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如斯gl-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慕涵噗哧笑了出来：“是啊，你就是那个小人。”
　　
　　颜湑的脸色垮了下去，刚想说几句驳回点面子，该死的手机又响了。不同于刚刚的严肃
　　，这一回慕涵的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不悦，任着手机响了将近十几秒，感受到那人的锲而不
　　舍，才缓慢地接了手机。
　　
　　“谁啊？”颜湑忍不住想偷看慕涵的手机，却又觉得不太合适，颜湑总觉得不经申请就看
　　手机，就算是在恋人之间，也是不合适的。
　　
　　“李志川。”慕涵吐了吐舌头，用口语说道。
　　
　　颜湑用两只食指堵住耳朵，撅着嘴走开了，步子大摇大摆的，很明显地表示出“我不高
　　兴了”。颜湑还记得慕涵七夕那天中午和李志川出去吃饭的事。虽然她并不怀疑慕涵，但那
　　是慕涵第一次对她说谎，而且是因为李志川。她不过问不代表不介意，大石头堵在心里落了
　　根。
　　
　　人都是会蹬鼻子上脸的，给点阳光就比菊花还灿烂了。李志川的邀请频繁得让慕涵深深
　　有一种想把他拉黑的冲动，可是又担心引起更大的反弹，时机未成熟，要是把他逼急了，和
　　慕端梦一起施压，结局就恐怕不好看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没有道理的，起码私人邀请被拒绝之后，李志川可以以工作之名邀
　　请。“快元旦了，一起讨论一下公司元旦晚会的安排吧”，这般理直气壮。
　　
　　慕涵看着一边还等着被哄的颜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直接在颜湑耳边落下一吻。颜湑一
　　点都没有被惊吓到的样子，相处了这么久，颜湑对慕涵的味道，比慕涵自己还熟悉。
　　
　　“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他说工作的事，我没法推脱。”慕涵知道颜湑心里再不愿意也
　　不会拦着她去，这就是颜湑的性子，不爱争抢不爱纠缠，但是慕涵知道颜湑的大度永远只是表
　　面上的，所以她还是解释清楚了。
　　
　　颜湑学着慕涵环抱着胳膊的样子哼哼，可是偏偏学得不像，偏生没有那个气场，倒像是
　　闹别扭耍傲娇。慕涵哭笑不得地顺了顺颜湑的毛，道：“脾气和头发一样硬。走了哈。”
　　
　　刚转身，颜湑开口道：“你的脾气也没有身体那么软嘛。”这话，她从初遇那天就想说
　　了。
　　
　　慕涵身子一僵，看来她是惯坏这孩子了，这么爱欺负人，说话都带颜色了。不动声色地
　　斜了一眼颜湑，泛出的冷气让颜湑一颤，抱着抱枕不吭声了。看到颜湑竖起的毛又顺了下去，
　　慕涵心情格外得好。
　　
　　“衣服。”刚走到门口，颜湑就扔了一件白色羽绒服过来，还带着暖气的温度，门外化　
　　不开的冰冷突然就化开了。
　　
　　门缓缓闭合，颜湑的心也混乱起来，不自禁地有些黯然。当然，这些不安，她自然不会
　　让慕涵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时间写文，
大量动用存稿。
不断更说明我是负责任的人哈哈。
最近太浮躁了，




☆、烟火之后

　　第三十一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虽说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从元旦开始，过年的气氛就笼罩着大天朝每一处，鞭炮和烟火都开始争先恐后地热闹起来。
　　
　　颜湑的学校在元旦有烟花晚会的惯例，以前也就看着乌漆漆的天数着有几个哑炮，而今年，颜湑握着手机，仰望着满眼绚烂，对着手机另一端的慕涵轻轻道：“要是你在多好。”
