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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妾-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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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何出此言呢!”黛瑾明知景承意思,只是不得不如此说。

    “代璋将军,仪如,两次了,我以为人生无奈,最多不过是一次而已,可是居然发生了两次,我对你不住,我也无法弥补。”景承将这几句话说出口,也突然觉得似乎轻松了不少。

    这是自从代璋离京之后就背负上的担子,现在,倒好像变得轻一些了。

    “陛下为人君者,岂有徇私之理。”黛瑾怔怔的说到,皇上可以不顾一切的给自己下跪赔礼,只为了寻一个心中的平静,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也可以同样将心中所有的感情都摆在眼前宣泄给景承看。“陛下快快起来吧,若是被人看到,臣妾死有余辜。”

    “黛瑾,黛瑾。”景承并不起身,“你可知,原来这做皇上,竟然是这样的辛苦?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对谁好,由不得自己,连对谁不好,都由不得自己。我从来没有想过,到头来,我做这个皇上,伤的最深的,原来会是你。”

    “陛下,快快请起。”黛瑾并不接话,只是接着恳求道,“陛下有话,起来好说,这样实在不成个样子,臣妾惶恐!”

    景承看着黛瑾着急的样子,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连忙站起身来,“哎,你看我,想给你好好赔礼道歉,没想到,又弄得你更不自在了。”

    ”陛下……”黛瑾两眼含泪,“陛下的心意,臣妾是懂得的了。陛下身不由己,自然也是为人君者的无奈,这一条,从决定夺嫡的那一天起,臣妾也并非不知。”

    说到“决定夺嫡的那一天”,两人的思绪似乎都回到了多年之前的日子。那时的他们,更多是想着怎样保命,怎样争储,却很少会想起,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样的处境。

    对于黛瑾来说,看到景承的举动,虽然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静下心来,却也觉得略微有些欣慰。

    曾经是那样亲近的关系,如今已经越走越远,黛瑾不只一次的想过,是不是因为景承做上了皇位,所以一切都变了,他不仅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甚至在需要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加以伤害。

    今天,看到堂堂天子跪倒在面前,可谓让人心中五味杂陈,喜怒哀乐,似乎都有,又似乎都不是,只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虽然再也回不到曾经,但至少,可以略微拉近一点。

    “不瞒陛下,臣妾确实不知该如何面对陛下,可是如今,臣妾懂得了,臣妾懂得了,陛下,不必再苛责自己了。”黛瑾话里有话,她想告诉景承,你的心,我看得到,你的无奈与自责,我也都看得到,事已至此,非人力可为,我们,都是命该如此罢了。
………………………………

一百五十三 仪如远嫁

    “咳咳”,门外的太监又轻声咳嗽了两声,景承和黛瑾明白,这是在提醒他们,时辰差不多了。

    景承打开门,问道,“明珠公主可梳妆停当了?”

    太监回道,“都准备好了,公主现在偏殿休息着呢。”

    听到女儿的名字,黛瑾心中又是猛地一颤,按照礼节,从现在开始,仪如就应当盖上盖头,除了身边陪嫁的丫头婆子之外,不再与别人相见了。

    可是,她还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跟女儿道过别,最后的一面,只是在坤德殿中匆匆忙忙的一会,连话,都还没能说上两句。

    “陛下……”

    话还未出口,景承就对黛瑾摆了摆手。

    他知道黛瑾心中最后的愿望,不需要她张口,便对门口的太监说道,“去将明珠公主请到正殿来吧,还有,派人去请皇后到偏殿来,时辰到了,她也该来了。”

    不一会儿,就看到身披嫁衣的仪如款款的从远处走来。

    虽然从身形和步履上看,一般人并不能看出仪如和之前的有莲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可是在黛瑾的心中,这完全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儿。

    如今嫁衣下,是自己过去前半生最大的期待。

    从生下仪如,知道是个女儿的那天起,黛瑾就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女儿出嫁的时候该是一番怎样的情景。

    她知道,身为王爷之女,仪如的出嫁一定会风光无限,至少,她一定会有一场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成亲大礼。只是,到底是要用那八抬大轿抬到什么样的人家去,一直是黛瑾心中牵肠挂肚的问题。

    今天,终于有了答案,仪如穿上那描金边走金线的大红嫁衣,在黛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要走上远嫁外藩的路了。

