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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宫三千-第3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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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笑注意到了司慕涵的晃神,但是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言语也开始尖锐起来,“陛下心软,可是因为赵氏?”
司慕涵一愣,随后,沉下了脸,“朕不想跟你讨论这个。”
水墨笑自嘲一笑,“臣侍听闻下午之时大师去看望过了赵氏,不知道大师是否也相信赵氏便是……”
“凤后!”司慕涵厉色叱喝了一声。
“方才陛下对晏儿说的一句话臣侍深以为然。”水墨笑没有再提赵氏的话,神色却还是冷了下来,“陛下说,晏儿之所以不能如同皇贵君那般不顾一切是因为晏儿心里最重要的不是庄之斯,而如今,陛下心里,最重要的也不是晏儿,臣侍不能将晏儿的将来寄托在了陛下那般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上,不要跟臣侍说什么君无戏言,臣侍当了这个凤后十多年,也弄清楚了一个道理,这世上,最不可轻信的便是君王的承诺!”
司慕涵的眼眸瞬间睁大了许多,眉宇之间更是溢满了冰冷的怒意。
“时候不早了,陛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水墨笑视线越过了司慕涵看着前面那空荡荡的回廊,寂寥且嘲讽地笑着,“说不定,赵公子还在翘首以盼了!”
司慕涵盯着水墨笑许久,胸口的起伏明显快了许多,然而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拂袖而去。
水墨笑站在了远处一动不动。
所幸身边的宫侍都被水墨笑使退下去了,否则定然会被自家主子这般言行给吓个半死。
司慕涵没有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霍地转过身,眸光凌然地盯着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凤后,朕真的累了!”
水墨笑不自觉地转过了身,却只是看见了司慕涵转身而去的瞬间,他张了嘴,然而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哽住了一般,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累?
她真的累了?
那他便不累吗?
司慕涵,我便不累吗?
这般多年,我便不累吗?
你累了可以相信借尸还魂这般荒谬的话可以将那个赵氏当成了你心爱的那个人,可是我累了,我可以做什么?我可以如何?
我什么都不可以!
……
司慕涵并没有如同水墨笑所想的那般回交泰殿陪赵氏,而是去了流云殿。
司以佑寝室内
“你说什么?”蒙斯醉看着眼前满脸喜悦的忆古,说道,语气中有着难掩的讶然。
今晚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留在了儿子住处陪着儿子一同睡,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司慕涵会在这般晚过来。
“陛下来了,如今在寝殿内。”忆古低声重复了一遍。
蒙斯醉已然敛去了神色当中的讶然,轻柔地抚着偎依在自己怀中已然入睡了的儿子,“你去告诉他,本宫和佑儿已经睡下来,请她移驾别处吧。”
“主子……”忆古笑容顿住了,换上了焦急,“主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蒙斯醉没有回答,低头看着儿子的睡容,眉宇之间满是慈爱之色。
忆古见了,又劝道:“主子,陛下毕竟是陛下,即便主子心里不痛快,但是这般做对主子有害无益,即便是主子不在乎陛下的恩宠,但是总要为三殿下和二皇子想想,尤其是三殿下……便是二皇子,将来择妻主出嫁这事还是得经过陛下的,主子若是惹恼了陛下,陛下一怒之下迁怒了二皇子,那岂不是耽误了二皇子一辈子?主子,下午的时候,二皇子已然是对陛下不敬了的!”
蒙斯醉抬头看向忆古,神色之中流露着一丝自嘲,淡淡道:“若是她为此迁怒佑儿,本宫这十年来还真是瞎了眼了。”
“主子……”
“好了。”蒙斯醉低声道,“你再说便要吵醒佑儿了,这孩子这些日子也没有睡好觉,你看,脸都几乎瘦了一圈了。”
忆古急得几乎想哭了,他伺候了主子这般多年,却从不知道一向温和的主子竟然有这般倔性子。
“本宫知道本宫在做什么。”蒙斯醉抬头看着忆古,缓缓说道。
忆古真的彻底无话可劝了,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往正殿的寝殿而去,路上,还飞快地转着脑筋,拼了全力想编造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只是直到他见到了司慕涵,却还是没有想到,只能硬着头皮请罪解释,“回陛下,今晚主子陪着二皇子睡,如今已经入睡了。”
司慕涵眉间蹙了蹙,却没有说话。
忆古随后跪了下来,“奴侍该死,请陛下恕罪,奴侍得知主子和二皇子已经睡下了之后便没有进去禀报,这几日主子都病着,身子也不好,二皇子连日照顾主子,也是寝食不安的,奴侍不忍心去吵醒他们。”说罢,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请陛下降罪。”
司慕涵沉默地看着他半晌,然后,方才开口,“下午朕走了之后,佑儿如何了?”
