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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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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安神。在后来,她就习惯了失眠时就起来练书法,练完后就直接倒头就睡,比安眠药还管用。

    良久,李萦微微叹一口气。

    李萦坐在靠在窗边的书案后的席上,窗外的景色好着呢,八月了,秋天也快来了。李萦现在是在二楼的阁楼里,下面的景色一览无余。庭院里的香樟树,娘亲和爹爹成亲那年亲自种下的,现已亭亭如盖矣。李萦前世是和祖母在乡下长大的,房前也是有一棵硕大的香樟树,夏日的时候,祖母会在树下放置摇椅、小桌子,还有一些吃食。祖孙两人就会在树下纳凉,祖母讲着过去的事,李萦有时听得兴致勃勃的,听得多了,就会分神数星星,时不时的回应祖母一声。

    新来的二妞和来娣在下面打扫着,两人均来自田庄,之间的共同话题就多了去。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在底下开着玩笑,李萦在上头也是看着津津有味的。就把这两人都留下吧,有个伴,李萦可没忘记三月之约。

    翠红远远地过来,就在厉声的叱责,“你这两个从乡下来的妮子,在这偷懒是吧,还不赶紧的把地给我扫干净了!”指手画脚,好不得意,仗着自己的年纪大,辈分高。

    李萦冷笑,翠红是留不得了,也是快出阁了,她不介意将时间提前。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留着她也是因着她做事有几套法子,新人来了,还是青黄不上的时候。

    二妞和来娣赶紧打扫完就下去了,可翠红还没自行离开,在香樟树下来来回回踱步,有些焦躁不安。

    等人?等谁呢?李萦手指轻叩书案,发出“啪啪”的响声。翠红定亲的对象是三角田庄头子的儿子,不出意外的话,以后的丈夫也是管事的。这桩媒,是李大管家保的。只是这三角田庄头子的儿子,是个……

    一回神,翠香已站在翠红的面前,两人的身高差得远,翠香只到她的腰间。

    寻常,翠香应是在屋里伺候着的。翠红,是她较为亲近的丫鬟,李萦也是想趁着这次来新人的机会,磨练她,磨练的好就提升为贴身一等丫鬟。她也是李二管家的女儿,李四的妹妹,李萦自然看重些。李二管家是娘亲的人,李四是李陵哥哥的人。

    李萦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翠香就被翠红一个大巴掌打倒在地,还不解气,又使劲跺了几脚。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翠红的几番动作,给李萦捉了个现行。敢在李萦眼皮底下做这事,是胆大的很,也是不想活了。

    李萦随手将书案上的黑梓木无字镇尺用力扔下去,也不怕砸到人。

    被这镇尺落地的声音,翠红和翠香都吓一跳。镇纸准确无误地落在青石路面上,石头碰石头,硬对硬。两人抬头看,只见二楼的小姐双手叉腰,薄唇蠕动,说着什么。

    两人都不用猜,这是“上去”的意思。

    翠红脸色苍白,狠狠地瞪了翠香一眼,恨恨地走进去。翠香低头不语,将砸下的黑梓木无字镇尺收好才快步上去。没缺没破的,真耐摔。

    两人到了李萦跟前,翠红二话不说就扑通跪下。而翠香将镇尺拭干静,放置在书案原来的位置上,分毫不差。还为李萦换上温热的新茶,这才跪下。

    翠红看着,是心惊,暗暗懊悔,不应为着李大管家将翠香给得罪了,可这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事做也做了,这自己酿造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了。只能祈祷小姐能高抬贵手,莫毁了她的姻缘便可。

    看着翠红青了又白的脸色,事实明了。

    翠红是个什么人,见风使舵,眼高手低,势利眼,溜须拍马的小人。新人没来,屋里人少,也就没犯什么毛病。新人一多,仗着自个辈分,这本性就出来了。关键是,现在欺负到翠香的头上,翠香是她罩着的。现在想想,是从那日搬花盆那日起的吗,还是更早之前?

