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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鸿祭-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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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了手筋?亏你还有脸回来!”
“明府明鉴。”邢愠双手手腕都被包扎着,此时按在地上不由得微微颤抖:“那史靖忠虽受重伤,但仍有万夫不敌之勇。我和兄弟们虽然都竭尽全力,但还是没能拦住,为此”他微微咬牙,想到那晚情形,不由得心中痛苦。“为此我十多个兄弟都没了性命!还请明府明鉴。”
“竭尽全力?哼!我看你是临阵脱逃才对吧?”堂上之人怒斥道:“要真是像你说的那样,那史靖忠在一瞬间用铁扇击杀十多名矛手,那为何你却只是被挑断了手腕?难道是因为你比别人特殊?”
“这个”邢愠无言,因为自己哄了一下那女娃就免受了杀身之祸。这样的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能相信,更何况堂上的上司和这堂下的众人。“小人也不知,大概是因为那史靖忠此时已经力竭了,无力取我性命了吧。”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
邢愠正沉默着,站在一旁的魏勇忽然站出来拱手报道:“那晚卑职抓到那个女娃,因其反抗,便打了她两个耳光,希望她能安静,没想到邢副将不仅出手阻拦,还因此对卑职恶语相向,卑职本不想和他发生口角,谁知他竟然将那女娃抢过,还想和卑职动手,最后还让卑职赶紧离开。如今那女娃被救,卑职心想,只怕邢副将和那史靖忠”
“魏勇!你这话什么意思!?”邢愠听魏勇这话,分明是污蔑自己与那史靖忠是同伙,有意包庇他们逃走。“我十多个好兄弟都被那史靖忠给杀了!你如今却来怀疑我!?”
“哼,我可没有这么说。”魏勇冷笑一声道:“只是我可听说,你和那十几个弟兄私底下有不少过节呢公报私仇却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你!”邢愠大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瞪着魏勇,似是要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和部下不和的明明是魏勇,自己没有向上面言明,没想到他此时竟然落井下石倒打一耙。邢愠满心愤恨,便要站起和魏勇拼命,却忽听得堂上怒喝一声,不由得又伏了下去。
“够啦!”堂上之声怒喝一声道:“让你们抓个小女娃,都这么多事儿。邢愠到底有没有包庇史靖忠还轮不到你来管,你先退下。”
“遵命。”魏勇拜着退了出去,却又用余光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邢愠,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
“至于邢愠”堂上之人微微沉吟片刻道:“先押入大牢,等抓到史靖忠之后再一并审问。”
“吴世庸,你还真是人如其名,一无实用啊。”两侧押着邢愠下了堂,堂上之人正要起身,却忽听门外有人道:“凭我师兄的势力。”那人一面说着一面进了大堂。“莫说是十几个矛手便是再来几十个,也一样让他们横尸在此。”那人来至堂前站定,正是先时和史靖忠动手的魏善仁。只见魏善仁甩了甩长袖,看着堂上之人冷笑道。
“原来是魏先生。”吴世庸听他言语无礼,心中便觉不悦,眉头微微皱了皱道:“下官属下办事不利,自当严惩。”
“哼,得了吧。”魏善仁哈哈一笑道:“嘴上这么说,心里指不定怎么骂我呢。我说的对不对?”他当然也知道是自己失误在先,没料到史靖忠竟然没死,便调遣军士搜查,说起来,主要责任倒是在他身上。“是不是在想:这个天杀的狗东西不是说那老头已经死了吗?结果害得我十几个手下丧命。”魏善仁嘻嘻哈哈,看着堂上吴世庸道:“何必那么虚伪,有话直说就好。”
“既然魏先生这么爽快。”吴世庸起身下堂,来至魏善仁面前站定。二人就这般面对着面看着彼此。“魏先生说史靖忠已死,书斋所余之人不足为惧,因而我们只派了十多个手下前去收场。按道理,魏先生应该留在那里,知道确定我的手下将那女娃抓获才对。但魏先生私自离开,致使那史靖忠杀死我十多名部下,挑断我爱将邢愠手腕。这事,我希望魏先生能给我个交代。”吴世庸仰头,看着高过自己的魏善仁,眼中没有慌乱,平静地说道。
“我听命于谁?”魏善仁满不在乎地一笑,低头看着吴世庸问道。
“魏先生如今是秦王殿下门客,自然是听命于秦王殿下。”吴世庸道,言语之中微微有些愤意。
“秦王殿下和你这个明府,哪个大?”魏善仁扭头看向别处,末了问了句:“你大?还是秦王大?”
