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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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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渊想了想,缓和语气说:“老板无需为难,明天我带钱来取画。”
  
  夜幕降临,元渊心情起伏不定,立刻驱车来到水仙馆的后巷,她想弄清楚竹筠到底有什么难处,分别几天而已,又发生什么事了?只是,她没有直接去找她,因为决定离开,就不该再陷进感情的漩涡。她只要听到她的琴音,就能判断一些事。远远的看着那透着灯光的窗户,一缕缕妙音渗透出来,清新悦耳,满是柔情,倾诉思念和期待。乐音柔和安详,像情人温柔的手抚慰伤心人的相思,哪里有什么危难之说?元渊困惑了会儿,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苦涩的笑意。你只是想弄清楚是谁买走你全部的画,所以用这种激将法逼这个人现身而已。
  
  影影绰绰中,竹筠发觉自己走入了丛林深处,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是按照习惯去探寻一条路径。突然,她发现前面一个高瘦单薄的身影,惊喜交集,顾不得脚下荆棘丛生,割破了肌肤,鲜血淋漓,只朝那人奔去。
  “你,是谁?”那人转过身,冷冷的,怀疑的眼神看得她心惊肉跳,急切的想解释清楚,可惜,苦不堪言。
  “我,是谁?”她蓦然回首,看着自己的影子,痛苦的问着自己。
  
  夜深人静,远离尘嚣,冷湖上连一点波澜也没有,静谧的空气让人无法呼吸,好像一开口,彻骨的寒流就灌入咽喉,冻僵了身体。
  门开了,一阵风飘进来,一点声音也无。
  掀开床幔,冷冷的刀尖逼近床上之人的咽喉。似乎熟睡,元渊没有丝毫反应,鼻息很平和。吃了大夫人送来的红豆羹,她便感到异常的睏倦,加上近来也没好好睡过觉。她破天荒的睡得死沉。
  “你真的睡着了。”来人压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
  她凑近元渊的脸,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这个人,真是叫人喜欢的要命。纤细的指尖就要触摸那苍白的肌肤,却收回。“你,可知道,我不忍心。”轻轻一叹,无奈的声音。可床上的元渊睡相安详,没有一点察觉。
  约莫一支烟的时间。叹息,离去,带着淡淡的柔和的,梨花香。
  
  头很疼,昏沉无力,元渊看到丫头小娟站在面前,忽然惊醒。
  “我睡了多久?”
  小娟赶紧答道:“回小姐,现在已经九点钟了。”
  “这么久?怎么不叫我?”元渊几乎是跳下床。
  小娟慌忙跪倒,“小姐,十姑娘有交代,叫我,叫我不要喊小姐起床。”
  “十姑娘?她来过?”元渊感到事情的复杂。
  “小姐忘了,昨晚她亲自送来点心给您的?十姑娘交代奴婢,说您需要静养,就是总统来了,也不需要叫您。”小娟轻声吐气。元渊感到房间里有种说不清的怪异,皱了皱眉。
  
  按照惯例,元渊应该去居仁堂给袁世凯请安。当她来到居仁堂外面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帮子官员走进居仁堂,忽然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呼道:“臣等叩拜中华帝国大皇帝,万岁!万岁!万岁!”
  
  袁世凯身着大元帅的戎装,站在高背座椅旁,左手扶着扶手,右手掌向上,不断对向他行三跪九叩大礼的朝贺者点头 
 16、身份 。。。 
 
 
  。
  “你们都起来吧!”
  那些朝贺的官员纷纷站了起来,分两班站列。
  
  袁世凯是在演练登基庆典的礼仪,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脚下的文臣武将,乐呵呵的抚弄八字浓须,过足了瘾。
  
