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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如妃令gl-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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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很不好!
  顾楼兰咬牙道:“我说过,你若敢碰别的女人一下,我便剁了你的手;你亲别的女人,我便割了你的舌头……如今,你让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说,我要怎么对付你?”
  话里的寒意让司徒景明打了个冷战,百忙中丢过去一个“本王清白可昭日月”的眼神,她后退一步,摇头道:“不,你不会的……”
  顾楼兰提剑上前,寒声道:“会与不会,殿下试过便知。”
  司徒景明定了定神,冷笑道:“爱妃,伤了本王,这个罪责,你可承担得起?若是本王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谋刺亲王之罪,便是你那太傅兄长也救你不得。只怕到时候,就连顾戎轩也要受你牵连,削职贬官了。”
  顾楼兰目光冰寒,冷冷地道:“殿下没有听过一句话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陡然提起了剑,便要向她刺过去。
  哇啊啊啊啊,谋杀亲夫啦!
  司徒景明在这一刻抱头鼠窜。
  “殿下,娘娘!”李福顺及时赶来救场,他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顾楼兰,露出一个会意的神色。
  “李福顺快救本王,这个恶女人要谋杀亲夫!”司徒景明抖着嗓子指控道。
  “殿下,”李福顺摇了摇头:“如花小姐的轿子已到了王府外。”
  “哦?”司徒景明眼睛一亮,忙道:“走走走,咱们迎接去。”
  “司徒景明,你给我站住!”身后传来一声娇叱。
  “你又有什么事?”司徒景明不耐道。
  “你让那野女人从大门进来,还有没有将我这个正妃放在眼里?”顾楼兰怒道。
  “正妃?”司徒景明露出玩味之色:“爱妃这么说的意思是……同意本王纳这个侧妃了?”
  “你休想!”蜀王妃怒火中烧。
  司徒景明耸了耸肩:“无所谓了,只要本王喜欢她就成,你呀,就守着蜀王正妃这个名分到老吧。”说着不看她铁青的脸,带着李福顺扬长而去。
  “娘娘……”四大侍女靠了过来,似乎想要安慰顾楼兰。
  顾楼兰泄气般地仍下剑,颓然坐回椅子里。
  “娘娘,殿下不过是一时意气,迟早会回心转意的。”一名侍女安慰道。
  “回心转意?”顾楼兰冷笑道:“她当我稀罕么?去取纸笔来,我要写家书!”
  一名侍女领命去了。
  顾楼兰一手撑了头,似是疲倦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道:“你们今后也不要叫什么芙蓉玉凤了,听着厌烦,原来叫什么,现在就叫什么罢。”
  “多谢娘娘恩典。”三人面露喜色,齐齐行礼。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夜。
  一道纤细的人影闪进花园僻静之处,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转开了废弃的假山,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黑影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纵身便跳进了洞中,一下细微的机括声后,假山缓缓移回了原地。
  黑影在黑漆漆的密道中迅速行走着,他没有掌灯,却行动自如,显是对这地方十分熟悉。
  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密道到了尽头,黑影在墙壁上按了按,似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头顶上的隔板悄无声息地移了开来。微光透进密道,隐约可以照见黑影面上的欣喜之色。
  他身手矫健地爬出密道,挪动身子,最后竟从一张床下钻了出来。
  那是一间布置得典雅舒适的卧房,房中没有掌灯,窗外星光洒进来,可以照见床上熟睡的美人恬静的面容。
  黑影眼中闪过贪婪与急色,咽了口口水,喉咙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上前两步,便向床上的美人扑了过去。
  眼见美人便要遭淫贼毒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美人突然慵懒地向里翻了个身,淫贼先生猝然不防,脑袋狠狠地吻上了床板,发出一声闷响。
  黑影抱着脑袋,两脚痛得直乱蹬,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仍在深深吸着气。
  他咬牙看了看身旁状似熟睡的美人,心中色心又起,整个人挪到了床上,向美人伸出了魔爪。
  美人忽在梦里呢喃了一声,转过身来,玉臂无意识地一挥,结结实实地给了偷香窃玉的小贼一个耳光。
  黑影被打得蒙了,捂着脸只是发呆,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这小美人就算睡着了竟也如此不老实,好在手中没有带上内力,否则他定是要毁容了。
  美人儿在睡梦中似也不大安分,脚下蹬了蹬,薄被便滑了下去,露出吹弹得破的雪肌和月白的小亵衣。
  黑影咽口水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薄被之下,小美人的身旁,赫然还放着一柄半出了鞘的长剑。
  如此完备的防狼意识,可当真值得天下千万女同胞们学习啊!黑影感叹。
  不过抱着剑睡觉,这美人难道就不怕割伤她嫩嫩的肌肤么?
