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往bambuseae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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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卫国闻言，依旧眯着眼睛笑着点头，他瞧了瞧齐歆，只见这丫头原本放松的脸上浮着一丝无奈，眼里的神色倒还平静。看样子两母女之间已经为这个话题沟通过很多次了，不然两人也不会如此轻车熟路。
齐家姐妹还小的时候，他官职在身，忙于政务，享受天伦的时候并不太多。不过每一次看见这两朵姐妹花，小孩子无忧无虑乖巧可爱的模样总能让他暂时忘却公务上的烦杂。如今这两人都长大了，心思日益成熟，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恐怕也沉积了不少岁月的烦恼。
艾悠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带着钥匙出门丢垃圾。
下午四点多的光景，阳光从树叶缝里倾洒而下，给片片绿叶绣上一圈金边。艾悠丢了垃圾，一转头便被那晃眼的光刺了眼睛，她停住脚步，仰头望去，碧绿的叶子随风阵阵翻飞，湛蓝的天在叶缝间若隐若现，这一袭素雅的自然色滋润了她的眼睛。她转了个方向，向小区的出口走去，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看天，天上干净得空无一丝飞云，如果不突然变天，想必今晚能赏一轮皎洁满月。到时候齐歆看见的月亮和自己看见的会是一个样的吗？
艾悠暗自想着，慢慢走出“绿意森林”，路还是这条路，路边也还是种的那些树，可是这一次一路走来，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她握着手机，齐歆到了之后便给她发了信息，这会儿应该在陪着长辈们说话吧，也不知道她妈妈会不会趁这次一家人都在又帮齐歆张罗相亲的事情。
想到齐歆的妈妈，艾悠自然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按照这两口子的习惯，恐怕要等到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才会发一张艾爵拍的照片给她。一张照片，有什么用呢，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反倒是勾起她对父母的思念。如此想着，艾悠心里对方素晴和艾爵生出一丝埋怨来，这口气压得她难受，于是主动给方素晴打了个电话。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艾悠开门见山问，语气有些冲，电话那边静了三秒，随后才听见方素晴略带疑惑的声音。
“悠悠，发生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艾悠一时语塞，方素晴仅凭一句话便察觉到了她的心情，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说得很不礼貌，软下语气道：“没事，我就是想你和爸爸了，你们在外面还好吗？”
“艾悠，我发现你今天，特别情绪化，你平常都不说这么肉麻的话的。让我猜猜，是不是阿歆去她父母家了？”
“去她爷爷家了，一大家子，就剩我一个人了。”面对方素晴，她似乎藏不住心底的情绪，以前早已习以为常的事情，却在这一刻让她有些难过。
“乖宝贝，委屈你了，是我和你爸不好，你中秋放几天？要不我给你订张机票你到我们这里来玩几天？你也好久没出过门了，老是呆在A市你不闷么？”
艾悠这会儿正是心理防线脆弱的时候，觉得方素晴这个提议也不错，刚准备应下来的时候，想到齐歆说明天一早就会回来，便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不用了，歆姐说她明天早上就回来，等下次我和她都有时间就来找你们。”想到齐歆昨晚的温柔与临走前的依依不舍，艾悠心里又觉得满满当当的，失落的情绪慢慢褪去，反过来安慰了方素晴几句。