  “顾小姐!”金俊业生硬的声音突然响起,元渊头也不回的说:“金营长。”
  金俊业是侍卫营营长,他全面负责袁世凯的安全问题。一身崭新戎装,腰别军刀和手枪的金俊业格外冷酷,对谁都是一副怀疑的态度。
  “顾小姐为何不进去?”
  元渊转身看他,提高了声调:“金营长做好份内的事就好吧?”她不想跟陆建章的人打交道,便朝外面走去。
  “顾小姐请留步,金某有一事相告。”金俊业道。
  元渊驻足,毫不客气的看着他:“请说。”
  金俊业走近几步,沉声道:“已经调查清楚,蔡锷逃走的事是应天时报的记者玄凯一手策划的阴谋,这个人失踪了,我们查到他有个表妹在京城卖艺,就是水仙馆的纪竹筠。而且,蔡锷的相好小凤仙也是那种地方的女人,跟蔡锷一起逃走了。这说明了一个情报,那个纪竹筠脱不了干系。”
  “查案是警察局的事,金营长找错人了吧?”元渊冷淡的看着他。
  金俊业的脸没有一点歉意,“因为我同时得到一个线索,顾小姐与那个纪竹筠有过接触,还同时在广慈堂养病。金某想问顾小姐,这个女人有什么可疑之处?”
  
  元渊算是明白了金俊业打得什么算盘,她脸色一沉,叱道:“金俊业,请你明白一件事,你无权过问我的事,更没有资格质问我任何问题!”
  她不给金俊业半点机会纠缠,快步离去。
  
  金俊业查得很详细,不管有没有证据,他都可以以嫌疑作案的罪名逮捕竹筠。袁世凯登基前夕,任何风吹草动都是不能放过的,即使袁克良也不敢包庇与革命党有关系的嫌疑人,竹筠很有可能被抓,少不得一番严刑拷问,竹筠如何受得?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水仙馆告知竹筠,叫她尽快离开这里。
  
  福儿很失望,她觉得自己的演技不错,应该博得书店老板的同情了,可是老板是怎么安排的呢?
  到了中午,那位买画的神秘客还是没有出现,就在她失去耐心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跑进书店,拿着三百块钱交给老板,水仙画的钱。
  福儿气得干瞪眼,从暗处跑出来一把抓住小伙子,吓得小伙子目瞪口呆,叫着姐姐。
  “谁让你来的?”
  小伙子眨着眼睛,急忙摇头。
  “哑巴?”
  “不,不是,哑巴,是,是,是有人叫,叫我来,来取画的,她,她,我,我,不认识,”
  福儿急得真想掐死这个结巴。
  “男的女的?”
  小伙子努力回想,痛苦的摇着头,“看,看,不,不清楚,戴着帽,帽子,,,”
  福儿真要爆裂,终究压下心头的怒火,开始理智的思考。毕竟姑娘交代过,基于她们的身份,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忍耐,忍耐到极限,还是要忍耐。这个神秘客买走姑娘的画是单纯的欣赏,还是窥出了画中的含义?这才是最要命的。
  元渊看到福儿拿了钱离开后,才从巷子里走出来,“老板,我来取画。”
  老板惑然不解,推了推眼镜才客气的笑道:“小姐,恕我冒昧问一句,小姐爱画之人,有助人之心,为何故意隐瞒呢?”
  元渊微微一笑,翻开画卷,仔细观摩画中一株婀娜娉婷的水仙,清秀淡雅,洗尽铅华,仙姿美态,人间尤物。
  
