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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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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深谋远虑,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别说什么深谋远虑,我也没有想到暗杀这事居然真的摊在我头上了,你的部队我本来打算训练好后入关征讨的,现在倒好,没打着敌人,自己可能先要乱。”
“你倒躲在医院享福了,出去一露面,让大家知道你没事,我看就不会有人胆敢反叛了。”
“反叛估计是不敢,但定时炸弹就这么埋下了,要是以后再爆炸岂非更加危险?趁着现在革命时期,这个隐患消灭掉才是最要紧的!”
“你这手可真够毒的,哪学的?你的政治水平那是越来越高了啊!”
“嘿嘿,老毛的阳谋论!57年,老毛先是引蛇出洞,鼓励大鸣大放,后来就矛头一转,变成反右了,我这也是学点皮毛。”
“好你个阳谋,连我也差点上当,既然你没事,我这就回去整顿部队,准备随时出动。”
“别急,别急,没有洪义签发的手令,你出不去的。再说,晚上十点以后就宵禁了,李春福的巡逻队要是在街上看见你,不格杀勿论也得把你抓起来。”
“乖乖,这么厉害,那我等他来再说吧。”
“也只有这样。就是现在你要出去,没有王云山和彭家珍的许可,我的卫队也会把你打成蜂窝!”
“难怪,刚才拼命拦住我不让我进来,差点就要拔枪了,还是俺妹子比较机灵,赶紧出来解围。”
“什么机灵不机灵,你的大嗓门我在里面就听见了,你可真会吵的啊!”夏海燕没好气地说。
就在夏海强风风火火闯进病房时,沈阳城里,两个神秘人物也在谈论这个事情。
“动手了吗?结果怎么样?”
“动手了!我亲眼所见,那家伙一连开了三枪,枪枪打中要害,秦时竹当即就倒在地上。”
“那人怎么样了?逃掉了没?”
“没有,围观的人很多,他来不及跑,被当场打死了。”
“这样也行,打死正好,省得我处理他,他一死便可死无对证,葛洪义也追查不到咱们头上。”
“幸亏我机灵,趁着混乱,连忙混出城去,听说城里已经戒严。”
“这个我知道,政府开会宣布过了,据说秦时竹快不行了,都督已让张榕代理。”
“那这东北的事岂不更加好办?”其中一个得意地笑着,“秦时竹一死,革命党群龙无首,必然方寸大乱,到时候就有机可乘。”
“袁大人到底什么打算?要进攻山海关吗?”
“不,山海关易守难攻,守关的又是陆尚荣,不好对付,袁大人打算议和。”
“议和?为什么?”
“如果真要是打仗,张榕他们狗急跳墙也难以一口吃下,议和的话就比较方便,不容易逼急了。”
“搞来搞去还是要议和,那杀秦时竹干嘛?他在照样可以议和的呀!”
“袁大人曾派人提起议和,被秦时竹一口回绝,现在南方已经停战,东北却还是不肯停战。袁大人思来想去,只有把这个钉子拔了,才能方便议和。”
“要我干的事已干完了,上次许我的东西可全部给我了吧?”
“别急,你看,这不是嘛?”掏出袋子里黄灿灿的,估计有个八九根金条,当下就乐得合不拢嘴,“老兄办事就是这么爽快,这买卖,值了!”
“我可有言在先,这里你还只能拿一半,还有一半,得和议成了以后才归你。”
“不是说好事成之后就给我的吗?怎么又来这么一手?”
“是啊,事成之后交钱,但现在事还只成了一半,和议成了才算真成了。”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和议成不成掌握在张榕、袁金铠、陆尚荣他们手里,我又不能替他们拿主意。”
“主意你是不能拿,但会总能开吧?开会时,你极力鼓动不就结了?再说现在群龙无首,人心惶惶,你这一鼓动,附和的人一多,张榕、袁金铠和陆尚荣不答应也得答应。”
“我试试看吧,但不管怎么样,钱一分也不能少我!”
“放心吧,老兄,我不会亏待你的,和议成了之后,再给你个大点的官做做!”
“真的?”那人两眼放光,“让我做东三省的总督吗?”
“这个我可答应不了,总之肯定是肥缺啦!”
“行!有钱就行!有你老兄一句话,我就放心了,京城方面什么时候派人来议和?”