“自然是秦王殿下。”吴世庸已经猜到魏善仁接下来说所的话是什么,但无奈,只得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随秦王做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这个小明府管了?”魏善仁冷笑一声。
“那我那十几个手下”吴世庸知道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魏善仁自然是不能被问责的,邢愠是自己的得力干将,和魏勇不和他早已知道,所谓包庇之说完全是公报私仇而已。自己本想着找魏善仁寻个说法,没想到魏善仁却搬出秦王来打压自己,如此这般,虽是万般愤恨,却只得作罢。“那我的手下就都白死了吗?”
“十几条贱命而已,你心疼个什么?”魏善仁笑道:“你自己的位置保住了,这才是你最应该关心的。我若是将你失利的事在秦王面前稍稍点上那么一点,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对我出言不逊吗?”
吴世庸半晌无言,低头沉思良久,方才抬头,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将那一句话说了出来。
“多谢魏先生没有在秦王面前谈起。”
(本章完)
………………………………
第97章 漫谈彻长夜
裴广逸发现全城戒严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叔叔。”眼看城门紧闭,裴广逸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出来,问那守卫道:“为什么要关城门啊?”
“没长眼睛吗?”守城的士兵低头白了他一眼道:“自己去那边看告示。”
“切,有什么了不起。”裴广逸转身,嘴里笑声嘟囔着:“你不说小爷我还懒得问呢。”这般抱怨着果见不远处大街墙面围了许多人。“劳驾劳驾,让一让让一让。”裴广逸钻入人群,弯腰低头在那众人腿间来回绕了半晌,这才挤至跟前。裴广逸抬头往那墙上看去,不由得大吃一惊,整个人仿佛触电了一般呆在原地。
“大事不好啦!”墙内民宅,周雪可正在给史靖忠喂汤药,却忽被一下子闯入的裴广逸吓了一跳,手中汤药也差点洒了出来。“裴哥哥,你吓死我啦。”周雪可眉头微皱,对着裴广逸嘟嘴道:“你看到什么啦?”
“官府贴的告示”裴广逸一把关上屋门,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官府把城门关了,在全程到处都贴了通缉令,画了你们的画像,说周雪可和史靖忠是反贼,要人们看到的话赶紧报官,如有窝藏,就按照同犯处置。我刚才跑了很久,每一条街上都贴了七八张呢。”
“可恶的魏善仁!”史靖忠昨夜吃了药,又换上了干净衣服,此时已无大碍,虽然身上伤口仍未愈合,但已不像前日那样浑身抖个不停。“看样子接下来就要挨家挨户搜查我们了!”
“没错。”裴广逸此时气息微微平和,因而接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官兵在那边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呢。虽然离这边还有点远,但也不能确定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这怎么办?”周雪可看史靖忠眉头紧皱,不由得也担心起来道:“先生,他们要是抓住咱们该怎么办?”
