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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燕王-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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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下去吧。”
校尉二话没说,退了出去。
张大人上前几步,在一丈之外站定,抬手恭声道:“下官见过都指挥使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张兵案,最近殿前司禁军在福建地区发生了一些事,你可曾听说?”杨存中问道。
张大人心中一紧,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即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大人指的是何事?下官不太明白。”
“兵案之前不是派人去了福建吗?你就没听说点什么?”杨存中脸色阴晴不定,不知是怒是喜。
“兵案五月初确实派人去浙东和福建核查去年各军上报的功勋,派出去的人也今天刚刚回来复命,那边具体发生何事,下官尚未来得及细问。”张大人心下紧张,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贸然回答,以免说错什么话。
“五月南剑州发生二十多起命案,为何牵连到神骑军和殿前司?你就没听到一点风声?”杨存中浓眉萎缩,显然对张大人躲躲闪闪的态度有些不满。
一提到此事,张大人忙道:“此事下官略有耳闻,说是兵案派出去核查功勋的官员在南剑州协助当地州衙侦破一起大案,而几十个凶犯却是驻守南剑州的神骑军逃兵,此事的确匪夷所思!”
“既然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你就没有过问此事吗?”杨存中再问。
张大人忙道:“他今天刚刚回来,尚未来得及询问。若大人想弄清楚其中缘由,下官马上回去找他问明此事,再来向大人禀报!”
“不必了。”杨存中冷声道。
张大人心中一凉,不敢目视对方。
“来人。”
杨存中一声高呼,一校尉应声而来。
“你再去殿前司衙门一趟,把兵案。。。。。张兵案,他担任何职,姓甚名谁?”杨存中吩咐到一半却忽然一顿,因为他不知道兵案派出去的是何人。
张大人忙道:“兵案秘书,杨丛义。”
“你速速把此人带来,我有事问他。”杨存中吩咐道。
那校尉应一声“是”,匆匆离去。
“坐吧,今天叫你来是有其他要事交代。”杨存中说着拿起一封文书,向对方稍稍展示了一下。
张大人一旁椅子上落座,后背挺直,不敢稍有借力、
“兵案负责转补、连排、换官,可最近这几年,你们做的如何?张兵案,你自己说说。”杨存中并没有马上交代要事,反而问起责来。
张大人不敢不多言,但又不能不说,只得回道:“下官自掌兵案以来,兢兢业业,不敢稍有懈怠。这几年兵案挑人用人确实不如从前,可军中没有太拔尖的人才,下官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大人若要责罚,下官甘愿领受!”
“禁军几十万,选不出可用之人来?”杨存中将手中文书放下,起身往书案外走来。
张大人急忙起身,站在原地。
杨存中此问不好回答,兵案选人用人,他们说了算的机会并不多,绝大多数都是走个过场,具体升谁用谁早就安排好了,哪里轮得到兵案说什么。
此问确实有些难为张大人,好多人还不是他们这些军中勋贵安排的自家子弟和旧将,他一个小小的兵案敢拒绝吗?面子要卖,命令要执行,如此一来,名额占满,哪里还选得出来其他人来。
“确实是下官做事不够严谨,大人恕罪!”张大人无法,该顶罪责的时候他就得顶,话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以前所作所为,我可以不追究,但以后再选不出可用之人来,你这个兵案就该做到头了。”杨存中盯着对方,虎目逼视。
“以后下官一定亲自把关,请大人吩咐!”张大人心中一轻,抬手请命。
杨存中道:“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而后说道:“大宋天下安定太平,十年无战,军备松弛,军中从上到下皆是老弱,为大宋千年万年大计,殿前司必须挑选一批青年将校加以培养,以期将来能出几个优秀的青年将领,此事由兵案具体牵头来办。有几个条件你记着,一是所选之人年龄必须在三十岁以下,二是必须打过仗,上过战场,三是出身清白,四要勇武过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要求,你好好记着,但凡有人请托,安排子弟旧将,一律报到都指挥使衙门来,不得擅自应允!”
“是,大人!”
接下这等挑选未来将领的大事,张大人又惊又喜,惊的是责任实在太过重大,喜的是这批将校经他亲手挑选提拔,不论将来谁取得成就,他都是他们的伯乐,知遇之恩,如同再造,这等大如天的恩情,不知能换来多少好处!
