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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如妃令gl-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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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黑衣人双手捧了宝图,来到诸葛奇身旁,单膝跪下,恭恭敬敬地道:“门主,属下不辱使命。”
这金刀世家,竟是神机门的暗子?!
诸葛奇挥了挥手,身后便有人接过了宝图:“做得好,霸天,你果然没有辜负吾的厚望。”
黑衣人笑道:“为门主效命是属下的荣幸。”
“敢问门主,此人该如何处置?”
诸葛奇不答,反而笑道:“土护法,说起来吾还要多谢你一路领吾进来,若没有你打头,吾神机门少不得要折损一些弟子。”
“你……好……”土护法知道大势已去,面上带了惨笑:“不愧是神机门主,好心机,好计谋!”
“土护法过奖了。”诸葛奇微笑道:“想来土护法此刻也不想见到贵帮主,不若吾成全了你,送你一程如何?”
土护法没有说话,却有人替他答了:“诸葛门主要处置我帮护法,是否应该先问问在下的意思?”
此言一出,土护法更是面色惨白:“帮、帮主……”
只见甬道中又走出一批人来,神机门的人没有得到诸葛奇的指示,便自觉地让过一边,于是青龙帮的人得以进入,在对面站成了一团。
“诸葛门主,别来无恙否?”青龙帮主笑着打了个招呼。
诸葛奇摸胡子的手僵了僵:“曹帮主,你来得倒快。”
曹坤道:“若是来得不快,岂不是错过了好戏?”
诸葛奇很快恢复了镇定:“既是曹帮主亲自来了,贵帮的护法,便交由贵帮处置罢。”
曹坤点了点头,看向土护法的眼神很是复杂:“土兄弟,木兄弟可是被你害了?”
土护法沉默片刻,点头道:“不错,木兄弟是我杀的。”
曹坤长叹一声:“土兄弟,你我四人情同兄弟,我自问不曾亏待了你们,为何你要背叛于我?”
土护法闭上眼睛:“事已至此,何必多说,帮主,你动手吧。”
曹坤看着他,心中酸楚非常。
如今这青龙帮三大护法,木护法死了,土护法叛帮,金护法的来历也成问题,一时之间,他竟觉得无人可信,无人可用,怎不让人倍感悲凉?
曹坤凝视着他,良久,轻叹道:“你走吧,从今而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土护法睁开眼,愕然道:“帮主?!”
曹坤疲倦地挥了挥手,青龙帮众便退过一旁:“诸葛门主,可否卖在下一个面子?”
诸葛奇笑道:“曹帮主重情重义,吾十分佩服。”说着也命人退过一旁,让出了黑洞洞的甬道。
黑衣人上前为土护法解开了穴道,土护法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宫。
曹坤深吸一口气,面上恢复了笑容:“诸葛门主,你我之间的帐,该是时候算一算了。”
75
75、鹬蚌相争 。。。
地宫秘道的入口处,顾楼兰与忘机隐在一旁,似乎在等着什么。
“青龙帮也进去了,你还要等什么人?”忘机问道。
顾楼兰向入口看了一眼:“拿到副本的那些人也是时候赶来了。”
“你造了假图,将这些人引来,究竟有什么意图?”
顾楼兰盈盈一笑:“师妹可没有造假,这图,是货真价实的太祖宝图,太祖宝藏也确有其事,只不过这宝藏埋藏的地点……”
忘机摇了摇头:“地点可是不对?”
“藏宝的地点是在西唐高祖陵中,只是没有那么容易找到罢了。”顾楼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他果然高明,只用一枚西唐的传国玉玺,便将所有蛇虫鼠蚁都引了出来。”
忘机道:“想不到李氏皇族在江湖上有那样大的势力,青龙帮能历经百年而不衰,还隐隐有领袖武林之势,原来背后有李家在支持。”
“只是神机门传自诸葛武侯,历经千年演变,居然也会依附李家,当真奇怪得紧。”
“诸葛氏曾在西唐出将入相,也不足为奇,”忘机向树林外望了一眼:“找出了这些人,你待如何?”
