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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妾-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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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另一面,得到这个消息的伦伶,也一点儿没有开心的念头。

    伦伶在京城的这几年中,过得并不称心如意。

    心高气傲如她,在小院子当中,如同别人的附属品一样的生活着,虽然吃穿不愁,然而心性却一天比一天更加孤僻古怪。

    表面上,她学会了戴着面具,向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低头,因为她不仅仅是寄人篱下,她是寄于一个王爷的妾室篱下。黛瑾姑母本来就不是什么高贵的身份,而自己,则是比这王府里的奴才都好不到哪里去。

    不,有的时候,伦伶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那王府里的上等奴才,那些服侍王爷、世子,甚至是服侍黛瑾姑母的奴才,不仅和自己一样不愁吃喝,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且还比自己更加有些权势,平日里可以随随便便在王府里横行霸道。

    而自己,虽然名义上是个主子的身份,却要看人眼色,才敢在被姑母允许的时间里偶尔进出王府,其他时候,一应吃喝用度,全都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给送过来。

    每当王府里的人奉黛瑾之命来给伦伶送东西的时候,她都会觉得,那些人的每一个毛孔里似乎都在透着对她的瞧不起,手中的吃食玩物,似乎都是施舍一般。

    其实顺王爷死去后没多久,黛瑾就曾经问过伦伶是否想搬到王府内来居住,毕竟当初让她出去住的唯一顾虑就是老王爷的色心,而如今他不在了,黛瑾其实更加愿意尽量跟伦伶变得越发亲近一些。

    楚家的人没有几个了,而正正经经的下一代,如今只有伦伶自己。

    可是伦伶不愿,在她眼里,伯父代璋也好,姑母黛瑾也好,都是只顾自己不管他人死活的,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还有就是,虽然过去的事情伦伶知道的不多,不过以前听母亲和刘嬷嬷所说,父亲在楚家,本就是个没人愿意正眼瞧上一眼的庶子。伯父和姑母则是一母同胞,受宠的嫡子嫡女,因此,自己一家所受的苦难,自己如今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女,多半他们也是逃不了干系。

    这些京中的什么名门贵族,什么官宦人家,在伦伶眼里,都是些丑恶的代名词。

    而那王府,不管是过去叫顺王府的时候,还是如今叫淳王府,都是个极混乱甚至肮脏的地方,她不愿去。

    过去不愿去住,现在要让她嫁进去,她更是满心的不乐意。

    她猜想,既然姑母和伯父跟自己都没有什么多么深厚的感情,这桩婚事,多半是为了讨好巴结这位淳王爷吧。

    或者说的更透彻一点,用自己这还算年轻美丽的身子,给他们两人换一个跟皇室结交的机会,和日后更加稳妥的官途吧。

    不过伦伶转念一想,如今淳王爷可是这王府里唯一的主人了,自己作为庶女,本来是嫁不到这么好的人家的,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正经王妃,何乐而不为呢?

    她心中暗暗发笑,这样一来,王府里面,除了淳王爷之外,可就属自己是主人了,这堂堂的淳王府,可就是自己真正的家了。

    到了那个时候,不仅可以结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而且,还可以让那黛瑾姑母变成寄于自己篱下的身份。

    多么巧妙的转换呀,伦伶很快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她几乎要迫不及待,看到伯父和姑母都在自己面前俯首的样子。

    就这样,这一桩看起来顺理成章,亲上加亲,实则暗藏各种玄机的婚事,很快就**办起来了。

    新婚之夜,黛瑾喝得很多,不知为何,这一天,心情纷繁杂乱的,不只是景承一个人,也还有她。

    她对景承有过动心么?到今天,她还是觉得没有。

    她对景承起过共度一生的念头么?这如果说没有,那就是骗人的了。

    在怀上仪如之前,景承给她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在黛瑾最艰难,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只有景承,一次次许诺给她,对未来最美好的幻想。

    可是在决定了留在顺王府之后,关于景承的一切,就渐渐的在脑中变得模糊起来。

    她知道,那只是年轻时候的一个梦了,而且就算是那个梦,梦的主角也只是一个自由的生活,而不是景承。

    但是,但是,这么多年来,景承在她身边,从来没有走过,每一次她有所需要的时候,她身陷危难的时候,不问原因,不顾后果可以挺身而出的人,一定是景承。

    十来年了,两人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也许这个问题,连黛瑾和景承两个人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是不管是什么关系,从今天开始,都要变了,都不会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黛瑾其实是有一些开心的,除去其他关于夺嫡的种种,能把伦伶和景承凑为一对夫妻,她一直觉得是无奈之中最妥善的出路了。