“回陛下。”忆古吸了口气,“二皇子在寝殿和陛下分开了之后便跑回了住处大哭起来,二皇子说他不孝顶撞了陛下,陛下,二皇子也是太过于关心父君的缘故,还请陛下莫要责怪二皇子,而且,二皇子他也已经知错了。”
司慕涵面沉如水,“你很忠心。”
忆古一愣,微微抬头,“陛下……”
司慕涵转过身端起了旁边隔着的热茶,缓缓地捋着杯中的茶叶,热茶的蒸汽徐徐地升起,给她威严沉静的面容添了一抹飘渺,“你可知道你的名字为何唤作忆古?”
忆古又是一愣,“奴侍的名字是当年初到主子身边,主子亲赐的。”
“你家主子未曾出嫁之前有一个贴身小侍。”司慕涵幽幽地说着,慢慢地翻开了一段许久以前的记忆,“他叫古儿,和你一样,都是忠心耿耿全心全意为了主子着想的忠仆,后来也是为了主子而死,你家主子给你赐名忆古,便是怀念他之意。”
忆古有些讶然,但是却也没有其他的想法,“奴侍能得主子这般厚望,实乃三生有幸。”
他唯一不解的便是,陛下为何跟他说这些。
陛下的这些话,究竟是单纯地跟他说,还是想借着他的口传给主子听。
司慕涵笑了笑,却很淡,也恨凉,“时间过得很快,快的,很多事情朕都记不清了,朕记得有古儿这般一个人,但是,却已经想不起他的模样,当年,朕对他也是记忆深刻的。”
当年的木涵对蒙斯醉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木涵已经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司慕涵。
或许,连司慕涵也一样在消失着。
最终剩下的只由永熙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朕连朕的的记忆,都无法掌控了。”
忆古看着眼前的操控着天下人生死的君王,原本的畏惧缓缓地退下,随后竟然换上了是怜悯,不过很快,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思绪,连忙低下了头,将话题拉回了开始的请罪,“奴侍请陛下降罪。”
司慕涵眼帘垂了垂,“你没罪。”
忆古心中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奴侍谢陛下隆恩,奴侍明早定然会将这件事禀报主子,谢陛下恩典!”
“退下吧。”司慕涵搁下了茶,没有喝一口。
忆古不禁抬头,“陛下……”
“朕在这里坐坐,你们都退下吧。”司慕涵淡淡地说着,声音中却有着无容置疑的威严。
忆古虽然不明,但还是起身退了出去。
身边的宫侍,也一一退了出去。
忆古出了寝殿之后,便守在了外面,可是守了将近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见司慕涵出来,迟疑了会儿,便转身去了司以佑那边,如他所料,蒙斯醉并没有入睡,他将事情跟蒙斯醉说了一遍。
蒙斯醉垂着头看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儿子,一言未发,只是忆古还是注意到了,他那原本温柔地放在司以佑身上的手,此刻已经握成了拳头。
忆古没有再劝什么,缓缓退了出去,因为他觉得,主子此时心里已经动容了。
一炷香之后,蒙斯醉走出了寝室。
忆古心中一喜,“主子可是要回寝殿?”