感情这东西真的是折磨人，没遇到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是不咸不淡的，一旦深入其中，却被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左右，或悲或喜，都在一念之间。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花店门口，她转头瞧去，门竟然是开着的。她明明记得，昨天来店里时，齐歆已经交代禾子说今天过节放假了，怎么这会儿还有人在里面呢？
艾悠加快脚步走进店内，依旧是舒缓清幽的调子，她偏着脑袋往里看去，收银台后面那一头清爽碎发的不是禾子是谁。
“咦，歆姐不是放你假了吗？”艾悠面带诧异，走进店里，双手交叠着放在柜台上。
“对，我昨天把手机电池掉在这里了，今天过来拿，恰好那时候有人来买花，反正我白天没什么事，便留在这里了。”禾子说着，往大门口瞧去，看了好久也不见有人进来。
“就我一个，歆姐和小来姐姐回爷爷家过节去了。”艾悠说着，拿起自己的水杯去倒了一杯水，转头又问：“你呢？不用回家过节吗？”
禾子笑笑，摇头道：“我家太远了，赶着回去不太方便。倒是你，怎么没去过节反而到店里来了？”
艾悠将水杯放到柜台上，到后面搬了把椅子进来，坐到禾子旁边，幽幽道：“我们家没有过节的习惯，我本来没要过来的，看着天气不错，走着走着便走来了。”
“这样子啊。”禾子点头，不再多问其他。她的话一向不多，几乎没有刻意聊天的习惯。
“好香，后面的桂花是不是开得更茂盛了？”艾悠说完，站起身走回后院。月初的时候齐悦来从老王那里弄来几株金桂养在后院，原本以为这个月雨水密集，开不出太多花来，没想到一阵风便将它浓郁的香气吹满街头。
禾子跟在艾悠后面，那几棵桂树的枝叶间密密生着一簇簇嫩黄色小花，凑近看去，有些开得较早的花已经染上一身金黄，风大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是金桂的香甜气味，浓可醉人。
“真香，甜而不腻，艾悠你说这桂花香是不是就是这世上最好闻的味道啊？”
“是吗？不是吧？应该说要因人而异，不过这桂花香确实很讨喜。”艾悠直起身，转身走到圆桌前坐下。如果要说世上最好闻的味道，当然要数齐歆身上诱惑的馨香了。她微微眯着眼，一想到这抹香味，心跳都要激越起来，似乎怎么闻都不够。
齐家的晚宴很是丰盛，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在饭桌上都能见到。只不过这顿饭并不完全为了吃，更重要的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和乐气氛。
饭后，大家搬了桌椅到院子里，齐卫国泡了茶，一家人在一起继续聊着。
银盘一般的明月已经升了起来，齐悦来提了两把椅子到院中的空地上，拿出手机对着那月亮拍了好几张照片，随后唤齐歆过来和她一起坐。齐歆走过去，仰头望天，由于是圆月，只能瞧见零零散散几颗星子在闪耀，看到这些星，便想到了那天晚上，两人在阳台上，艾悠坐在她身边给她讲的关于星星的故事。
艾悠这会儿在做什么呢？是在看电影还是在冲凉？
想到艾悠干干净净的面孔，一股控制不住的想念如爆竹一般在齐歆的心里炸开，她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心里的生出一丝烦躁。
她抬眼看去，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齐悦来坐在她旁边一边吃桃一边玩手机。反正是家宴，就不用在乎这么多了吧。齐歆想着，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常用的聊天软件，艾悠的头像是亮着的，她不禁微微一笑，指尖点了下去。
这一幕正好被齐卫国瞅见，他笑着问严智英：“我看阿歆不喜欢你介绍的那些男孩子，恐怕是她自己已经有意中人了。”
“我之前让她把那人带回来给我们瞧瞧，她总是推脱，我想着肯定是那人有啥见不得光的地方。”严智英说着，偏头看去，齐歆脸上的笑容里竟然充满了她以往从未见过的甜蜜，这股甜蜜让她的心不由得一暖。这人究竟是谁，她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阿歆从小就识大体，太过沉稳，要是能像小来活泼一些就好了，我今天看见她，只觉得她压在心里的事情很沉重，你们做父母的，别总想着自己的心意，她快乐不快乐，你们看不出来么？像现在，不管她用手机在弄什么，她看起来是开心的。你看着她的开心，自己心里不也很高兴么？”