　　
　　成双成对的情侣们端着椅子坐在学校中心的广场上，颜湑把羽绒服裹得更紧，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寂寞，却还是寂寞了。
　　
　　“想谁呢？”孙娆笑吟吟地锤了一下颜湑，黑夜下的漆黑的眸子闪闪发着光，颜湑这才知道漆黑里的漆黑也是耀眼的。
　　
　　“想着天上掉下个妹子，结果转头就看到你了。”颜湑呵呵笑着打趣。
　　
　　孙娆削瘦的身子套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反而更显得孤弱了，颜湑怎么看都觉得孙娆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带了点明明灭灭的忧伤，尽管她固执地笑着。看着，就突然想为她湿一湿眼眶。
　　
　　“我们算朋友吧。”孙娆随意地挪过一张椅子，靠着颜湑坐下，抬头让烟花盛开进眼眸。
　　
　　“是啊。”颜湑带着笑意点点头，“不过，好像除了你的名字，我什么都不了解。”
　　
　　“你想听故事？”
　　
　　颜湑正了正坐姿，说：“想。”
　　
　　故事不长，也无甚新意，莫不过是好女爱上负心人的故事。颜湑却缄默了好一会，最后只是叹一口气，身子靠孙娆更紧些，生怕孙娆感受不到温暖。
　　
　　孙娆也许不需要安慰和怜悯，因为她还在笑。
　　
　　颜湑说：“你可以快乐一点，自由一点的。”
　　
　　孙娆笑意扬得更甚，反问：“谁说不是呢？”
　　
　　颜湑一把从椅子上跳起：“快告诉我那负心汉是谁……我去帮你报仇！”
　　
　　孙娆挑眉道：“哦？怎么报仇？”
　　
　　“咳……”颜湑咳了几声，脸微红道：“讲道理去。”
　　
　　孙娆笑得前仰后合，像一轮新生的月牙：“你真出息！”
　　
　　12月31日晚上，颜湑真没想到，会是和孙娆一起看烟火迎元旦的。星星一点一点爬着，留下岁月的痕迹，新的一年，希望会依然幸福和美丽。
　　
　　慕涵歪着头看颜湑绘声绘色地说着比划着烟花晚会的盛况，带着疲惫的眉头舒展开来。前几天，慕澜带来投标成功和木夕公司转型成功的消息，慕涵正打算拉过颜湑好好抱一抱分享一下喜悦，突然慕澜劈头盖脸的一句话，又让慕涵沉默下来，一个人拿着电话去了阳台，留下颜湑好不惆怅。
　　
　　“木夕被调查了。”慕澜压低了声音道，“应该是妈。”
　　
　　“李氏这边没什么动作，如果不是其他小集团，那就是妈了吧。”语气随意，让慕澜捏了一把汗。
　　
　　“不过，为什么没有后续的动作呢？”慕澜翻着手中的一袋文件，紧紧皱着眉。
　　
　　“那只有她知道。”慕涵轻笑道，食指敲着窗台边缘，“你想，妈愿意只靠李氏么？她也想要慕式啊。如果我没想错，她怕是还觉得我出息了，还觉得我在她的掌控范围中。”
　　
　　慕澜屏息听着，好不容易才深吸一口气，说：“我真庆幸我选择当一个光荣的人民教师。”
　　
　　“美丽的慕澜园丁，这只因为我们要的不一样。”只有有了实力，才有资格与慕端梦谈判，与社会抗衡。落叶飘飘落落地划过一道弧线，天空的颜色愈发地浅，眼眸里的颜色却沉淀地愈发深。
　　
　　“哦？你又知道了？”慕澜的语气很淡，淡得让慕涵觉得这不像那个她了解熟悉的姐姐。
　　
　　“幸苦吧，会有回报的。”慕澜吐了口气，第一次对慕涵拿出一个人民教师的口吻来。
　　
　　“会的。”慕涵回身，正好看到颜湑正托着脑袋眨着眼望自己，笑了。
　　
　　颜湑帮慕涵换上了新的日历，雅致的山水画，和房子的装修很和谐；就像安安心心地安置了未来。
　　
　　慕涵心神一动，突然有点想问问颜湑有关未来。颜湑还年轻，自己一心念想着让这份感情长久一些，却不知道颜湑是什么心思。
　　
　　颜湑小心翼翼地翻开日历，找了下大年初一，回过头，说：“慕涵。这个寒假，你陪我去看看我妈吧。”
　　
　　沐浴着日光，慕涵粲然一笑：“好。”
　　
