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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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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寒冬上 。。。 
 
 
  这个冬季冷得很,北京城接连下了半个月的大雪,整个城市也没有了颜色,满眼都是刺目的白。
  三福茶楼是京城最有名的茶楼,每日里不缺达官贵人,豪绅富贾。更有少爷小姐,时代先锋络绎不绝。时代开放了,赶时髦的少爷们都穿上了西装,打起了领带,一派洋人的作风。闺阁小姐们也走出了家门,展望着新奇的世界。更有开明的家长送女儿去学堂唸书,民国初期供女子上学的学校很少,只有一两所教会经办的学堂收女学生,所以能唸书的女子少之又少。不过,这些新鲜的事情总是时代的进步。
  民国,是令人向往的新社会。
  茶楼上面的雅间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着长袍马褂,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肤黝黑,面庞清俊肃穆,一看是就戎马半生的军人,他背脊挺直的坐在窗子旁边,聚精会神的翻看着手里的报纸。
  
  “河北千人游行示威,反对袁世凯称帝;南方三省通告独立,反袁复辟——”
  
  “将军,您请到客人到了。”一个悦耳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帘子外走进一个美貌俏丽的女子。
  男子抬起头,谢道:“辛苦了,凤仙。”
  叫凤仙的女子露齿一笑,“应该的。”对外面说道:“您请进。”
  风轻柔的拂动珠帘,来人用手杖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大哥,好久不见。”她的声音淡淡的,明显客气却令人觉得透骨的凉。
  男子看着来人,精神为之一振,“小渊长大了,大哥快认不得了。”
  “小妹得知大哥来了,一直没时间拜见,真是无礼呢。”来人笑道。
  男子也笑道:“我前日才知小渊一月前就从日本回国了。我还知道大总统赏赐了很多礼物给你,总统府上下都忙着为你接风洗尘,看来渊儿在总统身边很得人心呢。”
  “大哥说笑了,如今外面的人谁不知道大总统最器重最仰仗的人是您呢?听说大总统赢得如今的地位,可以说大哥功不可没!”女子的声音依然淡,精光毕现的眼眸却没有几分笑意。
  男子忽然叹了口气,神色不悦。
  “小渊,其实我,这些并不是我的初衷——”
  女子微微叹了口气:“大哥何出此言呢?如今大哥是总统最器重的人,总统委以重任,大哥还是做好份内的事为好。”
  
  “我蔡锷不过是响应四万万同胞的呼声,推翻腐败没落的清王朝,建立共和民主。可是,我发现自己的满腔热血似乎被人利用,我们同胞的鲜血白流了——”
  男子不在乎她的冷意,发出满腔愤慨。
  女子没有看他,而是看向窗外飘扬的雪花。
  小凤仙觉得气氛紧张,连忙笑道:“二位久别重逢,正该好好叙叙,茶冷了,我这就去准备些热茶来。”
  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空气里都有冰冻的味道。
  
  “大哥想做什么,总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小妹劝也无用。不过呢,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望大哥体谅。”女子说完,戴上礼帽。
  “小渊!”蔡锷急忙叫住她,“如果大哥有难处,你可以祝我一臂之力吗?”
  
  这时,外面一阵古筝声破空而起,划过空间的距离,飘飘扬扬的穿街过巷进入茶楼,接着清绝空灵的妙音有如仙乐震撼天地。
  
  蔡锷奇怪的看着小凤仙,“谁的琴艺如此绝妙?”
  小凤仙笑道:“是水仙馆的歌妓竹筠姑娘!她刚刚来京城的,因为琴艺高超,歌声美妙,不到一个月,就成了京城第一块牌子呢!竹筠姑娘很好,我常常过去向她请教琴艺呢。哪天将军过去听听就知道凤仙所言不虚了。”
  