    景承是个好人,这是黛瑾最坚信不疑的一点,而伦伶,如此孤孤零零生活了好几年,能最后落到了一个好人的身边,也算是她这个做姑母的最后一点愿望了。

    哎,人生如戏,世事无常,其实最让人迷惑的情绪,既不是开心,也不是悲伤,反而是黛瑾和景承在这一夜共同分享的,这种有喜悦也有感慨的迷茫吧。

    景承应付完来往的客人,回到洞房的时候,伦伶已经睡下了,很久没有碰上过热闹场面的她,有些禁不起皇室婚礼的繁琐,几乎是刚刚回到房中,连鞋袜都没来得及脱,便和衣而眠了。

    景承看着伦伶年轻稚嫩的脸庞,实在无法劝服自己躺在她身边同床共枕,于是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打算到花园中散散心,也醒醒酒。

    花园中,没了白天的喧嚣,此刻显得十分安静。

    然而这安静的花园,倒并不寂寞,黛瑾,也坐在那里。

    彼此对看,似乎对于对方的出现都并不意外。

    空气中,混杂着酒气和花香气,与平时的生活,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而在这个世界中,他们的言谈,可以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束缚。

    “怎么没去安寝?”

    “不乏,出来走走。你呢?”

    “太乏,也出来走走。”

    相视一笑。

    这时,仪如一蹦一跳从远处走来,她已经快满六岁了,出落的伶俐可爱,模样神情,都有几分神似她母亲的样子。

    仪如看见了母亲,脚下更加快了几步,朝黛瑾扑过来,黛瑾宠溺的将她拦在怀里,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任何人她希望可以用一片单纯去对待的话,那也许就只有仪如了。

    “如儿,怎么不睡?”

    “如儿睡醒了,想起身找娘亲呢。” 仪如虽然从小缺少了父亲的疼爱,可是又母亲的百般呵护,也是个十分喜欢撒娇的。

    这王府里面,说起对仪如上心,除了黛瑾,就属景承了。

    也许是年龄相差太多,也许是对黛瑾的情分渐渐爱屋及乌的转移到了仪如身上,在景承眼里,这个聪明漂亮的小丫头,似乎一半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另一半,却是自己的干女儿一般。

    而在仪如小小的头脑中,也渐渐潜移默化了景承对自己的疼爱,说他是长兄吧,可是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都没有享受过和自己一样的这份来自长兄的关怀呢。

    此刻的仪如又困乏了,她大大的打了一个呵欠,靠在黛瑾的怀中就合上了眼睛。

    “快别在这儿睡,仔细风大,冲着了受凉。”景承一边说着,一边摇醒了两眼朦胧的仪如,还顺手把自己最外面披着的斗篷脱了下来,盖在了仪如的身上。

    “谢谢爹爹。”仪如惺忪着双眼,含糊的说了一句。

    这一句话,把黛瑾和景承都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看是困迷瞪了,嘴里胡说些什么!”黛瑾一面慌乱的责怪着女儿,一面唤人找奶娘来带她回房。

    “我问张妈妈,爹爹是什么,张妈妈说了,晚上和娘亲睡在一处的,就是爹爹,现在虽然没睡,可是也是晚上了呀。” 仪如童言无忌,半睡半醒,就这样说了几句令景承和黛瑾都倒吸冷气的话。

    “快不许胡说了,淳王爷是你的长兄,可不许这样不懂道理。”

    “别怪她,如儿还小不懂事,她自小没了爹,也怪不得她。如今只是困极了胡说,快送她去睡吧。” 景承心疼仪如,便送她母女二人回房了。

    夜色深沉,几个人一行离开了花园,却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说话的不远处,伦伶痴痴愣愣的站着,完完整整听到了这对话的每一个字。
………………………………

九十六 嫁娘心死

    洞房花烛的深夜,独自在床上醒来,看到身边无人,伦伶的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本来,对于这场婚事,对于这个王府,她从毫无兴趣甚至是满心厌恶,已经渐渐产生了向往。

