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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宫三千-第5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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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她爱我的缘故……可是不是……现在我方才明白……我从来便没有得到过她完完全全的爱……她爱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可是她的心里还有其他……她的江山,她的抱负……她的君侍,她的责任……甚至还有先帝的临终遗言……因为这些,让她无法给予我一份彻彻底底的爱,完完全全的爱……而现在……她给了……她不是懦弱,也不是没用……只是她在全心全意地爱我……因为这样,她才会宁愿放手,宁愿再也不见我,只愿我安好……我等了一辈子……梦寐以求了一辈子,如今,终于如愿以偿……我爱的那个人,也是能够如同我爱她一般爱我!”
泪水,落得更慌,可笑容也更加的灿烂。
冷雾瞪大了眼睛,满目震惊,“皇贵君……你……你……”
“冷雾。”雪暖汐抬手抹了抹眼泪,“我想见贵王,你帮我去给她说说好不好?现在,她定然不会见我的。”
冷雾仍是处于震惊之中,连话也说不上来。
“即便起因是因为当年苏惜之一事,可是这十三年……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既然是恩怨,便要了结!”雪暖汐一字一字地道,眸子内蒙上了一层冷意,“由我和她了结!”
冷雾仍是盯着他,半晌之后,缓缓挤出:“皇贵君……你是不是……”
“去跟她说吧,便说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她会同意的。”雪暖汐打断了他的话,道。
冷雾又凝注了他好半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是。”
从房中出来之后,冷雾心里的兴奋更是难以压抑,他很想立即冲到永熙帝面前将他的猜测说出来,可是,最后的一份理智阻止了他。
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他不能就这样告知陛下。
若是真的,那便好,可若是假的,便又是给了陛下一击!
他在外面冷静了好一会儿,然后方才到隔壁的房间,敲门求见,为了不让永熙帝拒绝,他扬声说出了求见的理由。
“陛下,皇贵君有事让奴侍禀报。”
半晌后,房中传出了回应。
“进来。”
声音低沉迷离。
冷雾推门而进,却见司慕涵坐在了与隔壁房间共用的那墙壁之下,曲着膝,双手搁在了膝盖上,整个人颓然无比。
“陛下……”他缓步上前,行礼道。
司慕涵抬起头,眼中一片荒芜,“他现在便想离开吗?你去跟他说说,再等几日……等雪家的人来了,再走……除了雪家的人,其他人我都不放心,让他再等等……若是他不想朕离他离的这般近,朕可以离开府衙,好好劝劝他。”
“不是的。”冷雾摇头回道:“皇贵君并不是说要离开,而是想求陛下让他去见贵王。”
司慕涵一愣,“见她?”
“是。”冷雾回道:“皇贵君说,即便起因是因为当年苏惜之一事,可是这十三年是他和她之间的恩怨,既然是恩怨,便要了结,由他和她了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皇贵君说,这是他最后的请求。”
司慕涵愣怔着,没有回应。
冷雾一直等着。
过了好半晌,司慕涵方才垂下了眼帘,“你去安排。”
“是。”冷雾领命,“那可要让贵王醒来?”
“若是他想,便去做吧。”司慕涵回道,“记住,务必保护他的安全!”
“是。”冷雾领命,踌躇了半晌之后,缓缓道:“陛下,或许您和皇贵君还未走到没有其他选择的地步,陛下再等等,或许等皇贵君见过了贵王之后便会雨过天晴了的!”
司慕涵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
冷雾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行礼告退,随后,回到了隔壁的房间,将永熙帝的答案告知了雪暖汐,还有一开始永熙帝的那些话,当然,还有永熙帝现在的情况。
雪暖汐攥紧了拳头安静地听完,只是最终仍是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
冷雾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是他猜错了,还是……心中长叹一声,然后将疑惑压下,开始去安排。
“我也去吧。”雪暖汐忽然间提出道。
冷雾犹豫,“您的身子……”
“我没事。”雪暖汐认真道。
冷雾又犹豫半晌,然后开口道:“是。”
……
冷雾的安排很迅速,而暗卫提供的办法也是有用,当日早上开始动手刺激贵王,午膳时分,贵王便开始慢慢的有了意识。
即便还是不算清醒,但是却是好现象。
期间,雪暖汐一直站在一旁看着,看着贵王的生命在做最后的一刻灿烂,整个过程,他没有转开视线,脸上,一直面无表情。
在银针以及分量很重的药双重作用之下,在傍晚时分,贵王的意识已经是全部清醒了,也是在回光返照。
“你们出去吧。”雪暖汐缓缓开口。
冷雾拒绝,“皇贵君,陛下有旨,让奴侍必定要保护好皇贵君……”
“如今她这般样子还能对我如何?”雪暖汐看着贵王,嗤嗤笑道。
“可是……”
“我答应过她,我一定会好好地。”雪暖汐继续道,“这几日,我骗她的次数比过去三十几年都要多的多,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食言!”
