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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宫三千-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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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笑一愣,眼眸微睁,显然是没想到永熙帝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讶然过后,便是恼怒,只是,却忍着,没有发作,咬着牙道:“臣侍是陛下的君侍,自然该伺候陛下!”

“病好了?”永熙帝仿若没看见他的不良情绪似的,继续问道。

水墨笑咬着牙道:“陛下是要致臣侍欺君之罪?”

“好了就好。”永熙帝仍旧是淡淡道,“年纪都不小了,便是小病也不能疏忽大意。”

这话本该是关怀的话,可是,听在别人耳中,尤其是此时水墨笑的耳中,却是有些刺耳,“陛下是说臣侍老了?”

“不是吗?”永熙帝反问道,有辱火上添油。

水墨笑心中压抑的怒火腾的一声窜了起来,正当就要压抑不住的时候,冷雾领着送药的宫侍进来。

“陛下,到时辰喝药了。”

断药的宫侍随即上前,将药送上。

永熙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水墨笑。

水墨笑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意思了,更让他觉得自己犯贱的是,看着她递过来的眼神,他心里的怒火竟然笑了不少。

一个念头随即也生出。

至少,她还需要他。

是很犯贱,明明气的要命,可是,只要她给他一丝的甜头,他却心甘情愿地卑微到了尘土里!

“凤后,药需要趁热服用。”冷雾适时开口。

水墨笑别开了视线,语气有些冲,“拿过来!”

宫侍将药呈到了他的眼前。

水墨笑端起了药,然后,低着头,一勺一勺地喂到了永熙帝的嘴边,虽然脸色有些不好,但是动作却还是轻柔。

喝完了药之后,又伺候了她擦脸漱口。

“可用了晚膳了?”一切处理完之后,又问道。

冷雾回道:“陛下午睡之前用了一些吃食,御医说陛下的身子虚,应少食多餐,晚膳要晚些时候用。”

“可备了寿面?”水墨笑又问道。

冷雾道:“御医交代,陛下的肠胃不好,一直都是在吃着流食。”

“生辰如何能够不吃寿面?”水墨笑脸色沉了下来,“即便不多吃,那吃一口总是可以吧!”

“是奴侍疏忽,奴侍这便让人准备。”冷雾低头道,随后,便与奉药的宫侍退了下去。

寝殿内,便剩下两人。

水墨笑不得不将视线放回到了永熙帝身上,“没有吃东西便喝药,这好吗?不是说肠胃不好吗?”

“这几日的药都是调理肠胃的,所以空腹喝比较容易吸收。”永熙帝缓缓道,“药的时候都用御医负责,你不必费心。”

费心两个字,又重新点燃了水墨笑的怒火,“陛下说的对,臣侍是费心了!”

永熙帝看着他,轻轻地叹息口气,“你我都过了这般多年了,还要这样吗?”

水墨笑一口气被这一句话堵的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是!是我为老不尊,是我小家子气!”说罢,便侧过身,从床榻上拿起了一个用黄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身上,“你的东西!”

永熙帝不必打开那黄布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陛下不找人来跟臣侍要,臣侍便亲自送来了!”水墨笑口气仍是不善。

永熙帝看着他道,“辛苦你了。”

水墨笑随即讶然,盯着她半晌,“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朕打什么主意?”永熙帝反问。

水墨笑笑了笑,有些讥讽,也有些自嘲,“臣侍不是陛下肚子里得蛔虫,哪里知道陛下打着什么主意?”

永熙帝看了他半晌,然后,低着头,动手打开了包裹那传国玉玺的黄布,随后,便看着那玉玺沉默了下来。

水墨笑也没有说话,心里像是打翻了百味瓶一般,各种滋味磨的他的心难受异常。

是啊,都一把年纪了,他还这般小家子气做什么?

还计较这般多做什么?

可是,像是注定了似的,他这一辈子都可能逃不开这些小家子气的计较!

有时候也有种恐惧,若是到了有一日,他连这些小家子气的计较都没了,这日子还有什么?

计较,是因为他还在乎她。

没了计较,便是什么都没了。

“墨笑……”永熙帝忽然间开口打破了沉默。

水墨笑愣了一下,随即不冷不热地道:“陛下听错了,臣侍没有笑!”

