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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的后宫三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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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璇浑身一凛,良久后低声问出了一句:“父君所指可是昭皇贵君?”

“呵呵……”明贵君笑了笑,“璇儿啊,你是女子,该是知道,这宠和爱,从来都是两回事。”

司慕璇神色一变:“儿臣明白。”

“还有一句。”明贵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爱之深便责之切。”

司慕璇蹙眉,“儿臣记住了。”然后转身退下。

在她走了之后,明贵君倏然间叹息一声。

“主子可是难过?”说的之人正是明贵君的贴身宫侍蓝竹。

明贵君看了他一眼,“你说,这孩子在心里是不是也是怨我的。”

“主子多虑了,殿下一向孝顺懂事,定然明白主子这般做完全是为了她好。”蓝竹道,“只是……”

明贵君挑眉道:“只是什么?”

“殿下若是想谋取太女之位的却是没有可能,然而殿下若想在一方面有所建树,想必陛下还是不会阻难。”蓝竹低头道。

明贵君笑了笑,“你是说本宫压得她太紧了?”

“奴侍不敢。”蓝竹垂头道。

明贵君叹了口气,“也许你说的也是不错,只是,我们不是女子,不可能了解女子对于权力的渴望和野心。”他顿了顿,继续道:“权势这东西,一旦沾上了手,就会上瘾,本宫之所以一直压着璇儿,是不想看着她在权利的争夺中越陷越深,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女,本宫是绝对不会阻难她的,即便最后的结果是悲惨的,本宫也会让她放手一搏,可是她不是,她身上流着本宫的血,流着南诏国的血,而这一份血脉注定了她永远也不可能出头,她若是沾上了权力,但是却又注定了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这种强烈的反差会让她将心中最狂暴的愤怒和反叛激发出来,若到了那时,本宫再来压制她,怕也无济于事……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璇儿只有两个下场,一就是死,另一个就是成了人上之人,然而,她如何斗得过如今这大周的主人?即使她真的斗赢了她的母皇,也绝对坐不稳这个皇位。因为大周的臣民是绝对不允许一个拥有外族血脉的帝皇来统领他们。”

蓝竹顿时哑然。

明贵君沉吟了半晌,又自言自语似的低喃起来,“当初父后和皇妹送我出南诏皇城之时,曾对本宫说过,他们对不起本宫,但是为了南诏,又不得不牺牲本宫,还说,所有南诏臣民都会记住本宫所作出的牺牲……”

“主子……”蓝竹一时间有些慌,这些年,主子一向乐观淡然,甚少如此。

明贵君吸了口气,问道:“你还记得两年前南诏使臣跟本宫说过的话吗?”

“奴侍记得。”蓝竹回忆道:“那使臣说,如今南诏国很好,而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主子的牺牲。”

明贵君轻轻一笑,“她们都以为这一切都是本宫牺牲换来的,可是这是真的吗?本宫即便再厉害,也无法对一个帝皇影响至此,这些年,大周对南诏付出了多少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却知道,如今的大周就像是一个放债之人,而放出去的债终有一天是要收回来的。”

“主子的意思是,陛下欲谋取南诏?”蓝竹震惊地道。

明贵君摇摇头,“不,对于大周来说,如今的南诏南诏就像一个屏障,有南诏在,大周对于东海,进可攻,退可守,以陛下的心智,绝对不会这么愚蠢地撤掉这屏障,这些年,大周东面常常受到来自东海的侵袭,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要是一个有些血气的帝皇,都绝对不会允许的,更何况,如今大周的皇帝是这样一个人。”他的话停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先是和裕凤后,然后是蕴君,如今她连废太女的家眷都不放过,你便知道她的心有多恨,又多狠!”