“皇贵君!”冷雾焦急却无奈。
雪暖汐笑了笑,“你守在门外,若是有事,我一唤便成。”顿了顿,继续道,“冷雾,我便求你这一件事。”
冷雾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无法决绝他的请求,“奴侍守在门口,若是皇贵君有事定要立即喊奴侍!”
“我会的。”雪暖汐保证道。
冷雾冷冷地扫了一眼贵王,又审视了她好半晌,在确定她这时候没有力气作怪,方才退下。
随着房门被缓缓关起,房中陷入了安静之中。
即便已经是傍晚,可盛夏的夕阳让傍晚的昏暗延缓了到来。
可安静,却让这盛夏的傍晚添了一丝不该有的阴寒。
结局卷 夺嫡 167 都结束了
贵王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眸之中一片氤氲。
或许现在她在后悔当时为何不下手,又或许,她不仅仅在后悔,也是在疑惑,也可能只是在疑惑为何他们为何没有杀她。
而雪暖汐便这般站在了一旁。
便如同三年前一样,那时候她也是这般病倒在床上,只是那时候,他心急如焚,祈祷上苍愿折寿来换她的安康。
多傻。
多傻!
他居然将一个毁了他一切的人当成了身生母亲,居然为了她的忧心伤神。
天底下恐怕没有一个人有他这般傻了吧?
母亲,若是你泉下有知,恐怕也会气孩儿笨吧?
“你是在疑惑为何你还活着吗?”他幽幽开口,声音很轻,却让室内的阴寒之气渐浓,“你会死,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也许只要将你身上的这些银针拔出,你就可以当即殒命。”
贵王动了嘴唇,溢出了一句极为虚弱的话,“为什么……”
“为什么?”雪暖汐笑了笑,没有半丝温暖,“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昨夜在湖中,你为何不杀我?那一刀,为何不刺下去?”
贵王没有回答。
“因为不忍心?因为这十三年来你始终还是对我生出了一丝母子之情?”雪暖汐嗤笑着,“不!像你这样冷血无情之人怎么会生出这般高尚的情感?这十三年看着我对你毕恭毕敬,看着我对你孝顺有加,看着我傻傻的为你担心为你忧虑,你心里恐怕只有痛快和解恨吧?你不杀我,不过是因为你觉得的我那般死了太便宜了,是因为你想我如你一般,一直痛苦到上天终于愿意收回我的性命的那一刻吧!你能这样,我为何不能?!现在,我便是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贵王只是溢出了呵呵的两声笑声,苍凉且悲伤,她没有回答雪暖汐的问题,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十三年的虚情假意,二十多年的算计谋划,便是为了为苏惜之报仇吗?可是贵王殿下,你确定你这样报仇了,他便会瞑目?便会接受你吗?”雪暖汐继续道,声音渐渐的尖厉起来,“苏惜之在先帝身边三十年,从未做过任何一件违背良心的事情,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而刻意去伤害一个人,他一辈子的风光霁月坦坦荡荡,即便曾经遭受过那般不公的对待,折辱,可他仍是心怀善意!可是你,却以爱为名,给他原本坦荡清白的人生添上了污点!你知道若是你的罪行公诸天下,天下人会如何评论?她们不会说圣祖皇帝卑鄙,也不会说先帝无情,更不会说涵涵错了,甚至连你,她们也可以原谅,但是唯独苏惜之,他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遗臭万年的祸国妖孽!这就是你对他的爱?”
“你——”
“即便你带着这些秘密去死,真的能够在黄泉之下见到他,你也绝对不可能与他再续情缘,因为他也不会原谅你!”雪暖汐继续道,无视贵王的双目圆睁,“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光中,他最感激的人是先帝,最记挂的人是涵涵,可是你却用尽心机来伤害她们!他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和你在一起!”