    “翠香,你说。”李萦沉默了许久,终于发话了。

    翠香正欲开口,就被翠花急切的哭喊声打断:“小姐,小姐,我的好小姐~~”不断的抽泣着,一吸一顿的哭着,不知道的,就会以为她就是受害人一般。

    主子还没开口问她话,她就先声夺人,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但这一条,就可家法伺候。

    “刚才,刚才我也是急了,才推了她一把。”翠红边说边擦着泪,还偷偷地瞄几眼,“我,我只是,不小心推了她一把而已。”

    李萦听着夸张的哭喊声心烦着,怎么,以前没发现,翠红跟田嬷嬷是一路货色。这人站得高就是好,底下做什么小动作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田嬷嬷,自从自己赏了娘亲身边的许嬷嬷些许茯苓粉后,心思就开始活动起来了。

    “那好,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不小心法的?”李萦淡淡地说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别管本小姐我不客气!”

    翠红听着小姐语气都是淡淡的,欺负她小,不经事,便恶向胆边生,要栽赃翠香。“小姐,是她,是翠香这个贱蹄子辱骂我,是她眼红我又一桩好亲事。我听不得,才失手推她的。”

    这回,倒是不结巴了,说的信誓旦旦。

    “那她是辱骂些你什么了?”李萦问道。

    “嗯,嗯……她说,她说我以后的那口子是个二流子,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有家不回,整天泡在花街上。”翠红又那手绢假惺惺地擦着没有的眼泪,继续说道;“我还没进门呢,就这般咒我,这安的是什么心啊!”

    既然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了,怎么还傻头愣脑的嫁进去?何况,翠香的为人,李萦清楚。

    “翠香,将手袖撸起来。”

    翠香听后,有些为颤抖,原来小姐早就知道了。依言,将手袖一层层卷起,越往上,那青一道,紫一道的淤痕就特别的碍眼。

    “那这,也是摔的?还是她自个,打的自个?”李萦的话语带着嘲笑,不自量力。

    翠红是坐不住了,整个人瘫在那儿,仿佛刚经历过生死大关。不,她还没经过这个关。

    亲事,一想到亲事,翠红就打起精神。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自己欺负人、打了人,按照家法,就是主子责斥打骂一顿,挨一下板子的事。后果,没这么严重,只要自己再做些补救。

    一想到着,翠红立刻跪爬到翠香面前,哭喊道:“翠香啊,姐我对不住你啊,是我糊涂,被鬼迷了心窍,你就原谅姐姐这一回。”边说边用力狠狠地抽打自己如花似玉的脸庞。

    翠红往边上一瞥,见小姐无动于衷,心一狠,下足血本,更是更加用力抽打自己,还装模作样的不让翠香阻拦。心里却想着,小姐怎么还不喊停呢?翠香,这贱蹄子,以后再收拾她。现在就怕小姐心里有芥蒂,随意使个绊子都让她的亲事不了了之。

    这耳光打的“啪啪”响,外头的众人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此刻都是心惊,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众人心里想的是一回事,手上的功夫还是有条不紊的做着,就是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

    那翠红足足打了一刻钟,脸都有些肿起来了,李萦见着差不多了,就发了话:“好了,谁人不会犯错呢?知错能改,就是好事。还有一两个月你就要出阁了,这日日相处的姐妹情分是不能断的。你安安心心,安安分分做好本分,没人说你的不是,你毕竟是我屋里的人。这事,下不为例。”

    翠红听到这,就安心了,虽然以后不能找翠香的茬了,不过,亲事总算是保住了。裂齿一笑,嘴就生疼。

    李萦拍板定案后,就让她们下去好生休养。

    这自己是怎么知道翠香的手上有伤,还得多亏李四的药。李四送了良药给翠香,翠香自然会涂抹上去。这的药里有一味**,别名马尾香,是祛瘀活血的常用药。李萦在娘亲的屋子里见过,也闻过,她是认得的。

