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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中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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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眯眯的圆脸盯着秦铠,这声“秦兄弟”,让他汗毛差点就竖了起来,这胖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这厮可是那种雁过拔毛的角色,从上回孙复带秦铠来上任就可见一斑。
“日后还要大人多多提携了,”秦铠本着中庸之道,这沈唱和能在这位置上坐着,想来有他的能耐和背景,他可不想随意树敌,自己毕竟是新来乍到,万事小心为上。
“秦兄弟,这提携二字,日后我老沈可就轮不上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老沈出面的,尽管来找我,这学堂里那我可都说了算的!”沈唱和笑眯眯的客套着。
秦铠听了却怎么都有些不对味,听孙复的意思,自己应该是个七品的官衔,而沈唱和话中有话,似乎自己跟他是平级的意思,却不知道这厮身后有些什么背景,消息比孙复还灵通,而且他很明白的在和自己拉近乎,但言语之中还有些立威之意。
他略作考虑就打算好了,暂且不去理会此人,就算给他一些好处也无妨,先站稳脚跟,自己选择这里,看中的就是这里庞大的工业基础,这可是需要时间才能做到的,就算自己有跨时代的信息也无济于事的,等到自己脚跟站稳了,在来处理这里碍手碍脚的家伙。
“沈大人,那可有劳了,小弟还在试验一些机械,还需您鼎力相助哦!”秦铠抛出了一些诱饵,看看这厮的反应。
听到秦铠后面还有货色,沈唱和自然是兴奋无比,这次虽然孙复答应在论功之时算是他的份额,这也是历来的惯例,毕竟东西还是在他作为行政主管的马尾船厂弄出来了,不过顶头上司丁日昌可没把他当回事。
他自然有门道得到的最新消息,这次机械磨床的业绩可是震动了高层人物。
“秦兄弟果然是奇才啊,若是需要调用什么帮手,我当尽力协调!”胖脸笑呵呵的看着秦铠。
“那多谢沈大人,我定然会向丁大人如实禀告!”秦铠也笑嘻嘻的应道,心中倒是很想把这张胖脸好好地踩上一脚。
沈唱和又绕来绕去聊了一阵,其中不忘记旁敲侧击打听了一番秦铠的来历,都被他不动声色的糊弄过去了,对于自己和丁日昌、孙师爷之间的关系,他都笑而不语,这反而让胖脸有些迷茫,不过胖脸很快就留下了几色礼物,告辞而去。
看到沈唱和远去的背影,秦铠也若有所思,这时候两个学生各拿着一个菜笼进来了,黄兴早咋呼起来了,“老师,沈笑脸也来拜访您啦,这可是稀罕事情!”
“沈笑脸?”
“老师,您不知道,这也是我听老爹说的,就是咱湘西人说的,前面笑脸后面阴刀子的意思嘛!”
秦铠哈哈一笑,敲了敲黄兴的脑袋,“你小子让你温习的功课怎么样啦,脑子尽装这些玩意!”
“老师,温习过了……”听到老师说起功课,黄兴立刻话音就弱了七分,不过立刻就转移话题,说道:“老师,我老爹让我带来碗红烧鸡!”说罢,立刻跑一边去把菜笼里的饭菜都拿出来,孙翔也忙过去帮忙。
秦铠着实感到有些好笑,前世自己倒是想过当老师的,谁知道阴差阳错进了国家安全机构,没想到,穿越之后却圆了自己的梦想,这么快就得了两个便宜学生。两个学生也就是中等偏上的资质,跟自己一个多月,黄兴这小子让他钻研这课本就跑神,不过跟着徐国方学机床倒是劲头十足,看来可以往这方向培养。
孙翔倒是个闷葫芦,不过看得出家教不错,自己在试验中交代的事情办得十分妥帖,这香皂试验中,孙翔倒是从头到尾都十分认真的参加了,到是有几分科学家的潜质。
城西的何家,何家老太爷突然召集了家中管事的人,秘密的讨论着一项重要的事情,这源于何兴刚刚从广州带回来的消息,第一批送到广州的香皂,非但得到了当地富人家庭的热捧,而且还有外国商人来订货,更有外国人提出不菲的价格要购买配方。
第一个发言的是何家的长子、何兴的哥哥何京,“爹,这可是好事啊,这一块香皂才是几十文的生意,既然洋人提出2000两要购买配方,何乐而不为呢,赚了这一笔,我们还能继续做香皂生意嘛!”