“小可别怕。”见周雪可脸上显现出惊恐之色,史靖忠忙安慰道:“只要先生还活着,没人能把小可抓走的。”说着又抬头对裴广逸道:“小兄弟,难得你年纪这么小,却有一副侠骨柔肠。只是我们二人现在被危困在这城中欲出不得。若是和我们扯上关系,只怕要连累你和你的家人。你给我送药赠衣的恩情,我定会铭记在心,但为了你的家人着想,你现在还是赶紧回去,和你的家人呆在一起,再也不要和我二人有任何牵连了。”
“臭小子!家里的药箱是不是你拿的?!还有衣服!”,屋门忽被人一把推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走进来一把揪住了裴广逸的耳朵把他揪了起来:“天天不念书四处野就算了,现在居然偷家里东西?要不是我让下人跟着你,还不知道你躲在这里呢?说!偷家里药瓶干什么?是不是和别人打架,把人家打坏了不敢告诉你老子我?”
“老裴?”史靖忠先时候被那推门之声吓到,只当是官兵这么快便搜到了这里,下意识便要去抓一旁的铁扇,可听到来人声音,却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此人竟是自己的故友裴寂的表兄裴驹棋。“怎么是你?”
“老史?”裴驹棋正在朝裴广逸发火,恨他偷盗家里东西,此时听得故人声音,不由得也是一愣:“你怎么在这里?”
“好疼啊,臭老头子你快放手!”裴广逸此时被揪着耳朵,疼得龇牙咧嘴。听他二人对话,知道是故人相见,因而道:“我拿药是救这个先生啊,你快放手,疼疼疼。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在这里住了,我回家找我老子去。”
裴府。
“原来如此,这小兄弟便是裴寂裴先生的孩子吗?”府中内堂,两个孩子正在院中打闹,史靖忠和裴驹棋对坐了谈事。“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裴老先生的孩子。”史靖忠看了一眼园中的裴广逸,扭头对裴驹棋道。
“啊。”裴驹棋点头叹道:“兄长当时受命远行,我当时一并跟随,谁知兄嫂半路产子。兄长有圣令在身,远疆之行不得拖延,便托我带了兄嫂和孩子原路返回,没想到半路兄嫂因而产后不调,加上路程坎坷,一场大病之后竟就撒手人寰,我没得办法,只好带着这孩子独自回到长安。唉,只是可怜我兄长如今在外独居,还不知道我嫂子已经离世的消息。”
“驹棋兄不必这般沮丧。”史靖忠叹了一声道:“裴寂兄弟老来得子,也算是一件好事了。逝者已长埋黄土,生者还有生者的路要走。”
“嗯。”裴驹棋点头嗯了一声,却又道:“太子已死,史兄如今被人诬告成乱臣。这长安自然是不能再留了。不知道史兄弟今后有什么打算?”
“唉。”史靖忠叹道:“秦王雄才大略,善于征战,若是打仗,自然是骁勇不让他人。但他如今不过还是个孩子,很多时候做事离经叛道,且又嗜杀好武,这玄武门之事便是证明。要论这齐家治国,秦王比上太子殿下实在是差了一点。”
“可如今木已成舟。”裴驹棋叹了一声道:“只怕不久之后陛下便会传位给秦王殿下。到时候也不知道秦王殿下会怎么对待我们这些老臣。”
“谁当太子谁坐天下,这些我本并不关心。”史靖忠摇头道:“只是太子命我好生照顾者女娃,我虽已经退隐,但既然是太子部下的命令,那我自然要完成它。”
“可是你们现在被困长安,根本出不去城,即使是住在我家,也不能保证就没有官兵前来搜捕。”裴驹棋眉头微皱,问道:“史兄打算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史靖忠叹了一口气道:“知己者已死,士又何为?唯以死相陪。哪怕拼了我的命,我也要把雪可姑娘安全送出城去。”
“史兄赤胆忠心,裴某佩服。”裴驹棋拱手道:“既然史兄如此,那我如今也来次舍命陪君子,就让我送你们出城如何?”
