抵辕门，连续轰击，云贵总督李经羲被俘，被礼送出境，两日后成立云南军政府，蔡锷当了都督，云南全境光复
面对乱如一锅粥的局势，赵尔巽终于坐不住了，于省城召开特别会议，商量东三省的方针，参加者包括巡防营各路统领，谘议局正副议长、巡警局总办、财政、交涉各司正使、军督练公所和制造局总办等人。
“现全国大乱，所以召诸位来议论应对之法，诸位对举事以为如何？”赵尔巽先拉开议题。
“都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马龙潭咬牙切齿地说。
“这么简单就好了！”吴景濂表了不同意见，“这几年朝廷大政屡屡让人失望，此番变乱虽然突然，却也不无内因……”
“莫非你也想造反？”马龙潭咄咄逼人，眼光扫视着众人，“你们想造反，先要问我同意不同意？”
“放肆，大人面前不得无礼！”袁金铠训斥他。
“现不是商量怎么办么？怎么自己先吵起来了？”赵尔巽很是不满，“复生，你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想，造反不造反我们管不着！”秦时竹的第一句话就惹得马龙潭怒气冲冲，好容易被坐旁边的冯麟阁劝住，“关键是我们奉天，东北怎么办？别人要闹由他们闹去！”
“嗯！”赵尔巽赞许地点点头，明哲保身是第一要义，“继续说。”
“诸位，南方的消息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北洋军和革命党打了起来，汉口变成一片火海，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武昌三镇一片糜烂。这说明打仗是要不得的，把奉天打了稀巴烂，谁敢担待？但我们也不能跟着朝廷一条道走到黑，武汉革命党连洋人都是承认的，我们要是不自量力地去反对，恐怕也讨不得好！”
“有理！有理！”几个立宪派和官僚表示赞许。
“现滦州兵谏，提出了十二条条件，其重要的就是立宪，我们也要因势利导，加紧准备，不然老姓会起来造我们的反的，到时候恐怕坐的都逃不掉这无妄之灾！”秦时竹决意恐吓一下胆小鬼。
“可是宪政是朝廷的事，我们想搞也无从下手啊？”赞同立宪的人还真是不少，秦时竹本人又算是立宪派的领袖，大家的目光都盯着他。
“第一，对老姓要宽容，不要动不动抓人，社会以安定为主；第二，对革命党要警惕，不能让他们闹腾起来，万一逮到了也要好言相劝，不可逼上梁山；第三，要通电全国表明我们的态，我意就是东三省‘保境安民’；第四，要和洋人特别是日本人搞好关系，免得他们找借口闹事。”秦时竹不动声色地讲了下去，“至于其他再看看再说，先不要急，我们千万不可抢先表态，否则后患无穷！”
……下面一片交头接耳的讨论，看得出来，赞同的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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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上街游行
第005章 上街游行
“不错！复生的方针，不急不徐，不偏不倚，甚是庸，深合老夫之意，我看就这么定了！”赵尔巽一锤定音，“请诸位回去后，就按这个方针办！”
“大人，卑职有话要说……”一旁的马龙潭很不甘心。
“你还敢胡说？还不退下……”赵尔巽怒斥连连。
“我……”马龙潭一时语塞，半天回不过神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开会前总督大人不是亲自把自己叫到一边面授机宜的嘛，怎么现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还待分辨，冯麟阁看得清楚，硬生生拽住了马龙潭的衣服，低声道：“别多嘴！”
果然赵尔巽又开了口：“省城防务，以前是第二协和路秦统领负责，现第二协大部都滦州，秦统领的部队还要兼顾辽阳防务，分身乏术，老夫以为省城应当加强防卫力量以便绥靖地方。值此多事之秋，除了秦统领要力将所部向省城集结外，马统领也要抽调4个营头护卫省城……至于抽调兵力后其他方向的缺口，就由陆统领所部加以填补，尤其要注意民与洮南方向。”
