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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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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有商贾提出另外一个办法,两州之间的官道两州自己修,修好之后,外地商贾和没有出钱修路的商贾想要运货路径这条官道,就得按路程缴纳一定数量的过路费,每年收取的过路费一部分用来维修道路,一部分按出资多少,返还出钱修路的商贾。
………………………………
第723章 河间马场
商贾是逐利的,他们的财富也都是辛苦积攒下来的。
硬化官道收费的提议,很快获得众人的一致认同。
但这项政策能持续多久,一众豪商还是心有疑虑,毕竟硬化的官道还是官道,所有权还是官府手中,怎么收过路钱,收多少过路钱都只能是官府来收,商贾没有权力私设路障,便不能保证能一直收下去,在收取过路费的利益上,他们的利益便不能保障。
对于这种顾忌,沈缙也只能给他们承诺,承诺他们一旦官道硬化完成,出钱多的商贾可以派人参与收取过路费。
然后又告诉他们,硬化官道的主要目的是方便车马往来、货物运输,货物运输速度加快,运输成本降低,可比收取路费能获得更大利益。
两个月后,在造院技术人员支持下,益都府、济南府、潍州、莱州、密州等地陆续有商贾投资建成了水泥生产作坊,并逐渐开始水泥生产。
与此同时各地官府在安抚使要求下,开始拓宽连接各州府的主要官道,统一扩宽至三丈宽,征地所需钱财,或土地置换,朝廷负担一部分,其余部分各地官府自行承担。
拓宽官道的钱说是要地方官府承担,但最终还是摊派到当地百姓和乡绅商贾身上,好在免赋六年,民间已不似金国统治时期那么困难,所以并未引起太大的麻烦。
当然,在扩宽官道和硬化路面期间,山东各州府也有大量官员因为贪腐和收受贿赂,在朝廷强力反腐的大环境下,丢掉了官职。
但这些并没有影响山东官道修筑,随着一批批渴望建功立业、做出政绩来的年轻官员到来,官道拓展和路面硬化甚至开始迅速推进。
由于此事是由安抚使大人亲自主导,新上任的各地官员无不想在沈大人面前表现,于是一个个年轻有为的官员很快出现在沈缙视野之中,并很快升迁,得到了重用。
各州府分段修筑硬化,同时开展,速度自然是空前的快。
再加上山东境内的官道绝大多数原本就很平缓,很少穿越山丘山峦,所以不论是拓宽还是硬化,难度都不大,唯一耽误硬化进度的便是水泥产量。
虽然为加速官道硬化,一开始各州府就建了水泥生产作坊,但水泥产量还是远远跟不上硬化速度和需求。
为此,各作坊不得不迅速招募人手,加以培养,扩大作坊规模,加大产量。
各作坊人力需求增加,先前从北方逃难来的百姓便有了更多谋生的地方。
整个山东在忙碌将近一年之后,拓展为三丈宽的主要官道,其中一丈五尺宽终于全部用水泥硬化完毕。
光滑平整的官道,一眼望去格外舒服,就像一抹淡墨色横亘在一副田园画作之中。
在平整硬化的官道上,拉车的马匹省了不少力气,奔跑起来的速度比在泥路和石板路上更快,也更加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每一段官道硬化完毕,安抚使司便进行最终的验收检查和试运行,问题大的地方便要重新修补。
在一半官道硬化完毕之后,安抚使司安排了一项测试,让两辆马车同时从密州出发,一辆走硬化过后的半边官道,另一辆走尚未硬化的半边官道,测试硬化完的官道相比旧有官道,到底有多少优势。
这项测试从密州开始,经莱州至潍州,再从潍州到益都府,而后又过淄州,最终达到济南府,几乎穿越了山东大部分地区。
最终这项测试给了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两辆马车跑完全程,走硬化官道的马车用了十一天,换了两根车轴,而走泥土和石板官道的马车马不停蹄的赶路,足足用了四十八天,换了十二根车轴和七个车轮!
