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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画家王盛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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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甩?”
“我们已经作到先礼后兵,他们玩拖延……他们无情就别怪我们不义,咱们谎称离开这里去长春,他们肯定乐不得我们走开,我们绕一圈,再潜回抚顺……这不就换成一个自由之身了吗!等他们发现了,我们也有理由对付他们,谁让他们拖……我料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的!我们的功课也完成了,目的也达到了,欢迎不欢迎,我们也开始走人了……”
“别说,你这个主意真不错!……我听说盛烈的家就在矿区住……”
“我看行!这都是他们逼的!就照你说的办!”
两个人就这样商定好了。
“那就更好了!免得我们东一趟西一趟瞎跑……一下子都解决了!”
………………………………
第七十六章龙子痛苦的抉择
盛烈想不倒平日只会笑的龙子姑娘一旦发起怒来,会那么令人感到凛凛不可侵犯,那么气势咄咄逼人,简直像换了一个陌生的人,如猫陡然变成了老虎,委实让盛烈吃惊不小,以致令盛烈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竟好一阵子没说出话来。
“王盛烈!休怪我龙子姑娘今天无情!……你作的这些都是什么事啊?真让我吃惊!你的这些事做的实在太绝了,太让人忍无可忍了!太令人失望了!即便哑巴也会被你气的说出话来!我真为你感到惭愧!为了圆你的回国梦,你怎么可以这样?真是无所不用其及,这也太荒唐,太能欺骗人了!还君子坦荡荡呢!肚子里全是不可告人的东西!哪有你这样君子!撒谎!欺骗!你还是一位高材生呢?我真不知说你啥好?卑鄙小人,十足的卑鄙小人!”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虽然……但我现在还是襟怀坦白……”
“是,襟怀坦白了,幸亏你襟怀坦白了!不然父亲一旦知道了,从抚顺回来……还有你的好!父亲是疾恶如仇的人,到时候骂你一个狗血喷头,你哭都哭不出溜来!还不如撒泼尿沁死得了!”
“你?……”盛烈连生气带惭愧一时说不出话来。“那是,老师一向管教很严……可是……咳!什么也别说了!都怨我当初鬼迷心窍……龙子,不管如何,看我们过去交往不错的份上,请你帮帮我,替我说说好话……”
此时盛烈就像一个犯了大错误的小学生,通红个脸低头求老师原谅一样。
“我帮你?怎么帮?让我说好话?说什么好话?难道让我一起去和你撒谎?一起去欺骗我爸爸?一起去犯错误?一起去干那不可告人的勾当?那可真成了沆瀣一气一对狗男女!”
“不!不!你想错了!我不需要你去撒谎,不需要再欺骗,你可以向你父亲实话实说……你不必考虑我……”
“实话实说?……哼!你以为实话实说就能改变对你的印象吗?就能解决你的问题吗?我听了都一肚子气!都气的我七窍生烟……别说爸爸了,那还不得惊天动地一声吼!我可害怕!”
“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可怎么办?……咳!到了这步,我王盛烈真够倒霉的了!”
“你倒霉?倒什么霉?我看你是自作自受!小人!就是卑鄙小人!”
龙子姑娘怒气一直没消,一肚子的气懑把她憋弄的像鼓涨的气球,胸脯一起一伏的看那样子简直要气炸了肺,她是想痛快淋漓发泄出来,这样会好受些,所以才没头没脑的,什么出气说什么,什么话敢劲说什么!真是跃马一条枪,口无遮拦,带刀夹棒,劈头盖脑,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这让一向能忍辱负重的盛烈很是难堪,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其实他也有一肚子火没发泄出来,如今窝囊成这样他如何受得了,真有点像逼哑巴人说话。
盛烈的嘴唇抖动了一下,就像火山喷发的前兆,开始冒烟了一样。嘴唇抖动预示着憋在心里的一肚子委屈要喷发,果然……
“你……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这样说话?开口是小人,闭口是小人……哼!我跟你说,说一两句我不跟你斤斤计较,我是大人有大量!没想到你还说起没完没了!……你以为我愿意撒谎欺骗?醋打哪酸?盐打哪咸?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说起来这事也不能全怪我,我也有苦衷!事到如今被你逼成这样,我不能不说了,其实逼成我这样,也都是因为你们仗势欺人!”
