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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主播-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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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贤死后,武则天以来俊臣错会圣意,枉杀李贤的名义贬他到地方上做刺史,同时恢复了李贤的太子封号,李贤的两个儿子也就得以回到洛阳,重新成了王子,这两个人,当然也是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武承嗣道:“不错!这两个小子也不能放过!时不我待啊诸位!天后年事已高,难道要再等个十年八年才去称帝?我们务必要尽快替天后铲除一切障碍,扶保天后顺利登基。武倏暨!”

    武承嗣说着,忽见自己的堂弟武倏暨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不禁眉头一蹙,憎恶地唤了一声。

    武倏暨是武惟良的第三子,武则天掌权后,把武惟良这位堂兄处死,又把他一家人改为蝮姓贬斥边荒,所以曾有一段时间,武倏暨叫做蝮倏暨。

    后来,武则天权势越来越重,有了改朝换代自立称帝的念头,急需一支绝对忠于自己的力量,于是又把武氏族人一一召回京城,予以重用。蝮倏暨也就蒙恩恢复了武姓,回朝做了官。

    那段被流放的苦难,对不同性格的人,会产生不同的影响,武承嗣、武三思这些人一俟大权在握,就更加的热衷于权力。往昔夹着尾巴做人,而今飞扬跋扈,恨不得把当年的失意十倍百倍地赚回来。

    武倏暨同武承嗣、武三思这两位堂兄却截然不同,他从小就比较沉默、性格懦弱,不喜争强好胜,对名利的**也不强烈。

    他的父亲是被他的姑母武则天下令处死的。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向自己的姑母复仇,甚至连拒绝武则天的封赏的勇气都没有,可他心底里又不愿意接受杀父仇人的赏赐,那种羞辱、仇恨和无能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对于武氏族人的野心勃勃。他一向不以为然,他总觉得,凭一个妇人而得天下,这天下绝对坐不安稳。天后不称帝还罢了,如果试图称帝。早晚会给武氏族人惹来塌天大祸。就如当年汉刘邦的皇后吕雉一样。

    所以这些武氏族人在这里兴致勃勃地陶醉于即将成为皇族的幻想中时,武倏暨感到的不是那种兴奋和激动,而是一种不安和乏味,但是因为他一向的懦弱,他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能消极对待。

    武承嗣一唤。武倏暨登时回过神来,连忙直起腰。毕恭毕敬地道:“堂兄!”

    武承嗣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叩着桌子道:“铲除阻碍天后登基的敌对势力。这件事由我和三思来负责,之后,还要大造声势,组织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集众请愿,向天后劝进。这件事,你来负责。”

    武倏暨一听,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说道:“堂兄,小弟才疏学浅,恐力有不逮,误了家族的大事……”

    武三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真要你全盘负责,我还放心不下呢!你只须负责从御史中物色几个机灵大胆、能言善辩的人出来,以备摇旗呐喊,壮我声势,接下来如何安排,自有我来接手!”

    武倏暨松了口气,道:“既如此,那小弟勉为其难,试上一试。”

    武承嗣和武三思对武氏家族的人又耳提面命一番,这才纷纷散去。人前,武承嗣和武三思还算和睦,人后却是谁也不服谁的,众人一俟散去,二人也就各自离开,彼此连一句面子上的寒喧话都没有。

    朝中四大酷吏,丘周来索。

    丘神绩和周兴是走正经宦途爬上来的官员,自然而然地形成一派。

    来俊臣本是一个囚犯,靠投机钻营、攀咬告密而发达。

    索元礼是个落魄的波斯胡人,走得也不是正途,所以他们两人是一派。

    来俊臣坐定身子,喝了口乳酪,问道。

    “来某冒昧来访,事先不曾有约,不知武阁老可在?”

    武承嗣此时是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是宰相之一,是以来俊臣如此相称。

    武府家人答道。

    “不巧的很,我家阿郎与夏官尚书三思大人一同会唔武氏族亲去了。”

    来俊臣“哦”了一声,微微有些失望,转念又问。

    “不知武阁老离开多久了?”

    武府家人道。

    “约摸有一个半时辰。”

    来俊臣略一思索,道。

    “既如此,想必武阁老也该回来了,那某就小坐片刻,等一等相爷。”

    武府家人道。

    “是,大将军请坐,我家阿郎回来,小的会立即禀报。”

    。。。。。。

    武承嗣刚刚回到奉先寺,候在门口的家人就上前禀报:“阿郎,金吾卫大将军来俊臣登门求见,已在客堂候您多时了。”

    “哦!来俊臣?”

