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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鸿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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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都辨认不出。自觉身上宛如烈火炙烤,意识早已不能维持:“死就死吧!”这般吼了一声,张口便将叼起一个药包,也不拆开,直接连着包药的纸片也一同嚼烂,一仰脖便吞了下去,然后又去咬下一包,期间虽然凭借气味闻出了几包毒药,但大部分药粉还是无法辨别,少年没有办法,只得将他们尽数吃下。

    “唔!”刚吃下最后一包药粉,忽觉腹中一阵剧痛,接着那痛觉便蔓延至全身,少年直觉浑身上下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自己的皮肉,正咬牙坚持的时候,却忽见自己胳膊上的皮肉忽然爆裂,先前融化的肉汁一下子溅了他一脸,还没来得及惊讶,便见第二处,第三处,身上一处接一处的爆开,巨大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尖叫起来,瞬间周围的石壁地面上全是激溅而出的肉液。

    “这是?”少年见身上一处处爆开,疼得几欲昏死过去,他从未服用过化骨散的解药,所以并不知道这其实是解药正在清理体内溶解的肉液。少年疼痛难忍,只当自己就要死去,挣扎之时,却忽见不远处阴影里两道幽光闪动,还未来得及分辨,便看到一个影子瞬间窜出,向自己扑来。

    亥时,玉娇阁。

    月上高楼,少女像往常一样凭栏而立。身后一阵敲门声传来,少女的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转身去开了屋门,刚一打开,便看到白发少年不耐烦的神情。

    “怎么?”白发少年无视女孩的身影径直走进屋里,在那睡床上坐了道:“在为那个傻子难过?”

    “没有。”女孩摇摇头,关了屋门转身,看着面前的白发少年。

    “既然如此。”白发少年冷笑道。

    “开始吧。”
………………………………

第63章 玉楼多靡音

    纱窗被轻轻关上,少女轻轻的转身,看着面前秀床上的白发男子,眼中微微有些眼泪。走上前去,轻轻地为白发男子褪去外袍,衣裤,鞋袜。像一个宠物一般,臣服着,白发少年裸着身子,看着面前欲泪还羞的女子冷笑了一声,嘴里哼道:“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玉女?”说着一把住女孩的头发,翻身将她按在床上,三两下便拨去了衣裙,看着那洁白的后背,身子一挺,便压了上来。粗暴的动作疼得少女娇吟一声,那白发少年听到,不由得冷笑一声,更大力地扭动起来。“怎么?天天想着为你父母报仇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大仇得报,你倒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当初跑来求我说愿意拿身子来换的不是你吗?后悔了吗?”白发少年粗暴地动着,问道:“莫非你嫌弃我了?嗯?”

    “我。。。我没有。。。啊!”少女想要开口反驳,却被那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痛感压了回去:“我,我不。。。后悔。。。他是我父母的仇人!”她咬着牙,眼泪也不住地流下来,伴随着身子的摇晃,从脸颊滑落,滴在床单上,散成一片湿痕。“他害的我父母双双殒命,让我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各门又因为其他原因对此缄口不言。只有。。。只有你愿意。。。愿意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我一直都是喜欢的你。。。啊。。。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奥?是这样的吗?”白发少年哼笑了一声,身下又重了几分力气。只见他抓着女孩的头发,看着那片洁白的玉背道:“我可倒是经常看到那个傻子到鹊佗堂找你呢。看你和那傻子有说有笑的样子我还真是嫉妒呢。你知道吗?你和他做过这些吗?”

    “不。。。不会。。。我。。。我的身子。。。只属于你。。。”女孩脸颊通红,脑中早已迷蒙一片:“每次。。。他。。。来找我,我。。。我都。。。觉得恶心。。。和他在一起。。。我觉得连空气都是。。。脏的。。。我。。。我恨不得让他死!”嘴上虽是这般说,脑中却又忽然闪过少年往日里活泼调皮的样子。想起夏天和少年一起下海捉鱼,想起冬天和少年一起捡柴生火。无论想起什么,都是少年那张英俊爽朗的笑脸。这般想着,女孩心中不由得万分羞愧,脸上也变得通红,只是这些感觉却都随着白发少年粗暴的动作而逐渐消散,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沉浸在欲望之中的迷幻。