(本章完)
………………………………
第98章 阴私入寒年
“明府。”牢狱之中,吴世庸正在和邢愠交谈,狱卒忽然来报:“邢副将的夫人来探监,已经到了外面了。”
“我知道了,你让她进来吧。”吴世庸点头,转身对邢愠道:“那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你妻子想你,我就不打扰你么们了。不过你放心,只要我在,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当时在堂上我知道那魏善仁要来,我若不将你问罪,他一定会再生事端。我这般做,你可明白?”
“邢愠明白。”邢愠拜了拜道:“只是那魏勇落井下石,着实可恨,属下当时气愤不过,没忍住和他吵了起来,给明府添乱了,还望明府恕罪。”
“这个也没办法。”吴世庸叹了口气道:“魏勇先时跟着太祖征战,虽没有什么大功,但毕竟算得上是开国之将,高祖没给他什么封赏,只让他在我手下做事,他心里自然不满。因此言语行事多有愤懑,我也不愿和他理论,毕竟是高祖旧将,撕破脸皮不好。这些我只说给你听,可不要随口再传给他人,到时候言者无意,闻者有心,被哪个好事的听了去传到他的耳朵里,我这里还要再无端多些是非,这你可明白?”
“卑职明白。”邢愠见吴世庸这般袒护自己,心中不由得感动,因红了眼眶道:“明府恩泽,邢愠没齿难忘。”说着便要下跪拜谢,吴世庸看到,忙一把扶住道:“你现在腕上有伤,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将邢愠扶起,吴世庸又叹了一口气道:“要说恩泽,倒也谈不上什么恩泽。我为官以来战战兢兢,不过是因为有所牵挂,不愿拖累家室。我又何尝不愿意做个铁面无私的好官呢?可你要知道这世上并不只有黑白两色,更可恨的,他们们往往混杂在一起,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你若标尺分明,黑的全部打死,那白的也不一定会喜欢。你若是白的全部放弃,那黑的有可能还要来害你。要知道曲高和必寡,过洁世多嫌,正所谓中庸之道,方是安身立命之本。”看邢愠脸色有些不悦,吴世庸知道这话不合他胃口,因而道:“旁人万语仍觉易,身逢一遭始知难。我这些话你不爱听,我不怪你,什么时候你自己经历了,到时候你就懂了。”
“明府真言,邢愠一定谨记在心。”邢愠虽听不惯吴世庸所言,但知他是为自己着想,因而也为说什么,只是点头拜谢。
“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吴世庸微微一笑道:“嘴上说着谨记谨记,转头还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说这话时候语气诙谐,引得邢愠也不由得笑了出来。“在我手下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
“明府英明。”邢愠忍不住笑道。
“民女见过明府。”不知何时,邢愠的妻子已经来到了牢外,见吴世庸正在和邢愠攀谈,不由得便屈膝行李,拜了万福。其时牢门未锁,吴世庸听到声响,知是邢愠妻子,忙出来道:“礼就免了吧,难得你们小两口见一次面,我这老骨头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着便微笑着离开,末了不忘吩咐狱卒:“牢门先不用锁了。等他二人谈够了再说吧。”说着便离去了。
“明府待你这么好啊?”妻子一面从饭篓里取了酒菜一面说道:“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了吧。”
“啊。”邢愠点头道:“应该是吧。咱孩子呢?你来看我,咱娘一个人看孩子没事吧?”
“没事。”妻子道:“隔壁王大哥在帮忙照看呢,没事的。”
“老王这人挺不错的。”邢愠接过妻子递来的一杯酒,仰脖饮了道:“下次见他得请他喝酒。”
“也是呢,说起来他的确帮了咱家不少忙呢。”妻子见他喝完,便又给他斟上了一杯。
“岂有此理!”酒楼里,魏勇一仰脖闷了一大口酒下肚,长呼了口气道:“那死老头明明就是护着邢愠。先是邢愠和我犟嘴她坐视不理,大堂上又这般袒护。我这心里真的是好不痛快!”