  黑影怜香惜玉之心大起,悄悄伸出爪子,摸向那柄长剑。就在指尖接触到剑柄的同时,美人儿说巧不巧地翻了个身,将长剑连着他的手都压在了身下。
  与那柔软身子触碰的感觉十分美妙,黑影却吓了一跳,抬起头时,接触到的,却是一双比满天星辰还要明亮动人的眼眸。
  “蜀王殿下,入室偷香,难道不怕妾身将你当作淫贼宫了?”小美人似笑非笑地问道。




93

93、悠闲时光 。。。 
 
 
  眼见自家爱妃白如葱根的玉指把玩着那柄长剑,司徒景明便觉脚底一寒,艰难地笑道:“正……所谓,色胆包天,为了爱妃,本王自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小心翼翼地绕过那凶器,把脑袋往顾楼兰肩窝上蹭了蹭,讪笑道:“爱妃,本王想你了。”
  “哦?是么?”顾楼兰秀眉微挑:“妾身还以为殿下与您的花花已经乐不思蜀了,哪里还记得妾身这‘守着名分到老’的弃妇?”
  又来了又来来,就知道爱妃肯定要翻旧帐。早知道方才再灵敏一些,直接扑倒了这小美人,看她还有心思记仇不。
  “本王……本王那不是说给旁人听的么?”司徒景明往她身上靠了靠,仍觉不安全,便赔着笑将那凶器从她手中取过,扔到了床下。
  顾楼兰轻哼一声:“殿下在房中过夜,难道就不怕旁人发觉么?”
  “所以本王才从密道钻进来呐,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司徒景明笑嘻嘻地揽了爱妃香肩,无赖地凑过头去吻了吻她那香喷喷的颈子。
  顾楼兰拿她没法,只得拍拍她的面颊:“自来偷香窃玉如你这般,可算是明目张胆了。”
  “自己的媳妇儿,哪里算得上偷。”司徒景明咬咬她的细颈,这才抬起头,含住了她玲珑的耳垂。
  顾楼兰深吸一口气,两指在她腰间拧了拧:“你就不怕自己房间没人,你的花花房间也没人,这就暴露的行藏?”
  “唔,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司徒景明含糊地道:“不过爱妃神机妙算,肯定已经为本王办妥了,本王没有猜错吧?”
  顾楼兰板了脸:“妾身不过是个妒妇,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殿下谬赞了。”
  司徒景明哪里肯信,得寸进尺地在她脸上一阵细啄:“爱妃爱妃,那人是谁啊?”
  顾楼兰知道这家伙脸皮奇厚,油盐不进,只得横了她一眼,答道:“是青弛。”
  “赶车小哥?”司徒景明停下动作,转了转眼珠子,发现新大陆般叫了起来:“噢——原来如花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赶车小哥的!”
  “小声一点,你是怕旁人不知道么?”顾楼兰恨铁不成钢地捂了她的嘴。
  她便亲亲她的手心,待她不胜其痒地缩回手,她就顺势将她压倒床上,吻上了她思念已久的小嘴。
  顾楼兰环了她的脖子,小嘴被堵着,却不妨碍她“传音入密”:“你这么急色做什么?”