    之前,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黛瑾哭过,怨过,她恨天恨地,也恨景承和伦伶。

    可是到了今天,看着面前的仪如,她竟连伦伶都不恨了。生为女子身,嫁给一个什么样的人,也许都是命吧。黛瑾想着,仪如的人生中,可能真的就是有嫁给藩王的命运,因此不管自己和文俊怎样绞尽脑汁的设计出偷梁换柱的主意,也不能扭转这本该就属于她的命运。

    那么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哪里能左右得了女儿的命运呢,所能做的,唯有为她祈祷,为她祝愿罢了。

    “娘亲,你看,我穿这个好看么?”仪如走到母亲面前,悄声问道。

    在她心中,从最初就并不惧怕远嫁和亲这件事,若不是为了母亲的苦苦央求,她也许早就打定了去做藩王王妃的主意。

    而现在,虽然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可是仪如心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期待,她知道前路漫漫,不过正是这样的未知,反倒让她心中充满了好奇。

    这好奇,自然也包括了小女子心中,对于自己穿上嫁衣那一刻的兴奋。

    “好看,当然好看,我们如儿穿什么都好看。”黛瑾心中此刻纵然是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仪如,这是自己眼中仪如最美的一刻了,也是最后的一刻了,只恨双眼不能好好留下这幅画面。

    她想嘱咐女儿,到了那外藩,一定要见机行事,万万不可意气用事,随心所欲,若是不懂规矩,说错了话,得罪了人不说,还会给自己惹祸上身,那边人生地不熟,没有人可以信赖,万事要靠自己多多小心。

    她还想嘱咐女儿,塞外苦寒,条件艰苦,听说很多将军士兵都受不了,所以早晚一定要留心多加衣服,女子的身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受寒,更何况从小娇生惯养的仪如,更是担不住风霜,尤其以后生产的时候,更要留心,不然一不小心,就会坐下一辈子的病根。

    可是这些话,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若是嘱咐起来,这么些的话,只怕是一天一夜也不够说的,眼下只有这么一点的时间,留给母女两个的,就是最后手拉着手,面对着面,聊些无关紧要的闲天,好像,还在家中的每一天一样。

    这时间太短,很快就被人打断。

    景承派去请皇后的小太监跑了回来,回说,皇后娘娘说了,今日身体不适,公主的和亲大典,还是请范贵妃代行皇后之职。

    “什么!?”景承大惊,刚才从坤德殿出来的时候,伦伶不还是好好的,中气十足的跟自己争论了半天,怎么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她就身体不适了?

    不用说,她就算是真的“生病”,生的也是心病。景承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伦伶这是跟自己和黛瑾赌气呢,只是不想跟二人见到面而已。

    “你去的时候,看着皇后病体如何?”景承问小太监。

    “额,这个……”这让这个跑腿的小太监颇为为难,他还没怎么学会这宫中两面三刀的本事,面对皇上的发问,也只会实打实的回答,“回陛下,娘娘看着还好,坤德殿里面正在打骂下人,好不热闹,所以奴才也只是远远的看着……”

    “打骂下人?好端端的为何打骂下人?”景承心中的恼怒有些按耐不住,这公主出嫁的好日子,身为皇后一面推说生病不出门,一面还在自己的殿中关起门来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这个奴才听得也不真切,好像是皇后娘娘怪罪有人之前多嘴请了皇上过去,所以在发脾气呢……”

    “真是岂有此理!”景承听到这话,顿时勃然大怒,“这是朕的皇宫,还是皇后的皇宫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黛瑾见状,连忙上前劝到,“陛下息怒,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时辰不是快到了么,还是准备和亲大典的事情要紧。”

    “不错。”景承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说把仪如远嫁到塞外,已经是十分愧对她们母女的决定了,那么唯有将今天的仪式,办的一切完美,风风光光,才能算是略微的一点补偿了。

    可是,伦伶的做法,无疑是故意给今天的大喜之日添堵,景承对绘画的小太监说道,“你去坤德殿,告诉皇后,若是今天真的抱病不出宫,那么不仅和亲大典上,范贵妃会代行皇后之职,日后后宫里面所有大小事,朕都会命范贵妃代行皇后之职!”

