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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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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早来的盛夏

    ()  大周历天佑十三年的四月,盛夏的炎热早早到来,高悬于空中的烈ri出奇的庞大,离地面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就像要整个砸到地上一般。

    在烈ri的炙烤下,白ri的丰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烤炉,氤氲着似真若幻的烟火之气,让行走在外的人恨不得抛却所有的羞耻心直接裸奔。

    “天降流火,盛世再现。”面对着显而易见的大旱,钦天监给出的说辞,却和民众的看法背道而驰,让人不得不怀疑官方为了安定民心又在造假。

    “连我家那条以前每次给它洗澡都恨不得咬死我的老狗,现在都整天泡在河里,连吃饭都不愿意出来,你看这群狗ri的现在干那苟且之事都在水里。”

    “哈哈哈。”

    孙二指着正在前方秦淮河中做着快活之事的两条土狗,心中非常得意于自己的言论能够博得众人的大笑,但他的眼神却飘向了右前方一个低着头快步向自己这边走来的灰袍少年。

    在头顶肆无忌惮的昊ri大放光明和热度之下,这一个少年的出现,让燥热的众人感受到一丝莫名其妙的yin暗和凉意。

    “端羽。”

    见到自己一直等的人出现,孙二赶忙起身,走到名为端羽的少年跟前,微躬下身。

    少年约莫十三四岁,个子尚不到孙二的肩膀,粗布制作的衣着和丰京城底层人家的孩子无异,透露出贫穷以及平凡的意味。

    虽然如此,在他的面前,孙二表现得异常恭敬。

    “孙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被孙二挡住自己的道路,端羽略微不满地问道。

    丰京城实在是太热了,现在的他满身大汗,全身的衣物在汗水浸泡下,被烈ri烘烤得内里cháo湿,外在僵硬,紧贴在皮肤上,让他感觉身上像是裹了一身粗糙的树皮,十分的不自在。所以,他此时一点也不想在这样的烈ri下再逗留片刻,只想赶紧回家痛快地洗个凉水澡。

    “你懂的。”听到端羽叫自己孙先生,孙二神sè一愣,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对凡事都漠不关心,也不善于交际的少年竟然认识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欣喜。

    “五十两。”端羽斜跨出一步,从孙二身边走过,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听到端羽的开价,孙二再次一愣,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一团,像是有些迟疑。但转瞬他心中便有了决断,紧跟上端羽的步伐,说道:“成交。”

    “明天早上八点,先付钱,赶紧的。”端羽转过身,向孙二伸出手。

    为了五十两,他不介意再让这嚣张的烈ri继续暴晒他一会,但也不愿意多等。

    “好。”看出端羽脸上的神sè有些不耐烦,孙二没有迟疑,从腰上挂着的绣花荷包中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他。

    “哎,你要不要再看看我。”见端羽拿了银票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调头就走,孙二心中不悦,但只能按捺着心中的火气在后面追着说道。

    “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霓裳醉的头牌沫小染。”

    没有理会一边抹着额头上如瀑布般洒落的汗水,一边挺着便便大腹在后方辛苦追赶的孙二,端羽快步走进前方的一条小巷中,停在一扇狭窄的木门前。

    木门又破又旧,密布着和岁月斗争留下的苍老痕迹,像是时时刻刻都在腐朽,给人一种轻轻一推就会散架的感觉。

    可感觉就是感觉,实际上它用这样的姿态,尽职尽守地作为身后那个yin沉狭小房间的第一道防线已有数十年。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把他劈成柴火,拿去做饭。

    没有任何犹豫,端羽迫不及待地用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打开房门,给了孙二一个响亮的闭门羹。

    “你娘的,以后有你好看的,一个破刻木偶的也这么嚣张。草。”

    本想跟着端羽挤入房中的孙二悻悻地望着房门毫不留情地关上,恨不得一脚踹进去将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胖揍一顿,但实际上却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狠狠地将他诅咒了一百遍啊一百遍,然后灰头土脸地离去。

