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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老娘女道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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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残人士……道卿听到霍震宇对她的形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在少管所……”
电话那头霍震宇听了,心头微微一松,今天他去敲张道卿家的门却没人回应,害他还以为是叶韶派人来找茬了。首先,乘人之危充分是叶韶的作风,其次,道卿就算眼睛还利索,落在叶韶手里也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而那个女人似乎永远也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总是不知死活地我行我素。
“啊,我们政府和人民真是多了一个伟大的好公仆!就算因公负伤也不肯在家好好休息,誓要为党和人民洒尽身上的最后一滴热血,身为一名检察官我十分敬佩你敬业爱岗的情操!”
“能别这么话里带刺儿的么?”道卿撇了撇嘴,“有事说事,我忙着呐。”
哟呵!霍震宇剑眉一挑,曾几何时低眉顺眼的小狱警也敢在他面前耍大牌了?
“你有什么可忙的?”霍震宇一刻不对道卿出言相讥嘴巴就会闲得生疮,“无非就是扮演圣母花角色改造歧路少年呗。”
“你!”道卿暗自磨牙。
“我?”霍震宇明知故问。
“没事我挂了,”道卿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霍震宇磨嘴皮子浪费时间,“这里正好有一个歧路少年等着我去拯救!”
“等等,”霍震宇在电话那头眼睛微微一眯,调笑的口气也渐渐凝重了起来,“就算在少管所里,也事事小心。你不了解叶韶,他绝不是只知道虚言恫吓的人。”
“嗯,我明白了。”绕了半天,道卿从霍震宇的口中听到了正题,电话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挂断了。
“嘟嘟……”霍震宇手里握着座机的动作僵了僵,神色阴晴不定地变了几变,这才深吸一口气,放下了电话。
道卿用手电照着卷宗,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读着。根据卷宗上的记载,马云龙第一次入狱是因为盗窃罪,出狱之后加入了一个传销团伙,成为他们在该城联络的下线。事发之后传销团伙携款逃跑,马云龙获罪入狱。
出狱后马云龙好似泯灭良知一样,频频偷窃,性质严重,最终被抓捕入狱,在牢中一关两年。
最后一次被放出狱,马云龙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马一鸣。
卷宗翻到了最后一页,道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所有的疑团都已解开。
第35章 未来不可逆?
在档案室里泡了半夜,道卿伸了个懒腰锁上档案室的门往回走,当她抬手去打开走廊里的灯的时候,没亮。
她还以为只有档案室的灯不亮了,可能是因为这破地方很久没有人在晚上走动了。心中想着该叫修理电灯的师傅过来看看了,道卿继续向前。走到下一个电灯开关的时候,她疑窦了三秒,然后伸手按下电灯开关,只听到“咔咔”按动开关的声音,电灯依旧没亮!
道卿镇定不下来了,她小跑向前,一路按亮了电灯,这一路上竟然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
就算是她从小练就了一颗铁胆,到了这一刻心里也禁不住发毛了起来。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魂,比鬼魂更可怕的,不就是人心么?
刚才她在档案室里的时候,一定是有人拉下了总闸,现在不用想都知道整个少管所都陷入黑暗之中了。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少管所里动这样的手脚?
一边思索,一边关掉了手电,在这黑夜中刺目的亮光会让她的目标更大。道卿放轻脚步朝着第二分监区的方向赶去,不知道为何,道卿心中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预感的来源,就是马云龙。
对方好像盯死了马云龙一样,不让他闭嘴誓不甘心。
高警官和别的狱警们都上哪儿去了?道卿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吉祥也跟在她的身边帮她盯着四周。漆黑一片,道卿能看到的东西很有限,好在吉祥在身边,也让她踏实了一些。
“有人!”吉祥在道卿的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
几乎是在吉祥话音刚落的刹那,头顶上的白炽灯忽然一路闪了过来,骤然明亮的光线刺激得道卿眼前发花,当她的双眼刚从这强光中恢复过来的时候,这才看到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道卿?”
“徐医生?”道卿看清来人,心中起疑,“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有脚步声我就过来看看,”徐医生站在长廊的尽头,“刚才少管所电路烧坏了,看样子刚来电呢。”
道卿脚下向前挪了一小步,却像是深陷泥泞中一样多了几分犹豫和迟疑。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多疑,她感觉在这样的时间徐医生出现太过蹊跷。
“干什么呢?快跟我来第二分监区!”