永熙帝抬起视线,看着眼前板着脸的男子,又轻轻地唤道:“墨笑。”

“臣侍都说了臣侍没……”水墨笑的话顿住了,脸上隐约泛起的怒意也同样被僵住了,眼眸,随着沉默一点一点地睁大,嘴,也同样如此。

他便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震惊当中。

心,在这一刻狂乱地跳了起来。

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

浑身,像是流动着一股人流,整个人都滚烫了起来。

“你……”

声音,发出的极为艰难。

“你……在……叫……我的名字?!”

一字一字的,带着不敢置信,以及,害怕。

害怕自己的猜测落空。

“是。”相对于水墨笑的反应激烈,永熙帝的情绪却是平静了许多,除了眼底闪过了一抹复杂,其他的,并无变化,“朕是在叫你的名字。”

水墨笑倏然间站起,厉声道:“你再叫一次!”

永熙帝抬头看着他,“墨笑。”

“再叫一遍!”

“墨笑。”

“再叫一遍!”

“墨笑。”

“再叫一遍!”

永熙帝却没有叫下去,“若是再叫,恐怕要变成莫哭了。”

“我哪有哭!”水墨笑激烈反驳,可是,眼眶却在这时候不争气地涌出了泪水,不过,他仍旧是不承认,一边抹着那泪水一边道:“我怎么会哭?都一大把年纪了,哭什么哭!”

“好,没哭。”永熙帝缓缓回道。

水墨笑擦干了眼泪,然后,狠狠地盯着她,声音仍旧是厉着,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似的,“司慕涵,你从来从来就没有这般叫过我!从来没有!不是凤后,就是水墨笑,再有就是水氏!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

永熙帝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水墨笑控诉着,“既然你认了我是你的凤后,认了我是你的结发之夫,为何一直不叫我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害怕……你这样是因为还恨着我当年所作的事情,甚至躺在你的身边,我仍旧是害怕会不会有朝一日醒来,你决定要为先帝报仇,收回我的所有……你知不知道!?”

“先帝并不恨你。”永熙帝神色多了一抹隐隐的悲凉,“当年,让先帝离世的,不是你的算计,而是,皇家的残酷。”

水墨笑一愣。

“或许先帝也是恨你,所以,方才不杀你,将你一辈子困在了这皇家当中,让你也将皇家的残忍一一经受。”永熙帝又道,“也或许……先帝单纯只是知道朕需要一个凤后,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从前,朕认定了一种,可是,如今,朕却不知道哪一种是正确的,哪一种方才是先帝的心意,在过去,很多朕认为是这样的,可最后,它却是成了另一个样子。”

水墨笑心里的恼火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了微凉与心疼,“陛下……”

“传国玉玺……”永熙帝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玉玺,“朕从未想过,太祖皇帝留下来的传国玉玺会被朕用作这样的用途……这枚本该见证一个帝王最威仪的时刻,本该见证一个新时代诞生的玉玺,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了人前,又一次,将皇家的肮脏与残酷摊开了在所有人的面前……先帝若是泉下有知,恐怕会恨我更胜于恨你。”

水墨笑坐了下来,轻轻地靠在了她的身上,伸手揽着她,“陛下,先帝不会的,她知道,陛下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不好过……我知道的,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不过……”他坐起了身子,正视着她,笑着道:“陛下,你相信我,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这般多年,这般多的困苦,我们都熬过来了,如今也一样可以的!陛下,一定可以的!”

永熙帝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气了?”

水墨笑一愣,随后干硬地道:“我何时生气过?”

永熙帝笑了一声,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陛下一直不让人来要这玉玺,便不怕我据为己有了?”许是想缓和尴尬,水墨笑挑了一个话题,不过,方才开口,便后悔了。

永熙帝却不以为意,“你不敢。”

“若是臣侍敢呢?”水墨笑又被激起来了。

永熙帝淡淡笑道:“不过是一块玉玺罢了。”

水墨笑脸色一僵,随后连忙道:“不管这玉玺的真实用途有多大,如今,还给你了,臣侍也可以睡个安稳觉。”

永熙帝但笑不语,随即将玉玺包好,放在了床内侧的枕边。

水墨笑见她这般收着,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样重要的东西,她便这样放着?便真的这样放心?不过会儿之后,有转念一想,谁能在她的枕边偷东西?!随后,便将这个话题搁下,“良贵太君的事情,便这样算了?”