    李四,是个机灵鬼。知道自家妹妹不会开口,就搭把手。那阵子事多,李萦也是疏忽了。

    看今日争执,表面上是翠红与翠香之争,实则是李府的大管家与二管家的事,都是上不得台面。往常,李萦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回,是翠红触了她的底线。

    看今日翠红的表现,她是铁了心要嫁三角田庄头子的儿子那二流子,自己是阻拦不了,也是本着宁拆一座桥,不拆一桩婚的想法。往后,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算算日子,这八月四日也就是后天了。
………………………………

第二十五章 八月四日

    八月四日,出雕房北户,竹下围棋。胜者,终年有福;负者,终年疾病。取丝缕,就北辰星求长命,乃免。

    ――《搜神记贾佩兰说宫内事》

    李萦现在在娘亲的绣房里描花样子,这些日子,她一直有在练习,连带绣品也是有模有样的。

    “萦儿,你来看,这是散套针法。”娘亲巧手在丝织品上飞舞,一看,是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李萦在一旁看的仔细,手里还不断的模范娘亲的动作。若说齐针是湘绣最基本的针法,那散套就是运用的最广泛的针法之一,可细致体现花草、翎毛的生动姿态。李萦还在入门阶段,自然要扎实打下基础。

    娘亲又在劈线,忽的问道:“萦儿,你的丝缕准备好了没?”

    丝缕?这是八月四日要用上的吧!娘亲要我准备丝缕,这不是要我做好战败的心理准备?

    娘亲考虑的细致入微,李萦的棋艺还是幼儿园的水平,连门还没入。上一年的窘态,李萦是不愿再想了。上一年的八月四日,李敢爹爹正好休沐。汉律,五日一赐休沐,得以归休沐出谒。今年不赶巧,要八月五日才能回来。

    娘亲看着李萦微微展现的苦瓜脸,取笑到:“想什么,这小脸都皱一块去了,今年不是有公孙季在那,你可以让他提点你。”公孙季是陵儿的好友,也是老爷推荐的。听说他在学问,棋艺和人品上都是拔尖的。让他提点萦儿,萦儿应该会有长进。

    景夫人现在是还不知道李敢将军的小心思。

    “公孙季?他?”李萦疑惑道。她只知道公孙季的书法很厉害,这棋艺也是不错?娘亲会推荐他,也是他与李陵哥哥交好的因素吧。“娘亲,你这,这可是打击我。”李萦佯装疼苦的抚着胸口,“哎,我幼小的心灵又再次受到摧残,呜呼……”公孙季,可是别人家的孩子,自小是被比着长大的。家世好,学问好,这人品还不差,这让熊孩子咋活了!

    “你装,你再装,这准备好的丝缕就没了!”娘亲吃笑,素手摇了摇,是五彩丝缕。

    李萦朝着五彩丝缕飞扑上去,接过来,翻看着,又闻了闻,有一股异香。娘亲在制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这是不容置喙的。这香味,煞是好闻,李萦喜欢。景氏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香。

    “谢谢娘亲,娘亲对我最好了。”李萦躺在娘亲怀里撒娇,她今天是真放开,她对亲情还是有所眷恋的。

    只是娘亲,若有所思。

    ******

    东富西贵,南穷北贱,李府就坐落在西南的边上。在李府的后院,有一片竹林。李陵常在那儿习武,李萦也是去过几次,但也不敢多去,在前世的老家,也是后靠一片竹林。

    八月四日,竹林下棋。

    贾先生、公孙季、李陵和李萦等人在来到竹林,贾先生是代表李敢将军检验功课来的。看到贾先生,李萦就满脸黑线,自己棋艺不行,大家都是知道的,这贾先生怎么也来了!

