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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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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该妥协一下,操之过急便会适得其反,甚至有可能永远失去统一燕京的机会。

    “多位爱卿身体不适,我不能把他们丢在济南府。你先回河间府前线主持大局,若兵力不足,御营七万军队,你可先带两万北上。”赵昚思虑多时,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也只能如此了。”杨丛义没有拒绝,他今天入营要的便是这个结果。

    “燕云是自太祖以来历朝历代君臣百姓之痛,两百年来大宋军队能靠近燕京的机会屈指可数,而自靖康之乱后,我们能来燕京,更是先前不可想象之事,更不敢想我们还有几乎收取燕云。之前我将统一燕京之事全权交给你,现在依然作数。太祖太宗曾经有言,谁能统一燕京,不管是不是异姓,皆可封王,此承诺依然做数!”赵昚忽然严肃起来。

    “臣明白。臣自年少进入武学之日,便心存收复燕云之志,期间不管是不是身在军中,此志都未曾变更过,以前不变,现在不变,以后也不会变。此生不复燕云,臣死不瞑目!”杨丛义再次表明心志,十几年来,他已经多次在赵昚面前表明过心志,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份决绝之意。

    “好。我一直相信你,相信只有你才能带领大宋将士收复燕云!”赵昚点头,说完取过一半兵符向杨丛义递过去,同时口中说道:“燕京胜则天下安,精武禁军你也一并带走。”

    “不可!精武禁军乃是天子私军,他们的职责是拱卫京师,保护天子。皇上御驾亲征,不可预料之事太多,精武禁军更不可离开行营!”杨丛义闻言,心中一惊,当即拒绝。

    这支精武禁军虽然是以他当年在亳州选拔组建的全新精武军为班底,又在全军之中选拔武艺高超的精兵强将扩充而成,但自杨丛义将这支他亲自组建并监督训练的骑兵交给赵昚,划入殿前司统辖之后,便跟他们再无联系,这次北伐,杨丛义也没把他们列入要征调的北伐大军之中。

    “济南城高墙厚,堪比汴京,就算没有御营禁军,也无敌人敢攻击济南城,何况还有其他禁军。你把他们带走,也让他们历练历练。没经历过战争的禁军,让他们拱卫京师,我也不能放心。”赵昚劝道。

    杨丛义忽然心下一动,明白了赵昚的心思,当即不再推辞,将兵符接在手中,口中道:“多谢皇上,有精武禁军相助,臣拿下燕京便又多了几分把握。”

    “但愿他们名副其实,若是他们作战不力或在战场不听调遣,你可一视同仁,按军法处置!”赵昚又道。

    “臣遵旨!”杨丛义应道。

    此后二人又商谈小半个时辰,杨丛义方才告辞离开行营。

    十一月初八,杨丛义率领包括精武禁军在内的三万大军,带着一批刚好运到的粮草军械离开济南城,北上河间府。

    然而,就在杨丛义刚刚离开济南府百里,还尚未进入河间府境内之时,忽然接到帅府急报。

    急报中说,本月初五燕京金军忽然对对驻守刺猬河的北伐军发动攻击,宋军不敌,败退三十里,退回大石河,刺猬河大营粮草辎重全部丢失!

    杨丛义得知这个消息,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当即加快行军速度,丢掉粮草物资运输队伍和两万步军,独领精武禁军急速向北方奔去。

    半日之后,杨丛义再接急报,败退大石河的北伐军本想夺回刺猬河大营又接一仗,结果大败,两日前已退回涿州。

    十一月初十,杨丛义再接急报,驻守大兴大营的北伐军得知刺猬河大营败退涿州,他们失去左路策应,担心守金军攻击,现已放弃海子村大营,退往固安县城!

    得知此消息,杨丛义大怒,但他们已经退兵,士气已失,再下令让他们夺回大营显然不可取,若再招致大败,将士溃营而去,更得不偿失。

    当初四路大军分住四营,守住四个方位,对燕京形成包围之势,本就有些冒险。

    基于这个考虑,四营驻地相隔并不远,急行军半日临营大军便能支援,若各营派遣小股军队前出二十里,四营之间的联系便能更加紧密,金军不管打算偷袭攻击哪一路,都有相邻一路大军可以跟金军前后脚赶到支援,两营合兵便有六七万人,而燕京绝不可能冒险派出超过一半兵力进攻宋军营地,所以只要邻营支援及时,宋军便能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刺猬河、海子村大营出现意外,显然他们并没有严格执行杨丛义当初给他们下达军令。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如何弥补才是当务之急。

    整个北伐战场如何演变,杨丛义这些年推演过很多遍,眼前这种情况在推演中有很大概率会发生,自然有应对之法。

    所以他很快向涿州、固安两路北伐军下令,命他们无论如何固守城池,没有新命令之前,不得出城迎战,更不得出城主动进攻,万事以守城为要,若再失城,定斩不饶!