高警官从后面的走廊里横穿过来,看到了徐医生重重一拍他的肩膀,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里走。
徐医生不动声色地从高警官手里挣开,“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着急着忙的。”
“第二分监区出事了,在这么多狱警的眼皮子底下,该死!”高警官一脸恼羞成怒,“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走?”
徐医生一边挽起了衣袖,一边快步跟在高警官的后面,扭头一看,道卿还在后面踟蹰,徐医生朝着道卿高喊了一声,“你还不走么!”
“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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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狭小而拥挤的牢房已经站满了人。
下午案件发生的时候,刘警长接到通知赶来,好在现场不是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
一群人见高警官将徐医生拉了进来,赶紧招呼,“快!徐医生快到这里来。”
他们为徐医生让开了一条通路,道卿趁机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目光骤然凝滞,马云龙正躺在血泊之中,面色苍白。
徐医生排众而入,查看马云龙的伤势,却见他腰侧上插着一柄刀子。
仿佛有一双手冲进了道卿的胸膛,在她的心上狠狠地揪了一把。本以为马云龙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她在未来的时光里看到的那一幕,还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
在未来的路上有千万条岔路,但是有一句话叫做,殊途同归。
“高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高管新站在徐医生的身后,密切关注着马云龙的状态:听道卿发问,他头也不回地道:“刚才少管所忽然停电,电力系统全部瘫痪,我们只好全部持械守在各分监区的出入口。只是没想到刚一通电,马云龙就已经躺在血泊里了。”
“没有听见械斗声么?”道卿皱眉,“如果有人想要对马云龙不利,他应该即刻反应过来高声呼救才对啊。”
“和马云龙一个监狱的少年犯都已经昏迷。”
听高管新这么一提醒,道卿才注意到和马云龙一个牢房的少年犯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道卿的视线落在马云龙的身上,鲜血将他的狱服都染成了血色。
“什么?你再说一遍?”道卿看到徐医生伏在马云龙的耳边,而马云龙双唇嗫嚅着,正在轻声说着什么。
“你说凶手?”徐医生将马云龙说的话传达了出来,现场不少人面色一凛,诸多狱警更是在充满疑窦地互相打量着,“凶手在现场?”
徐医生这句话说完,大家看到马云龙几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凶手就混在现场的狱警之中?
“凶手是谁?”高警官赶紧追问,马云龙的目光却开始游离。
“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没到?”高警官暴躁地在原地转圈,徐医生也是一脸担忧。他现在没法拯救马云龙的生命,只能尽己所能地做一些应急措施。
“金……”马云龙的双唇张张合合,最终吐出这一个字来。
“都安静!”徐医生怒喝一声,“马云龙还有话要说!”
他伸手撑开马云龙的眼皮,用手电去照马云龙的瞳孔,却见他的瞳孔已经微微地缩小。
在徐医生的一声怒喝之下,所有狱警顿时消声,他伏在马云龙的耳边听他说话,看着马云龙气若游丝的模样,诸人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金……”
“金。”徐医生赶紧重复了一句。
马云龙喘息了一口气,嘴唇闭拢,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碧……”
金碧?金币?禁闭?马云龙说的到底是什么?
“救护车来了!”守在门外的狱警高呼一声,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了现场。
他们将马云龙协力抬上了担架,一行人匆匆而去。
第36章 顺蔓摸瓜
徐医生跟着前来的医护人员匆匆离开,现场的狱警都陷入了沉默。第一次的事故可以被认为是疏忽,第二次的错误就只能被理解为无能。
他们到现在还没能排除内鬼,没能揪出试图伤害马云龙的真凶,这本身就是他们作为警察能力的不足。
刘警长坐在马云龙的床边沉默了,现场因为没有一个人说话而气氛沉肃。
“刚才你们听到了,马云龙说,我们中间有人是内鬼。”刘警长紧锁双眉,缓缓开口,周围的警察听到他这句话,都是神色一凛,“你们都是我的同事,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样的伪装能够瞒过我们这么多人。”
现场有人隐隐瞥了道卿一眼,在场的狱警中,她是进来时间最短的。
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不自觉的屏息。
“刘警长,我想说一句。”道卿闷闷地开口。
刘警长点了点头,颔首示意。
“刚才马云龙说了金碧两个字,我在想,很有可能是金碧辉煌。”
“金碧辉煌?”