“殿下,小心隔墙有耳。”蓝竹立即谨慎地提醒道。

明贵君勾嘴笑了笑,“不必担心,她放在永宁殿的眼线在本宫下手绝了璇儿的嫡系之后,便已然撤走了。”他的笑容一敛,“本宫来了大周这么多年,从未下手害过一个大周人,可是却对自己女儿的正君下了手,亲自绝了他的后嗣……”

“主子……”蓝竹担忧地唤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明贵君嗤嗤一笑,“若是当初璇儿的正君诞下的是一个女儿,本宫是不是不仅仅只是让他不能再生育,而是会连同那个孩子一同下手?”

这些年,他总是不敢召见那个孩子,不是不疼爱,而是无颜以对。

璇儿一向聪慧,想必也是猜到了几分,所以这些年,她对他的正君这般的好,而对于他这个父君虽然还是敬重有加,但是却少了几分年幼之时的依赖。

“主子,事情已然过去了,而且这些年,你对殿下正君的弥补也够了。”蓝竹劝慰道。

明贵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蓝竹继续道:“当初他不过是一介小官之子,如今贵为十三皇女正君,将来也有可能会成为王君,这样荣恩,对于他来说已然是天大的福气了。”

明贵君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随即一阵冷风袭来。

“主子?”蓝竹关切地道,“莫要着凉了。”

明贵君笑道:“你放心,本宫就便是心有愧疚也绝对不会因此而自残。”

蓝竹连忙拿了一件披风给他披上。

明贵君看着窗外雪景,“蓝竹,你还记得本宫少年之时的愿望吗?”

“记得。”蓝竹答道,“殿下希望将来有一日能够走遍天下。”

明贵君抿唇一笑,“是啊,可是最后,本宫不但没有走出南诏的皇宫,反而进了一个更大的皇宫,而且终其一生都会被困在这里,其实当初父后让本宫和亲大周,本宫最伤心的不是被牺牲了,更是无法实现心中所想,然而如今本宫却发现,在这大周的后宫,未必没有外边的精彩,只要本宫不介入其中,那本宫便可一辈子欣赏着这一场又一场精彩的大戏!”

“主子是说,这次十六皇女被收入大牢一事?”蓝竹低声问道。

明贵君淡淡地笑道:“是啊,最近这后宫和朝廷也实在是太安静,也该有场好戏上演了,只是不知,陛下这场‘严母教女’大戏打算如何个演法?”

“主子放心,殿下应该不会牵扯其中的。”蓝竹安慰道。

明贵君笑了笑,“本宫从不担心这个,其实陛下对本宫也是挺不错的,至少她给了本宫一个女儿,不管当初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也是让本宫在这漫长的深宫中有了点寄托。”

蓝竹迟疑了一下,方才道:“主子,我们真的不必助陛下一臂之力吗?”

“一臂之力?”明贵君眯了眯眼,“不,这件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安静地坐着,好好地看戏即可,至于将来……依陛下如今的身子,大概在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成问题,到时,她若是不需要本宫殉葬,本宫便安然地当本宫的明贵太君,然后继续地看着另一场大戏上演。”

蓝竹垂首道:“奴侍明白。”

……

蜀府大门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公子回家也不可以吗!?”蜀青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的门房,太可恨了,这个人居然说公子没资格在进蜀家的大门,难道她不知道公子即便是出嫁了,还是蜀家的大公子吗?“你若是在不让我们进去,将来家主定然不会饶了你!”

蜀羽之站在一旁,脸色非常的难看,他知道,她不愿意自己再与蜀家扯上任何联系,自然也不会愿意让他来求母亲,可是如今除了母亲,他真的想不到有谁可以求助了。

纵马行凶,扰乱京中宁安,即便他不懂律法,但是以陛下的态度来看,定然是个大罪,如今她深陷大牢,他如何可以坐得住!

因而他立即让章善准备马车来了蜀家,希望母亲能够在陛下面前为她说句好话。

十六皇女一向被陛下所厌弃,这是他进门之前就知晓的,如今她犯了错,陛下定然不会轻饶,然而她始终是大周的十六皇女啊,若是母亲肯为她说几句好话的话,一定可以减轻罪责的!