“此事事关重大,若有失公允,选不出良才,不能如东华门外唱名那般公告天下,此次挑选便是失败,若失败,责任便有你来负,你可明白?”杨存中目视对方,看他是何反应。
张大人一听此话大惊,额头顿时惊出汗珠,慌忙回道:“大人,此事责任重大,下官怕是难以担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另择贤能!”
杨存中脸上神色一变,冷声道:“兵案是你主掌,转资转补换官,哪一事不是你管,这是你兵案职责,此事你不做也得做!”
张大人急道:“下官身体不适,郎中交代要好好休养,下官精力不济,确实难以担此重任。”
“那你就挂冠回家呆着去吧!”杨存中猛然转身回到书案后坐下,双眼盯着对方,不再发一言。
张大人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内心煎熬不堪。
………………………………
第411章 如实对答
“既然不想挂冠,那就好好办成此事!”杨存中见他摇摆不定,便出此一言。
“是,下官领命!”
张大人好不容易得到殿前司兵案这个实职肥差,怎会轻易放弃,即使困难重重,此事最后真的没办成,顶多不过是去职,或者调任他职,怎么着都比现在主动挂冠去职要强的多。
“好,三天之内,你拿出一个章程来,核准之后,即刻开始挑选。”杨存中得逞,脸上不由得一喜。
军中满是老弱旧人,他虽然着急焦虑,却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况且挑选将才旷日持久,颇耗时日,他主掌殿前司责任重大,半步也离不得临安,不可能亲历亲为,最终是要交给各司各衙去办,不如一开始就交出去,他只确定章程,最后把关就行。
“是,下官明白。”张大人脑中一团乱麻,口中接下此事,但这么多要求,却不知该如何处理。
“坐吧。此事要办好,兵案日常事务也不能不管,若人手不足,自可去其他司衙协调调遣。”杨存中语气平和下来。
“是,下官明白。”张大人忐忑不安的在原位坐下。
“今年教阅兵案准备怎么办?”杨存中又问起兵案另一件大事。
大教阅转资,也是殿前司兵案每年必做之事,要从一般禁军中挑选优秀士兵,充任殿前司精锐,或是补充临安和皇城宿卫。
这件事兵案每年都做,问到此事张大人心中不慌,具体该如何做,他是如何想的,一一道明。
但他的上司不这么想,很快就提出不同看法。
当杨存中提出,能不能将大教阅转资和这次挑选将校结合起来时,张大人急得一头汗水。
挑选将校虽各方难以取舍平衡,但不必大动干戈,只牵扯到有限的人群,可一旦跟大教阅掺杂在一起,问题便十分的麻烦,因为参与的人越多,事情便越复杂,兵案只有区区数人可用,他们哪里有那个精力将这两件事一起完成?弄不好,还会引发不可预测的大问题。
此事万万不可行,张大人不得不与顶头上司争辩,提出质疑。
但杨存中并不是轻易能被说服的人,二人随后便是一番你来我往的辨析,分析利弊。
下次毕竟是下级,可以提出疑问,可最终决定权还是在上级手中,况且对方官职地位高了好几个不可能跨越的等级。
张大人到最后只能无奈的接受现实,把两件事合为一处,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之事,他也无能为力。
此后二人又围绕兵案日常事务商讨了好一段时间,直到杨丛义被带来都指挥使衙门才暂时停止。
“下官兵案秘书杨丛义,见过都指挥使大人!”一进署衙,见到紫色官衣之人,杨丛义立即在一丈开外,躬身行礼。
“杨丛义?很好,不光与我同姓,还与驻守西北大散关的名将杨丛义同名同姓。”杨存中微微笑道。
杨丛义不知回什么才好,也不敢套近乎,索性什么话也不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少时,杨存中问道:“你可知把你叫来此处为了何事?”
杨丛义想也没想,当即回到:“下官不知。”
杨存中暗自点头,不胡思乱想、妄猜上意才是属下本份,于是说道:“听说你代表兵案去巡查了浙西和福建驻军?”