    ……

    “砰砰砰。”灰sè木门仅是安静了不到五分钟,就再次被人打扰。只是这一次,打扰的人没有钥匙,只能用他的拳头猛捶。

    “捶什么捶,捶坏了你赔的起啊。”木门是死物,但人是活物。任谁听到自己那扇一把老骨头的房门如此不被怜惜地被人捶着,都会有些火气。只不过,端羽的火气更大些。

    “不就一破门么,捶坏了老子给你再赔一扇。这他妈什么破门,早该入土了。”来人的火气也很大,扯着嗓门以努力提高自己威信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得干燥,就像是破锣,又像是闷鼓。

    “入土的是棺材,这是门,不知道赵先生是不是喜欢用棺材板做门。”听到门外人的声音,端羽知道来者是一个不好相与之人,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降低自己的音调,言辞间反而更为尖锐。

    来人叫做赵大,身份是丰京城黑帮十神帮七杀堂的堂主,是十神帮中平起平坐,地位最高的十人之一,也是丰京黑帮中响当当的一线龙头。

    对付这样的角sè,端羽知道自己的语气一定要强,不然就代表着向他们示弱,也会让自己成为他们随意欺凌的对象。

    听出端羽的话语不善,赵大本就被这燥热天气弄得不爽的内心更是火冒三丈,抬起脚就想向那紧闭着没有反应的破旧木门踹去。

    就在他抬脚的刹那,他又想起端羽刚才称呼自己为赵先生,那代表着他应当知道自己是谁。

    知道自己的名字,还敢这么嚣张,这让赵大不禁有些迟疑。

    想到自己对端羽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长期混迹于hei道练就的直觉告诉他,门内的少年既像又不像是人们口中相传那般,是一个初入京城,对京城一无所知的愣头青。

    在无法明确端羽这个名字的定义前,他决定先忍忍再说。

    可架子已经做了,再收回来,在手下前的面子就过不去了,赵大正了正神态,转过身对着身后几个马仔声sè俱厉地说道:“听到没,你们老大我的声名连他妈这刚来丰京不久的小鸡崽子都知道。看在这小鸡崽子还有点眼sè的份上,我让他自己出来。”

    “是是,老大英明。”看见赵大摆出的严厉之sè,马仔们连忙点头奉承,心里却不无鄙夷地暗想这小子要是真有眼sè,就不该这么对他们老大这样说话,自己老大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小,对这样一个愣头青也瞻前顾后的。

    可后来事实告诉他们,老大之所以是老大,是因为老大的确有着比常人高出一线的实力,也许是在见识上,也许是在胆sè上,也许是在审时度势上。

    而在hei道圈中以小心谨慎著称的赵大是一个没有足够的把握,绝对不会出手的人。这样的人虽然被人诟病胆小,但却活得更长命。

    只可惜这一次,在这个早来盛夏的鼓噪下,赵大接下来似乎忘记了自己立身安命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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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匕首一样的少年

    ()  “什么事?”端羽极为不悦地推开门,看到自己门外除了赵大外,还有四个满脸愠怒之sè的马仔。

    他看得出,这些马仔对自己刚才对他们老大不敬的言语十分得不满。怒睁的双眼不知道是被热浪熏的,还是为了努力地营造出一种渗人的气氛,血丝密布,看上去像是要吃人。

    娘的,这小弟弟年龄不大,物却挺勃的。看到赤条条的端羽一丝不挂大大咧咧地站在自己面前,赵大干咽了一口,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裆部,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晕红,像极了一个初次见到男人事物的处女。

    赵大身后试图扮演好马仔这个角sè的四人看到端羽出人意料的出场,虎躯一震,面面相觑了一会,也跟着赵大一起低下了头,再也无法直视端羽。

    端羽自然是故意这样**着出门的,事实上赵大敲门时他刚刚泡好澡在穿衣服。听到赵大的声音,他又再次将穿上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为的就是震慑赵大。

    赵大不了解他,但是他却了解赵大,也知道赵大原名不叫赵大,叫赵应声。应声这个词很容易让人想起应声虫,应声虫也叫跟屁虫,很显然不符合他如今的江湖地位。

    于是,赵应声在继承父业成了七杀堂堂主后就自己到了户部申请改名为赵大。

    敢以大命名和自居,多少都有些底气。

    比如那个曾经被他称呼为大哥的人,的确在事实上比他早出娘胎几年,现在看来也是他们彼此争斗间的暂时胜利者。

    又比如,他现在所在的国家――大周,也的确是寰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强大到只有大周的最高统治者够资格称帝,而其他诸国的最高统治者只能以王自称。