    武承嗣目光一闪,说道:“去,告诉来大人,就说某已回来,换过衣裳便去见他!”

    武承嗣走进卧室,没有急着更衣,先是坐在那儿仔细地思索了一阵儿。他跟来俊臣关系还不错,但那是因他们一个是天后的亲戚、一个是天后的心腹,却谈不上私交如何亲密,来俊臣突然登门到访,意欲何为?

    思索一阵,不得头绪,武承嗣只好起身道:“来人,更衣!”

    两个侍婢闻声进来,帮他摘了冠,净了面,挽个道髻,又取出一套熏香的轻袍给他换上,

    武承嗣收拾停当,施施然地赶到客堂,来俊臣一见他出现,急忙起身抱拳道:“来俊臣见过武阁老。”

    “哈哈哈,来大人,劳你久等了,武某今日与族人聚会,刚刚回来,请坐,请坐,坐下谈。”

    武承嗣请来俊臣归座,自己也在主位上坐下来,笑容满面地道:“听闻将军此番率兵入驻龙门为天后值守,大军刚到,想必军务繁忙的很,不知将军登门,可是有什么要事与某商议么?”

    来俊臣微笑道:“来某今日来,正是有一桩极重要的大事想与武阁老商量。”

    “哦?”

    武承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轻轻一摆手,侍立于堂下的几个家人立即躬身退了出去。

    武承嗣道:“将军请讲!”

    来俊臣双手扶膝,正容说道:“来某是个武人,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就不跟武阁老绕弯子了。”

    武承嗣呵呵一笑,道:“如此最好,大家绕来绕去,猜来猜去的,忒没意思。武某就喜欢性情直爽的人,来大人有话但请直言,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断不会叫他人知道。”

    来俊臣道:“如此,来某就直言了。武阁老,如今这天下。虽然还打着李唐的旗号,可是任谁都看得出,天后革李唐之命,改朝换代,已是必然之举!”

    武承嗣一惊,刚要开口说话。来俊臣举手压了压,继续道:“来某对天后一向忠心耿耿,想必武阁老也很清楚来某的为人,若有掩饰之语,实无必要。”

    武承嗣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道:“嗯,那么,来大人到底想说什么?”

    来俊臣道:“自古以来,新君登基,有一件事都是必然要做的。那就是立储。不知武阁老对此。有何看法?”

    武承嗣目中精芒倏地一闪,微微倾身向前,专注地道:“不知来大人对此有什么看法?”

    来俊臣沉声道:“皇储关乎江山社稷,万世太平,不可不予重视。天后一旦登基,武阁老便不仅仅是朝中宰相。更是皇族中第一人,不管是从宰相之责来讲。还是从皇室宗亲的身份来说,对于皇储人选。武阁老都该有所考虑才是,莫非武阁老心中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么?”

    武承嗣摆手道:“嗳!这个,当然是由天后她老人家乾纲独断。如果你要问我,呵呵,以我看来,天后有两个儿子,如今的皇帝陛下和房州的庐陵王,想必将来新朝皇储,也必是这二人之一。”
………………………………

第59章 红拂门和幽阁

    来俊臣晒然道:“天后若取李唐而代之,会把李唐的皇帝和宗室王爷立为太子?须知,他们虽是天后之子,也是高宗皇帝之子。他们姓李而不姓武,自古以来,岂有帝王把江山社稷传予外姓人之手的先例?”

    武承嗣狡黠地道:“那么,来大人以为该如何?”

    来俊臣知道武承嗣还不大清楚自己的来意,是不敢表白态度的,因此直截了当地道:“来某以为,天后登基,皇储必选于武氏。而武氏各房中,不管是从才干、宗法还是血缘上,武阁老您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所以,这皇储理当选择武阁老,才上顺天心,下合民意!”

    武承嗣“大吃一惊”,慌忙摆手道:“来大人此言差矣,武某何德何能,敢为皇储?这种话可千万不要再说了。”

    来俊臣见他装腔作势,便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缓缓起身道:“唉!若是武阁老有心,这皇储必定跑不出武阁老的手心。既然武阁老无意于皇储之位,那就当来某不曾说过,也不曾来过!来某不打扰武阁老了,这就告辞!”

    “来大人且慢!”