  渊拱手道:“大哥雅兴,小妹就不奉陪了。”
  蔡锷回了礼,笑叹:“今日难得见面,小渊却急迫离开,真是扫兴呢。也罢,明日我去觐见总统也能见到小渊吧。”
  渊淡淡一笑,“告辞。”
  小凤仙看着她走出房间,有些纳闷,“将军,这位姑娘如此倨傲冷漠,她是什么人呀?”
  蔡锷喝着刚沏好的碧螺春,沉默了会儿,才说道:“小渊是我老师的女儿,她八岁那年老师得罪荣禄被陷害,家破人亡,只有她被袁世凯从牢里救出来。后来她不知所踪,直到前日我才遇见了她。原来过去她被袁世凯送去德国受训,因为受到革命党刺杀受了伤被送去日本治疗,月前刚刚回来。”
  小凤仙咦了一声,“德国受训?她一个女孩子飘洋过海?”
  蔡锷抬头看了看她,“凤仙觉得女孩子出国留洋不可思议?清末皇室为了富国强兵曾经选拔优秀青年出国深造,虽然没有女子,而总统当时是负责这件事的官员,要送几个女孩子去留洋也不难。嗯,小渊比较特殊。”
  “我说怎么觉得她与众不同呢!”小凤仙若有所思的笑了。
  
  清脆悦耳的曲子,如山泉般流畅。斜对面的水仙馆是家青楼,笙歌燕舞的青楼从来不嫌寂寞,乱世里这种地方生意出奇的好。无论什么时代,五湖四海,三教九流,有几个男人真的嫌这里肮脏了?
  
  竹筠姑娘虽然是头牌,却是琴妓。她弹得好曲,唱得好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所以,老鸨留着她想发财,给予特殊优待。只是弹曲唱歌,不接皮肉生意。
  也因此,竹筠在这种风月场还能留着清白身。不过她明白,一旦没有了价值,或者说强权欺凌,区区一个青楼如何保得她清白?
  可是,生逢乱世的人们谁能在混乱黑暗的世界里安身立命,何况孤苦无依的她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如何独善其身?
  玄凯,那个热血青年,是自己的依靠吗?
  
  一阵阵凄凉哀婉的叹息从指尖流泄——
  渊经过水仙馆的后门,微微侧过身,抬头看了楼阁上的纸窗,靠着墙壁静静的聆听。
  “福儿,外面还下雪吗?”
  她听见一个动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赶紧压低帽檐,听到窗户被推开的吱呀声,她快步穿过巷子向自己停靠在前方的汽车走去。
  
  “小姐,怎么了?”福儿看到小姐伸长了脖子朝下面张望,十分奇怪。
  竹筠很惊喜,“福儿,你来看!那个,那个人是不是她?”
  “谁啊?你说谁啊,小姐?”福儿的脖子伸得更长,只看见一个黑色的背影迅速钻进了汽车。
  竹筠苦笑着摇头,“如果有缘,也不会三番四次的错过了。”
  福儿恍然道:“小姐呀,你还记得那个姑娘哪!人家不想要你报恩,你怎么老想着这事呢?真是的,看那位姑娘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身份不寻常呢,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对,福儿,你说得有理。”竹筠苦笑着,又回到古筝面前,手指轻弹,行云流水般的妙曲再次响起。
  
  玄凯,报社记者。暗地里是革命党,策划刺杀袁世凯的行动。他是竹筠的表兄,竹筠来到北京靠他的帮助才进入水仙馆卖艺。有必要说明的是,水仙馆是革命党用来开会的秘密据点。
  
  玄凯是馆里的常客,对竹筠很钦慕,也告诉她他的真正身份,立誓说自己为了共和民国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昨日玄凯负伤回来,告诉她这次的对手很厉害,不早日除掉日后必成大患。她并没有留意他说得那个名字。玄凯是舅舅的独子,燕京大学的高材生,祖籍洛阳,书香门第,后来家道中落,玄凯来到北平做了一家报社的记者,很快便投奔了革命党,成了中坚分子。
  