“李氏在江湖上的势力太大,牵枝带叶,一时之间,也无法拔除,一个不慎,反而会引起太子的警觉。”顾楼兰若有所思:“我比较赞成那个人的意见,渐渐分化,逐个击破。”
忘机道:“你用宝图引得他们内讧,倒不失为好手段,只是难免祸害到无辜之人。”
“若非心存贪念,又怎会被殃及?”顾楼兰摇了摇头:“他们不值得同情。”
忘机似乎还想说什么,眉峰一动,却拉着她闪进茂密的树丛中:“有人来了。”
只见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看到入口,顿时面露喜色,低声商议一阵后,钻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又来了几个人,也都进了秘道。
忘机侧耳听了一会儿,才道:“李氏在朝中的势力亦是根深蒂固,大部分人都还未暴露,司徒承基又是太子,名正言顺,你要对付李氏,只怕要费一番工夫。”
顾楼兰淡淡地道:“一日对付,便对付两日……若是连这都做不到,我枉负龙师之名。”
忘机看她片刻,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小师妹。”
“为司徒家保江山是我的职责所在,”顾楼兰淡笑道:“李氏不除,司徒家难安,我也无可推托。”
忘机点了点头,忽道:“噤声,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似乎有大队人马在向此地开进。紧接着马蹄声停止了,盔甲和兵刃摩擦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名黑甲将军领着许多士卒走了过来。发现入口后,那将军留了几人在地面上望风,带着人进了秘道。
竟是正规军!
两人对望一眼,都有些诧异。
“看来司徒承基终是坐不住了。”顾楼兰轻声道。
忘机点头道:“其他宝物他可以当作不知道,但传国玉玺,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顾楼兰盯着那几个士兵,忽低笑道:“不知道此刻地宫之下,打成了什么样子?”
忘机道:“你若想下去,我便在这里守着。”
“该来的也来得差不多了,”顾楼兰手里扣了几枚石子,将望风的士兵击倒,翻身跳了出来:“我下去看看情况。”
诸葛奇的目光在墓室中扫了一圈——地下躺着许多具尸首,有青龙帮的,亦有神机门的,还有一些闻风而来的江湖客。他这一生,从未如此刻一般后悔过。为了这连半眼都没看到过的宝藏,他竟赔上了神机门大半的精英弟子。
这些天,他一直为宝藏所迷惑,到了此刻,他却清醒过来。
这一笔宝藏,得之,不过锦上添花;不得,他仍是天下第二大派的领袖。
而如今,经此一役,神机门将彻底沦为二流门派,他数十年的心血亦将毁于一旦,这是多少宝藏也换不回的。
他苦笑地看着同样损失惨重的青龙帮主:“曹帮主,咱们,收手罢。”
曹坤拧断了手中不知谁的脖子,阴冷的目光射了过来:“诸葛门主,如今收手,不觉得迟了么?”
诸葛奇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侥幸存活的弟子都聚拢到他身旁。
“事已至此,这太祖宝藏,我青龙帮是要定了!”曹坤身旁剩余的弟子,似乎比神机门要多一些。
“曹帮主,你我实力相当,再斗下去,势必两败俱伤,难免为小人所趁。”诸葛奇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尸首堆中——有些尸首并非两帮所有。
曹坤悚然一惊,回过头,微弱的火光下,青龙帮弟子只剩了三三两两的几个,个个面上带着血污,眼中满是疲惫之色。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疑问与诸葛奇是一样的。
为了宝藏牺牲辛苦经营多年的势力,值是不值?
诸葛奇叹息一声:“你我也算相识一场,只是一时为利益蒙了心智,这才平白折了这许多高手。依吾之见,不如两联手,瓜分了这宝藏如何?”
曹坤知道再斗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而后面赶来的还不知有什么人,若让人捡了便宜,可当真得不偿失。
当下他便点了点头:“诸葛门主所言甚是,这棺中宝藏,你我便平分了罢。”
诸葛奇面上露出笑容:“今日之事,吾会约束门人,决不外泄。从此以后,这天下武林,你与吾共掌之。”
曹坤正要说话,只听得甬道之中,一个雄浑的声音不屑道:“哼,丧家之犬,妄想一步登天。”
耳中听到了弓弦绷紧的声音,两人的面色顿时大变。只见甬道之中潮水般地涌出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枪,将两派的幸存者团团围住。而身后黑洞洞的甬道中,还不知埋伏了多少弓弩手。
一名黑甲将军手按腰刀,大步来到两人身前,犀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两人,忽冷笑道:“主子果真神机妙算,一早便料到你二人包藏祸心,想要私吞宝藏。如今你们落到本官手中,还有何话要说?”