    武承嗣见状,赶紧抢上前去把他摁住,打个哈哈道:“来大人,且坐,且坐。这个……皇储么,呵呵呵,不是武某妄自菲薄,确实是心中忐忑,心中忐忑啊。社稷神器,安敢觊觎?不过,武氏一旦成为宗室,诸子侄中,武某为长,为了天后的江山,为了我武氏江山,如果天后愿意把这份重任压在承嗣身上,承嗣自然也是责无旁贷的。”

    武承嗣说到这里,深深地望了来俊臣一眼,道。

    “承嗣虽无定国安邦之大才,相信若是重用贤明,虚心纳谏,必然也能为天后分忧的。来大人,可愿助承嗣一臂之力么?”

    来俊臣欣然笑道。

    “若非如此,来某今日何必登门拜访?武阁老若有此心,来某自当竭尽所能,辅佐武阁老!”

    “哈哈哈哈,来大人果然快人快语,来人呐,摆酒,设宴,某要与来大人痛饮一番!”

    酒席宴上,两人畅开心扉,越唠越是亲近,本来关系就不错,这一下利益攸关,彼此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了。

    借着酒意,来俊臣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新朝甫立,恐怕天后还是会立李旦或者李显为太子的,天后做事,一向谋而后动,以女子之身登基,本就是开前所未有之先河,先立李氏为太子,也是安定天下人心,顺利接掌权力的需要!”

    武承嗣给他满了一杯,颔首道:“神绩所言甚是有理,承嗣也是这么想的,天后一旦登基,必定还会立李旦或李显为太子,不过,这是为了国朝顺利过渡,天下莫起波澜,作不得数的,等天后把这天下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嘿嘿……”

    来俊臣道:“如此,武阁老想问鼎皇储之位,就要明暗相错、阴阳相辅,早早谋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须知,来日易储,恐怕阻力不只来自于依旧对李唐不肯死心的臣僚,还来自……”

    武承嗣心领神会,道:“这个,某也明白!嘿嘿!我武家想当太子的大有人在呢。神绩,你说明暗相辅,却是怎样一个道理?”

    来俊臣道:“这明,就是要尽心做事,辅佐朝纲。天后毕竟年事已高,许多事情,还要武阁老去帮着分忧,天后喜欢有才干的人,武阁老只要充分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成为武氏子孙中的佼佼者,还怕入不了天后的法眼?”

    武承嗣连连点头,道:“这是自然,那暗的呢?”

    来俊臣道:“这暗的么……,呵呵,一个篱笆三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武阁老还要多多结纳朝堂重臣,扶植亲信力量,仅有天后的赏识是不够的,总要握有足以令人侧目的力量,才有资格问鼎这个宝座!”

    武承嗣会心地一笑,道:“不错,神绩言之有理。那么,这阴阳相间,又是指的什么?”

    来俊臣道:“这阴,自然是彻底铲除李唐势力。如今宗室诸王还有一些人不曾被铲除,尤其是李旦、李显这两个皇子,天后不管选择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为太子,未来能够把他们扯下太子之位的人,都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这一点,不用我说,想必武阁老也该明白。”

    武承嗣又是一点头,咬牙道:“自然明白!能够把这位太子扳倒的人,就足以证明他在天后心目中的地位,就足以证明他有左右朝纲的力量,那些墙头草自然趋之若鹜,原本就算只有七分的力量,只要办成这件事,势力和名望也足以达到十成!嗯……这阳指的又是什么?”

    来俊臣微微一笑,沉声道:“这阳,就是联姻!”

    武承嗣诧异地道:“吾妻病故后,正室之位倒是一直空着,不过……联姻?你说与谁联姻?”

    来俊臣道:“自然是与李唐公主联姻。武阁老,除掉李唐宗室,是为了消除隐藏的障碍,可是李唐统治天下数十年,民心民意、各地文武,要说对李唐全无一点忠心,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能娶一位在朝野间甚有影响的大唐公主,就可以尽可能地获得这些人的支持和认同,也能得到天后更多的宠信和支持!”

    武承嗣目光微微一闪,缓缓道:“这样一位公主,是谁?”

    来俊臣一字一句地道:“自然是……太、平、公、主!”