    这么多年以来,自从离开了蜀中,没了爹爹,伦伶已经太久太久都生活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了。

    而这一场婚事,让她难得的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皇室婚庆的礼仪本来就纷繁复杂,一次又一次梳妆,一件又一件新嫁衣,身边突然一下子多了好多的婆子丫鬟,伦伶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众星捧月的童年。

    最终打扮停当的她,望着镜子中的那张秀美的脸庞,才发现,若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连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怕是都要忘了,她楚伦伶,也是像许许多多的大家闺秀一样,强烈的期待着自己的美可以牢牢的牵住那未来夫君的心绪。

    因此,当她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如愿的看到身边安睡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时,伦伶心中原本的期待,不免有些落空。

    他去哪儿了呢?

    伦伶起身披了一件薄薄的小衫,并不想叫醒任何其他人,只是独自走到了屋外。

    这王府,她虽然来过几次,然而还是不太熟悉,更何况景承在哪里,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每落脚一处,心中都暗暗想着,这一方地,以后,是我的家了,是属于我的了。

    就这样,走过了大半个园子,才走到了花园。

    这花园倒是略熟悉些,之前来王府做客的时候,黛瑾姑母常常带她在花园小坐。

    伦伶心中有些满足,终于,从现在开始,走在这里的时候,自己不会再是六神无主的客人了。

    主人,主人,做主人的感觉,真好。

    可是也就是刚刚这么想着的时候,便听到了花园远一点的地方,有别人说话的声音。

    是黛瑾姑母,和她的女儿仪如,和一个男子的声音――他竟然和黛瑾姑母在这里说话!?

    伦伶悄悄走近了一些,他们说的那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一字一句,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月色洒在匆匆离去的那几人身上,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得到,景承脸上,写满了对仪如的宠爱。

    伦伶狠狠的咬住自己的下唇,才强忍着没有出声,她躲在山石后面,心中翻江倒海,不知不觉中,就感觉到脸上有泪珠凉丝丝的滑下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个笑话,而自己的一场如意的美梦,连一个晚上都没有过,就被现实无情的击碎了。

    想到刚刚心中充满着对入主新家的喜悦,伦伶恨不得使劲的扇自己一个耳光。这未免太讽刺了,新婚之夜,所有满载着的希冀,就眼睁睁的从眼前流走了么?

    之前,她也偶尔从一些顺王府里派过来的丫鬟婆子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顺王爷、世子和黛瑾姑母的风言风语,不过她既没有留心,也没有相信。

    伦伶一直觉得,黛瑾姑母虽然对自己不见得有什么骨肉亲情,不过这不代表她是个没底线没德行的坏人。换句话说,就算是对待自己和父亲上,她有着万般的不是,可是毕竟是作为一代国公爷的嫡女,乱人伦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吧。

    可是亲眼见到仪如唤景承为“爹爹”,虽然说是童言无忌,虽然说黛瑾立刻就制止了她,可是不管怎么看来,伦伶都难免对这两人的关系充满了怀疑。

    “姑娘,怎么跑这儿来了?让老奴一阵好找。”也不知在那黑暗处站着哭了多久,伦伶听到身后刘嬷嬷说话的声音。

    这世界上,如果说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对待自己的,伦伶暗暗点头,那也许就只有这位陪了自己多年的刘嬷嬷了。

    伦伶擦擦眼泪,“没事,我们回房说话。”

    刘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眼见着小姐嫁到夫家来的第一晚上就淌眼抹泪的,而明摆着姑爷也不在房中,就知道一定有些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二人走回新婚的洞房,此刻那房中的红烛摇曳,在伦伶眼里都是对自己莫大的嘲笑。

    她抢步上前,一口气吹灭了三支。

    “哎――”刘嬷嬷没来得及拦住,直跺脚道,“使不得呀使不得。姑娘吹它做什么,这红烛灭了,是坏兆头呀。”

    伦伶冷笑,“我这门亲事,从头到尾,就没有好兆头,嬷嬷还没看出来么,就算是这红烛连烧上他个三日三夜,也是半点用都没得。”

    “姑娘何出此言?”

    伦伶想到刚才在花园中的一幕,眼泪又止不住掉了些出来,一边抽泣着,一边给刘嬷嬷把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这可是奇了。“刘嬷嬷听罢,不断地咂舌,“若是太夫人与淳王爷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为何又主动提出来把姑娘嫁过来呢?”