永熙帝闻言,脸色一沉。

水墨笑见状,神色也凝重起来,“德贵君话你也应该是听出来,你觉得……她们真的会对自己的生父动手?”

永熙帝没有回话,脸色又沉了几分。

“康王和乐王一直守着良贵太君的遗体,便是梳洗更衣,也是康王正君和乐王正君亲手做的,宫侍根本插不上手。”水墨笑虽然不想理会这事,但是情况还是一点不露地传到了他的耳边,“虽然说是孝顺,可是这样……”

“好了。”永熙帝打断了他的话,“这事你既然不想管,便让德贵君处理就是了。”

水墨笑沉吟会儿,也没有再说下去,“那西南大营的事情……”

“朕不能杀她们。”永熙帝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水墨笑一愣,“良贵太君死了,你若是不想追究他的罪责,也便罢,可是西南大营的事情那样……我可以肯定,此时孝王端王两人也一样牵涉其中!”

“先帝就剩下这四个皇女了。”永熙帝缓缓道,“先帝二十几个皇女,最终便只剩下朕,和她们四人……朕却只有五个皇女,只有五个!朕不能让朕的女儿有样学样!”

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字一字地从牙缝当中挤出。

水墨笑心里一酸,紧紧地扣着她冰凉的手,“不杀便不杀吧,往后将她们看紧了就是。”

永熙帝合上了眼睛,似乎精神已经用完了,显得有些疲倦。

水墨笑见状,“累了?怎么这便累了?那些御医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一直很好吗?”

“朕有些饿了。”永熙帝睁开眼道。

水墨笑忙道:“你等会,我让人传晚膳。”

“不是备着寿面吗?”永熙帝道,“便用寿面吧?”

水墨笑不同意,“虽然那些御医不济事,但是该听的还是要听的,就吃一口!”

永熙帝笑了笑,没有异议。

水墨笑当即让人张罗,不一会儿,东西便都送上了,这回他没有丝毫的不情愿,欢欢喜喜地伺候了永熙帝用了晚膳。

“明年我亲自给你寿面。”用完了晚膳之后,水墨笑看着还满满一碗的寿面道。

永熙帝闻言,神色却有些恍惚。

“怎么了?”水墨笑问道。

永熙帝回过神来,“没什么。”

水墨笑自然是不信,不过,却也没有追问,“方才用完膳食,过会儿再睡?”

永熙帝点头。

水墨笑见她同意,便说起了闲话来,“……也不知道你对晏儿使了什么诡计,让晏儿一心的帮着你说话……一听我说来了,便抱着女儿出宫去了,那一刻,我这心里可是难受的无法形容!早知道儿子是这样得,当日还不如生个女儿!……不过想想晏儿也是难得了,进宫陪了我这般久,庄之斯恐怕也是极为的不满,所以才会让暄儿来传话,也好,早些回去,方才能够多生几个孩子,这孩子,还是要年轻的时候生的好,说起来也是奇怪,自从上回闹别扭之后,感情也比从前好了不少,怎么便不见有好消息传来?……”

絮絮叨叨的,说着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

永熙帝也没有打断他,任由着他说着。

“如今天时越发的冷了,御医的意思是去行宫静养一段日子。”最终,总算是将话题绕到了有意义的事情上来,“几个月前你说想去行宫,我便一直让人准备着,如今正合适,不如便去行宫住些日子吧。”

水墨笑劝着,不过,心里却没底。

在发生了这般多事情之后,他真的不知道她能不能安心离京。

“你去安排吧。”永熙帝却出乎预料地同意了,甚至不需要水墨笑花心思劝。

水墨笑诧异,“真的去?”

“嗯。”永熙帝点头,看着他沉吟会儿,“朕想带着醉儿去。”

水墨笑一愣,心里某种感觉又涌了上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将其压下,“这些日子都是蒙氏在照顾你,带着他一同去也好。”

“宫里面,不能没有一个主事的,朕希望你留下。”永熙帝又道。

水墨笑的脸色僵了一僵,随后,沉默地凝视着她许久,方才开口:“我明白,我留下来,你放心,我不会在她们闹事的,你就安心在行宫静养,将身子养好!”

声音,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永熙帝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水墨笑低下头看着相握的两只手,然后抬头,忽然间道:“你再叫我名字一次。”

“墨笑。”永熙帝道。

水墨笑垂了垂眼帘,“你叫我的名字,便是要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牛做马?”