“什么?仗……仗势欺人?你再说一遍?亏你说得出口!”
龙子姑娘没想到盛烈会说出这样丧尽天良,忘恩负义的话,她一向以为留下盛烈在日本是为他好,是看重他,是为他设计好的美好未来……怎么一下子成了仗势欺人?这话出于王盛烈之口,实在出乎她意料。实在让她吃惊不小,实在让她义愤填膺,她愣愣的看着盛烈,不禁柳眉倒竖,笑眯眼圆睁。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没人让你去撒谎,没人教你去欺骗!这都是你作出的事,你怎么赖上我们……真是好心不得好报!”
“是,是我做出的事。不假!我承认!但是我愿意这么做吗?国难当头,我想回国效力,你们说死不放!我不想学日本画,你们硬逼我去学!我一个爱国学生有什么办法?死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如今你们又指责我……口口声声说我是小人……这,我也忍了,但是你不能再三再四……我成了什么人了?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人是有尊颜的,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不能这么咄咄逼人……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盛烈的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让龙子姑娘愈加惊愕,这回轮到龙子姑娘张嘴结舌了,她眨巴眨巴眼,一时无话可说。
“我知道撒谎错了,我已经颜面尽失,陪着小心,屈尊负疚,诚恳承认错误!还想让我怎么的?别拿穷国来的学生不当人!如此不依不饶的……困兽尚犹斗,穷寇还莫追,杀人不过头点地……”
盛烈连这等话都说出来了,看来逼的盛烈真是走投无路没办法。只能绝地反攻做最后一博!别说言词激烈真还有点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味道!
尚在发愣的龙子姑娘,此时方醒过神来,看来她有点受不了啦。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我们是在逼你去死吗?真是好心当驴肝肺!父亲和我执意想把你留下,丝毫没恶意全是善意,都认为你是个人才,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想留你,那也是一个心眼为你好……想不到你还一肚子冤屈,属猪八戒的倒打一耙,真让人不能理解,说你忘恩负义丧尽天良一点不屈的慌!”
“你们……你们竟拿不是当理说!把自私说成施善,心里劈里啪啦就打你们的小算盘,事事听你们的安排,唯你们的马首是瞻!一点不想听听我的内心感受……算了!我不想说这些了!说也没用白费口舌!我……”盛烈露出一丝很不正常的苦笑。
“你想怎么样?”龙子姑娘看盛烈表情有些异样,吃惊的问。
“我走!我走还不行!……什么学籍,什么预科,专科,本科的……管什么结业证,毕业证的……大不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人就是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一切无所谓,我要像欧阳大师兄那样,偷渡回国!”
“你?你怎么会这样想……”
龙子姑娘闻听此话吃惊不小,她那特有的细眯笑眼,此时睁的大大的变成小怪眼。
“偷渡?……盛烈君!你可千万别干那傻事!冒那个险,边警会开枪的!会像枪毙死刑犯那样把你打死的!……欧阳大师兄那是因为有老警察,万不得已才走上那条路……能走成功那也是万幸!偷渡要是那么容易谁都偷渡了,还用走海关办手续那么麻烦?偷渡的人十有**被抓回来,回来就被扔进监牢里,过那暗无天日,猪狗不如的生活!盛烈你可不能一时心血来潮,鬼迷心窍,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哼!不就是死吗?死了好,死了拉倒,死了没烦恼!免得在世间遭这份洋罪!抓回来蹲监狱那也比我在这受精神折磨强!”
“盛烈君,方才我们说的都是气话,你可千万不能走极端,越是头脑发涨,越是应该冷静好好想想……咳!说来说去不就是想回国吗?我想……一切还可以商量研究吗!”