在场的几位没人不知道金碧辉煌,S市藏污纳垢之地,黑道上最著名的销金窟。如果要对马云龙动手的是金碧辉煌,那倒有几分可能。
没人知道到底黑道在警察系统到底有多少眼线,同样他们也不清楚警察到底在他们内部有多少卧底。
“我查过马云龙的档案,发现马云龙入狱和金碧辉煌或有关联。他上一次入狱前的口供中曾经指控过,当年传销团体的幕后主持是金碧辉煌。面对指控,金碧辉煌表示证据不足,后来不了了之。这样一来,马云龙很有可能成为金碧辉煌报复的对象。”
“等等!”刘警长忽然开口打断,“这次马云龙入狱是因为杀人案,怎么又扯到黑道上去了?”
“马云龙为了区区三块钱而杀了自己的亲爷爷,这样的杀人动机难道听起来不可笑么?用常理去揣度又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刘警长皱着眉头,“张警官,你也是学过犯罪心理学的,你应该知道未成年犯罪最大的特征就是冲动和不确定性。从这一点上来说,还是说得通的。”
在场没人觉得这个理由好笑。为什么?这是经过检察官系统层层审判得来的结果,对这个结果的怀疑,就是对整个检察院权威的挑战。公安系统虽然还没和司法系统好到穿一条裤子,但是这种明面上打脸的事情,是两家都不会做的。
“凡是都有个理由不是么?马云龙也绝不是生来就这么一副不停管教的模样。我曾经多次找过他谈心,从我们的交流结果来看,他很有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你觉得金碧辉煌的威胁就是他的难言之隐?”刘警长眉毛一挑,“金碧辉煌何必为了马云龙这个小虾米而大费周章?”
所有狱警都等着道卿的回答,并且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大多不敢苟同。
“哎,张警官,”刘警长叹了一口气,“我们是警察,不是侦探小说里的主人公。办事都要讲究证据,空口白话,是不足以成为我们所依据的证据的。”
道卿心中不服至极,“那不知道依各位看,到底是什么人对于马云龙抱有这样强烈的敌意。不惜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冒这么大的险,将手伸到公安系统内部来?”
可是这句话却被刘警长轻飘飘地堵了回去,“我们这不是正在调查么?”
道卿无语,这位刘警长打太极的功夫真是一流,这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还这么不痛不痒?!道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高警官,高警官却朝她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麻烦在场的各位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刘警长匆匆地吩咐了一句,“高警官,你跟我去视察一下第二分监区其余牢房。”
高警官和刘警长神色匆匆离开了这里之后,一干狱警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小眼,只有床上那些昏迷过去的少年犯,于懵懂中睡得香甜。
漫长的一夜终于熬了过去,当黎明的第一道光打在少管所窗棂上时,这里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造成。
混乱而又忙碌的一晚过去,狱警之间的氛围和气而又微妙,第二分监区长已经参与立案调查,誓要将这次的幕后黑手捉拿归案。
而当道卿也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吉祥却给她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吉祥不是虚灵之体,而是有身子可以给她抓的话,她现在一定会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抓着他的胳膊狠狠地上下摇晃几下。
“你忘了,马云龙的爷爷一直在床底下待着,那晚上在牢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凶手是谁?”压住复杂的心绪,道卿追问道。
吉祥吸了吸鼻子,“就是那个瘦子,黄禾。”
竟然是他!
原来马云龙说的凶手在场,并不是指在场的警官们,而是指和他同一个房间的少年犯!
再回头细想想,为什么凶手能够不惊动第二分监区的两位狱警,而对马云龙痛下杀手,唯一的解释就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不设防备的人。在图书室里的时候,黄禾第一次下手未成,可是他担心马云龙忍不住对道卿吐露真相,于是决定趁早动手。
这样一来,他在下手之后,又消除现场自己动手的证据,再伪造成入室杀人现场,服用相同的昏迷类药物,这样一来也就说得通了。
现在道卿一切都明白了,可是她现在唯一缺乏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不用说抓黄禾,让别的狱警相信她的话都是个问题!