硬化官道在马车运输上的巨大优势马上展现出来,很快传遍整个山东。
由于这项测试结果惊人,剩下的半边官道很快启动,进入加速硬化之中。
道路修好,货物运输加速,整个山东各地之间的联系便更加紧密,从南方走海路运至密州,再转运益都府的货物,大大节省了运输难度,缩减了时间,从济南府运至益都府、莱州出海的货物,有了硬化官道,也更加便利。
除了硬化官道,造院还适时推出了铁质基座的四轮马车,马匹只需在前拉车而不需负重,整个马车的运力增加了两倍不止。
有好路,又有改良过的大运力马车,山东境内的大小商贾们的眼界也更宽了,心思也更多了。
以往从南方进货,只能走海路,要么走密州,要么走莱州,不论走哪儿,船一靠岸,路上运输就是个**烦,如今路上运输问题解决了,他们便将视线望向了南方千里之外物资繁盛的江南。
就在沈缙主持山东主要官道进行平整硬化之时,杨丛义在河间府也有大动作。
河间府地势平坦,但由于百姓害怕战争波及,大部分向南逃离,田地很快荒芜,杨丛义便想起了回易处早年在流求建立的马场,是时候把他们迁来北方了。
多年来,杨丛义、沈缙、陆游等人,以及精武军大部队陆续北上之后,回易处在流求的势力减弱了不少,整个军营已经不足两千人,而马场里的马匹陆游出售过一批之后,只剩一万余匹,马场里的士兵养马十几年,养马经验也都较为丰富,无马可养,实在是浪费。
于是杨丛义很快派人去海州找到陆游,让他派人南下流求,想办法将马场人马运至滨州,至于流求营地是否还需要留人,根据回易处需要,他自己决定。
当年九月,百艘大船满载人马,从南方来到滨州,在滨州登陆,经过五天休整后,一千多养马士兵驱赶着大小一万多匹马北上河间府。
十月,河间府辖下十七县的其中十二县都被圈定为河间军马场,仍然在十二县内生活的大多数百姓统一南迁至南边靠近滨州的县区居住,土地有当地官府分配。
近万匹马洒在占地达十二县之广的土地上,就像一把沙子洒进了湖里。
看着方圆五百里的巨大马场和稀少的马匹,杨丛义很快向河间军马场下达了命令,要他们不计代价增加马匹数量,质量优劣暂且不提。
与此同时,杨丛义通过特殊途径,从北方弄来近百匹优良的公马和母马,放在军马场内,用以改良产自南方的马种。
要统一北方,没有优良马匹根本不行。
当年在淮河流域追击金军,获得的十几万匹马,近十年来死了不少,剩下的也几乎全都老了,它们中的大部分在以后统一北方的战争中发挥不了用处,所以建立一个巨大的军马场,势在必行。
大宋几十年来没有合适的马场,没有优良的战马,通过购买马匹根本无法建立一支规模足够的骑兵部队,一旦需要攻陷大同府,夺回云州,面对金国草原骑兵,宋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攻守都不能自主,又如何能取得想要的战果?
如果靠近草原的大同府不能收复,不能守住,纵使夺回太原府和河东,也迟早会丢。
并且如果一旦金国主力部队不在大同府与宋军决战,而是逃进草原,那么宋军占据大同府也毫无意义,他们不断的骚扰,就足以拖垮大同守军。
因此要想取得对金国的彻底胜利,就必须具备歼灭金国主力部队的能力,要具备这个能力,首先就得有追上他们的能力,那么优良的战马就必不可少。
在杨丛义看来,宋军即使在三五年内收复关中、河东,夺回大同府、燕京,也无法彻底击溃完颜亮和完颜雍,因为他们在大同府、燕京、辽阳府呆不住,他们还可以跑进草原深处,跑回白山黑水之间的会宁府,等恢复实力,又会提兵南下入侵。
所以即便大宋收复燕云之后,跟北方金国之间的战争依然不会结束,两国或者是三国之间仍然是一个长期战斗的过程,并且只要大宋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部队,就会永远处于被动防守的境地,永远无法深入草原和白山黑水之间去找金军主力作战,金国主力骑兵部队不灭,大宋跟他们之间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
杨丛义以整军备武刺激真定府、燕京跟进,制造边境紧张,吓走本就不多的河间府百姓,获得大片荒芜的平原土地,又花费大力气将流求马场连人带马迁来河间府,建立河间军马场,所求不过是为十年后的大宋建立一支可用的骑兵部队打下基础。
而他在河间府圈地建立一个巨大军马场的行动,也被大同府的完颜亮和辽阳府的完颜雍看在眼中,对此他们嗤之以鼻,因为他们清楚养马绝对不是三五年就能成的事情。
在他们看来,杨丛义妄图以河间府养马,而后组建骑兵攻击真定府和燕京,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原以为杨丛义入主济南府、河间府大举练兵,整军备武,是打算很快发动战争,再夺真定府、燕京,如今看来没有马,他也难为无米之炊。