严智英只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齐卫国说的话听起来很在理，她自己也想过这些，但是怎么能只想着齐歆现在的开心而不顾她长远而安稳的归属呢。不要说到现在都还不认识那个人，就算认识了，也比不上她之前给齐歆介绍的那些小伙子。不过齐卫国毕竟还是大家长，适逢过节，还是少说几句免得坏了气氛。
如此想着，严智英随着众人换了其他话题，只是不时偏头看看齐歆，女儿脸上的微笑一直不断，幸福和开心却也不再和自己分享。她心里没来由生出一阵失落，或许真的该找个时间和齐歆好好沟通一下，不然她真的就要飞走了。






第58章　伤变

自从在艾悠那里探听到关于齐歆的事情，姚楚诗欣喜之余，又多了其他的烦恼。齐歆对没署名的花无动于衷，她自己何尝不想署名呢？可这名字一旦出现在卡片上，极有可能会被艾悠看见，姚楚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多打听一些消息再做决定。
姚楚诗想着要找机会多和艾悠套套近乎，哪怕只说几句话，只要她的话头开得好，也能得到不少信息。为此，以前并不常在园区食堂吃饭的人，每天中午也端着盘子开始排队了。
可惜这算盘没能打响，她发现，每当她可以去接近艾悠的时候，齐歆几乎都在场，开会的时候艾悠自然在一旁做记录，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两人绝对坐同一张桌，下班之后两人一道离开。
几天下来，姚楚诗一无所获，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她坐在离齐歆不远的地方，盘子里的菜只吃了几口，饭几乎没怎么动。齐歆和艾悠各自安静的吃着饭，两人之间交流并不多。
或许是她的方法不对，像这样下去，能发现什么呢？姚楚诗暗自琢磨着，眼看着那两人面前的饭菜渐渐减少，过不了多久，便会一起离开她的视线。她暗暗叹了口气，埋头吃了两小口白米饭，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镜。
齐歆端过艾悠右手边的那份已经被喝过的汤，竟然连汤匙也没换，径自喝了几口，放下汤匙后，艾悠顺势递给她一张纸巾，齐歆轻笑着接过来擦净嘴角，两人便一同起身向门外走去。
这一连串沉默的动作里没有附加任何语言，却比详尽的描述还要让人匪夷所思。如果说递纸巾还能解释成默契，那这毫不避讳的喝同一碗汤算什么呢？
姚楚诗呆愣在那儿，食堂里冷气的温度开得很足，等她回过神来时，饭菜早已凉了，她也没了吃的心思，默默回到公司。路过齐歆的办公室时，她盯着那扇大部分时间都是关着的门，眼色深沉。
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齐歆私下也会和相同性别的助理黏上，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放了几分真心，还是说仅仅只是一场刺激的潜规则而已？
于是一整个下午，姚楚诗都没能好好静下心来，脑袋里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关于齐歆的事情，难怪齐歆对玫瑰花无动于衷，自己的小情人就在跟前，怎么可能对一些没署名的花有兴趣。想到艾悠那天对她讲的话，姚楚诗不由得皱了皱眉，看来艾悠那话并不像表面听起来这么单纯呢，想必艾悠肯定非常想知道究竟这送花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她猜测的名单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名字。姚楚诗甚至想到，齐歆的妈妈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呢，或者说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当格外留意某件事的时候，绝对会发现一些我们想或者不想知道的事情。中午的这个发现让姚楚诗在心中暗喜了好久。怎么说她也是情场老手，不管现在有没有艾悠这个人，只要齐歆是圈中人，她翻身上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原本姚楚诗想在第二天的卡片上直接填上自己的名字，但是一想到艾悠拿话给她设套，她又想让艾悠多猜一段时间，决定再等等，这一等便等到了运动会的到来。