  司徒景明却没有那等功夫,待得唇分喘息时,才含糊不清地呢喃道:“干柴呀那个烈火,自然是烧得正旺。”的确,多日没有回房睡觉,她就是那烈火,就等着小美人这干柴了。
  顾楼兰在她嘴唇上轻轻咬了咬,似笑非笑地道:“殿下是否忘记了什么?”
  司徒景明身子一僵,装傻道:“什么啊?眼下什么都不及烈火烧干柴重要,其他的事,明日再说罢。”说着一双灵活的手在她肩上一分,立时便将亵衣剥了下来。
  在她肩上烙下一个吻,她的手绕过她身后,解开了肚兜的系带,她却似迫不及待了,不等扯下肚兜,便隔着绸缎,吻上了她高耸的雪峰。
  “司徒……景明……”她咬牙抑制住涌到唇边的呻吟,双手无力地揪住她的领子:“你……你说不算话!”
  干柴烈火什么的,确实厉害。她虽然意志中还在反抗,但身体里早已涌起久违的情…欲,不断催促着自己拱起身子,迎向眼前的混蛋。
  “日后再说~日后再说~”某混蛋一面上下其手,一面欢快地答道。
  
  同一时间,在王府的另一个角落,一个人影悄悄靠近了僻静的院落——那院落,正是今日进府的“蜀王新宠”的居所。
  四周静悄悄地,也不见侍卫和侍女的身影。那人轻手轻脚地走进了院落,靠在了墙下。
  屋内没有熄灯,屋中人影投射在窗纸上,映成交织缠绵的画面。依稀可以听到屋内传来令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暧昧声音。
  那人听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离开了院落。
  又过了一会儿,屋内的人影分开,向窗户靠近。吱呀一声,窗子被推开,露出一张汗迹未干的男子面容。
  他向外看了一回儿,又将窗子关上,转身走回了床边。
  “走了么?”床上的女子面上犹带晕红,小腹微微隆起,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只属于母亲的柔和光辉。
  “走了。”男子到盆子里挤了把毛巾,为女子细心地拭去了额上汗珠。
  “想不到局势已经紧张到了这种田地,”女子叹道:“连殿下和王妃也不得不演出这夫妻不合的戏码来掩人耳目。”
  “只是苦了你,”男子柔声道:“你以蜀王宠姬的身份入府,必将成为众矢之的,危险定是难以避免的。”
  女子温柔地看着他,轻轻一笑:“有你在身边,什么危险我也不怕。”
  “如花……”
  (忍不住的作者喷饭:赶车小哥咱对不住你哈……写到这华丽地喷了……)
  
  一大清早的,露水未干,百鸟试啼,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正是赖床的好时间!”蜀王殿下如是说。
  顾楼兰哭笑不得地拍了她的脸:“快起来了,要是侍女两处都找不到人,那你岂不是要露馅了?”
  “不会的不会的,新宠入府嘛,当然是要享尽温柔才是,谁会这么没眼色地去打扰?”司徒景明无赖地在她香软的怀里蹭了又蹭。
  顾楼兰被她蹭得险些引火烧身——这家伙肯定有恋母情结,总喜欢抱人睡觉,就像昨晚,明明她是被压的那一个,此刻应该窝在她怀中享尽温柔才是,可这家伙倒好,硬是一副昨天劳累过度的样子,非得反主为客躺她怀里才肯罢休。
  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被压也就罢了,难道连埋胸的权利也要被剥夺吗?!
  “你给我起来!”
  “不起来。”司徒景明哪里肯放弃这色香味俱全的至高享受,闻言更是放肆得埋得更紧了。
  “再不起来,休怪我不客气了。”她寒声警告,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呼唤她吞了眼前的混蛋王爷。
  一只手利落地摸上她毫无遮蔽的胸,接着便感浑身一麻,刚汇聚起来的力道又流回了四肢百骇。
  “司徒景明……”她咬牙道:“你又点我穴道!”