    走在竹林下,清风徐来,李萦有开始想入非非了。谈到竹林,李萦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祖母和家,是一股温热之情油然而生;接下来就是竹林七贤了,放荡不羁;有接下来是电影《卧虎藏龙》的那片竹海;再接下来……

    “妹妹,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陵哥哥拍拍李萦的肩膀。

    “没呢,在想着这竹林这么美,哥哥你平时练功可就享受的很了。”李萦道。

    “你也想试试,也就跟着来,我跟爹爹说。”李陵怪笑。这冬练三伏,夏练三九,妹妹是受不住的。

    李萦连忙摆手,“不不不,哥哥,你这太客气了。”看着李陵哥哥黝黑的肤色,健壮的体魄,他是很勤勉练功的,搁自个身上,那就免了。明天,爹爹回来,是为他物色新的骑射师傅,希望严厉些。李萦暗暗地握紧拳头,如是想到,严师出高徒!

    “你兄妹俩在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赶紧跟上!”贾先生在前头大步跨行,发现他身后的两个学生快掉队了,连忙敦促道。现下,他要早些完成任务,去见她。

    李萦这小短腿快步跟上,李陵哥哥气定神闲的走着,腿长,就是不一样。

    倒是公孙季在一旁吃笑,没想到萦儿妹妹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听少卿说,在上一年的对弈中,她惨败,却是漫不经心的。在最后拿着丝缕向北辰星乞求长寿安康时,却傻乎乎的南北不分,向着南边使劲地叩拜。等众人提醒时,她又晕头晕脑地向西边拜去,一本正经,众人都笑的直不起腰了。最后,在李敢将军的指引下才算成了。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竹林深处是,素姑等人早已摆好木案子和吃食用具在上面了,正等候他们。

    素姑见贾先生也是屈身福了福礼,贾先生点头示意。

    没过一会儿,在贾先生的授意下,对弈就开始了。开场的是,李陵和公孙季。这在李萦的意料之中,贾先生是他们的师父,以他们俩现在的水平,还不是对手。倒是李陵和公孙季,两人是旗鼓相当的。不是有一句话是说,既生瑜,何生亮吗?可是没有周瑜,哪来诸葛亮的成名。成就你的,恰恰是对手。

    他两在对弈,李萦就在一旁吃点心喝着茶,本来她还想嗑瓜子的,但怕影响他们就作罢了。贾先生在一旁看的仔细,不时的点点头的,这两个都是他的得意门生啊,一个尚武,一个从文。

    李萦时不时探看,李陵哥哥执黑子,公孙季执白子,皆如其人。执黑子的,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执白子的温文如玉,从容布下天罗地网,只待请君入瓮。

    最终,李陵哥哥险胜一子。

    李萦想着,最近哥哥的兵书没白看。

    “子皙,承让了。”李陵哥哥双手作揖。

    “那里,是我技不如人。”

    “子皙,你这太客气了。棋局千变万化,哪有一局定输赢的。”

    ……

    听着他们的客套话,李萦心想着,等会儿自个要找谁对弈呢?既然都是输,那就输的彻底些吧!

    “贾先生,请!”李萦向贾先生行礼,不卑不亢。

    贾先生略微一惊,他原以为李萦会挑她哥哥。这是什么精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也就是说明知要死也要死得壮烈的精神!

    不用半刻钟,贾先生的白子已经布满整个棋盘,李萦的黑子寥寥无几,少得可怜,在棋盘上特别的扎眼。李萦倒是无所谓,也就无所畏了。

    破罐子破摔,李萦撑到最后,自然是惨败。因着下棋对手是贾先生,也算是输得不难看,李萦自我安慰道。

    时候也是不早了,贾先生先行一步,走的时候脸色镇定,步伐快速,李萦腹议着,贾先生,是肚子不舒服吧!毕竟,昨日的巴豆新鲜的很。

    李萦在一个子一个子的收拾棋盘,公孙季也上前帮忙,本该是由仆人收拾的,因着今日是八月四日输棋的人收拾是不成文的规矩,公孙季过来帮忙也是合理的。

    两人在收拾着,李萦倒是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切感,不就是一盘棋嘛!