    赵大也是,虽然他的身份为人不齿,但不得不承认他也算是丰京城少数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端老板,我是来让你帮我刻个木偶的。”不知道端羽是年少无知,还是生xing孟浪,抑或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赵大没有了初来乍到时的盛气凌人,语气也软了几分。

    “不刻。”端羽冷淡地回了一句,一直握在门把上的右手向外推搡,意yu将门关上。

    “唉,端老板有生意不做,这可不是好事啊。”很显然,赵大此行是有备而来的,当然不会被端羽三言两语就打发走。

    在端羽向外推门的同时,有所准备的赵大也向前一步,背靠在门框上,让端羽无法把门关上。

    “你应该知道我做生意的原则。”看到赵大玩弄着手中的匕首,神sè挑衅地看着自己,端羽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抬起左手食指在鼻唇沟上平抚而过。

    如果赵大能够知道这个看上去像是在揩鼻涕的动作代表的含义,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放弃继续和端羽纠缠下去。只可惜此时的他并不知情,丝毫不知道自己一只脚已经迈入了yin曹地府。

    “我知道。”赵大早已耳闻这个近ri来突然声名在外的愣头小子不仅刻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木偶,还有奇怪的四个生意原则:人由我选,价由我订,先钱后货,定时自取。

    一句话概括就是:我挑中的人,按照我说的价格先付钱,再依照我定的时间,自己来拿我刻好的木偶。

    总之,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霸王条款,看不出丝毫的公平xing,也没有把消费者当上帝看,反把自己放在一个恩赐者的地位。

    正是因为如此怪异的四个原则,很多人都在背后骂他愣头青、势利眼、乌龟儿子王八蛋等等。

    这些人大多是上门求他帮自己刻一个形象木偶却被拒绝的人,满怀期待地去,灰头土脸地离开,而且还是被直截了当打脸式的拒绝,任谁都挂不住面子,自觉自尊心受到伤害。

    更何况这个伤害他们自尊心的人,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ru臭未干的毛头小孩。

    但是被众人认同的是,他刻的木偶的确是形神皆似,惟妙惟肖。按照公认的说法就是有了jing气神,像要活了一般,真是绝了!

    所以,大家骂得越凶,上门找他刻木偶的人却依然络绎不绝,甚至越来越多。他的名声也是越传越远,几乎整个丰京城外城的居民都知道在西南方平民扎堆的五区有个小屁孩,刻得一手好木偶,能够获得他木偶的人,都是些有权有势有家底有名望的人。而他刻的木偶,无意中也具有了某些象征意义。

    这种虚幻的象征意义,在某些空虚无聊又有些地位的人士眼里,却像是一种具有实质化效用的光环。一时间,在腰部佩戴着一个刻着自己长相的木偶成为了丰京外城的新时尚。

    时尚就像流感,具有传染xing,而作为时尚的缔造者,端羽的名字也像是头顶的烈ri一般,一时间炙手可热,进入了越来越多人的眼帘中。

    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不管是hei道还是白道,无论怎么调查,都无法调查出这个整天板着脸一副你欠我钱模样的少年到底来自何方,有着什么样的背景。

    他们得到的唯一信息就是他半月前突然出现在丰京城,用三十两银子买下了那间处在偏僻地段,曾经死过一家三口,经常被传闹鬼而无人居住的凶宅。

    也正是这一种神秘感,和端羽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无时不刻散发出的yin冷气息,让他在得罪人不少人之后,仍能安心自在地继续生活在贫民区中。

    这样一个xing格古怪,看上去像是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仅用半月时间就将自己名声撒播到丰京城大街小巷的少年,若说没有任何的背景,谁也不能相信。

    孙二不相信,赵大不相信,有点眼力的人都不相信。

    可是赵大今天真得很急,他迫切地想要一个木偶。因为,若是拿不到,他会一下子丢两个脸。

    如果是放在十几年前,他觉得面子没那么重要。可今时不同往ri,他的身份地位已经不同了。他现在叫赵大,而不是赵应声。赵应声可以低三下四,可以丢脸,但赵大不能。

    事实证明,有时候,还是丢脸比较好。因为不想要丢脸的人,代价很可能就是丢掉自己的xi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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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恃无恐