贵王面容渐渐地扭曲,呼吸也似乎加速,可却没有说话,或许是说不出话来。
“你说涵涵绝对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即便我恢复了记忆,她也一样不会相信,可是你又何尝不是?若是你真的不在乎,你该早早地去陪他,而不是留在这个世上报仇!”雪暖汐字字诛心,“你根本便是介意他曾经受过的伤害,你心里不甘,不平,什么恨圣祖皇帝,恨先帝,甚至恨涵涵,都不过是你掩饰你心里介意的借口罢了!苏惜之就是知道你不可能接受,就是知道你心里会始终有着一根刺,所以才会选择去死!”
“够了——”贵王猛然撑起了身子,嘶吼了出声。
“够了?”雪暖汐笑着,却是凄凉无比,“这便够了?先前你那般伤害我们的时候,可曾想过够了?不!你没有,即便是你已经不想活下去了你还是不觉得够!你想在你闭眼的那一刻也要看着我们痛不欲生!司弥月,你说圣祖皇帝先帝如何的卑劣无耻,可你又好多少?还是你忘了,你的骨子里和她们都留着相同的血!你是圣祖皇帝的血脉,她们有多卑鄙多无耻,你也一样!你的骨子里和她们都是一样!你有什么资格恨她们?!”
“够了……够了……”贵王连续嘶吼了两声,然后无力地跌回了高高的靠枕上面,眼眶内似乎泛着晶莹,只是却不知因何而起。
雪暖汐没有再继续,鼻尖吸了口气,随即,落了两行泪。
贵王身体痉挛了一会儿,随后抬起视线看着眼前的雪暖汐,苍白的双唇颤抖着半晌,然后,幽幽开口:“我……并没有后悔当日……将你带在身边……十三年来……我甚至曾经庆幸过当日的决定……每当我就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看着你……我便又会有了活力……我司弥月有儿子了……还有孩子了……我曾经梦寐以求的孩子……我和惜之的孩子……十三年来……我是有恨,可是……在我的心里,你便是我和惜之的孩子……”
“这是做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雪暖汐讥讽道:“还是你担心你死了之后,没有人给你收尸没有人给你祭拜?哦,不,你是担心你死了之后也不能和苏惜之合葬!可是贵王殿下,我不是你的儿子,我也不是苏念惜,我是雪暖汐,我是雪千醒的儿子,是司慕涵的全宸皇贵君!你知道当日她登基之后为何给我择了一个宸字封号吗?除去了你们所理解的意思,还有一个,便是指帝皇的居所她要让我一生一世都呆在她所在之处!”
话落,他踏步上前,走到了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容因为背对着光而显得昏暗,“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恨你——”
“你……”贵王的神色泛起了一抹惊愕,“你想起来了……”
“是!我是想起来了!多亏了你那一拉,多亏了你!”雪暖汐声音染上了恨意,“我想起来了,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自己告诉别人,我就是雪暖汐,我是全宸皇贵君雪暖汐!”
“你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贵王低喃着,神色木然。
雪暖汐眼眶内又涌出了泪水,双手,紧紧握着,“不!我没有都想起……没有——”
贵王眼眸一瞠。
“我被你夺走了的幸福回忆,那些和她生活的美好记忆,我都拿回来了,可是唯独不记得我最想记起的那一段!”雪暖汐盯着贵王,一字一字地咬着牙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高兴很痛快了?我唯独想不起来我最想记起的那一段!司弥月,你现在知道我有多恨你了吧?!”他低着头,含着泪,眸光充满了冰冷刻骨的恨意,“你毁了我的一生,毁了我的一切!”
贵王却愣愣地看着他,并没有泛起一丝痛快解恨的情绪,只是发愣,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幽幽开口:“当日我……”
“你想告诉我你之前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吗?”雪暖汐却打断了她的话,“昨夜在船上,你为了引我到你的身边好拉着我一同去死便那般说,如今,你杀不了我了,还希望我能够替你收尸尽孝,便要反口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不!我不会信你,永远都不会再相信!”
“惜儿……”
“不要再装了好不好?不要再装了!”雪暖汐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管你装的如何的像,我都不会相信了!我不是傻子,不是啊——别人死之前都会说真话的,你为何便不能一样?你为何不继续痛快地诅咒我嘲弄我?我是恨你,可我不会做出那些亵渎死人的事情,我不会的!不管是你,还是苏惜之,你们的尸首我没有兴趣,所以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装了!不要再装了——”
话到了此处,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神色也渐渐癫狂起来。
“我们都痛痛快快的!我恨你,所以,我明明白白说出来,而你也一样恨我,那便不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我母亲和你没有仇恨,你不要拿这些来亵渎我的母亲!”