    这一番话,把黛瑾吓得不轻,皇上说的虽然听起来是气话,只是为了找个法子逼迫皇后,可是万一伦伶真的赌上了气,日后后宫里面的形势,只怕是要风云变幻了。

    至于伦伶,虽然她三番五次的跟自己过不去,代璋离京,仪如远嫁,看起来都是她在背后作祟,可是黛瑾也知道,伦伶是现今楚家在朝中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日后她的儿子长大成人,不出意外就可以以皇后之子的名义成为太子,继而成为皇上,这是世世代代的楚家人都不敢企及的高度。

    可是一旦景承对伦伶不再以皇后看待,那么随着哥哥的离去,楚家不仅没有了父亲曾经的势力,连最后一点在朝廷的希望也都没有了,为了家族的名誉,纵然自己再怨恨伦伶,黛瑾也不希望她会有个三长两短。

    “陛下,万万不可啊。”景承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一向不愿过多理会自己和伦伶之间事情的黛瑾居然开口为她这心狠手毒的侄女儿求情,“陛下,皇后不管是真病假病,总是不大舒心,才会推病不来的,既然如此,又何必过多苛责呢,事已至此,等到如儿嫁出去了,一切也都风平浪静了,可不要为此引起这后宫内一片不安呐。”

    “这,难道就从此由她去了么?”

    “陛下,古往今来,帝王家的后宫,还是一切以平安为好,皇后素无过失,不过是在臣妾的身上有些心结罢了,等到如儿也嫁了,料也不会再有事端了。”黛瑾不只是口里这么说着,心里也确实这么想着,除了对自己的怨恨之外,伦伶也算得上是一个无甚过失的皇后。

    “罢了,今日就听你的罢了。”景承被琐事搅得头疼,不愿再理,“那就让范贵妃速速准备一下,不要误了大事。”

    黛瑾虽然是公主的母亲,然而身份并不是后宫嫔妃,而只是顺王府的一个侧室,因此,在大典之上,她也只能站在一行王公贵族的后面,远远的看着仪如,从自己眼前最熟悉的脸庞,渐行渐远,最后成为远处一个小小的红色的点。

    黛瑾也隐约间看到了那个来接走女儿的外藩藩王,令她意外的是,这藩王虽然身着奇装异服,一眼就能看得出不是京中人士,可是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粗野蛮横。远远看到,他似乎还在皇上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举手投足,似乎对朝廷还算颇为尊重。

    对于女儿未来要侍奉一生的人,黛瑾只能看到这么多了,她在心中暗暗安慰自己,也许,这个藩王跟其他的不一样,也许,他会对仪如奉若上宾,两人可以举案齐眉,生儿育女,日后,仪如就是下一个藩王的母亲,比起身为朝廷皇后的伦伶,也差不多了。

    这么想着,黛瑾看着仪如进了火红色的花轿,她看不到女儿的脸,也不知道仪如是否在弯腰入轿之前,是否环顾四周在找寻自己。只能看到那台轿子,和所有其他陪公主出嫁的车马一起,在轰轰隆隆和敲敲打打声中,渐行渐远。
………………………………

一百五十四 愿得白首

    黛瑾回到家后,并没有像之前最初听到朝廷要派仪如远嫁和亲时那样的痛苦不堪。甚至也没有像哥哥离开京城的时候那样怅然若失。

    回到顺王府内,府里的一切一切都还没有变,如果不是自己常常在脑中提醒自己,女儿已经远嫁为人妇,黛瑾还会觉得仪如似乎就还在家里一样,几次都差点儿脱口而出,让丫鬟去叫郡主来吃饭聊天。

    越是这样平静的日子,越是让黛瑾身边的人都放心不下,正常的母亲,面对女儿这样突然间的远离,心中定是都会有诸多不舍,大哭大闹那都是常见的。可是黛瑾如此平静,也不怎么过多的过问公主的车马走到哪里了,是否已经平安到达塞外,有没有来信等等,反倒是显得仪如从来没有离开过的样子。

    太夫人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有莲和几个贴身的丫鬟猜测着,该不会是明珠公主的出嫁对她打击太大,一时间缓不过神儿来,这样下去,倒是怕会熬出病来,神志恍惚都是极有可能的。

    可是她越是不哭不闹,身边人越是连解劝都无从劝起,只能在黛瑾偶尔说出,“如儿吃饭了么?”的时候,轻声提醒一句“公主已经嫁人了”。

    “哦。”听到丫鬟的提醒,黛瑾也一般只是轻轻的点点头,似乎这并不是个会让她伤心欲绝的消息,反倒只是像说后厨今天做了什么菜一样稀松平常的事情。

    有莲心中着急,她一直心疼这位太夫人一辈子命苦,好容易熬来熬去有了出头之日,却又在短短的几年时间之内与最亲的两个亲人两地相隔,如今自己没能替明珠公主出嫁,剩下太夫人孤身一人,连如今这样天天恍恍惚惚的度日,也没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来给出出主意。