    ()  “既然知道,那就请你走。”端羽看得出赵大不想走,但他却想让他走。

    “你开个价,只要你敢开,我就敢给。”虽然身为hei道,也带了几个小弟,但赵大不想用强。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靠打打杀杀拼出一方天地的枭首,也学会了用商人的方法行事,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但一旦开始用暴力解决,那就是在挖一条叫做仇恨的沟壑。若是端羽背后没人撑腰还好,就算杀了他也无所谓。但若是背后有人撑腰,就需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

    “不刻就是不刻,再不走我可要报官了。”端羽没有丝毫地退让,手上加重了一分力气将破旧的木门紧紧地压在赵大的左臂上,想要让他吃痛离开。

    感受到木门上传来的排挤之意强了几分,赵大也和端羽一样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没有丝毫怯弱之sè的端羽,思考着到底有什么样的依仗,才能够让这样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竟然敢这样冷漠地对待自己。

    他不相信端羽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就算是居住在丰京城中宫的人都要给他些面子,可这个住在贫民窟的穷小子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大条,竟然油米不进,一点面子都不给。

    而且,无论是他,还是身后的四个马仔,手上拿着的可是一看就锋利无比的真刀实匕,而不是儿童玩具,但眼前这个少年看在眼里就是无动于衷。

    “老大,跟他啰嗦什么,这样的小屁孩就是找削,让我砍了他了事。”一个马仔看着僵持的两人,心想着自己跟着老大行事多少年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cāo起手中的砍刀,就要冲进门里,想将端羽砍个稀巴烂。

    “闭嘴,老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插嘴!”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像是爆竹之声,响彻在小巷内,在在场的每个人心底回荡起余响。

    被端羽如此坚决的拒绝,赵大心中本就积压着火气无处发泄,这一个看上去不识时务的马仔很不幸成为了替罪羔羊。

    在扇自己马仔巴掌的同时,赵大不忘用余光瞟端羽的反应,可他却发现端羽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细眯的双眼仍然是保持着一条缝,没有扩大,也没有缩小。

    这样处变不惊的胆sè,就算是他也自认不能够轻易做到,他有些犹豫今天是不是该走了,可他并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因为这是面子问题。

    面子问题可大可小,大起来要人命,小起来…恩,其实对于男人而言,不敢怎么说,面子问题都很难小起来。

    尤其是现在,他被堵在门外已经有一会了,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被一个小娃娃扇了面子,没有任何反应就灰溜溜地离开,如果传扬出去,他还怎么在丰京城立足。

    “为什么?”赵大不死心地问道。

    “你和孙二有个赌局?”端羽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听到端羽的反问,赵大心中暗吃一惊,自己和孙二打赌时在场不过三人,除去两个当事人外,便是刚才那个冲动的马仔。

    赵大蹙着眉向被自己掌脸的马仔厉sè望了一眼,看到了那个马仔用右手捂着高肿起的右脸颊,眼中含泪面sè恐慌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否认。

    “是孙二告诉你的?”既然不是马仔说的,那剩下显而易见就只有一种可能,赵大咬牙切齿地发问,恨不得马上就用心中的怒火将孙二烧成灰烬。

    “不是。”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着身体的端羽往门后移了一寸,将自己的**部位藏在门后,但手上的力度却是没有丝毫减退。

    “那你怎么知道的?”听到端羽的回答,赵大意外而不解。

    端羽冷声说道:“我路过听到的。”

    “那你为什么帮孙二刻,却不帮我刻?”路过,自己和孙二约定时,除了自己的马仔,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赵大虽然不相信,却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只是,他不知道这一个让他觉得有些荒谬的答案其实是事实,而端羽也在用这个答案提醒他赶紧走。

    可惜,他现在正被愤怒、猜疑和惊愕种种情绪困扰,失去了冷静,完全没有听出端羽的言中之意。

    “赌局总要有输赢。”见到孙二不屈不饶地追问,端羽觉得自己此前有些高估了他的实力,心中冷笑了一声,更加不耐烦。

    “为什么你要让我输?”明知道有赌局,还要让自己输,赵大望着端羽的双眼眯得愈发得厉害,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

    不过,虽然端羽现在实在坦诚得厉害,但他的眼神再怎么散发出如出鞘之剑的戾气,也无法穿透面前那一身白皙的皮囊,看出这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少年到底是怎么长出这么一颗胆大包天的心的。

    更何况,现在的他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镇定,更谈不上去看穿别人的内心。

    “不为什么。”端羽淡淡地答道。

    真的是不为什么么?当然不是!