可是当他匆匆忙忙来了到蜀家之时,门房居然不让他进去。

这个他住了十多年的家,居然在他离开的那一日便不再属于他!

“不会饶了我?”那门房横眉竖眼地,一脸鄙夷,“这可是主夫亲自吩咐的,主夫说,这大公子乃蜀家的不详人,如今蒙上天庇佑,终于嫁了出去,怎么能够再让他进来污了蜀家的门庭?”

蜀青听后,心中更为愤怒,“你这个——”

“奶爹。”蜀羽之轻声止住了他。

蜀青忿忿地道:“公子,我们走,莫要在这里受这等无耻之人的侮辱!”

蜀羽之却摇了摇头,转向那门房,“我虽出嫁,但是这大周的律法从未说过出嫁之子不能回母家的,况且,如今我虽然只是十六皇女府的初侍,但也是上了玉牒之人,是堂堂正正的皇家之人,你若是侮辱于我,那便是侮辱于皇家!侮辱皇家是什么罪名,你想必也是清楚的!”

那门房听后,顿时瞪大了眼睛,她虽然常年在门房当值,未曾经过这不祥的大公子,但是如此出名之人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传闻他甚为好欺,且个性软弱,因而方才她才敢如此出言不逊,然而如今,他竟然说她侮辱了皇家?!

这侮辱皇家的罪名可是要杀头的!

然而,方才管家过来传达了主夫的命令,说今日绝对不能让这大公子踏入蜀家一步,要是她放了他进去,怕是小命也是不保。

如今如何是好?

门房一时间慌了起来。

一旁的章善见了这情形,看着蜀羽之的眼光中多了一抹赞赏。

他既然进了十六皇女府,不管之前如何的卑贱,如今他的一言一行都关系道十六皇女的颜面。

蜀羽之见门房不说话,便知她是怕了,于是继续道:“你若是放我进去见母亲,我便不为难于你,而且,也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于你。”

门房犹豫着,这大公子一向受家主疼爱她是知道的,若是她和家主说几声,那主夫未免会动她,而若是她坚持不放他进去,那若是他去告她一告,那她的小命是真的不保了,踌躇了半晌,她便扬起了讨好的笑容,“大公子……”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嗓音传来,“哎呀,这不是十六皇女府的初侍吗?怎么赖在我蜀家的门口不走!”

随着声音传来,一辆豪华马车也缓缓地驶到了蜀家的门前,半晌后,蜀羽瑢一身华服地走了下来,看向蜀羽之的眼神满是鄙视和炫耀,“难得本君今日回母家,不想却在这里见到这个不详人,还真是晦气。”

“主子莫要生气。”他身边的一个青衣小侍说道,“和这等人生气只会污了主子的身份!”

蜀羽瑢昂着下巴道:“说的也是。”

那门房见了蜀羽瑢,立即上前,“见过三公子,不……见过瑞王正君,见过瑞王正君。”

蜀羽瑢对于她的态度似乎很满意,给了身边的小侍一个眼色。

那小侍顿时伸手拿出了一个金元宝,扔到了她的身上。

那门房立即接过,“谢谢瑞王正君,谢谢瑞王正君。”

“你是门房?”蜀羽瑢斜着眼问道。

“小的正是。”门房连忙道。

蜀羽瑢道:“既然你是门房,那就该谨守门房的职责,怎么如今竟然让这等闲杂人等堵在我蜀家的门前,是不是想让本君回禀母亲,将你逐出蜀家!”

“瑞王正君恕罪,瑞王正君恕罪……”门房连忙跪下,求饶道:“是这人说要进去,而且他还说,他是皇家之人,若是小的不让他进去,便去告小的一个侮辱皇家之罪。”

“皇家之人?”蜀羽瑢轻蔑地笑道:“这等卑贱之人也配称之为皇家之人?简直笑话!”

