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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多灵异手记-02-坏种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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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梁应物道。
“我想你们都应该听说过‘史前文明’这一命题吧?现在它的存在终于得到了证实。”
我指着左上角的那幅图道:“在这幅图中,画着一颗陨石撞击地球,我猜想正是这颗陨石带来了最初的‘母体’。而在第二幅图中,”我将手指移到了位于右上角的图上,“在这里,画了‘母体’与它的分支遍布全球,可能是史前人类听之任之或者超出界限地利用它们来采集金属元素所造成的。我们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况,全球环境迅速恶化,物种灭绝,土地荒漠化,局面已经失去控制,于是就有了第三幅图。”我指着下面的一幅图继续说,“在作出最大努力之后,史前人类发现他们根本无法根除这些‘恶种’,挽回他们的地球,于是他们最终终于忍痛决定。”我拿开我的食指,将它竖在空中,“放弃地球!这张图画的正是他们乘坐飞船大批逃离的情景!”
“很有趣,接着怎么样呢?”梁应物问。
“接着,很凑巧地,地球开始了周期性的冰川期,正如你们的研究结果所表明的,全球长时间低温致使所有离开‘母体’的分支的富集能力被大面积破坏,而‘母体’也遭受重创,我相信那是‘第四纪冰川期’。在冰川消融的数万乃至数十万年的时间内,地球和‘母体’都在缓缓地恢复元气,在第四纪晚期,新人类产生。
“距今八千多年前,也就是在新石器时代,”我煞有介事地滔滔不绝,“史前人类回到了他们的故乡——地球,他们惊喜地发现大部分分支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母体’依然很顽强,而他们也发现地球上已经有了新的文明的萌芽,想必他们在新的星球上生活得很愉快,也无意再回来做地球的主人,但出于对故乡的情结以及对后辈的帮助的动机,他们以‘神谕’的方式教会当时的人类对抗‘母体’对环境的破坏。你们可以看羊皮卷第一张措辞的语调,‘神’俨然以长辈的口吻自居。”
“精彩!”梁应物赞叹道,“那么,‘神’究竟教人类如何对抗‘母体’对环境的破坏呢?”
我愣了一下,道:“不知道!”



第七章、恶魔

“你在浪费时间!”叶瞳道,“你的推论对解决问题一点儿帮助也没有!”
“至少我们心中的疑惑消除了。”我反驳。
“有帮助,至少我们知道一定有办法对抗‘母体’。我们必须尽快找出‘神谕’所暗示的方法!”梁应物对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梁博士!”刚才那个中年人急匆匆地冲进帐篷,见我和叶瞳还在,再次犹豫了一下。
梁应物说:“他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说吧。”
“梁博士,在飞船里有新发现,你最好过来看看。”
我与叶瞳跟着梁应物,搭乘一台升降机进入地下洞穴,第二次造访飞船。
岩洞中灯火通明,大功率的白炽灯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显得有些耀眼,到处都是忙碌着的研究员与全副武装四处巡逻的士兵,飞船也不再因为耗尽了能源而显得死气沉沉。
我们从飞船正面由叶瞳开启的入口进入飞船,内部仓室的透明隔板已经全部都被卸掉,成为一个大仓室,到处都是研究人员与设备,一时间也分不清哪些设备是属于飞船的,哪些设备是研究者带入的,显得有些凌乱。
在原先右侧数起第二个仓室的位置,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招呼我们过去。
“有什么发现?”梁应物问。
“大批的外星和地球的动植物标本,这里大概是标本室。”女孩回答道。
“哦,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们在很醒目的位置发现了这个,我想不太可能是放错了,这个位置放这个盒子刚刚好。”女孩子手上拿着个盒状物,上半部分是透明的,下半部分由一种毫无光泽的黑色材料制成。
“神盒,那是神盒!”我大叫起来,那与我在奶奶的地下室所见到的“神盒”一模一样,惟一的不同就是,这个盒子中的液体泛满了暗红色的絮状物。
梁应物接过盒子,翻来覆去打量了一下,对叶瞳道:
“如果这种标本盒就是你们的‘神盒’的话,我想我知道你们的族人是以什么来判别‘母体’不受控制的周期了。”
“可惜我们还是没有找出对抗‘母体’的方法。”叶瞳道。
“梁博士,你知道在这里发现分支标本意味着什么吗?”那女孩子显得有些激动。
“我知道。”梁应物用一如既往的冷静语调说,“不过我们恐怕还需要去实地探访一下才能下结论!”