　　虽然天冷，可是两个人挨得紧紧的，颜湑围着慕涵送的红色围巾，慕涵裹着颜湑挑的米色围巾，从里到外泛着暖意。过山车向天际延伸，摩天轮以一种舒缓浪漫的节奏转动着幸福，情侣们并着肩走进摩天轮，牵着手下来，含笑，对视。颜湑和慕涵也是寻常人，也是这些腻腻歪歪的小情侣中的一对。摩天轮托起两个人，平稳地转动，风声透过窗子，俯视是红红绿绿的人潮。
　　
　　听说，摩天轮转到最高处的时候的吻可以让情侣幸福一辈子，于是慕涵轻轻吻了颜湑咖啡色的眼睛，颜湑反客为主捏住慕涵的手，紧紧地稳住她的唇。
　　
　　摩天轮转过一圈，像是时钟，转着转着，时光就可以老去。
　　
　　三天的假期在离别面前，似乎只是依恋和不舍的伏笔。一直把颜湑送到学校，慕涵看到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才觉得风有些冷。
　　
　　颜湑转过身来挥挥手，说：“回去吧，冷。”
　　
　　慕涵很想说你先进去我再走，可是最后只是微微一笑，转身向车子走去，斜刘海被风吹得有些乱，慕涵坐到车里也无心整理，看到颜湑放心地进了校门才发动了车子。
　　
　　身边少了一个人，就是什么都不对劲，连开车都觉得无聊和不安心。明明颜湑比自己小6岁，自己这种依赖感是从何而来呢？慕涵自己也不懂。
　　
　　心不在焉地到了家时已是晚上，屋子里乌漆抹黑，桌子上似乎放了一个方形盒子，突兀在黑暗中。慕涵心生奇怪，正想着是不是颜湑留给自己的惊喜。房门突然被拉开，灯光直射进来，房间里缓步旖旎出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冷然环抱着胳膊。
　　
　　“妈？”慕涵惊叫道。
　　
　　“看看桌上的戒指合不合适。”
　　
　　慕涵打开盒子，果然是一枚钻石戒指，在黑暗中闪着冷光，像是锋利的利刃，让慕涵突然不安。
　　
　　“今天公司的年终晚会上，李志川向你求婚。”
　　
　　慕涵愣了一下，平视着慕端梦，带着不以为然的笑意：“怎么？今年晚会没有节目，用这种无聊剧目来凑数？”
　　
　　“你必须答应。”
　　
　　“我不。”不闪避慕端梦刺来的目光，慕涵一字一字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么？”慕端梦冷哼一声，“我是为你好，你做的那些，我都知道。”说罢，昂着头走向了门口。
　　
　　慕涵背对着慕端梦，许久听不到身音，以为慕端梦已然离开，全身松懈下来，转身正对上慕端梦含着笑的眼，风采依然。慕端梦笑得慈祥，红唇和黑色的屋子，更多的是阴森。她说：“不信，你看看桌上还有什么。”终于信步走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写文更新了=。=我错了
其实我偷偷摸摸把前几章改了。情节没变，看过的可以不用再看。




☆、晚会

　　
　　第三十二章
　　
　　桌子上安安静静躺了一个档案袋。慕涵咽了咽口水，拆开了口，原以为里面不过是一些私字创立公司的证据，可是当目光触及那些内容的一瞬，慕涵猛然停住了。
　　
　　照片上两个女人拥吻着，幸福得旁若无人。飘扬的长发和爽利的短发纠缠，红色的围巾和米色的围巾交织。
　　
　　慕涵瘫坐在地上，皱着眉看着地上散落的照片，目光惊恐而茫然。
　　
　　颜湑有些郁闷，最近慕涵基本没有主动联系她，颜湑发短信过去得到的回复也不过寥寥几字。尽管颜湑告诉自己“老夫老妻了平淡点也正常”，但是还是很不安，老夫老妻也不带突然冷淡成这样的啊！
　　
　　期末将至，颜湑在慕涵和功课两头分心着，做什么都格外烦闷。连夏文雯都安心复习了，颜湑还是不定心。好不容易挨到期末，刚考完，颜湑就飞奔回宿舍开始收拾包裹。
　　
　　所谓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不过颜湑这般，把行李扔给老娘收拾，自己就转身奔去了慕涵住处。慕涵摆好了饭菜，围着围裙，看到颜湑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笑得多甜。