蜀青闻言,立即愤恨地道:“我家公子是上了玉牒之人,有名有份,怎么不是皇家之人?!”

这蜀羽瑢什么时候不好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奶爹。”蜀羽之叫住了他,“莫要冒犯瑞王正君。”

“可是公子……”

蜀羽瑢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领情,反而讥笑道:“你这不祥之人倒是挺识规矩的,不过既然如此,为何你不给本君请安!”

“主子忘了,人家说自己是皇家之人哩。”身边的小侍讥笑道。

蜀羽瑢冷冷地笑道:“皇家之人?即便他真的是皇家之人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初侍,本君乃瑞王正君,他见了本君自当下跪行礼!”

“若论尊卑,我的确是该向你行礼。”蜀羽之淡淡地道,“然而我为长,你为幼,你也该给我回礼。”

蜀羽瑢一愣,旋即大怒,“回礼?你不过是一个下贱侍人所出的下贱庶子,凭什么让我给你回礼!你真的以为自己进了那十六皇女府就鱼跃龙门了?简直可笑之极!哦,本君差点忘了,今早你的那位十六殿下已然被打入了天牢,呵呵……不祥人还真的不祥人,不过是进了府几日,竟然就克的妻主入狱!蜀羽之啊蜀羽之,本君若是你,早就一头撞死算了!”

蜀羽之闻言,顿时脸色大变,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蜀青见状,连忙扶住了他,“公子……”

“主子说的没错,这等不祥人怎么不早死了算了。”那小侍尖酸地道。

蜀羽瑢见蜀羽之如此,不由得心情大好,这两日他的心一直憋着一口气,先是新婚次日进宫请安被拒,后又在昭皇贵君那里受了气,接着又在府中见了那一大群侧君侍君侍人什么的,简直将他给气疯了!若是不是父亲在他出嫁之前叮嘱过,再有陪嫁的小侍在耳边提点,他再就将那些男人一个个都给杖毙,“你今日来这里,怕是为了找母亲为你那没用的妻主求情吧?”

蜀羽之咬了咬牙,站稳了身子,却不回答,只是盯着蜀羽瑢看着。

“看来本君是猜对了。”蜀羽瑢一脸讥笑地道,“今日本君回府,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这些不祥之人,若是因此而沾上了他的不祥之气,伤及了本君的妻主,如何了得!”

他身边的小侍领会了他的意图,立即对着门房叱喝:“还不快点将这个不祥人给赶出去!”

那门房立即起身,对着蜀羽之一行人怒骂道:“走走走,还不快走,难道要老娘那扫帚撵你们!”

“你敢!”蜀羽之苍白着脸,却坚持地站在原地。

那门房愣了一下,旋即又看了看蜀羽瑢,最后大怒,如今她有了瑞王正君撑腰,如何还用对这个不祥且无权无势的大公子卑躬屈膝,于是她狞笑一声,“老娘就是敢又如何?!”说罢,扬手就要打到蜀羽之身上。

蜀青大惊,连忙挡在主子面前。

然而另一个人影却比他更快。

章善快步上前,一手握住那门房的手,一用力,随着一声轻微的喀嚓声响,那门房顿时发出杀猪一般的痛呼声,“啊,我的手!我的手!”

蜀羽瑢见状,顿时大怒,“你是何人,竟敢对我蜀家的人下手,简直目无王法,来人啊,还不将这无礼之人拿下!”

章善不亢不卑地道:“小的乃十六皇女府的管家,这下人居然对小的的主子动手,小的自然不能束手旁观,瑞王正君若是要怪罪,还请告知瑞王,再请瑞王转告小的主子,再由十六殿下处罚小的。”

“你!”蜀羽瑢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立即火冒三丈,“本君就不信处置不了你!还不快将她拿下!”