    “哈哈哈!”白发少年大笑道:“那个傻子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真不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呢。真想看看他看到你这样之后的样子。哼,处处和我作对的家伙,要是看到心爱的姑娘正在和我做这种事,而且还是这般陶醉淫荡的样子。哈哈哈,想到这儿我就激动呢。你说是不是?嗯?”说着又猛挺两下,疼得女孩又是一阵痛吟。

    ‘嘭!’身后的纱窗被人猛地推开,月光瞬间倾斜而入,将床上两个淫乱之人不堪入目的模样照的一清二楚。白发少年被这声响惊得身子猛地一颤,忙分开了身子,跑到一侧的阴影中,扭头去看发生了什么。而女孩则是羞愧的抱着被子遮挡着自己的身体。扭头看去,却见窗外栏杆上,站着一个,不一滩奇怪的物体,而在那物体旁边却是前些日子里不见的那只跳鼠,只是不同的是,那跳鼠原本被砍断四肢的地方如今却莫名长出了许多奇怪的肢节,像是蜘蛛的长腿,又像是蝎子的尾刺,而那原本温顺的眼睛,此时却一直不停的在闪烁着幽光。

    “你是人是鬼?!”那白发男子手忙脚乱的想要穿上长裤,看着窗外栏杆处的那‘滩’物体颤声道,只是因为那东西背对明月,白发男子和女孩身在屋中,不能看清他的面貌。

    跳鼠低声嘶鸣了一阵,栏杆上的那滩物体微微抬‘手’朝那白发男子微微一指。跳鼠得了命令,眼中幽光大盛,一下子便从那栏杆上扑下,血口一张,正往那还没穿好长裤的白发男子的下身咬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白发男子大惨叫声,便捂着下半身在地上打着滚哭嚎起来。那跳鼠却是津津有味地咀嚼着刚到口的美味,三两下便嚼碎吃尽,却还意犹未尽,转头便向床上的女孩扑去。

    栏杆上一声怒吼,那跳鼠一下子从床上缩了回来,乖乖的回到窗外栏杆上,却仍不时地朝女孩这边看着。

    “我。。。”女孩看着窗外之人,心中有千言万语,口中却不能说出一句话。正迟疑着,却见那人伸手接过跳鼠,从那栏杆上一跃而下,向那海面落去。女孩看得分明,那人转身跳下的时候,几滴眼泪飞出眼眶,在半空中映着月光闪烁,灿若鲛珠。

    “对不起。”女孩将脸蒙在棉被之中大哭起来:“我。。。我。。。”

    龙宁殿里,虽已经是亥时,却仍然可见烛光从窗户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二师父坐在桌前愁眉紧锁,满桌的竹简凌乱的陈放着,宛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想做些什么,却终是烦乱不堪。他想咬咬牙去救人,却又始终碍于礼数,左思右想却终是放弃,私入山洞已经是犯了大忌,再要入洞救人,只怕到时候连自己也要跟着一起被处罚。可一想到十多年前的事情,却又是一阵心痛:“嘿!你这算是什么药师!”他自骂道:“当年救不了朋友!现在救不了徒弟!枉你顶着这岛上三圣之一的名号!”

    “二师父。”少年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二师父闻之一惊,忙站起身子,险些将桌案带倒。“孩子。你逃出来了?”看到纱窗上的黑影,他言语激动,便要去开门迎接。却忽然听到少年道:“师父,徒儿受了化骨之毒,模样早已大变,不想惊扰师父,就这样隔了门窗相谈便可。还请师父应允。徒儿犯了大戒,本不应该再出现在岛上,只因有一事不解,想来请教师父。”

    “你想问什么。”听到少年这么说,二师父不由得心中痛苦,化骨散的威力他自是知道,少年此时的模样,他也不敢想象:“你便问吧。”

    “徒儿在洞中跌入深潭,遇着两位前人的骸骨,靠着他们留下的药粉,才保全了性命。”隔着窗纱,少年问道:“徒儿想问,那两位先人,和徒儿是什么关系,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果然。。。”二师父摇头道:“本以为瞒下去你们便不会察觉,果真,无论怎么掩盖,总要有旧事重提的那一天。”他把手放在窗纱上,抚摸着少年映在纱窗上的阴影。

    “故事,要从两位刚刚有了各自爱侣的年轻人说起。”
………………………………

第64章 故闻枉相告

    他第一次遇到她,是在当时的药试场上。当年的他,在岛上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都能不假思索地喊出他的名字。他太耀眼,像夜晚里的一轮皓月,只要他出现,周围的一切都会瞬间失去光彩,只是,他从来不觉得快乐,骨子里的骄傲和脑袋里的才华让他对一切都看不上眼,他没笑过,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表情,哪怕是对亲人,哪怕是对老师。