“快了,就这几天了吧!”
“好!干!为我们的圆满成功干一杯!”……
………………………………
【第053章 】 选择玩大
当天夜里,秦时竹知道了审讯结果:汤时保的家人均已拿获,其父什么也没交待,只是嘴里不停地喊‘是我害了他呀!是我害了他呀!’。
“就这么点情况?”秦时竹有点失望。。
“从他老婆的话里来看,那个神秘客她也不认识,而且不像是经常在一起混的狐朋狗友,汤时保究竟和他谈了些什么她没听到,就连那500大洋的事也不知道!”
“赶她回娘家去是什么理由?”
“神秘客走了以后,汤时保就让他老婆回娘家探亲,顺便把送的那些糕点带过去。他老婆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想让她回娘家探亲、送东西总不是坏事,第二天就出了门,临走时汤时保还格外大方,给了她五个银元作为路费和花销。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一概不知。”葛洪义分析道,“我觉得这妇人的话基本可信,她确实不知,而且这种隐秘的事也不可能让她知道;但汤时保的父亲就大有嫌疑,这家伙一个劲地喊‘是我害了他呀!是我害了他呀!’,里面章。父亲知道自己儿子去杀人,第一反应肯定是不可能或不相信,但老头似乎已知道了他儿子的事情,没有表现出这方面的情绪,这是极为反常的;问他其他方面的事,他一概装疯卖傻,差点连在马龙潭手下当差的事都想否认,你说,这里面要是没有问题那就再也不存在问题了。”
“赶紧把他的嘴撬开。”
“难啊!”葛洪义叹了口气,“这该死的已知道他儿子的死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开口。按照以往的办法,慢慢审讯也能出成果,但效果太慢,我要快点,所以还是得借助药力。”
猛然间一声报告,王云山走了进来,在葛洪义耳边嘀咕了两句,后者脸色大变,又惊又怒:“你召集一个排随我去现场看,先在门外待命。”
屋子里都问:“出了什么事?这么严重?”
“云山说,刚才李春福派人来报告,汤万和撞墙自杀死了。”
“死了?”秦时竹腾地站起来,“怎么搞的?哨兵这么大意?”
“他说是这家伙假装要上厕所,刚出门口,就往两堵墙之间的棱缝上撞,当场鲜血淋漓,脑浆迸出而死!”
秦时竹略一沉思:“这么说来,李春福的嫌疑倒是越来越大了?”
“腾龙社暂时没发现他有什么蛛丝马迹。”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一死,我们的线索就断了,现在再追查也相当不利,怎么办呢?”
“大哥,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吧,真要是他包藏祸心,咱们是打不过的。”海燕一听急坏了。
“李春福居然敢造反,看老子不毙了他?”夏海强恼羞成怒。
“海强,不得乱来,现在还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
“证据,证据!等你有了证据,人家就已要了你的命!”
“那也不能冤枉好人。别说李春福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从来就是忠心耿耿,应该还不至于这样。就是一个刚刚投诚的人,仅仅因为这些事情就怀疑他,那疑心也太重了,任何事情都得有根有据。”秦时竹想了想,“这样吧,洪义你去现场看看,我在这里想办法看怎么应付。”
夏海强也跟着要去,葛洪义拗不过他,只好又带了个尾巴。屋子里又只剩下秦时竹和夏海燕了,她忍不住问:“我们究竟怎么办?我看你赶紧辟谣说你没事得了,这样也不耽误抓凶手。”
“目前仅有的线索又断了,这个定时炸弹一天不排除,我这心里一天不安宁。”秦时竹喝了口水问,“你通知大黑了吗?”
“通知了,按你的吩咐,明天刘翼带领突击队坐飞艇到锦州来,但大黑他来不了,山海关前线离不开他。”
“要玩就再玩得大点!”秦时竹发了狠,下定了决心,“明天飞艇来后,就宣布我伤势过重,不治身亡,然后用飞艇给我运到沈阳去。”
“大哥,你疯啦?不治身亡?亏你想的出来,真乱了套怎么办?”
“就是要乱,乱的过程中必然群魔乱舞,敌人一得意忘形,狐狸尾巴就容易露出来。”秦时竹诡秘地一笑,“而且,我也借此看看,到底有多少人跟咱们是同心的。”
“可……可这戏演得也太大了点吧,怎么遮盖过去?”