    李陵哥哥在旁边翘着双手,嬉笑道:“你们俩真有默契。”

    公孙季脸上一阵烧,李萦头也没抬说道:“胜者,终年有福。哥哥,你这会儿是洪福齐天的人,在这阴凉的地方站在,可别着凉咯!”站着说话也不腰疼。

    “得了,得了,瞧你那酸劲。”李陵顿了顿,嘱咐道:“子皙啊,我的妹妹不太认得路,你是知道的,等会儿就麻烦你了。”

    李萦优点恼了,这点破事也说,这个长舌妇。

    公孙季扬起嘴角,点头。

    两人取出兽头囊里的五彩丝缕,由公孙季带领,向着北辰星的方向走去。现在两人一路无语,李萦也不觉得尴尬。

    到达了北辰星下的竹林处,李萦握着五彩丝缕,双手合十,闭上双眼,默默祈祷着。天下太平,家人安康,平安是福。李萦是个知福的人,知福福常在,随缘缘自来。

    公孙季在李萦闭上双眼的时刻详细端看这,诚心的李萦不再是冷冰冰的,没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见着李萦诚恳的模样,她现在是在想些什么呢?

    见李萦眼角触动,公孙季连忙闭紧双眼,也在祈祷着。

    专注的李萦,没有发现公孙季的异样。

    李萦看着高处的竹梢,再看自己一眼矮矮瘦瘦的身子板,出于与李陵哥哥胡闹的习惯,瞬时可怜巴巴地看着傍边的人儿。这一看,才反应过来,是公孙季。

    公孙季心头一紧,以为她发现自个偷看,连忙将她手中的五彩丝缕接过,帮她挂的高高的,才满意一笑。

    李萦却在骂了声自个,今天出门,忘了带脑子咯!

    两人也就默默地来,默默地回去了。其中过程,妙不可言,对公孙季来说。

    ******

    “夫人,贾先生来了。”素姑打开门帘。
………………………………

第二十六章 休沐

    今日大雨,这雨大的窗外的芭蕉霹雳巴拉的响,屋顶雕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瓦当凹处的雨滴连成珠线子,李萦百般聊赖地玩着手腕处的羊脂白玉镯子。今日贾先生告假,说是老家出了点事,需要回去处理,请了几天假。

    这般,李陵他们也就变相放假了。李萦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幸好公孙季那个家伙不用跋山深水的赶过来。但是,我的爹爹就可伶咯!

    正想着爹爹的事呢,这厢,翠香便过来,说是老爷回来了。李萦点头,表示知道了。翠香是她的小广播,有什么想知道或者是要干些什么事,翠香都是挺好用的。

    爹爹,李敢,李府人丁单薄。自李家太祖李广以来的五代人,到爹爹这一代,艰难啊!哪是人丁单薄,而是大多战死沙场,在与匈奴的战役中。李家本是久居长安,只是李敢爹爹不知为何搬至郢都,操练士兵后备团。

    爹爹从不语长安事,娘亲也避而不答,只听闻长安有一哥哥。

    长安不仅有李敢爹爹的哥哥,也有李萦的哥哥,那是李家的根基。既然父母不愿多讲,李萦也不会多问,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就会自然知道,想不知道耶不行。

    没一会儿,娘亲身边的随从过来传话了,让李萦去他们所居住的延年堂。延年,即知命断,乞求长寿。

    李萦收拾一番,这才过去。

    还没到延年堂,就远远地听见李敢爹爹爽朗豪迈的笑声,连雨声也掩盖不了,李萦暗自腹议,能让爹爹笑得这么舒畅和夸张,也就估计也是重温自己下棋的糗事了。

    门房打开门帘,高喝。

    李敢爹爹回头一看,是自己粉琢玉雕的小女儿,有好几日没见了。伸手举起,笑道:“几日不见,我的萦儿又长肉了。”回头看着娘亲,“这是绣儿的功劳啊!”绣儿,是娘亲的闺名。景氏,景绣。

    娘亲娇羞一笑。

    李萦满脸黑线,“好啊,那萦儿就多吃些,再长些肉,爹爹就抱不起了!”