  不想招摇,元渊坐马车来到三福茶楼,等夜幕降临后再去见竹筠。因为她担心金俊业已经布置了暗哨监视这里,等待革命党的人出现。她当然不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寒冬季节,天很容易就黑了下来,当茶楼的伙计再捧着一壶茶上来时,元渊已经放下了钱走了。她看到陆建章的人在水仙馆门前徘徊。她越发担心,赶紧走进巷子,看到竹筠的楼上窗户有光透出,刚要上去,突然吃惊的看着有个影子跳出窗子,在屋顶上几番纵跃,燕子般掠出好远。
  她非常不安,立即跃上屋顶紧追上去,这人从竹筠的屋子出来,一定不好。
  “站住,要不然我开枪了!”
  她感到吃力,这人轻功在她之上,眼看着就要遁去,她迅速掏出手枪,冷然喝道。
  那个紫影也没停步,转身看她一眼,脚步不停。 
  元渊惊异不已,憋足一口气纵跃几个屋顶,短刀刚要发出,突然听到前面人娇喝一声:“小心后面!”
  元渊一惊,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却见前面人转身发出一枚亮光闪闪的针,擦过她的脸庞——
  只听“啊!”的一声叫唤,身后哗啦作响,一个人跌下屋顶。
  前面人冷冷哼了哼,也不搭理元渊,对着她身后窜出的几个蒙面人笑道:“你们跟踪我很久了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屋顶上出现了几个鬼魅般的人影,拿着日本武士刀。
  “交出,我们要的东西!”
  为首一个瘦削的男子指着紫服人,狠厉的刀就要发难。
  “做梦!”紫服人冷笑,突然看了看元渊,“不关你的事,快走。”
  元渊大为惊异,日本武士为什么追杀这个,从竹筠屋子里出来的人,女人?
  她担心竹筠,急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从竹筠屋子里出来?”
  紫服人一时没有作声,像是思考了片刻,淡淡苦笑:“你,关心她?”
  “你把她怎样?”元渊心惊,想回去看看竹筠,又怕这个神秘人跑掉,便开始犹豫。
  紫服人轻淡的说:“她没什么。这件事与你无关,请你离开。”
  武士见二人谈论,纷纷围攻上来,一个瘦子突然举刀就砍下来。没等元渊出手,紫服人突然风一般跃过来,扬手抛出一件物什。细针,元渊分明看见一枚长约五寸的细针刺入武士的手腕。再回头,已看见紫服人拿出一柄细剑对阵众武士。
  
  细针正点在对方的手腕,那个武士大惊失色,左手麻木不仁,只好举起右手的刀朝紫服人劈下,紫服人横剑化开他这一重击,武士还要横割,但他的刀似乎被那柄剑粘住了,不管他怎么推,拉,甩,砍,却纹丝不动。武士的手筋全部暴突起来,大颗的汗珠从脸上滚落,眼珠子似乎都蹦出来了。
  “什么诡计?”他怒不可遏的大喝。
  紫服人冷冷的说道:“技不如人,还在撒野?”
  其他武士纷纷上来攻击,元渊觉得这些日本武士攻击一个女子,一定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个紫服人如果伤害竹筠,必须拦截她。于是她决定先帮她解围再说。
  短刀在手,刚要抢攻,却听紫服人轻声道:“不必多事。”
  忽然,元渊感到一阵杀气弥漫开来,惊见一片针雨发出,射倒了五六个围攻的武士。
  那些武士也强硬,虽然受了伤,也互相搀扶着退开,却在眨眼的功夫突然逃遁而去,干净利落,一丝声响也无。
  元渊震惊不已,难以置信的看着紫服人,“你是什么人?”
  紫服人没有答话,看着手里的两枚长针,若有所思。
  忽听一个清灵的笑声传来,“姐姐呀,你等着官兵来抓么,还不走?”
  元渊看到一个黑色蒙面人在屋顶上如履平地,一阵风般来到。
  她感到不可思议,不免产生敌意,“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叫文意。怎么样?”后来的女子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戏谑的挑了挑眼,“你又是什么人啦?干吗多管闲事?”
  元渊真不知道如何答话,干脆不答,掏出了手枪,“看来你们是乱党,居心叵测之辈!”
  文意朗声大笑,扶着柳腰看着紫服人,“姐姐,这人就是那个劲敌呀,她杀了不少英雄人物,还留着干什么?”
  紫服人没有答应,轻轻说道:“文妹妹,杀人可不好玩。”
  “你心软就是,到时候可是很大的麻烦呢!”文意不屑的看着元渊,没有好感。
  “这些,你不必担心。”紫服人微微叹了一声,言罢,她手上一扬,射向元渊。元渊吃惊,举刀格去,却见落在地上的一片纸片。
  再看时,两个神秘的蒙面人早已遁形不见。
  顾元渊甚是惊奇,看这两个神秘女子,武功真不错。若是比起来,我也不是对手。听口气她们也是反袁势力的一份子,可想而知,京城出现这些厉害的江湖人物,必是要在袁世凯登基之日进行阴谋活动。这些日子即使没有过问侍卫营的事,她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一点有反袁势力计划谋杀袁世凯的消息,京城里出没着不少江湖势力,总不是来看热闹的。
  
