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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齐天-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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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如今,亲眼真真的见到了,心中终是忍不住的阵阵抽痛起来。
     眼前的齐天,较之分别前,更要消瘦,皮肤古铜,且神色萎靡,眉宇间尽是忧郁。
     那个明目皓齿的天真藩王,终是被自己这般活生生的扼杀了。
     “许些事,我自是不怪你。”齐天虽恨,可任心中再如何挣扎,仍是见不得云舟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缓了缓语气,更是颓然的道:“我知你是为了你母妃,才向楚仲卖了南齐。我也知,你为消他疑虑,才假嫁了景泰。这些事你俱是迫不得已,我皆不怨你。可独独只有一桩!”
     齐天目视着云舟,错了错颊骨,别过头去。
     “陛下既知臣妾是受人所制。景师兄叛你,又怎会是出于本心呢?”云舟向前挪了挪,内疚的道:“我只是不想你因我伤了他。否则,我欠他的情,便再还不清了。”
     “你欠他的情还不清?”齐天闻此猛然转回头,自嘲的冷笑道:“你欠我的,又当如何算?”  
     “无需算。欠你的,我赔你一辈子!”云舟直视着齐天,决绝的道。
     听得此言,齐天不由鼻子一酸,眼眶都泛起了红。
     一年不见,你竟清减成这般,若非造化弄人,你我又怎会无端生出这些个芥蒂来?
     话说当日,云舟自楚北迎回她母妃宋孝婉时,并未料及早在楚国的路上,楚呈王楚仲便对宋孝婉下了蛊毒,只为有朝一日,受制于他。
     待到楚仲得知齐天率兵出了南齐,便急急的命蛊师唤醒了宋孝婉体内的蛊虫。
     令其难以进食,全身痛苦难当,不出几日便奄奄一息了。
     为人子女,骨肉至亲,云舟怎忍母妃如此。只得受制于楚仲,献了南齐,助楚仲得了南都后,才解了母妃身上的蛊毒。
     可后来,思及事已至此。
     便借此时机,将计就计的假嫁给了景泰,一面消除楚仲与楚显对她的疑心,一面煽动楚仲造反,使其两败俱伤。
     景泰虽早就爱慕云舟,可也知云舟对齐天心意所属,又敬她是个孝悌忠烈的女子。
     故而,这一年多来,一直对云舟言听计从,中规中矩,不曾越雷池半步。
     这些许的内情,也是齐天攻楚都前,才派了邱羽化与宋牧暗暗察明的。
     那日于城上,云舟见齐天对景泰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
     心下盘算着想救景泰一命,便吩咐人射了齐天的马。
     可万万没想到,齐天挑落景泰后,驳了下马头。
     马一时站不稳,屈晃了下,齐天的小腿这才中了那道冷箭,硬生生的坠了马,摔折了右腿。
     
     自受伤之日起,齐天于楚宫休养了几月,也为稳定楚国时局。
     及近年底,南齐来信,太妃请她移驾南齐,回国过年。
     一别两载,齐天与那些南齐的军将早就归心似箭了,怎奈一直以来的政务军事缠身。
     如今,接到了太妃懿旨,即刻扯了云舟,便要动身。
     云舟见她这几月将养下来,身体与精神状态俱已恢复,便应允动身返齐。
     銮驾一路北上,不肖月余便抵了南都。
     齐天下了马车,望着南都的城墙,一边信步入了城,一边淡淡的对身边的杜回笑道:“朕,终是回来了。”
     “陛下如今,可有衣锦还乡的心得了?”杜回捻了捻胡子,悠然的道。
     齐天怔了怔,会心的点了点头。
     依稀忆起自己十二三岁时,杜回对她讲过人生的四大喜事,金榜题名后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那时的她,从未离开过家乡,整日的文臣武将如众星捧月般围着她,她处处春风得意,又怎能体会到人生的这些个秋凉呢。
     “这两年的光阴,虽是不长,却也多舛。其中的种种滋味,竟是朕之前都不曾经历的。”齐天回头看了看城头“如今回想起来,却仿佛如梦幻般。”
     自己的皇旗,在瑟瑟的寒风中招展着。
     到了府门前,齐天搀扶着云舟下了车,换轿入了府。
     才下了轿,便见兰兮于昭门前远远的立着。
     今日的兰兮,凤冠霞帔,俨然的皇后威仪。
     齐天扯着云舟的手僵了僵,低低的道:“一路劳顿,舟儿且先回凌波楼歇息,我见过母妃和姐姐,便过去寻你,可好?”