“简单,装死不就成了?”
“装死很难的,有呼吸,有心跳,光看你的腹部就知道你还有没有气!”
“又不会真的有尸检官来查验,稍微马虎一点就行。”秦时竹突然有了好主意,“你那不是有镇静剂嘛,给我注射一针,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听了秦时竹的设想,葛洪义愣在那里半天没响,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老大,你这么做出于什么考虑?”
“没别的,我想一旦得知我死了,那些牛鬼蛇神没了约束,估计会跳出来大肆表演,到时候一网打尽就行了。”秦时竹乐呵呵地笑着,“这可不是我的发明,《三国演义》里周瑜就用这办法,把曹仁骗得团团转,我也用用看,也不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三国。”
“老大你没发烧吧?你真以为是三国?”夏海强气鼓鼓地说,“东北的局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你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嘛。”
“放心,我有信心控制住局势,这么多兵马白养的啊?”秦时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外乎两个情况,一是北洋军趁机向山海关进攻,二是袁世凯提出和谈。南方已停战,老袁估计也想利用这个局面,我死了,政府里的人恐怕会扛不住压力而同意和谈。”
“只有这两种情况?凡事要想得复杂点。”
“当然,最简单的情况是满清权贵和袁世凯都与此事无关,只是某些既得利益集团要报复我,那么正好一网打尽;如果是满清权贵报复我,那么再拒绝和谈就更有借口了,趁机杀入关去;如果是老袁,那……那……”
“那便怎样?”
“那就只能把内部的代理人处理掉,然后装作不知。”
“装作不知?”两人一齐跳了起来,夏海强更是夸张,“你怎么对老袁这么好?他是你亲戚啊?”
“老袁留着大有用处,暂时还不适合撕破脸,再说,老袁是有前科的人,多一个少一个也不在乎,从历史上来说,吴禄贞、陈其美、宋教仁、赵秉钧等都是他下的手。以后咱们和他翻脸时,和他新账老帐一起算。”
“难,内部的凶手一抓住,肯定会一五一十地交待的。”
“简单,给他个暗示,让他嫁祸给随便哪个满清权贵就可以了,事情完了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灭口。”
“那要是北洋军趁机打过来怎么办呢?”
“这我就管不着了,大黑还希望敌人进攻呢,可以凭借工事更有利地杀伤敌人,再说总是要和敌人打仗的,现在这个样子,防御比进攻损失更小。”
“好,这个方案我赞成,干大事就要用计谋,具体细节我安排,伪造现场和状态我还是有办法。”
“海燕等到夜里给我打镇静剂,海强负责把我弄到棺材里去,记得给我留个洞眼,别把我憋死了。”
“呸,真不吉利,人没死就躺棺材里。”海强哭丧着脸,“怎么就要我干这个差事呢?”
“就你这能耐,干这个都嫌你笨手笨脚。”海燕瞪了他一眼,“老大,我看镇静剂不用了吧,那个毕竟有伤身体,你用棺材封住了,我看也没人胆子这么大敢开棺。”
第二天清晨,刘翼率领突击队刚刚降落,映入他视线的居然是一具棺材,他大惊失色:“难道……难道……?”
卫队个个脸色凝重,一种悲肃之气充斥其中,王云山哽咽地说:“都督……都督……都督他……他……昨天夜里过……过世了。”
“这……这怎么可能?”刘翼朝他和彭家珍怒吼,“你们……你们怎么保护都督的?”
“我……我没用啊,没……没保护好都督……”
刘翼扑通一声跪在棺材面前,大喊:“都督,我一定为你报仇!”