    。。。。。。

    阳春三月,此处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树娄辉掩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啁啾对语于枝头,犹如人间仙境。

    这里依旧有许多豪门建造别墅,做为春游踏景、抒散心情的所在。

    小楼中,两厢屏风后面的琴师乐师早已退下。

    堂前红毡地土翩跹起舞的舞娘业已离开,堂前只摆了两张几案两张几案后面的人都还在。

    主位后面坐着白衣如雪的公子,在他身畔不远处跪坐着一身青衣、娇俏可人的卫寒霜。

    侧边几案后面坐着崔狻猊依旧是帐头巾子,身穿青色圆领直被。

    绮韵今天却换了装扮,一件碧绿的轻罗衫,一条散花水雾绿草纹的百褶裙腰间用水蓝色的丝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头发随意挽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的檀木簪花。

    这样的装扮不比在清河的那种魅力十足的风韵。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朵生命力十足的野花,你非要把它移到盆里,挪到雅室妆台之上,反而不及让它生长在山野间惊艳。

    “就这样吧!”

    骆公子淡淡地道。

    “武媚称帝,已势不可挡与其螳冇臂当车,不如助她一臂之力,让她早日登位,反而能给李唐留下一点薪火。”

    崔狻猊道。

    “武后一旦登基……。”

    骆公子截口道。

    “武媚现在没有登基,又如何?越是阻碍她,她越要借助庶族子弟,打压我等世家巨阀,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她已是一个老迈妇人武家子侄没有成大器的,我们现在只须静观其变,等到必要的时候,稍施助力便能轻而易举地改天换日。”

    骆公子傲然道。

    “天常变,而天道不变。我等高门阀阅以经术为本,便等于掌握了国家社稷之根本,任他江山破立,帝王将相轮换似走马灯一般,总要用到我们,何足惧哉!”

    听他说话,二人的计议已近尾声了,骆公子身前几案上的菜肴还没动几口,反观侧边崔狻猊的桌子上,却是杯盘狼藉,鸡骨鱼刺、羊蝎驼蹄丢的到处都是。

    崔狻猊挟了块富含胶质、味道肥美的熊掌塞进嘴里,香喷喷地嚼着,骆公子看了,低头以手帕掩口,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掩去了眉宇间一抹厌恶。

    绮韵嗔怪地瞪了崔狻猊一眼,取过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地替他擦去嘴边溢出的汤汁。

    崔狻猊微笑道:“崔狻猊刚刚听说公子的谋戈,时,还担心会玩火自冇焚。今日赶到洛京,亲耳聆听公子的通盘计划,这颗心算是放下了。”

    “公子雄才大略,智谋超人,崔狻猊衷心佩服。洛阳这边有公子镇守,当可万无一失了。”

    骆公子倨傲地道。

    “此处有本公子谋划,自然万无一失!不过有许多事,我红拂门,是不方便出面的,特意叫你来,就是因为有些地方,你们幽阁,才能大显身手。

    武媚登基已迫在眉睫,你的人,要随时配合我的行动。”

    他站起身来,举步便向屏风后面走去,再也没看崔狻猊一眼,更没看他身旁的那个祸水一眼。

    崔狻猊,不过是旁支偏房的一个子弟,那个女人,本是清河一妓女,地位一般的低贱,怎么可能看在他的眼里。

    崔狻猊并未站起,只是含笑说了一句:“公子慢走!”

    卫寒霜起身,微笑着向他们轻轻颌首,随在骆公子身后离开了。

    绮韵娇俏地皱了皱鼻子,对崔狻猊道。

    “这个长着一副棺材脸的家伙就是你说的那位骆公子?好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崔狻猊笑道:“怎么?你不觉得他风神飘逸,如人中之龙么?”

    绮韵捧着肚子,俏皮地做了个欲呕的动作,撇嘴道:“这等狂妄自大、面目可憎的家伙也称得上人中之龙?”

    她望了一眼骆公子桌上几乎未动一口的食物,又道:“你瞧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吃个东西都跟鸡刨食似的,白白浪费了一桌珍槎美味。”

    崔狻猊道:“你有所不知,这位骆公子自幼就有极严重的洁癖,若见人吐一口痰,也能干呕半天,所以他出门在外,很少卷起帘笼,就怕看见不知洁净的路人。方才想必是我吃的太过穷形恶相,影响了他的食欲。”

    绮韵哦了一声,恍然道:“我说你今天怎么好象饿死鬼投胎似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崔狻猊向她眨眨眼,笑道:“我也是好奇,想试试他到底好洁到什么程度。我听说…”

    绮韵不敢置信地道:“世上竟有如此怪人!”
………………………………

第60章 落榜

    更让人寒心的是,一日不中,谁知道这样的磋磨还得持续多久?