“哈哈。”魏善仁坐在一旁握着一个小杯,低头品了一口笑道:“怕是那邢愠关不了几天就要被放出来了啊。良将寻英主,方能一展宏图大志。兄弟你既然有鸿鹄之志,为何还要栖身那吴世庸之下呢?”
“唉,你是有所不知。”魏勇长叹一声,举了酒杯道:“当年我好歹也是修罗场里冲杀过的,虽然没什么大功,但好歹也是老将了。可如今你看高祖殿下怎么对我的,不封官,不赏地,这就算了,还让我给这个窝囊废当狗腿子。终日受那些家伙的闷气。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我现在这差事是高祖他老人家给了,你说我敢随便换吗?”
“嘿嘿,兄弟此言差矣。”魏善仁将杯中酒水饮尽,似是无心,眼神扫过周遭,却凑近了身子道:“我就现在问你,眼下有个翻身的大好机会,就怕你不敢干。”
“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魏勇停了酒,微微有些诧异,不知道魏善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一直看不惯邢愠和吴世庸吗?”魏善仁满脸诡异的微笑,压低了声音道:“我现在就有一个法子,帮你除掉邢愠,摆脱吴世庸,到时候只要事成,保证你荣华富贵。这事你可愿干?”
“怎的事?”魏勇眉头微皱,心中不由得疑惑,但是一听到‘荣华富贵’这么一说,不由得便打动本心,因而问道:“你不会是要造”
‘反’字还没说完,魏善仁忙一把捂住魏勇嘴巴,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蠢材脑子这么笨,也难怪追随高祖多年,最后却落得个这般境地。”心里这么说,嘴上却微笑道:“兄弟不可妄言。我可没有这意思。”
“那你想要我干什么?”魏勇见魏善仁松手,不由得疑惑道。
“太子如今被秦王诛杀,仍有不少残党潜逃,你想想,若是那邢愠也是其中一员,那”魏善仁凑近了身子低声道:“到时候兄弟你检举有功,还会愁不能升官发财吗?”
“可邢愠这人一直是个普通小官,根本不可能和太子殿下扯上关系啊?”魏勇摇头道。
“真是不可救药!”魏善仁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心中将那魏勇一顿臭骂,嘴上却仍然是笑呵呵地道:“看来是我说得还不够明白,来,咱俩慢慢从头说起。”
(本章完)
………………………………
第99章 萧祸常双至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又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千山明月相同,城中人心各异。蟾光皎洁,虽不如八月十五,却也自有自的风采。对月当需酒,呼朋对相酌。月下千家,各般模样彼此不尽相同。吴世庸此夜难得雅兴,便在府中设了家宴,一家人和和睦睦,围坐院中,一面赏月,一面宴饮,桌上玉盘珍馐,当空清风皓月,稚子绕膝欢闹,老者对月言欢。一家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正是这人间最幸福之美景。
悄落华园传和意,亦入深墙访狱人。明月无心,不管贫富,一视同仁。牢狱之中,邢愠靠着那狱墙独自喝着狱卒分享的残酒,高窗见月,落在蓬草堆上,直入邢愠心里。无言长饮一口,邢愠看着那高窗之外的明月微微出神,想起家中妻儿老母,竟不由得流下泪来。牢外的狱卒看到,不由得近身安慰,又将送来的酒菜递了些进去,便隔着牢门对坐着和邢愠喝起酒来,不多时二人已有了醉意,便天南海北的吃谈起来,总算是将这对月思人的情念冲淡了些。