    物无全美,他的性格源自家庭的束缚。只存在于画像上的生母,以打骂自己为乐的父亲。毫无感情指腹而定的婚姻。岛上人最美好的赞美和期许,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镶金贴玉的牢笼,作为一匹雄鹰,他真正向往的,是岛外的广阔天地。只是,从小到大,这个念头一直被他深深藏在心里,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

    在岛上,如果说出想要离岛的言语,那便只有一个下场————挑断手脚筋脉,灌下化骨汤,丢入岛上一处充满毒虫异草的幽暗洞穴之中,给那一只只长满獠牙毒刺的恶魔做食粮。

    “你的梦想是什么啊?”一次在海边,他问最好的哥们。

    “我啊”一旁的伙伴站起来对着那波涛笑道:“我要成为岛上最伟大的药师——药圣!”

    “挺不错的。”他看向大海笑道,却不再言语,望着那浪花出神。

    “那你呢?”伙伴扭头问他。

    “我要出岛”平静无常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伙伴眼神突变,忙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便一脸严肃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他满不在乎的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紧张的伙伴“世世代代呆在这个岛上,像猪猡一样活在栅栏里,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在海的另一边。”说着伸手指着那海天相接的地平线道:“那里的人可能穿着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衣服,住着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房屋,甚至有可能说着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语言。我想找到他们,学习他们的一切。”

    他说的兴起,早已忘了一旁的小伙伴早已吓得脸色煞白,不住地往后退去,待到他停下下话匣,扭头去看,一起出来看海的小伙伴,早已没了踪影。

    “你父亲和你一个样。”二师傅说起故人,不由得感慨:“整天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整天想着要出岛。”

    “父亲。。。”少年从未听说过父亲的消息,自从记事开始,岛上人便总是有意无意地回避这件事。如今忽然听到,竟不知作何反应。“那后来呢?”

    “后来。。。”二师傅道:“后来渐渐的,他就再也没有朋友了。”

    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碰到了他。不是被她的模样吸引,不是被她的言语出神,很简单的原因。她和他是本届药试的并列第一。

    “你很厉害。”散场之后,他走到她面前道。

    “谢谢。”她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只是还差得远呢。”

    “嗯?”他微微皱眉。

    “岛上的鸟儿很漂亮。”她吐了吐舌头:“但是海岛之外却有更多漂亮的鸟啊。”

    他心头微微一动,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她忽然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正疑惑着,便看到一个几岁的女娃踉踉跄跄地从不远处跑过来,而在女娃身后,站着一个和自己年龄一般大的陌生男子。

    “想不想妈妈呀?”她笑着将女孩抱起起身,看到他奇怪的样子,便笑着解释道:“怎么?我是嫁人早了些,却也不用这么奇怪吧?娃娃亲都这样。”

    “原来如此。”他点头道。看着她抱着女儿和陌生男子走远,他有些出神,忽觉有人在扯他的衣角,低头看去,却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爹。”男孩开口道:“娘让你比赛结束后赶紧回家,别乱跑。”

    “嗯。”他微微点头,拉着小男孩的小手,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吧。”二师傅微微叹气道:“一切的起因,大概都要从这场比赛开始。你爹心里就一直想着那个姑娘。哪怕他们彼此早已有了各自的家室。”

    “我。。。”隔着窗纱,少年的声音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理解我父亲。二师傅,您接着讲下去吧。”

    “唉,若是他二人没有那该死的娃娃亲,这或许是一段美好的姻缘。”二师傅摇头道:“可现在,这却注定只能是一段孽缘。”

    “你整天除了配药还会干什么?”餐碟飞出里屋,伴随着妻子的咆哮声砸在他的额头上,瞬间碎成两半,他毫无表情,任额头上的鲜血模糊了视野。“药试药试!拿第一有什么用?”妻子的怒吼声还在继续:“有钱拿吗?岛上有多少病人?有多少不会抓药的?你天天配药,能赚钱养家吗?没我娘家人接济,你能吃上饭吗?”