　　
　　颜湑突然觉得什么都踏实了。笑意盎然地指着一桌子饭菜，问：“你做的？看上去不错嘛。”
　　
　　慕涵笑笑，替颜湑摆好筷子：“楼下饭店订的。”又说，“你想的话，下回亲手给你做。”
　　
　　慕涵今天似乎格外温柔，让颜湑受宠若惊，举起筷子都无从落下了。纠结半天，搁下筷子。
　　
　　“怎么，不好吃么？”慕涵托着没多少肉的腮帮子，带着不可名状的笑意。
　　
　　“你有什么想说吧？”颜湑觉得这样的慕涵，有些怪怪的，让她浑身不自在，“你别让我悬着了，否则我也没胃口啊。”
　　
　　“本来想等你吃饱了再说的。”
　　
　　颜湑重重地咽了下口水：“怎么……想让我做个饱死鬼么……那您至少也别笑得那么贤妻良母呀，太奇怪了吧，我哪吃得下。”　
　　
　　慕涵疑惑地摸摸脸，蹙紧了眉：“有么？不是你说嫌弃我没表情么？”
　　
　　颜湑抽了抽嘴角，一副惊不可遏状：“别了吧，我这小心脏经不起吓啊。”
　　
　　“呸……”慕涵拿筷子敲了下颜湑的脑袋，“那我说了啊，你坐好别摔下来。”
　　
　　“小看我！我是什么人啊，你可劲儿说吧。”
　　
　　“我妈知道我们的事了。”
　　
　　“咚”一声，颜湑从椅子上滑倒了地上。又“哧溜”一声弹起来，瞪大了眼道：“真的？”
　　
　　“瞧你那出息。”慕涵夹了一条小黄鱼塞到嘴里，一脸鄙视。
　　
　　“嘿嘿。”颜湑讪笑着站起来，“那怎么办？”
　　
　　“我不怕！”颜湑大声吼道，站得直直的如同军姿，“你怕么？”后半句声音矮下来，不确定地偷偷瞄着慕涵。
　　
　　慕涵撇了撇嘴，把颜湑按到椅子上，把筷子塞到她手里，说：“我可比你出息。”一句话说得颜湑喜笑颜开，慕涵一脸的鄙视更加明显了，颜湑差点没扑上去流着口水道：“我就喜欢你说我没出息。”
　　
　　“明天公司年终晚会。”慕涵顿了顿，道：“你陪我去。”
　　
　　颜湑满脸的笑容僵住，一颗心又快要跳出来。
　　
　　事实证明，颜湑虽然怂，但是不孬。慕涵淡淡说出“要是怕就别去丢人了”的时候，颜湑立刻跳起来对着□表示了自己的爱党爱国爱人民爱生活爱慕涵的决心。
　　
　　慕涵拉着颜湑去商场买了套正装，白底黑边的西装配上靛蓝条纹的领带，还真是一副年轻有为，风度翩翩的模样。
　　
　　颜湑对着镜子琢磨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人模狗样”，表示对这种着装的鄙视。气得慕涵真有把她领回家跪键盘的冲动，不过冲在颜湑无意中把她自己也连带着一块骂了还不自知的份上，慕涵就懒得计较了。
　　
　　要去面对自己的情敌，颜湑也不敢怠慢，尽管不喜欢太严肃的着装，到了第二天她还是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也一丝不苟地抹了油。慕涵满意地点点头，表示“终于可以带出去了”，惹得颜湑恶狠狠地呲了下牙，秀气的脸却显不出凶狠的效果，反而像在做鬼脸，让慕涵没什么表情波动的脸上终于又有些绷不住了。
　　
　　颜湑当然知道这晚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也相信慕涵。如果没有说话的资格，慕涵是不会贸贸然的。
　　
　　酒店的灯光实在是够刺眼的，看起来就很豪华，起码酒店不用考虑这么高瓦数的灯的电费，而李氏，包下了整个酒店一晚。
　　
　　“财大气粗，违反了八荣八耻！”颜湑义愤填膺道，不出意料地被慕涵白了一眼。慕涵蹬着高跟鞋，穿着和颜湑的白西装相配的黑色小礼服，就走进了酒店，颜湑只得收起小愤青思想，紧紧跟上。
　　
　　夹道欢迎的穿着制服的女服务员……是没有的。刚进去，慕涵亮了□份，就有一个领事直接带两人进了内厅。进去，人已经满了，都是公司高层，自然知道慕涵的地位，纷纷停下了喧闹。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的慕端梦和李志川瞬间黑了脸，而大多数人还不明所以地笑着，带了几分谄媚。