曹坤心中一凛,慢躬身道:“将军明鉴,在下辛苦取来宝藏,正是要上呈给主子,决计不敢有二心!”
那将军冷冷地道:“你二人俱是主子的下属,任务相同,便该齐心协力,夺取宝藏,怎地却先打了起来?这不是想要私吞宝藏,又是什么?”
“将军,在下对主子忠心耿耿,此番大力夺取宝藏,全然是为了主子,绝没有任何私心!”
这厢曹坤忙着辩解,诸葛奇却听到了甬道中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声响。他心中一动,脚步不易察觉地挪动着,向那高大的棺木靠近。
“什么声音?!”那将军忽高喝道。
诸葛奇知道,那是机括发动的声音,他不假思索,迅速跳上了棺木顶端。墓室中陡然明亮起来,无数股火焰自墙孔中喷射出来,瞬间将墓室燃成了一片火海。在慌乱与惨叫声中,一块巨大的圆石自甬道中滚了出来,同时带出来的,还有无数士兵残破的尸体。
他还未来得及庆幸,四周墙上忽发出“哧哧”的声响,他认得那是箭矢破空之声,大惊之下他纵身跃起,使出“粘字诀”,四肢牢牢粘住了墓室顶部,数十枝箭矢自他方才伏身的地方擦过,钉在四面墙上。
诸葛奇暗叫一声好险,这才发现身上的冷汗已将衣衫湿透。正待舒一口气,墓室顶上的石壁突然掉了下来,他猝然不防之下,跌在了棺木上,眼睁睁地看着石顶落下,重重砸上他的胸口。他喷出一口鲜血,从棺木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
好在这时四周已不再喷火,他滚了几滚,便不动了,只觉得胸口剧痛无比,眼前阵阵发黑,一口气都提不起来。
甬道中忽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他勉力抬起头,只见一个脸戴面具的少年正缓缓地向他靠近。他无力出声,只能静静地等待少年的判决。
少年的脚步在诸葛奇身旁停下,她蹲了下来,一双明亮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诸葛门主,你好。”
诸葛奇说不出话来,只能从喉间发出模糊的“嗬嗬”声。
“诸葛门主……是想活,还是想死?”少年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诸葛奇的心不由自主地为之颤抖。
他无法说话,只能用急切的目光盯着她。
少年微微一笑:“那么,我们来做一个交易罢。”
当顾楼兰离开满是焦灼与血腥味的地宫,回到地面上时,她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神情轻松了几分。
“结果如何?”忘机还守在一旁,见她出来,便问道。
顾楼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忘机的目光在她手中多出来的包袱上停留片刻,道:“你这便要回去了?”
顾楼兰“嗯”了一声:“回陕州寻她,还有一些事要做。”
忘机点头道:“此处事了,师兄也该回青城山了。”
顾楼兰扬起温和的笑容:“此番若是没有师兄照拂,兰儿早已不知被何人暗害了。”
“你身为龙师,如此危险的事,只须交由其他人去办便可,何必亲自冒险?”
“我不放心旁人,况且……”她扬了扬手中包袱:“这些东西,我要亲自取出来。”
“你要把这些东西给她?”忘机心中了然——这小姑奶奶如此偏心,好东西不留给那蜀王,还能留给谁?
“这包裹里有不少好东西,师兄要不要挑一件走?”顾楼兰眨了眨眼。
忘机淡笑道:“方外之人,要这些俗物做什么?师兄回山了,你且珍重。”他顿了顿,道:“替我问候你的兄长。”
顾楼兰笑吟吟地道:“此地离长安并不算远,师兄为何不自己前去问候?”
忘机有些狼狈地摆了摆衣袖:“我……先行一步。”说着仿佛被踩了尾巴似地,几个纵跃,便不见了人影。
顾楼兰笑着目送他远去,身后甬道中传来动静,却是诸葛奇拖着伤躯慢慢走了出来。
“少侠……”
顾楼兰也不回头,只笑道:“恭喜诸葛门主了,如今青龙帮群龙无首,今后这江湖,便由你独大了。”
诸葛奇苦笑一声:“还要仰仗少侠。”
“好说,”顾楼兰轻轻点头:“只要诸葛门主莫要忘记你我的交易便好。”
76
76、吐露心曲 。。。
司徒景明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呆望着房顶,既不说话,也不吃喝,只急坏了一旁的司徒文章。
“四哥,四哥啊!你这是做什么?”司徒文章手足无措:“弄坏了身子,你让我如何向嫂子交待啊?”