杨丛义眼睛望着对方书案以下的位置,恭声回道:“是,下官五月初离开临安核查去年各军上报的功勋,先后巡查了处州龙骑军、南剑州神骑军和泉州骁骑军,近日才从泉州马不停蹄赶回临安复命。”
“巡查结果如何?”杨存中问道。
杨丛义一惊,这个问题可不太好回答,他告诉张大人的当然是完全没有问题,功勋属实,毕竟连银钞都收了,不可能再说他们有问题吧!况且这还都是得自张大人的暗示。可都指挥使如今发问,如果不说实话,那便是欺骗最高领导,问题的性质便完全不一样了。
于是他悄悄看了旁边的张大人一眼,见张大人没有丝毫表示。
而他这个小动作,却被杨存中看在眼里,只听他道:“是什么结果你回答就是,看张兵案做什么?”
杨丛义马上解释道:“大人,今早在衙门下官已经跟张大人汇报过。”
“让你再说一遍不可以吗?”杨存中语气稍变,声音微冷。
杨丛义立即感受到压力,于是马上回道:“大人恕罪,下官这就就核查结果说于大人听。”
稍一停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而后说道:“下官五月初出临安后直奔浙西处州,先去了龙骑军在城外的军营,查看了龙骑军饷钱发放名册,也在校场当众点了名,随后被校尉带去统制衙门,龙骑军统制询问过下官哪些指挥上报的功勋值得怀疑,下官没有隐瞒,一番问答辩解之后,下官离开统制衙门前往龙泉县和庆元县时,龙骑军参军送行十里,临别时送了一份土特产,下官当时不知到底是何物,就收下了,后来看了才知他所说的土特产是两千两银钞,在核查中发现,两县驻军功勋有夸大。”
第一次见大官,一时紧张,就把核查之事从头说到尾连过程也讲了出来,见都指挥使大人并没有叫停的意思,便一气说完。
杨存中没有言语,张大人也没有言语,屋内很安静。
杨丛义接道:“离开处州之后,下官即刻前往南剑州,进城以后直接就进了神骑军统制衙门,谈及各指挥上报的功勋有夸大之嫌,神骑军统制直接开价,一个指挥五千两白银,共付三万两白银,收了银钞以后下官没有再实地核查各指挥功勋。而后就去了泉州,也是直接去的骁骑军统制衙门,下官刚说出此行差事,说到上报功勋有夸大的嫌疑,他们就拿出一个装满银钞的木盒,后来点算,共计五万两,由于要按时返回临安,时间有限,泉州各指挥功勋也没有实地核查。”
讲完之后,杨丛义便闭口不言,站在当场,至于两位上官怎么看,怎么处理,就全看他们了,他一个小小兵案秘书,说不了话,自然也做不了主。
“很好。”听完讲述,杨存中口中吐出两字,而后又道:“张大人,此次核查三军功勋,你怎么看?”
张大人道:“数十年来,历来如此,天下久无战事,无处立功,便不能升职,各军夸大功勋较为普遍,只要不是太假,照例不会严加审核。至于收上来的银子,兵案会如数上缴,用于殿前司各司衙日常开销,或是节假日发放补贴之用。”
杨存中听后没有表示异议,转而又道:“杨丛义,南剑州发生过一件大事,你讲讲经过。”
杨丛义一听便知都指挥使大人所说的到底是何事,南剑州发生的这等大案,不可能不传到福州,一旦到了福州,必定是要上报临安的,忽有此言,他心下丝毫不觉得奇怪,况且早晨孙大人已经问过了他一次。
于是当即回道:“是,大人。”
而后便将在他南剑州所历所闻,从城外遇土匪强盗一直讲到神骑军放弃药材生意,与仁和药铺、孟知州签订三方转让契约,再到顺利结案,他离开南剑州为止,中间单单略去了神骑军、仁和药铺和他签定的三方合作经营药材的契约。
这一番简述非常详细,足足花去了一个多时辰,连神骑军与州衙之间的矛盾由来也一并说清楚,当然都是转述神骑军统制和孟知州他们自己的说法,没有随意发挥。
等杨丛义讲完,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杨丛义,你今天所言都是真的?”杨存中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杨丛义立即答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不是亲眼看到,便是亲耳听到,未经第三人转述。”
“以你所言,你见过神骑军逃兵假扮的强盗土匪,被你救下的二十三人死于二十三起谋杀案之后,你先是以唯一人证的身份进了南剑州州衙,协助州衙画出十二个土匪画像,为协助州衙破案再次回到神骑军统制衙门,利用校场点名之机,将涉嫌抢劫和杀人的凶手以及主谋三十余人当场认出,后来唯恐此案牵连过大,又与神骑军统制密谋,以交出凶手为条件,换取州衙不再深究,经一番讨价还价,神骑军放弃药材生意,州衙放弃追究神骑军,匆匆结案,是吗?”杨存中将事情捋过一遍之后,再次发问。
“是,大人。”杨丛义回答的很干脆。
“既然此事已经大事化小,被你们自己解决,那为何流言蜚语却又传到临安来?”杨存中继续发问。
“下官刚回临安,不知有何流言,也不知为何会有流言。”杨丛义回临安后,大部分时间在城外家中,确实没听说有关南剑州之事,只能如实回答。
“有流言说,殿前司里许多人暗中投靠朝中重臣,神骑军牵连进南剑州二十八条人命的大案,便是有人借助殿前司自己人之手谋划,意在进一步削弱禁军,削弱殿前司。还有流言说,殿前司与南剑州地方驻守禁军合谋夺取州府权力,败露之后杀人灭口。更有人说,殿前司暗中指使地方驻军经商,以谋取粮饷独立,不受州府控制,而后阴谋割据。对此,你可有解释?”