梁应物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他拿起手机只听了两句,脸色忽然发青,大声对着听筒喊道:“听着,你听我说,贺总,你听我说,所有人员马上撤出白公山地区,请求军队支援,把所有的栅栏换成木栅栏,每人配一件防辐射服,三人为一组24小时封锁白公山周围1公里范围,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我再重复一遍,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放射线照射强度增强三倍……对,三倍,如果还是不行就增强到五倍……我没疯……我求你了,日后再给你解释,你照我的话去做,一切后果我担着……
“他妈的!”他骂了句粗话,显然是对方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把电话挂断了。
在这之前他的表现一直很冷静,而此时,他已经完全失掉了他的绅士风度,变得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指挥部的帐篷里。
梁应物不断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计算机屏幕上的模拟图。此时他由一个精力充沛、处事冷静的指挥者变成了一个头发蓬乱、带点儿神经质的科学家。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令我不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他用一种有些绝望的眼神看着我,道:
“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发生什么事了?”叶瞳紧张地问道。
“‘母体’失去控制,它开始疯长!”梁应物的语气又变得很平淡,然而与先前他踌躇满志的平淡语调所不同的是,这是种无可奈何的平淡,“在1小时之内,它富集金属与金属盐的速度增长了近70倍,它的分支也同样如此,情况很严重。”
他再次猛抓了一下头发,然后指着电脑屏幕道:
“预计用不了两天时间,托素湖里就会充满氧化铁和氢氧化铁的沉淀物,三天之内,会波及到克鲁克湖,造成湖中的生物大量死亡,恐怕附近的重要水源,巴音河也会遭殃,‘母体’的富集能力的爆发太可怕了,富集速度现在仍在增长……一星期之内,就会对最近的农场造成影响,最坏的情况,如果它的分支散播出去,只需要一年,戈壁滩的面积就会扩大一倍!”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
“我不是耸人听闻,这还是就现有情况作出的保守估计。”
“‘鬼树猖肆而托素泛血,沃土败蚀而素民垂泪。’难道历史又要重演?”叶瞳一时乱了方寸。
“‘入我圣室,取我圣石,托素以南,投于妖山,石之所存,魔之不生。’‘圣石’,我们必须拿到圣石!”我拿起最后一张羊皮卷,强调,“照着羊皮卷上的指示,我们必须进入白公山,把‘圣石’投入正确的位置,才能制止‘母体’的生长!”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圣石’?我的人已经搜遍了整艘飞船,并没有发现什么‘圣石’的踪迹!”梁应物道。
“那我们来分析一下,那不正是你所擅长的吗?‘母体’只怕两样东西——低温和辐射,‘圣石’肯定不是冰,冰不能造成持续的低温,任何石头一样的东西都不能造成持续的低温,那只有辐射……”
“那不可能!”他打断我的话,“暴露在这样的辐射当量中,20分钟就会致命……”忽然他呆住了,许久,才从口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钚!”