蒙斯醉没有回答,带着初冬寒意的凉风拂过了他的面容,却带不走那如水的哀伤,他抬头看向了屋檐外面的夜空,沉默半刻,然后,起步往前。
忆古紧跟其后。
到了寝殿,外面守着的交泰殿的宫侍一见了他的到来,立即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陛下没有宣人进去,他们也不敢进去,可是这般晚了,陛下一个人在里面没有人伺候总是不妥,“见过豫贤贵君,陛下还在里头等着您了。”
蒙斯醉看了看紧闭着的寝殿的大门,却没有下一步行动。
那宫侍一愣,随后便继续道:“豫贤贵君,如今寝殿内便只有陛下一个人,陛下不宣我们进去伺候,我们也不好进去,还请豫贤贵君快些进去照看陛下。”顿了顿,随后又道:“傍晚的时候冷总管嘱咐了奴侍等,陛下这几日过于的忙碌,都没有好好休息,要奴侍等仔细伺候,以免伤了圣体。”
蒙斯醉听了这话,神色有了一丝波动,“本宫知道了。”然后,起步上前。
宫侍连忙小心翼翼推开了寝殿的大门。
蒙斯醉缓步走了进去。
方才那说话的宫侍也不放心,跟了上去。
忆古也随着蒙斯醉进了去。
蒙斯醉没有在外室中见到了司慕涵,便往内室走去,最后在锦床上现了躺着的司慕涵,却是和衣睡着了。
双眸因为讶然而微微睁大了一些,然而会儿之后,便恢复了正常,转身对着身后的宫侍道:“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有本宫在便可。”
没有人有异议,沉默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蒙斯醉看着眼前睡着的人,沉默地站了半晌,然后弯腰了腰,拉了旁边的锦被,为她盖上,动作轻柔。
即便他心里有着许多的不满,可是,却也始终放不下。
随后便坐在了床沿,安静地看着她,许久许久之后,几乎不可闻的低喃从略显苍白的嘴唇当中缓缓流出,“你说你忘了古儿的模样,那是不是也连我也忘了?你说,你掌控不了自己的记忆,可是你的心呢?是不是也一样掌控不了……阿涵,我求得从来都不多,我从来都不贪心,可是为了如今我的心无法再平静,无法再那般的没有所求?为何我越来越看不到希望?越来越不敢去想着我们未来?……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
司慕涵没有回答,然后那原本贴合着皮肤的睫毛,却有过一刹那的颤动。
蒙斯醉俯下了身子,贴在了她的身上,会儿之后,他感觉到了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身子。
“醉儿……”司慕涵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开口,“我们谈谈。”
蒙斯醉没有动,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我累了……”
司慕涵眼底眸光闪了闪,然后,叹息道:“好,那睡吧。”
次日,司慕涵醒来了,环视了寝室一眼,却不见蒙斯醉的影子,便问了进来伺候梳洗的宫侍,“你家主子呢?”
“主子去了小厨房准备早膳。”宫侍回道。
司慕涵蹙了蹙眉,正想说什么,便见蒙斯醉缓步走了进来。
“陛下醒了。”蒙斯醉淡淡地道,神色还是一如寻常,似乎并没有因为昨晚而有所波动。
司慕涵看着他,“你身子还没好,早膳这些事情便交给宫侍做就是了,如今天也冷了,不必这般早起来。”
“臣侍习惯了。”蒙斯醉还是淡淡地说道,“再者,臣侍躺了好些日子,也该动动身子了。”
司慕涵感觉到了蒙斯醉言语之间的疏离,伸手握住了他有些冰凉的手,继续了昨晚的话题,“我们谈谈。”
“陛下,你是时候该上早朝了。”蒙斯醉却是微笑道。
司慕涵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似的,很是难受,凝视着他会儿,然后,点头,摆驾前去正宣殿。
而便在今日的早朝之上,有御史提出了赵氏长期住在交泰殿不合规矩,随后便也有不少的大臣开始附和。
便是安王,也开了口,“陛下,赵氏既然品行纯良,不如给了恩典纳入后宫,也好名正言顺。”
司慕涵没有做什么表态,但是却也没有斥责那点燃火头的御史。
众臣便知她是默认了安王的提议,也没有再纠缠这事,继续议政。
早朝过后,司慕涵去了帝寝殿。
赵氏方才醒来梳洗完毕,“涵涵你来了!”
司慕涵微笑地上前,“朕昨晚没回来陪你,身子可有不适?”
“我没事。”赵氏微笑地回道,但是手却仅仅地拉着司慕涵的手,像是担心她会走掉似的,眼底也有着黯然。
司慕涵握紧了他的手,“朕让人传早膳。”
“涵涵……”赵氏神色愧疚,“我不是存心小心眼的,我只是……”
“朕知道。”司慕涵拍拍他的手,“你身子还没完全好,不能耽误了早膳,先用了早膳之后再说其他的,不过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赵氏抿唇笑着点头,“你陪着我用。”
“好。”司慕涵点头道。
两人用完了早膳之后,赵氏便担忧地开口道:“涵涵,你是不是有心事?”