  “爱妃呐,一大早的,安安静静地睡个觉不好么。本王这几日可是在书房过的,那里的矮榻又硬又冷,本王连着几晚都没睡好呐。”司徒景明睡意浓浓地咕哝着,轻柔地呼吸拂在她胸口的肌肤上。
  安安静静睡个觉是不错,但若不是这家伙磨磨蹭蹭的,让她血流加速,她至于如此么?
  如今穴道被点,这家伙似是对这安静的“床垫”十分满意,咂了咂嘴,又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日已中天,顾楼兰的穴道自然解开,已穿好了衣服,靠在床边看着什么。
  司徒景明翻了几个身,把脑袋枕到自家爱妃的大腿上:“爱妃呐,你在看什么?”
  “家书,”顾楼兰嘴角上扬,显然心情很好:“兄长来信说,嫂子怀胎足月,产下了一个女儿。”
  “哦?”司徒景明精神一振,抬头问道:“取名了没有?长得如何?是像兰兰你一样漂亮,还是像你兄长一样古板?”
  “才刚出生的婴孩,能看出什么了?”顾楼兰横她一眼:“还有,什么叫如我兄长一般古板?兄长昔年号称风仪无双,可是翩翩美男子。”
  “是是是……”司徒景明赔着笑:“兰兰这么好看,兰兰的兄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顾楼兰满意地轻哼一声:“兄长给我那小侄女取名叫‘顾薛衣’。”
  “薛衣?为啥不是黑衣,白衣,紫衣,黄衣……”
  顾楼兰忍无可忍地拎起她的耳朵,微一用力,便听到了她的惨叫。
  司徒景明一脸委屈:“本王比较喜欢青衣,还有白衣……”
  顾楼兰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将她的脑袋推回枕头上:“兄长在信中说嫂子因为生了孩子,体虚气短,陈年旧疾又犯了。我要回一趟青城山,向师傅他老人家请教。”
  “哦……”司徒景明在枕头上滚了滚,随即弹起:“什么?!回回回回回青城山?!”
  顾楼兰微笑道:“是啊,寄游宫里医典甚多,师傅又是此中高手,走这一趟,定然有些收获。”
  “我也要去!”司徒景明坐直了身子,愤慨的目光抗议着某人抛夫离家的行为。
  “你若去了,谁留在府中陪‘花花’呢?”顾楼兰的目光在她不着寸缕的身上巡视。
  司徒景明厚着脸皮无视她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不是还有赶车小哥么?”
  顾楼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总之你好生留在王府里坐镇,这几日消停一下,好好休息。我去几日便回,乖。”
  司徒景明撇了撇嘴,本想多干柴烈火几日,谁知这小美人竟要回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过也好,待她从青城山回来,这一月之期少说也过去一半了,再熬一熬,也就雨过天晴、万事大吉了。
  “那你就去吧,”她躺回床上,拉了被子盖到下巴,懒洋洋地道:“早去早回,本王会日夜思念爱妃的。”
  顾楼兰便学她往被子上一躺,勾了她的脖子嫣然笑道:“本王妃可没有说过今天就要出发。”
  “哦?”司徒景明精神一振:“今天不走么?”
  “看你一脸的幽怨……我们也也有好几日不曾好好地在一起了,今日便抛开一切,好好地相处一日如何?”
  司徒景明顿时觉得,此刻顾楼兰脸上的笑,是她见过的最灿烂最动人的笑容。




94

94、危机重重 。。。 
 
 
  “绿珠,你小心着点,可别将汤药洒了。”煎药的小童细细吩咐着。
  “知道了,天天给夫人端药的,哪能就洒了呢?”绿珠笑应道。
  “唉,昨天紫环给夫人端药时,不小心将药碗摔破了,大人可发了老大的火。若不是夫人求情,紫环早已被杖责之后赶出府去了。”
  “这就奇怪了,大人平日里待下人可好得不得了,此番为何因一碗汤药而发火呢?”