     云舟早就瞥见了远处的兰兮,柔声道:“陛下龙体初愈,莫要再吃酒了。”
     “我都戒了的。”齐天保证的道。
     远处的兰兮看着二人早就和好如初,且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模样,心中淡淡的失落弥散开来。
     长久以来,她心中好奇,楚云舟,到底是个何等的佳人?
     能让一个帝王如此痴迷,哪怕犯下之前的滔天罪行,也能让齐天一概不论,既往不咎。
     如今,她亲眼见到了。只是那么淡淡的一抹身影,没有任何的繁缛点缀,便可倾国倾城。
     反倒让她这个一身的凤冠霞帔,盛装相迎的人,自惭形愧了。
     “母妃。”才入了养廉殿,齐天便欣喜的唤着,浅浅一礼后,快步走到太妃面前。
     “天儿啊——。”太妃不由喜极而泣,扯了齐天在身边,上下打量着,对身边的淑嬷嬷道:“长高了!却也清减了。”
     “咱们的殿下,如今已是齐国的天启皇帝了。”淑嬷嬷红着眼附和的道。
     “是啊,是啊。”太妃颔首,边抚着齐天的手,边感慨道:“那日诞下她时,才这么一点大。可如今,你瞧瞧,出落成一国之君了。”
     “陛下,母妃,席膳已然备好了。”兰兮轻声禀道。
     太妃扯着齐天道:“走了两年来,母妃知你定是吃不可口,睡不踏实。早早便让你姐姐与兰兮备下你喜好的吃食了。”
     齐天感激的看了看兰兮,“皇后有劳。”
     “九弟好福气,自己讨了个这等贤能的表妹做皇后。”兆娴公主从外殿进了来,打趣道:“如今,外敌内乱俱已平息,也是时候为齐家增添子嗣了。”
     “朕饿了,移驾启华殿吧。”齐天见太妃脸色难看了起来,忙吩咐道。
     席间,兰兮坐在齐天身侧,装汤添饭,服侍的无微不至。
     齐天看了看案上的几个精致的小菜,心中惦念云舟,抽闲暇唤过东石,询问了几句云舟可用过膳了。
     酒足饭饱后,散了席。
     “如今九弟回来了,来日方长。他们夫妻小别胜新婚的。母妃且放九弟下去歇歇吧。”兆娴见齐天坐立不安的模样。
     误以为齐天想与兰兮私下小叙,又不好提及,便低声劝着母亲。
     “也罢,你们下去歇吧。”太妃也乏了,遣了众人道。
     二人一同退下。
     “陛下不必忧心,臣妾已然差人将膳食给姐姐送过去了。”兰兮道。
     “呵呵。”齐天干干的笑了声,道:“皇后果然细致,在启贤殿住的还习惯吧?”