司慕涵晃了晃神,“没事,别瞎想。”
“不是的。”赵氏却坚持己见,“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心事?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
司慕涵沉默会儿,便将方才早朝的事情说了,“朕想过了,凤后的话未必没有道理。”
赵氏闻言,却是松了口气,不过眼底始终还是残存着一丝黯然,“我不介意,涵涵,只要能够待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介意。”
“对不起。”司慕涵拥着他,低声道。
赵氏却笑道:“涵涵,你没有对不起我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凤后说的没错,如今我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民间男子,若是你硬是要给我皇贵君的位份,只会给我带来危险,还有父亲的经历……涵涵,我都明白的,所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好不好?”
司慕涵拥的他更紧了一些,“好。”
赵氏离开了她的怀抱,看着司慕涵,神色带着一些羞涩,“其实……我最想听的不是对不起这句话……我最想听你跟我说另一句话……”
司慕涵微笑道,“什么话?”
赵氏垂了垂眼帘,又踌躇了会儿,“涵涵,我最想听得的便是,你跟我说你爱我。”
司慕涵笑容顿时僵住了,随后,猛然站起身来,瞳孔也是猛然一缩。
赵氏脸色一变,惊慌道:“涵涵,你怎么了?”
司慕涵没有回答,继续盯着他,脸色很难看。
“涵涵!”赵氏伸手去拉住了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已经冰冷一片,“涵涵,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朕……朕没事……”司慕涵开了口,却是断断续续,而唇瓣也开始泛起了苍白,她反手,握着他的手掌,“阿暖,你方才跟我说了什么?”
赵氏一愣,脸上还是惊慌的神色,“我……”
司慕涵坐了下来,脸色缓和了一些,“朕方才没有听清楚。”
“我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身子,涵涵,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啊?”赵氏焦急地询问着,“我们立即召御医过来看看好不好?你别吓我?”
“朕真的没事。”司慕涵脸上的苍白渐渐褪去,“只是方才我忽然间想起了当初在海上找不到你的情形,阿暖……”她伸手再一次将赵氏拥入了怀中,“我不能再失去你!”
赵氏脸上的惊慌退去了一些,“涵涵,我如今便在你身边,我说过,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的。”
“是啊,你说过,你会一辈子陪着我的,便是死了,也不会离开我……”司慕涵缓缓地说着,脸上的笑容中,有着一种撕裂般的哀伤和恐惧,她抱着他半晌,然后松开了他,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再一次问了方才的话,“阿暖,方才你说了什么?”
赵氏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听你说一声你爱我罢了。”
司慕涵凝视着他会儿,然后伸了手抚摸着他的脸,低喃道,“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地感谢上苍让你回来我身边。”
赵氏偎依在了司慕涵的怀中,“我也是。”
司慕涵缓缓地扶起他,淡淡道:“朕还有政事要处理,中午再过来陪你用午膳。”
“好。”赵氏点头笑道。
司慕涵站起身便转身离开,没有如同之前那般,念念不舍。
赵氏靠回了迎枕当中,垂下了眼帘,也褪去了脸上的笑容,方才他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了吗?
……
安王下朝之后便回了王府。
安王正君对于安王这般举动很是讶然,也很是高兴,她已经很久未曾试过一下朝便回府了,而且一回府便过来自己的院子陪自己,安王正君亲自张罗了茶点,随后便亲自伺候着妻主,陪着她说话,只是渐渐的,他便发觉了自家妻主有些心不在焉,即使她极力掩饰,但多年的相处,他还是看出来了,“殿下有心事?”
安王一愣,“怎么这般问?”
“殿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安王正君说道。
安王看着自家正君,原本还想坚持说没事,但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来,“是有些事情。”
“什么事?”安王正君问道。
安王却没有正面回答,“不过是一些公务上的事情罢了,不碍事。”
安王正君沉吟会儿,“其实我一直便想问殿下这个问题了,殿下不仅今日,这些日子都似乎心不在焉。”
安王闻言蹙起了眉。
“我并非想干涉殿下什么,只是担心殿下的身子,若是殿下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我听,看看我是否能够为殿下分忧。”安王正君正色道。
安王伸手握着他的手,“没事,别担心。”
安王正君沉吟会儿,“可是因为陛下带进宫的那个和皇贵君极为相似的赵氏?”