  “这药贵重得紧,千金难求,打翻一碗,大人自是要发怒的。”
  “可大人并非是吝惜钱财之人啊,几年前打扫书房的黄璜砸了一只名贵的古董花瓶,大人也没有加以责罚,如今却是为何?”
  小童想了想,道:“大概因为夫人生下小姐后,身子更加病弱,大人心里担忧,这火气自然便大了。”
  绿珠点了点头,小心地捧起拖盘,离开了厨房,穿过重重回廊,向顾府的主卧房走去。
  方一靠近,便能听到顾夫人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绿珠在卧房外停了停,道:“大人,夫人,绿珠将药端来了。”
  “进来罢。”
  绿珠推开门,走进了卧房。只见那张毫无奢华装饰的床榻上,顾夫人正拥被而坐,拿手帕捂了嘴,剧烈咳嗽着。而顾戎轩坐在床边,眉头紧皱,一脸担忧。
  见她进来,顾戎轩接了汤药,挥手令她退下,自行舀了药,仔细地吹凉了,喂着顾夫人。
  顾夫人面上带了几抹晕红,也不知是方才咳嗽所致,还是因为顾戎轩此刻的举动。
  “夫君,这药妾身自己喝就好了。”她轻声道。
  “看你现在病弱的样子,哪里还拿得住汤药,为夫喂你,也是一样。”顾戎轩一脸坚持地将药送过去,她只得稍稍张开嘴,含了一口,秀眉微蹙:“夫君,这药我也吃了十几年,身子却始终不见好,是不是……”
  “这药方定是对症的,只是要慢慢条理,方能见效。”顾戎轩笃定地道。
  “可夫君当年说,这药方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你书桌上的……”
  顾戎轩沉默片刻:“我大概能猜出送药方的是何人,所以可以肯定,这药必然是对症良药。”
  见他如此笃定,顾夫人也就不再问了。静静地喝完药,她拿水漱了口,目光转向床边的摇篮,眼中一片慈和。
  顾戎轩知她心意,便抱了女儿的襁褓,凑到她身旁,笑道:“夫人你看,这孩子生得多像你,将来定是个出色的美人。”
  顾夫人有些嗔怪地横他一眼:“妾身姿色平庸,夫君就不要羞我了。”
  “谁说夫人姿色平庸了?”顾戎轩浓眉倒竖:“我说夫人美,夫人就一定美。在为夫心中,夫人就是最美的。”
  顾夫人面上一红,摇头道:“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没正经的话,羞也不羞?”
  顾戎轩捋须一笑:“正是老夫老妻,才应该多多说笑。小兰说啊,这个叫做‘情调’。”
  “说到小兰……”顾夫人敛了笑容,不无担忧地道:“不知她在陵州的日子过得如何?我听说那蜀王是个花心男子,成日在外寻花问柳,还养了小妾,连孩子都有了……当日小兰出嫁之时,我见那蜀王殿下一表人才,还道是为小兰找了个好夫婿,谁知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顾戎轩微微一笑:“这一点夫人尽管放心,流言有时候未必是真。那蜀王浑是浑了些,待小兰却是极好的。”
  “可流言总不是空穴来风,若是蜀王对小兰好,又怎会有人这样传?”顾戎轩的父母晚来得女,这顾楼兰年纪居然比顾戎轩儿子还小上一些。顾楼兰五岁之前在顾府之中,与顾夫人名为姑嫂,情同母女。顾家人向来护短,顾夫人自是见不得自家小姑子受半点委屈。
  “夫人,小兰与蜀王之事是蓄意为之,为的,便是消除太子殿下对我顾家的疑心。蜀王夫妇鹣鲽情深,两年前还曾拜访过为夫。当时蜀王就曾立誓,此生绝不负小兰。为夫阅人无数,这蜀王真心与否,还是看得出来的,夫人尽管放心便是。”
  “那就好。”顾夫人点了点头,伸手逗了逗小顾薛衣,忽道:“夫君近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顾戎轩微微一怔:“夫人何出此言?”