    与此同时,派人急往燕京城东面的通运大营和东北方的潮白河大营传令,令两营务必相互支援,不得后撤,更不可放弃大营,援军三日内必到!

    十一月十一日,杨丛义率领精武禁军过河间府不入,直奔霸州方向。

    十二日午时左右,精武禁军追随杨丛义赶至霸州城北五十里外的固安县城。
………………………………

第764章 刘汜辩解

    固安县城,城门紧闭,草木皆兵。

    一见大军靠近,当即纷纷登城戒备。

    眼见城上如此阵势,杨丛义带着近卫军和精武禁军在城下一里之外驻足。

    不用吩咐,近卫军一校尉随即带两名下属上前叫门。

    “北伐大元帅杨帅在此,速速开门!”近卫军校尉高声喝道。

    城上将士听到这话,并没有马上依令开城,城上一守将回问道:“可有凭证?”

    “杨帅本人在此,还要何凭证!速速开门,耽误要事,拿你是问!”校尉面无好色,胸无好气。

    “都统制大人有令,无确凿凭证,任何人不得入城!不管你们真是帅府的人,还是敌人假扮,拿来凭证再说!”城上守将不为所动。

    “瞎了你们的狗眼,杨帅就在军中,你们认不出来?还要何凭证!”校尉怒气顿生,他可从未见过敢对杨帅如此无礼之人。

    “我看不到,也看不清,更认不得,要进城就拿凭证来,不然就在城外呆着!若敢接近城门,视为敌寇!”城上守将也被惹怒,不但半步不退,还口出威胁之语。

    “认不得便叫你们刘都统制来!”校尉怒声喝道。

    杨丛义带着精武禁军一路急赶过来,必定是军情紧急,如今城门叫不开,还要杨帅等待,如何让近卫军校尉不恼火。

    固安城内的宋军因胆小,一路从北边上百里外的大营撤回此地,让原本形势很好的北伐大局变成危局,近卫军校尉如何不知,是以他从心里就有些瞧不上眼前的这支军队,说话自然不会有半分客气。

    此话传出,城上陷入短暂的沉默。

    城上,守将身旁一名校尉低声劝慰道:“大人,这支军队军容齐整,装备精良,虽然都是骑兵,但看着不像是敌军,他们可没有这样的军容。杨帅派来的传令兵前天就进了城,北方出变故,他急着赶回来也不是不可能,要不还是先禀报刘大人,让刘大人定夺。”

    “敌人可狡猾的很,难保他们不会模仿我们。你看,他们身下一水的战马,大宋哪有这样的军队,八成可能就是敌军假扮。”

    守将望着城外规模庞大的骑兵,眉头皱成一团,接着说道:“杨帅回了济南府,听说是去迎驾,这种情况下,杨帅肯定是要陪同皇上一同北上,那速度快不起来,不说来霸州、固安,就是到河间府,至少也要到一个月以后。对城外这些人还是小心提防为好,不然出了问题,谁也担待不起。”

    “大人,末将听说殿前司禁军中就有一支禁军全是骑兵,装备精良,有上万人,就驻守在汴京附近,会不会就是他们?”校尉问道。

    “那支禁军我自然知道,他们是拱卫汴京的。这次皇上御驾亲征,肯定把他们也带来。但那支禁军很特别,据说是整个大宋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他们离开汴京,必然是担任御营守卫重任,纵使北上,也是护卫着皇上一起来,不可能撇开皇上独自北上。不光如此,时间上也说不过去,他们绝不可能此时出现在固安,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眼前这支身着宋军衣甲的军队是敌人假扮。”

    守将一番分析,那校尉也有些将信将疑,毕竟敌军已经占领了两路大军先前的营地,里面可是有不少物资的,其中就有不少衣甲,敌军身着宋军衣甲来骗取城门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城上守将和校尉怀疑城下这支人马的来历,怀疑他们是敌军所假扮之时,忽见城外大军之中又有几骑人马上前。

    随后便听城下喊道:“北伐大元帅在此!让刘都统制出来说话!”