“怎么说?!”安王神色一变。
安王正君一阵讶然,“殿下往常即便公务再繁忙也不会经常神不守舍的,能够让你这般忧心的怕也只有陛下的事情了。”
安王沉了沉眸。
“殿下,那赵氏真的长得这般像皇贵君吗?”安王正君问道。
安王却绕开了话题,“赵氏是陛下的人,我们身为臣子的不该随便议论,这件事莫要在提了,府里的人你也要看紧一些,本殿不希望听见有任何关于此事的闲言碎语从安王府中传出去!”
安王正君心头微颤,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虽然对于妻主的反应有些讶然也有忧虑,但是他始终还是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妻主不让他触碰,想来也是为了他好,而且,赵氏也的确是陛下的人。
说了几句闲话,安王正君便说起了另一个话题,那便是安王世女的婚事。
安王正君这几年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妻主对他好,正君的地位无人可动摇,而儿子在萧家也是过的不错,年前又添了嫡女,更是得萧家看重。
而过继的世女对他也是孝顺,即便还有生父在,但是也未曾偏颇生父。
安王道:“你选人吧,门第不必太高,是个知礼懂事的便可以了。”
安王正君点头,“我明白了,殿下放心。”妻主的意思他明白,就和端王他们的正君一般,若是门第太高了,便可以让人怀疑他们在拉拢势力,便选一个书香门第吧,这些年,端王正君他们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族,但是端王正君也是不错。
安王听了安王正君说起了端王正君,便蹙眉问道:“你最近和他们来往的很近?”
“殿下放心,不过是寻常间的来往罢了,我知道分寸的。”安王正君回道。
安王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道:“我先去书房,午膳再过来用。”
“嗯。”安王正君起身相送,看着安王离去的背影,仿佛的疑惑便又浮上了心头。
殿下这些日子到底是怎么了?
……
上书房小息的时候,庄之斯将司予赫拉到了一处,将一封信递给了司予赫,恳求道:“劳烦大殿下帮我将这封信交给大皇子。”
司予赫接过了信,神色却有些忧虑,“阿斯,这信……”
“大殿下放心,我只是在信上表明心迹罢了。”庄之斯微笑道,“之前让大皇子伤心是我的不对,如今,我向他说明一切,同时道歉。”
司予赫看着她,“阿斯,那大皇兄的那要求……”
“大殿下放心,大皇子会如愿以偿。”庄之斯认真地道。
司予赫虽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亲耳听了还是觉得震惊,“你真的答应了?”
“是。”庄之斯认真道。
司予赫笑了起来,随后又想起了另一个人,“那庄大人呢?她也同意吗?阿斯,你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你是庄家的继承人。”
“母亲已经答允了。”庄之斯回道。
司予赫更是讶然:“庄大人也答应了?!”
“是。”庄之斯应道。
司予赫愣了会儿,“阿斯,你是怎么让庄大人同意的?”
庄之斯自然不会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告诉司予赫,即便她再信任她,也不可能冒着让她身败名裂的危险说出来,而且,她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然不会瞒着大皇子的,届时,定然吓到他的,这些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让他发现自己阴暗的一面,生怕会吓跑他,“什么办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会让大皇子如愿以偿!也一定会给他他想要的幸福!”
司予赫看着她,眼底有着担忧,“我会帮你送信给大皇兄,不过阿斯,不管你做了什么用了什么方法,你都不可伤到大皇兄分毫!”
“大殿下放心,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有分寸的。”庄之斯保证道。
两人说完了之后便相携离去,而就在两人起步离开不久,在后方不远的长廊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人,却是司予昀。
司予昀看着前方两人离开的背影,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眼底泛起了一阵暗沉之色……
……
司予赫等不及了上完一天得课程在拿信回宫交给司以晏,便在午休之时寻了一个借口回了朝和殿,将信交给了司以晏。
司以晏一听那信是庄之斯的,先是震惊,随后,便是难过,“我不看!我不看!大皇妹你把它拿走!不对,她怎么会写信给我的?大皇妹,是不是你将我喜欢她的事情告诉她了?是不是?!”
司予赫还未来得及回答,司以晏便做了定论,大怒道:“大皇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已经觉得自己很不要脸了,你怎么还将这件事告诉她?你这不是让我更加的无地自容吗?她为什么要给我写信?是想骂我不知羞耻是吗?不,我是皇子,庄之斯根本没有这个胆子,大皇妹你说,你说不是威胁她让她喜欢我?大皇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
“大皇兄你先别着急。”司予赫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反应,“我是将这件事告诉了阿斯,可是我不是想让你没脸,我只是想给你讨回公道,而且,我也是想弄清楚阿斯究竟喜不喜欢你,大皇兄,我问过了阿斯了,阿斯说她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你好些年了!”