“是的!”我心中泛起沉痛的波澜,我想此时的梁应物,想必和我有着同样的感受。
“汝乃勇士,当持吾图而取圣石,投入妖山以治鬼树。汝履之乃天责也,汝必大义,投毕圣石即远遁他乡,终生不见族人,若不其然,大难临于族中,汝之罪也。”
——八千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一位“降魔勇士”能够活着回到族里。
梁应物长吁了一口气,望定仍有些不知所措的叶瞳,道:
“我想我不得不向你的族人表示万分的敬意了,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原来所谓的‘圣石’,就是钚。你们两个真是死里逃生!”梁应物道。
“主仓室中央的那个柱台,就是存放钚的器皿吧?”我道。
“据我们初步的研究结果,它是一个与飞船的反应堆相连的装置,每当仓门被开启时,它就从反应堆中切割一块钚传送到柱台中,而你们进去的时候,它恰好取走了最后一块钚,从而导致了飞船能源耗尽,不再照明,不再供氧,机械控制系统也不再起作用。但是这也恰好救了你们的命。”
“也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而八千年来的那些‘勇士’,他们就这样将身体暴露于强辐射中,虽然可能仅仅是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但他们却将因辐射病而痛苦地死去。‘神谕’中所禁止的‘投毕圣石即远遁他乡,终生不见族人,若不其然,大难临于族中,汝之罪也’,想必是为了避免族人见到他的惨状,以致没有人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投这‘圣石’。要古人对抗‘母体’,除了利用他们的信仰,我想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真是富有戏剧性,从新石器时代直到现在,竟然就是这样一个被文明所遗忘、为科学所欺骗的民族不离不弃地担负着保卫人类生存环境的使命!”梁应物感叹道,“真是造化弄人!”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叶瞳如梦方醒地问。“我想只有进入白公山内部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我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问题是怎么进去呢?”梁应物有些急躁。
“你不是这里的负责人吗?你带我们进去啊。”叶瞳道。
梁应物苦笑了一下,道:“事实上,我只是负责人之一。若不是与主流意见不同,我也不会离开白公山基地到这里来主持飞船的发掘研究工作。”
“主流意见?什么是主流意见?”我问。
“主流意见就是……”梁应物犹豫了一下,还是向我们透露了,“就是白公山现象宜研究利用。”
“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失去控制了啊,难道那些顶尖的科学家,他们都不明白吗?”
“其实现在的情况任何人都明白,只是应对措施不同,研究利用是上面的命令,我们要行动一定要请示上级才行。”
“那你现在是想要请示上级呢还是我们一起先去白公山看一看?”我道。
梁应物抬手做了一个“等等”的手势,然后打了个电话,而那个电话促成了他的决定。
“他们并没有采纳我的意见,加大辐射当量,不过,他们的确已经将铁栅栏全都换成了木栅栏,并且除了必要的观察人员和设备外,全体都在向这里转移。”
“那我们……”
梁应物拿起那张绘制着迷宫般的地图的最后一张羊皮卷,说:
“我们正好趁此机会,去‘母体’的中心看一看。”
白公山。
撤离的过程令形势有些混乱,梁应物绕了个道,只遇到了两名岗哨,梁应物亮出了身份,撒个小谎说要去白公山洞中取遗忘的设备,我们就轻易通过了盘查。
强辐射照射已经停止,但山中仍残留着相当强的辐射,我与梁应物、叶瞳都穿上了笨重的防辐射服,沉重的呼吸声在我的头盔中反复回荡,令我既紧张又有些头昏脑涨。
而梁应物因为时常穿着防辐射服工作的缘故,手脚比我们灵活很多,于是那台小型钻探机就由他来拿着。
在白公山山脚下仰望,可以明显地发现山中长出来的“铁管”,比我一个多星期前见到只是隐隐约约的锈迹斑斑的时候醒目了很多,而通往山中的岩洞的入口,已经完全沙化了,呈白色,看上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塌下来。
梁应物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我与叶瞳打开防辐射服的顶灯紧随其后。
岩洞中,灯光所能及的地方,铁锈的痕迹在白色的岩壁上仿佛留下一道道伤痕,洞中的岔路分支之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像,就像是一棵长于山中长势繁茂的树忽然被生生抽去所遗留下的痕迹一样,时常也可以见到已与“母体”断开陷于岩层中的铁管,可以想像250万年前“母体”在这里疯狂生长的情形。
梁应物走得很慢,不时要停下来借着头盔顶灯昏黄的光仔细对照手中的羊皮卷以确定自己穿过的每一个缝隙、转过的每一个弯都是正确的。
越往洞的深处走,通道就变得越是狭小,直到转过了第13个弯之后,道路仅能容一人通过,有时我们不得不侧过身来行走。梁应物手中的小型钻探机不时地与岩壁撞击,沙质的岩壁被它撞得簌簌而落,回声在这逼仄的空间中来回震荡,虽然传入防辐射服的声音已经不是很响,但这种沉闷的声音仍是令人很不舒服。
梁应物一边艰难地前进,一边提醒我们小心自己的防辐射服,千万不要被岩壁刮破,这里的放射性强度早已经超出致命剂量数十倍,并仍在不断增强。
我们正在接近“母体”的中心。
梁应物忽然不再前进。
由于甬道相当狭窄,我和叶瞳都无法看清他究竟遇到了什么。
他忽然长吁了一口气,回头道:
“到了。”
到了?