    伦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正是呢,说起来,早在好几年之前,顺王爷还在世的时候,作为世子的景承,就已经到了年龄,该是要考虑娶亲的事情了。作为皇室的长子长孙,拖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谈婚论嫁,也是奇事一桩。

    难不成,他这么多年未娶,就是因为黛瑾姑母?

    可是若是这样,怎么如此着急,三年的孝刚过,就做这么一桩奇怪的亲事?

    “哎……”一旁的刘嬷嬷长叹一声,“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只怕是太夫人把姑娘嫁过来,是为了掩饰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呢。淳王爷再不娶亲,外面人说话都不好听了,可是要是娶个别人家的姑娘,又怕被发现了什么,姑娘你就不同了,你是太夫人的亲侄女儿,如果她名声有损,你脸上也不好看,所以是打定了主意,知道姑娘不敢声张!”

    刘嬷嬷这番话,其实伦伶自己也有想到,可是真真切切的被旁人说出了口,还是好像一个闷棍结实的打在了胸口上一般。

    “所以,他们是要我做个活死人不成?”伦伶虽是问话,却自己也点了点头。

    以前只想到了姑母也许会不管自己的死活,可是如今才发现,她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加狠心!

    刘嬷嬷看着伦伶只是愣愣的出神,在一旁劝慰道,“姑娘可怜,可是如今糟蹋自己的身子也不是个法子,不如还是早些睡吧,明儿个一早还得早起。”

    伦伶抹了一把眼泪,不错,糟蹋自己的身子算是个什么意思呢,岂不是如了那起小人的心意。

    伦伶知道,自己一个新嫁娘,在王府里面,虽然名为王妃,可是初来乍到,还是要事事小心,不仅不能得罪了黛瑾姑母,就连这王府里的婆子、丫鬟、小厮,自己都要好好的相处。

    因为,总有一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这王府的主人,而现在,只有强迫自己忍耐着一切,准备周全,才能等到那一天,自己可以真正的行使作为正室王妃的所有权力,可以给今晚洞房花烛的冷清惨淡一个最完美的交代!

    伦伶的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同在王府的黛瑾丝毫都不知道,关于女儿脱口而出的那句“爹爹”,黛瑾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甚至有些如释重负,若是在往常,仪如这样一句,也许会让黛瑾大惊失色,可是现在不同了,景承是有妻室的人了,别人不会再过多想起过去的那些风言风语了,这样的话语,就算出现,也会被当成是一个笑话而已吧。

    黛瑾心中以为,也许从此往后,都不会再有人把自己和景承联系在一起,这样,那个景承身上最大的污名,也就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慢慢伦伶给他生儿育女,而渐渐消失殆尽。

    困意全无的黛瑾,坐在床榻上,细细想着景承作为储位继承人的各种可能,这桩婚事完成,算是了结了一个担忧,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准备呢?

    也许,其他没什么更多她可以做的事情了,也没什么需要她做的事情了。

    景承自从答应了黛瑾参与争储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一改以往不问世事的风流公子模样,不仅常常出入朝堂之上,各家朝廷要员的府邸内外,也时不时出现他的身影,从肃王爷,到皇室的其他宗亲,越发比以前更加看重这位先帝爷的长子长孙。

    这些,都是久居宫中的景舜,无法相比的优点。

    可是黛瑾也知道,仅凭这些优点,绝对不足以让皇上心甘情愿的把储位拱手送给别人的儿子,景舜就算是再无用,只要他无大过大错,那皇位,就还是会落在他的头上。

    所以,为了能让景承有一点点再进一步的可能,只能期待着谢敏和景舜母子两个,再犯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甚至一个都不足够,要越多越好。