“嗯？”秦时竹一愣，赵尔巽居然来这手，倒是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复生，怎么样啊？”赵尔巽笑吟吟地看着秦时竹。
“唯大人马是瞻。”
“卑职拱手听令。”赵尔巽的目光刚刚扫到马龙潭，后者已闻声而起。
既然两人都表态同意，与会众人自然也是肯。
回到北大营驻地后，秦时竹一言不，素来捣蛋的夏海强也不吭声。
老半天，秦时竹嘴里挤出一句：“赵尔巽给我来这手！哼哼……”
“怕他怎的？”一听秦时竹开腔，早就憋坏了的夏海强一串问候语连贯而出，将赵尔巽和马龙潭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
“这是好事，也给我提了个醒，东北的局势还没那么简单，不过……”秦时竹笑道，“他玩他的，我玩我的，看谁玩得过谁？”
东三省总督府里，身兼东三省总督和奉天巡抚于一声的赵尔巽端坐太师椅上，旁边则是马龙潭伺立。
“大帅……”马龙潭看着赵尔巽心情还不错，便问道，“方才会上你为何？”
“你不懂，你不懂……”赵尔巽摇摇头，随即又叹息道，“你有秦复生的明白就好了。”
马龙潭愤愤不已：“他秦时竹之所以有今天，全靠了大人您的栽培，怎么事到如今，反而如此令人寒心？大帅，马某是不才，可他那点小明白，卑职可是从来都不会装得呀！”
“所以老夫把你调到省城来。”
“既然他秦某人不可靠，大人为什么不干脆把他支开或者拿下呢？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糊涂！”赵尔巽翻着白眼，抿了一口太湖碧螺春后道，“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动了秦时竹，他手下几千兵马乱起来怎么办？你担待地起？再说……秦时竹不过就是唱了几天立宪的调子，有点儿想法罢了，还真不是革命党，动了他，把他逼成革命党有好处么？”
马龙潭默不作声，面上却是颇不福气。
“不必多言，你赶紧把部队调进来，老夫自有主张。”赵尔巽捻着白须道，“等完全控制了奉天局面，就可以和秦时竹摊牌，只要他仍然忠于朝廷，愿意效力，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当作没事一般，若是他有二心，哼……”
“我马龙潭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东北忙着开会，南方忙着革命。
北洋军加速攻打汉口加剧了湖北形势的恶化，同时亦带来了湖南局面的复杂化。湖南**后仅一周，立宪派就架空了焦达峰等革命党，掌握了全部大权，正副都督形同虚设。为把革命党彻底排挤出军政府，立宪派还从政治上打击焦的威信，挑拨他与军的关系。以会党群众纷纷应召加入军队为口实，诬蔑焦达峰为“会匪”、“土匪头子”，造谣说他企图用会党代替军；煽动巡防营为黄忠浩报仇。社会上形成了倒焦的声浪，焦达峰等人原本存了退让之心，但同盟会派谭人凤到湖南指导革命后，形势又生了逆转，焦达峰等人态逐渐强硬，不仅取消了参政院，由都督府总揽全权，而且还迫使谭延辏ブ啊Ａ⑾芘杉淼牟恍校投司抡洹�
当时负责省城防务的是50标第一、二营，这两个营没有参加长沙起义，受革命熏陶比较少，第二营管带梅馨曾要求焦达峰提拔他为旅长，被拒绝后怀恨心，立宪派便趁机挑动。31日，梅馨兵分两路，一队埋伏北门外和丰火柴公司附近，一队准备进攻都督府。然后指使一些地痞、流氓制造纸币挤兑风波，作为动政变的导火线。风潮生后，立宪派要求军政府弹压，副都督陈作单枪匹马前往视察，被伏兵乱刀砍死。变兵梅馨的指引下，以要军饷为由，冲进都督府，变兵用刺刀戮杀了焦达峰，完成了湖南政权的替。谭延辏Ъ倘味级剑奋霸虮惶岚挝ΤぁＮ锩扯越埂⒊卤缓Φ囊宸撸笏镣媾矫媸址ǎ鹑稳客频健氨浔鄙砩希骨鬃郧巴赖欤铝罡魇鹨宦上掳肫熘景В饺私糁瘢艏沂簟Ｌ兜氖侄蜗拢⑾芘烧莆樟撕系恼ǎ〉庵皇抢肆⑾芘捎敫锩扯氛男蚰弧�
11月1日，形势生了重大转折，以奕劻为的皇族内阁总辞职，清政府任命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同一天，袁世凯前线指挥军队攻下了汉口，燃烧了三天的大火终于被扑灭，反革命的势力增长了起来。