  “夫君每日陪着我,都神思不属,我听下人说,夫君一人在书房时,也总你听到你的叹气声。”顾夫人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夫君可是在烦忧太子的事?”
  顾戎轩叹了口气,反手握着她的手:“让夫人担心了……为夫烦忧的,是我顾家的将来。”
  顾夫人没有接话,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默默地给他力量。
  于是顾戎轩便说了下去:“近来太子对为夫疑心日重,中枢机要都交由薛仪掌管,虽然为夫仍是这尚书省的宰相,却已日渐闲置,慢慢脱离的太子党的核心。这本在我预料之中,只是我想不通,究竟太子是因为小兰之事疑我,还是另有原因?”
  顾夫人道:“都是疑你,这其中又有何差别?”
  “这差别可大了,”顾戎轩沉声道:“若是前者,只要小兰彻底与蜀王决裂,回到京中,自可打消太子的怀疑;但若是后者,只怕……”他摇了摇头:“只怕为夫官位难保,性命更加岌岌可危。”
  顾夫人沉默片刻,道:“如今可有什么法子能确定究竟是哪一种情况?”
  “为夫尚在思量,细想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可有什么地方露了破绽而不自知。同时为夫修书给小兰,让她尽管处理完陵州的事,火速回京。”他叹了口气,眉头深锁:“太子的疑心病实在太重,只希望此事还有补救的余地。只是纵然消除了太子的疑虑,为夫也不可能如从前一般进入太子党核心了。”
  司徒承基若有若无的怀疑,薛仪等人落井下石的排挤,时局将乱之际四伏的危机……一切的一切,都让深涉官场的他极度不安。
  他有爱妻爱儿,如今又有了个女儿,他的所作所为,不能不为他们考虑一二。
  只希望,这场乱局尽快结束,莫要牵连到太多无辜的人才好。
  卧房外,正要前来探望母亲幼妹的顾锦城皱起了眉,良久,他轻轻掉转木轮椅,向自己的居所而去。
  “咦,公子,您不在房中好生歇着,怎地出来了?”说话的正是顾府的老家人顾忠。
  “我方才去探望过了娘亲和小妹。”顾锦城的面色分外苍白,眉头也锁得比平日更紧。
  “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了?”顾忠察言观色:“要不要忠叔去请大夫来?”
  “不必了,我没事。”顾锦城沉思片刻,道:“忠叔,能不能帮锦城一个忙?”
  “公子尽管说,不管多困难,忠叔都为你去办。”难得顾锦城求他,顾忠自然是拍了胸脯打包票。
  “锦城想请忠叔为我收拾一个包裹,里边有几件换洗衣服,一些干粮……嗯,还有足量的盘缠。”
  顾忠愕然道:“公子……这是要出远门?”
  顾锦城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这……大人同意了?”
  “爹不知道,忠叔,锦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须出府去办,请您务必要为帮我这一回。”
  “公子有什么事,交给忠叔去办就好,只是这出府……”顾忠为难地道:“没有大人的允许,公子要是出了府,万一出了什么事,忠叔可怎么向大人交代?”
  “忠叔,此事性命攸关,拖延不得,锦城必须出府去。忠叔,您一向疼我,从小到大,可见过锦城做过什么无理取闹之事?”
  “这……”
  “忠叔,此事当真十分重要,若是拖延了,必会害了我顾氏一族的性命。忠叔!”顾锦城身子艰难前倾,竟跪在了顾忠面前:“锦城给您跪下了!”