  她是谁呢?
  竹筠苦笑,眼前浮现那日的情景。
  那是她和丫头福儿在从苏州来北平的火车上遇到的一件事。
  隆冬时节,火车上的人都穿着厚实暖和的棉衣,使得本就拥挤的车厢更显得无处落脚。还好,她买的是包厢票,虽然已经挤满了旅客,还可勉强容身。
  福儿推开挤过来的人群,护着前面的小姐,急道:“小姐,你的古筝啊!”
  竹筠见包袱里的古筝几乎被身旁昏睡的男人挤坏,慌忙扯着被身旁男人压着的包袱,请求道:“先生,请你高抬贵手,我的东西就要坏了。” 
  那男人刚剪过辫子,脑门还是秃的,后面的头发还很长,他歪头看了身旁的女子,本来昏昏欲睡的眼睛一个激灵,垂涎欲滴:“姑娘叫我吗?”
  
  竹筠皱着眉,将包袱扯到怀里抱紧。
  男人来了精神,凑了上来,“我说怎么打了个盹儿就梦到仙女呢?原来是姑娘啊!哦,没请教姑娘芳名?姑娘怎么孤身一人呢?如今世道不太平,火车上更是混乱危险,不如让本少爷照应姑娘吧!”他笑得□,色迷迷的盯着她。
  福儿忙护着主人,一把推开男人,怒道:“走开啦!”
  “臭丫头,找死啊!小心本少爷要你的命!”男人瞪着一对鼠眼,恶狠狠地骂着。
  “你敢?”福儿也瞪着大眼。
  “黄毛丫头作死呢!”男人抬手推了福儿一掌,福儿哪里禁得住他的大力,踉跄着向后倒去。
  不过,她感到自己被人托住了臂膀,没有跌倒。
  对面的旅客被惊醒,明白了怎么回事,便指责这个无赖。
  “大男人欺负一个姑娘家,有没有王法了?”
  “叫警察,叫警察!”
  男人很是嚣张,“干什么干什么?告诉你们,本少爷的名号响着呢,徐世昌是谁,是我大伯父,谁敢多管闲事,哼,有他好看!”说着,他掏出腰带上的手枪炫耀着,“这是什么,认得吧!”
  旅客们顿时噤声,敢怒不敢言。
  男人得意的笑着,突然抓住竹筠的手臂,露出一嘴的黄牙,“姑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识相点吧!”
  竹筠脸色发白,挣扎着站起来,怒道:“先生,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哼,大清都灭了,如今可是民国的王法,大总统就是王法!本少爷要了你,你找大总统去评理去!”男人捏着竹筠的臂膀,拖向他的座位。
  哈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竹筠有点眩晕,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无力的按着椅背,几乎跌进男人的怀抱,男人哈哈大笑:“哟,弱不禁风的美人儿,要本少爷可怜可怜你吧!”
  福儿吓得直哭,慌忙拽着她,“小姐,小姐!”
  
  突然,男子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啪的一声脆响,他还没看清什么,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啊,谁?谁!”他眼冒金星,分辨着眼前晃动的人影。
  黑色的皮大衣,白礼帽,厚厚的红围巾,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礼帽下面的一部分,冷冷的声音:“你还知道民国,就该明白天下还有王法!”
  男子指着她:“你,你胆子不小啊,敢打我?我,我可是徐,徐辉祖!”
  “你就是徐世昌的侄子?仗势欺人,恃强凌弱,徐世昌真是缺乏管教。”
  男人恶狠狠的瞪着眼珠,“你,你敢这样说我伯父?”
  女子冷笑一声,“好吧,等到了北平,你叫你伯父来找我。”
  “你是什么人?”徐辉祖愣了一下。
  “我姓顾。”女子转身就走。竹筠很想表示感激,可惜自己喘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够狂妄!
  徐辉祖突然掏枪,恶狠狠的对着她的背影,众人吓得没了声音,下意识里都想提醒这个神秘的女子。
  叮!一声铁钉撞击的声音,徐辉祖大叫,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原来他的手枪被打落,一枚长钉钉在他的手心。他鬼哭狼嚎,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这下炸了锅,车厢里的旅客四散奔出,警察吹着笛子闻讯赶来,竹筠紧张的看着神秘女子,“多谢救命之恩,姑娘,我连累你了。”
  女子稍稍抬了抬下巴,却对身后跟来的随从说了什么,等竹筠想看清楚她时,却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福儿扶着主子,拿出药给她吃。
  留下的男子忽然上前说道:“警察来了很麻烦,姑娘随我走。”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等着吧!”徐辉祖咬牙切齿的骂道。
  哪敢多呆片刻,福儿扶持着竹筠跟着那男子挤开人群朝后面的车厢走去。等下了车,竹筠还没表示感谢,那男子飞快地消失在人群里。
  