杨存中语气微冷,双目直视。
………………………………
第412章 表明心迹
此流言无一不指向杨丛义,事发之时,正在南剑州的殿前司官员正好只有他一人,一桩桩一条条全是大帽子,只要有一个戴稳了,仕途完结是小,能不能保命都不好说。
但他马上静下心来,此流言全无依据,只凭殿前司官员事发之时刚好出现在南剑州,便如此编造流言谣言,实在有些丧心病狂。
心念急转之后,杨丛义回道:“下官出身微寒,绍兴十六年在安庆军协助官府破获逃狱大案,先后深入深山五月有余,追回逃犯近四十人,被安庆知军陈大人举荐入武学,自当年九月至绍兴十七年腊月,下官一直在武学求学,所有时间都在读书,很少外出。
十七年腊月内侍省黄大人忽然找到下官,许下官以官职,要下官协助他督造远洋回易,几天之后下官就离开武学,以督造副使的身份开始督造回易,由于黄大人要求船队当年便要出海,下官先火速赶去泉州造船厂下了建造海船的订单,二月返回临安,提出组建新军护卫回易船队,朝廷应允组建宣威军后,下官邀约了三个落榜的太学生去淮西招募新兵,从三月招募到四月,而后又带着近千新兵从淮西一路赶到明州昌国县驻地,开始协助训练新军,那时已经是六月。
后因正月订造的海船数量太少,再次到泉州追加订单,泉州建造不及,下官便去了广州造船,总之绍兴十八年,下官一直在来回奔波,全在路上,几乎很少在一地停留超过一个月。腊月回易船队出海,下官以回易参军身份随行,兼宣威军监军,再战船上护卫回易船队,此后一年半时间都在海外,不是在军营便是战船上。
去年七月随船队回大宋之后,在临安被监视居住一月有余,而后正式任命下官为宣威军参军,即刻就去昌国宣威军营地赴任了,结果半个月后,接到朝廷调令,要宣威军整体调防广南钦州,下官随宣威军乘船南下,在钦州见过知州大人以后,随即调防距离钦州城百里之外的安远县,在广南的几个月参与了抗击李越的战斗,一直到今年三月下旬才奉命随宣威军返回明州,四月初又接到调令,要下官四月中旬到殿前司赴任,来殿前司半个月便再次离开临安去浙西、福建核查功勋,才刚刚返回临安。”
他花了不少时间,将自己的主要经历讲完,面前两个上级也没有打断。
见他们什么话也不说,杨丛义又道:“下官说这么多,别无他意,只是想让都指挥使大人知道,下官出身微寒,没那资历,也没那机会投靠朝中重臣。除了出海回易期间曾经护卫回易正使、左司郎中戴大人出使李越,下官并不认识在朝的其他高官,也没有机会认识。下官从入武学开始,从来都是武人,也只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凭借手中刀枪建立功名!搏取富贵!望大人明鉴!”