  “公子!”顾忠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他:“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
  “若是忠叔不答应,锦城便长跪不起。”顾锦城咬着牙——他自幼半身残疾,双腿十分脆弱,哪里受得了这等折磨。
  顾忠急得直挠头,扶了两下,却扶不起,只得道:“罢了,公子快起来罢,忠叔答应你便是。”
  顾锦城面露喜色,借着他搀扶的力道便坐回了轮椅上:“多谢忠叔!只是此事还请瞒着爹爹,否则锦城定然难以成行。”
  顾忠无奈叹道:“忠叔都答应你便是,只是公子也要答应忠叔一个要求。”
  “忠叔请讲。”
  “我要与公子一道。”
  顾锦城一怔,沉默了。
  “公子一人出门,忠叔如何能放心。何况公子从小到大都不曾出过府门,路上有个人照应,也方便。”顾忠正色道:“若是公子连这一点都不能答应,请恕忠叔难以从命。”
  顾锦城无奈地叹了口气:“忠叔,锦城听你的便是。只是这收拾行囊越快越好,切勿让其他人发现了。”
  顾忠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他的轮椅上:“公子出门,这轮椅只怕不大方便。”
  顾锦城淡然道:“不方便又能如何,锦城此生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只是麻烦忠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顾忠一脸疼惜地看着顾锦城——这顾府里的公子小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对他来说,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顾锦城自小身有缺憾,更令他加倍疼惜。正因如此,他才会在顾锦城跪下之后乱了方寸,答应了他的要求。
  罢了罢了,出府之后,他拼了这条老命护他周全也就是了。
  他就不信,这天下除了皇宫大内,还有他顾忠去不了的地方!




95

95、流年忍顾 。。。 
 
 
  都说皇宫之中集天下钟灵为一体,不但有恢弘肃穆的殿宇楼阁,也有仿效天下胜景而造的广袤园林。
  姑苏台便是其中一景。
  此刻在姑苏台上,宫人侍卫都远远地守在了台阶下,却时刻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台上尊贵的三人有个什么万一。
  当今天子司徒昭正抱着他两岁大的爱子司徒景明,在姑苏台上玩闹着。
  司徒景明被司徒昭咯吱得“咯咯”直笑,软倒在父亲怀里,小手小脚乱蹬着。
  “父皇……父皇欺负四儿……”司徒景明笑得眼角带泪,却仍不忘向始作俑者投出控诉的目光。
  司徒昭捏捏她的小脸,故作正经道:“我不是说了么,没人的时候,要叫爹,不要叫父皇。”
  司徒景明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可是舅舅说,爹和娘是民间百姓的叫法,咱们皇族,是不可以这么叫的。”
  “你舅舅是读书读傻了,四儿以后不可以学你舅舅啊。”司徒昭说着偷看一眼不远处的妻子,见她面无忤色,这才放心地道:“这做人呐,若是一生都中规中矩的,那多无趣啊。按照你舅舅的说法,四儿这一辈子就只能读书,习武,修身,养性……最后讨房老婆过完一生,四儿觉得有意思么?”这话哪里像是一国之君说出来的,分明是怂恿孩子玩闹的父亲。
  司徒景明摇了摇头,却道:“可是母后说,读书才能修德,人可以无才,但不能无德。所以四儿一直很用力地在读书呢!”她挥了挥小拳头,一副很“用力”的样子。
  “四儿真乖,”司徒昭笑眯眯地摸了摸爱子的脑袋:“不过你母后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女,这个国家也找不出几个才学能与她相匹的人来。她说修德胜过修才,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点。”
  “四儿……四儿……”司徒景明涨红了脸,父亲和母亲各执一词,她也不知该听谁的好了。
  司徒昭仿佛成竹在胸,微笑道:“四儿想不想吃肉包?”
  “想!”小脑袋猛力点着。
  皇宫之中珍馐无数,四皇子殿下却偏只爱肉包包这一样。
  “那你听爹爹的话,爹爹就给你变出很多很多的肉包来,如何?”司徒昭利诱道。
  司徒景明咬着手指思索片刻,怯生生地望向母亲:“母后,四儿可以听父皇的话么?”
  上官月微笑点头。
  于是司徒景明道:“那四儿今天就听父皇的话,不读书了。四儿要吃肉包包!”
  只听一天么?
  “你这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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