第37章 入梦
道卿在办公室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能拿出解决方案,她叹了一口气,穿上外套想到医院里去看看马云龙。
为了确保少年犯的安全,他们诸如劳动改造之类的集体活动都被取消了,只在牢房里捱日子,第二分监区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手。高警官知道道卿和马云龙比较亲,就让她代表第二份监区的教官们去医院里探望他。
巧的很,这次马云龙所在的医院和上次霍震宇被送进的医院竟然是一家。
马云龙腰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经过一晚上紧张的抢救,他总算是脱离了危险期,但不知什么时候能够苏醒。道卿去的时候,马云龙正躺在床上休息,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颊更是因此显得瘦削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此刻他安静地睡着,平时张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发火的嘴脸,现在看上去也顺眼了许多。
道卿看到马云龙这样,满肚子怨气也发不出来,只化作一句低声的抱怨,“你这混小子!早听我的,不就早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了么!”
抬起手来作势要打,却停在了马云龙的头顶,将他头上那一缕被鲜血黏在额角的发丝轻轻拨开。
“动手的人是黄禾,我已经知道了。”道卿压低了嗓音,用仅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还有一个卧底的,藏在少管所,身份不明。”
只有道卿自顾自地说着,马云龙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如同僵直的木偶。
道卿絮絮低语,“你肯定觉得,我自以为是、装作了解你的样子很惹人讨厌对不对?但是我打赌你也一定很想知道你那些细枝末节的习惯和喜好我是怎么知道的。好吧!趁着你昏迷,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这些秘密都是你爷爷偷偷告诉我的!你来监狱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爷爷的存在了,后来的某一天晚上,我还偷偷在少管所里见了你爷爷。你总说你爷爷不好,可是你爷爷盘桓到今天,还是不肯离开你身边,你肯定是他唯一的牵挂了。你这混小子还总是骂你爷爷,气得我都想揍你了!”
道卿轻声说到这里,“你可能不知道,人死成魂一百天会一天比一天虚弱。这时候很多鬼都会扛不住,选择到鬼门关去投胎。可是你爷爷就蜷缩在你床底下不肯走,他一定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你就不肯替你爷爷达成么?哎,你这家伙真是冷血到了极点了……”
一个人自言自语,总比什么都不说要好,秘密憋在心里发酵的感觉,特别难受。
“哈,你一定以为我在将鬼故事对不对?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我说出去别人都会以为我在胡言乱语。可是我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这些都是真的。我亲眼看到你爷爷了,你爷爷眉毛里有一颗痣对不对?”
感觉就像是在和空荡荡的空气对话,道卿沉默了片刻,起身:“你爷爷不喜欢你这幅惨样,你要快点好起来。还有,他不怪你。”
她本已经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瞥见马云龙眼角晶莹闪烁的一点。
他为什么流泪?昏迷不醒的人为什么流泪?
如果马云龙能醒着就好了,这样就可以让他把藏在心里的秘密统统吐露出来。道卿叹了一口气,为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究竟是怎样的悲恸,让他不能安眠,饶是在昏迷之中,依然饱受着痛苦的折磨。
马云龙的眼珠翻动着,道卿盯着他的眼睛凝视了半晌,心中忽然想起来一招:入梦!
心中掂量了一下分量,虽然这是对马云龙的不尊重,但是道卿觉得这样的特殊情况下,慢慢等他苏醒那一切就都晚了!