龙子姑娘说盛烈是小人,说不帮忙,确实那都是一时之气,骨子里还是对盛烈有好感的,还有温情一面。如今把盛烈逼成这样,说心里话她也于心不忍。
她态度有所缓和,不像先前那么气势咄咄逼人,指责盛烈变成同情盛烈,最后能说出可以商量研究的话,可见态度有所转变。
盛烈见龙子姑娘口气缓和了,他的气也跟子消了不少。人就是这样,你让我一尺我可能让你一丈,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能恶语相向,互不相让,以致不断升级,最后不可收拾。人之间适当的也要讲点和谐。
“咳!我也是一时冲动……冲动是魔鬼这话不假,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说了一些伤感情的话,我,我应该向你道歉!不管怎么说我们是好朋友,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要感谢你们父女对我的恩情。”
龙子姑娘一听盛烈这话,心里暖融融的,高兴不少,一时笼罩在两个人心里的阴霾,顿时烟消雾散透了亮,不过龙子姑娘心里还有一个结,那就是少女的心思,她是不希望盛烈离开自己,真心希望盛烈留下来,所以又不干心问一句。
“盛烈,说真的,你就那么想回国吗?”
“如果不是因为想回国,我又为什么去撒谎?去欺骗?甚至人格品格都不顾了!”
“咳!真是搞不懂……真是拿你没办法!说老实话,你们国内还在打仗民生凋敝……我真看不出此时回国对你有什么好处!……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一意孤行……盛烈君!你会后悔的,真的你会后悔的,等后悔那天你就晚了,你已经失去机会了!”
“你说的也许……也许我会很不如意,也许我会生活的很惨,但是不管我的命运如何,我是在自己祖国的土地上,在人民的怀抱中,有这一点就足够了,我是中华儿女,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踏实,有生命意义!一想这些我不会后悔的!永不后悔!”
“那……你就不想我们之间友情和……”
“想,当然想!可是我……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情而别,也属无奈,自古到今棒打鸳鸯的事也都有之……我给你讲的陆游和唐婉的故事就是一个例子!东风恶,欢情薄……当然他们是受封建家庭桎梏,我们则是因为国别国是……咳!情为何物?直让人以身相许!说心里话,我很无奈我也很痛苦!”
“盛烈君,你知道我心理有多痛苦吗?恨你,还得帮你;喜欢你,还得放弃你!我真是欲哭无泪,痛痛彻肺腑呀!”
龙子姑娘说到这声音有点哽咽。
“我知道!作为青春少女能作到这一点很了不起!……龙子,你怎么说说还哭了?别哭……”
盛烈最见不得龙子姑娘落泪,就像有心灵反应,他劝龙子同时自己鼻子也酸酸的。
有时一个人想哭时,你别劝,你愈劝愈哭。龙子姑娘就是这样,她终于哭出声来。
“呜……我不明白,我在做什么?……盛烈君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作傻事,我为什么还要帮你离开我?我为什么要失去你?呜呜……”
盛烈见龙子姑娘真的哭了,而且哭的那么伤心,盛烈一时不知所措,慌了手脚,他还是正处青春的一个学生,不知怎么去劝一个正在哭的女孩子,他笨拙的伸出衣袖想帮她揩去脸上的泪。但是龙子姑娘转过脸去躲过了。
她只管哭,一边哭一边悲悲切切还在数落道: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真像是有人说的那样……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盛烈听了这话心如刀绞,善良活泼的龙子姑娘确实为他做了不少让他感动的事。有些事还是为他违心而作,这更让他感动!他觉得对不起龙子……他此时感到无比自责有些痛心疾首。
隔了好一阵子,龙子姑娘才止住哭声,但是说话还是抽抽答嗒的。
“行了!事到……如今……咱们……不说那些让人……伤心的事!”
龙子姑娘擦把泪,控制一下自己。
“咱们不是好朋友吗!……相处两年多了,遗憾的是我们还没有享受到花前月下的浪漫……盛烈君,我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别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答应!”
“就一件!那就是……今晚你别走,我求你,就这么陪我一晚上吧,这朦胧的月光,秋虫在呢哝……盛烈君你知道吗?我忒爱听你讲故事,尤其是柳毅传书的故事!我真是百听不厌!我为柳毅的无所求,龙女的坚贞不渝所感到,也为柳毅和龙女后来的重逢,感到特别的高兴……”
“那你想当柳毅呢?还是想当龙女?”
“你眼下的处境,像是龙女,我就当一把柳毅吧!”
“哪有女孩子当柳毅的?”