“她不会给你幸福的……”
“很好!很好!”雪暖汐近乎狞笑地道,“就是这样!这样才是你,才是你贵王殿下!就是这样打击我!”他后退了一步,然后摇头道:“不过没关系了,你再怎么打击我,再如何的挑拨,都没关系了,我也不会再问你那件事,也不会再去计较那件事了!我不会让你在黄泉之下看着我们相互折磨相互煎熬最终反目成仇的!”
贵王咬着牙继续,眼眸之中却是复杂莫名,“她也是司家的人……骨子里和我也是一样的……她不可能不介意……”
“可她比你爱苏惜之更加的爱我!”雪暖汐笑着道。
贵王瞪着他。
“知道我为什么说没关系吗?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决定放手了!她放手了……放我走!”雪暖汐继续笑着道,可泪水却泛滥成灾,“当日你始终不愿意放手,可是现在她愿意!只要我安然,她选择了放手!”
贵王没有回话,只是发呆似的看着他。
“怎么没话了?你不是该继续嘲讽我说这是因为她根本不爱我吗?司弥月,其实你比她们更加的不懂爱,最无私最深刻的爱不是一直将所爱之人留在身边,让他日日受煎熬的!”雪暖汐一字一字地道,“即便当日涵涵成全了你和苏惜之,即便苏惜之没有选择自尽,最后,他还是会死在你的手里,因为你只是想着你自己,你只爱你自己!二十多年前你不肯放手,你觉得你等了三十年,若是再不能得到,岂不是亏大了?后来,他死了,你再也得不到,连远远看着他,听着他的消息的机会都没了,所以,你彻底疯狂了,你爱苏惜之?不!若是你爱他,你早便该发现他的不对劲,你早便猜到他如此的抗拒是有苦衷,你早便不会那般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他,自以为给了他幸福!不!我不该拿你去跟涵涵比,你根本不配!不配!我也不会学苏惜之,我不会让我所爱的人怀恨终身,我会好好活着,即便再也见不到她,即便我日日生活在痛苦之中,我也会好好活着!”
贵王仍是沉默着,只是眼眸开始泛红,似乎也蓄着泪水,在凝视了雪暖汐好半晌之后,幽幽出口:“那便……好好活着……”
“啊!”雪暖汐猛然嘶吼了一声,这句话似乎成了压垮他的冷静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疯了一般扑上前,然后动手动手快速地将她身上扎着的银针如拔草一般拔出,在拔完了最后一根银针之后,他压低着身子,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贵王,面容狰狞,“我告诉你,即便苏惜之也不会原谅你,他也不会原谅你——”
贵王的瞳孔渐渐涣散,眸光也暗淡了下来,眼帘缓缓落下,而嘴角边上,却慢慢地泛起了一抹微笑,似乎是因为终于解脱了,又似乎是因为她的报复并没有完全的失败。
她终于还是让原本相爱的两个人这一辈子都只能相隔天涯!
看着眼前含笑而去的人,雪暖汐踉跄了一步,然后,颓然地跌坐在了地上。
结束了……
都结束了……
她死了……
带着他的幸福,带着他曾经未来,带着他的一切死了!
他一直都想恢复的记忆,却以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方式想起,为了寻找记忆,他花费了一年的时间,可是原来真正地恢复,却只是需要很短很短的时间!
三十多年的记忆在很短的时间之内一幕一幕地在他的脑海之中掠过。
快乐的,伤心的,都是那般的清晰。
即便她说过,可是,记忆之中的幸福,唯有真正想起,方才能够体会。
曾经何时,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他拥有了一切他想拥有的东西,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苏惜之,当年若是你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你还会这样做吗?
会吗?
你知不知道你的懦弱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一切!
我没有伤害过你,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啊!
我爱了她三十多年,三十多年啊!
我从未伤害过你,可为何你却一手毁了我所有的幸福!
为什么?
为什么——
雪暖汐蜷缩着,泣不成声。
夕阳渐渐退下,夜幕缓缓袭来,欲吞噬这片苍茫大地。
“皇贵君……”
昏暗的房中想起了一道担忧的声响。
雪暖汐抬起头,灰白的脸上泪迹仍未全干,可是眼眶之中却再也流不出泪水了,“你都听到了?”