永熙帝沉默,不知是默认,还是什么不想解释。

水墨笑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下了心里所有的挣扎,他最终,仍旧是屈服,罢了罢了,以当年他的所作所为,还能够得到如今这般日子,也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你再叫我一次好吗?”

“墨笑。”永熙帝如他所愿。

水墨笑伸手,紧紧地抱着她,低喃道:“司慕涵,其实,你的心真的很狠!”

结局卷 夺嫡  102 心之挣扎

夜渐渐深沉,停了半日的雪在开始下了起来。

寒风呼啸的更加的厉害。

佛堂内

“大师,很晚了,你早些歇息吧。”程秦看着仍跪在了佛堂前诵经的程氏,低声劝道。

程氏停了下来,问道:“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个时辰便午夜了。”程秦回道。

程氏点头,神容比之一个月前明显憔悴了不少,也似乎是方才经历了一场大病似的,“嗯,等过了午夜之后,再休息。”

“大师!”程秦忙道,“陛下……她都已经好了,御医都说她没事了,大师便无需这般折腾自己了!”

程氏因为他的反应愣了一下,随后,笑道:“三十九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我在冷宫中生下了她……那时候我对她心里只有恨意,没有一丝一毫身为人父的高兴……秦儿,三十九年了,一眨眼便三十九年了……”

那个毁了他一辈子,让他恨了半辈子的人,也已经走了二十多年了。

而那个,他差一点便害死了的孩子,如今,也将要到不惑之龄了。

“在半个月前的日子中,我不断地在求着上苍,求着司家的先祖,求着……她……”程氏缓缓道,嘴边始终挂着一抹笑,是释然,也是安心,“我知道……她一直都在庇护着她……这就够了。”

程秦无法领会到程氏此时的心情,“大师……”

“我没事。”程氏笑道,“礼物你送到了吧?”

程秦闻言,长袖下的手倏然攥紧,面色也微微一僵,垂头道:“嗯,送到了……大师既然这般关心,为何不亲自去?”

程氏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脸,“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这样去见她,除了让她担心和内疚之外,没有其他的意义,有她的君侍和孩子陪着就成了。”

“可是……”程秦抬起头,眼底浮现了隐约的不忿,“大师难道不难过吗?天伦之乐,本该是大师应得的,是大师该得的,可是……大师却连一个名正言顺去看望的权力都没有,大师你……你便甘心吗?”

程氏蹙了蹙眉头,“秦儿你……”

“或许我不该说这些!”程秦连忙低下头,“可是这半个月,大师为……陛下所作的事情不必凤后少,也不必豫贤贵君少……然而,大师什么都没有得到!大师,这公平吗?”

程氏眼底浮现了一抹忧虑,他不知道程秦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凝视了他半晌,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缓缓道:“秦儿,大师知道你关心我,但是,你的这些想法却并不正确。”

程秦抬头,眼底浮动着隐忍。

“那个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女儿。”程氏认真道,“我将她带到了这个世上,可是,却同时将她遗弃,这世上将自己孩子遗弃的父亲绝对不多,而能够重拾这段父女之情的,更是少之又少,这是一种福气,是上苍赐予的福气。”

程秦没有说话,嘴唇抿紧。

“我知道你是在心疼我。”程氏想了想,最终将程秦的这种奇怪反应归因于他关心自己,为自己不甘,“可作为一个父亲,为自己孩子付出付出,这不是委屈,而是福气。”

程秦还是不说话。

程氏笑了笑,只当他是不懂而已,“你还小,等你嫁了人当了父亲,我此刻的心情你便都会明白的,秦儿,我很幸福,在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日子里,在忧心焦虑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幸福,我也能够为了我的女儿付出一切,哪怕是我的性命。”

程秦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眶却湿润了起来,神色也是动容,像是感动于程氏的话似的。

“傻孩子。”程秦看着他,笑道,“这些日子你也是累坏了,回去休息吧,等时辰到了,我就会去休息的。”

程秦咬着下唇,僵硬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不是没有话要说,只是,这个时候,若是他再开口,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将一切都说出来!

他明白他的话,他都明白!

即便他没有当过父亲,可是,他也是别人的儿子,他也有父亲!

当年,父亲便是如他这般,为了让他能够安然活下去,牺牲了一切!