    城上守将定睛一看,见几十丈外几骑人马之中有一人一身盔甲与众不同,正是元帅装扮,敌军假扮不来,心下一慌,当即吩咐属下去禀报都统制大人。

    “稍等!刘大人稍后便到!”

    守将心里虽然还不敢确定城外那将帅装扮之人是不是北伐大元帅本人,但却已经不敢再坚持。不过也没有下令打开城门,毕竟城外可是有万余骑兵,若判断错误,这个职责他赔上性命担不起。

    既已赶至固安城下,眼见固安无事,杨丛义心下稍稍有些安慰,观城上将士也不像士气全丢的样子,那就说明他们还有救,取燕京还少不了他们。

    约两刻钟后,城门打开,一将带着一众将校赶至城外,策马径直来到杨丛义身前,落马便拜:“末将来迟,望大帅恕罪!”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这路大军都统制刘汜,他也算是将门之后,乃是刘錡的亲侄子,跟随刘錡从军伍多年,当年因瓜洲渡一役弃阵逃跑被朝廷罢黜,闲置在家,后在临安之变中投奔汴京,军中正是用人之时,便重新赏了他官职,才又重回军中。

    说起来,刘汜与杨丛义早就相识,当年在瓜洲大营,杨丛义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统制,二人便在议事厅中有过交流,只是世事难料,瓜洲皂角林一战后,杨丛义渐渐名动天下,而刘汜却因辜负了大军统帅刘錡的信任,弃阵脱逃,断送了大好前程。

    不过这刘汜也算有些本事,在北渡长江、淮河投奔新皇赵昚之后,虽在泰州、淮阴一带领兵,远离汴京权力中心,更远离北方边境,无处立功,却能迅速站稳脚跟,接连升官,从统领升到统制,又升到副都统制,北伐前更是直接升到了都统制的高位,羡煞旁人。

    这些事杨丛义也管不了,也不想管,军中、朝中情况都极为复杂,只要不逼得他太狠,他都能视为不见,在火候把握这方面,他还是很佩服史浩那帮人的,他们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提拔、安插一些人,又不至于让他太反感,而出手反击拔掉那些人。

    这些年下来,淮河、长江流域,甚至是黄河以南,各地驻军中,基本都没有杨丛义的旧属了,就连山东路、京北路、河东路等地大军之中,都充进去了不少不属于杨丛义的旧属,他明白,自己大权在握,朝廷和皇帝担心害怕是难以避免的,不管他表现的多么忠心,多么与世无争,只要手里的军权还在,皇帝睡不安稳,朝臣士大夫们也不能安心。

    所以这次北伐,像刘汜这等曾经有战场脱逃污点而投奔了汴京,取得朝廷信任的人,也得到了朝廷重用,他们北上就不是来打硬仗的,本身也不具备打硬仗的实力,说白了就是来分享战果,白拿北伐果实的。

    原本能够北伐就是几方妥协的结果,对于各路大军将帅任命,自然也要妥协。

    杨丛义盯着刘汜看了片刻,而后才道:“进城再说。”

    他没有给对方好脸色,但也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训斥刘汜,毕竟刘汜也是一军都统制,面子还是要留。

    “是。”刘汜起身让开通往城内的大门。

    杨丛义正欲催马进城,忽然想起精武禁军,便向刘汜道:“刘大人,后面这支是御前禁军,随我北上有重任,腾个地方,让他们暂且在城中安置。”

    “末将明白,这就安排。”刘汜当即应下,表现的颇为顺从。

    “告诉陈统制,让大军入城安顿,多日劳累,先让将士们休息。”催马前,杨丛义又向身旁的一名亲卫下令。

    说完,杨丛义便带着亲卫,催马入城,刘汜翻身上马,带着他的一众将校跟随于后。

    帅府之内,一间议事厅,杨丛义在主位落座,刘汜与一众下属将官陪坐左右。

    几句寒暄,热茶没喝两口,杨丛义便将茶杯放下,抬眼看着刘汜,也不言语,只把刘汜看得心里直打鼓。

    厅中一片寂静,气氛十分沉闷,除了杨丛义外,几乎无人敢抬眼,目光全都躲躲闪闪,想看又不敢看。

    刘汜心知今天肯定是躲不过这一劫了,不给个说法,杨丛义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于是便起身道:“杨帅,撤离海子大营确实是末将判断失误,这个责任末将承担。末将马上就向朝廷请罪,请朝廷撤去末将都统制之职!”