比赛设在科技园区里的运动场上。天气已经没有了夏天的暴热，全体员工分组统一着装，短衣短袖，很是清凉。
艾悠和齐歆参加的都是三千米长跑，自从报名后，艾悠几乎天天跟着齐歆进健身房，现在的体能已经比之前进步了很多。三千米对一般缺少运动的女孩子来说还是很长一段距离，因此全公司参加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七个人，还不够将赛道占满。不过运动会只是为了让公司员工能够劳逸结合，并不是为了凑人数。
走上赛道，裁判员清点参赛人员姓名后，艾悠才知道，姚楚诗竟然也是这一组的。想着这些天替齐歆连续不断收到的玫瑰花，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两口气，转而看向齐歆。齐歆也看见了姚楚诗，接到艾悠的眼神后，她微微一笑，小声道：“没事，放松点，重在参与。”
简单的一句话，如晚秋的风一般，吹走了艾悠心里的烦躁。其实只要是这个人，不管她说的是什么，哪怕只有一个字，她清浅动听的声线也能抚平艾悠心里的波动。她对齐歆点点头，随后两人一起做了一些简单的热身运动。
确定好参赛人员后，大家便走上场，三千米长跑不用分赛道，参赛者沿着一道白色渐开线依次排开，姚楚诗在内道上，艾悠和齐歆则在外道上。预备之后，艾悠转头向内道那便瞧了一眼，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输给姚楚诗，不然怎么对得起齐歆每天晚上不论是在健身房还是在卧室的陪伴呢？
没等艾悠想太多，只听“砰”的一声，所有人便在这一瞬间离开了那道白线。外道上的人找准时机往内抢道，姚楚诗原本就在靠内圈的位置上，所以不用费多少功夫，只需要卖力往前跑就可以了。
齐歆排在最后面，这是长跑，除了速度，更考验体力，因此她跑得不是特别急。眼看着艾悠刷刷的超过了两个人，刚要挤到姚楚诗前面去的时候，只见原本就在第一道上的人突然往第二道上挡了过来，虽然幅度不是特别大，但毕竟赛道上的人都在向前奔跑的过程当中，这一挡便生出了意外。
艾悠直觉脚下被绊住，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往前栽去。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完全没法控制住平衡，右膝最先跪在红色跑道上，紧接着双手在跑道上蹭出生疼的感觉来，整个人便完全匍匐在地。除了疼，艾悠只能闻到一股跑道长期在烈日下暴晒的刺鼻焦味。她不禁紧紧皱着眉头，不知是在忍耐痛觉还是嗅觉。
这一幕实在发生得太快，齐歆眼看着不对劲的时候便加快了速度，但是等她冲到艾悠身边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趴在地上。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蹲下身来想要将艾悠搀扶起来。
“别。”艾悠感觉到齐歆的小心翼翼触碰，忍着痛轻声制止。齐歆闻言，忙停了手，但也没离开太远，而是悬在边上护着。
艾悠顿了一小会儿，感觉到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有些同事弯腰询问要不要帮忙，艾悠摇着头，忙对齐歆道：“别让他们挡了跑道。”
齐歆会意，抬头冷着脸对众人说：“先别碰她，大家都别挡在跑道上，等会儿下一圈的人就来了。”说着，她拿眼睛在围着的这一圈人身上扫一遍，看到姚楚诗的时候，齐歆微微眯了眯眼，很快便挪开了视线。
也不知是这话起了效果还是齐歆的严肃起的效果，大家很快便退到场外。齐歆再次低下头的时候，只见艾悠原本贴着地的手掌已经转成相对，撑着胳膊肘慢慢抬起了身子。她忙凑上前，将艾悠拦腰抱住，帮她站了起来。
齐歆下意识向艾悠腿上看去，只见右边的膝盖上沾满了灰红色污渍，已经渗出鲜红的血，左腿也红了一块，她拿起艾悠的右手，手掌同样被蹭掉了一些皮。