    这时,有莲突然想起来,上一次太夫人这样的时候,就是听说朝廷要派明珠公主去和亲的时候,当时,大家面对不吃不喝寝食难安的太夫人都一筹莫展,最后还是明珠公主灵机一动,请来了太夫人的旧时相交史先生,这才解决了问题。

    不如,就再去请一次这位史先生?

    有莲知道,太夫人之前几乎就要改嫁给史先生了,若不是明珠公主百般反对,太夫人此刻或许已经随着史先生回鲁中老家了。这位其貌不扬的先生,似乎在顺王府瑾太夫人的心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不是像代璋将军和明珠公主一样的骨肉至亲,不过现在,也许只有他,还是可以依靠的人了。

    仪如出嫁的事情,文俊早就得知了。他官位低微,自然不配参加公主的和亲大典,可是为了这件事情,他也是日夜悬心了很久,到了和亲的那天,一直在街头走来走去,就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出格的消息。

    后来,虽然没听人说有什么偷梁换柱的事情被发现,可是文俊还是看到了,有一只皇宫内来的车马,匆匆忙忙的赶赴了顺王府,又匆匆忙忙的赶回了皇宫内院。

    不好,文俊心下一沉,不由得担心,只怕是自己和黛瑾的计策没能顺利实行,不知是哪一步除了差错,但是,看那车马的样子,只怕仪如最后还是被接进了皇宫。

    最后,文俊四方打听,终于得到了结果,不出所料,仪如真的被皇后派来的人从顺王府内找了出来,而最后那个披上嫁衣和亲远嫁的人,也不是丫鬟有莲,而是真真正正的明珠公主。

    黛瑾经历了怎样的惊吓和伤心,文俊不敢想象,他想过上门去劝慰劝慰,却又不知自己算是一个怎样的身份,而且,若是黛瑾真的在皇后面前为此事受了委屈,会不会怪罪到自己的身上来?毕竟,这个主意,最初还是自己给她们母女提出来的。

    不过,当后来有莲找到文俊的时候,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有莲来到了顺王府。听这丫头所讲,黛瑾似乎并不是伤心过度,反而是出现了些神志不清的样子,这个时候,文俊深深的觉得,除了自己之外,这苦命的女子在这世上已经没有谁可以指望了,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还不挺身而出,那也太不像话了。

    “文俊,你来了?”黛瑾看到文俊,还是一如既往的喜上眉梢,文俊自己估摸的不错,尤其是在代璋和仪如接连离自己而去之后,文俊的出现,几乎已经是黛瑾生活中的最后一点希望了。

    “恩,我来看看你,你还好么?明珠公主走了,你心里面还能过得去么?”文俊心想,不如一上来就反复提醒她仪如已经远嫁的事实,也许还能让她更加明白些。

    黛瑾脸上浮上了一层微笑,这微笑,看起来并不像是失了心神的样子,而只是有些疲乏,又有些欣慰。

    “文俊,你是不是也以为,我因为仪如的远嫁,已经成了一个失心疯的母亲?”听黛瑾这话,倒好像是家里的下人误解了她似的。

    “额……”文俊一时不知该怎样接话才好,只得说道,“不管怎样,都是希望你好好的才好,便是仪如远在塞外,若是知道了你平安康健,心里也是欢喜的。”

    黛瑾点点头,“我知道,为了能让仪如放心,我也不会折腾自己的身子的。你看,我这几天心情虽然不好,可是没耽误吃,没耽误喝,连夜里睡觉也能睡足五六个时辰呢,你放心,我挺好的。”

    文俊见状,似乎黛瑾真的不像家人说的那样神志恍惚,可是这样的平静,倒是反而让他也有些放心不下。

    只见黛瑾接着说道,“我信了命,仪如嫁给什么样的人家,本就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可以左右的,如果我们母女两个命该如此,那也无话好说。只是呀,我就喜欢这么静静的呆着,假装如儿还在的样子,你放心,我没疯,我知道她嫁人走了,可是,看着这亭台楼阁的,假装她还在,我心里舒坦。”

    原来是这样,文俊点点头,这确实听起来没有有莲说的那么糟糕,只是,天长日久,不知道会不会越来越积累出心病呢。

    突然,文俊想起来,之前代璋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让黛瑾改嫁给自己的事情,想来那件事情,连皇上都点头同意了,当时不过只是因为仪如的反对才暂时搁置不提,如今仪如已经出嫁了,若是能让黛瑾改嫁给自己,两人一起生活,倒是也可以多一分照应。

    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黛瑾,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代璋将军临走之前,曾经是托付过我照顾你的?”