牢牢关上了房门,从里面反锁上,道卿掐诀做法,画了一道符咒贴在自己的额上。不出一刻钟,道卿拉着马云龙的手,伏在他的病床边沉沉地睡去。
入梦这种法术,道卿还是第一次用。梦里面藏着人们最不想让别人发现的秘密,就算是她爸爸妈妈都不肯让道卿入梦一观,今天第一次进入别人的梦境,道卿感受着这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觉,不禁有些奇异。
四周飘荡着轻舞的烟雾,周围的景象飘忽而又迷离。一个个人物和情景浮现在道卿的面前,却又像一阵青烟般忽然涨开,飘散。这个世界光怪陆离的光泽纵横于整个空间,让人不知身处何地、身处何年。
仿佛有人朝着道卿猛地吹了一口气,她周遭的迷雾在这一吹之下缓缓散开。
眼前出现的情景非常熟悉,那是马云龙的家。
可是那时候的街道还没这么肮脏狭窄,他们家门口还没有堆着如山高的垃圾,对面包子铺的老板看上去也比现在少经历了几年风霜。
冬天冷的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的时候,路对面那座小棚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棚子里钻出一个机灵的少年,吸着鼻子上挂下来的两道鼻涕,蹑手蹑脚地从棚子里走了出来。
一大清早,爷爷还在睡觉,可是这里都是早起辛劳的人,都已经行色匆匆地从他们家棚子前面走过了。
“肚子好饿,”少年摸了摸瘪下去的肚子,可是他体恤爷爷的辛苦,爷爷已经上了年纪,可是为了出钱供他上学,每天还累死累活地去捡垃圾。
他慢慢踱步到人来人往的街上,看着别家孩子们喝着豆浆,吃着包子,他只有咽口水的份儿。
看了看家对面的包子铺,包子的味道香气扑鼻,可是这边卖红薯却把红薯零零碎碎的摆在炉子上,也不怎么看。马云龙脚下不自觉地挪到了包子铺跟前,却又很快移开。
他小小的身子混在人群之中,朝着卖红薯的地方移了过去。
趁着人多,卖红薯的数钱的时候,他飞快地伸手,从摊上抄起一只红薯握在手中!
好烫的红薯!
可是考得焦香的红薯也让他的心都熨帖了下来,他不敢回头,穿过重重街道撒开脚丫子朝着自家的小棚子飞奔而去。
卖红薯的摊主遥遥朝着马云龙咒骂几声,便不再追,这边还有生意要招呼呢。
马云龙庆幸中小心翼翼地撕开了红薯的皮,顺带将黏在皮上的一点橘红色红薯肉啃得干干净净。他坐在背风的垃圾堆里,一口口红薯吃得香甜。
剩了一大半的红薯,马云龙小心翼翼还用皮裹好,揣在怀里钻进小棚准备拿给爷爷吃。
道卿站在门口观望了不到五分钟,马云龙就被他爷爷揪着耳朵拎了出来。马云龙的爷爷不会说话,情急之下嘴里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另一手则是毫不留情地来了一顿竹板炒肉。
马云龙一面痛得大叫一面喊道:“爷爷不就是一个红薯么!我拿红薯给你吃你还打我!你是不是我亲爷爷!”
听了马云龙的话,马一鸣气得更厉害,下手的时候也更重了些。
马云龙被他爷爷拎到了卖红薯的摊子前面,按着马云龙的脑袋给人摊主认错,周围聚了一帮小巷上的邻居。又是因为马云龙的爷爷不会说话,他只能不断地低头鞠躬,给人家认错。
马云龙一面狠狠擦着脸上的泪水,一面僵着脖子不肯低头,“我不认错!就不认!你压我脖子也没用!”
这一番闹剧看得街坊四邻唏嘘的也有,鄙夷的也有。马云龙的爷爷掏钱赔摊主的烤红薯,摊主收了钱,不胜其烦地挥挥手,“滚吧,俩要饭的。”
就在这一刻,旁观的道卿心里也狠狠地一揪,不由皱起了眉头。
马一鸣领着马云龙缓缓地往回走,马云龙擦着眼泪,一路哭个不停。就在这爷孙俩准备回屋子烧些开水茶泡饭的时候,对面那家的包子铺老板凑上前来,塞了一盒小汤包在马一鸣的手里。
老板搓搓手,“孩子们正长身子,要吃点儿肉补补。”
突如其来的好意让马一鸣受宠若惊,他摸遍了全身,只有三块钱。极其难为情地,他把三块钱塞进包子铺老板的手里,却被老板推了回来,“这一笼汤包是我送给孩子吃的。”
马一鸣犹豫了一下,看着偷偷咽口水的马云龙,点头笑着收下了。
这就是马云龙记忆中,第一次吃到的小汤包的味道。在小汤包蒸腾的雾气中,这值得珍藏的,不管多少年也难以忘却的美味,成为他童年最深刻的烙印。
马云龙往嘴里扒了三个小汤包,烫得龇牙咧嘴,他看着塑料盒里剩下的两个汤包,举到马一鸣的面前:“爷爷,你吃。”
第38章 报复
周遭的一切慢慢化成了烟雾,马云龙幼时的一幕幕如放映无声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飞速闪现。
他穿着整洁的衣服去上课,身上却弄得皱巴巴地回来。因为同学的欺负和白眼,他开始学会了打架,开始旷课,开始和社会上的流子混在一起。爷爷频频被老师请到学校,一身脏乱的衣服,他爷爷局促地站在老师的跟前。老师尽可能掩饰对马一鸣身上味道的厌恶,而马云龙的爷爷只能局促而尴尬地站在那里赔笑。
马云龙辍学回家,马一鸣很失望,在垃圾场里怒打了马一鸣一顿。
祖孙间没有言语的交流,马一鸣对马云龙的教导力不从心,更没有人向这贫穷的祖孙俩伸出援手。
时光荏苒,马一鸣年纪愈大,身体也渐渐大不如前,马云龙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想要赚点儿钱来补贴家用。十几岁的少年,就连餐厅里端盘子都不会雇佣这样的童工,他到底怎么样才能赚钱?