蜀羽之道:“她是我十六皇女府之人,瑞王正君无权处置她。”他说完,见了蜀羽瑢狰狞的面容,又道:“当然,若是瑞王正君执意要处置她的话,我也不能阻难,但是若是被外人知晓,瑞王正君以权欺人,以势压人,怕瑞王也难持其咎!”

蜀羽瑢气极了,“蜀羽之你……”

“主子!”那小侍连忙拉住他。

蜀羽瑢正欲对他发作,却不知道那小侍在他的耳中说了些什么,顿时收起了怒火,冷冷地对着蜀羽之道:“你真的想进去见母亲?”

蜀羽之狐疑地看着他,在猜想着他又想做什么。

“你若是真的想进去见母亲,本君可以带你进去。”蜀羽瑢阴险地笑着,“不过你得先做一件事,若是本君满意了,便会带你进去,否则,本君可以保证,你这一辈子都进不了我蜀家的大门!”

蜀羽之明知他不会有好事,但还是问道:“什么事?”

“本君要你跪下来,绕着这蜀府的大门爬一圈,然后学三声狗叫。”蜀羽瑢恶毒地笑道,“你若是做的让本君满意,本君不但可以让你进去见母亲,甚至可以在瑞王殿下面前为你那没用的妻主求情!”

蜀羽之听后,顿时脸色大变。

“不可以!”蜀青听后,立即惊叫出声,这三公子居然这般的恶毒,若是公子这样做了,往后还如何做人,即使这样真的将殿下救了出来,怕是殿下往后也一定会埋怨主子的,那日后主子还如此在十六皇女府中生存?

“怎么样?”蜀羽瑢一脸期待地问道,“你不是想救你的妻主吗?若是按着本君所说的做了,本君保证她一定可以平安无事地出来!”

蜀羽之咬着牙,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看着蜀羽瑢那张嚣张的脸。

蜀青见自家公子这样,焦急地道:“公子,你莫要信他,即使你做了他也不会帮我们的,公子,你千万不要信他!”

蜀羽之没有理会蜀青的话,依然静静地看着蜀羽瑢,似乎在评估着他话究竟有几分可信。

“公子……”蜀青见蜀羽之不为所动,担心他真的会不顾一切,于是便想旁边的章善求援,“章管家,你也劝劝公子,千万不要让他做傻事!”

这时的章善像是入定了一般,对着蜀青的求援没有丝毫的反应。

蜀青急的快要哭了。

这时,蜀家门前已经开始围起了旁观之人。

蜀羽瑢很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因为他相信,蜀羽之这个不祥之人一定会答应了,因为他相信,除了这个办法,他绝对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救那十六皇女。

“奴侍听闻那十六皇女犯得罪似乎挺大的,若是陛下下旨严惩,即便没有要了她的性命,怕也会断了半条命,甚至可能会被贬为庶民哩!”那小侍火上添油。

“谁让她纳了一个不祥的初侍,即使真的被贬为庶民,也是她活该!”蜀羽瑢幸灾乐祸地道。

蜀羽之双手紧握了一下,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离开。

蜀羽瑢见状,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蜀羽之!”

蜀羽之恍若未闻,缓步往自己的马车走去。

蜀青见状,顿时松了口气,狠狠地瞪了一眼蜀羽瑢然后跟了上去。

“蜀羽之,你就不怕那十六皇女一辈子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宗亲大牢!”蜀羽瑢叫嚣道。

蜀羽之转过头,神情淡淡,从容地道:“她是我的妻主,她若是没事,我自然高兴,她若是真的要一辈子被关在宗亲大牢,或者被贬为庶民,又或者陛下真的狠心将她处死,我便相随就是,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出有损她颜面之事!”

他说罢,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上了马车。

蜀青随即跟了上去。

“有劳章管家。”

章善上了马车,答道:“羽主子放心。”声音依然平和,但是却多了一丝往日没有的尊敬。

马车缓缓地驶离了蜀家。

蜀羽瑢几乎气白了一张脸,狠狠地一甩衣袖,“我们走!”然后带着一众人等进了蜀家。

朱红的大门缓缓关起,隔绝了一切好奇的目光。

蜀家

书房

蜀蓝风听了管家的回报,顿时沉下了脸,扬手摔了手中的茶杯。

管家犹豫了一下,“家主是真的不打算帮大公子?”