    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

    一年又一年的赶考。

    一次又一次满怀期望后的绝望。

    这样的心路历程不啻于十八层炼狱,真是能把人折磨到发疯的。

    因为这些缘故,如今的洛阳士林都充满了躁动不安的气息。

    这些日子里,洛阳那些个乡贡生们喜欢聚集的在王家院中中。

    酒浆卖的分外快,越是性烈的酒就卖的越快。

    就在乡贡生们惶惶不安的焦躁中,在那个堪称最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

    天际露出鱼肚白时,放榜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天早晨起来,李行周梳洗完刻意换上了一袭不曾穿过的月白新儒服后。

    方才出门汇入浩浩荡荡的乡贡生洪流,向贡院而去。

    周承唐制,贡生分为两类,一类为乡贡生。

    都是由武周朝廷直辖的三百六十州拔解选贡上来的。

    除此之外尚有一类宾贡生。

    顾名思义,这些是由八百羁縻州及扶桑、新罗等国贡来参加科举的。

    乡贡生们皆为唐人无疑。

    但那些个宾贡生就五花八门了。

    新罗、扶桑的较为常见,龟兹、高昌偶尔也有,甚或还有远自碎叶而来的。

    当然宾贡生里面断然少不了那些在整个唐朝极为有名,远自波斯国而来的胡人了。

    所以唐时的科考虽然是为大唐朝廷选拔人才。

    但若论其规模和考生来源,却实实在在是一场涵盖了东亚和中亚的超大型考试。

    因为这个缘故,此刻李行周汇入的贡生洪流中就不仅有黑头发黑眼睛的唐人。

    还有那些深鼻高目,乃至顶着一头金发的胡人,浩浩荡荡,五花八门。

    要说相同之处,唯一的就是不管这些个贡生们从那里来。

    又是什么样的肤色发色,在今天这个时刻穿着的都是一身汉衫儒服。

    有唐一代,每次的新进士放榜都是京城的一大盛事。

    尤其是放榜之后的赐宴、题名、新进士们跨马游街。

    选探花郎遍游京中名园寻访名花等等举动都可谓是举城同欢。

    眼见着贡生们在北城的街道上逐渐汇成了洪流。

    见多识广的洛阳百姓也就知道这又是新一度的放榜之期到了。

    当下不说那些个闲汉们。

    便是许多正经百姓只要是手头上没什么要紧事儿的也都出了家门。

    走出坊门来看热闹。

    尤其是家中有孩子在进学的更不会错过这样的盛事。

    怎么教诲孩子努力向学?

    这可就是最鲜活的例子啊。

    距离放榜的贡院越近。

    长街上逐渐汇集起的贡生洪流就越壮观。

    而长街两边闻风来凑热闹的百姓也就越多。

    及至到了贡院门口时,简直就是人山人海,热闹到了极处。

    李行周出门的时间不算太早。

    所以他随着洪流走到贡院门口没等一会儿。

    便听隆隆三声鼓响之后,贡院那扇高阔近丈的朱漆大门缓缓开启。

    士子洪流中的喧哗声顿时小了下来。

    众乡贡生不约而同的整了整身上的儒衫,端肃着脸色。

    保持着自发形成的队形鱼贯着通过那扇朱漆大门进入贡院之中。

    绕过贡院门内那面绘着孔圣讲学图的宽大照壁。

    贡生们分成左右两个方向汇集到了照壁背后的硕大场院上。

    场院背后是大门,正前方是一排轩敞的堂房。

    堂房最中间的屋子里照例供奉着至圣先师孔子的木制雕像。

    两边乃至于堂房背后的那些房屋便是贡院的公事房了。

    组织考试、判定考卷俱都在这些公事房里完成。

    至于硕大场院的两边,自然是一排排严格对称、被隔分成许多小间的考房。

    也有称为考棚的,这种称呼自然是在抱怨那考房实在太小的缘故。

    总而言之,整个贡院给人的感觉一则是大,二是庄肃沉穆。

    环境如此,再加上士子们的心理作用。

    几千贡生聚集的硕大场院上自然而然的就鸦雀无声起来。

    这与适才来时长街上的热闹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李行周也静默着不发一言,但受周围环境及人的刺激。