据完颜亮和完颜雍了解,杨丛义历来都是打有准备的战争。
所以当得知杨丛义在河间府建立军马场养马后,他们便知道宋金之间五年之内很难再掀起大战了。
………………………………
第724章 故人西进
北定六年八月,杨丛义在济南府迎来了一个多年不曾再见的故人,辛弃疾。
“自亳州一别,好多年没有你的消息,这些年可好?”杨丛义面上带着笑容,十分和蔼的问道。
“有劳大人挂念,下官还好,并无大碍。”初入府中的辛弃疾稍稍有些拘谨。
“据我所知你就是济南府人,如今返回故乡,感觉如何?”见对方不愿多说,杨丛义便换了话题。
“下官当年离开济南时,济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处处破败不堪,如今回来,已经气象大变,百姓安居乐业,市井都是一片繁荣的景象,比江南不少城镇都强。”说起此事,辛弃疾回答的很是真诚,眼里满是欣慰赞许。
“济南是大宋旧地,收复之后,朝廷在这儿可没少下力气。既然回来,有时间就出去走走,说不定还能找到旧识故人。”
“旧识故人怕是不多见了,不是死于战乱,便是远迁他乡,况且物是人非,今昔有别,不寻也罢。”辛弃疾不愿再提往事,也不想回望过去,毕竟从前的那段生活并不幸福。
“也是,故人难寻,不寻也罢。”杨丛义点头,而后又道:“我想知道,当年亳州一别后,你是在继续为官呢,还是困于山野?”
辛弃疾恭声答道:“下官这些年一直辗转江南于各地为官,若不是大人派人去江南寻下官,下官说不定还要困居江南山水间,每日闲散无事,空耗时日。”
“哈哈哈。。。。。。我知你素有大志,特命人去将寻你,来北方建功立业。”杨丛义哈哈笑道。
“恕下官冒昧,不知大人让下官来,到底有何安排?”
“看来你在江南确实要被闲的发疯了。北方有变,寻你来自然有大事交代。”杨丛义说着稍稍一顿,而后道:“你的家人可安排妥当?”
“妻儿尚在江南。”辛弃疾不知对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恭声回复。
“不妥,接来汴京吧,朝廷也好有个照应。”
杨丛义还是没有马上说明原因,辛弃疾虽有疑惑,也没有询问,只是回道:“我会去一封书信,让她们母子来汴京。”
“江南距离汴京十分遥远,我派人去接,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接到汴京以后,我来安排。”
“多谢大人。”辛弃疾没有异议,抬手道谢。
两人喝了几口茶,随后杨丛义问道:“若大宋要再次发动北伐,你以为先取何处?”
忽听此问,辛弃疾一惊,沉思片刻之后,方才回道:“此等大事,本不该由下官来说,既然大人问了下官,下官刚好对北方之事有所了解,便斗胆陈说一二。”
杨丛义表示赞许,但没有言语。
只听辛弃疾道:“少年时,下官曾仗剑周游河北多地,从而得知大名府、济南府以北,直至燕京地区,一马平川,是广阔的平原。在此等开阔地带利于骑兵驰骋冲锋,所以在黄河、济水以北与金人作战,拥有大队骑兵的金人永远占据优势,确实战马的宋军处处被动。现今大宋虽拥有大名府,又攻占了河间府,但并没有跟真定府的金军正面决战过,应当也不具备跟他们正面作战的能力。下官以为从济南府、河间府、大名府直接向北进攻,并不可取,即使能夺取几城几地,只要真定府的金军主力不灭,夺取再多的城池也守不住,因为他们的骑兵随时可以长途奔袭,攻击宋军粮草补给部队,粮道一断,先头部队便寸步难行。故而,下官建议大人不要把宋军主力集中在济南府、河间府,由此发动北伐,很可能是空耗国力。”
杨丛义微微点头,没有出言打断。
“下官以为,要取真定府、燕京,必须先取潞州、辽州。据下官所知,真定府、燕京以西,不到五十里便是山地。金国骑兵在山地难以展开攻势,而宋军多步兵,可以穿行山林。若宋军夺取潞州、辽州,而后大军利用山林掩护,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真定府或是燕京城下,金军骑兵快速机动奔袭的优势便无法发挥,只能跟我们在城下对峙硬拼,而后等大名府、济南府、河间府援军抵达,金军若不投降,就只能困死城中。当然夺取滁州、辽州之后,也不一定马上就进攻真定府和燕京,西边的太原府、平阳府同样也值得优先进攻。这两府雄踞关中与大同府之间,只要将这两府拿下,关中数十万金军必定会被困死,除了投降,或是借道西夏北逃,别无他路可走,如此便能轻取关中数路之地。当然,夺取太原府、关中之后,也可图谋大同府,切断大同府与真定府之间的联系,迫使金军投降,或是北上燕京,到时候真定府就能不战而下,最后整合兵力直逼燕京,取回燕京就只是时间问题!”