  竹筠很想知道当日救自己的女子是谁,也好表示感谢。可是除了知道她姓顾,连她的长相也没看清楚,人海茫茫,偌大的北京城,上哪儿去找她?
  
  清歌妙音,琴棋书画,纪竹筠来到京城不到一个月,已经名动天下。她不算美,相貌说不上倾国倾城,可是她的身上有仙气,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显露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她的神韵,她的才艺,在整个北平城里无与伦比。
  
  水仙馆的左对面就是齐云坊,那里的头牌花旦小凤仙仰慕竹筠的歌艺,经常过来讨教。因此,纪竹筠也认识了那个大人物蔡锷。那日蔡锷听到水仙馆里传出的古筝曲,非要小凤仙带他上来一睹芳容。也就是那日,纪竹筠再次看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呢制大衣,礼帽,纤瘦高挑的身材,神秘冷漠的气质,已经过目不忘的影像。当小凤仙跟她说起茶楼里奇怪的神秘女子时,她感觉这个女子就是她看到的人。
  
  蔡锷再来听曲时,她考虑了很久,心里憋得太久,问出这个问题时声音竟然有点发抖,“竹筠想请教先生一件事。”
  蔡锷微笑道:“纪小姐请说。”
  她的声线很优美,带着迷惑人的味道:“竹筠想问先生,那日茶楼里的姑娘是先生熟识之人吗?”
  蔡锷好奇,“纪小姐认识她吗?”
  纪竹筠嘴角一牵,慎重的说:“当日竹筠在来北平的火车上遇到了一个流氓,幸好为人所救才保了平安。我只记得她姓顾,连她的长相也没看清。竹筠知道自己微不足道,也报答不了人家什么。可竹筠也知道人活在世上总要恩怨分明,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
  蔡锷微微笑道:“纪小姐以为当日救你之人可能是前日与蔡某在茶楼之人?”
  纪竹筠点点头,期待的望着蔡锷,“先生说得不错。虽然竹筠未能看 
 1、寒冬上 。。。 
 
 
  见恩人的相貌,却记得她的背影,应该不会错的。”
  蔡锷哈哈一笑,看了看小凤仙,叹道:“凤仙,你可知道纪小姐说得人是谁?”
  小凤仙浅笑:“将军就别卖关子了,看把我们竹筠急得!”
  蔡锷笑道:“纪小姐莫急,你说得恩人其实是蔡某的小师妹,元渊是也。我在讲武堂时期,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师顾悟中老先生,前清的状元呢。元渊正是他的小女儿。后来,我出国留学,再没见过老师一家。直到我来到北平,才知道元渊从日本刚刚回国。我想,元渊是在回来的火车上遇见纪小姐的。”
  
  纪竹筠微微一怔,顾元渊?
  是玄凯说得那个人吗?袁世凯身边神秘的保镖,革命党眼里的头号障碍,玄凯做梦都想除掉的那个人?
  可,她从来没想过这个叫顾元渊的杀手竟然是名女子,还是救她的恩人!
  