身后的突击队和卫队都跪了下来,“誓死为都督报仇雪恨!”。棺材里的秦时竹格外感动,很有一种想破棺而出的冲动,但他忍住了,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棺材被封得严严实实,在很多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开了口子,以便让空气透进来,不然秦时竹真的死翘翘了。
葛洪义等人忙了一夜,不仅要安排棺材及运输,而且还要保证消息的严格保密,于是跟所有知情者的谈话就成了一项必不可少的任务。李春福、蓝天蔚、颜福庆等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外面这些人的举动,他们是知道实情的,但什么都不能说,只能默默地藏在心里。更惨的是颜福庆,他还要在医院里继续呆着,美其名曰为柳大年治病,但傻瓜也知道,这只是秦时竹为了掩人耳目继续封锁医院的做法。作为知识分子,又是留英海归,颜福庆对于这种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多少有点反感,但好在这么多年来秦时竹等人和他的交情不错,这些委屈,他还不放在心上,也许这确实是形势所需。
他注视着士兵们缓缓地将棺材抬到飞艇的吊篮里去,那种肃穆的神情,令他动容,只有真正受到了爱戴和尊重,才配享有这种感情。联想到革命以来秦时竹的点点滴滴,他越发感觉到这个人对于东北的重要性,他所有的措施都是为了老百姓,这种情结,不要说与那些贪官污吏自然是大大不同,即使与张榕、袁金铠等具有精英思想的人相比,也来得更为朴实和真切。也许,只有这个人才能真正地将东北搞好。眼下,秦时竹还只是诈死,自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和思想来应付。可真要是都督真被人暗杀致死,那绝对是老百姓的损失。想到这里,他仅有的一点不愉快也消散了。
颜福庆同样是人民党的党员,而且还担任着医院支部的领导职务。深怀救国救民思想的他,毅然放弃了在国外的优越条件,回到国内,在秦时竹等人的帮助下,创办了仁爱医院,上次东三省的鼠疫,以他为首的医疗小组出了很大的力。他本来以为,作为一个医生,和政治没有多少关联。但在抗击鼠疫过程中,那面到处闪动的蓝底五星旗让他看懂了政治,明白了“人民之友”的意义,随即就义无反顾地加入这一组织。作为一名党员,知道了领袖的遇刺,他比别人更多一层担忧,说来说去,事关革命前途,不得不慎重。
巨大的飞艇腾空而起,朝着沈阳飞去,葛洪义、夏海强和夏海燕都在上面。卫队除留100人看守医院外,其余人马在彭家珍、王云山的带领下,坐火车回都督府。
………………………………
【第054章 】 棺材之秘
刘翼正在指挥飞艇不断修正航向,突然听见棺材里“笃笃”的响声,他满脸疑惑,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仔细一听,真的是从里面传来的声音,这可把他吓得半死:难道都督没死?连忙招呼葛洪义。葛洪义皱着眉头一听,果然是秦时竹在敲棺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也依样画葫芦对着棺材敲了几下,然后问:“什么事?”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到哪里了?”。
“还在飞艇上,你忍耐一点,马上就到了,等到了后可不能再乱说乱动了,以防漏馅。”
听着两人的谈话,刘翼面无人色,问:“葛……葛部长……你……你到底和……和谁在……在说话?”
“还有谁,当然是秦都督。”葛洪义在他耳边悄悄地说。
“真的?”刘翼两眼放光,“都督没有死?”
“当然没死,都督福大之人,哪有这么容易死?他只是伤了手而已。”
“那太好了!”刘翼兴奋地叫了出来,马上喊:“弟……”他本想告诉其他突击队员这个喜讯的,却马上被葛洪义制止住,“你干嘛?想死啊?”
“没……没什么。我……我太高兴了,想……想告诉弟兄们。”
“眼下还不是说话的时候,今天晚上,你到我这里来,我有任务交待给你。”
“好,可是……可是……”刘翼疑惑地问,“都督为什么要这样呢,就不能堂堂正正地回去嘛,躺棺材里回去,多不吉利。”
“政府里有内奸,内外勾结暗杀都督,都督这么做就是为了除掉这个内奸。”
“居然有内奸?”刘翼愤愤地说,“一旦找出来,看老子不给他个五马分尸。”
“有你用武之地。”葛洪义意味深长地说,“这下你该明白为什么大老远地把你们调来了吧,绝非真的让你们运棺材,而是让你们保护都督。”
“葛部长,您放心,都督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个个忠于都督。”刘翼拍着胸脯说,“您说吧,让我们做什么?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也绝不退缩。”
“等会棺材到灵堂后,你要派人紧紧看住,不能让任何人接近、察看。”
沈阳,日本领事馆。
日方领事三村正在见客,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川岛浪速。
“川岛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中国人有句古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为了帝国在满洲的利益。”
“不知川岛先生有什么高见?我可是听说您和清国的肃亲王关系非常密切。”
“我从多种渠道了解到,帝国政府与东北方面有秘密协定,三村先生,此事当真?”