  她真的很累,心里挂念着竹筠的安危,便要回去。但是,她没走几步,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地。
  
  迷迷濛濛中,她努力想看清楚,可是她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感到那淡淡的梨花香在鼻尖萦绕,那双手轻柔的像空气般拂过她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迟了,因为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赶紧发文,希望你们早上打开电脑的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文,祝心情愉快。




17

17、亦真亦假 。。。 
 
 
  是你。纵有千言万语,却在见到她的这一刻,无言。
  元渊看见眼前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怔,再看看周围,见自己卧在床榻里,盖着淡色花纹的锦被,不敢确定的问:“我怎么在这里?”
  “是馆里的仆人发现你晕倒在后门的。认得你是有身份的顾小姐,秋姨已经叫人送信给总统府里了。”竹筠的声音温柔得要化作棉絮轻轻拂动心头。
  元渊默默地思索着,难道我晕倒在这里了?
  她想起昨夜的事,难免心惊,一把抓住竹筠的柔荑,对上她楚楚动人的眼眸,尽量让声音显得平淡,“你,好吗?”
  竹筠轻声道:“怎么了?”
  元渊仔细探询她美丽的脸庞可有变化,缓慢且低沉的说道:“我发现可疑的人,从你的屋子出去,有没有伤害你?”
  竹筠纳闷的摇摇头,像是安抚她的担忧似地,又笑了笑,说:“没有啊,昨夜我睡得很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早上听秋姨说馆里少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一定是小偷盗去了。”
  小偷?
  还有那么本事的小偷,进皇宫杀人越货不在话下,用得上偷青楼姑娘的东西?
  “顾小姐怎么来这里?”
  竹筠笑得妩媚,柔声问道。元渊压下担心,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便道:“金俊业一直在追查蔡锷出逃那件事,他已经查到你和宋玄凯的关系,这几天已经派人监视这里。你可能要离开一阵子。”
  竹筠淡淡苦笑,“我一个卖唱的歌姬能做什么呀,官府怎么上心了。”
  元渊见她美丽的脸庞清瘦了许多,显得人更弱不禁风,心里一动,便问:“你,可有什么事,对我说?”
  竹筠看她关心的表情,脸上的一丝忧伤渐渐消散,清丽的脸像绽开的花儿一般娇艳,柔声问:“你怎么在这里晕倒的?你的伤,比从前重了些,是不是遇到了危险的事?”
  不答反问,神色中藏有掩不住的忧愁和不安,偏偏要作淡定,元渊觉得竹筠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又无法捉摸。元渊皱着长眉,审视着她的脸,雾里看花般不切实的感觉。
  见她没有回应,竹筠伤感的叹息,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眸渐渐浮出了水雾,凝结成滴,好像一眨眼,滴滴泪珠就要掉下来。
  “要是,我没有麻烦,你,会不会来?”
  