　　
　　慕涵朝众人微笑，就勾着颜湑的胳膊款步穿过人群，仪态大方。尽管比穿了高跟鞋的慕涵哀乐大半个头，颜湑还是昂头挺胸尽量拿出自己的架势来，以搭配慕涵的御姐气场。
　　
　　颜湑心里打着鼓，迎上所有的目光，众人只当她尽了绿叶的本分，殊不知她才是今晚的主角之一。
　　
　　晚会很愉快。如果无视四个人的大眼瞪小眼的话。
　　
　　李志川双眼冒火：“你想怎样？”
　　
　　“你要向我媳妇儿求婚，我能不来嘛。”颜湑整了整束得有些紧的领带，故意不看李志川，语气带着轻慢。
　　
　　一边的母女两也对视着，颜湑和李志川明目张胆的鄙夷和火药味不同，慕涵和慕端梦举着酒杯，晃了晃红艳如血的酒，酒杯轻轻相碰，随着一声“chess”，优雅地抿下一小口，动作如出一撤，脸上的淡雅的笑容也如出一撤，几乎看不到什么温情，看着对方的眼神像是面对着强劲的对手。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慕涵？”
　　
　　“妈。”
　　
　　“你——”慕端梦伸手抚摸慕涵的脸，8克拉的钻戒闪闪发光，“是不想当我的女儿了么？”
　　
　　“不就是演个节目么？那么……我向她求婚可好？”慕涵拉过颜湑，面对颜湑笑意盎然。
　　
　　颜湑一窒，然后搂过慕涵，笑着直视慕端梦，这个时候，不能怯懦，不能让步。
　　
　　李志川一把扯住了颜湑的领带，咬着牙憋出一个“滚”字。
　　
　　“妈，我们谈谈吧。”“我们决斗吧。”
　　
　　两句话同时响起，慕涵和颜湑看向对方，对视几秒后，颜湑缩回了脑袋，慕涵抽了抽嘴角，高跟鞋毫不客气地踩上了颜湑的鞋。
　　
　　“来吧。”慕端梦丢下了两个字，转身离开。慕涵看看较上劲的两个人，拉着颜湑跟上了。
　　
　　“等着。”到了门口，慕涵没好气地说。颜湑有时候认真深沉得让人觉得踏实安心，有的时候却相当幼稚和不成熟，感情用事。手上没有兵器和手上有兵器不用不是一码事，慕涵整理了下思绪，长舒一口气，想推门进去，面对那个原本应该最熟悉最亲密的女人。但是，尽管有了筹码在手，慕涵还是不愿意和老妈成为敌人。
　　
　　颜湑也自觉自己的不理智，乖乖地靠着角落等着，在慕涵欲推门的一刹那，颜湑疾步上前，从后面拥抱慕涵。
　　
　　“加油。”颜湑在慕涵耳边轻道。抱得稍稍用力了些，似是想给慕涵自己全部的力气。
　　
　　“嗯，没事。”慕涵拍拍颜湑的胳膊，轻声道，柔软而温情。
　　




☆、慕澜

　　第三十三章
　　
　　“喂。姐。”慕涵拿着手机，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声音小到站在一边的颜湑都听不清楚，但仔细听就知道，那并不是故意放低声音，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力。
　　
　　“谈完了？妈没为难你吧？”慕澜急切地说道。
　　
　　“没事。呵呵。”慕涵拍拍颜湑关切而伸过来的手，对慕澜，也对颜湑道。
　　
　　“姐，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
　　
　　半个小时后，星巴克。慕涵让颜湑先回家，想要单独和慕澜说话，自己进去了。颜湑沉默地站着，但还是没有跟进去。慕涵点了两倍香草拿铁，捧着咖啡静静等着。已经是晚上十点，霓虹灯像夜晚的彩虹，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颜湑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车里专注地看着夜空。
　　
　　包扔到椅子上的声音响起来，慕涵抬头就已经看到了慕澜关心的神情，淡淡地把冒着热气的咖啡挪到慕澜面前，说：“先喝点吧。”
　　
　　慕澜皱紧了描得很漂亮的眉毛：“你还真有心情，看来我又白担心了。”说罢，死死盯着慕涵，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丝破绽。