为什么她不死?

为什么她要活下来?

若是她就这样病死了,那一切都了结了,都了结了!

为什么她不死?!

程秦冲回了所住的房间,从床榻内,拿出了那卷书画。

那是程氏送给永熙帝的生辰礼物。

愿我儿福寿安康!

福寿安康?!

她福寿安康了,那他的仇怎么办?他的家人,怎么办?

便真的只能永远这样吗?

还是,他要亲自动手去报仇?

背弃了程氏的恩情去报仇?!

父亲,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程秦无法做出决断,可是,他更是无法将手中的礼物送出去,她无法亲手将这份祝福送到永熙帝的手上,他更是害怕,再一次见到她,会控制不住动手报仇!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第一次见永熙帝的时候,他还未有过如此欲报仇的冲动,更没有如今挣扎的心情!

为什么他会这样?!

程秦盯着手中被攥的不成形的字画,最终,将它扔进了旁边的取暖火炉内,火苗,当即吞噬了那溢满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祝福的字画……

……

太女府内

正君院落的寝室内

晚膳过后,白氏便一心扑在了手中的一件做了一半的冬衣上,而不是如同以前一样,将心思都用在了司予述上面。

在太女府内,他无法逃避司予述,尤其是在府中两位侍君一死一重伤的情况之下,除了书房,正君的院落便是司予述唯一回到之处。

虽然太女府内的初侍并没有出事,可是白氏却也不能开口让司予述去初侍的院子。

“夜里便不要做这些东西了。”沉默许久之后,司予述开了口,“伤了眼睛就不好了。”

白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抬头,“再过一个多月便过年了,我想给殿下亲手缝制一套新衣。”

司予述凝视着他,眸光有些晦涩不明,“要做也是白日在做,再说了,还有一个多月,有的时间。”

白氏笑了笑,却没有附和司予述的话,“白日里府中也有许多事情处理,明日方氏便要回府,更是有许多……”

“你是府中的正君,有些事情,不必这般上心。”司予述打断了他的话道。

白氏脸色微微一僵,然后挤出了一抹笑容,“我知道了。”

司予述又凝视了他会儿,然后方才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茶杯,“说方氏,有件事本殿想和你商量商量。”

白氏道:“殿下请说。”

“方氏终究是因为本殿方才受伤的,本殿将他的位份提提。”司予述看向白氏,“你可同意?”

白氏一愣,随即,笑容多了一抹自然,“应该的。”

“你不反对?”司予述看着他问道,“侍君之上便是侧君。”

白氏笑道:“方氏应得的。”

司予述沉默了下来。

白氏被她的目光看的心弦又渐渐绷了起来,“殿下……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司予述抿唇淡笑:“没有。”

眼帘垂落,掩盖住了眼底的思绪。

白氏却不信,可询问的话到了嘴边,便哽住了。

“晋升府中侧室一事,一向都是由正君负责的。”司予述抬起眼帘道,眼底,一片沉寂,“既然你不反对,找个时间进宫见见父后,请道旨意吧。”

白氏愣了一下,然后方才点头,“我知道,殿下放心。”

司予述随即起身,“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本殿还有些公务处理,今晚睡在书房。”

白氏也连忙起身,有些忙乱,“殿下……”

“休息吧。”司予述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不必相送,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殿下!”白氏叫住了她。

司予述转过身,“还有何事?”

白氏稳了稳心神,然后正色道:“既然要晋方氏的位,不如连过世了的张氏也一同晋位吧。”

“皇家并无这规矩。”司予述声音似乎冷了几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违反规矩的事情,可以不做的,便不要做,方氏,只是本殿的一个侍君,追封之事,只有母皇有这个权利。”

白氏闻言,顿时一惊,忙道:“殿下恕罪,是我疏忽了。”

司予述深深地看了白氏一眼,然后,缓缓道:“本殿会抚恤张氏的母族,你不必忧心。”

白氏脸色一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却无法理清究竟是什么。

“早些休息吧。”司予述留下了这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白氏没有再开口,双手紧紧地攥着,站在了远处久久不动。

她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了吗?

是因为这样不高兴吗?