    杨丛义眉头微皱,他没问罪,这个刘汜倒先玩起以退为进的把戏来了,谁都知道这个时候,朝廷根本来不及撤他的职,也不会撤他的职,更不可能因这件事就撤他的职,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堵住自己的嘴。

    但杨丛义今天偏偏就不想堵自己的嘴,于是便冷声道:“判断失误?你这是判断失误吗?到底是判断失误,还是不守军令,临阵脱逃,你心里应该有数。”

    刘汜脸色一变,当即辩解道:“杨帅,当时得知刺猬河大营被敌军攻占,左军退守涿州后,末将判断敌军是要各个击破,若敌军以快马偷袭,抄海子大营后路,末将恐怕难以等到通运大营的支援,于是才下令放弃大营,紧急撤离。末将以为丢掉一座大营,而保住一路北伐大军,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其实末将这也是在贯彻杨帅‘不争一城一地得失,保存己方有生力量,消灭地方有生力量’的作战理念。”

    “狡辩!临行前我是如何跟你交代的?要你无论如何守住大营,你听进去了吗?闻听刺猬河大营失守,便弃营而逃!‘撤退’二字,你居然说得出口!”
………………………………

第595章 几无江防

    隔日上午,建康六军统制官来到府衙议事。

    叶义问介绍过自己身份之后,当即问道:“听说金人在江北驻军三万人,你等可以办法退敌?”

    众将默然,不敢言语,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叶义问见此问是难为他们了,若是那么好退敌,宋军又怎么会被逼的丢掉江北之地。

    于是马上又问道:“江北的金人准备渡江而来,你等有何拒敌良策,如何守住江防?”

    众将依然沉默不语。

    “你们是如何布置江防的?”叶义问追问。

    众将嘴巴紧闭,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你等有谁打过仗?有谁跟金人交过手?”叶义问再问。

    众将如同哑巴一般,就是不开口,也不抬头。

    “你,打过仗没有?”好脾气的叶义问也急了,当即伸手一指,离他最近的一个统制官。

    “回大人,末将没打过仗,不久前只跟王权王副帅去过一趟庐州,还没打仗就回来了。”那统制官没敢抬眼看人。

    叶义问指向另一人,再问:“你打过仗吗?”

    那人赶紧回道:“没有,末将还没打过仗。”

    “你呢?”叶义问再指一人。

    “我也没打过。”

    将六人一一问过之后,叶义问快疯了,居然没有一个人打过仗,更别说打金人。

    此时他想骂人,这些统兵的统制官到底是怎么任命,怎么提拔起来的?此事必要追究!

    但眼下的江防怎么办?

    王权一路撤退,一纸调令,他直接被跑回临安去了,接替他的李显忠却迟迟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江北的金人知道建康江防是这般模样,恐怕早就冲过来了,无论如何,在李显忠来到建康之前必须得建立江防!

    “你们听着,江北的敌人要渡江而来,必定是要乘船的,下船就要经过江滩。我们命令你们马上在江滩上建立防线,挖半尺深的壕沟,栽上荆棘,修建篱笆一样的栅栏,将渡江而来的金人拦在江滩,或是拦着船上!”

    与沉默的六军统制一起,思索了好一会儿,叶义问提出了自己的江防设想。

    众将听的直发愣,一时之间也无人敢反驳。

    “你们要是没有其他想法,就依本官所言,赶紧去江滩建立防线吧!”叶义问大手一挥,颇有气势。

    直到此时,终于有一个统制官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江滩上半尺深的壕沟,一个浪打来,挖的沟就推平了,半尺深不行吧?”

    叶义问略微有些意外,问道:“是吗?半尺深不够的话,那就就挖一尺深,要是一尺也不够,就挖一尺半吧,多挖一点应当也可以。”

    话音落下,没过多一会儿,又有一统制官小心说道:“大人,江滩上栽荆棘、插篱笆,好像挡不住敌人,江滩上的沙土太软了,敌人一挥刀枪,甚至踢两脚,篱笆就会倒了,很难挡住敌人。”

    叶义问一惊,当即问道:“啊,是吗?荆棘篱笆也敢用脚踢?金人这么野蛮?”

    众将顿时无语,有些人甚至忍不住低头发笑。

    提出问题的统制官连忙回道:“是,敌人如果不野蛮,也不会跑上千里路来抢我们东西!”