辛弃疾滔滔不绝的说完之后,看到杨丛义的脸上的神情,方知自己有些自大失言,但话已经说了出去,再也不可能收回,便只能懊恼不已。
谁知就他暗自自责之时,却听杨丛义赞许般的笑道:“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是将帅之才,就不该埋没在江南山水之间。”
说完见辛弃疾满脸迷惑,马上又道:“我派人找你北上便是有重任交给你,不想你我心中所想,竟然不谋而合。若想北伐成功,一统天下,必先取关中。而要取关中,就要先取河东。潞州、辽州是取河东必经之地,在对河东发起进攻前,潞州、辽州必须完全控制在我们手中。”
见辛弃疾神色一变,激动起来,似有有所悟,杨丛义马上笑道:“不错,便是让你西入太行山,统御潞州、辽州!”
一听此话,辛弃疾顿时激动万分,但片刻之后,忽然冷静下来,而后忧心的说道:“下官并无多少领兵经验,也从来没有同时统御过两州之地,潞州、辽州又不在大宋手中,下官担心有负大人期望!”
“你曾是义军,也带过兵,与金人打过仗,如何就没有经验了。不怕告诉你,潞州、辽州虽不是大宋土地,但也不是金国控制的土地,多年前就已经落入山东义军和太行山义军手中,潞州、辽州都是我们的人。原本取河东、关中我要亲赴前线指挥作战,无奈河间府之事,令北方局势大变,我要留在此处牵制真定府和燕京,如此一来,就需要一个得力干将西进,夺取河东。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怎么看?”
杨丛义说完,静静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辛弃疾,等待他的答复。
“恢复大宋河山,一雪靖康耻,是下官毕生心愿!下官愿往!”辛弃疾忽然起身,望着杨丛义的眼神非常坚定,神情肃穆。
“好!年轻人就该有意气风发的志向。从今日起,河东就交给你了!”
杨丛义说完,从案头拿出一个卷轴,走近辛弃疾,递到他手中。
“这是潞州、辽州、太原府、平阳府、大同府、奉圣州等地的详细地图,山川地势,河流走向,道路宽窄,城池大小高低,人口多寡,驻军几何等,几乎所有需要的信息,图中都已经标注清楚。有这份地图,再加上我们这几年在潞州、辽州的部署,我想你两年之内拿下太原府、平阳府应该不成问题。”
杨丛义将捆绑包裹着的卷轴内容做了大致的说明,至于具体内容如何,还要对方自己去看图研究。
在陌生的土地上,一份详细的地图又多么重要,领兵打过仗的人都很清楚。
辛弃疾看着手中的卷轴,听着杨丛义的介绍,内心深处激动万分,原来朝廷这些年表面上什么都没有做,暗中一直在准备北伐,一统河山,并且杨大人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他真的有准备!
“大人请放心,我辛弃疾对天立誓,若两年之内不能夺取河东,此生永不回汴京!”伴随着灼热的目光,誓言在厅内回荡。
“好。”杨丛义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正声道:“河东就交给你了。等夺取河东,协助川陕军队拿下关中,你我便东西两路,合攻燕京!到时候我在燕京城中为你庆功!”
“下官期盼那天早日到来!”辛弃疾越发激动,马上问道:“下官何时出发?”