     兰兮点点头,也未多语。
     二人又一次陷入了尴尬。
     “启贤殿朕也有些时日没去了,择日不如撞日,朕去瞧瞧。”齐天不情愿的道了句。
     “臣妾今日出来匆忙,殿内凌乱的不堪,怕有辱圣听,还是请陛下改天吧。”兰兮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口不对心。
     “哦,既然如此——。”齐天故作斟酌的道:“那便改日吧。”
     “臣妾先行告退了。”兰兮跪安退了下去。
     望着远去的后驾,齐天长出了口气,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齐天急急的进了慕园,入凌波楼。
     “回来了?”云舟正立在案前布着菜,见她急急的入了阁来,一面吩咐晓千上前为她宽去大氅,一面立在案前淡笑着瞧她。
     刚还心中忐忑的齐天,才看到云舟静若处子的立在那,心便踏实下来,眉宇间也泛起了笑意。
     来到案前,看到席上摆着几个清淡精致的小菜,一股无以名状的幸福感,顷刻间充斥着全身。
     朗然轻笑了下,辩解道:“母妃思我极甚,一时间不肯放我出来,故而迟了些。”
     正巧内侍们才煮妥了酒,刚刚奉来。
     云舟见了,柔声道:“却也正是时候。”
     说着轻移素手,斟了盏呈予她,道:“知你快回来了,暖暖身子却也使得,不可贪杯。”
     齐天颔首应允,浅偿了下,绵柔的酒香一路向下,顿时暖遍了全身。不由赞许的看了看酒盏,复执起杯一饮而尽后。
     因齐天先前用了些膳,此刻便只是坐在一旁作陪着云舟,一手执着盏一手支着头,自得的瞧着她。
     凌波楼较之前并无甚变化,依旧是大方简洁的模样。
     而此时的云舟,云鬓疏松,一身的素锦,也依旧是那一派恬静淡雅。
     齐天却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了,痴痴的道句:“舟儿,这两年来,我当真是应了那句‘生有何欢,死亦何苦。’”
     云舟手中的银箸顿了顿。
     自此次二人重逢后,虽至今也相处月余之久了,可终还是心中生了嫌隙,见了生疏。
     仿佛彼此在心中都达成了默契,谁都不愿也不敢去提及这两年来的苦楚遭遇,更不愿道出一丝的离别相思。
     今个儿,云舟突然听她这般突兀的道了句,且满目的昔日柔情,心中不由颤了颤。
     轻叹口气,拿过她手中的酒盏,柔声道:“又无故的道这些个生死来做什么。”
     齐天顺势覆上她的柔夷,自说自话的认真道:“以前,未与舟儿相识之时,我满心满脑的皆是江山社稷。后来,闻听你回楚国了,我虽是坐了这江山,心中却无半点的欣喜,竟满心满脑装的都是你。”
     说着齐天目视着云舟,满眼炙热的道:“如今,我知道了,我想要的不是这江山,却是你!”
     “天儿——。”云舟难以置信的望上齐天,两抹绯红顷刻间在两颊弥散开来。
     手上不住的摩挲着齐天因两年征战而变得粗糙的手。
     齐天轻拥过她,内疚的道:“我知舟儿因你母妃才叛了齐国,又因我倾了楚国,如今陷入了这两难的境遇。”
     “这些皆不入我心。”云舟将头深埋在齐天怀中,哽咽的道:“只要你还信我。”
     齐天轻吻上她的云鬓,耳语道:“那是自然。”
     奔波了多日的两人,又因都吃了酒,才打了二更,便皆泛起了困意。
     晓千铺好了被褥,正欲退下,云舟在床前为齐天宽着外袍。
     “陛下——。”东石在外阁轻禀了声。
     “何事?”齐天询问的道:“入阁奏来。”说着,轻握过云舟的手,拉她坐至榻上。
     “奴才听闻陛下这几日寝的不踏实,便差人把陛下之前的‘卿卿’寻来了,还给陛下您摆在榻上么?”只见东石抱着个一人高的锦盒入了阁。
     听得“卿卿”二字,齐天登时满脸绯红,奈何于云舟面前,不好发作,嗔怪的瞪了东石一眼,慌忙的拂手打发道:“快拿出去罢。”
     云舟本不上心,可见齐天反应如此之大,顷刻来了兴致,一边唤住东石,一边让晓千强接了过来,道:“既是可助陛下熟睡之物,摆上又有何妨。”