“皇贵君。”冷雾蹲下来,“既然您已经想起来了,为何还要……”话,没有说下去,吸了口气,改变了话题,“既然皇贵君相信陛下,为何不试试?或许真的没有那样的事情。”
“自从我想起过去之后,便一直在想,为何偏偏便想不起那段我最想想起得记忆?”雪暖汐幽幽说道,“或许便是因为太痛苦了,所以才会继续尘封着……”
“皇贵君……”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如何做才是对的……”雪暖汐打断了他的话,“我爱了她三十多年,不能最终却沦为第二个苏惜之!”
“怎么会?”
“苏惜之选择死,不也是自私?我自欺欺人地继续呆在她的身边,继续享受着她的爱,不也是自私?”雪暖汐摇头,“不!那般多年,我一直能够在他们面前理直气壮地霸占她,趾高气扬地爱着她,高高在上地站在她的身侧,便是因为我从来都未曾自私过,我爱她,胜过了一切!”
“皇贵君……”
“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她。”雪暖汐看着冷雾,“别给她不必要的希望。”
冷雾没有回答。
雪暖汐笑了笑,“也是,你虽然是我送到她身边的,可你却是她的人……”沉默会儿,随后低着头,幽幽开口:“也罢,你要说便说吧,其实……”她的目光转向了床上的人,“或许她说的没错,我不愿意自私,是因为我心里仍有担忧,在心底的某一处,存着对她的怀疑,她说的对,涵涵和她……和先帝……和圣祖皇帝都是一脉相传……都留着相同的血……与其将来真的落得如同她所推测的下场,不如现在便结束……至少……在我们的记忆之中,有的只是幸福……完美的幸福……”
话落,他踉跄地站起了身子,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间,步入了越来越浓黑的夜色之中。
涵涵,我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安康。
……
烛火,静静燃烧,随着空气之中的细微波动而轻轻晃动。
房间之内,司慕涵仍是坐在了远处,仍是那个姿势。
“……奴侍认为,皇贵君不是不信陛下,那句话恐怕也只是为了让陛下死心……”冷雾在讲述完一切之后,低声补充道,“皇贵君他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他爱陛下胜过了一切,所以即便是一丝一毫的污点,也不让陛下沾上。”
司慕涵一言不发,低着头,双手还是搁在了膝盖之上,手掌无力地垂着。
她低着头,因而无法看清楚此时她的神色。
只是随着烛光摇曳,似乎隐隐可见她眼角边上的细微晶莹闪烁。
冷雾静站了会儿,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退了出去。
而此时,墙壁的另一面,雪暖汐也是背靠着墙壁蜷缩坐着,仿佛这样可以离她更近。
一堵墙,两个房间,两个人,一样的煎熬。
……
“她死了?!”
当何涟从云州州府的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顿时踉跄起来。
云州州府压下了心里的疑惑,“嗯,本官问过了李大夫了,的确是死了。”
何涟猛然伸手握住了云州州府的双臂,“曾大人,那她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有没有交代我女儿的下落?!”
云州州府眉头微微蹙起,“这个本官就不清楚了。”
“她怎么会死了?不是说交代了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死吗?曾大人,她怎么会死?!”何涟已经冷静不下来了,自从昨夜明镜湖一事之后,她便一直寻找着何寒的踪迹,可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苏贵在明镜湖上设局谋害陛下,那定然也是将寒儿藏匿在附近的,可她将明镜湖周边都给翻遍了都未曾发现任何线索!
即便寒儿真的已经……
那她也该找到她才对?!
可现在……
一丝踪迹都没有!
“何家主,你爱女心切本官明白,可有些话却是怎么也不该说的,尤其是在陛下的面前!”云州州府虽然不满何涟的态度,但是想想她中年遭此劫难,也便忍下来了,“也许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般糟糕,虽然如今还没有消息,但是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
何涟此时如何能听进去这些,对于女儿她原本便心存愧疚,如今还累的她生死不明,更是难以承受这股愧疚,松开了云州州府之后,她转身便出去了。
“何家主!”云州州府快步追了出去,可没追多远,便被一个衙役焦急的呼唤给拦住了。
“大人!大人,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
云州州府当即停下了脚步。
衙役将手中的信送上。
云州州府当即拆开,在看了里面的内容之后,阴郁了许久的面容终于放晴了,“太好了!太好了!太女和凤后让荣王殿下带着陛下的仪仗还有兵马前来迎接陛下回京!”