等他进一步解释之后,两位上司还是不语。
杨丛义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但他自己问心无愧,若这一番剖解,他们还是有所怀疑,他也无能为力了,毕竟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怎么跟殿前司都指挥使叫板,怎么改变他的想法?只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连说理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现在,都指挥使给了他申辩的机会,那就说明他有机会说理。
“杨丛义,你刚才说神骑军做药材生意三年,而那死去的主谋便是负责药材生意之人,在南剑州被打劫的也多是药商是吗?”杨存中忽然十分意外的问出这句话来,对杨丛义方才那番话似乎并未在意。
“正是。”杨丛义微微一愣,随即答道。
“骁骑军给你五万两银钞,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杨存中再问。
似乎他的思维还停留在许久之前,这让杨丛义十分意外,不知都指挥使大人问这些跟流言有什么关系,但还是立即回道:“下官问过,骁骑军统制说他们每年会派船出一趟海,做一次海上贸易,由于他们是禁军,身份特殊,市舶司也不会管他们,贸易利润较为丰厚。”
杨存中接着又问:“在你看来处州龙骑军、南剑州神骑军和泉州骁骑军,他们的战力如何?”
杨丛义想了想回道:“有多少战力,下官不清楚,但从军中士兵多寡和来历来看,战斗实力堪忧,恐无一战之力。”
“何以见得?”杨存中似乎将方才他所说的流言全部忘记。
杨丛义道:“下官亲自在校场点名验看过的各指挥人数不足一半,而那些人中真正在饷钱发放名册上的不足百人,营中其他人不过是用来充数打杂的流民和灾民,除人数不足外,日常操练也几乎废弛,走过场的居多。这等军队,别说打仗,就是去抓捕强盗土匪怕也不行。”
“所言属实?”
“千真万确!”
杨存中微微点头,而后道:“好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杨丛义不知何意,难道叫他来就为这点事?流言的问题还没为他澄清,就让他这么离开?
可都指挥使大人已经发话,他还能如何。
“是,多谢大人!”
杨丛义抬手行礼,而后朝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出了官衙,心下才猛然一轻,大口呼气,定了定心神。
殿前司都指挥使位高权重,一言可定人生死,暂时躲过一劫,杨丛义如何能不高兴!
可接下来会怎么样,他就难以预知了,虽然问心无愧,可在各方权势倾轧面前,他渺小的像一只蚂蚁。
既然无力挣扎,就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杨丛义出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司衙门,独自一人迅速返回署衙。
他知道,不管是什么结果,张大人都回来会告诉他的。
就在他离开之后,杨存中忽道:“张兵案,你觉得这个杨丛义所言是真是假?”
张大人稍稍犹豫了一下,回道:“他没有必要说假话。”
“此子要多多留意,不是大忠之人,便是大奸之徒。”杨存中眼角微缩。
他之所以怀疑,便是因为杨丛义表现的过于坦诚,他经历的一切,看过的,听过的,在他面前没有丝毫保留,全盘托出,要么他真的坦坦荡荡,要么他心机深沉,已经做了准备,不怕任何人查。
若是大忠之人,一切好说,倘若不是,自然就该驱逐出殿前司,或是尽早除掉。
“是,下官明白!”张大人抬手应是。
“回去吧,三天之内带着将校挑选章程来。”杨存中说完此话,便低头翻看面前的文册。
“是,下官告辞。”
张大人起身行礼后,赶紧离开,不愿再有半刻停留。
跟高官显贵在一起,真的让他很难受。
在张大人离开之后,杨存中随即叫来校尉,吩咐道:“去查查兵案秘书杨丛义的底细,三天之内我要知道他的所有消息。”
那校尉应了一声,迅速退出,马上带人直朝殿前司兵案衙门而去。
临安官场四散的流言,让杨存中心中不安,自从十年前宋金和议开始,武官武将在大宋的地位一贬再贬,特别是在当年一批名将元帅陆续交出兵权,从军中隐退之后,武人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地位大幅降低,军心离散。
原本驻守在淮河、长江一线,能征惯战的几十万屯驻大军,这几年军备松懈,一年难有几次操练教阅,从上到下全在混吃等死,在朝中已无半点势力,归殿前司统帅的禁军也是一样,除了拱卫临安的几支禁军,其余的禁军比眼下的屯驻大军还要不如。
即便武人的地位已经不堪到如此地步,可朝中那些咬唇鼓舌的文官集团还是不肯罢休,一心想把所有武人全部踩在脚下,让他们永无出头之日,这让如今唯一一个站在朝堂中间的武人杨存中如何不恼火?