一番碰壁之后,马云龙被社会上的混混朋友拐进了传销组织。六个月零八天,他被软禁在传销组织里做着违法的勾当。每天的日子都胆战心惊,但是数着钞票入睡的时候,心里又多了点说不出来的踏实感。上线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马云龙也曾对于试图逃出去告发的人迎头通打。
终于忍过了六个月,马云龙获得了上线的信任,让他带着钞票回家看看爷爷。他将一沓百元大钞紧紧揣在怀中,推开他家那个低矮的小棚的时候,等来的却是爷爷的一顿痛打!
在他记忆力,这顿毒打是导致他和爷爷关系破裂的根源。
不由分说地,马一鸣抄起门边的竹仗,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朝着马云龙身上鞭挞。他不能对爷爷动手,只能躲避着爷爷的毒打,然而爷爷并没有因为他的哀嚎而手下留情。罢了打得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马一鸣犹还揪着他的耳朵,准备把他送到少管所里去管教。
马云龙奋力挣开了爷爷的手,留下钞票,夺门而出!从这一天开始,马云龙不再相信别人,也不再顾念在那间孤棚里,守望他的爷爷。
后来事态的发展急转直下,几乎是半个月的功夫,传销团伙的事件就被警方得知。一番紧锣密鼓的部署之后,主要犯罪人员全部落网,马云龙自然也在其中之列。为了从传销事件中脱身,几个主要犯罪人员栽赃给马云龙顶罪,马云龙不甘之下供出了他们的幕后主使——金碧辉煌。
“啪!”法官一声重锤落下,马云龙穿着灰色的囚服,在少管所里度过了三年的光阴。
那是马云龙人生最灰败的岁月。
他的父亲在狱中服无期徒刑,而现在他还未成年就成了人人唾弃的灰色人种。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狱之后等待他的是怎样惨淡的人生。这一辈子,他注定是见光死。在外面的青天白日之下,他只能呼吸最污浊的空气。如他这样有前科的人,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是他此生难以逃避的命运。
三年前马云龙入狱的时候,很老实,积极地参与劳动改造,争取减刑。可是等到他三年刑满出狱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三年所谓的努力不过是一个笑话。
背叛了金碧辉煌,黑道上的人可并不心慈手软。他们在外面织了一张天罗地网,来报复他三年前的背叛。
“小子,当年你有胆做,就没考虑下背叛的后果?”金碧辉煌的人用刀背拍着他的脸,寒气森森笑得他头皮发麻。
“断胳膊还是断腿,你自己选一个。”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马云龙的对面,“过了几年看到你这张脸,没想到还是一样的火大啊!”
眼前握刀威胁马云龙的这个人人称K哥,在金碧辉煌里的地位不高不低,但也是个狠角色。传销团伙的事本就是他搞起来想赚个外快,没想到不但搞砸了,还差点儿被马云龙拖下了水,这叫他怎能不怒?
马玉龙喉咙发紧,“K哥,求您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K哥冷笑,“留你在金碧辉煌,再给你一次反叛的机会?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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