不管回京之后陛下会不会秋后算账,但只要她能安然离开云州,那她一家子的性命也便保住了!
结局卷 夺嫡 168 都会好的
何涟直接往永熙帝哪里去了,她似乎坚信永熙帝那里一定是留着贵王什么的遗言,否则她不会让贵王轻易死的。
这时候,她无法冷静思考,甚至已经无法去顾忌太多。
即便已经无法挽回,那她至少也得将女儿带回家!
自然,她是见不到永熙帝的,只是走到了院子的门口,便已经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拦住了。
何涟没有放弃,而是喧闹了起来。
冷雾听见了动静之后便赶来,在见了何涟几乎豁出去一切的神色,顿时沉下了面容,“何家主你这是做什么?!”
何涟见到了冷雾之后冷静了一下,“冷总管,请禀报陛下草民求见!”
“不知何家主求见陛下所为何事?”冷雾问道。
何涟回道:“苏贵死了是吗?她死之前可曾提过草民的女儿?”
“那人死之时并未提及何家主的女儿。”冷雾虽然不满,但还是据实告知。
“怎么会?怎么可能……”
“何家主!”冷雾打断了她的话,“你不顾女儿的安危将消息直接禀报陛下究竟是立了功还是又是一桩罪,如今我也无法判定,但是单凭何家隐瞒了皇贵君行踪十几年,便是一桩大罪,何家主若是不希望何家基业毁于一旦,便莫要再失态,也莫要做出任何冒犯陛下之事!”
何涟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冷雾,院子门上挂着的大红灯笼照得她的面容一片红晕,仿佛是着了火一般,她焦急,心痛,内疚,可冷雾的一番话便像是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兜头落下,唤回了一些冷静。
“冷总管……”她直接跪了下来,“草民知道草民并没有资格来求陛下,可草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即便她是死了,草民也必须找到她的尸首带她回家……”
声音说到了最后,似乎已经染上了哽咽。
以何涟这样的身份以及人生阅历,如此的反应便证明了她真的很爱女儿,可是冷雾同情归同情,他无法给予帮助,也不知道可以给出什么帮助,更不会拿这样的事情去禀报永熙帝,他沉吟会儿,语气稍稍缓和,“何家主,那人在临终之前的确未曾提及何家少主,目前云州州府正在全力追查其同党,何家主大可去问问,或许能够找到线索。”
何涟也是知晓这件事,而去见云州州府之前,她便已经见过了云州城府,而结果还是,没有消息,至少目前没有消息,她赶回来原本是想见见贵王的,可是方才进府衙便听到了消息说她死了。
她就这样死了?
这般轻易地就死了!
苏贵,你到底将寒儿如何了?!
“多谢……”轻轻地溢出了一声话之后,她踉跄地站起,随后转身走入了夜色之中,便是和带着京城消息赶来的云州州府插肩而过,也未曾停留,仿佛整个人都已经浑浑噩噩似的。
云州州府愣了愣,不过也没拦住她,继续起步往站在院子门口的冷雾走去,“冷总管,可是何家主……”
“无事。”冷雾打断了她的话,“曾大人这般晚过来可是有其他的事情?”
“对!”云州州府搁下了何涟的事情,从怀中拿出了那封八百里加急,“这是下官方才收到的公文,凤后和太女命荣王殿下领着陛下的仪仗以及一队骑兵赶来云州恭迎陛下回京。”
冷雾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接过了折子,“奴侍会成交陛下的。”
“那下官告退。”云州州府随后道。
冷雾叫住了她,“曾大人,去准备一副棺木,好一点的。”
云州州府一愣,“是。”
冷雾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院子之内,然后进了司慕涵的房间,走到了仍旧坐在了地上的司慕涵,“陛下,京城来了八百里公文,凤后和太女让荣王殿下带着一队骑兵以及陛下的仪仗前来迎接陛下回宫,而在刚刚奴侍也接到来自暗卫的消息,京城已经知晓了皇贵君的消息,太女曾经为此只身一人冲出了京城,被靖王拦下了,而消息之所以传开是因为靖王接到了匿名信一时冲动之下进宫找了太女,且当着大臣的面说出了皇贵君的消息。”
司慕涵这次的反应很迅速,在冷雾说完了话之后,便抬起了头,面色阴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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