    “对对对,你说的有理,金人确实是野蛮之辈。”叶义问点头,而后皱起了眉头,问道:“既然不能在江滩上建荆棘篱笆,那我们该如何建立江防?”

    一众统制官都没打过仗,更没跟金人交过手,守城倒是略懂一二,但是如何建立江防他们哪里会知道?

    漫长的沉默之后,叶义问忽然道:“这样,从今天起,各军轮流在江边巡逻,不论白天黑夜,一刻也不能停,一旦发现金人渡江,马上将他们击杀在江岸,决不能让他们进城!明白了吗?”

    众将一听这话,心里凉了一半,现在已经是冬月,江边风大天冷,白天还好,忍一忍还能熬过去,晚上怎么办?怕不是几天下来,敌人还没杀过来,他们倒先全部倒下了。

    但这话,他们又不敢说出口,毕竟巡逻本身确实是一个可以执行江防对策。

    六人领命,很快走出府衙大门。

    一离开府衙,想起之前叶义问的江防之计,他们马上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江滩挖半尺深栽篱笆,亏他想的出来,还大学士,读书都傻了吧!”

    “金人那么野蛮吗?”

    “篱笆也敢用脚踢?”

    众人学着叶义问的语气,把他的话一一重述出来,听着复述,他们止不住的狂笑,笑的眼泪就都掉了下来。

    他们边笑边走,笑完回营,去执行叶义问的江防部署。

    太平州,此地江防比建康好不了多少。

    虞允文来的第一天简直快要被气死,城里几乎没有普通百姓,全是散乱的士兵,不是走街串巷,挨家挨户的找东西,便是躲在民房里、军营里喝酒睡觉,晒太阳,除此之外,没见有人干正事。

    问太平州统管官是谁,问一个不知道,问一个不知道,好像从来就没有统兵管一说。

    问他们属于那支军队,他们统制在哪里,一连问几个,都说跟大部队走散了,他们也不知道上官在哪里。

    问他们从哪里来,有的说从庐州,有的说从含山,有说从和州,还有的说从池州,哪来的都有。

    至于怎么来到太平州的,都说是一路从江北跟着大部队一起撤回来的,回到太平州以后,大部队有编制,就有去处,他们跟自己的部队走散了,没去处,只能留在这儿,没人管,也没饭吃。

    带着四名近卫,花了大半天时间,虞允文最终才搞清楚太平州的状况,简直怒不可遏!

    原来,太平州知州在和州丢失以后,就带着家眷跑回徽州老家去了,而后州府一众官吏见知州都跑了,觉得太平州肯定守不住,便瓜分了府库里的东西各自跑路。

    等于说,整个太平州,大半个月来,一直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

    而无处可去的乱兵们,都在城里窝着,四处找吃的,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江防是半点都没有,若敌军直接渡江进攻,可以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就把太平州拿下来!

    得知这些情况之后,虞允文当即立断,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在城里四处宣扬,他是皇帝亲自派来犒赏三军的,手里有钱也有粮,只要众人出城到江边驻防,马上就把吃不完的粮食送来!

    第二件是跟人说他手里有权,只要杀敌有功,挡住敌军渡江的,就地升官奖赏,杀一个敌军赏钱十贯,杀三个升队将,赏钱三十贯,杀五个升部将,赏钱五十贯,杀十个升正将,赏钱一百贯,杀敌十人以上的,升统领,赏钱三百贯!

    在城内四处宣传的同时,虞允文马上派亲卫赶回建康,向叶义问禀名太平州的实际情况,并让他赶紧调集粮食,迅速送来太平州,江北的敌人蠢蠢欲动,迟则生变!

    当天傍晚,城内散乱的敌军,有一千余人在粮食、钱财和升官的诱惑下聚集起来,拿着各自的武器走出城门,来到七八里外的长江边。

    按照虞允文的命令,全军分成左、中、右三军,各选一名队将临时提拔为各军指挥,中军五百人,正面布防于太平渡口,左军三百人埋伏在渡口左边,右军三百人埋伏在渡口右边。

    根据他的部署,若敌军登岸,中军抵挡不住,可且战且退,而后左军、右军齐出,三面合围!

    虞允文的设想很好,但手持武器立在江岸临时聚集起来的士兵们都知道,这样是打不赢对面几十万敌军的,就算敌军挨个过来排队让他们杀,他们就是累死也杀不完,更别说敌人懂得反抗,还比他们强。

    但虞允文是皇帝亲自派来慰问三军的人,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能站在江边抵御敌人,他们这帮烂命一条,饭都没得吃的粗人为什么不能?