  还是那个惹人怜惜的竹筠,元渊的心被牵扯,比受伤还难受,她想起总统府听到的传言,便问:“袁克良,有没有难为你?”
  泪,还是忍不住掉下眼帘,竹筠哽咽一声,拿帕子拭去泪珠,勉强一笑,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爱惜自己。袁公子也好,徐少爷也罢,我,不会出卖自己的。”
  这是誓言吗?竹筠的眼眸化成一汪秋潭,泪在颤动,要落未落之间,平添一种哀伤与深情,她动也不动的凝注元渊,颤抖的手不由自主的抓住元渊身上的被子。
  元渊受不得如此暧昧,想起广慈堂里的亲密,更是心乱如麻。还好,她的声音还是比较平稳,想起自己的初衷,便问:“你,家里有困难吗?你弟弟好不好?”
  竹筠听她突然问起弟弟,有些奇怪,也没问什么,叹道:“我弟弟成学身体一直不好,需要一笔钱治病,等他病好了,我想离开京城。”竹筠镇定下来,伤感的表情被温柔化开,看着元渊笑了笑,没有半点勉强。
  元渊明白了她高价卖画的原因,便道:“需要多少钱,我可以帮你。京城的医馆多,洋人的医院也好,不如带你弟弟来京城治病?”
  竹筠看着她真挚的眼睛,无奈的苦笑,“不光是钱的问题。我们欠下别人一笔昂贵的债,不是用钱可以解决的。”
  元渊非常奇怪,不解道:“欠下什么债?”
  竹筠幽幽一叹,摇了摇头,面有苦色,“顾小姐,我不能说。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一旦说出来,成学会有危险的。如果事情结束了,竹筠一定据实相告。”
  元渊一急,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低声喝问:“有什么不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
  竹筠抬头,看到她真切的激动的表情,心里一暖,也一伤,终究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元渊看不得她的悲伤,红艳的双唇在颤抖,美眸受伤的流泪,更让她无法漠视,进一步的靠近她,尽量放低了声调说:“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竹筠的眼睛在她脸上游移片刻,从没有觉得她那样高傲冷酷的人会有慌乱,心里一动,点了点头,肯定的说:“我相信你,顾小姐。嗯,元渊,让我叫你元渊好吗?”
  “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元渊越来越发现眼前的竹筠并不是她表面的样子,倒有坚忍自强的个性。
  竹筠淡淡一笑,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你不要为我担心。也请你放心,我没有任何危险,只要合约到期,我就自由了。”
  元渊不解的看着她,也没有再问。
  “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受伤?”竹筠温柔未减,起身倒了杯姜糖煮水递近她的面前。
  元渊想了想,说道:“我去看望一个故人,没想路上遇到一伙神秘的杀手集团,一时言语不和便起了争执。还好,没怎么受伤。”她没有提及跟两个蒙面女子的邂逅,也许是担心竹筠会害怕。
  竹筠的眼里有了丝惊意,显得紧张极了,“你是总统的人,很快就是郡主了,敌视的人不少,你为何不小心呢?”
  “现在是关键时刻,革命党到总统登基那天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眯着眼睛注视着竹筠,“如果你表哥回来,真不是个好消息。”
  
  竹筠轻叹:“表哥,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
  “蔡锷在云南组织了护国军北上讨袁,也许你表哥在他那儿大展抱负呢。”元渊有种预感,玄凯非常可能回到北京了,他是革命党重要成员,应该不会参加蔡锷的护国军。以他那样的性格,比一般革命党更加执着的激进分子,怎么可能放下北京的一切呢。
  竹筠淡淡一笑,“可能的。表哥志在报国,这种时候,他是不会苟且偷安的。”
  元渊起身下床,却看见床角处有一件乳白色的毛衣,也没说话,拿了自己的外衣就穿。
  竹筠咬了咬唇角,拾起毛衣缓缓抚平,很是珍惜的样子,声音有些微颤:“你,衣服破了,天气这么寒冷,还是穿多点才好。”
  “不用。”元渊有点无措,“我习惯了,不冷。”
  竹筠眉尖一蹙,微微不悦,“算是我报答你,请收下好吗?”
  元渊很少与人接近,先前的亲密也是一时冲动,事后很后悔。其实她不善与人相处,和别人一直平淡如水的交际着,居于她的身份和经历,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十年来,她都是这样过的,杀手和保镖的身份对她来说,没有区别。那么,沾满血腥的双手,能够争取什么呢?
  遇见竹筠之后,她真的有点失控,完全不能左右自己的思想。喜欢,两个字的含义,她时不时的掂量着,真的喜欢,还是因为缺少温暖和柔情,需要抚慰?竹筠真的很出众,美丽善良,才艺绝佳,对她完全的依赖和信任,恰好填补了她感情上的空虚和苍白。所以,她萌发出一种保护弱者的冲动,不想这个美好的女子受到伤害。但是,就本质而言,她还是个杀手。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的束缚,一旦有了感情的牵绊,也就有了牵挂,那么,杀手的判断能力和技术都会降低,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自杀。而她,正一步一步的陷入这样危险的漩涡里!
  