　　
　　慕涵低头咳了一下，说：“没什么，不过是些她是为了我好，让我乖乖的之类的话。”慕涵笑了笑，慕端梦会适当地释放温情的手段，说明自己已经能够让她至少平视了，“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听话的好孩子啊。呵呵。以后木夕要有得忙了。”既然窗户纸已经捅破了，慕涵自然不用也不能再呆在李氏看李志川的颜色受慕端梦的监视了。
　　
　　“咳，原来你是要跟我说这个吖。放心吧，姐姐我能不撑着你么？”慕澜舒了一口气，眉眼也舒展开来。
　　
　　“姐姐，我问你一件事，你这回可不能不答了。”
　　
　　“什么事？”
　　
　　“你为什么和姐夫结婚呢？”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只能听到慕涵用指甲敲着杯子的清脆声响。
　　
　　“妈跟你说了什么？”慕澜抬起头，扯开一个笑容，红色的唇彩涂的很好很均匀，但没什么生气。
　　
　　“她说，两个姐妹一个样。”慕涵笑了，如水的眸子里映着月色，还有慕澜美丽又略显苍白呆滞的脸。
　　
　　慕澜和顾悠泽是高中和大学同学，一个宿舍，同吃同喝同住。原本慕澜一直以为自己会按照慕端梦的意思去学金融管理，在商场钱场里勾心斗角，可是顾悠泽不然。顾悠泽天生带着一股子书卷气，温柔宽厚，她说她要当老师，因为老师可以在学生的青春里永远青春。那时候慕澜突然觉得老师真是，这太阳底下最光荣最美丽的职业了。
　　
　　慕澜第一次很坚决地反对慕端梦，慕端梦没有说不，只是环抱着胳膊，一直没有和女儿说一句话。记忆中慕端梦很少直接说不，但却能给人施以不得不服输的压力。慕澜写了几十份检讨，请求母亲的原谅，但是却不改初衷。父亲也在母亲面前百般说着好话。慕澜还记得她舔着嘴唇，忐忑着在志愿表上填下和顾悠泽一样的师范大学。那晚她们抱在一起，以及在同样温柔静好的月色下，顾悠泽的表白。
　　
　　事情已成定局，慕端梦不曾料到慕澜到了最后仍然坚持当没什么前途的老师，更是少不了冷言冷语。不过好在，慕端梦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慕涵吸引去了。慕澜缓了一口气。那时候慕涵已经表现出在商业上惊人的头脑，虽然只是刚刚高中，却爱看商界人才的传奇，每个礼拜五晚上坚持看股市分析和房产报道。慕澜真是从心底感谢这个妹妹。
　　
　　后来，父亲突然病重了。慕澜接到医院的电话时，大声哭了出来。顾悠泽把她按到怀里，送她到了医院。慕涵很快也到了，唯独慕端梦不在。医生叫了姐妹里年长的慕澜，告诉她手术成功，但是她父亲最多也就拖个三五年了。慕澜将沉重的身子扎进顾悠泽的怀抱，等平复过来一些后，微笑着告诉慕涵“医生说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顾悠泽将慕澜送回家，为她吻干眼泪，拥抱道别，斜阳下两个高挑女人的影子难舍难分，转身却看到慕端梦环抱着胳膊冷冷睨着两人，然后一声不吭地走开了。那晚慕澜第一次怀疑自己和顾悠泽的未来。
　　
　　大三结束，大四实习，然后面临工作。慕澜说，我要在南方。顾悠泽说，我要去北方，你跟我一起去吧。慕澜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你就不能为了我留下来么？顾悠泽愣了几秒，笑了，不能。
　　
　　骗人，慕澜心想。因为她分明看到慕端梦找过顾悠泽。慕澜不恨，只是失望。
　　
　　父亲的病情比想像的略好，慕涵将慕澜拉到阳台上，说要出国。慕澜问为什么，慕涵笑着说，因为在国外我会更好。慕澜才发现这个总是不吭声的妹妹其实很有想法，并且，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秘密。
　　