    他不说话,不想说,也没必要说。额上还在流血,微微觉得有些头晕。衣角微微被人拉动,低头却看到小男孩有些害怕又有些担忧的神情,小男孩双手举着药瓶,他知道那是止血的药散。

    “我带孩子出去转转。”拿起药瓶,顺便牵住孩子稚嫩的手,他说着,也不待妻子回答。便向门外走去。

    “走吧!”屋里的人怒气未消:“你最好别回来了!”

    “爹带你去海边好不好?”他低头问孩子,得到的自然是孩子兴奋雀跃的神情。

    “我。。。”屋内的油烛忽然一闪,少年一怔:“我记得这个场景。”

    “当时你应该也就三四岁吧。”二师傅道。

    “没错。”少年喃喃道:“当时好像就是在海边,父亲又遇到了那个女人。”

    “爹爹,为什么这海边每隔一段就会有一个士兵啊?”小男孩一面捡着贝壳,一面看向一旁正在凝望着大海出神的他问道。

    “因为。。。”他扭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筑起的高台上的士兵,却忽然问小男孩道:“娘亲为什么养那些鸡鸭的时候要围着篱笆呢?”

    “因为怕小鸡小鸭跑出去。”小男孩道。

    “没错。”他忽地瞪起眉头道:“畜生才会被豢养起来。”

    看到他忽然皱眉,小男孩微微有些害怕,正不知如何回答,却忽然开心的喊道:“我妹妹来啦。”

    “妹妹?”他有些意外,不知道儿子在说些什么。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去,只一眼,便看到了百步之外,正抱着女儿向这边走来的她。
………………………………

第65章 临海月漫天

    那天他们聊的很晚,他从来没有那么深入忘情地和一个人畅所欲言,隔着海风,海禁的士兵并不能听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不需要忌惮,不需要害怕,两个虽为人父母,却都有着不安躁动朝气蓬勃的灵魂一见如故,他眉飞色舞地向她讲述自己在古籍上听说到的外面的人和事情。她微笑着,看他手舞足蹈,那些从他口中说出的事情是那么的新奇古怪。一望无尽的平坦草地,远上天边的万里沙河。修建在水上的琼楼玉宇。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她的笑容像明月,两个孩子在一旁不远处忘情地捡着贝克,并没在意各自的父母竟拉起了手。月出碧海,小男孩站起身子回头,对着月光,看到那微微重叠的脸颊,却并在意。

    “时候不早了。”意识到了自己的逾礼,她撤回了自己的唇,轻轻把手从他手中抽出。起身去抱那正在玩耍的小女孩。

    “是。。。是啊。”他有些尴尬,扭头去看那海上的明月。

    回家的路第一次让人觉得这么短暂,不知不觉已到了分别的路口“我到了。”他看着不远处自家院子里的灯火,拉着小男孩对她道。

    “嗯。我也该回去了。”她抱着小女孩,冲他做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回见啦。”

    “嗯”他挥手,她转身,他扭头,她停住。静默无言,却有万般情思。

    夜月无言,群星缄语。

    有些事情,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像他二人这微妙的关系。两个看似完满的家庭忽然有了交集。海边捡贝壳的孩子姑娘们不止一次地看到他们比肩在海边散步,他们也不以为意。他向她诉说自己的远大理想,而她向他抱怨自己不知进取的丈夫。有时候他们带着孩子,有时候他们却只有彼此,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闲话终于传到了熟人耳朵里。他好哥们的一番苦口婆心,却终是败在了他对她的痴迷之下。“我不管你啦!”好哥们一甩衣袖:“嫂子和我也是故交,你这样太过分了!”

    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屋里。他不在意,满脑子只有她,更让他激动的是,她的丈夫几个月前上山捡柴,被毒虫咬伤,因为不懂医术,又没带药品,不久便毒发身亡。要知道,以往上山,都是有她陪伴在旁来区分毒草恶虫。而在出事的那天,她正在和他并肩坐在海边看着潮来潮往,感叹生不逢时。

    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肌肉发黑僵硬,她看着面前的尸体被人盖上白布,有些茫然不知所措,表情呆呆的,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一旁看得心疼,忙招呼人赶紧把尸体抬走,上前安慰她。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她表情呆滞,喃喃自语道:“说死就死了呢?明明只是一个寻常的毒虫。”彷佛没有听到他安慰的话语,她喃喃着,跟上前面抬着尸体的几个人,身影逐渐地远了。

    回来的路上,他的心情很复杂,他很难过,因为他从来没看到她那么伤心。他很高兴,因为她现在终于不再是别人的妻子。对,只差一点,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一点而已。

    妻子的吼声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出来,他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家。儿子看到父亲,开心地跑过来伸出手,他蹲身将孩子抱起,心却仍然想着她。

    “爹爹。”小男孩用手摸他的眼睛,好奇的问道:“你怎么哭了?”