“哼”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这个内定的继承人,心中不免有些暗淡,第一批由何兴带到广州的香皂就获利尽近500两白银,这可是初期试制的情况下的产量,因为无法预料这香皂的销路,所以产能都尽量控制着,这一切,都源于独家经营的优势,这败家子居然为了区区两千两就要卖配方,这眼力劲可实在不行啊!
旁边何兴的叔叔何勇显然也不认同何京的论调,“此事我觉得不可,这配方本非我们何家所有,而且我以为这配方的价值不可估量,最主要的是,既然此人能弄出这香皂配方,我估计他定然有办法弄出其他类型的香皂来,这可是座金山!”
何家很快就拿出了决定,将家族产业向香皂倾斜,派出二老爷何勇到广州、厦门等地的洋商那里采购生产肥皂的原料,务必要做到秘密采购,分批运送到福州何家的地盘上,确保外人无法从中了解到配方的信息,而对于秦铠利润的份额,何老爷拍板定在四成,若是需要可以提高到五成,无论如何保证数年内自家独享这块蛋糕。
当何兴带着他父亲的消息来和秦铠商量的时候,意外碰到了前来送公文的差役,他惊讶的发现,时隔不过一个月,秦铠已然有了从六品的福建布政司允判的官身,俨然跻身福州当地的实权中层官员行列。
在谈到香皂产业的利润分成时,秦铠很爽快的接受了四成的方案,对于何兴坦诚的友谊,这是他目前最缺乏的东西,而金钱方面,反而到再其次。
何兴谈妥之后,起身急着赶回去,却被秦铠举手拦下,他忙躬身问道:“秦大人,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忽然转变的称呼自然让他有些尴尬,秦铠摇了摇头,哈哈一笑,说道:“何兄,我还是你初见时的那个秦铠,这大人的称呼实在让我不习惯!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很多需要你帮我的地方!”
何兴抬头正好碰上秦铠诚恳的眼光,他也微微一笑,“秦小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告诉我,我已经与家父达成共识,何家必倾全力协助!”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真诚。
从九品的虚职提升到从六品的职务,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官升三级,秦铠确实感到有些惊讶,虽然在沈唱和的来访中他得到了一些暗示,不过对于自己这么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人物,竟然有这等际遇,他心中有些不安的感觉,这心理倒是跟暴发户有几分相似,总觉得不踏实。
正在秦铠有些迷茫之际,又有衙役来传话,说是巡抚丁大人让他明日一早去衙门里议事。
………………………………
第9章 第一堂课
() 福建巡抚衙门,秦铠坐在大堂最下手的位置,显然今天丁日昌是有重要事情商议,堂上坐着十几位文武官员,除了孙师爷外,其他人他都根本不认识,而和自己同级的沈唱和也没有出现,这多少有些奇怪。
这些官员显然已经知道秦铠的事情,虽然个个高坐堂上,眼光却不时瞟过来打量一番,对于这个官职突飞猛进的年轻人,自然是十分上心的,私下里都在交头接耳打听秦铠的底细。
“王大人,这布政司秦允判是什么来历?”
“多数是个捐官儿,走了门路来咱们福州衙门补得缺!”
“马大人,我也正想问你呢,我只听得些小道消息,据说是李中堂特别提拔的,直接给了布政司的实职!”
“噢……有背景!!!”
其实就秦铠的官职而言,这从六品的布政司允判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官,这些都是官场里混的老油条,大清朝是明码开价可以捐官的朝代,普通的七品县令,到清末时期只值百两白银,而捐个从四品的知府,也不过数千两。
但是众所周知,这大清朝上上下下一共也就一千多县令的位置,而知府的位置更是稀少,有钱的主都能捐,甚至富人家刚出生的娃娃也能捐个,但是即便你捐了后补的官位,没有实缺可补,那也就是个一纸空文,所以到了后来,即便是富商也不高兴把钱取投到这无底洞里,最多也就捐个官位糊弄糊弄乡下农夫,点缀点缀门面罢了。
众官员观察秦铠的眼光中多少透着些嫉妒的意味,显然都以为秦铠可能有什么非常之后台,这可是他们想象中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了。
丁日昌显然也听到官员们细微的议论,他轻声哼了一下,众人顿时收了议论:“诸位同僚,今天召集各位来,是李中堂大人有重要事务布置!”