就这几眼，齐歆眼里的光沉得更深，她感觉得到艾悠的腿正在微微颤抖，这细微的抖动却传达出难以忍耐的痛楚，直接捏紧了齐歆的心。
“后面来人了，我背你出去。”眼看着参赛的人快要跑过来了，齐歆走到艾悠面前，半蹲下去，待艾悠将手环上她的胳膊，便勾住那双细嫩的腿，摇头拒绝了其他人想过来搭把手的好意，径自向场外走去。
姚楚诗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眼里一阵酸涩。齐歆看她时，眼里的神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除了一股凉意，她读不出来这种变化究竟表示齐歆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以为是她理解错了，于是将齐歆那眼神在脑子里回放了好几遍，是真的没有埋怨也没有警告，仅仅就是微微眯了一瞬，眼色暗了一些。这一刻，姚楚诗才明白，她和齐歆之间，距离实在太远，她原以为她看见的这个人就是她所想的那样，没想到她以前想的那些都是她自己自作聪明，齐歆的内涵，她似乎连门都还没摸到。
后勤组只准备了一些救急的药，齐歆皱着眉，非常不放心，她给刚赶到的刘鑫诚说了情况，便背着艾悠提前退场了。齐歆走得比较快，她得尽快帮艾悠去清理伤口。
这是她第一次正正经经背艾悠，以往两人最亲密的时候是在床上交叠痴缠，从来不知道艾悠全部的重量有多少，这一刻，她只想背着身上的人一直走下去不要放开。原来全世界压在自己身上是这样子的感觉，其实并不沉重，她甚至觉得艾悠似乎比以前抱着的时候瘦了。低下头，便能看见艾悠右膝上还在往外慢慢渗出的血，之前就流出来的血已经被氧化成暗红色，又被染成鲜红。原本喜庆的颜色刺痛了齐歆的眼睛，她深吸了几口气，不忍再看。
原本七个人的比赛变成了四个人的竞争，大部分同事的注意力被齐歆背着艾悠离开这一幕转移，三言两语聊开了，有的人说，真没想到向来严肃的齐经理竟然对她的助理呵护照顾到如此地步，想必当初她脚受伤，艾悠也是这样的吧。有的人则露出狐疑的神色，以齐歆平日的风格，这担心恐怕来得太过强烈。众人虽然各揣心思，毕竟还有比赛，齐歆和艾悠离开之后，刘鑫诚通过广播简短说了几句稳定人心的话，强调安全第一，友谊第二，比赛第三，最后鼓励剩下的人继续未完成的项目，对于齐歆和艾悠的事，暂时先被搁到了一边。
由于是外伤，齐歆没将车子开太远，直接开到“绿意森林”附近的门诊。这些伤口还够不上要打麻药，清洗时医师只能让艾悠忍着痛。齐歆站在一边，看着艾悠忍痛空握着的拳头，走到她身后抚住她的肩。
“乖，伤口得清干净，不然会发炎。”齐歆温柔的话语里满是疼惜，如羽毛一般轻轻撩动着艾悠的心，轻柔又舒服。
“好，你别担心，都是皮外伤。”艾悠点头，眼里含笑，一想到齐歆的紧张，她腿上的疼痛似乎消减不少。
齐歆默然，她如何不担心，这血淋淋的膝盖已经染红了好几团棉球，每丢一个染血的棉球，齐歆的心便沉重一分。
“这下，你以后还要和我分开去上班么？”不同于上一句话的温柔，这句话听起来带着一些不满。
艾悠回头瞧着齐歆，心下了然，笑道：“我都这样了，当然要蹭你的顺风车了。”
这句话总算压下了齐歆的不满，她挑挑眉，不再多言。她的心被艾悠抓的越来越牢，当然希望两人能二十四小时在一起。她们原本有这种机会，只不过艾悠之前在意同事背后的闲话一直不愿一同上班，有的人如果有心要说闲话，想必今天在运动场上那一幕能被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吧。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将这人紧紧拴在自己身边。






第59章　周末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是周末，齐歆决定足不出户在家陪艾悠。
值得庆幸的是艾悠受的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不然得有好一阵子都不方便。不过在回家前，医生还是再三交代，破皮的面积较大，这段时间得忌口。
回到家里，齐歆一路将艾悠搀扶到卧室，膝盖那里的痛意一直未消减，艾悠走路的时候有些跛。
“要不你这阵子用拐杖吧，反正有现成的。”齐歆扶着艾悠坐上床，转身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干净的衣服放到艾悠旁边，双手探到艾悠腰侧，捏着T恤下摆往上撩。动作轻柔，生怕碰到艾悠身上其他疼痛的地方。