“这个……这个……恕我无可奉告。”
“您还对我保密?”川岛浪速笑着将大致的条款一讲,听的三村目瞪口呆,这么秘密的消息他都能知道。三村不知道的是,消息都是由大仓组透露给川岛浪速的,而大仓组的后台是日本海军。对陆军和东北之间秘密协定,认为没有照顾到海军的利益而相当不满,希望能够物色到海军在东北的代理人。川岛浪速和大仓组有旧,而且又与满清王公之间关系密切,被他们挑选为联络人。
“三村先生,我不明白的是,现在支那内部闹得这么厉害,帝国直接出兵占领不就完事了么,何必要多此一举扶持秦时竹呢?”
“川岛先生,你所建议的举动太赤裸裸了。不错,军方本来确实有这个意思,但考虑到国际影响,我们如果出兵,势必引起各列强对帝国的不满,俄国也将趁势出兵,很有可能再次爆发日俄战争。英法两国已决定扶持袁世凯而抛弃清国了,为了在满洲获得发言权,帝国政府物色了秦时竹,这难道不好吗?”
“满洲向来是满族的发源地,我奇怪的是,帝国政府为什么不扶持满族人,却要扶持一个秦时竹呢?听说这个人与德国方面关系很密切。”
“你说的没错,德国也支持他,正因为如此,我们支持他不会引起各大国的激烈反对。”
“可这个人真的可靠吗?”
“起码从现在看起来还是可靠的,日俄战争中就帮过我们的忙。”三村微微有点厌烦,“川岛先生,你到我这里来不是为了和我探讨外交政策吧?”
“不,我来完全是为了满洲。三村先生,刚刚发生的大事您听说了吗?”
“大事?什么大事?是指支那南方停战吗?”
“我刚刚接到消息,秦时竹遭到暗杀。”
“真的?”三村十分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上午,秦时竹到锦州去,受到刺客暗杀,当场倒地,被送往医院。”
“真的?不知道是哪一方干的?不会是川岛先生的手下吧?”
“不是,是支那方面自己人干的。”川岛得意地浪笑,“三村先生,看来你的情报力量还要加强啊。”
“这是帝国获取满洲的好机会,秦时竹一死,满洲必然陷入混乱,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三村有点儿犹豫。
“这个……这个恕我无能为力,我所得到的最新消息是,锦州立即戒严,所有人不准出城,医院方面更是围的水泄不通。不过,我另外得到消息,仁爱医院的颜福庆已带领医疗人员去锦州抢救,我猜想,如果不是伤势严重,应该没有这么紧急。”
“眼下秦时竹生死不明,倒还不能轻举妄动,不过我会尽快核实上报给帝国内阁的。”
“那拜托你了。”川岛满意地离去,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当飞艇降落时,所有的大小官员都站在机场上等候,胸前戴着小白花,在凌晨他们就已得知了这个消息。棺材一落地,便由灵车缓缓护送到刚刚搭建好的灵堂里,一个大大的“奠”字诉说着无尽的悲哀。
事到如今,沈蓉那里肯定是瞒不过去了,张榕、袁金铠和熊希龄等人一合计,就以极其沉痛的心情通知了她。这个消息宛若晴天霹雳,沈蓉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丈夫昨天还好端端地在眼前有说有笑的,仅仅一天,却传来如此噩耗,她不由得哭昏过去。三个孩子年纪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见自己的母亲哭得这么伤心,也都跟着哭起来。四个人哭成一团,旁人皆欲落泪,总算熊希龄经历丰富一点,劝说沈蓉:“夫人,事已至此,还请节哀顺变,不要哭坏了身子。都督的后事,我们会帮着料理的。”说完,长叹一声,带领众人离开,他也明白,这个打击实在是过于沉重,寥寥数语的安慰不会起什么作用的。
在下人的搀扶下,沈蓉颤颤巍巍地走到灵堂,看见点燃的蜡烛和挂在中间的大幅遗像,想着丈夫昨天还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她禁不住扑在棺材上大哭,泪水象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流下来,身后的几个孩子也哇啦哇啦的跟着大哭。葛洪义、夏海强和夏海燕他们是知道实情的,但眼下却也不能告诉她,只能任由她哭,心里却在暗暗祈祷不要哭坏了身子才好。
夏海强忍不住在心里大骂秦时竹: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让人多揪心?转念一想,又把仇恨的矛头对准了凶手,牙齿咬得嘎嘎响。
葛洪义也唉声叹气,他们几个也得装出样子来,表现出无比的悲痛和伤心,他自己和夏海燕还比较好办,最怕就是夏海强,看沈蓉哭得这么伤心,生怕漏馅,示意海燕上前去扶她起来。谁知道沈蓉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葛部长,你可要为他报仇啊!要给我作主啊!”然后又抱住夏海强的大腿,呜咽着说:“夏兄弟,复生生前最关心你了,你是他拜把兄弟,一定要给他报仇啊,不然他死不瞑目!”