     齐天红着脸抱过锦盒,目视了眼内侍们,道:“尔等退下吧。”
     晓千本还欲看看盒中是何等宝物,奈何齐天下了逐客令,不情愿的被东石扯了出去。
     云舟饶有兴致的瞧了眼齐天死抱在怀中的锦盒,道:“臣妾为陛下宽衣吧。”
     齐天犹豫了几犹豫,索性将锦盒放至榻上,坐到一旁认命的道:“舟儿上眼瞧去就是了。”
     云舟扬眉俯身,边打开锦盒边道:“臣妾倒要长长见识——。”望清盒内的物件,不由愣住。
     只见锦盒内躺着一人偶,身形外貌皆与云舟十分相像。
     “我,我昔日在北齐宫中夜不能寐。东石那奴才,便自作主张,做了,做了个人偶来。”齐天此刻连耳朵都红得发烫。
     “竟做得如此逼真!”云舟赞叹的抚着人偶。
     “都是底下人做——。”齐天本还欲再应承几句,抬首时却见云舟的手正抚按在人偶的胸上,更是羞愧难当,忙摆手解释道:“我,我不曾——。”
     云舟又看了片刻后,轻笑着将锦盒盖好,挪下了榻。
     回首瞧了眼百口莫辩的齐天,心中隐出丝丝辛酸,轻轻唤了声道:“天儿,该寝了。”
     齐天摸不准她的心思,未敢再多言,忧虑的上了榻。
     
     齐天入了锦被,霍然触到云舟冰凉的手脚。
     本因吃酒而发躁的身体变得更加兴奋,于是试探的轻轻揽了云舟入怀。
     云舟偎身于齐天怀中,如以前般,冰凉的玉足踩在齐天的脚背上。
     暖流从脚底传至全身,云舟惬意的眯了眯眼,不由的轻哼了声。
     闻得此声,齐天脑中便如有闷雷般,“轰”的炸将开来。
     如受蛊惑般,情不自禁的便抚上了云舟的玉背。
     今日的齐天,经历了两年的王朝政变与战争洗礼。
     无论是在错杂的北齐皇宫中的耳濡,还是于纷乱军营中的目染,对于床笫之事,她再也不是昔日那个懵懂的藩王了。
     而之于云舟,齐天对自己的矢志不渝,桩桩件件看的清清楚楚,得此良人,自己还夫复何求呢?
     顷刻间,二人便随心所欲的亲吻至一处,你来我往间,皆是炽烈的忘了情。
     待齐天欺身而上时,身下的云舟,青丝缭乱,衣衫半褪,淡粉的亵衣若隐若现,满面绯红,风情无边。
     齐天虽与云舟整日寝在一处,却也不曾窥见过这等的景致。
     自己身上只剩下了团龙的中衣,鼻翼额头间却也还是蒙上了层细汗,口干舌燥,呼吸纷乱。
     感觉到齐天炙热痴迷的眼神,云舟羞涩的闭上双眼,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齐天“呼”的猛然撑起身,一边轻颤着手,小心翼翼的扯下她松散的衣带,轻轻分开她身前散乱的衣襟。
     一枝淡粉的骄梅映入眼帘,栩栩如生,熠熠夺目。
     “竟如此明艳——。”齐天贪婪的凝视着那一抹白绫肚兜,玉质凝肤,赞叹不已,声音几近嘶哑。
     之后微俯下身去,轻嗅着梅花散发出的淡淡莲香,登时只觉一阵阵的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天儿——”感觉到了齐天在自己胸前由轻及重的亲吻,陌生而异样的触感让云舟不由惊呼出了声,无措的攀上了齐天的腰肢。
     听得云舟阵阵娇喘,感觉到她胸前的剧烈起伏,齐天脸上泛起了潮红,嘴上的亲吻也愈加热切了起来。
     而随着齐天蚀骨般的亲吻,初涉情事的云舟,目光渐渐迷离涣散。
     身体不由瑟瑟发抖,喉间间或的溢出几声呻吟,不能自持。
     齐天肆意的放火,一路的攻城拔寨,渐渐的向下寻去,直至那谷地幽深处,早有温热的溪流迎门而出。
     齐天有些紧张的徘徊于门前,犹豫不决。
     云舟渐渐抬起并紧贴着自己的腰身,却如发出了邀请般。
     齐天一面轻嘬着云舟的玉耳,一面不禁驱指探入门内,一看究竟。
     “嗯——”随着耳边的呵气如兰,一阵酥麻与身下的撕裂般的火辣痛楚,使云舟生生的吸了口凉气。
     之后便是前所未有的饱胀与充实的袭遍全身,让她体会到这至乐的床笫中的痛苦与快感。