    如果不知道这个赌局还好,但是知道有这个赌局的存在,他一定要让孙二赢。

    因为他对“大”这个字眼,着实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反感。比如,他憎恨自己的大哥,也厌恶自己现在所处的大周。

    “你有种。”端羽的答案明显透露一种就是要你输的意味,赵大停下了手上摆弄匕首的动作,眯着的双眼陡然放大,内敛的杀气尽数外放。

    “这里可是王法之地,我知道你的手上沾染过不少人的鲜血,但那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现在,你若是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人可是铁定要偿命的。”知道赵大对自己起了杀心,端羽依然坚守在门边,但原本放在门把上的右手,却是向内侧移了开去。

    “是么?”赵大没有出手,他的心中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是的。”端羽点点头,嘴角突然上扬,露出了一抹带着你奈我何意味的微笑,但转瞬又回归于淡漠。

    在这样的情形下,面对着赵大,还能笑得出来的人,放眼整个丰京城,也没有多少,而他就是其中一个。不仅是因为他的右手已经触到了他事先藏在门后的那一抹寒冷,也是意在提醒赵大,今天你奈何不了我。

    他觉得以自己对赵大的xing格的了解,他应该会就此离去,然后暗地里找人干掉自己。这是赵大的拿手绝活,丰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在光明下得罪了赵大,而在黑暗中不明不白地死去。

    只是初来乍到丰京的他,的确高估了赵大,高估了王法,也低估了这早来盛夏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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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光明黑暗同根

    ()  丰京城所有调查过端羽的势力都知道,这几天他除了呆在那个凶宅中,便一直在外城游荡。但是他游荡的轨迹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看上去完全就是随xing而走。

    只有端羽自己知道每天他在丰京城中游走的路线都是安排好的,其中经过最频繁的场所就是那些人群集聚之地。

    只不过,他在每一个这样的地点出现,都会像孤魂野鬼一般用或快或慢的速度经过,从不停留,也从不参与。

    没有人知道这一个看上去面sè不善的少年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只知道他很冷漠,冷漠到除了谈生意基本会忽略任何形式的搭讪。

    但每天都熬着这样炙热的ri头出外行走,聪明的人都能猜出他出外的目的是为了熟悉丰京,了解丰京。

    实际上,作为大陆上最强帝国大周的国都,任何一个初到丰京且想在丰京闯荡出一番事业的人都必须通过各种渠道收集一些信息,否则很难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呆下去。

    中医通过望闻问切诊断疾病,而收集信息也一样可以通过这四种方式,只是端羽仅用了前两种。

    他那永远低着头行sè匆匆的方式,着实很难让人想到他在使用这两种手法探知丰京城的人事,可他的确仅用了这两种方法在半个多月里收集到了让人惊愕的庞大信息。

    他低着头,不代表他的目光也只投在地面上;他行sè匆匆,不代表他的耳朵会忽略这热闹都城的嘈杂。

    事实上,他与生俱来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天赋,这几天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赵大和孙二的名字就是在这样在某天进入他的耳朵,然后他又亲眼去见了两人一面,凑巧听到了两人的赌局。

    他觉得赵大是个人才,十神帮十个平起平坐的黑帮老大中他不是最勇猛强悍的,也不是最yin险毒辣的,但却是最会审时度势的。

    这样的人懂得什么时候应该退让,更懂得什么时候适合出手。

    虽然做好了还击的准备,但端羽自认为,赵大不会愚蠢到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杀他。