司徒景明不语。
“四哥你是在担心嫂子?放心吧,她武功高强,武林大会上可是大出风头,那些江湖豪侠伤不了她的。”
司徒景明没有反应。
“四哥,嫂子不让人解开你的穴道,怕你闹事。可是……你也不能不吃不喝啊,”司徒文章万分无奈:“这嫂子要是多去几日,你纵不饿死,也要渴死了。”
见她死气沉沉地,司徒文章抱头道:“四哥!你想死可以,但好歹想想你可怜的无依无靠孤苦伶仃饱受欺凌尚未成年的弟弟吧?!”
司徒景明眉头动了动,嘴角慢慢扯出干涩的笑:“你不是还有夫人么?没有四哥,你也能活得好好的。”
见她终于开口,司徒文章心中暗喜,却皱着眉,一本正经地道:“本王离不开夫人,也离不开四哥。”
司徒景明笑叹一声,闭上了眼:“若是四哥死了,你还得好好地活下去。”
司徒文章皱起了眉:“四哥若死了,很多人都要来欺负本王,所以四哥万万死不得,否则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司徒景明摇了摇头:“四哥总要死的……四哥也不能永远护着你,你的夫人也不能。五弟,你要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不能依赖任何人。”她轻叹道:“这个世上,除了你自己,任何人都是不可靠的。你永远不知道上天会在下一刻给你怎样的‘惊喜’,你不能依靠别人,只能依靠自己。”
司徒文章眨了眨眼:“四哥你说的这些好深奥,不过我觉得四哥和夫人都是最可靠的人,我宁可不相信自己,也不会不相信你们。”
“傻小子……”她叹息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不要谁对你好,你就全心地信任她。”
司徒文章不解道:“四哥,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
司徒景明两眼微闭,轻轻地道:“只是这几天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想了什么?想死?”司徒文章撇了撇嘴:“四哥,你何时变得如此想不开了?活得好好的,做什么要去想死的问题?咱们还没享够人生,怎能就这样去死了?当初咱们是怎么约定的?”
司徒景明笑了,只是笑声中仍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坐拥天下美人,看遍人间山川,吃够世间美味,遍尝各地好酒……”
“是啊,年纪轻轻就想死,你、你简直枉为天下第一纨绔!”司徒文章愤然指责。
司徒景明睁开眼,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的亲兄弟:“四哥不怕死,只是怕死了之后,你被人欺负。”
是啊,这一十五年的人生,司徒文章,才是她心中最大的牵绊。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更有何人能保护她的五弟?苏毓?
她缓缓摇着头——她不信苏毓,此时此刻,除了五弟,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
“怕我被欺负,你就别想死了,咱们兄弟联手打遍天下,纵横世间。谁想欺负咱,咱哥俩就将他打得满地找牙,如何?”
司徒景明笑着点了点头:“好。”
五弟啊五弟,你还是这样地单纯,让四哥如何狠得下心,弃你而去?
罢了,若是司徒承基当真要下手,便让他冲着我一人而来罢。一切的痛苦与攻讦,我都会为你承下。当真退无可退时,纵然万劫不复,为兄也会保你平安。
两兄弟还在大眼瞪小眼时,有人推门进来。司徒文章回头看了一眼,便笑道:“嫂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四哥方才还在这里寻死觅活的。”
进来的正是顾楼兰,她已脱下了面具,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十分疲惫。
顾楼兰一进房中,关切的目光便落在了司徒景明身上,闻言她挑了挑眉,笑道:“怎么?”
“你走了几日,四哥便几日没吃东西喝水,连话也不肯说。”司徒文章摊了摊手:“你要再不回来,可就见不到四哥了。”
顾楼兰眼中透出几分责备,看得司徒景明两眼微涩,不由自主闭上了眼:“五弟,为兄饿了,你去拿些吃的来。”
司徒文章道:“这里不是有碗燕窝粥,还有各种大补汤。”
司徒景明淡淡地道:“东西冷了,麻烦拿去热一下。”
司徒文章听出了她话中的不容抗拒,于是耸了耸肩,端起食物,便走了出去:“还是嫂子厉害,一回来,四哥就想吃东西了。”
房门乍开乍合,顾楼兰在床边坐下,素手轻轻揉上她的眉心,柔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司徒景明没有说话,感受着她温柔的触碰,心中的怨愤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慢慢消散着。良久良久,她淡淡地道:“可有受伤?”