“不急这一两天,关于潞州、辽州和河东,我还有些事要跟你细说。你一路北上,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也该休息几天。”杨丛义轻轻笑道。
“下官没事,一点都不觉得苦,时间紧迫,耽搁不得!”辛弃疾急道。
“好了,再急也不急这两天,还有很多事要跟你细细商谈。先吃饭吧。”眼看时间不早了,杨丛义估计辛弃疾之前肯定是满腹疑问,急匆匆赶来的,说不定还饿着肚子。
听杨丛义这么一说,辛弃疾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收复河东这么大的事,哪能不思虑周全,杨大人一直在筹备此事,他思虑的肯定比自己更多更周全,掌握的消息也是自己难以知晓的,确实该多花些时间向大人请教,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自己怎么就忘了。
想到这里,辛弃疾马上回道:“是,下官听大人安排便是。”
………………………………
第725章 银子烫手
辛弃疾在济南府度过中秋佳节之后,于北定六年八月十七日,带着数百人渡过济水,往西而去。
同一天,杨丛义在济南府又迎来了另外一个十年未见的故人。
这天上午,杨丛义刚刚送走辛弃疾一行人,返回济南府中,便听值班校尉禀报说,府前有一人口称是大人昔年同僚故人,听闻大人在北方发达了,特来打个秋风。
杨丛义听闻禀报一时之间有些疑惑,既然是十年未见的昔日同僚,那就应该是江南故人了,可他仍在江南又有交情的同僚屈指可数,没有道理此时渡江北上,跑到济南府来。
稍稍一想,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想不到会是谁。
但来人既然说是昔日同僚,若是见都不见,那就太不近人情了。
不久,故人入府,杨丛义远远望见来人是一个面上无须的青年,好似三十余岁的模样,顿时心下嘀咕,他何时还有年龄比辛弃疾还小的故人同僚了?
但随着对方走近,渐渐看清面容,杨丛义顿时呆在原地。
“杨大人,多年不见,近来可好?”来人笑颜如花,如春风拂面,而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却泛出点点泪花,令人格外心疼。
“四。。。。。。汤兄,别来无恙?”如梦初醒的杨丛义马上近前几步,嘴里说着话,脸上却挤不出半点笑容。
因为他心里有愧,愧的他不敢直视对方泛着泪花的眼睛,更不敢看对方已经不再年轻的容颜。
“多谢杨兄挂念,这些年我还好,你呢?”来人眼中的泪水再也擒不住,瞬间从眼眶滚出,顺着笑颜滑落下来,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那就好。”杨丛义喉咙发涩,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远道而来,杨兄不请我坐坐?”来人抬手用极快的速度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依然笑容满面。
“哦,坐,坐下说。”杨丛义一经提醒,赶紧让座。
“多谢杨兄。”来人抬手道谢,当即落座。
而杨丛义则上前几步来到门口,抬手将房门掩上,而后才回身在来人身旁坐下。
“四娘,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杨丛义看着对方带笑的脸,脸上僵硬的做不出任何表情,因为他心里的无限愧疚让他乱了方寸。
“我还好,就是听不到你消息的日子,很难熬。”来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委屈的泪水开始泛滥,如江河决堤一般,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年不见的杨四娘,也就是之前同窗同僚的汤鷽。
看着杨四娘收敛起了笑容,苦的像个泪人,杨丛义本能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近。
杨四娘委屈的流着泪,顺势伏在了杨丛义的肩头。
无言,任由积攒十年的委屈化作泪水,洒落对方肩头,淌进对方心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所有委屈倾泻一空,泪水流完,才重新开始用语言交谈。
“这些年很少给你写信,也没去看你,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要做大事,一直都知道。北方有多乱有多忙,虽在流求,我还是能打探到一些北方的消息,这也怪不得你。”
“也就前几年比较乱比较忙,其实近两年没什么大事,我该早些派人接你来北方的。”
“接我来,你汴京的两个夫人怎么办?”
“这么多年了,早就看开了,多一个人一起生活,其实也挺好。”
“你说的轻巧,你敢把我带回汴京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敢我也不会跟你回汴京,我还怕在那儿遇到熟人呢!”
“。。。。。。。。”
“听说你们在汴京穷的连鸡鸭鱼肉都吃不起,是真的吗?”