    毕竟大周的王法是出了名的严酷,赵大不至于拿自己功成名就的xing命换一个贫苦少年的xing命。

    可身为王族的他似乎忘记了在丰京城也有一些王法约束不到的地方,比如内殿禁城,比如外城四区。

    内殿禁城中的是皇族,他们本身就是王法的缔造者和掌控者,自然可以无视法度。这也是王法之所以叫王法而不叫民法的原因,因为它是为统治者服务的。

    而外城四区中的是黑帮,他们本来就因为无视法度才能存在。

    实际上,端羽知道常被用来代指黑暗肮脏的四区和被定义为光明威严的禁城在某些方面存在着如丝如缕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若是有胆sè的人敢于刨根究底,便会发现两者的幕后,有着众多相似甚至雷同的身影。

    这就跟大周ri报上那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都在用“白天吃白片,晚上吃黑片”作为广告语的壮yang药一样。其实两种药的成份是一致的,只不过为了创造出独特的利益点,添加了不同的sè素而已。

    好比人,想要调理好整个身体机能,既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嘴巴,也需要排泄赃物的泄殖孔。

    也好比天地,既需要黑夜,也需要白昼,唯有如此循环,才能生生不息。

    所以,黑暗和光明其实不是分道扬镳而是同根同源的。

    鲜少有人知道赵大背后有禁城的大人物撑腰,但端羽知道。他知道十神帮每一个大佬的背后都有禁城的大人物在撑腰,只不过他还没有对应到人。

    正是因为不知道赵大的靠山,他不知道赵大就算当众杀人也很有可能逃脱王法的制裁。

    而且,他也没有料到这千年不遇想要将人融化的早来盛夏,不仅在每个人心中添了一把火,也将赵大善于隐忍的优点蒸发得所剩无几。

    自从十二年前成为七杀堂堂主后,再也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的赵大,看了端羽带着狡黠的笑容一眼,又抬起头促狭着双眼透过狭窄巷弄的天空,望了望头顶的烈ri,心中有了决断。

    围观的众人只见赵大突然发力一挤,推开了端羽紧紧压在他左臂上的木门,趁机闪进了屋内。

    “砰。”

    干脆果断的关门声,将众人的视线隔绝于外。

    “唉。”

    围观的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发出了低声的叹息,然后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地交谈。

    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定门内那个**少年马上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而这间凶宅果然是间凶宅,才卖出去半月,就又多了一件命案。

    和门外的嘈杂相反的是,门内非常的安静,关上门之后,再也没有传出任何的声响。

    三秒、五秒、十秒……原本奔驰得飞快的时间陡然变得缓慢,每一秒都像是铿锵有力的一击,敲打在亲眼见证着一场凶杀案发生的观众心口,让人血脉贲张,呼吸困难。

    “让开让开,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退散。”时间过去了半分多钟,门内仍是没有动静,感觉有些不对的马仔正yu破门而入,却听到了层层叠叠的围观群众外传来了几声吆喝。

    “六扇门的人来了。”

    马仔们无动于衷,仍然保持着凶悍的神sè。有一个马仔更是飞起一脚猛踹向那扇破旧的木门,却没想到那扇老朽木门远比他想象得结识,反将他震退了几步。

    “铁捕头来了。”

    本还散发着暴戾之气以镇住场面的马仔们的脸sè瞬间变了,四人如出一辙地做了同一个动作,那就是将手中的武器扔在地上,双手抱在脑后,自觉地面墙而站。脸上的戾气也消失殆尽,变成了一副长官我是良民的温顺模样。

    围观群众自觉地退往两边让出一条路,而在巷弄中的民众更是从巷弄中撤出以让他们口中的铁捕头进入。

    伴随着众人的退避,六个身着蓝衣的捕快簇拥着一个穿着白sè制服的中年汉子步入了巷弄之中。

    中年汉子神sè严肃,面容冷清,看上去就像是一块石头,又像是一个铁块。一条斜跨过整个右脸颊的长疤更是凸显出一种不容辩驳的威严之势,让人望之生畏。

    “绑了,押回衙门。”中年汉子淡然发话,声音不急不缓,不热不冷,却给众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是的长官。”从中年汉子身后走出四个蓝衣捕快,手脚利索地给马仔们带上镣铐。

    马仔们没有争辩,一言不发十分配合地让捕快们给自己带上镣铐。

    带好镣铐,被捕快们转过身时,没有一个马仔敢抬头看中年汉子一眼,顺从地跟着捕快们离去。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他们走得比那些蓝衣捕快还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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