    他的心情也慢慢的紧张起来。

    时辰到,主考官出来,献三牲祭孔子,众贡生们随着遥向行礼。

    这些个仪式就不说了,总而言之在一系列繁琐。

    但实实在在营造出庄严气氛的仪式后。

    随着那几块覆有明黄锦缎的大告示栏被抬出。

    今次科举的最终结果终于要揭晓了。

    唐时虽然并不禁绝民间服黄,但明黄却只能是皇家专用,任何人僭越不得。

    这几块覆盖着告示栏的明黄锦缎代表的便是天子的威严。

    众贡生们注目于此,鼻息都不约而同的粗重了几分。

    当那几块明黄锦缎终于被取下时。

    尽管贡院里有很多小吏在维持秩序,但场院上还是乱了。

    这时,没有多少士子还能保持洵洵儒雅的气度。

    虽不至于抗膀子踢腿,却是能往前挤的都往前挤。

    李行周挂心着结果。

    也就没像那些个这时还能做到慎独的士子那样自觉的避往一边。

    而是顺着人潮往榜单处涌去。

    初春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

    饶是如此,李行周到了榜单前时也已满头大汗。

    但这时他却顾不上掏出汗巾子擦拭,抬眼便往进士科的放榜名录上看去。

    状元……不是他

    榜眼……也不是他

    探花

    第四名

    第五名

    ……

    ……

    本次科举进士科的录取名额还算是多的,虽然不足满员的三十人。

    却也不像最变态的那次只录取了十七人。

    今次科举进士科共取中贡生二十七员。

    在这很快就将遍传天下的二十七人名录中……

    没有清河李行周的名字。

    连一个姓李的都没有!

    任着额头的汗珠流淌。

    李行周一个字一个字的将榜单仔仔细细看了两遍。

    从状元到最后一名。

    没有!

    再从最后一名倒着往回看到状元。

    依旧没有!

    又第一遍看完,李行周先是有些心慌。

    继而是满心的冰凉。

    他本来对自己的水平还是知道的。

    并没有对科举抱有希望。

    但是,他是在崔家杀了崔逾轮后。

    他在崔家真的无路可走了。

    ……

    ………

    ………

    当这些失望过度后本能的杂乱情绪褪去后。

    李行周第二遍看榜文时,所有的情绪都燃烧成了愤怒。

    早知道唐朝的科举够黑,他也有所应对。

    却没想到那个陈平安竟然在如此关节点上怂了!

    之前通过绿萝的门路塞的那五百黄金飞票居然是喂了狗!

    要知道,这可是“三碗倒”所有的营业收入啊!

    这他妈的可是主考啊!

    早知道唐朝的科举够黑,但他有上天庇佑。

    却实在想不到这些个考官竟然连有唐三百年最巅峰的科举诗都能不屑一顾。

    他们真能这么做!

    他们真敢这么做!

    这他妈的还是以诗取才?

    早知道唐朝的科举够黑。

    却实在想不到是这样黑的不见一丝天光。

    那首巅峰之作被弃如敝履。

    这他妈还有没有半点天理!

    忍无可忍后如何再忍?

    既然天已经全黑了。

    那他妈的就把这天撕开!

    反正李行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这个时代的皇权还真没什么敬畏。

    李行周猛的攀上了告示栏前的那尊石狮子。

    自科举定制以来,贡院就是怨气最重的地方,同时还是最容易生疫情的地方。

    毕竟是几千人聚集在一片极狭小的区域,古代卫生条件又不好。

    士子们吃喝拉撒都在那狭小的考棚内自然容易生疫。

    为镇怨气也好,为镇邪避瘟也好。

    自有科举以来,历朝历代的贡院里都必然会有大型的石雕镇兽。

    李行周攀上的这座高可及人的石狮子就属此列。

    这是哪里?

    天下士子心中最神圣的贡院哪!

    那石狮子是什么?

    镇邪避瘟的神兽啊!

    在如此神圣的贡院,攀上如此神圣的镇兽。

    甚至还是踩在那镇邪神兽的头顶,李行周此举真是破天荒之未有!

    他那里是踩在石狮子头上,这……

    这简直就是踩在主考官们的脸上啊。

    居高临下,数千人中踏狮而立。

    这一刻,李行周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众人瞩目的中心。

    甚至就连那些个好容易挤到榜单前的贡生们也抬起头来骇异的看着李行周。

    面对着几千颗仰望着他的头颅。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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