    说白了,留在江岸的这一千多个将士,都是对生命放弃了希望,可又想在临死前做点什么的人。

    正巧这时虞允文来了,代表皇帝,为他们指明了一个目标。

    所以,他们即使饿着肚子,也心甘情愿的来到江边,实现他们作为士兵的最后价值,死在战场上!

    一夜天明,太阳升起。

    江边的晨雾刚破,江中还是雾气濛濛,站在岸边,连江中的岛屿都看不清。

    第一次在江边过夜,看到这种情形,虞允文心中莫名的一阵紧张。

    “传令下去,提高戒备,晨雾浓重,以防敌军趁雾前来偷袭!”

    虞允文的命令很快传遍三军,各自提高戒备,他们期待着,但又害怕敌军突然从迷雾中冲上岸来。

    随着太阳不断升高,江中迷雾一点点散去,快到巳时,迷雾彻底消失。

    江中岛屿很是清晰,一览无余,三四里外的对岸,隐隐约约,也能看清江岸。

    “敌军渡江了!”

    不知是谁一声大喊,将欣赏江景虞允文打断,抬眼远望,只见对岸江面出现了一片小黑点。

    定睛一看,正是几十艘正在渡江的船!
………………………………

第596章 敌军渡江

    “敌军渡江了!”

    最先发现的士兵,几声喊叫之后,驻守渡口的士兵几乎全都注意到江中的那片黑点,敌船。

    几十艘敌船,少说也有数千人,就江边这一千人,能抵挡的住吗?

    虞允文心里没底。

    但不论能不能挡住敌军渡江,他们必须抵挡,不然太平州必失。太平州丢失,敌人几十万大军定然顺利渡江,而后长驱直入,肆虐江南。

    何况敌人这次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抢粮草,而是要夺取大宋的土地,说是江北,如果能渡江到江南,他们绝对不会退回去。

    大宋丢掉江南富庶之地,那还是大宋吗?

    丢掉江南,大宋就亡了!

    站在江边,看着长江中越来越大的黑点,虞允文没有选择,这一仗不得不打,也必须要打!

    “大宋将士们!敌人就像豺狼,现在豺狼已经来了,让我们拿起刀枪,保卫家园,保卫亲人,把他们赶回去!”虞允文走到中军身前。

    将士们饿着肚子,拿着武器,望着江中的黑点。

    “你们今天能来到这里抵御敌人,就是大宋的忠臣良将,就是大宋的英雄!我虞某代表皇上来到这儿,就是跟英雄们共进退,共御敌军,共守太平州!虞某昨天说的话,绝对说话算话,只要此战得胜,能挡住敌军,人人论功行赏,金钱官职,样样都有!现在你可能是一个普通士兵,也许等这一仗打完,你就是队将、部将、主将,甚至是统领!将士们,准备战斗!”

    听完虞允文这番话,将士们热血沸腾,寒冷僵硬的身体,似乎瞬间活络起来,全身充满力量!

    敌军擅射,他们不能暴露在渡口硬拼,得把渡江敌军放上岸来,短兵相接,力战取胜,不能让敌军发挥他们的射箭的本事,不然几轮箭雨,江边就没人了。

    于是在虞允文指挥下,中军五百人分成三队,隐藏在渡口周边的树林和草丛中,刀枪兵在前,弓手在后。

    而后虞允文又用红、白、黑三旗,与左、中、右三军约定好攻击顺序,看到红旗,左军出击,看到白旗,中军出击,看到黑旗,右军出击!

    约定之后,虞允文登上距离太平渡口五六十丈远的一个小山之上,居高临下,纵观全局。

    敌军的船虽然渡江很慢,但距离太平渡口还是越来越近。

    站在山顶的虞允文思绪万千,好好的一个大宋江山,如何就这么轻易的断送了,若是平常稍稍备一备边防、江防,也不至于是如今这幅模样。

    还有,边防不备,与守臣闻风而逃这种风气不无关系,若太平州知州不跑,留在此地的将士有饭吃,由官府出面,定能组织起一支三四千人的大军,若是敌军分批渡江,他们抵挡十天半个月,应该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大宋啊,今日要亡了吗?

    不知有多少人,要给你陪葬!

    江风吹过,虞允文感觉到了寒冷,望着滔滔流逝的长江水,内心深处无限伤感。

    四川,回不去了,今日就在这太平州安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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