虽是一城居客,心思各不相同。裴府之内,夜色入深,下人们也早已休息。见这月色晴好,裴驹棋便起了雅兴,想要与史靖忠一起饮酒赏月。这般兴致一起,便欣然起床,也不叫醒下人,自己一个人来到厨房亲自下厨,准备了好酒好菜,便用竹篓装了,独自去敲史靖忠的房门。其实天色已晚,裴广逸和周雪可早已睡下,史靖忠正解衣欲睡之时,忽听得敲门之声,开门见是故人,不由得微微疑惑,待得明白了来意,不由得欣然应允,便在那院中石桌上开盘设酒,举杯碰饮,谈起过往豪情,论说旧时风流,好不畅快,酒入豪肠,化三分古意,对月吟诗,拍案而歌,恰似个万般风流皆入酒,豪情醉里似昔年。悠悠然不知酒之将尽,不知夜之将尽。
唉,好一轮明月,好一个宁静的夜晚。
一个黑影掠过屋顶,带起一阵疾风,吹动起脚下散落的树叶,落地悄然无声,宛如鬼魅逐影。民房里灯火依然,不时能听到男女呻吟欢爱之声传出。黑衣人伸手,在那蓬窗上一戳,果看到里面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正缠绕在一起难解难分。黑衣人见此,不由得哼笑一声,却也并不言语,也没有出面阻拦,而是悄悄绕过正房,独自来之后院。眼看后院除了一方菜畦并没有其他东西,黑衣人不由得暗骂了一声“穷鬼。”便弯腰在那菜地里挖起土来,不多时便已经挖出来一个不浅的小坑。待得坑洞挖成,黑衣人便从怀中摸索出两封书信,便要往那土坑里放,刚放好直腰,又觉不妥,便又弯腰取了一封书信出来,接着便伸手推土,将那土坑埋平。转身看到墙后根有一个大瓮,不由得心中一喜,忙从那菜地里跳了出来,用手一撑,抬起那大翁中,右手将另一封书信放在其下。这般摆平了大翁,黑衣人不由得微微一笑,眼中露出意思诡异的光。他纵身一跃,从月中而来,又从月中而归。
“轻轻一点”柴屋之中的激战还在继续,呻吟欢爱之声一波掩过一波。两个乱礼之人沉浸在无尽的欲望之中迷失额自我,尽情的享受着彼此的肉体和灵魂。全然没有注意到那已经被人悄然种下,即将酿成大灾的种子。
月色如旧,天边一只孤寂的雁儿长啼一声,悠然深远。
“恭喜大哥终于不用再受这牢狱之苦了。”这天早上,一大早,众狱卒一个个兴高采烈,齐聚在牢房门前。原来今日吴世庸下令,因缺少人手,故而将邢愠暂时释放,官复原职,仍带领众快手负责搜捕之事,若捉住史靖忠,便功过相抵,若抓不到则到时候一并问责。虽然明面是这么说,但兄弟们都知道,吴明府这般不过是说辞罢了,走个过场,寻个放了邢愠的理由。
“这下估计魏勇那家伙又要一个人喝闷酒了。”狱卒打开牢门,看着邢愠笑道。“现在那家伙说不定已经闹到吴大人那里去了。吴大人肯定少不了听他嚼舌根,哈哈,苦了我们大人了。”
“邢大哥,在这里面待了这么久,嫂子怕是在家里都想疯了吧?今天从这大牢里出来,不得先向明府告个两天的假?好好和嫂子温存一番?”另一个人伸手扶起邢愠笑道:“要不兄弟我替你先顶两天班,只不过等你回来可得买酒款待咱们哥几个啊。”
“想什么呢你们。”邢愠笑着,一拳打在那人胸口笑道:“平时不干事儿,就知道耍贫嘴。信不信我去给你那相好的把你这些话讲给她听听?”此时他手腕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加上遇到这赦令,心情大好,便忍不住和说话那人开起玩笑来。
“哎吆,千万别。”那人听邢愠这般,忙做出一副害的神情道:“我娘可还指望着我今年把人家娶过门呢。你要是跑去这么一说,到时候我娘肯定拿擀面杖抽我。”
“臭小子。”邢愠骂了句笑道:“你娘这么疼你,还会舍得拿擀面杖抽你?”