众官员忙起身躬身应道:“请大人明示!”秦铠自然也混迹其中,这情形倒是在后世的影视中他经常看到,没想到今日自己也参与其中。
“上月日本国铁甲舰示威于辽东,中堂大人已决意购置铁甲战舰对抗之,这海防之要点,还在于火炮,所以特令我监造火炮于马尾,不日,江南制造局火炮器械及工匠就会随英国货船而来。秦铠……”
这堂上的官员都是南洋水师和巡抚衙门文武官员,这造炮的活计自然不会落到他们头上,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指向秦铠,听到丁日昌叫他名字,秦铠只得应声的出列:“大人,属下在!”
“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火炮内膛的打磨你务必尽早调试好,其余尽可让江南制造局的伍大使处理,可有难处?”丁日昌目光炯炯的盯着秦铠,这件事可是中堂大人一再嘱咐,务必办妥的。
原来只是要自己负责火炮内膛的打磨,这只需要改装下磨床就可以了,秦铠对此自然毫无压力,满口应下。
丁日昌继续安排福州府的民政和军务,督令各官员通力协作火炮局事宜,秦铠一边旁观之下,倒也认识了堂上一些官员,不过唯一引起他兴趣的是南洋水师统领刘深。
议事之后,丁日昌又特别留下秦铠,秦铠自然琢磨不透这老头又有什么打算,只是恭恭敬敬的候着,丁老头上下打量了着他,见他升官之后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气风发,才笑着说道:“秦铠啊……你的运气真不错!”
秦铠这才知道自己这次升官后面的离奇故事,朝中的那位李中堂大人本来对于这机械磨床也没个概念,不过显然大炮巡抚的折子还是很得他重视的,所以倒也记得了这机械磨床之事。
而正巧的是,这些时日,那个不老实的邻国小日本在购置数艘铁甲舰之后,就对大清藩属朝鲜之地虎视眈眈,不断派出铁甲炮舰到朝鲜显示军力,李中堂大人也是个明白人,派水师的人去打听了一番,也明白这北洋水师的船只非得好好武装下不可,否则日后定然敌不过小日本。
这时代,所谓船坚炮利者,那自然要数这英吉利了,于是李中堂亲自找来英国驻华大使威妥玛爵士,提及这购买铁甲战舰之事,老江湖威妥玛自然不希望中**力强大,不过这完全不影响做中国的军火生意,他非常自豪的提及英国最新的一些机械科技的新玩意,以显示英国工业的强大。
当然,威妥玛大使只准备向李中堂推销他们过时的战舰,当然价格是以最新型的来计算。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他提到一年前刚刚由汤玛斯公司研制出的“外圆机械磨床”时,这名词让李中堂有些耳熟,他立刻想起了丁日昌奏折里提到的全能机械磨床。
李中堂那可是人精,拐弯抹角从威妥玛大使哪里打听一番,反而套出些消息,这技术,英国也在研究当中,英国最先进的机械磨床只是“外圆磨床”,而能自动打磨外层和内膛的万能磨床,英国也在研制中,目前肯定是没有的。
这个发现显然让钟情于洋务运动的李中堂十万分的惊讶,山东制造局督办徐建寅正好在京城,把他叫来一问,才让他确认自己手上凭空多出来的这个万能磨床显然是个宝贝,于是秦铠的官阶就意外的就多升了半级。
徐建寅,那是近代务实科学家,听到这个消息显然也是很意外,他立刻建议把一直来经营不善,以至于一直无法正常生产洋炮的苏州洋炮局全员搬到马尾去,而秦铠的职务也在高层的授意下,再提了半阶。
这苏州洋炮局并入江南制造局后,由于技术落后,始终只能制造一些个老掉牙的前装生铁和青铜炮,而李中堂把这落伍的炮局送到马尾来,显然也是对大炮巡抚丁日昌颇有些期待,江南制造局的火炮制造,由于工艺问题,始终没什么进展,这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无奈之举。
没想到自己升官还有小日本出了一分力,他咬牙切齿的嘀咕了句:“这小日本迟早是我中华的大敌!”
丁日昌此时只想要他保证好好打磨大炮,也没听清楚他嘀咕什么,只是盯着问道:“秦铠,你这磨床之事可要抓紧,可有什么困难之处,你尽可以提出来,此番中堂大人肯下这番气力运来机器,可别到时候你这里接不上力!