    “哈哈哈……”爹爹将李萦放下,刮了刮李萦的小鼻子,“你这小鬼头,你放心吧,你就是一头小肥猪,爹爹也扛的起。夫人,你说,是不是?”爹爹反问。

    娘亲满脸红晕,含糊点点头。

    人类已经阻止不了爹爹娘亲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了!

    李陵哥哥左顾右盼,李萦低头数地缝。

    “萦儿,昨日你娘亲给你准备的五彩丝线可用上了?”爹爹现在不**娘亲了,转而取笑李萦。

    李萦心里碎碎念,爹爹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娘亲准备的五彩丝线可漂亮了,难怪人们都夸娘亲心细,绣功了得呢!”李萦说着还拿出挂在腰间的兽头囊,献宝似的,“这是娘亲给我的,爹爹你看,漂不漂亮?”

    李敢爹爹连连点头称是;“夫人绣功了得,我从前便知。”再次看向娘亲,又是一深情对视。

    李萦心中贼笑,娘亲,对不住了,萦儿祸水东引到你那了。

    这李萦还没笑多久,李敢爹爹又道;“听陵儿说,你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和贾先生对弈了?”

    李萦眉头一挑,“那可不是,这都是随爹爹的!”清清嗓子,“爹爹教我,遇事莫怕,要有无所畏惧的精神。就算闯祸也没关系,有爹爹和哥哥顶着。”她这气势,简直就是在誓师大会现场啊!这李陵哥哥怎么也学会打小报告了?

    这马屁拍的又响又亮,爹爹听得开怀,哥哥听着舒心。

    “最近嘴皮子功夫又见长了!”爹爹叹道。

    “别光站着了,进里屋吧!”娘亲脸色恢复如常。

    一行人也就进去了。

    屋外的雨稀里哗啦的下着,怎么也影响不了此刻美好的心情。下雨天,笑声和茶水更配哦~

    下午时分,李敢爹爹和李陵、李萦下了几盘棋。晚膳,他们又在投壶,玩的不亦乐乎。李萦喝了点小酒,玩得像个疯丫头似的,到处乱窜,哪有平时半点“闷葫芦”的样子。李敢也更感到欣慰,他深知,李萦是个心思重的。

    晚间,李萦玩疯了,也喝醉了,早就累瘫在床上找周公下棋去了,而李陵和爹爹还在延年堂的小书房了商讨着事情。

    李敢爹爹坐在书案前翻阅着李陵的“策划书”,神情肃穆,屋里静悄悄的,只闻翻书的唰唰声。

    “冯配的事,”在翻阅着的爹爹突然冒出这一句,“我现在才知道,真对不住了!”

    重重的叹息使原本静溢的书房压抑起来。

    李陵面色如常,但紧握的掌心出卖了他的情绪,“是孩儿过了!”

    “不,你做得对!”李敢爹爹没抬头,如若是他,就不是骨折这么简单了,早该去阎王爷那去报道了。紧紧握紧拳头,怨自己,眼光一直这么差!当年,也就罢了,现如今……

    书房再次静默,只余下烛火在曳曳跳动。

    深夜,李敢爹爹才回屋里安息,当他进入屋里时,只见景氏点了一盏灯,在窗前打盹。他为景氏披上披风,悉悉索索的声响反而惊醒了景氏。

    “三郎,你回来啦!”被瞌睡虫弄得迷迷糊糊的景氏下意识地唤他从前的小名,就在刚才她仿佛梦见与他尚未成亲的日子,那日见他,骑着高头大马,英姿飒爽。回头一望,见夫君入定,忽地惊醒,又唤了一声;“夫君!”