　　你要为她求情么？慕端梦描得细细的眉里勾满心计，看着自己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像是在说谁也逃不出这只手掌。
　　
　　你让妹妹去吧，我和她分手。慕澜把脸转向窗外，两个人的爱情总有一个人的要夭折，为了慕端梦的控制欲。
　　
　　慕端梦并不知道慕涵的性向，只当这既可以培养慕涵，又能让慕澜和顾悠泽断开，以为这是一个两赢的事情，殊不知松了慕涵的缰绳又葬送了慕澜的爱情，是真正的两败俱伤。
　　
　　慕澜明白，分开不过是迟早的事，就算不为慕涵，也逃不过慕端梦这关。只是不想，没等慕澜说出狠心的话，顾悠泽就逃了。再没有见到她。曾经以为无限的幸福竟然这么轻易地写完了。
　　
　　一段爱情可以把人浇筑得深而沉，但是我也学会了越难过的时候笑得越开心。慕澜如是想着，抿了抿鲜红的唇彩，笑了。
　　
　　故事讲完的时候，一杯咖啡已经点了底，慕澜笑着扬了扬杯子，却无意再续一杯了。
　　
　　“姐……”慕涵的喉咙有些干涩，她没有想到过慕澜竟然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不要那个表情嘛。小涵涵。”慕澜伸手捏了捏慕涵的脸，“其实和你无关。是我顺带地卖了个人情给你。是我，比起最后毁在妈的手里，不如让它在最美的时候凋零，还能有点价值。”
　　
　　“姐，把她找回来吧。”慕涵忍着眼里的酸意。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有负担。”慕澜无所谓地摆摆手，“虽然我现在还是很抢手，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了。老了，没力气去纠结了。你看，我这日子不也过得好好的。”
　　
　　有一个人陪伴，虽然不是最喜欢，但也不讨厌，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有值得忙碌的事情，做着一直以来都坚持要做的工作。
　　
　　“那天，她就是来跟我道别的，”慕澜苦笑了两声，“她说她之前还一直挂念我。呸，我真想抽她两耳光。”
　　
　　“小湑说那天七夕……”
　　
　　“那天我送她离开。她不会再回来了。”慕澜叹了口气，又笑笑，“就这样吧，算了吧。”
　　
　　算了吧。慕澜的笑没有往日的妖媚张扬，看起来有些累。
　　
　　从星巴克出来，慕涵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世界上有什么是停滞不变的呢？时间是一把坏掉的锁，什么都锁不住，什么都会流走。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不惜一切要的呢？
　　
　　背后传来熟悉的温度，让慕涵觉得踏实。颜湑咖啡色的眸子里都是关心和担忧，慕涵放松了身子，让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靠在颜湑身上。看不到未来，至少还有现在。
　　
　　“怎么不回去呢？”
　　
　　“不敢啊。”颜湑笑慕涵迷糊，“我还没准备好呢。”
　　
　　慕涵眼睛里的疑惑更甚了，但是聪明如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事情闹开了，颜妈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恐怕那份证据早就往颜妈那备份了一份。
　　
　　“跟我回家。”慕涵搂上颜湑的脖子，贴近他。突然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笑了。
　　
　　“嗯，回家。”
　　
　　深夜，月光透过窗户，为两人盖上一层薄被。慕涵温柔细密地吻着颜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