奉天，马龙潭率领的4营人马全部开进省城驻扎，这对当地的革命党是个不小的震慑，奉天的形势也日益严峻起来。张榕、徐镜心、宁武、柳大年等聚会于奉天城，共谋响应武昌起义，成立“联合急进会”，推举张榕为会长，徐镜心、赵鹄副之。左雨农任秘书长，宁涤尘副之。组织干事宁武，宣传干事刘艺舟，联络干事祁耿寰，妇女干事张淑秋，交通干事安静山。宁武任东路军事兼策反工作。
由于秦时竹作为立宪派代表享有的威望，加上他手的军权，以及他本人一贯开明的态，被视为决定奉天政治走势的决定性力量。保守派、立宪派、革命党都想争取这支力量站到自己的一边，纷纷派代表前去会面，力图抢得先手。谁知，所有人都吃了闭门羹，秦时竹以“非常时期、暂不见客”为由，将所有上门的人都打走了，来的这些人只留下一个印象，那就是秦时竹所部军容威严，严阵以待——秦时竹安排了三倍于平时的力量巡逻，而且构筑了机枪、火炮阵地，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当然，深知内情的夏海强明白得很，“闭门谢客”只是他待价而沽的姿态而已。
得益于《奉天时报》的宣传，奉天消息比较灵通，每天都有各地消息见诸报端，引得人们议论纷纷，尤其青年学子的心里荡漾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些学生普遍接受了式教育，无论感情上还是理智上都同情南方轰轰烈烈的革命，加上学堂监督黄炎培和张澜两人本身的引导、推动，已广泛地动起来了。
黄、张二人是一天到晚地往报馆跑，希望知道消息，他们看来，眼下重要的不是管理学校，教书育人，而是及时地将政治动态传播给学生，让他们鉴别、区分、成长。巡警局总办葛洪义的默许甚至纵容下，他们毫无顾忌地将各地的革命消息告诉学生，学堂的课程完全成了慷慨激昂的时事课。不过这两天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头。先是滦州兵谏触动了莘莘学子们，他们都是化人，自然明白立宪的重要，对“皇族内阁”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这种局面是他们所乐意见到的，大家都讨论宪法和内阁什么时候能出台。
另外就是清军汉口放的那把火，激起了他们的义愤，对北洋军和革命军的交战，他们道义上是支持革命军的，现北洋军为了占领汉口，居然把矛头指向了无辜的姓，让他们对这个政权深深厌恶，不知谁喊了起来，“同学们！我们不能再这里安坐了，我们要上街，我们要游行，我们要声援革命军，我们要为无辜死难的同胞申冤！”
“对！军队太不象话了，打仗归打仗，放火烧老姓算什么本事！？”
“大家一起去游行！我们要示威，要让朝廷看看我们的力量！”
很快，众多学生自行动起来，书写标语、传单、横幅，平时的积极分子都出去动，不到一个小时，黑压压的一片人校门口集合，准备上街游行了。
黄炎培和张澜闻风赶来，学生要游行，出乎他们的意料又他们的意料之，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支持学生的爱国举动，亲自带领学生上街，为了安全起见，由张澜亲自通知巡警局，通报游行事宜，黄炎培劝退那些年纪比较小的低年级学生，让他们留学校里。
葛洪义正办公室里地看报纸，这几天警署的工作是外松内紧，各路人马尤其是腾龙社的人都派出去打探消息了，通知蓝天蔚“吴禄贞有被害危险”的人员也放出去了。他刚从三电公司那检查完电报信息回来，连报纸都还没来得及看。对于秦时竹的舆论政策，他是极为支持的，报纸言论取向和引导方向也不经意慢慢地转移到了革命立场上了，这种潜移默化的效果正是进行自己的秘密事业所需要的意识形态环境。
突然间，张澜气喘吁吁跑来。
“表方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怎么不学堂教书啊？”
“葛……葛总办！”张澜努力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学生要上街游行，我特意跑来向你通报！”
“啊！”没想到是这事，葛洪义头都大了，革命还没开始，先碰上了学生运动，这是棘手的，想当年，怕就是学生上街。
“你们同意了？你们怎么能同意？”
“我和任之商量了一下，觉得一来学生的热情高涨，如果硬拦住不让他们去，估计他们还是会闹腾起来的；二来，这是他们爱国的表现，何罪之有？实是前线闹得太不象话了，怎么能放火呢，也难怪学生们义愤填膺，别说他们，就是我们两个也气得不行……”