    这件事,黛瑾倒真的是很久没有想起了,近日里来为了仪如的事情,已经是全心全意都投在了女儿身上,至于自己的为了,已经早就不再多想了。

    不过文俊这么一提,黛瑾猛地想起,曾经,确实是有过这样一个美好的愿景,而且也一直盼望着,等到给仪如找到一个好人家,风风光光的嫁出阁去,自己也就可以放心的跟文俊去过日子了。

    这个愿望,是从年少就曾经多次在梦中期待过的生活,现在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了,不知道为何,黛瑾却突然不再那样的渴望。

    如果改嫁给文俊,那么自己就即将要离开这顺王府,甚至跟着文俊离开京城。这京城和王府,固然是没有太多可留恋之处,可是这也是她最后一点儿能看得到仪如身影的地方。

    “文俊,我知道。”黛瑾心中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我知道我有多想跟你再续前缘,有多想再想小时候那样,把你当成可以依靠一辈子的文俊哥哥。只是,这里是我唯一能够看得到如儿的地方,若是跟你去了,我好像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如儿了。”

    文俊语塞,他虽然是早为人父,可是自问却对自己的子女并没有过像黛瑾一样的依赖,他不能理解,黛瑾这样寄情于物,到底是何苦来。

    不过,他想到,也许想要劝服黛瑾离开,还有一个办法。

    “黛瑾,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也许心里比我还要清楚得紧,明珠公主和代璋将军之所以会有今天的结果,大多都是因为皇后娘娘所故,你真的不怕,现在明珠公主也走了,她若是还不满意,下一个,可能就更加直接的冲着你来了?”

    伦伶?黛瑾心中一愣,若不是文俊提起,她都差点儿忘记了伦伶在整件事中的作用,还有在坤德殿中她对自己的羞辱斥责。

    只听文俊接着说道,“明珠公主已然出嫁了,纵使你再怎么不舍得,这亭台楼阁,也不会再有公主的身影出现了,可是你不要忘了,明珠公主就算人在塞外,可是心在京中,你想,她是希望听到自己的母亲被皇后娘娘委屈折磨呢?还是希望听到你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

    这样的说辞,在现在的黛瑾心中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效果。也许文俊真的是这世上最懂黛瑾的人,寥寥几句话,已经说动了她的心。

    “那,那我再去跟皇上说说。”黛瑾低声道,“毕竟这件事,还是要陛下允准方可。”

    文俊放心的舒了一口气,皇上那里,他并不担心,这么看来,并不需要再过多久,自己就可以真的和黛瑾生活在一起了。

    那个属于年少时的梦,如今终于成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愿望,对于经历了大半辈子艰苦人生的两人来说,都不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

一百五十五 皇后设计

    黛瑾又一次的请求改嫁!

    上一次的没能成行,景承心中不免还有些侥幸,虽然一方面他是希望黛瑾可以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可以有人与她互相照应,可是另外一方面,也难免有些失落,这能与她厮守余生的人,终究还是不能是自己。

    因此,当黛瑾在仪如的强烈反对下暂时搁置了改嫁的希望时,景承心里还在暗暗的怀疑,是不是她真的可以从此就放弃跟那个穷苦的书生过一辈子的想法。

    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有放弃,而且随着仪如的离去,她变得比以往都更加需要一个男子在她的身旁了。

    景承还能说什么呢?像上次一样,虽然心有诸多不甘不愿,可是面对她的请求,还是一如既往的点头了。

    太监下去顺王府传旨了,景承心中好不郁闷,而且更让他苦恼的是,这一份郁闷,自己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向自己承认,更别说找人开解开解了。

    身为一国之君,他应当忧国忧民,为民生社稷而烦心,退而言之,为皇室宗族,甚至为后宫内院操心,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这口不能言的理由,更让他无处排解。