  她有些恍惚,耳朵里却听到蔡锷的声音,“顾老师因为得罪荣禄被杀头,大总统素与顾老交好,便私自收留了元渊,秘密将她送去德国受训。她回来一次,不幸受伤,又被大总统送去日本养伤。其实,元渊的身份很独特,大总统将她收为义女,在总统府的地位很高呢。而且——”他笑了笑,又说道:“如果纪小姐执意要报恩,蔡某可以为你引见。”
  
  纪竹筠怅然一笑,“原来是袁大总统身边的红人呢,那竹筠不敢高攀了。”
  
  蔡锷喝了口茶,儒雅的笑着:“元渊很特别,许多年不见,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摸不着她的心思。不过,元渊出身书香门第,她的才学造诣很高,尤其写得一手好字。如果有机会,蔡某很愿意让元渊认识小姐。”
  
  纪竹筠觉得蔡锷的话有些含义,微微一笑:“将军有何指教么?”
  蔡锷皱着眉头,叹道:“既然小姐是玄凯的知己,蔡锷未将小姐视作外人,这便据实相告。其实元渊是总统身边的人,她掌管着总统府里的安全。也就是说,她是总统的保镖。很多刺客都是死在她的组织里。上次玄凯失手,也是元渊所为。蔡某知道她一直监视我们,稍有风吹草动,也逃不出她的眼睛。元渊是蔡某走出北平的最大绊脚石。”
  
  纪竹筠寻思道:“竹筠能为将军做什么呢?”
  玄凯突然走了进来,“如今局势迫在眉睫,将军需要立刻逃出北平,顾元渊必须除掉。”
  纪竹筠有点郁闷,她反应迟钝的看着玄凯。
  玄凯双目一亮,恳切的说道:“竹筠可以借报恩之事邀请顾元渊出来,我们再想办法说服她。”
  可以吗?那,你们对她可有危险?
  纪竹筠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她的安全。
  
  “她不会来见我一个风月女子的。”她苦笑。
  “当然,此事切莫操之过急。我会安排一个契机的。”玄凯精光四射的眼睛露出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试行文,不能保证日更。




2

2、寒冬下 。。。 
 
 
  顾元渊走路很快,她总有既定目标,绝不会因为其他的事改变她的步伐。所以,当她看见袁大公子克定在后园的门口徘徊时,她也没停下脚步寒暄一下。
  袁克定少年时在彰德老家骑马时摔断了腿,落下终身腿疾,连左手也不大灵便。他一看见顾元渊便叫住她,“元渊啊,你走这么急干什么?”
  顾元渊放缓脚步,淡淡地问:“大公子,总统在里面呢,你怎么不进去?”
  袁克定勉强露出笑,“父亲跟一班文武大臣正听戏呢,我可不敢打搅父亲的雅兴。”
  “这么早就听戏?齐云坊的,还是沁园的戏班子?”顾元渊微微讶异。
  “都不是呢,是那个水仙馆的戏子,听说歌艺出众。哎,你有事找父亲?”袁克定踌躇起来。
  “一些例行公事,大公子有什么事吗?”顾元渊觉得他有点奇怪。
  
  “今早我听说革命党人上街游行,散发传单。三妹竟然带了这些东西回来,还送给父亲看了,我骂了她一顿。父亲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担心父亲拿我是问呢。”袁克定看着她。
  顾元渊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总统府里面的报纸有问题,但她知道这种事很微妙,再怎样说,离间袁世凯父子关系总是不好,弄得不好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她刚想说话,却听见后花园传出古筝妙曲,接着,一曲清歌妙音绕梁而来,令人震撼迷惑。
  “元渊,同我一起进去吧。父亲要是问起来,你可要帮我应付。”袁克定拉着她走进园子。
  顾元渊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了。”
  
  凉亭里,坐着袁世凯,徐世昌,段祺瑞等人,皆是如痴如醉的沉浸在美妙的歌曲里。从园子进来的方向正可以看见湖对面的那位歌姬的侧面,一身淡雅的粉色裙装,头戴木钗,发丝用彩带辫成灵髻,几缕青丝迎风轻扬,她的身姿很美妙,出尘脱俗的气质。她专注的弹奏着面前的古筝,眼帘低垂,轻启朱唇,唱出天籁之音。
  