“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个，学生们都上街了吗？有多少人？” 葛洪义没功夫听他解释。
“我走的时候还没有，不过现应该已经上街了！估计有500多人，大都是高年级的。”
“表方兄，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嘛！前两天刚刚开过会，要‘保境安民，稳定第一’你这么闹腾起来，怎么收场？”被大乱计划的葛洪义极为不满。
“无论你同不同意，上街游行我们一定会去的！”
“你先别激动，我也没说不同意！学生的热情我理解，可不能动不动就上街，影响多大啊！”
“问题不是对不对，而是已经行动了，估计眼下游行的队伍已东大街上了，离警局多还有2里地！”
“好好好！你们要游就游，我不阻拦你们！” 葛洪义见木已成舟，反对也是没用的，“不过，我警告你，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情来，不好收场！”
“你放心，保证出不了岔子，我和任之会一起把队伍带好的！”
“我提三点要求，一不许出现打、砸、抢等过激行为；二不许公然反对朝廷；三要保证学生安全，去的时候多少人，回来的时候还得是多少人。出了岔子，我惟你们两个是问！”
“行！那我走了，给您添麻烦了！”张澜转身就寻找游行队伍去了……
赵尔巽也看报纸，这段时间南方的消息让他整天心神不定，仅仅半个月前还敢跟人夸口，说“南方兵变，只武昌一地，指日可定……”，本来按自己的意思，是怎么也不会同意散布这些“流言”的，差点没下令把报馆封了，可袁金铠、吴景濂和葛洪义天天劝他，“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是行不通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只不过让报馆修饰一下，“起义”自然是讲不得的，讲讲“变军”、“乱民”什么的总可以。
赵是进士出身，自然明白这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稍微有点头脑都可以看得出来，他苦笑一声，继续往下看。本来袁世凯攻入了汉口让他看到了希望，不过滦州兵谏让他担心起来。对于立宪，他是赞同的，不过这么个搞法，打死他也不会参与，秦时竹的用心虽然值得怀疑，可话并不错——先把东北这一亩三分地管好再说。
“大……大人不……不好了……”正自我安慰时，戈什哈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赵尔巽强作镇定，“不会是革命党闹腾起来了？”
“不……不是革命党，是学堂里那些学生娃子，他们都上街游行了！正沿着东街一路走过来呢，看样子要到总督衙门这里来！”
“啊！？”还好不是革命党，暗自松了口气，不过这也非同小可，“赶紧挡住他们！”
“大人，挡不住，人太多了，他们一路走，一路传单，喊口号，后面又跟了不少人，队伍拖得老长……”
正说话间，依稀传来“惩办汉口纵火罪魁！”、“立即立宪”、“改组内阁”的声音，“大人，这应该就是他们了……”戈什哈吓得结结巴巴，“他们人多势众，奴才，奴才……”。
“慌什么！从声音上来听还有点路，赶紧让巡警局葛总办派警察把他们赶回去，把闹事的要分子抓起来！”赵尔巽不失镇静。
“喳！”戈什哈转身欲离去。
“慢！”赵尔巽想了想，“来不及了，恐怕等你跑到那里队伍已冲过来了，赶紧让人衙门口警戒，我马上给巡警局打电话！”
“喳！”
赵尔巽拿起了电话机，想不到居然要靠“德律风”这个洋玩意来传递信息，马上要通巡警局。
“葛大人，您的电话，赵大人打来的！”巡警帮办徐升告诉正窗台边若有所思的葛洪义。
方才听到电话铃响，葛洪义便猜到了几分，这个年代，能打电话的都是高级官僚，而且往往有急事才使用，如果不是秦时竹打来，那估计情况也不会妙。
“大人，卑职！”葛洪义电话里毕恭毕敬。
“外面学生游行你总该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巡警局怎么不管？”赵尔巽电话里越说越气。
“属下也是刚刚才接到报告，正和几位帮办、协办商量对策。”
“有什么好商量的，赶紧把巡警给我派出去，立即驱散队伍，把要分子拿来见我，我要亲自审问，究竟是谁后面指使！”