“自然是要帮。”蜀蓝风怒道。

管家这就不明了,“那家主为何不见大公子?”

“我若是如此轻易地帮了那十六皇女,她岂不是不知道羽儿受了多少委屈?”蜀蓝风道,“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本相之所以出手帮她,皆是因为羽儿,也想让她看清楚,羽儿为了她做了多少事,这样往后她才会更加的善待羽儿!”

只是他没有想到瑢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而且提出那样羞辱羽儿的条件,幸好羽儿清醒,否则她这样的做法,不但没有帮到他,反而害了他!

大周女子的颜面几乎与生命等同,若是羽儿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即使十六皇女有心感激他,也绝对不会再接受他!

“你去,将那门房杖责三十,逐出府去!”

管家领命,“是。”

蜀蓝风起身,随后换人进来更衣,准备进宫。

待她走出书房之时,却见蜀正夫身边的小侍过来禀报,说瑞王正君来了,请她过去。

蜀蓝风冷冷地扫了那小侍一眼,使得他顿时双腿发软,“本相有事进宫,没空!”说完,甩手而去。

街道上,马车徐徐而行。

“羽主子可是要回府?”章善问道。

马车内,蜀羽之握了握手,“不,不回府,我们去雪府。”

“雪府?”蜀青讶然,“公子,我们是要去求雪公子?”可是雪公子上次虽然给公子送了人参补身子,可是和他们的交情却是不深,如今怎么公子会想起他来?而且还要去跟他求救?

蜀羽之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章善回了一声是,然后驱着马车往雪家走去。

……

雪府

雪暖汐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虽然昨夜睡得不好,但是却是非常的精神。

起床之后,他先是去看了绿儿,然后便跑去了雪家的库房内找东西。

昨日大姐说不好去,那他就今日去,即使心里还是觉得痛,但是若是他再不出现,那那蜀羽之一定会更加的得意,他如何能够如了他的愿!

他翻遍了库房,终于找出了几味极好用的药材,那蜀羽之不是病了吗?他就给他送药材,就看他敢不敢用!

找到了见面礼后,他又想起那蜀羽之进府那日,他派管家去查探得知,那蜀蓝风给了蜀羽之很多的嫁妆,那嫁妆多的几乎是去给人当正君的!

母亲既然说了会让陛下为他指婚,那他之后便是十六皇女的正君,所以他的嫁妆怎么能够比那蜀羽之差!

况且,那女人这般的穷,如果他的嫁妆少了,说不定她还会嫌弃他了。

说不定那蜀羽之就是多嫁妆,她才会对他这般的好!

雪暖汐一边坏心地想着一边找来专门为他准备嫁妆的管事,亲自将所有的嫁妆都看了一遍,细细地算了一下,确定不会比那蜀羽之的少方才放心。

幸好母亲自父亲去世后,就一直为他准备着嫁妆,否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弄来这么多。

见了这么多嫁妆,他是很高兴,同时也有些内疚,母亲和大姐该不会是把雪家的家底都给掏空了吧?

否则以母亲一向清廉的作风,怎么能给他备了这么多嫁妆!

雪暖汐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准备着出门。

这时,管家过来通报,说蜀羽之找上门来。

雪暖汐顿时大怒,“你说什么,本公子还未去找他,他居然自己找上门来!”欺人太甚!