     此时的凌波楼外,雪花纷飞,不失为风花雪夜。
     而楼内,伴着龙榻的“吱吱”作响,帐内则是浅吟低唱,缠绵不休,好个风月无边。
     
     翌日,已经日上了三竿,阁内却仍无任何传唤。
     东石与晓千都焦急的立在阁外,一脸的担忧与为难。
     也难怪,这二位主子,平日里俱是生活十分规律的,什么时辰做些什么事,也皆有各自的一套章法。
     “还是你去吧,太后那边已然从早膳催到了午膳,那边还等着回话呢。你是内侍,你进去瞧瞧——。”东石撺掇着晓千。
     纵使平日凌厉的晓千,也忌惮的摆摆手,向后退了退,道:“你还是内侍监呢,我们主子倒是好的,那个太岁,我可招惹不起。”
     “你去,没事。”东石边向门口推了推她边安慰道:“你是娘娘的人,真要有什么,自有娘娘为你做主。”
     这时楼下来人传话,说长公主兆娴已然到了楼下。
     东石只好硬着头皮,向阁内禀道:“皇上,娘娘。长公主殿下求见。”又怕听不见,提了几丝调门,又禀了一遍。
     不久,听到里面传了些响动,渐渐传出齐天的声音:“晓千入阁来。”
     晓千忙俯首入了阁,又掀帘进了内室。
     其实,齐天与云舟早晨本已醒来了的,可耐不住齐天的纠缠,缠绵了几许后,又双双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晓千进来时,齐天已穿着停当,躬身在床外,头却埋在床帏内,琐碎的柔声细语了几句后,才恋恋不舍的退了出来。
     “吩咐备些个热水——”齐天轻声吩咐了些事宜后,才急急的下了楼。
     “陛下好生难请。”兆娴见她姗姗来迟的下了来,满眼的血丝,一脸的倦容,揶揄了句。
     齐天疲惫的倚到椅子上,询问的道:“皇姐有事?”
     忆起昨晚的几多柔情,脸上不由泛起潮红,忙拿起茶碗,草草的喝了两口。
     “倒也没什么打紧的事。”兆娴悠悠的道:“早上没见你去请安,母妃遣我来瞧瞧。”
     “哦”齐天干笑了声,道:“昨个贪杯吃多了酒,今个儿耽误了。”
     见兆娴正四下的张望,齐天继而解释着起身道:“舟儿宿醉,有些头疼,朕准她歇了。”
     “昔日,本宫同王妃娘娘是交好的,这些个俗礼自不必顾。”兆娴摆手止了齐天,又道:“可眼下,时过境迁,母妃对她还是——。”
     齐天苦恼的单手扶头,毕竟这是所谓的“后宫”,母亲对云舟的不满也并非一日两日了,自己再如何,也难处处护她周全。
     思及此处,拱手央告道:“姐姐素来明理,舟儿那些个过往皆是迫不得已。她是朕的发妻,在朕心中自是不比一般的妃嫔,还望姐姐日后多袒护担待则个。”
     “你我姐弟,自不必说。”兆娴点头应允后,目视着齐天严肃的道:“后宫不比朝上,皇上若想标本兼治,只能母以子贵。”
     瞧着齐天此时正打着哈欠,不由淡笑道:“但见皇上今日的情势,怕是不日便会闻得喜讯了。”
     齐天依旧还沉浸在“母以子贵”上,双眉紧锁着,脑中的思绪飞快的涌动,心中正来回的忖度着。
     “本宫此次来,还想向皇上要个人。”良久,兆娴方才开口。
     “哦?”齐天收回思绪,见自家姐姐言语间竟流露出小女儿的姿态来,不解的道:“是何人,皇姐随意差遣便是。”
     “倒也不是别个,是邱羽化邱御医。”兆娴轻声道。
     “皇姐可是哪里不好么?”齐天紧张的上下打量着兆娴,道:“他此时不在府上,回头朕便遣他过去。”
     又聊了几句后,兆娴便告了退。
     “羽化——。”送走兆娴,齐天嘴上嘀咕了句,想起姐姐方才的娇羞模样,心中顿时清明。
     又想到“母以子贵”的大计,眼中登时露出了精光来,于是当即便差人去唤了邱羽化前来觐见。
     
     羽化入府时,齐天正与杜回魏廷等人商讨着楚地的赋税问题。
     于沧溟阁外候了几盏茶的时候,被传唤入殿。
     齐天边收拾着案上的折本,边沉声遣退其他内侍,招呼羽化到内阁去坐。
     羽化自追随了齐天这两年多,改变颇多。早就不是初入王府时,那个寡言的青涩少年了。