“可以女扮男装吗!像梁山泊祝英台……”
“这你也知道?……”
那一夜他们两个人呆的很晚很晚,若不是夜深,寒气有些逼人,他们还不想走呢!盛烈见龙子姑娘冷的两手直抱肩,便脱去上衣给他披上。
“夜深了,天气转凉了!月景虽好,但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回去吧。”
龙子姑娘点点头,默默无声的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盛烈一直把龙子姑娘送到她家门口,分手时两个人都有点依依不舍,龙子姑娘把衣裳还给盛烈。
“盛烈君,谢谢你!谢谢你陪我渡过这一美好的夜晚,我相信我会铭记在心,时刻怀念这月明良宵之夜!”
“我也是!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另外……你放心,虽然我有点舍不得你,但是我还会帮你离开我……”
龙子姑娘说到这,说不下去了,两眼又噙上泪花。
盛烈受她的传染,心里很不是滋味……相见时难别亦难,盛烈直想哭见此情景但是作为男子汉不想在姑娘面前落泪,就在一股热泪即将夺眶而出的一刹那,盛烈来了一个奇怪动作,扭头就走……
他不敢回头,走了相当一段路,才回头看一眼,他发现月光下,龙子姑娘还站在家门口一动不动的目送着他。
………………………………
第七十九章川端木村临险境
当川端教授和木村老师找到王盛烈家,并和王盛烈母亲谈及盛烈父亲患病的事时,盛烈母亲顿时伤心起来,鼻汀一把,泪一把,向他们二人哭诉起来。
“呜……提起他爸爸我就想哭,呜……说起他爸爸真是让人心酸……一个农村教书先生,没想到落入这种地步,每天头不梳,脸不洗,没事在那自言自语,口里念念有词,竟叨咕盛烈的名字……一眼看不到,便不知去向,没了踪影,害得我们到处去找他!真是拿他没办法!谁让我们贪上了!咳!他真是想孩子想疯了!他一个人疯了不要紧,害的我们全家为他担惊受怕!为他痛苦!日子过的别提有多累多凄惨了!说心里话,我都丧心透了,都不想活了!可是我死了,这一大家人怎么办?咳!真是死,死不起;活,活不起!没办法只能盼盛烈早点回来,医治他父亲的心病,可是……听说你们学校就是不放他回来?难道我们家的盛烈卖给你们了?世界上哪有这个道理?但是盛烈在你们那,你们硬是不放我也没招!坞……就当养一个孩子叫狼叼去了!”
盛烈母亲这场哭戏演的真行!真像那么回事,当着川端和木村的面,哭哭咧咧数落着,一边哭一边指责起学校,用话敲打着学校的无理行为。她还泪眼偷瞧川端和木村一眼,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川端和木村听着盛烈母亲哭诉,心也是不太得劲,都有点同情盛烈家的遭遇,所以都低下头,面带愧色,像是在接受良心的审判。
盛烈母亲,别看是没什么文化的家庭妇女,但是开十几年小舖,锻炼的她人情世故这方面很有一套,能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懂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还能掌握火候,懂得事可而止。
在对方低头反省情况下,她不想像泼妇般,得寸进尺,没完没了,大发厥词,置对方于……泄一时之愤,人有脸树有皮,有时骂是不解决问题的,骂多了反而使对方反感。
所以她把话题一转,继续打出悲情牌。
“二位不要见怪,要我说事情也不能全怪学校!学校有学校的想法,要怪就怪我们自己!尤其是怪他爸爸!自作自受,死心眼,想不开!非要让他那宝贝儿子盛烈出国学习画画,说什么那能让孩子有出息,将来能出人投第!光宗耀祖……想的倒是很美,可是也不知咱们家里什么情况?咱们家底薄的很,穷的叮当响!每天一睁眼,那可是大大小小七八口哭着闹着等着吃饭……人家有钱人家行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咱们小门小户,穷苦人家能跟人家比吗?说老实话,喝碗粥就不错了。如今年头不好,生计不景气,钱也不好赚,加上孩子多,四个秃小子,两个丫头,吃穿都成问题,哪有钱供盛烈念大书?还出国念洋书?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异想天开……咱家那口子有点文化,穷酸的很,他认准一门读书学习,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什么书中有黄金屋,什么颜如玉的……我也不明白啥意思!