管家垂着头,恍若未闻,他们的大公子心仪十六皇女的事情在雪家内部,已然是公开的秘密,当然,知道的人都是一些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泄密之人,而且家主还下了封口令,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以免影响公子的名声。

雪暖汐一边怒气冲冲,一边寻思着如何在他面前讨回颜面,昨日他居然在那蜀羽之的面前哭了,太丢脸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健步如飞,一刻钟后,便到了客厅。

蜀羽之坐在椅子上,如锋芒在背,若是给他选择,他绝对不愿意来求雪暖汐,然而他没有选择,与其相信蜀羽瑢,伤及殿下的颜面,还不如伤他的颜面,况且,以雪暖汐对殿下的心意,他定然会为殿下尽心尽力,而且,雪帝师比起母亲,在陛下面前说话也更有分量!

“蜀大公子怎么这般有闲情逸致来本公子这边?”雪暖汐整了整神色,缓步走出来,一身大家公子的风范。

装了这么些年,这气质还是装了出来的。

蜀羽之见他出来,立即起身,然后什么也没说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雪暖汐一愣,方才他一路之上想过了这蜀羽之很多的反应,有盛气凌人的,有怒火朝天的,也有鄙夷不屑的,就是没有想到他会直接什么也不说地跪在他的面前,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知道斗不过自己,所以找上门来认输求饶?

可是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不信!

即使他真的是如此,他雪暖汐也绝对不会领情,更不会开心!

不战而求饶?

这算什么,看不起他吗?

“蜀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本公子可从未欺辱过你,你这一来便跪在我面前,是不是想告诉所有人,本公子欺负你了?”雪暖汐端起冷脸,讽刺道。

蜀羽之自然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也明白是为什么,更明白他为何称呼他为蜀公子而非蜀侍人,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他的心有过一瞬间的惊慌,然而很快便被担忧取代,“雪公子,羽之求你救救殿下。”

“什么?”雪暖汐一愣,脸上好不容易装起了的端庄瞬间化为了焦急,“你说什么?要我救谁?”

“我家殿下被陛下派人抓进了宗亲大牢。”蜀青接话道,之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公子坚持来找雪暖汐,如今见了雪暖汐的反应,他有几分明了,这雪公子怕是对殿下有心。

雪家嫡子,帝师掌上明珠,若是他入主十六皇女府,那公子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之前他想,以十六皇女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将来的正君身份应该不是很高,因而公子往后的日子相信也不会很难过,可是如今却是帝师嫡子!

然而转念一想,若是这雪公子真的心仪殿下,那定然会竭力救殿下。

殿下若是没事,那公子便会好好的。

雪暖汐大惊,“为什么?陛下为何要将她抓紧宗亲大牢?”他可没忘记这宗亲大牢,上次废太女就是被关进这里,而且还死在这里。

虽然大家都说她是自尽了,可是有谁好好的活着不愿,偏要去寻思?

那宗亲大牢定然很可怕,废太女才会这般做。

如今她居然被关进那个可怕的地方?

“陛下说,殿下纵马行凶,扰乱京中安宁。”蜀羽之急切地道,“羽之求雪公子,救救殿下。”

雪暖汐此刻心慌意乱,然后越是慌张,他越是想不出办法来,最后,他狠狠地咬了咬下唇,用着痛楚方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起来!”

蜀羽之一愣,“雪公子……”

“本公子让你起来!”雪暖汐怒道,“你是她的初侍,怎么也说是她的人,这般轻易就给人下跪,简直丢尽她的脸面!”

蜀羽之一窒,慌忙地站起身来,“雪公子会救殿下吗?”

“当然!”雪暖汐一脸怒容地道,像他问这个问题是羞辱了他似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她救出来的,谁敢杀她,我定和她拼命,拼不过,那我便和她一同死!”

蜀羽之讶然,他对殿下居然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吗?

蜀青也愕然。

雪暖汐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震惊,而是急冲冲地叫来了管家,“母亲呢?母亲去了哪里?”

三年前母亲便不再上朝了,如今这个时辰她该是在府中才对。

“家主出去会友了。”管家回道。

雪暖汐惊讶,“什么?她不知道她出事了吗?怎么还出去会友?”

管家犹豫了会儿,方才答道:“家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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