十年之前,大宋朝堂随风雨飘摇,可武将辈出,现今却人才凋零,老将寥落,咸安郡王垂垂老矣,清河郡王张俊不问世事,少保吴璘久在西北边关,远离朝堂,满朝文官施加给武人的压力,全都让恭国公殿前司都指挥使杨存中一人扛。
那帮卖弄唇舌的文人不过是想借南剑州之事给天下禁军、屯驻军一个警告,警告他们老老实实的不要妄动,更不要有小心思,最主要的是不要跟地方官府抢吃的,那是所有文人的禁脔,粗鄙的武人没资格触碰,连看一眼都不行。
杨存中身在朝中十几年,早已将这一切看得清楚,韩世忠受不了满朝文官的排挤离开临安,张俊也受不住挖苦辞官还乡,而他杨存中不行。
祖父杨宗闵、父亲杨震皆在与金军作战中战死,为朝廷抛了头颅,洒了热血,他作为后世子孙、将门之后,怎能轻易离开,撒手不管,若是这样,如何对得起战死的祖父和父亲?
………………………………
第413章 内侍造访
朝中再艰难,纵使只有他一个武人,他也必须坚持抗争到最后,大宋不能亡,祖父和父亲的血不能白流!
杨丛义说的很清楚,南剑州之事虽然确实错在神骑军,但若是不是州衙相互推诿不拨付粮饷,几千人又何至于自谋生路,而后才发展成难以控制的局面。这帮文官不追究拖欠、克扣驻守禁军粮饷的根由,反而指责禁军自谋生路,经商获利,与民争利,他们哪里是与民争利,不过是从达官显贵、豪门大户的米仓里抓了一把米,让他们不高兴罢了。
他虽看得清楚,却也无力争辩,皇帝都发了话,他又能如何?可事关殿前司的流言蜚语不息,却让他烦躁不已。
北方的屯驻大军早已分散成一支支分散的军队,由文官进行节制,西北方边军虽然还控制在武人手中,但他们远离临安,游离在朝堂之外,只有殿前司统管的禁军拱卫临安,周旋在朝堂之中,不得脱离,成了众矢之的,人人都想来踢一脚、踩一脚、骂一句,时不时的抓住机会就想制造事端,打压武人、打压军队。
这次南剑州之事牵扯到神骑军和殿前司,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禁止军队经商看来已经是定论,无法更改,若还想借此机会离间殿前司与各地方驻军的关系,打压分裂殿前司的实力,却也没那么容易。二十余年前,朝廷仓促南渡时,殿前司名存实亡,如今刚刚恢复一些实力,岂可让文官肆意打压夺去权柄?
可要破除流言,稳定军心,也不是那般简单,若能利用此次挑选将校,或许就能迅速凝聚军心。
杨存中手拿文册,却是思绪万千,一心在想如何稳住殿前司好不容易争来的大好局面,重现殿前司曾经统管天下百万禁军的辉煌。
“大人,宫里有位黄大人求见?”
正入神思虑间,一亲兵近卫进来通禀。
“宫里来的?快请进来。”一听来人,杨存中急忙吩咐道。
近卫应一声,退出。
少时,只见黄琦只身进来,一见杨存中便笑道:“下官见过国公大人。”
“黄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请坐!”杨存中放下手中文册,忙从书案后走出来。
黄琦抬手道:“国公恕罪,多有打扰了。”
二人谦让一番,杨存中先落了座,黄琦随后才在一旁坐下。
“黄大人百忙之中莅临殿前司,不知是有何事啊?”稍作寒暄,奉上茶来之后,杨存中开口问道。
内侍黄大人极少来殿前司,此番忽然亲自来此,必有要事。
黄琦笑道:“下官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见国公确实有事。”
“黄大人不妨直言,能协助的,殿前司绝不推辞!”杨存中笑道。
“好,那下官就直言了。”黄琦稍作停顿,而后道:“下官三年前奉官家之命组建回易船队,进行远洋回易,其中有一回易参军姓杨名丛义,从督造回易一直到去年返回大宋,两年半时间都在协助下官,不久前发现船队在西洋采购的货物出了些问题,需要找他核实。听说他如今在殿前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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