反正是他认为读书才有出息!……看问题死倔死倔的,真是叼个屎橛子,给麻花都不换的主,一条路跑到黑,八条牛也拉不回来!咳!不管怎么说,人家爷俩一条心,黄土变成金!有时我也奇怪,孩子们怎么养的呢?都听他的。我这个当妈的没文化,鼠目寸光,也拗不过他们,没办法只得退一步,我是这么想的,就让盛烈考考试试也好,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撞南墙不回头,让事实碰他个头破血流就好了!他想出国留学?哪那么容易就能考上的,考不上也愿不得别人!就这样我同意他报考了……谁想孩子还真争气,真的考上了,考试成绩还是第一名,……我这个当妈的当时就傻了,无话可说,考上是考上了,全家都挺高兴!可是学费从哪来?生活费从哪来?那么多钱,真是要命啊!考不上孩子愁,考上了家里愁,上哪张弄学费去?没办法,只好四处求帮,全家勒紧裤腰带,供他一个人上学!即便这样也是捉襟见肘……幸亏他有个女同学,他们都管她叫黄毛丫头,那丫头仁义,帮助了我们,让我们渡过难关……”
“夫人等等,你说黄毛丫头?……”川端听到这问了一句,
他好像听盛烈说过,他很关心他们之间的关系。
“啊!不错!是黄毛丫头!她比盛烈高两年级,不仅人长的漂亮,身材也苗条,学的也好,家境也不错,爷爷是东北军的将军呢!家里还有一片大菜园子可好了呢!她画的也不次于咱家盛烈,两个人志趣相投挺要好,本来她也考上你们学校了,但是因为她心爱的爷爷意外出事,改变了她的志向,毅然决然放弃了学业,去……临走时还把她的学费全给了盛烈,这笔钱不是小数,对我们来说真是及时雨,帮我们渡过难关!使得盛烈得以出国留学!咳!提起她,我们得感谢人家一辈子……”
“她现在在哪?和盛烈还有联系吗?”川端校长关心的问,他是在为女儿龙子想。
盛烈母亲晃晃头:“不知道,也没听说和盛烈有联系……这姑娘很怪……我是想,可能人家品格高尚,不图回报,所以……”
“噢!”川端校长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不图报,我们的心可是忘不了她!盛烈只能用好的成绩回报她,有朝一日……对了,听说盛烈出国这几年学习很刻苦,成绩也不错?是这样吗?”
盛烈母亲说到这,不忘征询求实般的问了川端教授和木村老师一句。
木村想回答,但是一想这个问题还是让校长回答好,校长毕竟是一校之长,回答是代表学校,有分量!而他只是教过他的一名老师,只能代表他自己,所以由校长回答更好。
木村有意的看了一眼川端校长,“这个问题还是请校长回答你。”
川端明白木村老师的意思,于是川端说:“是,没错!是这样!他是全校公认的好学生,自入学以来一直刻苦学习,始终保持第一名!正因为此,我们准备把他直接升入日本画科学习!但是他好像……”
木村老师知道川端但是后面要说什么,无非是盛烈不想不愿之类,这要说出去,盛烈母亲更要有理由反对盛烈留日本,于是便抢先说道:
“我们学校的日本画科,那可是全日本最好的画科,任课的就是我们这位校长川端教授先生,他可是日本赫赫有名的画家!”
木村慌忙在一旁作介绍。这一介绍不要紧,把盛烈母亲弄的一愣。
“是啊!您是校长?……啊呀!失礼,失礼!我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您宰相肚里能行船……”
盛烈母亲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毛发很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
“您别这么说,不用客气!还是把我当成他的老师吧!”川端欠了欠身子。
“我们校长慧眼识人才,看他画的好,想有意培养他,还想把他留校做助教!那可是前途大大的!你们不是想盛烈有出息吗?不是想出人投第,光宗耀祖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为盛烈的前途,你可得想好了!”
“是啊!有那么好……真能……”盛烈母亲听到这,心眼有些活,她多么希望盛烈能青云直上,飞黄腾达,真是作梦都想,但是这能是真的吗?她想真不真的先忽悠着别拒绝。
“那……有这么好,我得和他爸再好好商量商量!”