  竹筠审视着她的神情,慌乱,紧张,还有几分忐忑。她暗暗笑了,元渊,你了解自己吗?
  她决定采取主动,于是她拿起毛衣走近元渊的面前,展开毛衣试试尺寸,“嗯,应该合适的。”
  柔若无骨的手轻缓的滑过肩头,近在咫尺的气息带着魅惑的香味扑进鼻端,勾起了藏在心底的冲动——
  竹筠抬眼,看到的是那双本来深邃的幽蓝色眸子渐渐变得不那么清澈,亮亮的,泛出光彩。元渊从来都觉得自己耐寒,再是冰冻三尺的天气,她也不觉得冷。冷,可以让人清醒,让人理智,让人无情。现在,她感到了难受的燥热,屋子里的温度应该过热吧,怎么觉得背上开始出汗了。
  
  究竟是屋子里的温度过高,还是毛衣的毛料质感令人不适,元渊白皙干净的脑门渗出了细密的汗粒,脑子一瞬间的迟钝,木木的被动的套上了毛衣,裹在毛料的温暖里,她第一次觉得很热。即使外面寒风呼啸,屋里并没有生炭火。
  
  “好看。”竹筠着迷的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应该是非常衬托面前女子的俊美吧。乳白色衬出她的雪白肌肤,粉红水仙花点缀了色彩的单调,连这张过分白皙的脸也映照出淡淡的红晕,让这个俊俏冷漠的女子平添了难得一见的妩媚。
  手还在不识趣的打扮毛衣的褶皱,当然了,撩动的是晃悠悠的人心。
  
  “我,自己来。”元渊觉得空间更加燥热难安了,手一抬便碰到温润如玉的手背,赶忙移开,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心乱乱的,无法淡定。
  竹筠垂了手,看着她微微一笑,道:“这点小事微不足道,不用放在心上的。”
  
  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噪杂声,有人在闹事。
  竹筠见怪不怪了,自然不去理会。她看着元渊说:“我看过你的脉象,内伤加剧了,真不知道爱惜自己。徐爷交代你不可动武,就是担心你旧伤复发。你现在的样子很让人担忧,知道吗?”
  “没事。”元渊只是觉得热,到不觉得自己的内伤如何危险。
  “你应该有所察觉吧?是不是常常头晕目眩,乏力疲惫?还说没事呢,这种症状就是内腑郁结,筋脉不畅,气血不足的迹象,若是不加以调理疏导,日后便是大患。我可是没想到你那么冷静理智的人会跟别人拚命,连自己的命也不想要了吗?”竹筠情不自禁的埋怨起来,轻声妙音哪里有半点狠意,全化为柔声细语撩拨人心。
  元渊心境稍安,耐心的听着,淡然一笑,“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竹筠叹了口气,柔声道:“可惜徐爷教我的针灸疗法我研究了几天还是没能领会,不然,倒是可以试试效果。”
  “徐爷说过有个游方的术士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送给他一本医书,书里记载着用十二根银针治病救人的方法,徐爷说他不够格练习针灸绝活,只练了个皮毛而已。我不知道这十二根银针有何奥秘,更不明白徐爷为什么敬若神明?没想徐爷把银针送给你了,徐爷真的很看重你。”
  元渊有些好奇。徐载德颇为自负,他没能掌握的针灸疗法竟然拱手送给素昧平生的竹筠,一个年轻的青楼女子。
  “徐爷说得不错。十二根银针看似简单,可是要运用得体,于千变万化之中演绎精妙针法,真的不简单!人体四肢百穴,经络复杂,要在规定的时辰里游走十二根银针,不能有半点差错,并不是很容易。”
  竹筠面露难色,发自内心的困惑令一张美丽的容颜变得忧虑愁苦。
  