    又是半年匆匆而过,家中的矛盾日益,但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妻子自从知道这事之后隔三岔五地和他吵架,动手,从家里吵到大街上,从来不管邻里邻居怎么看怎么说,甚至有时候故意的大声喧哗,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的男人十个负心汉。哪怕他和她并没有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们唯一的做过的让彼此都惶恐的事情,除了那个吻,再也没有其它。

    妻子的吵闹,邻里的白眼,他不在乎。让他难过的,是她的遭遇。

    “克死自己男人,又去勾引别人家的,真不要脸!”骂她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心也跟着痛苦。脸上的表情被妻子看到,又是一场难以平息的争斗,只是,这一次,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说什么?!”邻里邻居早已见怪不怪的时候,却见他的妻子先哭喊着从家中跑了出来,一下子坐在路中间哭骂起来。妻子哭着,扯乱自己的头发衣服,弄得满身灰尘,向经过的路人哭诉“他不要我了!他被那个狐狸精迷了魂儿,要跟人家跑。我为了这个家天天受苦,现在他不要我了!”

    他看着路中间的妻子没有说话,推开人群,独自去了,留下妻子在原地冲着来往的行人喋喋不休。

    “你太过分了!”夜里,虽然没被赶出好哥们的家门,但一顿数落却还是免不了的。他不说话,独自喝着闷酒,看着桌子上的油灯出神,任凭好哥们滔滔不绝的大道理一波接一波的说着。

    “唉!”口干舌燥的好兄弟长叹一口气,呼的也坐下,一把抢过他的酒碗,一仰脖喝尽了骂道:“你随便了,我懒得再管你!他们要骂就骂吧,我跟你一起受着,谁让我是你的好兄弟。”

    “谢谢。”他没抬头,另取了一个酒碗倒满。

    在哥们家一住就是半个月。当初坚定的念头,如今却似乎有些动摇了,两个人谁也不见,反而让她觉得平静。这天晚上,院子里的他一边喝酒一边问一旁的好哥们。“我是不是很过分?”

    “那当然了。”好哥们漫不经心地道:“你从来没动过农具,你当你家的柴米油盐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啊?你在那儿倒弄药材的时候,在田里和我们一起劳作的可是嫂子!”

    他愣了愣,才发现,妻子的抱怨好像都是应该的,自己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回去吧。”好哥们拍着他的肩膀道。“不为别的想,想想你们的孩子。”

    是啊,已经半个月没见孩子了。

    “主人。”下人匆匆忙地跑进来,看到他,一脸着急道:“公子,您赶紧回去吧,您再不回去,怕是要出大事了!”说着将一个纸包递了过来。

    他展开纸包,脸色大变,整个人呼的一下站起。

    里面是一双被剪断的鞋子。

    孩子的鞋子!
………………………………

第66章 孤娇此多怜

    他和好哥们匆匆赶到自家的时候,门外早已被街坊邻里围得水泄不通。“让一让让一让。”朋友拉着他挤进人群,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院中的树木桌椅都被缠上了红布,一条一条的,迎着夜风,在院中火堆的照耀下飘舞,看着异常的诡异。“血蛊?”好哥们皱着眉摇头道:“嫂子这是?”

    血蛊并不是蛊,而是一种巫术,相传用红绸缎将某处的房舍草木缠住,和某人在其中殉情,转世之后便可永结同心,生生白首。是否有用已无从考证,但岛上的老一辈,却仍然相信这个听起来有些荒诞的巫术。

    “你可回来了。”一旁的老大娘见他回来,忙凑上前来道:“你媳妇疯了!她把孩子绑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我们不进去还好,谁敢往院子里走一步,她就拿着刀冲出来乱砍。非要说等你回来,你赶紧进去看看吧。”