顾楼兰怔了怔,微笑道:“不要担心,我没有受伤。”
她觉得心中的愤怒又有重聚的趋向:“解开我的穴道。”
顾楼兰伸手在她肩上推拿一阵,她方感到身上气血回流,四肢渐渐有了知觉。她在她的搀扶之下坐了起来,睁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顾楼兰轻叹一声:“你有什么想问的?”
“武林大会,是你在幕后策划?”
顾楼兰有些迟疑,却仍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太祖宝藏,也是你设下的圈套?”
顾楼兰点头:“是。”
“……为何要将天下英雄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
“看我身在局中,团团转的样子,很有趣是不是?”
“……”
“你……究竟有何图谋?”
顾楼兰没有说话。
司徒景明心中的愤怒,忽然之间便难以遏制。她伸手抓着她的领子,死命地摇晃着:“顾楼兰,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说、你说啊!”
“景明……”接触到她的目光,顾楼兰心中蓦地一疼。
司徒景明猛地将她搂进怀中,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低下头,她狂乱地吻上她的唇,仿佛借着亲密无间的接触,才能发泄心中的怨愤。
顾楼兰任她在唇上狂躁地作乱,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轻抚着她的背,在她亲吻的间隙中喃喃安慰道:“景明……景明……”
这温柔的声音仿佛一柄利刃,狠狠地扎进了司徒景明的心房。齿间一用力,她咬破了顾楼兰的唇瓣,心却在这一刻毫不客气地疼了起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潸然淌下。
顾楼兰不顾唇上的疼痛,兀自抚摩着她的背,唇边漏出轻声的呢喃,仿佛一个慈爱的母亲在哄孩子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徒景明终于平复下来,松开了牙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轻轻喘息着。
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泪珠,顾楼兰柔声宽慰道:“好点了么?”
司徒景明吸了吸鼻子,冷冷地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顾楼兰一歪身子,挨着她坐下,额头紧贴着她的肩膀:“我要说的太多,你想听什么?”
司徒景明鼻端嗅着沁人的发香,便忍不住想要叹息:“就从武林大会开始说起吧。”
顾楼兰点了点头:“你猜得不错,武林大会,的确是我在背后一手操纵。”
“为了什么?”
“为了引出一些人,”顾楼兰顿了顿,道:“李家的人。”
“李家?”
“前朝皇室遗族,”她在她肩窝里蹭了蹭,满足地舒了口气:“也就是李皇后手中握着的,最大的势力。”
“李皇后?!”司徒景明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她是前朝遗族?!”
“不错,李皇后便是眼下李氏皇族的掌权者,无论朝里朝外,市井江湖,都隐藏着李氏的庞大势力。”
司徒景明皱着眉,感到事情极不寻常:“前朝已覆灭了两百多年,李氏的势力早该不复存在,为何……”
顾楼兰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国破之时,前朝灵帝的幼子被李氏忠臣护送出京,数百年来一直隐藏在市井之中,暗蓄力量,意图复国。直到李家的女儿进宫做了贵妃,得了帝宠,还生了个太子,李氏两百年来的愿望才几近实现。”
“你是说……”司徒景明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大皇兄也是姓司徒的,怎会帮着李氏对付我司徒家?”
“你这样说,只能说明你还不了解你的大皇兄。”顾楼兰叹息着,不忍抬头看她的眼睛:“司徒承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不将自己当作司徒家的人了。或许他认为司徒家的先祖出身低贱,唯有李氏血统才是高贵无双的。他与李皇后筹谋多年,为的,便是颠覆司徒家江山,恢复李家社稷。”
“不……不会的,大皇兄不是没有理智之人,怎会为了一个早已没落的姓氏,做出这种事情?”她兀自无法相信。
“现在你明白,为何司徒承基从不顾念骨肉之情,一心一意要将你的兄弟屠戮殆尽了吧?”顾楼兰缓缓抬起头,双手捧了她苍白失措的脸:“司徒承基要亡司徒氏,无论是你的父皇,还是你的兄弟,他都不会放过。”
“连父皇也……”
“他与李皇后在父皇的膳食里下毒,否则父皇的身子何至于如此虚弱?”