我和叶瞳四下张望,然而目力所及,除了灰白的岩壁,什么都没有,甚至原先可以见到的那些铁管分支都已经不知所踪。
梁应物忽然打开了钻探机,巨响瞬间淹没了整个甬道,我和叶瞳透过彼此的面罩都可以看见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面容扭曲的脸,我们忽然发现,我们根本不能用手来捂住耳朵。
梁应物就像个熟练的钻探手,岩壁像饼干一般被切开、捣碎。当地上的沙砾碎石几乎要淹没我的脚踝时,钻探机发出一声喘息停了下来,甬道的尽头已经被钻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三人的空间。
我和叶瞳都被梁应物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激怒了,我们费力地从乱石堆中抽出双脚,正欲对梁应物兴师问罪,他却先发制人:
“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这里的辐射相当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们过来看。”
三道光聚集的地方,是一个直径约十厘米的小洞。
梁应物举起羊皮卷,将它贴在墙上展平,指着地图上迷宫的尽头道:
“按照羊皮卷上的指示,这里就是叶瞳的族人千百年来向‘母体’投放放射性元素的地方。”
“你是说,这个小洞就通向‘母体’的核心?”叶瞳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地方没错,我们该怎么进去?”我道。
梁应物笑着拎起那台小型钻探机,道:
“用最直接的方式!”
甬道中再次轰鸣起来。
那个小洞以大约五度的角度向斜下方延伸,并渐渐变大。钻探进行得很顺利,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坚硬的岩石的阻碍,我们稳步前进,在推进了十几米之后,我们终于钻通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通道的那一头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空洞,回声进入这个空洞渐渐变得渺茫,以我们头盔顶灯的光线强度无法判别洞有多深,洞底有什么。空间上的反差与黑暗同时逼迫着我们,令我们深感不安。
梁应物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从腰间解下一根尼龙绳,将一端扣在我的腰间,然后隔着橡胶手套握了一下我的手,道:
“我先下去,你们留在这里,等我的信号,我连拉三下绳子,就表示下面安全,你们也一起下来,如果连拉两下,就是要你们把我拉上去,如果只拉一下……”他顿了顿,我可以看出他仍是非常紧张,“那就是要你们不要管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拥抱了他一下,做了个祝他好运的手势。
绳索在我和叶瞳的手里滑动,我们眼见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头顶上暗淡的灯光来回晃动。



第八章、核

一分钟的等待几乎比往常的一小时更漫长。
直到这时我才感到防辐射服中的闷热,汗水越过额头流到我的眼角,呼吸渐渐粗重。
手中的绳子忽然被连拉了三下。
我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利用那台小型多功能钻探机,我用八个铆钉将绳索牢牢地固定在了岩壁上,然后与叶瞳一先一后向洞中下降。
其实洞并不是很高,约有七八米的样子,洞底是松软的沙地,即使跳下来也不会受什么伤。
一到达地面,我与叶瞳头顶的光束就四下晃动,而最终三道光束都定格在洞中央的那个物体上。
那个物体并不是非常巨大,仅有一人高,呈雪茄状,然而它的四周却有上百根或粗或细的铁管呈放射状分布,直插洞壁中。铁管在接近那物体的一段忽然分散成许多细铁丝,像茧一般将那个物体团团包住。在铁丝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呈雪茄状的物体没有一丝锈迹,在黄色的灯光照耀下反射出暗银色的光泽。
“这就是‘母体’的‘核’。”
我站在离“核”两米远的地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就好像我的使命是去杀死一个永远不死的人。“核”的影响力是如此之强,而我的存在在它面前几乎是微不足道的,我甚至克制不住自己,对面前的这个“恶魔”生出一种崇拜之情——那是一种原始的、对强大力量的崇拜。
叶瞳竟然禁不住伸出手,要去抚摩这个“核”。
“别去碰它!”梁应物忽然厉声道,我与叶瞳猛然惊醒。
“如果你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最好别去碰它!”他严峻地道。
“那多,还记得我们是在飞船的什么地方发现的你所谓的‘神盒’的么?”他忽然问我。
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问题,我皱皱眉,思索了几秒,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在生物样本室!”梁应物的语调变得有些激动。
“你是说……”他当然看不到我在头盔后瞪大的眼睛,我的心中此时也生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什么‘外星人遗址’,全都是瞎掰,这是个生物,你明白吗?它是活的!”