“大人,对于打磨炮膛之事,我可以立下军令状,确保能按质按量完成,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说在前头!别藏着掖着!”丁老头眼睛一瞪,倒是个直爽脾气。
“大人,我这还是缺人手,不知道能不能调些个学堂的学生来,上回您跟我说的事,我考虑过了,我想在学堂里开一门《机器工业》的科目,这调来的学生也算是边学边实践,每周上半天课、另外安排半天实地学习机械!”
丁日昌见秦铠这么快就落实自己嘱咐的事情,自然十分愉快,他也是从工业实践中走出来的实干家,自然知道这从书本到实际中存在的困难,说实话,即便是现在,对于秦铠制作的这个机械磨床能的技术领先于西洋,他也有些不敢轻言,不过对于秦铠的能力他却是十分的赞赏。
“秦铠,这事我准了,一会儿就让孙复拟了文书发下来,学生你尽可以去前、后学堂挑选,”丁老头想了想,继续补充道:“另外,我任命你为直属教官,不可决断之事可直接禀告于我!”
对于丁日昌开明的举动,秦铠自然是十分感激,这干瘦的老者身上,却让他感受到那种开拓先驱的伟大,他诚心实意的躬身谢道:“大人,尽请放心,假以时日,我泱泱中华都能领悟到大人今日决断的伟大。”
听到秦铠这毫不掩饰的马屁,丁日昌老脸一绷,“秦铠,怎么才穿了几天官袍,这马匹功夫倒是长的飞快,赶快下去,好生把事情办了!”
第二天,马尾船政学堂所有的学生都拿到了一张《机器工业》授课说明,前堂、后堂所有学生都可以选修这门科目,当然也依照马尾学堂的要求,三个月进行一次考试,这是秦铠刚刚通过赶印出来的,这关于课程的说明没有任何老学究式的名词解释,只有一个个尖锐的问题和论断。
“中国工业的现状?”
“海权论!”
“巨舰大炮时代的开启!”
“炮弹是如何飞行的?”
“火药是如何爆炸的?影响火药爆炸有那些因素?”
“船只速度受那些因素影响?”
“蒸汽机是否是工业机械的终结?”
“机器工业的未来是什么?”
“……”
显然这份奇特的授课说明得到了学员们的普遍关注,马尾船政的学员中多数是来自本省普通人家的孩子,还有就是开明官宦家的子弟,对于大多数学员来说,在这里读书能获得免费的伙食和每月四两白银的补助,这是他们在这里读书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仅仅有这种思维的学生,显然不是秦铠所需要的,他需要的是有能力、有热血、能睁眼看世界青年,虽然这要求在这时代显然有些奢侈。
三月十一日,是第一堂《机器工业》的上课时间,秦铠8点钟就早早的来到了位于前学堂的教室,这是一间能容纳30人的中等屋子,不过进入教室的瞬间,让他着实吃了一惊,屋子内已经满满当当的坐满了学员,年龄看起来从十五六岁到二十多岁的都有。许多学员显然因为没有位置,自带了凳子坐在走道和最后排的空地。
秦铠不知道的是,虽然他在学堂里偶有出入,但是现在却早已名声在外,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的一个讲汉人教官,加上连升三级的戏曲性故事,更是让他名声正隆。
他今天穿的是官服,毕竟这里是官办的学堂,这让他颇有些不舒服,这衣服上画的禽兽和脑后那根假辫子,实在是有些憋屈,所以他选择笔挺的坐在讲台上,目光扫视着下面的学员,并没有下去和学生做什么交流,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保持教官的威严在某些情况下是必须的,尤其是军队。
他冷冷看着下面这些学员,心中却有些火热的东西在燃烧,就是这些普通的学员中,日后走出了中国近代工业和军事的诸多人才,马尾学堂不过区区数百学员,却在抗击列强的战斗中舍身浴血,写下了不朽的浓重一笔。
美国人马克在他的中国游记中曾今记录过这些马尾船政的学员们,哪些中国的学员非常聪明,只需要短短一个月的补习后,就能在课堂上听懂英国、法国教师传授了各类科目,他们全年只休息不足10天,剩余的时间都在拼命的学习,但是这里看不到西点军校的体能训练,学员们在课余除了抱着书本外就是无聊发呆。
但是这个西洋人马克却不知道这些年轻人,即便是面对的绝对优势的法军军舰大炮也毫不犹豫的驾驶落伍的木壳战舰和前膛火炮投入战斗,其中不乏邓世昌般的英雄事迹,只因为他们胸中流着中国人的热血。
下面的学员也愣愣的看着讲台上这个年轻的教官,这个最近充斥着各类传言的中国教官,低声议论此起彼伏。
坐在后排书桌旁的两个青年军官,穿着后学堂的青白制服,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脑袋左右转动,脸上似笑非笑,显然在很悠闲的听周围人的议论。他旁边那个青年却坐的端端正正,确实个挺拔有棱角的男子,他眼睛微闭,不经意间显露的锐气,让人不敢轻视。
高瘦的青叫章奎,是前堂学员,他转身贴耳说道:“瑞东,这秦教官的消息还真不少啊,今天看到真人的,你觉得咋样?”