“卜智明他老娘才不疼她嘞,他娘想的是赶紧抱上孙子,和人家姑娘都谈了大半年了,总算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邢大哥你要是把人家婚事给搅和了,人家老娘抱不上孙子,可不得抄擀面杖嘛。”忽然有人起哄道,刚一说完,不光是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小伙子,周围所有的狱卒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行啦行啦,要耍嘴皮子等邢大哥出去了再耍,一帮子人堵着牢门,还想让邢大哥在这牢里继续呆着吗。”负责开门的狱卒不由得笑骂道:“赶紧赶紧,都他娘的闪开。”众人听着,忙各自后退,瞬间便让出一条通道。“大哥,出来吧。”
“慢!先不着急!”门外忽听一声喊叫,众人不由得扭头向外看去。邢愠听出这声音是魏勇,不由得眉头微皱,知道来者不善。这般想着,便看到魏勇佩刀着甲,带着一队人马,大步走进牢房。
(本章完)
………………………………
第100章 整 死生一纸悬
“邢副将,好久不见啊。”魏勇带着一干人马走入大牢,四下扫了一番,这才将目光落在邢愠身上,彷佛刚看到他一般。“不知道邢副将在这里面住的可还习惯?”
“多谢魏将军关心。”邢愠知他不怀好意,却并不知他所来何意:“邢某人在牢中之时,不见魏将军前来,如今刚要出狱,魏将军不早不晚,正赶上这个点过来,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巧呢。”
“那当然了。”魏勇哈哈大笑道:“我知道邢副将今天出狱,特地前来看你,顺便给你带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消息?”邢愠眉头微皱,看着魏勇一脸得意的神情,便知道没什么好事。
“邢愠勾结建成太子谋反未遂,今经人告发,在其家中后院搜出太子密信两封。人赃并获。特带秦王府兵前来捉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魏勇说完,一脸得意洋洋之色,看着邢愠笑道:“邢副将,你说这是不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啊?”说着却忽地神色一变,厉声喝道:“把邢愠给我拿下!”
“谁敢动手拿我大哥!”魏勇一番话,听得邢愠宛如被一个焦雷劈中一般“勾结太子?谋反?”邢愠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所说的话。“人赃并获?”邢愠自己喃喃着,竟忘了去反抗那些士兵。眼见那些士兵便要上手将他缚住。方才在一旁玩笑的卜智明忽然一把挡在邢愠身前大喝一声道:“你们要造反吗?明府的副将你们也敢抓?”他年纪尚小,声音尚细,但此时情出于心,虎吼一声,竟有惊风之势,直将那几个便要上来拿人的差役生生吼了回去。
“就是啊。哪里来的,随随便便就抓人?”
“放还没放呢,这就又要抓?”
“什么勾结谋反?邢大哥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大好人!”
“对对!”
众狱卒喧哗着,便一同涌上来隔在中间,将魏勇的人马隔开。卜智明见到众位兄弟都为自己撑腰,不由得信心大增,双手把腰一叉腰,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马道:“今天只要我们众兄弟在,你们就别想把邢大哥带走!”
“姓卜的。”魏勇见众人竟然这般公然反对自己,他心中不由得微有怒意:“劳资看在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现在赶紧给我滚一边去。我带兵捉拿邢愠,是秦王的意思,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连你也一块带走!”
“我才不怕你嘞!”卜智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瞪,抬头看着面前的魏勇骂道:“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哥。你看看这里哪个服你?要不是仗着你是跟着皇帝打过天下的面子上,咱们兄弟早就把你揍得看不出人样了!同样是开国平天下的,看看人家秦将军,尉迟将军。再看看你。真是好意思在我们面前滥竽充数!没封官,不赏地,怕是你也没真正打过几场仗吧?莫不是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你自己却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果真这样,也难怪自太原追随太祖,你竟然能毫发无伤地活到现在。现在仗着上过几次战场,就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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