我和叶瞳都转过身来望着他,虽然我们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谁都可以猜到我们头盔下瞠目结舌的表情。
“不出我所料,离开了‘母体’的分支果然仍是保留了与‘母体’相同的活跃周期,叶瞳的族人正是利用这一点来判定什么时候该进行祭祀,什么时候去投放钚——这真是个伟大的发现!”梁应物几乎忘了我们仍身处危险之中,而陶醉在他的发现中,“你知道吗?三百万年前,或许更早的时候,陨石坠落于此——宇宙给地球带了一颗‘坏种子’!”
“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瞳大声地问,回声响彻洞穴。
梁应物立即收起了他的陶醉,清醒了过来,低下头,只见沙地上散落着十几个约三厘米见方的立方体,他思索了片刻,随后从腰间的备用袋中拿出一个铅盒,开始将这些立方体一一放入盒中。
这些,想必就是八千多年来用来抑制“母体”生长的钚了。
每一块钚,都承载着叶瞳的一个族人的年轻生命,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有一个值得憧憬的未来,然而在“母体”作祟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将生命献给了“神”。
八千年对于“母体”这样的生命来说可能微不足道。
不知我们的祖先,那些远在浩渺太空的“神”是否知道德米尔希族在这对他们来说极其漫长的八千年中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梁应物将所有的立方体收集完毕,立即对我们说:
“快点离开这里!”
“你收集这些已经衰变的钚干什么?”叶瞳问道。
“它们已经没用了,我们回去后我会尽快安排对‘核’进行放射性照射。”
在克鲁克与托素的中间地带的指挥部帐篷中。
经过严格的消毒后,我们终于可以卸下笨重的防辐射服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疲倦迅速席卷了全身,我和叶瞳都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倒在椅子上,这次的探险令我们筋疲力尽。
在一个简短的会议之后,那个被称为“贺总”的老头子终于同意让梁应物回到白公山的领导团队中来——看来我们这次的孤身冒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在一夜的疲累之后,梁应物仍是显得意气风发的样子,通过电话有条不紊地发出指令,看来他对于控制时局已胸有成竹。
时钟指向凌晨4点20分。
然而我和叶瞳谁也不愿再走出帐篷去看那向往已久的大戈壁上的日出景象。
我们几乎干了个通宵,所幸这一个通宵的努力挣回了票钱。
“加派一倍人手,严密封锁白公山地区,我要一只老鼠都无法跑进去。进入白公山的岩洞中,对‘母体’的核心加以原先水平三倍量的放射线照射,密切注意‘母体’的生长速度,随时反馈数据……”梁应物的语调依然沉稳有力,整个封锁区的人员都在忙碌着,他们仿佛和“母体”一样,都可以忘记时间的存在。这种工作精神令我由衷地敬佩。
“你还没跟我说,你要那些钚干吗?”叶瞳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道。
“我们要用它们恢复飞船的能源。”梁应物显得有些兴奋。
“那些钚不是都已经衰变完了吗?还有用吗?”我道。
“那多,我的老同学,你从高中起物理化学就都一塌糊涂,看来现在还是没一点儿长进啊!那些都是高纯度的钚…239,半衰期为24360年,也就是说要过24360年,它们才会衰变掉全部质量的一半,何况是区区的八千年?以它们现在的质量,在飞船的聚变炉中反应,所能产生的能量相当于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个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所能产生的能量!”
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那你干吗把他们带回来?”
“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回收那些钚吗?”
我忽然有一种被耍弄了的感觉。
电话铃声响起,梁应物按下“免提”键,电话那头:
“‘母体’的生长仍在继续,速度减缓34%,是否要加大辐射量?”