    李敢回神,不自然的一笑。

    景氏见之,暗恼。

    片刻,素姑从屋外端来热汤手帕放置案前,退下。李敢,无通房。景氏嫩白素手拧干手帕,为李敢擦身。(请自行脑补《一代宗师》宋慧乔给梁朝伟擦身时的情景)

    这一擦,使李敢从往事中回神,也是擦出一把火。景氏保养的好,烛光摇曳,乍一看,她还如十七八岁的姑娘。

    李敢将景氏拉入怀里,紧紧环抱,景氏也由着他。两人不做声响,任由时光流逝,时间也仿佛在此刻凝固,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此时此刻,只剩你我。

    良久良久,李敢出声;“夫人,你嫁与我,苦了你!”

    景氏摇头,坚定望着他,回道“我甘之如饴!”

    两人相视一笑,李敢突地想到什么,说;“绣儿,将一些田庄和作坊交于陵儿吧,让他打理庶务。”

    景氏迟疑道:“夫君,这是……”

    “我已经许了陵儿,让他奉养门客”,李敢答道,陵儿不小了,是时候着重培养,知人善用。

    “那就整理一些中下的田产和作坊吧,夫君,你看如何?”景氏略加思索,问道。

    “还是夫人想到周密,夫君悉听吩咐。”李敢一笑,又稍片刻“只是,萦儿这孩子思虑过重,我是真担忧。”

    景氏垂下双眼,“来日方长,今晚萦儿就玩的挺高兴的,瞧她那疯孩子样,我都认不出来咯!”

    “说的没错,这孩子就是缺少玩的,喝的。那酒,可真是个好东西。下次,可多带点。”

    “这九月不是快来了,我们可以多做点菊花酒留着。”

    “夫人,这注意甚好,要不我们再生个娃与萦儿作伴,你看如何?”李敢深邃的眼神直达景氏的心底。

    景氏无法抗拒,从开始到现在。

    夜,深了。
………………………………

第二十七章 陶屋

    长安,久治长安。长安城是汉高祖建国时为都城起的名称,是汉高祖的祈愿。久治长安,身为长安人总会有那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长安城,富庶祥和,那是平头百姓的想法。对于王公贵族,这是权利的角斗场,你方唱罢我登场。

    八月,景后和刘嚣一行人也回到了长安,历经一个多月的路程,风尘仆仆。

    王太后见着自己的爱孙回来,高兴的很,掐指一算,这前前后后有三四个月的光景。她对刘嚣是又亲又啃的,刘嚣也只是轻皱眉头,由着她。刘嚣只能容忍三人对他这般,王太后只是其中之一。

    “太子,您的母后和弟弟、九王子刘嚣现正在王太后的长乐宫里。”一宫人在太子刘集前禀报。

    太子刘集正在书案上看着诗书经纶,从神色上看,极为精神集中,他在他自己的世界沉浸着。又是几页翻书声,刘集才问道:“刚回来就直奔长乐宫?”

    “景后一行人原本是往清凉殿走去,途中,被王太后身边的人给召唤过去了。”宫人仔细回答着,“是英孚嬷嬷!”

    英孚嬷嬷是王太后身边的头号助手,她的意思多半是太后的意思,而且她是现任皇帝的乳母。

    “皇上那边如何?”

    “无多言。”

    “下去吧!”刘集手一挥,宫人般消失在眼前。他仰仰头,手指关节处轻柔印堂穴,仿佛是什么**烦。

    回来的第二日,景后在椒房殿里整理带回来的物品,刘嚣刚从太液池回来,满头大汗。教养嬷嬷怕他着凉,赶紧带回椒房殿里给他换身衣裳。两人这么一整,碰上了。

    景后见着,连忙吩咐湘灵跟上伺候,这可是她的心肝宝贝。悉悉索索间,就把李陵李萦兄妹俩为大哥准备好的陶屋给露了出来。“乒乒乓乓”瓷器碰撞的声音正好吸引了换好衣裳的刘嚣。

    刘嚣走到景后跟前,问道:“母后,这是什么?”小巧玲珑的陶屋,算不上精致,比不上宫中匠人的巨作。但泛着青光的釉面,温润细腻的瓷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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