司徒景明痛苦地闭上眼,死死咬着下唇:“司徒承基……司徒承基……”
“你也应该明白,无论你怎样隐藏锋芒,做出无可救药的样子,都不会减弱司徒承基的杀心。他要的不只是江山和皇位,还有你的命!”顾楼兰心疼地吻着她,将她的牙关挑开,不忍见她虐待自己的嘴唇:“他不对付你,只是时机未到。如今你二哥和三哥已死,很快,他便会拿你开刀。你还以为,按照往日那般行事,便能逃过一劫么?”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的目光无助而茫然。
“反抗。”顾楼兰简洁地道。
司徒景明茫然道:“如何反抗?”
“铲除李氏,匡扶社稷,除逆勤王。”
司徒景明身子一颤,失声道:“不!”
“景明,”她叹息着,双臂舒展,紧紧抱住了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儿:“你在怕?”
“我怕……我怎能不怕?”司徒景明沙哑着嗓子道:“司徒承基根本不是人,是魔鬼!这十几年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嗜血的表情,还有他残忍地对待我的情景,你让我如何能不怕?”
“你根本不会知道,他曾因为父皇夸奖我一句,便将我从高台上推了下去,摔断了手;你也不知道他喜欢将对我好的宫人在我面前一刀一刀地凌迟至死;更不知道他在我面前生生强…暴了从小照顾我长大,待我有如生母的殷尚宫!”她将头死死抵在顾楼兰肩上,十几年的怨愤终于化作泪水流淌开来,一发不可收拾:“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对我好,也没有人敢为我多说一句好话,我亦从不敢对任何人假以辞色,哪怕是自己的亲舅舅。”
“我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在他眼皮底下活了十年,没有人疼我,没有人爱我,没有人可以救我……你体会过这种绝望么?永远逃不离地狱的绝望?”她哽咽道:“哪怕我到了封地,也仍然逃不开他的监视,这么多年,我从不敢安心睡觉,生怕有头睡觉,无头醒来……除了纵情声色,我什么也不敢做,你叫我怎能不怕?怎能不怕!”
“景明……景明……”顾楼兰紧紧抱着情绪失控的人儿,眼中不觉淌下疼惜的泪。
司徒承基,你竟敢如此对她!
我顾楼兰发誓,今生今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你死无全尸,万劫不复!
在她轻柔的抚慰下,她终于难以抑制地放声大哭起来,十几年的痛苦在这一刻得以痛快地宣泄。
顾楼兰抚摩着她的头发,轻声道:“这些痛苦,你从来不跟我说,我又怎会知道?答应我,以后有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一起解决。”
司徒景明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重重点着头。
“景明,不要怕,司徒承基再可怕,也不过是个人。对付他,实在有千千万万种方法。只要有我在,他绝无法再伤害到你,相信我。”
司徒景明死死地抱着她,眼泪从紧闭的双眸中不断淌下。
许久许久,当她终于平复下来时,她已哭得累极,再加上几日不曾吃喝,宣泄过后,便靠着心爱的人沉沉睡去。
顾楼兰轻揉地抚摩着她的背,目光中闪动着的,俱是冷狠之色。
司徒承基,于公于私,你都会是我最大的敌人。从今日起,你的头颅便是暂寄在你脖子上的,请洗干净了,待我去取罢。
将司徒景明轻扶着睡下,她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间。房外,司徒文章捧着木托盘,指甲深深陷入木头之中,早已泪流满面。
“五弟……”
“我从来都不知道……四哥说的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司徒文章哽咽道:“我从来不知道四哥承受了这些……”
顾楼兰淡淡地道:“这一切,我都记在心里,有朝一日,必会一一奉还。”
“嫂子,从今日起,司徒文章这条命便卖给你了。本王不懂谋略,但本王知道,嫂子定会为四哥讨回一个公道。”司徒文章睁着通红的虎目,一字一顿地道:“不杀司徒承基,司徒文章誓不为人!”
77
77、谁家天下 。。。
她连续不断地做着噩梦,梦里可以看到许多人的影象——父皇、母后、司徒承基、李皇后、司徒文章、上官弼、顾楼兰……
各种画面交叠着,杂乱无章地回放着,纠缠着,令她心里烦乱之极,只想大喊之声,发泄胸中的气闷。
但很快,随着一只冰凉的小手覆上她的额头,温柔地摩挲着,梦里的一切便在瞬间远去,不留下任何痕迹。
她知道那只手属于什么人,鼻端嗅到熟悉的馨香,她只觉心中一片平和安宁,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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