“以现有的10%的速率增加辐射量,继续密切观察。”梁应物挂上电话。
“我以为,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出杀死‘母体’的方法!”我一字一句地道。
帐篷中的空气开始带了点火药味,我睡意全消。
“原先是这样的——直到我见到‘母体’的‘核’之前。”梁应物笑着走到我面前,作了一个“先别吵”的手势,“但别激动,那多,有些事你还不了解,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
“你说!”我盯着他的双眼道。
“我们都以为放射性是抑制‘母体’生长的关键,实验室中的结果也是如此,然而我们由刚刚知道的一件事,也是极其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它是一个生物——由此可以得出与之前我们完全不同的推断。你知道,生物相对于环境改变所作出的反应,我们称之为‘应激性’——是区别生物体与非生物体的重要依据。也就是说,事实上放射性元素的投放使‘母体’不断地对放射性的改变产生应激性,其具体表现为它对于放射性的耐受性不断增强——当它一旦适应了现有的放射性,开始活跃的时候,就必须再一次投放放射性元素,增强放射性,如此长年累月地继续下去。史前文明教会人类的只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而其目的,据我推断,是为了能使‘母体’在人类文明发展到能控制它之前不至于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最终问题还是要我们自己解决。你以为史前文明的使者真的会将击败‘母体’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一个愚昧未开化的民族上吗?”
叶瞳嚯地站起来说道:
“不许你污蔑我的族人!”
“对不起,叶小姐,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事实上,我对你的族人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所作出的无私的贡献感到万分钦佩,没有他们,也就轮不到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我冷冷地道。
“是的,在我们得知你们的羊皮卷的内容以及发现飞船上的‘坏种子’样本后我已经隐约有了这个推断,直到我亲眼见到‘核’,那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推断。”
“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们!”
“不,其实我并没有欺骗你们,也没有利用你们,我的确对‘母体’对于环境的破坏能力怀有忧虑。”他严肃地道。
“那你之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怒气冲冲地质问他。
“事实上,对于‘母体’核心的探索令我彻底改变了主意,我认为我们完全有能力控制它的生长,为我们服务。”
我盯着他的眼睛,仿佛完全不认识这个人:“就在一天前,你还对我解释这样做有多危险!”
“是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我们知道了‘坏种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如何生长,危险性就降低了很多,我认为这个险值得冒!”他在说“坏种子”这个词的时候就像是在说“金种子”那般亲切。
“你向所谓的‘主流思想’妥协,你已经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我指这他的鼻子,摇头道。
“那多,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们都彼此了解,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并原谅我。我知道你是个坚定的绿色主义者,我不得不这样做。”他的语气却一点儿都没有请求原谅的意思。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最根本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令‘母体’与金属及金属盐隔绝,把它控制起来。”
“你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以现在的技术力量,不能,但至少理论上是可行的。”
“其实你根本做不到!今天不行,明天不行,再过十年也不行!除非你能完全放弃金属设备,不然所谓的‘隔绝’就是痴人说梦!你在拿地球开玩笑!我告诉你,最根本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杀死它,让它从这个地球上彻底消灭!”我点着梁应物的鼻子吼道。
显然他被激怒了,语调也开始激烈起来:
“你什么都不懂!你是什么?你只是个记者!我才是生物学和核子物理的专家,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我也告诉你,我们根本无法杀死它,那是不可能的!”
“你真是个缺乏想像力又不负责任的家伙!”
“你说我缺乏想像力?那你告诉我怎么杀死它!你来想个办法,大幻想家!”
“这里是不是荒漠?”我问道。
“你疯了!”梁应物立即猜到了我要干什么——职业性的敏感。
“我们有很多钚,还有你这个斯坦福核子物理学的博士!”
“你疯了,那多!你完全疯了!”梁应物摇着头,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你想让我们都完蛋?!”
“你们别吵了!”叶瞳忽然尖声喊道。
我们立即停止了争吵。
梁应物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又将它缓缓吐了出来。
“那多,我们都太激动了,我们应该冷静一下。”
“是的,我也这么想。”
“我们都坐下,好吗?”梁应物转到了桌子后,坐在了他的电脑椅上。
我也重重地坐在了我原先坐的椅子上。
“让我们平心静气地好好谈谈,看看谁能说服谁。”梁应物建议。
我摆出了一个尽量友好的微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母体’最不受控制的时候,我们已经请示过上级,上面的命令一直都没有变过,我得到的指令是‘控制,并研究利用这种现象’。”他交叉着双手道。
“但是你明明知道那有多危险!”
“那多,你不是以想像力著称的吗?用用你的脑子吧。我们三个负责人,带着上百名顶尖的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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