     昨个儿才从老家省亲回来,今天便被齐天传唤了来。见齐天生龙活虎的,且满面春风,知唤自己来并不是为瞧病。
     “家里都还好么?”齐天亲自端了碗茶给他,自己随意的也拿了碗,询问道。
     “托陛下洪福,都好。”羽化也不拘谨,知齐天向来不拘小节。
     “早上,长公主亲自过来问朕要你。以后啊,你就还回启华殿供职,朕若有恙,自会传你过来。”齐天浅喝了口茶,抬眼瞧了眼羽化,见他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样。
     “皇上——。”羽化有些顾虑的起身,低声禀道:“您还是差别人去吧。长公主,长公主得的是心病,微臣——。”
     齐天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满脸纠结的样子,仍是不动声色的颔首道:“朕知道,你定能药到病除。”
     见他还是很不情愿的模样,齐天敛眉开门见山的问道:“怎么?朕的皇姐,配不上羽化?”
     “殿下,臣罪该万死。”羽化一惊,几乎是匍匐在地上,语无伦次的道。
     平日里齐天对这些近臣素来极好,说说笑笑倒没什么,可一旦她绷起来脸来,大家都十分忌惮。
     齐天见他如此,想他还是个孩子,这几年一直跟着自己风餐露宿,没少吃苦,心下有点不忍。毕竟婚姻大事,也勉强不来。
     遂起身拉起他,缓了缓语气,诚恳的道:“朕以为,羽化不是个世俗之人,不会计较皇姐是个嫁过人亡了夫的寡妇。皇姐是个苦命的女子,朕只这一个姐姐——。”想到当年姐姐出嫁时的模样,齐天又是不由错了错颊骨。
     双手搭上羽化瘦削的肩上,双眼泛红的目视他道:“告诉朕,为何不?”
     “微臣——。”羽化不敢去看齐天的眼睛。
     齐天感觉到他在瑟瑟发抖,轻轻的安抚的拍了拍他。
     又扯了他到榻上随意坐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低声道:“羽化,你知道,朕和云舟,是不会有孩子了。可是,齐国不可以没有皇子。”齐天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朕想,皇姐的孩子,就是朕的,你明不明白?”
     羽化先是点点头,随后又马上摇摇头,道:“殿下,微臣万万不是嫌弃长公主,微臣,微臣——。”
     “你如何了?”齐天抓过他的胳膊,强压怒火道:“羽化,朕知道你也许对皇姐并不是很倾慕,可这也是日后便可有转机的,就如就如,我与舟儿般,是不是?”
     “殿下,微臣,微臣若真是娶了长公主,那就真如同您与皇妃娘娘般了。”羽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推开齐天,惶恐的跪到在榻前。
     齐天凝住眉,望着地上的羽化出神,依稀忆起当年他随邱羽翔入府时的情景。
     单单弱弱的,着了身湖蓝色的熟罗袍子,不怎么爱讲话,眉眼间隐着的忧郁。
     想到这,心中又不禁涌出当初那股异样来,原来如此!齐天恍然大悟,他竟同自己一般,是个女子。
     “平身罢!”收回思绪,齐天有些尴尬的道。
     “殿下,不,陛下,此事家兄并不知情,更与邱家无关——。”羽化仍是惴惴不安。
     齐天挥挥手打断她,宽慰的笑了笑,道:“爱卿,朕深知你的苦处,毕竟,邱家也是不小的产业。”你我又岂不是一样的命运,难怪她每每对她总会涌出那种莫名的信任感,原来症结在此。
     “皇姐那,朕已然答应了,你还是要去的,至于其他,爱卿好自为之吧!”齐天苦笑了下,看来自己“母以子贵”的计划还要从长计议。
     “陛下。”羽化感激的咬了咬嘴唇,道:“陛下想与娘娘孕育皇子,臣倒有一个法子,不知能否可行。”
     “哦?”齐天又看到了曙光,“但讲无妨。”
     羽化便低声小心说着自己曾在医书上看到的办法给齐天听。
     齐天听后脸上忽明忽暗的,云舟会愿意这样为自己生个皇子么?