    想到自己的后宫,景承则更是心中不悦。伦伶虽然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她的心机深重,一天比一天更明显的展现在景承的眼前,虽然这样的心机也许可以帮助皇上管理好六宫嫔妃,可是要让他打心眼儿里喜欢,却是太难太难了。

    而范贵妃、岑贵妃等人,都是在登基之后选出来的王公大臣之女,虽然美貌才学俱佳,可是难免身上都带有浓浓的官家气息,这是景承在顺王府做世子的时候就不喜欢的类型,这么多年,从未改变,而如今到了宫里,则更是厌倦不已。

    这世间,只怕没有几个女子会像黛瑾一般,生长在侯门王府,有着显赫的出身和千金小姐的修养,却与此同时一点儿不落俗套,没有那循规蹈矩的生硬死板,反倒是与生俱来的有着那么一种别样的味道。

    这样的女子,在后宫中,只怕比外面更难寻到了。

    还好,最近新碰到了一个刚刚才被选为贵人的年轻女子,景承并不知道她家里到底有什么背景,听说也不是什么朝中显赫人家的女儿,因此反倒多留了几分心思。她说话细声细语,但在皇上面前却不显得畏手畏脚,让景承头一次见面,就有了极深的印象。

    今日晚饭过后,闲来无事,又想到黛瑾即将改嫁,景承心中烦闷,便只带了两个小太监,便往后宫中柳贵人的住处来了。

    柳贵人没听哪位公公提前告诉过自己预备接驾,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连身上的衣衫,穿的都是寻常最普通的款式,见到皇上来了,不免有些慌张。

    不过这幅样子倒是景承喜欢的,只见她身着一身素雅,头上只戴了一只毫无点缀的金凤钗,脸上也仅仅涂了薄薄一层香粉,越看,越令人想起当年黛瑾在顺王府做丫鬟时候的模样。

    “你这里可有好酒没有?”月色撩人,景承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如果能有一点好酒,再加上容颜鲜艳的美人,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休憩了。

    “回陛下,臣妾不仅有,还有上好的呢。”不知何时,柳贵人已经略略的擦了一层胭脂在两颊和双唇,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了几分。她怀抱着一个小坛子,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自小就会酿桂花酒,咱们这宫里面的桂花,还比外面买的要更加上乘了许多,酿出的酒,理应也更加甘醇,陛下尝尝?”

    “好,好。”景承微合着眼睛,嘴角终于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

    柳贵人酿的桂花酒果然不错,景承虽然尝过天下不少名酒,不过还是头一遭喝到这样美味的桂花酒。再加上难得有合自己心意的美人在一旁,斟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他就有些晕晕欲醉了。

    “陛下,臣妾扶您去床上躺一躺吧?”柳贵人问道。

    “不,不必……”景承两眼迷离,“再给朕倒一杯,朕还没有喝够呢……”

    “陛下,您醉啦,先过来歇一歇,过一阵子再喝一杯也好呀。”柳贵人笑意盈盈,不由分说的就将景承扶到了床边。

    景承只觉得柳贵人的床帐内花香扑鼻,很是舒适,便借势倒在了一个靠枕上面,口中还直说,“再倒一杯来……再给朕倒一杯来……”

    “是。”柳贵人一面说,一面向屋外走去,“臣妾这就再给您斟一杯过来,您稍稍歇一歇,马上就来。”

    景承合上双眼,打算养一养精神,不过这一合眼,就实在不胜酒力,睡了过去。

    这时,只见一人款款从屋外走来,手中托着一个酒杯,只是,此人并不是才刚出去取酒的柳贵人,而是皇后伦伶。

    原来,这柳贵人不是旁人,正是伦伶悉心挑选出来,年轻貌美,能够吸引到皇上的女子。

    本来,伦伶以为生下了一名皇子,自己在皇上心目当中的地位就可以牢牢的站住脚了,凭他是有什么样的意外发生,只要皇子在,那么皇后就是这后宫和皇上心中最独一无二的女子。

    可是渐渐的,伦伶发现景承对自己的温存仅仅存在于儿子出生前后的那一小段短暂的时间,时间长了,她发现,皇上还是不肯把心思像放在姑母身上那样,放在自己和儿子身上。

    那怎么办呢?伦伶灵机一动,如果只有怀孕和生产才能让皇上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话,那就在多怀几次身孕,多生几个孩子不就是了?作为一国之母,多多的给皇上生儿育女,本来就是应尽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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