  为何世间良缘每多波折
  总教美梦成泡影情天偏偏缺 
  苍天爱捉弄人
  情缘常破灭
  无奈困于茧中争不脱想化蝴蝶
  冲开万千结
  
  情缘强中断时 痛苦不消说
  可歌往事留在脑海 
  梦中空泣血
  即使未许白头 柔情难以绝
  情义似水滔滔斩不断
  翻作恨史 千秋待清雪
  
  一曲终了,听曲的人还没缓过神来,有那么一瞬间的静默。若隐若现的布幔被风吹开,竹筠轻抬眼眸,看见了对面走来的女子。她吃了一惊,这个女子太漂亮了,即使同是女子也难以淡定。她穿着灰色束身大衣,马靴,没有戴帽子,齐整的短发压在耳后,脸庞消瘦苍白,冷漠的气质。可,那清秀的眉眼,精致的鼻梁,弧度美妙的嘴唇,如此完美的组合,令人惊艳。可惜,她身上有种骇人的杀气,拒人千里的冷酷。
  
  她的眼神朝布幔闪了闪,柔顺的走到袁世凯身旁,“大总统。”看向段祺瑞微微点头,“师兄。”
  段祺瑞身材魁梧高大,脸庞黝黑,咧嘴一笑:“元渊,好久没见了。”
  
  “师兄,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跟大总统在听戏呢。”顾元渊难得的露出了笑。
  听戏?
  竹筠心里苦笑,眼神无所适从。
  “是新戏。宗德请回来的歌姬,名震京城的竹筠小姐。果然不同凡响啊!”袁世凯哈哈大笑。
  丫鬟掀开布幔,竹筠赶紧离案下跪,“谢大总统夸奖,民女不敢担。”
  袁世凯摇手笑道:“纪姑娘不必推辞,今日我很高兴,要大大赏你!宗德,送纪小姐去客房休息,明天我请蔡松坡听曲。”
  内侍官宗德连忙接口:“纪小姐的歌喉堪称京城一绝,总统赏赐纪姑娘的,属下自然办妥。”
  “谢大总统!”竹筠盈盈下拜。
  “不必了,不必了!明天还要姑娘倾情唱曲呢,那蔡松坡可是好这口的。啊?哈哈哈——”
  竹筠卑微的跪着,也不敢起来。顾元渊似乎看了竹筠一眼,说道:“大总统,渊儿有事禀告。”
  
  袁世凯摸着光头笑道:“啊,渊儿回来的正好。祺瑞来了,你们师兄妹也几年没见了,正好叙叙旧。”
  段祺瑞感叹道:“祺瑞与小妹三年没见了。小妹在国外呆久了,也长大了,差点认不出来。”
  袁世凯大笑:“渊儿出自书香世家,骨子里就是文人气息,哪像你这个草莽英雄浑身的土匪气?你就会带兵打仗,写得出锦绣文章吗?天下的制度真要改,渊儿这样的人才,文武双全,巾帼不让须眉,我要封她做大官!”
  
  “是,是,是。总统独具慧眼,选拔人才不拘一格,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徐世昌连忙陪笑。
  竹筠心里一动,抬眼看向顾元渊,见她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总统抬爱,渊儿哪里敢当?徐大人别一唱一合的,我刚刚看见陆外长去了总理衙门,想必是找您的。”
  徐世昌道:“陆征祥和日本人谈判,过程很是艰难。他来找我,一定是日本人逼得太紧,世昌这就回去看看。”
  袁世凯叹了口气,“日本人欺人太甚,绝不可以满足他们,告诉陆征祥尽量和他们拖延时间。”
  徐世昌连忙称是。
  