    这可如何是好呢?黛瑾的脑中飞速的旋转,是了,若是想要在这母子二人身上打什么主意,那就只能指望一个人,弥含。

    这是谢敏当年的糊涂,送到眼前来的绝好机遇。

    不过黛瑾现在还不确定,弥含现在,是否真心实意愿意抛弃她娘家的身份,死心塌地的为代璋、为楚家、为景承夺嫡做一切她能做到的事情。

    也许真的是天助楚氏,天助景承,就在黛瑾对这件事一筹莫展的时候,代璋的府里传来了消息:弥含已有了两月的身孕。
………………………………

九十七 三人定计

    弥含有孕,代璋自然是喜不自胜。

    年近不惑,弟弟的女儿都已经长大嫁人,自己却还没有个一男半女,要说是一点儿不着急,那是假的。

    更不要说,代玮只留下了一个女儿便去了,楚家能否有后,就要指着弥含的肚子了。

    初为人父的喜悦,让代璋心中充满了期待,此刻的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只盼弥含能顺利生产,给人丁稀少的楚家添一些生机。

    然而与代璋不同,年龄尚轻的弥含,对于做母亲这件事,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当太医口中频繁的给她道喜的时候,弥含知道自己理应是喜出望外,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的喜悦,大部分是装出来的。

    太医说,这腹中的孩子已经有了两个月了,再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逐渐隆起的小腹了。

    弥含心中更多的是恐惧,有时候,她就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肚子,胡思乱想个不停。

    有孕,有孕?这看起来一切没什么变化的身体里,真的在孕育着一个生命么?

    而这个新的生命,就这样通过自己的身子来到这个世界上,成为一个叫自己娘亲,叫代璋爹爹的小小孩儿?

    虽然在别人眼里,这些都是最最普通不过的常识,可是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弥含心中却是紧张不已。

    她脑海中不停的回响着黛瑾前些日子里说过的话,如今的自己,真的不仅仅是代璋的夫人,还是他孩儿的母亲,是他楚家后人的母亲。

    像黛瑾说的那样,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内心,也许开始渐渐的离代璋和他的家族越来越近,而离自己的娘家,姑母、父亲、祖父,越来越远了。

    虽然对代璋的情意足以让她点头同意了黛瑾提出的所有要求,可是那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将要完成什么。

    如果一定要用心去衡量,弥含很难对自己承认,与代璋的几年夫妻之情,就足够可以完全抵过与谢家其他所有人二十多年的亲情。

    可是现在不同了,肚子中来到了这样一个小小生命,这个会带着楚家姓氏的生命。

    在弥含眼里,就是所有自己曾经所关心在乎的所有人加起来,都抵不过这个小小孩儿的重量。

    为了他,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可以与全世界为敌。

    而为了他好,弥含心里也很清楚,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和夫君代璋一起,齐心协力,让楚家找回往日的辉煌。

    这样做,无疑是与姑母和景舜为敌,而且,无疑是一条危机丛生的路。

    可是,凭借自己的身份,弥含琢磨了一番,认定可以给夫君和楚家立下一番不可或缺的功劳,也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儿争取一线生机。

    想通了这些之后,弥含便不再害怕,她下定了决心,与其等着淳王爷景承和太夫人黛瑾交给自己一些任务,还不如主动替他们想想主意,毕竟自己知道太多关于景舜和谢敏姑母的事情,自己的倒戈,可能会直接让景舜一败涂地。

    心里不是没有不忍,景舜是自己从小玩到大,比亲兄弟姐妹还亲近的人,可是再亲,也没有腹中的孩儿亲。

    弥含这还是头一回儿独自一人来到王府,她到的时候,黛瑾正在房中与绾绾说话。

    绾绾听说弥含来了,便要起身回避。怎么说,弥含也是大家小姐出身,不是每个人都经历过黛瑾的遭遇,也更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黛瑾和一个青楼女子的交情。

    与其给人留下话柄,绾绾还是宁愿越少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越好。

    黛瑾问清来人,说是只有楚将军夫人独自一人,将军并没有跟着一起来,便点了点头,对绾绾说道,“姐姐,你不必回避,这虽是贵妃娘娘的侄女儿,可更是我哥哥的枕边人、孩儿的娘亲,便一起见一见,也不妨事的。”

    绾绾听得此话,便坐在一旁。

    弥含走进内屋时,发现所有伺候的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屋里只有黛瑾和一个角色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凭着弥含的经验,大概能有七八分猜得到,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夫人小姐。

    只是若说是青楼女子,一来实在是品貌惊人,二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黛瑾见弥含连着瞟了绾绾好几次,却不敢正眼相视,笑着说道,“这位不是外人,是黛瑾的异姓姐妹,绾绾姑娘。”