夏海强赶紧扶她起来,沈蓉挣扎着不肯起来,“你一定要答应我啊!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给大哥报仇!”夏海强感觉心头被什么堵住了,说完,“腾”地一声掏出手枪拍在秦时竹的灵牌面前,“这枪里还有十颗子弹,等找到了凶手,我要亲手在大哥的灵牌面前宰了他。要是找不到,我也不活了,就用这把枪在大哥面前自尽!”
众人心头一震,夏海强向来是说到做到,绝不含糊,有个人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脸变得刷白,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众人的目光都在夏海强和沈蓉上面,谁也没有注意到身边某人的异样。但这一幕没有逃过一直站在前面注视着众人的葛洪义的眼睛――他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表面上倒什么反应也没有。
躺在棺材里的秦时竹就更不可能看出什么情况来了,众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沈蓉和几个孩子的哭声更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一阵阵痛楚,沈蓉哭得这么伤心,他实在不忍心,他不是刘备,说不出“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话。但为了大业,为了明天,不得不硬起心肠。他心里默默地念叨:“蓉儿啊,你千万要原谅我,等革命胜利,我会好好陪你、补偿你的。”
整个白天,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沈蓉作为妻子,要在旁边一一答礼,三个孩子也穿着丧服,长子秦振华手里拿着哭丧棒,个个满脸愁云。到了后半夜,夏海燕好说歹说,终于把沈蓉给劝开了,让她去休息一下。一方面,沈蓉确实悲伤过度,如果不休息,身体会垮的,另一方面,约定的时间到了,马上有新行动展开。
警察局里,刘翼、彭家珍正聆听着葛洪义的指示:“等会我们去把棺材撬开,把都督弄出来,其他所有人在外面警戒。家珍的任务是用准备好的马车直接把都督接到这里来,不得让任何人看见。”
灵堂周围,威风凛凛的突击队构成了警戒线,走进灵堂,夏海燕已等在那里,示意他们可以动手了。葛洪义走到棺材边,对夏海强、王云山两人说:“赶紧动手把棺材打开!”
夏、王两人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一使劲,“咯吱”一声,这副柏木棺材被撬开了。突然的亮光刺得秦时竹睁不开眼,好半天才说:“哎呀,你们总算来了,可把我憋坏了。”
“快,赶紧上马车,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让人看见就麻烦了。”
秦时竹躺了半天,手足无力,勉强挣扎着爬起来,三人手忙脚乱地把他拉出棺材。刚出来,秦时竹就大发感慨:“活人进棺材,自古未有事。这棺材也太小了,下回我要真的死了,你们一定要给我搞个大的。”
“少废话,你还嫌躺的不够长啊,要不再把你弄进去躺着?”夏海强见他在如此关头还有心思开玩笑,不禁怒从心头起。
“好,好,咱们赶紧走吧!”
“我和云山把这棺材板盖上,还得恢复原样,不然让人看出破绽怎么办?”
“你们快点,我在警察局等你们!”夏海强架着秦时竹坐上了马车,消失在茫茫的黑夜里。
“咯吱”一声,棺材又被这两人重新盖好了,现在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
【第055章 】 渐有眉目
秦时竹一到警察局,就被引进了密室,这是全沈阳最隐秘的地方,修在房子下面,大地窖套着小地窖,隔温隔音,确实是隐蔽的好场所。刚一坐定,就大大喝了口水,嘴里嚷着:“可把我憋坏了,你们怕我尿急,不让我喝水,现在倒好,浑身无力,你们再要是不来,渴也得把我渴死。”
众人大笑,夏海燕学着秦时竹的腔调,惟妙惟肖地说:“你平时不是老教导我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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