“还行!”挺拔冷峻的青年看来惜字如金。
“什么叫还行啊?”高瘦青年显然不满意同桌的回答。
“应该有些个能耐,看他这做派有些个来头……”
两人一瞬间掐断了话题,因为讲台上秦铠开始说话了。
“诸位学员,我就是你们的《机器工业》课程教官,我叫秦铠,当然我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在上第一堂课之前,有几句话是不得不说在前面的,我这课程半天上课半天实习,没有自己动手**的学员,请谨慎考虑参加,否则实践考试不合格,给取消了学籍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话一扔出来,教室里立刻陷入了一片低声议论,有几个学员考虑了一番之后起身离开了。
“这么赶学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会让后面那个高瘦的青年又凑到同桌耳边说道。
“有点意思!”同桌还是保持着那个笔挺的姿势回了一句。
“此外,我再告诉诸君,我这里能拿到60分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人才,若是没有足够的自信和毅力,我也奉劝你不要选择这么高深的功课!”秦铠边说边观察下面学员的动静,他自然不是想要把这些学员都给吓跑了,但是他希望在这些学员中找到传播自己思想的苗子。
这番话显然没有吓退学员,秦铠绷着脸等了几分钟,才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恩,我看到诸君都很有信心,这很好!最后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从我这里,你们一定能学到不同于哪些洋教师的学问,你们在我这里学习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远远超过哪些所谓的西洋之技术!诸君……有没有信心!”
“有!!!”下面的学员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高瘦的青年看看旁边的同桌,一副质疑的表情说道:“这秦教官不会是个大嘴巴!”
“我到是很期待早日看看咱们这位教官的能耐,”同桌甩出来一句。
秦铠很愉快的看着台下哪些年轻的脸庞,虽然他此时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他相信,假以时日,其中一些人能帮助自己达成心中那个伟大目标,“很好,我现在很希望那位学员能主动站起来,担任下这个班级的班长!”
下面立刻站起来几个身影,争先恐后的说道:“我!”
“你!”秦铠指着其中一个挺拔冷峻的青年,因为他前面一直注意到,这青年的坐姿非常端正,即便在与旁边一个学员交谈的时候,也没有改变过这个姿势,显然这是个另类的学生。
“报告秦教官,我叫周瑞东!”
“很好,周瑞东,我任命你为班长,你要协助我做好班级管理,接下来要做什么希望你能明白!”秦铠很快就做了甩手掌柜,“下面,我就开始讲第一堂课――海权论!”
立刻,所有人都被这全新的名词所吸引,马尾船政前后学堂学的就是舰船制作、舰船驾驶,这海权论一出,教室中的每一个人都立刻感觉到自己身上肩负的东西,不再是简单的养家糊口,不再是立功升官,而是颠覆这泱泱帝国陈旧理念的基石。
海权之说起于19世纪末,是由美国海军指挥官马汉提出来的,不过显然正式的书面成文还在十多年之后,秦铠丝毫没有剽窃的觉悟,毫无犹豫发扬了拿来主义的精神,这步步沉沦的旧世界需要太多的光明来指引他,海权论就是第一支火炬。
【5k一章哦,兄弟们,票票砸!】
………………………………
第10章 逼上广州
() 秦铠的第一堂课在学员中的影响绝对是轰动性的,从来没有人如此明确的为这些学员指引过方向,他树立起了第一座灯塔,而他所述的海权论立刻通过传抄笔记的方式在学堂中流散开了。
而当天下午实践课上,秦铠指着哪台往复式机械磨床,他非常淡定的说道:“这是一台完全由蒸汽机动力驱动的机械磨床,我认为,这项技术,十年后欧美才能达到!”