可她晋升方氏,能抚恤张氏母族,他真的很高兴,至少,她对他们,不是连一丝怜惜之情都没有。

也证明了,她并不是绝情之人。

他很高兴,可是……却似乎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

次日,夜里的雪停了下来,阔别多日的阳光普照京城大地,给寒冷的冬日添了几许温暖。

而便在这样的好天气中,司予执提早了一日赶回了京城。

一进京城之后,她便直奔皇宫。

随后,被请求了交泰殿……

结局卷 夺嫡  103 绝其后嗣

在宫外奔波数月,司予执的形容也是憔悴,也许是一路杀戮,让那双原本溢着悲伤的眼眸此时也多添了一抹戾气。

与司予赫从战场上回来的戾气不一样,司予执的戾气没有荣耀,没有兴奋,有的,只是森冷。

永熙帝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了她的转变,幽深的眸子此时一抹幽暗浮动,“怎么?出去几个月把规矩也给忘了?”

声音威严。

却也比之前多了一抹冰冷。

司予执并没有注意到,即便路上听闻了情况如何的严重,但是如今亲眼见了,却还是震惊,她无法相信,在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京城的情况究竟紧张到了什么程度,而母皇,又是经历了什么,“儿臣参见母皇。”

在听了永熙帝的话之后,她方才拉回了神智,跪下行礼。

声音,隐约中带着一丝轻颤,又似哽咽。

永熙帝合了合眼,“你放心,朕死不了!”

司予执抬头,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来,“儿臣不是这个……”

“好了。”永熙帝似不耐烦,“朕见你,不是跟你说废话,平身!”

司予执眼底闪过了一抹黯然,随后站起身来,垂下了眼帘,正声回禀,“回母皇,儿臣这几月在东南……”缓缓的,这几个月在东南的情况一一复述了一遍,即便已然将情况写在了折子上,但是,却还是说了一遍。

永熙帝并没有打断她的话,一直安静地听着,眼底的情绪一直在转变,只是,因为不明显,因而,外人并没有能够从中读出什么。

“目前陶家重要人物都关押了起来,相关等人也都各自收押在各地的衙门之中,等候母皇处置。”司予执将情况说完,然后抬头看向永熙帝,却迎上了永熙帝晦涩不明的眸光,心,倏然一颤。

永熙帝缓缓开口:“谁让你杀了杀了那陶家的证人!?”

司予执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是儿臣自作主张,请母皇降罪!”说罢,便跪了下来俯下身。

永熙帝讥笑:“你连死都不怕,朕能治你什么罪?!”

司予执抬起了头,看着坐在了床上的永熙帝,神色转为了决绝,“母皇,儿臣以为,东南一事不应公之于众!若是此事一旦泄露,不但在东南掀起轩然大波,皇家的颜面也会当然无存,更重要的是,虽然并无证据证明东南诸位官员之死和礼王有关系,但是,若是真相泄露,礼王水洗也不清,残杀朝廷命官是死罪!若是母皇依照律法处置,便是收刃亲女,若是母皇保了礼王,母皇的威严也会受损,东南也可能大乱!除了礼王之外,康王等人虽然是被人怂恿方才坠入陷阱,但是毕竟是做下了那等不利于军队的事情,母皇一向注重军队将士,若是此时一出,必定会……”

“够了!”永熙帝忽然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朕何时轮到你来教朕?!”

司予执磕头,“儿臣知罪。”

永熙帝盯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方才冷冷道:“这件事全凭陶家人之口,你却将人给杀了,如何证明此事当真?朕如何可以肯定,这件事不是你编造出来的?不是你谎报?!”

司予执脸色一僵,会儿之后,缓缓抬头,看向永熙帝,“儿臣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儿臣可以对天起誓,在此事上面,儿臣没有丝毫私心,更没有……”

“没有私心?”永熙帝冷笑,“即便你没有编造此事,只是私心你也没有?!朕是病了,但是,朕还没有病糊涂!”

司予执咬了咬牙,一鼓作气地道:“儿臣的确是有私心,儿臣不希望因为这事失去三皇妹,也不希望这件事让太女受到伤害,更不希望母皇会因为这件事陷于母女之情与天下大义之间!不管是三皇妹还是太女,都是母皇的女儿,儿臣知道母皇最不想见到的便是手足相残,儿臣不希望母皇伤心难过,儿臣只希望,一家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和和气气!”

即便她的眼底戾气未消,可是这番话,却仍旧是说的动情动理。

若是谎言,那便是最真实的谎言。

司予执知道说出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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