“是！是！属下这就去办！”葛洪义搁下电话，扭头看着徐升，一脸苦笑。
“大人，您？您不会？刚才还不是答应黄先生由他们去游行吗？现……”徐升和另一位担任协办的高奇涵都是葛洪义一手提拔起来的，同样同情立宪，而且是‘人民之友’会员。
“可赵大人下了命令，能装不知道么？”葛洪义绞脑汁想办法。
“要不我和高大人出去劝他们解散算了？”
“你们两个？算了，学生都上街了，劝是劝不回去的，得想办法才行。”
“总不能拿枪逼他们，我怕激起民变，到时候赵大人怪罪下来，恐怕罪就重。”
“拿枪自然是不行的，咱们要聪明点。”葛洪义突然有了主意，附徐升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好好好！我这就出。”
就他们商量、讨论的时候，游行队伍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围观民众越来越多，简直可以用万人空巷来形容，很多人还是头一回看见这种事，觉得鲜不已！
“打倒荫昌！”
“惩办祸！”
“坚决立宪”
“改组内阁！”
声音阵阵如滚雷……
………………………………
第006章 警察上街
第006章 警察上街
这是学生们的怒吼。队伍前列的人领喊之后，后面的人也跟着喊。黄炎培和张澜走前面，他们两个领导着整支队伍，领喊的学生却是禹子谟的义子陈若愚。葛洪义万万没想到，当年偷包子的小鬼现居然成了学生领袖！他亲生老子因为参加自立军牺牲，算是革命先驱，养父禹子谟又是立宪派精英人物，故而造就了这个年仅17岁的学生领袖，果然是老子英雄儿好汉！
“卡卡卡！”徐升和高奇涵带领着巡警们出动了，清一色的黑制服、大沿帽，手里提着警棍，随着“一二一”的口令，跨着整齐的步伐跑步前进，向游行队伍扑了过来。哎呀！好威风呀！
游行的学生们也看到了巡警们向他们跑来，前进步伐突然放慢了，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只听见前面一声“立……定！”警察们已前面停了下来，距离不到三米，彼此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黄炎培急了：“怎么回事？葛总办不是答应我们不干涉我们游行的嘛？怎么能出尔反尔？”
“对不起了，奉赵大人和葛总办的命令，前来维持秩序！”徐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其实黄炎培和张澜他都是认识的，现只能装成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徐叔叔、高叔叔，你们是来抓我们的吗？要抓先抓我好了！”陈若愚挺身而出。这小子的堂姐姐禹芳嫁给了葛洪义，按辈分说起来他算是葛洪义的小舅子，沾亲带故的，对巡警局熟悉得很，徐升和高奇涵自然也是认识的。
这下不好装不认识了，高奇涵苦笑一声：“若愚，你怎么也这？你怎么也和他们一起胡闹？”
“我们不是胡闹，我们是为民请命，汉口大火，死了多少老姓，又有多少人无家可归，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还有没有良心了？”
“好好好！”徐升眼看要闹僵了，赶紧说，“别误会，我们是来维持秩序的，不是来抓人的！不过既然赵大人下了令，我们总该意思意思！”
一旁的高奇涵开始喊：“听我命令，全体都有！左右分开跑步走！”
说完只见本来成一个方阵的警察分成了两路纵队，从游行队伍的旁边跑过。本来学生和围观市民将街面撑得满满地，警察一来，老姓全跑回了家，而且紧闭了大门，胆大的几个也只敢从临街的阳台上或门缝里偷偷看情况的展。
“立……定！全体向后转！” 高奇涵带着警察跑到头了，又下达了命令，只见全都齐刷刷地转了过来，把队伍包围了起来。现，游行队伍的两边都是警察，高奇涵后面压阵，前面领队的则是徐升。
望着目瞪口呆的黄炎培和张澜，徐升笑了：“两位，我们维持秩序的工作已部署完毕，你们要游行就接着游！”
好半天黄、张二人才回过神来，连声说：“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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