  元渊心里一动,刚想安慰她几句,却听到一声枪响。
  竹筠觉得奇怪,什么人敢在这里开枪?她对上元渊关切的眼神,下一秒,她慌张无措的抱住了元渊,很害怕的样子。
  
  袁克良很嚣张的摆弄着手里的驳壳枪,看着门口荷枪实弹的一帮人,为首戴礼帽的中年男子是冯国栋。
  “姓冯的,你他妈的瞎了眼了,不认得老子是谁吗?”
  冯国栋东瞅瞅西看看,呵呵一笑:“噢,我当是谁?原来是袁三公子呀!早说嘛,不就是听听小曲吗,国栋怎么敢抢三公子的先!”、
  冯国栋是冯国璋的兄弟,在法制局任副局长。
  原来冯国栋跟几个法制局的官员来水仙馆玩乐,点名要纪竹筠唱曲。因为前有袁克良交代,竹筠由他包了,不得私自见客。老鸨秋姨左右为难,正巧碰上袁克良来此,便将难处添油加醋的托出。袁克良喝了几杯,当场亮出了家伙,一声枪响吓破人胆子,试问袁世凯登基在即,谁敢在天子脚下扰乱治安?
  冯国栋也不是吃素的,法制局的二把手,玩枪的大爷。当时就带着几个副手拿着枪冲进了袁克良的包厢,要将闹事的家伙法办。
  谁知道,竟然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袁家三公子,哦,即将是袁家三皇子。
  “三公子,在下这就出去,不打搅三公子您的雅兴。”冯国栋叫属下收了枪,一行人哈着腰赔了礼,赶紧鱼贯而出。
  袁克良见冯国栋跌软,狂笑两声,摔了杯子,指着秋姨骂道:“不是抬举的东西,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不把老子当回事啊!竹筠呢,人哪儿去了,叫老子等这么久?是不是陪别的客人了?”
  秋姨见三公子发狂,情知他酒喝多了,赶紧陪笑道:“哎哟,三公子,三爷!您怎么发这么大脾气?竹筠是您的心肝儿,没有您的吩咐,我就是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麻烦她!”
  袁克良打了个酒嗝,脸红脖子粗,“叫,叫她过来!三爷,我,我心情不好,要听,听她唱曲儿!”
  秋姨双手搅着手绢,面有难色,“这,这——”她眼珠儿一转,矮声说道:“三爷,我,我是有心无力呀,竹筠,她,她真的有客人——”
  袁克良似乎醒了,豹子眼一凸,怒道:“谁活得不,不耐烦了?”
  秋姨赶紧说道:“不是别人,是,是三爷熟悉的人,顾,顾小姐!”见袁克良愣了,她加快语速说道:“昨夜那顾小姐晕倒在馆子的后面,是下人发现的,我哪里敢怠慢大总统,不不,大皇帝面前的红人?这不,已叫人送信给总统府了,还没来人呢。那顾小姐是竹筠的——朋友(她本想说是恩人,又怕惹恼袁克良),竹筠自告奋勇的要照顾她,我能说什么呢?顾小姐是未来的大郡主,我们哪里敢得罪?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三爷可不要难为我了。”
  袁克良惊异,元渊?晕倒?
  
  元渊看见冯国栋带 
 17、亦真亦假 。。。 
 
 
  着几个法制局的人正要离开水仙馆,想到了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
  “冯局长。”
  迟疑了一下,冯国栋不敢相信的抬起帽檐,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赶紧拱手行礼:“顾小姐!”
  “冯局长很忙?”元渊浅浅一笑。
  冯国栋笑得很抽,“哪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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