“不至于,我这么大个官,想什么山珍海味,还不是马上就有人送,不过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想欠下人情罢了。”
“那我这份人情你要不要欠?”
“这是多少钱?”
“三千万两,经营流求、南洋这么多年,就剩这些钱了,这次北上全带来了。”
“这么大一笔财富,这份人情该欠!”
“我就知道你在北方要用钱,那这钱就交你手里了,以后我就不操心了。”
“这钱还是你拿着,我是需要钱,朝廷也需要钱,但这笔钱太多了,拿在我手里朝廷不放心,可能还会招惹麻烦。”
“钱都拿来了,那你说怎么办,丢了?”
“你先拿着,待我想想,反正这钱不能我来花。”
“这是我们的钱,你不花,难道要让我花?”
“你还别说,这确实是一个办法。”
“别给我找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又想把我支开是不是?”
“怎么会,你这次来了,我就不会再让你走了。”
当天,二人在屋内细聊很久,没有近卫靠近那间屋子。
自那天后,杨丛义身边便多了一名女子,府中后院一般人再不允许进去。
北伐需要很多钱,朝廷要建太学、武学,也需要很多钱,但朝廷没有多少钱,户部的钱杨丛义拿不到,北伐所需只能依靠赵昚的内库,但内库的钱有很用处,朝廷各部各司都在盯着,都想伸手从内库要一笔,所以能给杨丛义用的钱也不多,远远不及北伐所需。
汴京朝廷没有钱,但民间有钱,官吏乡绅家里也有钱,可朝廷拿不到他们手里的钱,纵使官吏被罢官,查无实据,朝廷也不能没收他们的财产。
朝廷为钱发愁,杨丛义此时也为钱发愁,朝廷愁没钱,而他手里的钱太多了。
三千万两,超过汴京国库去年一整年的财赋收入,数额实在过于巨大了,即使跟皇帝的关系再好,把这么多钱拿在手里,他也觉得不踏实。
该怎么合情合理的花出去,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潞州、辽州备战,制造兵器铠甲,筹集粮草,要花不少钱,可以给辛弃疾三百万两。
大名府西临河东,北接真定府,属于边境地区,时时刻刻都要备战,汴京提供不了多少军需物资,全靠大名府自筹,即使张孝祥过去,也筹不到多少钱,可以给他五百万两,扩建作坊,购买粮草。
山东益都府,北伐前沿,不管是大名府还是潞州、河间府,宋军所需的物资大部分要从益都府走,这里也是整个北方地区经营最久的,如今这里有丰富的劳力,唯独缺钱,可以给沈缙五百万两。
宋教头经营的谍报系统遍及西金、东金,线上人员多达数千,也要需要很大一笔钱,如今又在筹划北伐的关键时期,更需要花大钱,给他五百万两也不算多。
真把这一千八百万两送出去,还剩一千二百万两,就算他留下二百万两私用,还有一千万两,依然是一个巨大的数字,他并不是一个富豪,也无意给子女留下太多资产。
花了吧,全部花出去好了。
修路、开矿、开书院,总能把一千万两败完。
从九月开始,杨四娘在杨丛义授意下扮做江南商贾,要投资修建两条硬化官道,一条从河间府直通济南府,一条从济南府直通大名府,当然这两条路除了她投资,三地商贾乡绅也有投入。
与此同时,她在河间府、大名府同时投资开矿,采挖石炭,当然开矿具体事务她并不参与,只是出钱就行。
最后,她又去益都府,在益都城外,以之前的造院为班底,投资兴办了一家占地数千亩的书院,她也只需要出钱,剩下的自有沈缙帮她去办。
一番折腾下来,杨四娘从流求带来的三千万两银子只剩下三百万两,就这杨丛义还嫌钱多,觉得拿在手里烫手,让她匿名向朝廷捐献了两百万两。
钱花完了,杨丛义还不放心,又给皇帝写了一封密信,将这笔钱的来龙去脉跟赵昚说了个清楚,因为他知道,不管说不说赵昚最终都会察觉,与其到时候难堪,影响君臣关系,最终影响了北伐大事,不如主动说个清楚。
三千万两没有乱花,没有用来享受,全部用在筹备北伐和修路造福、改善民生上,杨丛义问心无愧,赵昚应当也不会计较。
汴京城,皇宫内。
赵昚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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