“你骗我!”司以晏不信,更是羞愧愤怒,“她怎么可能喜欢我?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强迫她喜欢我的!大皇妹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做啊,你这般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我都已经下定决定要忘了她,不再喜欢她不再想她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说着说着便已经哭了出声。
司予赫有些慌了,“大皇兄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不听!”司以晏大吼道。
司予赫一咬牙,狠狠地握着他的肩膀,厉色道:“你听我说!”
司以晏愣住了似乎被吓到了。
司予赫原本便是几个皇女当中长得最像司慕涵的一个,平日笑呵呵的倒也没什么,这般厉色,却更是相似。
司以晏是被眼前这张母皇的面容给怔住了。
司予赫见他停下了哭闹,深深了口气,便将昨日在酒楼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司以晏听完之后,却更是震惊了,傻傻地看着司予赫。
“大皇兄,我看的出来,阿斯并没有说谎。”司予赫正色道。
司以晏又呆愣了好半晌,然后方才愣愣地挤出了一句话,“你说真的?”
司予赫将手中已经被她握的有些皱的信交给到了司以晏的手上,“这是阿斯给你写的信,她说你看了便会知道她的心意的。”
司以晏低着头,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信。
“阿斯还说她会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你不愿意她纳初侍纳侍夫,她也同意了,她还说服了庄大人也同意了。”司予赫继续道。
司以晏方才止住了的泪水又不禁涌了出来,他抬头看着司予赫,“真的?她真的喜欢我?大皇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司予赫点头,“是真的,大皇兄。”
司以晏哽咽了几声,随后连忙抬手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颤抖着手拆开了手中的信看了起来,一边看着,泪水便一边顺着脸颊滑落,待信看完了之后,更是哭的厉害。
司予赫见状,便只好安抚着。
好半晌之后,司以晏方才缓了过来,然后拉着司予赫的手,焦急而担忧,“大皇妹怎么办,父后他不同意啊……”
“那母皇呢?”司予赫问道,“昨晚上母皇可有跟你说了什么?母皇也是反对?”
这件事父后不可能瞒着母皇这件事的。
司以晏听了这话,难看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母皇说……若是我愿意便赐婚……”
司予赫松了口气,“母皇同意了那便是有机会了!大皇兄你放心,我们定然可以说服父后的!”
“可是……”司以晏心里生出了无尽的后悔,“我昨晚上拒绝了……我说不要母皇赐婚……”
司予赫笑道:“那便再跟母皇说就是了。”
“母皇还会答应?”司以晏不确定。
司予赫道:“那自然会的!大皇兄你放心,母皇这般疼爱大皇兄,一定会让大皇兄如愿以偿的!”
司以晏垂下了头沉默了会儿,然后抬头,“大皇妹……我想见她!”
司予赫愣了愣,随后想了会儿,觉得让司以晏和庄之斯见一面也是好的,至少可以让司以晏更加的安心,便点头道:“这样吧,下午你去武场附近,我便偷偷地带着阿斯去见你。”
“嗯。”司以晏笑了起来,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那封信,仿佛已经握住了自己的幸福。
……
当日下午,司以晏便找上了水墨笑,说想出朝和殿走走散散心。
水墨笑看着眼前容光焕发的儿子,着实一阵错愕,随后便生出了担忧,“晏儿你这是……”
司以晏垂着眼帘不敢面对父亲担心的目光,“父后放心,儿臣没事,儿臣……儿臣就是想出去散散心,就在御花园那里走走而已……还想去看看四皇弟,还有探望蒙父君……”
水墨笑听了儿子的话,心里虽然还是有些意外,但是却也松了口气,起身看着儿子,“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如今天冷,记得多披件披风再出去,还有,不要太晚回来,父后今晚给你做你喜欢的。”
司以晏闻言,心里更是愧疚不已,头低的更低了,“父后放心,儿臣知道了。”
“好了,去吧。”水墨笑微笑道,也许是昨晚上司慕涵的劝说,他并没有发现儿子的一场,只当儿子是想通了,愿意放下了。
司以晏没敢多留,生怕多留一刻自己便会坚持不下去,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儿子愿意走出来,水墨笑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连带着因为昨晚上和司慕涵的争执而挤压的阴郁也消失了不少,而半晌后,他又得到了另一个应该称得上是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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