    他微微皱眉,不知妻子为何会变成这样,正思索着,却忽见人群里冲出来一个男子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吼道:“你把我女儿怎么了!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挣开了男子的手,他轻轻走进了院门,屋门半掩着,站在院子中间,隐隐能够看到里面的灯火。他小心翼翼地迈着脚,生怕,一个不注意,里门便会冲出一个散装乱发的女人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一直都不笑呀,是不是你不会做表情呀,我教你,你看,像我这样。”一步迈出,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和妻子初见时。妻子拉着自己挤出的鬼脸。

    “我们可是娃娃亲奥,你以后可不能欺负我。”又迈了一步,妻子那时俏皮的笑脸电光石火般地在眼前划过。

    “你说我们孩子叫什么名字呢?你整天绷着脸,孩子出生了可不能像你一样。”第三步迈出,回忆起的是有孕在身行动不便,躺在床上却仍然想要逗自己开心的妻子的样子。

    “我没事,饿了吧?我已经给你做好了饭,只是家里米没多少了,不够熬粥了,我就做了几个饼。”第四步,他看到刚产下孩子不久脸色蜡黄的的妻子正在为他煮饭。

    “对不起啊,我,我有点头晕,就。。。又赶上下了场雨,田也没弄完。”最后一步,屋门就在面前,躺在田埂上面色苍白浑身湿透的妻子看的他心里忽地一疼。

    轻轻推开房门,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冲出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屋子里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两支红烛散发着宁静的光。妻子穿着他们新婚时候的玄黑袍,涂了许久未碰的唇脂,头发也早已梳理顺畅,水一般的从肩膀散下。妻子正坐在桌前,盯着那两支红烛出神,看到他进来,脸上便露出欢喜的神情,一如他二人刚刚见面时的模样。

    “你回来啦。”妻子笑着,脸上梨窝浅浅,美丽的样子让他看得有些恍惚。

    “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上微微有点尴尬。

    “嘘。。。”妻子伸出左手食指竖在嘴边道,看他有些惊疑,却又扑哧一声笑出来道:“孩子已经睡啦,不要吵醒他。”接着便向他招手:“你过来,过来呀。”一双大眼一眨一眨,看得他有些心里发毛。

    “我想说。。。”来到桌前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他心里想着,或者自己真的有些亏欠妻子了,或许到外面的世界去这个念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重要。“我想。。。”他看着妻子,目光开始坚定,却又忽然被忽然被妻子打断,妻子的左手握住他的右手,脸上却仍然是温柔的微笑:“什么都别说了,你回来了,这就够了。”

    “我对不起你。”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或许一切还来得及,该停下的就让他停下吧。

    “没关系。”妻子温柔的笑着,涂了唇脂之后显得愈发迷人,只是嘴角的唇脂微微有些散了,显得美中不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

    “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他想起孩子,开口问妻子,却忽然看到那蜡炬台的阴影里,摆着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一节小孩子的脚趾!

    他眉头骤变,抬头便看到妻子的右手从桌子下面抬起,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顿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和我永远在一起吧,带着我们的孩子。”妻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的笑容此刻看着却是异常的诡异,而借着烛光,他终于看清了妻子嘴角。那根本不是什么散开的唇脂。

    那是人血!

    嘭!妻子一刀砍空,整个身子扑倒在桌子上,带倒了那两只红烛,两步之外的他袍袖未定,看着方才被自己带倒的椅子,若不是躲闪及时,现在只怕早已血溅当场。

    “咦?”妻子看他躲开,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像一个思考问题的孩子,重新握刀在手,转身看着他问道:“你怎么躲开了呀?”

    “你把孩子怎么了?”他眉头紧皱,盯着面前的妻子。

    “我没怎么呀。”妻子迷茫道:“宝宝在睡觉呀,睡得可乖了,咱们快去陪他吧。”

    “你疯了。”他一面看着妻子,一面轻轻的往身后退去,他知道,这个时候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有可能让面前的人瞬间爆发。

    “我没有。”妻子笑着,惨笑道:“对!我疯了!我要你们都去死!”却又忽然收了笑,一下子哭了起来:“你们都是坏人,没人喜欢我。我讨厌你们!”

    脚后跟碰到门框,咚的一声轻响,他二人都是一惊,电光石火之间他夺门而出,几乎是贴着脸颊,嘭的一声,那刀直飞过来,一下子插入门板,兀自颤个不停。他奔逃进院子,一阵夜风吹来,屋顶树上,满院的红绸森然作舞,她拿着尖刀从屋中走出,看着有些狼狈的他,笑得格外开心。

    “你听,该走了。”妻子看着他笑道:“你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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