    弥含微微施了一礼,既然黛瑾如此说,自己心中虽然打了好几个问号,也便不必多说什么,想来此人也许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然也不会坐在这里听如此私密的对话了。

    开始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弥含的身子,每天吃了什么,觉得怎么样,睡得好不好,同样做过母亲的黛瑾,对于弥含腹中的孩儿,就好像当年对待自己的仪如一样关怀心切。

    茶喝过了三杯,弥含猛地想起自己来访的目的,“太夫人,弥含此来,倒是有一件事情相商,不知是否方便说话。”一边说,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绾绾。

    不过黛瑾好像丝毫没有在意到弥含的顾虑,视线还留在茶杯中,点着头说道,“当然方便,请将当面便是。”

    弥含见状,也只得当着绾绾的面说话,“自从怀了这个孩儿,难免常常心绪不定,想着他的命运,自然是由他爹爹的命运所决定。每每这样一想,也不由得挂念,将军所行之事之艰险非常,弥含这个做妻室的,又怎能袖手旁观呢?”

    黛瑾心中暗喜,果然不错,做了母亲之后的弥含,一定是比之前更加心系着楚家的安危。

    只听弥含接着说道,

    “此前那一出,若不是太夫人劝解,也许我夫妻早已缘尽。不过弥含心内清楚,虽然之前勉强答允了,可是在这件事上,却是半分力也没有出过。如今不同,虽然不知淳王爷、太夫人,和我夫君在此事上还有什么高见,弥含却希望,可以斗胆献上一计。”

    “哦?”听到这句话,黛瑾更加喜出望外,想到过弥含也许会有所变化,不过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想出了什么对付她姑母的计策不成?

    话说回来,且不说这计策怎样,就是不成,弥含现在的态度,日后也定能成为景承夺嫡路上最有力的一枚棋子。

    “嫂子若是肯为淳王爷的事情上心,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不瞒你说,淳王爷这些日子来,越发的比以前更加得到众臣的拥簇,就连当今皇叔,听说也是对他赞不绝口。可是他再好,只要三皇子那边不出什么大错,都是白费功夫。”

    弥含点点头,“太夫人说的跟我想的一样。只是景舜这孩子,一向乖巧听话,若不是别人故意下绊子,他虽不像淳王爷那样有功,但一定不会有过。到时候,只要别人提不出反对的理由,皇上还是会疼惜自己的儿子。”

    黛瑾见弥含条理清楚,思维缜密,眼中充满了赞许的神色。

    “嫂子能与黛瑾想到一处去就好。那些建功立业的事情,自然是只有淳王爷和哥哥才能做到,只是这些背后使心机下绊子的事儿,却不是明君贤主和大丈夫所为。”

    弥含听懂了黛瑾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心中难免一阵凄楚,毕竟本来也是个大家小姐,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下三滥的算计人,可是自己此行,本来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正是如此。以弥含对姑母和景舜的了解,也许,能由我,来做这件事。”弥含低低的声音说道。

    “谢夫人有何妙计?”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绾绾突然发声,“说不定,绾绾也能助上一臂之力呢。我们青楼中人,本来就是千人踩万人踏的,也不怕再多背一个罪名儿了。”

    她果然是青楼女子!弥含心中小小的一惊,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与一个这样身份的女子距离如此之近,而且,还是商议这么要紧的大事。

    不过看她言谈举止,这女子却没有低贱造作之色,反倒是说话潇洒,让弥含频频赞许。

    “弥含知道,贵妃因为十分小心爱护三皇子,因此看管的也是分外的严格。景舜越来越大了,对于母亲的管束也是越来越心有不满。下个月他生日,我想着,不如以送生日贺礼为名,骗他出宫,下剩的,还没想彻底,不过,既出了宫,让他犯下些致命的错误,也不算难事了。”

    黛瑾不由得被弥含的胆识所惊讶到。可以说,弥含所提的主意,是连黛瑾都没有敢想到过的,确实是妙不可言,不过若是稍有不慎,也实在是危险重重。

    果然,女子一旦做了母亲,就会为了保护孩儿的未来,而不惜一切吧。

    绾绾在一旁应声道,“谢夫人若是果真有把握不出错儿的将三皇子从宫中诱出,瑾儿妹妹,那之后的,不妨让姐姐代劳,在凤鸣阁中完成,你看可好?”

    这真是让黛瑾有些意外之喜了,头一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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