“秦教官凭什么认为欧美的机器不如他设计的?”瘦高个章奎凑到周瑞东耳边嘀咕道,显然这些学员对于这磨床并不十分了解。
“我信!因为据说因为这台磨床,李中堂大人把上海的洋炮局给搬了过来!”周瑞东眼光中冒着狂热,盯着这台冰冷的机器,周围不少学员表情与他毫无二样。
马尾船政学堂作为一所以洋教师为主的官办军事学堂,当然在其中有一个特殊的官员,那就是法国少校出身的日意格,他在学堂的地位是仅次于船政大臣丁日昌和督办沈唱和的,当然,他从左大帅这边确保能获得的利益,也是非常巨大的,每月一千两白银的薪水,就是他为学堂服务的价码。
作为学堂里洋教师和中方官员之间的重要协调人,日意格这几日办公的门都差点被洋教师挤破了,有英国人,也有法国人,这会儿坐在他那漂亮的檀香木办公桌对面的是英国教师鲍尔,他教授的是算术。
其实这鲍尔在英国时,只是一所中等学校的普通教师,不过以他的算术水平,来教授马尾这些学生倒也是绰绰有余。
“日意格先生,您需要好好和那个中国教官秦说说,他在上课时,传授给学员的算术公式都不在我们英国中等数学教科书之中,以至于有学生以此来怀疑我教学的准确性!”鲍尔非常愤怒的咆哮着。
日意格对于这些英国人谈不上喜欢,九年前的普法战争,英国人置之身外的太多,让法国蒙受了巨大的屈辱,约翰牛的坏脾气,绝对不是优雅的法国人所能容忍的。
“亲爱的鲍尔先生,对于这位新任命的秦铠教官,我并没有任何的管辖权,他直属于船政大臣,我可以通过学堂的督办沈大人,转达您的建议!”
鲍尔显然没料到日意格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不过他在学堂只是一名洋人员工,并没有特别职务,又跟日意格争辩了几句后离开了。
日意格显然对于这些洋教师与一名中国官员之间的技术性矛盾毫无兴趣,对他而言,第一位的是左大帅给他的一千两每月薪俸,第二才是维护帝国的威严,至于法国公民、英国公民,那是舰队管的事情……他立刻起身,把这些洋教师的矛盾转交给了督办沈唱和。
沈唱和其实比日意格更早听说了这些事情,秦铠目前看起来人畜无害,不过他可没有丝毫这种想法,扼杀才是为官之道,日意格走了之后,他立刻把金胖子叫来了,现在有件事交给金胖子做最为合适,两人嘀嘀咕咕了一番之后,金伍匆匆出门而去。
秦铠此时正在机床车间和徐国方商议机械磨床测试的结果,同时布置在按照图纸制作再制作一台,他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的地方,不过却始终想不明白,忙乎了傍晚时分,正琢磨着是不是去外面酒打打牙祭,却在外面意外碰到了黄当。
其实不能算碰上,秦铠出了船厂,被黄兴那小子偷偷扯到旁边的树林里,黄当却正在里面候着呢,他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带来一个消息,“秦兄弟,金胖子今天给厂里的各部的主管带话了,全力做好新船的活,其他事情不要掺和,这可是针对你的啊!”
秦铠显然一愣,这金胖子虽然在自己入学堂前跟自己有些个梁子,不过以他的官职,现在已经远在自己之下,竟然吃饱了没事找茬,实在有些想不透其中关窍,他一拱手,谢道:“黄大哥,多谢你来告诉我,等我琢磨琢磨。”
第二天一早,秦铠果然碰到了一些个小问题,先是黄兴从铁厂得到消息,说是高炉又坏了,生铁暂时供不上,而后,蒸汽机车间说是要装船了,那里的小吏来打了个招呼,想把蒸汽机给搬回去。
这蒸汽机可是机械磨床的唯一动力,没了这玩意,这磨床那可真变成人力的干活了,秦铠立刻就怒了,当场就把丁日昌给抬了出来,把那个蒸汽机厂的主管给骂了回去,他知道这里面水深着呢,也不指望这些主管把幕后主使供出来。
正当他站在那间简陋的工棚里琢磨如何应对这事的时候,眼角瞥见徐国方从门口磨蹭进来,想来他肯定也被人暗示过什么了,那张黑脸表情颇为奇怪。
“老徐,你也是来跟我说事的!”秦铠有些郁闷的问道。
徐国方愣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秦大人,昨天晚上有人带话给我了,不过我想了一宿,还是跟大人你一起干活舒坦,所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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