“哪有这么严重，等会儿不疼了走路就正常了。”艾悠配合着齐歆的动作抬起胳膊，衣服退至手腕时，齐歆将艾悠举着的双手拉下来。
“手还疼么，先轻轻捏着拳头。”齐歆半蹲下去，先是左手，接着是右手，依次将艾悠的手从衣袖里拿出来。脱完衣服后，齐歆仰头看去，只见艾悠面颊微红，神色娇羞，眼里亮晶晶的情愫似要溢满出来。
这丫头，还是那么容易害羞。艾悠的眼神和齐歆一对上，脑子里晕晕的，本来只是一件换衣服的平常事，此刻却生出无限暧昧情愫。
齐歆莞尔一笑，直起身双手重新探到艾悠腰侧，十指轻轻贴上她细嫩的肌肤，抚弄湖面一般一路上游，撩起一路轻波，惹得艾悠不住微微颤动。触到抹胸下沿时，齐歆才停了手，小心翼翼将它勾住剥离。
最后只剩一件内衣在上半身，未免引起更多刺激，艾悠微红着脸瞧了齐歆一眼，忙自己伸手到背后，小声道：“这个我自己就可以弄了。”
齐歆点头，果然安静站着，不再动手，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艾悠动作。
这人太坏了，总是说我色，也不知道现在谁更像没吃饱一样。艾悠暗暗想着，嗔了齐歆一眼，手上动作加快，扯了旁边干净的背心便往脖子上套。
齐歆对那嗔怪的眼神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更加开怀，她后退半步，扶着艾悠的胳膊方便她站起来，随后换下了裤子，齐歆拿着脏衣服便出去了。
裤子换得很顺利，艾悠原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她提着右腿慢慢挪到床上想歇一会儿，哪知道刚躺平，齐歆便跟了上来，半个身子覆上她左侧。
艾悠不禁一愣，满眼诧异，红着脸盯着齐歆看了几秒，视线随后挪到窗外，现在可还是白天呢，她腿脚不便，齐歆这是要做啥？
齐歆瞅着艾悠眼里不断闪动的光，将她的心思瞧得一干二净，她微微眯了眼，嘴唇慢悠悠凑到艾悠唇角，轻声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艾悠摇头，软声道：“没，我没想啥，就是觉得你好香。”
“是么？只有你，总说我香，究竟是什么味道呢？”齐歆帖得更近，两双唇已然轻轻触到一起，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点之后，随即飞离。
“唔……”艾悠原本还想回话，迷迷糊糊的脑袋却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齐歆也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夺走了她的呼吸。
缱绻温柔，是秋日金风，在你四周打转，逗弄你的脸颊，轻扬你的细发，当你转身，却抓不住它，只有随它去吧，温暖和煦的阳光渐渐渗入心底，记住了金黄的颜色，也记住了这难得的柔情蜜意。
周六这天，齐歆一人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好在艾悠的房子面积不算大，两人平时也经常在整理，打扫起来不算麻烦。
艾悠因为腿伤被限制了行动权，她在书柜前捣鼓了一会儿，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齐歆晾完床单被套，转回屋内只见书柜里的书已经按照不同类别排得整整齐齐，只是那书桌上却杂乱无章堆满了A4纸。她走进一瞧，上面全是艾悠画的漫画，公仔、文具、水果，全是可爱风格。有的纸上被画的很满，有的纸上画风随意，有的看起来则很像正稿了。
齐歆一张张瞧了一阵，突然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从这堆纸里挑出一叠看起来类似正稿的纸，仔细对比一番，随后抽出来一张画着文具的稿纸，走到书柜前，拿出那本她曾经看过封面的童话故事书。
这本书的封面主图分明就与她手中稿纸上的内容有八分相似，齐歆翻开第一页，左面的图书在版编目数据上，插画设计后面的署名果然是艾悠二字。
齐歆拿着书和稿纸坐到艾悠旁边，吃了一口艾悠喂来的苹果，随后笑道：“没想到你还接了一个这么有趣的兼职。”
艾悠瞅了那书一眼，不以为意道：“没办法，我也是被逼的。”