     最后还是颔首道:“朕会好好考虑的,爱卿退下罢。”
     羽化长吁了口气,退出了沧溟阁,拭干额上的冷汗。
     
     年关将至,王府上下,人人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
     腊月二十八,兆娴公主生辰。
     启华殿花厅里搭了台子,摆了雁南飞的戏。
     殿内大摆筵席,热菜二十品,冷菜二十品,汤菜四品,小菜四品,鲜果四品,瓜果、蜜饯果二十八品,点心、糕、饼等面食二十九品。
     文武百官进贡的如意、盆景、插屏、漆器、织绣等寿礼一一的列在偏殿。
     府上的近亲女眷们,皆来观戏吃宴,殿里殿外好不热闹。
     “母后,姐姐。”齐天从前殿进来,见太后与左右女眷聊的正热络,且十分开怀。
     便随手执了盏酒,来到近前,陪着小心施了一礼,又朝兆娴深深一揖,淡淡的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今日的齐天,因是兆娴的寿辰,着了件大红缂丝福寿衮服,更显得丰神异彩,龙章凤姿。
     “瞧他今个儿倒是个乖巧的模样。”太后拍了拍身边兰兮的手,嗔笑了句。
     “母后。”齐天坐到太后身侧,低声道:“舟儿随儿子回来有些日子了,今个儿姐姐寿辰,叫她来佐陪,可好?”
     太后脸色暗了暗,斜了齐天一眼,沉声道:“舍得来见本宫了?本宫还道,陛下要藏她一辈子呢。”
     “母后——。”齐天央央的一笑,道:“她自知犯了大错,心存畏惧。您不传唤,她自是无颜也万万不敢来冒犯您老人家的。”
     “哼!”太后冷哼了声,挥手叫来淑嬷嬷,低声的吩咐了几句。
     “母后,您多用些。”齐天殷勤的亲自为太后夹了菜,恭敬的递到近前。
     看着太后吃下,又忙奉了碗汤,念念的道:“眼下楚国才刚刚归附,时局依旧动荡。儿臣最近忙着稳定人心,故而十分忙碌。”
     太后喝了几口汤后,随口道:“却也不难,无非是封几个楚吏,收买人心罢了——”
     “母后圣明!”齐天嘴角轻扬。
     太后不由抬头看了眼齐天,略有所思的道:“云舟嫁过来也有三年了吧?”
     齐天连连颔首。
     就在此时,正巧歇戏,却听见外殿传来阵阵惊叹。
     太后放下手中的银箸,正襟危坐了起来。
     众内侍将纱帘掀起,淑嬷嬷引着云舟入了内殿来。
     齐天见云舟脸冻的通红,冲东石使了个眼色,东石会意低头退了出去。
     云舟款款上前,俯首低眉,十分谦恭,刚要施礼。
     “罢了。”太后平淡的道了声,指了指齐天身边道:“且过来坐罢。”
     云舟才入了坐,东石便捧了碗大红袍放到案前。
     大红袍的兰香萦绕而来,热气徐徐,云舟不由心下一暖。
     齐天不动声色的于桌下握过那冰凉的柔夷,轻轻的摩挲着。
     “咳——”太后清了下嗓子,提了几丝音量,悠悠的道:“云舟呢,嫁入王府也有三年之久了,是皇上的发妻。以前种种,姑且就不再论及了。昔日,云舟在前楚的封号是‘昭然’,以后的封号就叫‘楚昭’罢。”
     云舟只觉手上一紧,虽然齐天脸上并无什么神色,但自己可以觉出她内心的喜悦之极。
     “从今以后,要与皇后和睦相处,共同服侍好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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