  袁世凯拍了拍脑门,“也玩够了,该办正事。走,去前厅。”一行人鱼贯而出,那个背脊挺直的清瘦女子渐渐远去。
  
  竹筠连一句话也没机会说,只得再次苦笑。
  
  袁克定忐忑不安的跟在父亲的身后,一言不发。
  
  议事厅里,袁世凯来回徘徊,听着几个内阁大臣和他的几个心腹爱将正为了日本人提出的二十一条在商量对策。
  段祺瑞昂然道:“请总统放心,祺瑞已经日夜备战物资,日本人真要打,我们就奉陪到底!”
  内务总长赵秉筠道:“国内物资匮乏,还要应付外国人的赔款,真要开战,我担心补给出问题。”
  “日本人都要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你还在磨叽?什么物资匮乏?还没开战,你就哭穷了!”段祺瑞愤然而起,言辞激烈。
  赵秉筠气道:“那段总长亲自来当内务总长好了,赵某无能,辞职就是!”
  徐世昌道:“两位总长稍安毋躁,如今日本人国力强盛,他们趁着欧洲诸国交战无暇顾及我国,便要藉机会侵略我国。但是他们又担心触怒其他列强的利益,只好偷偷摸摸的策划,这一系列的苛刻条件正是日本人挑衅我们,如果我们先开战正中了他们的阴谋,所以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袁世凯摸着光头,哼道:“他妈的,都想来分肉吃,有这么便宜的事吗?你们拟个意见,他们想谈判,就跟他们谈,拖死他们。他们不想让人知道,以为没人知道了吗?”
  
  袁克定赶紧说道:“父亲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明天就把日本人的阴谋搞得天下皆知。”
  袁世凯看看他,鼻子里哼道:“你?哼,还是回去养你的鸟去吧。”
  袁克定脸色难看,也不敢多嘴。
  
  桌上放着几张电文,“南方三省通电全国,要求独立。”“湖北陈博湖拥兵自立——”等等,袁世凯看着电文,勃然大怒:“这些王八羔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陆军总长段祺瑞敬言:“总统息怒!南方三省兵散人弱,不成气候。湖北陈博湖纠集的一帮土匪更是不堪一击。总统一声令下,祺瑞自当率部前去剿灭他们。如今令人担忧的是云贵滇三地的军队,他们一旦有了异心,要中央军深入蛮地,战争必然旷日持久,正值我国内外交困之时,这场战对目前的形势大为不利。”
  袁世凯摸着光头,指着徐世昌:“你是总理大臣,有何高见?”
  “总统不必担忧云贵等地的军队,那个蔡松坡不是正在京城修生养性吗?何不请他来商议对策?”徐世昌道,“南方革命党如同卸去羽毛的鸟,根本飞不起来。如果蔡锷在我们手中,那些摇旗呐喊的小鬼们扑腾不了多久。”
  袁世凯点点头,忽然严厉的瞪着袁克定,“你干得好事!”
  袁克定心里一慌,“克定做错什么,请父亲教训。”
  袁世凯转身抓了一叠报纸扔在他脸上,怒道:“这是哪里的报纸?你这王八羔子,竟敢鱼目混珠瞒天过海?”
  徐世昌捡起报纸一看,“首都各界拥戴袁大总统建立新民国,南方各省通电全国,表示拥护大总统——”
  
  论调与外面的报纸大相庭径。徐世昌立刻明白了袁世凯发怒的原因。
  “慰庭阿,大公子也是为了安慰您呢,这些报纸胡编乱造的,能怎么样?”
  
  “是啊,文人喜欢摆弄文字游戏,这些报纸都是国民党印制的,意图混淆视听,激起民愤,达到他们的目的。大公子是不想总统忧心烦恼罢了。”段祺瑞敬言。
  
  “哼!外头都乱成这个样子,我这个国家元首还蒙在鼓里做美梦呢!既然有这些家伙煽风点火,还留着干什么?”袁世凯吹着两撇浓黑的胡须,豹子眼露出狠厉的目光。
  “叫陆建章来见我!他这个侍卫营统领怎么当的?”
  
  “大总统,陆统领已经出去了。渊儿也知道陆统领正是为了这件事去找那些报社交涉。”顾元渊缓缓说道。
  
  徐世昌笑着,“元渊小姐办事效率实在是高,难怪大总统格外器重呀,那些刺客的身份想必查清楚了?”
  顾元渊淡淡说道:“徐大人过奖了,元渊无才,只是尽份内之责罢了。”
  
  袁世凯稍稍平息了怒气,笑着说:“渊儿,你前日立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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