“嗯？”齐歆诧异，画插画出书，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怎么到了艾悠这里就成了被逼的呢？真是有福不知福。
“这书是我妈写的，她是专门写这种小故事的，我也不懂她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像没过完童年一样能讲出这么多可爱的故事来。我比较懒，又不是特别爱画画，原本毕业之后就没怎么再拿笔了，可我妈说我太清闲了，年纪轻轻的这样干耗下去不好，让我没事就多画画，不说陶冶情操，也能让自己的生活没那么闷。我原本还是不愿意，结果我妈说我没良心，她从我小时候开始就手把手教我各种知识，辅导我功课，现在轮到我回报她了却叫不动人。她都说这种话来激我了，只好画一本是一本了。”
艾悠一长串话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端起水杯连喝了几口水，继续吃苹果。齐歆一页页翻看着手里的书，插画的内容很简单，寥寥几笔，便绘出一幅幅可爱又生动的场景来。这一刻，她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激动来，曾经有一些困扰她的问题始终得不到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这本书似乎给了她一个方向。
这天半夜突然下起雷雨来，艾悠被窗外的声响吵醒的时候，这场雨已经下了一半儿了。她刚睁开眼，一道闪电劈开夜空，屋内竟也跟着亮了一瞬；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似乎带有电极的那两团云就在这栋楼顶上相遇了。
除了齐歆越显急促的呼吸，只听得见窗外凌乱的风雨声。以往齐歆一直睡在艾悠的右边，腿伤之后便换到左边来了。艾悠微微侧转了身子，将身旁的人慢慢搂紧自己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远处不时闪起一阵亮光，那么远的地方会是海面吗？海面上雷电交加的时候一定很壮观吧。也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这一夜的雨不知道要打掉多少枝头花朵。
如此想着，艾悠渐渐困意全无，整个人顿时变得精神起来。怀里的人依然恢复到平稳的呼吸，这张脸生得如此动人，让她每次看见便会在心底默默地描摹一遍。她不知道她和齐心之间的甜蜜温情会持续多久，会不会有朝一日也像其他情侣一样，赞美减少，指责渐多；会不会有一天，她们之间默契不再，相对一整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未等她想更多，右膝那处传来一阵无法克制的痒意，她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刚把手探过去才反应过来，为了防止睡觉的时候蹭到伤口，齐歆帮她贴上了纱布，如果不是齐歆考虑到这一点，恐怕那刚长出来的一层肉又得被抓破了。偏偏纱布下面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爬，刺痒无比。
既然挠不得，艾悠只好忍着这股难受，偏头往齐歆脖子里凑过去，静静吸食着齐歆身上的馨香，不去管雷雨或者膝盖了。
毫无预兆的，亮如白昼的闪电映现出窗外的一切，那绿叶白墙都瞧得清清楚楚，紧接着，又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隐隐约约能听楼下各家的轿车接二连三响起了警报。艾悠再次睁开眼，借着闪电，只见齐歆的眼皮正不住抖动，果然还是被弄醒了。
艾悠吻了吻齐歆的额头，轻声道：“乖，我抱着你再睡一会儿。”
“太吵了，你往我脖子上呼气，痒。”齐歆半睡半醒中的声线沙哑诱惑，让人恨不得立刻将这人锁在怀里宠爱一番。
更微妙的是，齐歆最后那个“痒”字，无疑是唤回了她好不容易压制住的难受。她一翻身便覆在了齐歆身上，这一次就不只是闻闻香味了，她捧着齐歆的脸就亲了下去，右腿搭在齐歆腿上，不时来回滑动。
齐歆算是彻底清醒了，她勾着艾悠的背，纤纤玉手上下游移，指尖挑开衣摆便探了进去。忽然听见艾悠“嘶”的一声，她忙停了手，抚着艾悠躺平，起身开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