“和他爸商量?您说要和他爸商量?……”
川端和木村听盛烈母亲这话高兴不少,但也吃惊不小。他们想盛烈父亲不是病了吗?而且还是精神疾病……和一个精神病人的父亲怎么商量?不会是……他们想,也许是……可能病的不是太重吧。
“夫人,您说您要和您先生商量……我们有点糊涂了,您先生不是病着呢吗?”木村感到有些不解,所以随便问了一句。
盛烈母亲一听这话,才寻思过味来,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但是说出的话像泼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来了,她只能忙不迭的作解释。
“噢……他那病……一阵好一阵坏的,最近像是好了点,也听得进人说话了,……咳!都是想儿子想的!他爸爸发病的那样子真的好可怜好可怕……弄得我们全家也没办法,急的只得写信让儿子回来了。听说你们学校还不放,这也太不近人情,太说不过去了……后来知道怪不得学校,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需要有诊断书,咳!这不是难为我们小户人家吗?没办法我们求爷爷告奶奶又打了诊断书去……”
假的毕竟是假的,纸包不住火,雪埋不住孩,古语说的好,言多语失,说不定哪句话不知不觉说走了嘴,露出破绽。盛烈母亲这句话又说走了嘴,被木村抓住。
“您是说,难为你们?这话从何说起?我有点不太明白,我们怎么会难为你们?……开诊断书还用求爷爷告奶奶吗?……有病开诊断书,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难道这里面……”
“噢,噢,……”
盛烈母亲一时语塞,她怪自己又说走了嘴,不过……别看她没什么文化,她却很能随机应变,还会自圆其说,这都是这些年开小铺长出的能耐。
“兄弟……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是不知道,如今咱们这地是满州国,什么都听命日本人的,咳!不瞒你们说,世道黑子呢!特别是咱矿区里的人,是三等公民,出门见人矮三分,拿药看病低八辈,矿主最不愿意矿工有病开诊断书休息,所以即使你有病想开诊断书也很难,也得向大夫意思意思,否则别想拿到手……”
“噢!是吗?想不到医院医生还这么黑……”
盛烈母亲说的真相那么回事,木村不由得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了,我想那诊断证明已经寄去你们学校,想是你们也能接到了吧!……没什么问题吧?”
盛烈母亲说话快言快语,这有好的方面,但也有不好的方面,那就是不加大脑思考,嘴也没把门的,想说就说,开口就来。
这话刚说完,盛烈母亲就意识到了,这话让人听去不是有点——不打自招吗?怎么搞的!自己又说错话了。想到这真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心里还骂自己,瞧我这张破嘴!
她都这么认为了,就别提川端和木村老师了。
果然木村老师发话了。
“您说没什么问题?是指什么?……你是说诊断书本身没什么问题吗?还是……”
“噢,噢,我是说……”盛烈母亲又一次语塞,幸好脑瓜还算来的快“我是说诊断书一到,这次盛烈回来就没问题吧!”
盛烈母亲真能折,由诊断书折到盛烈回不回国问题上。
“噢,您是指这个……我想要是他父亲真的有病,盛烈回国当然没问题!”
木村说了一句,但这次让他心里产生一个挥之不去的大大的问号。
“夫人,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木村说。
盛烈母亲看木村那样子,感到是有话要问她,于是说道:“您有话……就说呗,客气啥!”
“夫人,您说盛烈父亲今天发病跑了出去……我觉得你们不是太……恕我直言,你们怎么不想把他找回来,难道你们不担心他的安全吗?不怕他出事吗?……如果说是没力量找回来,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我们可以出面和这里的当局说说,出动军警宪特帮助寻找……”
盛烈母亲一听这话慌了,“噢,噢……你说要帮我们?不用,不用!怎么好意思劳驾您呢!……咳!怎么不担心!不担心是假!都担心死了!但是……那是一开始,把我们都吓坏了,全家都出去找,嗓子都喊破了……后来次数多了,对他的出走,也就习以为常了,就不把他当回事了,不出去找,他也会回来,不是他自己回来,就是邻居把他送回来!一来二去这都成了家庭便饭,所以……您放心晚上肯定自动回来!”
“噢,是这样!怪不得的,我看你不着急不着慌的!”木村点了点头。
木村说那话一是真想帮忙,二也在试探盛烈母亲的反应,从而判断先生的疯是真还是假,她见盛烈母亲略显慌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知道这里有问题,但是当面不好戳穿。
这一轮谈话好像就这么结束了,两个人一时无话,心里都在想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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